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演电视剧喔。
晶晶双手紧握,眼睛都快要冒出泡泡了,沈警官讲完后,靳炜就朝她走过去,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吻她,吻耶,二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看,完全不在乎,就一直吻,一直吻、一直吻。
亦阳感兴趣的问:吻多久?晶晶一脸理所当然,吻到沈警官的手机响起啊。
放大假的日子,reaL四人先后从台湾飞离。
武焰先往尼泊尔探望地质学父母,接着到纽约看何聆歌,相聚几日后,飞往英国,过他喜欢的半雅痞生活。
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亦阳,一日谈起恋爱,竟是跌破众人眼镜的专情。
司雨在东京,二话不说就往那飞。
什么都耐不住的人,居然大转性,对司雨好得不得了,以前他说接送女友是全世界最无聊的行为,但是现在却天天开车接送,乐此不疲。
莫烈照例是到奥克兰。
这个被亦阳封为世纪痴情男的沉默鼓手,只要有稍长的假,一定是飞奥克兰凭吊那段刻骨深恋,他在那座城市,有房有车,有公民身份,港边还有一艘名为东静号的游艇,俨然想在那里终老。
四个人,四种放假方式,大假结束后,在这两天内先后从四面八方回国。
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到WMM偷偷招来靳炜的助理晶晶,询问靳炜与女警官的发展。
武焰露出饶富兴味的表情,艾莉丝呢?傻掉啦。
她没扑上去隔开他们两个还是怎么样吗?艾莉丝好像被点了穴一样,维持同样的坐姿到我们收工。
晶晶双手交叠,一脸粉红泡泡飞舞,没想到靳炜居然这么狂野,你们认识他比较久,他以前都这样吗?莫烈难得的笑道:他做事很小心,从不会这样。
他们四人,武焰大胆,亦阳狂妄,两人一天到晚被拍,发现镜头,还会跟对方比个YA,桃色新闻之多,无人能及。
至于行事低调的莫烈忘不掉初恋情人,始终没再谈恋爱。
靳炜是特异份子,有跟几个女明星来往过,也的确有出国约会,但总是有声无影,五年来,他的私生活始终未曾曝光。
这次……不寻常。
一旁的亦阳笑了出来,喂,武焰,愿赌服输喔。
放心,我不会赖的。
我拿到杂志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人,安妮手工椅坊的老顾客居然坐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吃冰淇淋。
赢了赌局,亦阳可乐了,知道我打电话给他时,他刚从哪回来吗?魔术山,我上次叫他带我去,他还嫌那里无聊,结果居然跟那个女警官跑去玩,你说,是不是有问题?莫烈点头,的确有问题。
靳炜一向小心,也是众所周知的神秘主义者,这次居然先行计画从洛杉矶被拍,回国大方亮相,然后在摄影棚满是人的情况下吻人,这个晶晶口中说的女警官,不容易。
晶晶再爆一事,靳炜还让她出入工作室喔。
亦阳一笑,故意刺激她,是你不能进去的那个工作室吗?晶晶脸上难掩颓丧,对。
照我看,靳炜老早就想下手了,只不过人家比较单纯,所以放长线钓大鱼,要不凭他是凌道南的得意门生,哪还需要什么保护?叫歹徒小心一点还差不多。
后面传来一阵拍手的声音。
靳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迷人的神采,端雅的步伐,俊秀的脸庞扬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几个月不见,你变聪明了嘛!本少爷可是英国有名的天才,拥有高智商是无庸置疑的,而且我有足够的事实基础去怀疑,你们绝对是一路跳垒往前冲。
亦阳朝他身后看了看,喂,不介绍女警官给我们认识一下?我知道你们找晶晶绝对不会说好话,怕她尴尬,让她在外面等着。
亦阳与武焰对看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不用这么保护吧?我还好,我另外一个朋友才叫我佩服。
你也曾佩服人?大新闻,亦阳好奇心起,是谁,说来听听。
是朋友说起来的。
靳炜气定神闲的道,我有个朋友是瑞士人,他的爷爷是很有名的鞋匠,回台湾前有次跟他闲聊,他说,最讨厌日本人,问他为什么,我那朋友说,这一、两个月,一直有人从日本打电话找他那个已经退休的爷爷,死磨活磨,就是要他七十岁的爷爷空出时间替自己的女朋友做鞋子。
此语一出,众人一阵好笑。
笑声持续了多久,没人去算,但靳炜却很明白看到亦阳眼中的诧异。
也难怪他会惊讶,他们已经没联络一段日子,他从日本打电话到瑞士,怎么会知道瑞士人的孙子就住在洛杉矶海滩区呢?亦阳有点恼怒,你很无聊,连这都打听。
我怕武焰不知道你对司雨的好,所以才拿出来说。
是吗?日月可鉴。
靳炜望向武焰,两人眼神中有着某种默契。
武焰接口,司雨是我的一条手臂,如果你对她不好,我有多心痛。
要不要我告诉何聆歌,你在为别人的女朋友心痛哇?武焰笑得有把握,聆歌不会听信你的胡言乱语,倒是我相信,我说的话在司雨心中绝对还有某种程度的份量。
亦阳为之气结,但又无法反驳。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他的确对司雨不太好,而这段长长的工作时间里,武焰对司雨也真的不错。
笑够了,靳炜转移话题,我刚有见到司雨,怎么,她愿意回来了吗?难啊,女人固执起来真可怕。
亦阳突然间有点小感慨,回来过暑假而已,她现在很坚持要念完书。
隔了一会,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都怪你们,靳炜,你把公寓借她做什么?还有你,武焰,那么快帮她缴清两年学费做什么?现在她无后顾之忧,打定主意要念到毕业。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接着传出一阵爆笑。
别笑了,一想到要开始工作,又不能跟我的亲亲小司雨在一起就沮丧。
有时间沮丧倒不如拿时间来振作。
爱情与玩乐是我的原动力啊。
亦阳大叫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们八月底才要开始帮夏沁雅做专辑,为了庆祝即将失去的自由,出去玩个几天怎么样?不行啦。
刚好赶上听最后几句话的小潘叫,靳炜的工作表已经排好了,除非是去香港隔天来回,否则去哪里都不准。
我们的嗜好又不是坐飞机,谁玩隔天来回的那种。
那更好,通通不要出门。
小潘很快的在比较晚回来的主人面前各放下一叠纸,你们的行程也排好了,八月是开会讨论期,九月帮夏沁雅做专辑,十月中到年底让你们录第六张唱片,一月拍照跟录音乐录像带,等工厂压好唱片后,进入为期一个月的亚洲宣传期,明年度的演唱会于六月从中山足球场开跑。
亦阳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直工作到明年的演唱会结束?当然。
妈妈型的小潘摸了摸亦阳的头,认命吧。
靳燎微微一笑,你还有一件事情没说。
差点忘了,刘哥说想帮你们出文字纪录书。
不要。
除了靳炜之外,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连问都不问就说不要。
甚少说话的莫烈开口了,这个问题我们两年前就讨论过了。
所以我在征求你们的同意啊。
我跟你们说,刘哥心目中的理想人选是中国历史小说奖前年的得主,现在住在北京,我们五月时特别跑去跟她见面。
北京?亦阳露出难以置信的眼光,讲京片子的那种?普通卷而已啦。
小潘笑咪咪的丢给他一记怪笑,很年轻,专攻三国历史,她大三就开始发表历史小说,前年以黄粱梦醒葛巧苏得奖。
我知道她,叫言日争,那本书写得不错。
亦阳勾起了记忆,她的指导教授好像是中国大陆一级作家,名师出高徒,我看过她写的洛神,不错,平衡了历史与野史,满有故事性的。
文笔好,观点也比较客观,你们考虑一下。
这可以慢慢考虑,但有件事情要马上下决定,就是我们要出去玩的事情。
亦阳笑,小潘你不要瞪我,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决定办个简单的,两天一夜,绝对不会耽误工作,这样,总可以吧。
黄昏时分,海洋染上了夕阳的颜色,湛蓝成了一片橘黄,海风拂面,有说不出的舒服。
在可以看到海的别墅中,正举行一场私人派对,名义上是悼念即将失去的自由,但事实上,却是介绍若中给团员们认识的契机。
主唱武焰,吉他手亦阳,鼓手莫烈,司雨则是我们的助理,隐形团员,现在是亦阳的女朋友。
接着,靳炜将若中稍往前推了一小步,你们知道的,沈若中。
若中大方地开口,很高兴认识你们。
第一个发表意见的是亦阳,没想到你本人这么的……他明显的在考虑措辞。
武焰替他接下,素净。
对,就是素净。
聆歌呛辣,司雨机灵,但靳炜的这个女朋友,举手投足都有一种简单的学生气息。
亦阳的脸上有赞赏,好舒服的眼睛。
闻言,靳炜在若中耳边说:这人是出了名的登徒子,离他远一点。
你说的是过去的我,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了。
像要证明什么似的,亦阳将一直被他拥在臂弯中的司雨往前一推,虽然司雨跟我说,reaL到齐的那天,你们在外面讲了十几分钟的话,不过我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女人,程司雨。
武焰立即抗议,司雨是很可爱,但最可爱的,是聆歌。
靳炜拉起若中往外走,别理他们。
四楼的露台,可以看见整片海洋,黄昏时分,是极美丽的颜色。
若中笑,让人联想到洛杉矶。
明年放大假的时候,再一起过去。
若中微微一笑,没答话。
她的世界,是一个又一个的方形,显然,此时的方形起了一点变化,角边在不知不觉中圆了。
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他们现在是可以在一起,但如果她的任务结束了呢?回到刑事组,跟监起人来,几日回不了家,小柏、小樱的学费还没存够,她还是得尽可能的加班,就算勉强能见面,她一定会很累,她知道自己,累起来的时候,就算四周的分贝数高达一百五十,她还是能在一分钟内入睡。
时间无法配合的两个人,要怎么恋爱?承认爱的时候很简单,继续爱的时候却很困难。
若中?!她回过神,难得的,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些许不快,你最近几天到底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
她的唇畔逸出一抹浅笑,记不记得在洛杉矶时,我叫你不要戴面具的事情。
记得。
事实上,她还是第一个这样对他说话的人。
最近的事情让我觉得,当时的自己不应该那样说话。
怎么了,真不像你。
那要怎样才像我?若中看着他,夕阳中,靳炜好看的脸染上一层淡金色,更形物外,在你心中,我是怎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早在那日哭泣过后,她便一直想问。
靳炜沉吟了一会,宽以待人,反求诸己。
那是装出来的,那是我想要的样子,所以那时候,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该那样说,事实上,我也戴着面具,用坚强来掩饰自己脆弱的部份,假装坚强,为了要以大人的形象过下去,我故意忽略心中另外一个声音……我说你戴面具,其实我……也没有全然的真实。
你不对我坦白没关系,但我希望你对自己坦白。
他的手轻抚过她的脸。
风继续吹着,空气中有海潮的香气,浪潮的声音持续传来,她的体温就在他的掌心中。
靳炜低下头……靳炜——,下来吃东西。
美好的气息被这声大叫破坏无遗。
靳炜跟若中对望三秒,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我们不下去,他会叫到我们下去为止。
聚会方式,是俗又有力的烤肉。
夏天烤肉虽然有点蠢,但由于海风舒宜,加上草坪旁边是一汪蓝色的游泳池,感觉竟也不坏。
女生去那边坐着。
亦阳一脸跃跃欲试,今天由男生来服务。
若中与司雨坐在水池边,天色已晚,园中点起灯网,水光粼粼,映在她们的脸上,有点梦幻的味道。
你……两人一起开口,不约而同地笑了。
那天,她们虽有短暂交谈,但因为WMM人太多,只能很浮面的说几句,而现在,男生们在距离她们十公尺以外的地方跟炭火奋战,两个女生之间,自然有那种可以好好说话的氛围。
艾莉丝私下找过你吗?没有。
若中回答,为什么这样问?我跟reaL工作很久了,没见过像艾莉丝那样固执的人,当然,喜欢他们的人很多。
看着草坪上四个手忙脚乱的人,司雨露出了笑意,或者可以说,一直以来就不曾少过,不过艾莉丝的身份比较特殊,她忍耐了两年,是因为靳炜身边并没有其它人,可是你出现了,而且给了她那么大的刺激,依我对艾莉丝的了解,她不会那样就算了。
谢谢你告诉我。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艾莉丝没有暴力倾向,她最多就是言语攻击。
言语攻击才伤人。
可是她的段数很低,不用怕。
若中笑了出来。
没错,艾莉丝很会吵,但是以音量取胜,而不是以理压人。
她当然不怕她,但自己跟靳炜之间的差距与问题,不是只有一个艾莉丝这么简单。
你……跟亦阳在一起,会不会有压力?无意识的问出口后,若中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冒出这么唐突的问题。
虽然早在认识司雨之前,就从靳炜口中认识了她,但这不代表她可以问她这么私人的事情。
所幸,司雨好像不这么觉得。
有,而且很大。
司雨答得干脆,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消除那些压力?离他们确定彼此心意才不过几天,若中已一日比一日难睡,放不掉,又要不起,结果是怎么样都困难。
我只做了一件事情。
司雨看着亦阳,清秀的脸上有层隐隐笑意,我让自己信任他。
信任?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可是当我这么决定之后,突然间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
司雨笑得开心,他喜欢我去烦他,我也喜欢去烦他,当我什么事都说出来后,我发现我的自卑、不安、烦躁都不见了,从那时开始,我的压力就只剩课业了。
信任啊,她该像司雨那样吗?什么都告诉靳炜,让他一起承担……有点撒娇的意味。
她不曾要别人帮自己解决问题,工作上,她与所有的男性同仁一样盯梢整夜,一样拿着枪跟歹徒对峙,家里,她是姊姊,也是家长,没有妈妈,小樱、小柏有很多事情需要她来教导,长久以来,她的死脾气已经变成注册商标,洗都洗不掉,怎么有办法突然说变就变。
她很想相信靳炜,但不要依靠他。
她要的,是一种平起平坐的感情,而不是上对下的关系。
若中,虽然嘈杂,但司雨的声音听起来却清晰异常,突然这样说,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不过,真的很高兴你出现了。
我出现了?什么意思?我跟靳炜半年多没见面,这次回来我发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总是在笑,我觉得这个改变是因为你的关系。
她是说过他没错,不过,应该不会差这么多吧?很多喔。
司雨的回答干脆直接,在镜头前这样笑不奇怪,很多艺人也都这样,可是,靳炜连私底下都是,他以前生气的时候,都还是笑着的。
不会吧?若中没说出口,但表情显然泄漏出某些想法,只见司雨朝她点了点头,像在回答她没钱。
因为他是大家庭中的长孙,从小到大,有很多规矩要遵守,他要是有什么事情达不到标准,保母跟家庭教师马上完蛋,大概就是那时候让他养成用笑容来掩饰心情的习惯。
司雨顿了顿,因为靳炜的改变太大了,莫烈有话要我转告你。
若中扬起眉,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呢?因为他是怪胎。
司雨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若中想笑,怎么说?我们认识一个多月后,他才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像张宁宁,他从来不理她,说不喜欢女生嘛,对我们其实又不坏,怕生的话,他常在酒吧跟陌生人一聊就说到三更半夜,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没人知道标准在哪里。
司雨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不管他啦,他要我说,请你解开靳炜心中的结。
果然是怪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谈话间,靳炜过来了,一手一个将她们从草地上拉起。
小姐们,该用餐了。
热闹又带点疯狂的烤肉结束后,靳炜带着若中到临海别墅的沙滩,若中喝了酒,说头昏,靳炜让她在沙滩上坐下。
若中窝在他怀里,他知道她还醒着,但也觉得这时候不说话最好。
月明星稀,隐隐可见海上的白色碎浪。
夏晚的海风吹得人十分舒服。
怀中的人突然发出声音,今天放的那张古典乐是什么名字?布兰登堡协奏曲。
若中喔的一声,你说过,reaL会组成就是因为这首歌,为什么?亦阳十几岁时,有一段时间因为观众反应平平而曾有过不玩音乐的念头,没想到一时兴起用电吉他弹奏出布兰登堡的其中一段,居然大受欢迎,继续了音乐之路,巧的是,布兰登堡也是武焰与莫烈的初恋情人小静最喜欢的曲子,而我得到钢琴大奖第一名也是因为弹奏这首曲目中的一段,你说,是不是有缘?!若中嗯的一声,又安静了。
大概真的是醉了,靳炜想。
静谧中,只有海潮与风声。
靳炜拨弄着若中的短发,轻唤她的名字,若中。
嗯。
你爱不爱我?嗯?说你爱我。
我爱你。
靳炜笑了。
若中的个性有点小古板,说喜欢可以,说爱她会起鸡皮疙瘩,所以她从不说爱他,即使在气氛很好的时候都没有。
要听她说我爱你,原来还得借助酒精帮忙,罢了,有总比没有好。
看着她安心的模样,靳炜轻吻了一下她的发,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