回到台湾,亦阳开始有了打国际电话的习惯,他固定会在晚上跟司雨讲上几分钟的电话。
其实他还想再飞东京一趟,不过因为上星期才去过,太过密集到外地工作有点夸张,但若说是为了见她又很奇怪,于是便这样忍了下来。
四月,为了制作唱片事宜要跟夏沁雅见面,虽然工作人员很紧张,但他却觉得没有什么,反倒是席门将会出现这件事情让他比较不高兴,那家伙已经把司雨骗走了还来干么,耀武扬威吗?经过晶晶解释,他才知道夏沁雅非常重视这张专辑,而公司为了强化歌迷的购买欲,将砸大钱统合听觉与视觉的双重印象,听觉当然是由reaL主导,视觉部分则由席门掌舵,至于为什么是席门,晶晶在电话里告诉他,是武焰跟夏沁雅推荐的。
武焰明明知道他很讨厌席门的,还跟夏沁雅推荐他?未了,晶晶又爆了一个八卦,听说席门这次会带女朋友妮娜来,她对时装也很有概念,名义上虽然是参考,但是有可能会以她的意见为主,然后席门再做最后的修改。
亦阳扬起眉,席门有女朋友?他不是喜欢司雨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妮娜?谁叫你都不看影剧报,一个多月前的消息了。
晶晶在那头说,妮娜是席门附属品牌新签的模特儿,两人是在拍摄夏装目录时认识的,听说还是妮娜主动示好,两人在一起也没多久。
难怪他跟司雨问起关于席门的事情时,她总是不答话。
她为了席门独自到外地念服装,他却另拥新人。
亦阳原本想打电话质问席门,旋即又打消念头,对着电话怎么讲都讲不清,说不定他还不认帐,于是他决定等席门来台湾后,再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的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司雨。
他气犹未消,突然接到靳炜打来的电话,说武焰与莫烈买了酒上来,问他要不要过去一起喝。
正好,他心情很糟。
由于就住在同一栋大厦,亦阳衣服也没换,穿了拖鞋就直接找上门。
武焰的住处布置是俐落的英国风,此刻这间英国风的大厅,叠了两箱啤酒,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好好喝一场。
武焰笑,看到我们有那么痛苦吗?我心情烂。
什么事?说来听听。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什么门的家伙居然有女朋友?亦阳记性极佳,把晶晶所说的话复诵一次,末了还补上一句,他最好不要让我看到,否则不管在什么场合,我一定揍他。
靳炜一笑,为什么揍他?那还用说?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谁叫他让司雨那么难过,难怪我每次问起那个什么门的,司雨就顾左右而言他。
可是,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们都没有感觉?他逐一看过多年来与自己相伴的团员面孔,他让司雨那么痛苦,武焰,司雨名义上是你的助理,你怎么说?武焰点头,我会替司雨惋惜所爱非人,可是不会想揍人。
亦阳扬起眉,但并没有死心,莫烈你呢?一样。
他看向最后希望,靳炜?揍人很容易,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弄清楚想揍人的原因。
靳炜一脸似笑非笑,义气跟爱情还是要分清楚。
亦阳场起眉,义气跟爱情?等等,这有点不妙,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是为了义气才想揍席门,怎么可能是为了爱情,爱上席门?笑话,他又不是同性恋,咦,难不成……不会吧?!亦阳的思绪恍似突然接通电路般,你是说靳炜含笑点头,就是。
我?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
靳炜的语气非常肯定。
天,他爱上司雨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可是,一旦关键通了,在心中累积多时的疑虑竟瞬间清晰。
亦阳的思绪飞快运转起来,他的感情之所以始终都没有定下来,看到司雨被压在音箱下会激动非凡,看到橘子日报与大功影剧报的新闻一点也不难过……这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存在许久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的失落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因为想念。
他想念她,而想念的基础是爱。
跑到东京,想见她的面,想听到她的声音,对于她变得好看这件事只觉得非常担心……义气跟爱情?不是义气,所以司雨才会说他一副被谁狠狠抛弃的眼神,因为她不在他身边。
分隔两地,然后悬念。
当莫烈与武焰替她缴了学费,靳炜借出公寓时,自己因为不能接受她的离开,所以什么都没做。
亦阳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明白这些讯息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喂喂。
武焰叫住直往门口走去的亦阳,你要去哪?去把司雨带回来。
你又不知道司雨的心意,说不定她心中已有别人。
亦阳扬起眉,现在要激他生气可没这么容易。
他既然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原因,自然也就替司雨找到了理由。
司雨喜欢的人一定是他,否则他们在纽约时,不会因为他一个伸手,她就留了下来。
出道前她事事尽心,出道后,她原只需负责武焰的生活琐事,却连他的事情也一并接手,五年的时间,没有要求加薪也没有任何抱怨,饮食习惯、衣服尺码,甚至连弦的松紧都能调得恰如他的心意……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司雨的,唯一能肯定的事是,司雨爱他更久。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迫不及待这四个字的意思。
莫烈提醒他,明天早上才有班机。
回去打电话也好。
你会用到这个。
随着靳炜的声音落下,一串银色的东西朝他抛了过去,公寓的钥匙。
亦阳接过,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初春时分,东京天气料峭中微带寂寥气息,司雨的感冒已经好了,趁着周六一早她预备赶功课,但是手机却提前在她打开电脑前响起。
亦阳说会搭今天早上的班机来看她。
很微妙的三个字,去看你。
她离开台北,就是因为不想自己因为爱得太久而心生埋怨,她一直觉得一脸怨妒的女子很难看,所以不希望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但是亦阳显然一直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刚开始是一切如她所愿,他们分开了,而且分得非常开,可是这阵子她几乎天天接到他的电话,亦阳兴之所至也会写电子邮件给她。
司雨觉得自己很没用,居然无法拒绝这样远距离的关心。
看到他的时候,仍然十分高兴,爱未减,思念却因距离而增加。
知道亦阳要来看她之后,她什么事也不想做,就只是躺在床上想着他们的事,迷迷糊糊居然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被铃声吵醒的。
先前她还以为是电话,按下通话键后还是响个不停,才发现响的是门铃。
下床走到大门,从猫眼看出去,是亦阳!司雨连忙开锁,怎么来得这么早?亦阳微微一笑,不早了。
她看了一下时钟,竟已下午两点,你看一下电视,我去洗手间。
然后,她很小心地往洗手间移动,尽量让赤脚走路的自己看起来平衡一点,即使那并不容易。
她感觉到,亦阳好像跟她印象中有点不一样。
虽然略有倦容,但步履却轻快异常,眼中有种难言的神采,甚至有些英气迫人。
客厅传来综艺节目的声音,司雨梳洗过后换了衣服,但矫正鞋放在玄关,便依然用着很小的步伐慢慢走着,最后将脚步定在餐桌旁。
见亦阳的表情似乎有点意味深长,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决定起一个安全的话题,吃过东西没?我自己带吃的过来了,你要不要?司雨打开超市的袋子一看,笑了出来,是鲜奶与东尼玉米片,现在谁负责买这个?你不在谁会帮我买?晶晶或小潘呀。
要我冒着被笑死的危险,算了。
他走过来,在餐桌旁坐下,还是你帮我买吧。
用国际包里寄饼干很贵耶。
有钱也不是这种花法吧。
谁叫你用寄的,我叫你回来。
司雨一下子没听懂,表情茫然。
他又说了一次,回来我身边,我很想你。
你她一下子涨红了脸,不要开这种玩笑。
她最禁不起的就是被戳破心事的玩笑,那会让她心脏没力。
不是情人,就当无法缺少的工作伙伴,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她都隐藏得这么好,她不想在分离两地之后反而功亏一篑。
她的反应显然在亦阳的猜测之中,因为他好看的笑容透出些许无奈,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像。
你要怎样才会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那你现在听好了,他扶着她的肩膀以野性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像要看进她的心里一样,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司雨呆了呆,是他说错,还是她听错了?我喜欢的人是你?!这是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吗?无法及时反应的她,下一秒已被身形高大的亦阳一把抱住,他轻咬她的耳朵,以前有个教授说我是他教过最蠢的学生,那时我的报告拿了全班最高分,没把教授的话听进耳朵,现在才知道那老家伙讲的原来是这个,智力过分发展,对于爱情就非常迟钝。
他的声音似有催眠能力,让司雨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梦境,而梦境中的颜色缤纷绮丽,鲜艳得不可思议。
对不起,我到现在才知道。
司雨迷迷糊糊的问:知道什么?我看到照片了,Takecare,myPrettyRain,我不太会记别人的长相,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那个Rain?他将她抱得更紧,老实说,从纽约回来后,我一直很介意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
啊,照片?她把Sun&Rain的第一张照片放在电视架上,刚刚匆忙之间竟忘了拿下,难怪他的表情会那样奇怪。
然后,司雨做出一件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事情她跑进房间,反锁房门,一直叫亦阳回台北,抵死不出来,任凭他在门板外又哄又骗,怎样都不肯开门。
太乱了,她得自己一个人才能好好想一想。
所以,武焰一脸强忍笑意的表情,你们还是没有达成共识?隔着一扇门板,怎么讲?亦阳一脸好气又好笑,我这次才真正领教到她的坏脾气,她一直到晚上都不出房门,说什么都没用,我怕她饿死在里面,只好回来了。
谁叫你素行不良。
本大爷心情不好你还落井下石?我只是点出事实,武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聆歌在纽约唸书,我一样过日子,见面的日子虽少,但我还是有身为男人的自信,聆歌非我不爱。
聆歌认识你还不到一年,可是司雨这十年来心里只有我。
这应该是很值得高兴,不过,却也有点烦恼。
司雨虽然喜欢他长达十年之久,不过前五年是思念,后五年是暗恋,一直以来都是独自烦恼,久了,她也习惯了。
照逻辑来说,是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原来他们能够两情相悦,而他没有预告的回应让她却步了。
目前,得先让她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再让她相信,他真的是在长久以来的相处中与她日久生情,还有,司雨心中有个大心结,就是她那双出过车祸的脚,他也得让她相信他的不介意才行。
他知道司雨在感情上是小白兔,不是他张开手她就会出现,他得把蔬菜盘装得又大又漂亮,她才会慢慢跳过来。
还好有大假。
亦阳的算盘早已拨算得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可以进行到什么地步都有了计划表,这阵子我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常跑东京去和她见面约会,本大爷绝对要在新专辑开录前把她带回台湾。
武焰一阵好笑,喂喂,司雨是去唸书的。
她是为了疗伤才跑去唸书,现在我们要恋爱,恋爱的人怎么可以分开那么远。
他心中暗想着,司雨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的脚,别人多看一眼她都会很敏感,何况是去碰触,可如果他碰她的鞋子而她不会躲的话,就表示接下来会一切顺利。
虽然她不像那些女明星们艳光四射,但是那阳光般的灿烂笑脸,再加上,喜欢穿白色衣裳的她,却更显真诚。
她不美,但是很好,是他心中最好的一个。
接下来的梅雨季节中,亦阳密集的往返台北、东京两地,一向讨厌下雨的他现在是兴致勃勃,最大休闲是讲国际电话,出门最喜欢去东京,下定决心要抱得佳人归,距离?笑话,距离算什么,时间可以平衡所有的距离,他才不将那区区四小时的飞行时间放在眼里。
初夏时分,最新一期的娱乐杂志才上架,立即在书局内引起一阵不小的尖叫。
一名女学生拿起杂志尖叫,天啊,亦阳恋爱了。
另一名女学生跟着惊讶,跟日本人耶。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哪里?接着,是一片吱吱喳喳声不绝于耳。
以八卦闻名的贰周刊,最新一期的封面人物是当红乐团reaL的吉他手亦阳,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另外一名白衣女子。
虽然是偷摄,但还是透露出爱情的气息。
杂志的标题写着,异国恋曝光,亦阳恋上东京女郎。
女学生捧着杂志一脸不敢相信,这个日本女生有这么大的魅力?亦阳很大男人主义的。
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吧。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个日本女生有点眼熟吗?女学生想了一下,啊,像武焰那个姓程的助理。
是有点像,不过那个助理不是听说结婚去了吗?谁知道,啊,武焰的女朋友是混血儿,亦阳又喜欢上日本人,真是太奇怪了,他们都喜欢国际牌的喔?夏日的周末午后,女学生们嘀嘀咕咕的在书局的角落聊了起来。
阳光穿进玻璃,照在新铺的杂志上,照片拍得美极了。
不知道是在哪个公园,长发轻扬的女主角坐在木制长椅上,亦阳正在替她系鞋带,视线望去,河水碧绿,樱花飞舞,一片粉红翠绿,两人脸上有着属于恋人般的笑意。
八卦记者跟拍了一个星期,看图说故事的指称两人过的俨然是半同居的生活,不管走到哪,一向对女生不太耐烦的亦阳总是紧握着女子的手,或说或笑,神采飞扬,片刻不舍稍放。
东京女是谁?没人知道,不过熟悉亦阳的歌迷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恋爱了。
欲知乐团主唱武焰与飞船娱乐菜鸟记者何聆歌的闪电爱恋,请看简薰花园系列144《桃色新闻》跋:薰之杂说简小薰到后来,薰都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让亦阳想起司雨是谁,例如很芭乐的来一句:其实,他早在第一次见回时就认出司雨了,只是一直没说破,那剧情肯定马上急转直下。
像我觉得,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后来都变路人),发生很多事(后来都变往往事),哪记得那么清楚;让司雨记得,亦阳忘记,这对司雨来说是重拾恋情,对亦阳来说,则是重新开始。
Sun&Rain.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样比较好写。
薰写作的第一守则:不可自找死路,切记切记!这一系列的故事,最原本的书名依序应该是《桃色新闻》、《橙色新闻》、《紫色新闻》、《金色新闻》,刚刚定下书名时薰还很得意,奈何后来却越看越蠢,越蠢我就越不爱,于是《橙色新闻》写到一半时,便紧急改名为《桃色讯息》。
从X色新闻到桃色XX,薰的感觉很微妙,却不知道自己在得意什么,但就是为了这些名字整天跳来跳去,高兴到不行。
我想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桃色这两个字。
《桃色讯息》写到一半的时候,我问简璎,你以前写十方烈焰,中间有没有夹杂别的书?璎想了一下,才慢条斯理的回答,有,可是只有夹一本。
真是令人肃然起敬!老实说,我现在才写完桃色系列的第二本就已经晕头转向,十本只夹了一本,算她狠!有许多读者不解,L为什么要大写?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不大写的话,就有一个故事无法顺利发展下去了。
最近有读者问,有没有遇过喜欢的明星?答案是没有,但我有另外一个神奇的经验。
有一次陪薰妈去进香,薰妈进庙烧香掷杯,我在外面的石阶上喝青草茶。
在人潮来往的小广场上,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实井秀人(M)的导游(F)那导游其实是美女,不过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实井秀人了,让我居然产生实井秀人穿上女装(而且是导游小姐服装)的错觉,害薰当场喷茶!今年买的CD中,最喜欢的三张是南国之歌(元千岁演唱)、PRISMIC(YUKI演唱)、ROENTGEN(Hydng唱),山下达郎早期的作品也刻复成新盘,台湾BMG.居然还做平行输入,而且卖不到四百元,我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将刻复的新盘全部买回家,最旧的一张ForYou距离现在刚好二十年,还是好听到不行。
PRISMIC是我今年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张,如果我说YUKI的声音有很多变化就太唬人了(她的声音一直都是童音),但她的音乐有很多变化却是千真万确,比如:异色摇滚、新浪潮、后庞克,直到SOlO中的各种新尝试都让人雀跃不已,PRISMIC我已经听得很烂了,但就是听不厌。
下一次要写的是靳炜(但也有可能临时变成莫烈),我自己当然会加快速度,希望他的爱情故事能够很快的跟大家见面,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