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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10:30:13

傅加那一副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表情。

叶莎梅却只是风清云淡的一句:没什么,都过去了。

傅加那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答案。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加那,我们难道没有别的话题可说了吗?只要想起齐南的离去,一种若有所失的怅然感觉令她情绪低落,提不起劲来。

莎莎――加那,我明天想订机位,我要回台湾?她对自己的反应也无从理解。

也许就如同自己所说的,她和齐南只是两条平行线,不会交集……他作了他的选择,而她也该作自己的选择。

你要回台湾?这下傅加那更可以确定事态严重。

为什么?我都还没有陪你到各处去玩,你这么回去,我如何向我哥交代?不用交代了,薛皓中出现在她们身后。

维恒现在已在飞往加州的途中了。

你怎么知道?薛皓中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完了!傅加那拍拍自己的额头,呻吟地道:老哥要是知道我把你一个人丢下跑去旅行,而且还害你的脚又受伤,天哪!我看我会被骂死了。

我的脚受伤怎么可以说是你害的。

叶莎梅不以为意的。

但我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

她愁眉苦脸。

现在才反悔来不及了!他反讥。

薛皓中,你少在一旁幸灾乐祸,你别忘了你是站在谁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你懂吧!我不只懂这个道理,我还懂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

他的话才说完,一个抱枕已咻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眼见一场唇枪舌战又要爆发,叶莎梅连忙作了个停战的手势。

拜托你们两个人别再吵了,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等下又有人去打电话报警,说我们扰乱邻居安宁。

她说的话才说完,就听见有长笛声隐隐约约传来。

咦?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有闲情雅兴吹长笛。

薛皓中好奇的。

告诉你,那不是‘人’。

傅加那抿抿唇。

不是人难道是鬼?他僵住。

是。

傅加那点头。

不是!叶莎梅大声地反驳,齐南是人,他不是鬼。

她激动的反应马上引来薛皓中和傅加那质疑的眼光。

叶莎梅也察觉自己的失态,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一切都过去了。

薛皓中和傅加那互望一眼,虽然他们什么也没问,但他们有共同的想法――一切真的过去了吗?或者才开始?☆ ☆ ☆傅维恒风尘仆仆地只为想见到叶莎梅。

阔别多日,他以为在见到她时,他会压抑不住满腹相思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见到叶莎梅时,他心中竟无波澜。

他反而挂心起在台湾的林雅枫,她黯然神伤离去的神情,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

尤其是她的眼泪,令他的心在燃烧,胸膛在刺痛,这种感觉令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法漠视。

一瓶还沁着水珠的可乐出现在他面前。

他伸手接过来,虽然感到口渴,但他却不想喝它,只因他想念茶的味道。

维恒,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原来不只是自己觉得怪,就连叶莎梅也看出他的异状。

没事,大概是见到你太兴奋了吧!谎话!谎话!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着。

你脚底的伤要不要紧?他像在掩饰自己的心虚岔开话题。

好多了,你千万别责怪加那。

她为傅加那求情,我会受伤完全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傅维恒笑了起来,她已经向我自首过了,我听加那说你想回台湾?嗯, 我觉得我住不惯美国。

想起在美国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骤然一笑。

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傅维恒僵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什么话也答不出来,这原本就是他来美国的原因,不是吗?莎莎……维恒,如果我的决定仍和当初一样,你会不会怪我?你――我还是无法和你结婚,分开了这些日子让我更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我知道这也许对你是一种伤害,但是我真的不想欺骗你,我们并不适合。

她小心翼翼的深怕会给维恒带来伤害。

我知道。

他脸上没有伤心的表情,反而像大大松了口气般露出笑容。

你知道?她诧异。

傅维恒恍然大悟般地把玩着手中的可乐,莎莎,我终于明白,我并不爱喝可乐,我喜欢茶的甘醇,爱它淡淡的茶香味,虽然它不像可乐带来那么强烈的感觉,但是它却令我感动,我现在才明白我一直忽略它的存在。

他语重心长的说。

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她一头雾水。

你现在不懂,我一点也不惊讶,等你见到了雅枫之后,你就会懂了。

他神秘地一笑。

雅枫!谁?一个懂得品茶,似茶香的女孩。

☆ ☆ ☆呶呶,过来!傅加那的命令似乎失效。

呶呶正低着头尽情地玩着它发现的猎物。

傅加那失去耐性,呶呶,过来!呶呶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悦,抬起头以撒娇的眼神看着她,但却没有听从命令地走向她,反而对着她吠了一声。

呶呶的反常倒使傅加那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呶呶如此舍不得走开?她走了过去,才发觉呶呶的脚下有个皮夹。

汪!汪!呶呶像在等着讨赏似地又叫又跳。

傅加那捡起了皮夹,发现皮夹的表面又是呶呶的爪印、齿印,甚至还有一滩口水。

呶呶,你在哪儿捡到的?傅加那知道这个皮夹绝不会由天上掉下来。

汪!汪!她发现问也是白问。

不过她由皮夹的外形已知道是个男性用的皮夹。

她将皮夹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大叠钞票,还有好几张信用卡。

但是吸引住她眼光的不是钞票,也不是信用卡,而是皮夹内透明的塑胶片底层夹着一张照片。

其实一张照片又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偏偏叫傅加那眼珠子瞪得差点滚下来的,是这张照片里头的主角竟然是她。

而且说句真话,这根本不算是张完整的照片,充其量只是一个人头照,并且还是从中间剪下来的。

她当然记得自己照过这张照片,如果她记忆还没衰退的话,这张照片旁边应该还有她的父母以及傅维恒,因为拍摄的时间即是傅维恒大学毕业时照的,地点还是他学校的礼堂前。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照片怎么摆在陌生人的皮夹中,好奇心驱使下,她把皮夹内的信用卡抽出来,一看上面的原名,她倒抽口气。

薛皓中!信用卡的正面有张他的照片,背面也有他俊秀带点霸气的签名。

原来这不是陌生人的皮夹,而是那个家伙的。

乖乖!既然是他的,为什么里头还摆有她的照片?该不会是他拿来避邪的吧?姑且不论他有何居心,她绝不能让自己的玉照流落在他手中,所以她把照片抽了出来塞到牛仔裤的口袋。

而在房间内的薛皓中只差点没把房间整个给砸了,找得他一头一身是汗。

皓中,你在做什么?傅维恒在楼下已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连忙上来探个究竟。

我的皮夹不见了!他明明摆在裤子的口袋,怎么说不见就不见?皮夹不见了?傅维恒也跟着紧张起来,里面有没有重要的证件?信用卡,不过我已打电话通知止付了。

他着急的根本不是这个。

皮夹内有现金吗?傅维恒也跟着动手帮忙寻找。

有,不过丢了就算了。

对他而言,钱丢了不是大问题,傅维恒翻着东西的双手停了下来,狐疑的问着他:既然这样,你还在找什么?我皮夹内有个东西相当重要。

他沮丧地双手互捶了一下。

什么东西?身份证?不是。

驾照?不是。

护照――不是,不是!他使劲的摇头,你想不到的东西。

我‘想’不到,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吧?不行!这是我的……秘密。

秘密?傅维恒倒像听到天大笑话般噗哧笑了出来,你有什么秘密?咱们两兄弟还有什么秘密?薛皓中全身的血液往上冲,整个脸胀得又紫又红。

对不起,傅加那的声音蓦然从他们身后传来,只见她高举着皮夹,神情诡谲的说:失物招领!薛皓中一见到她手中的皮夹,一个箭步便拾了回来。

我的皮夹怎么会在你那儿?完了!完了!他的秘密――这是呶呶捡到的,一点也不关我的事。

说完旋身就要离去,薛皓中即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等一下,我皮夹里面的东西呢?什么东西?她装傻。

皓中,是不是少了什么?傅维恒问。

薛皓中并没有回答,反而把手伸向傅加那。

把‘我的’东西拿来。

‘你的’东西!傅加那皮皮的耸肩,我没拿‘你的’东西,我只拿我的东西。

傅维恒看看薛皓中,再看看自己的妹妹,一脸迷惑道:什么‘你的’、‘我的’,你们两人在说绕口令吗?维恒,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妹有事情必须单独解决。

薛皓中当机立断。

傅加那始料未及他会有如此的要求,花容失色拉着傅维恒。

不,哥,你不可以丢下我,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解决的。

一个是自己的换帖兄弟,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傅维恒顿时为难,不过,他最后还是作了决定。

皓中,别太过分。

补充之下,他决定退出这场纷争。

薛皓中扯出一抹淡笑,笑得傅加那头皮发麻。

哥!来不及了,她的抗议根本没有作用,傅维恒已步出房间,她身手矫捷地想窜出薛皓中的守护范围,岂知却像自投罗网地被抓个正着。

把照片还我。

他挑明了说。

什么照片?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咽了口口水,被他认真的神情给吓坏了。

只不过是一张照片,也值得他如此重视。

不知为何,她心里窃喜。

你要自己拿出来?或者被我搜身?他露齿一笑,眼光在她姣好的身材上流连,放肆得很。

你――敢?她下意识把手放到牛仔裤后面的口袋。

试试*!他笑得更邪恶了。

在傅加那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将她架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将她压倒在床上,更要命的是他还把她的双手高举过头,紧紧扣住。

薛皓中,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睁大明眸,我要是喊出声,我哥会来救我的。

如果他知道我们已经――已经怎样?你别胡扯瞎说。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紧张什么?他坏坏地盯着她,笑意更扩大了。

我哪有紧张?薛皓中,我告诉你,只要你敢诽谤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她红艳的双唇一开一合,霎时迷人,令人恨不能狠狠吻个够。

你打算怎么个‘没完没了’法?他豁出去了,在她知道他收藏了她的照片之后,他可以更无顾忌地收伏她。

虽然她是头小母虎,但他有得是武松的精神。

薛皓中!傅加那故意噘起双唇作生气状,但心底却有阵阵难掩喜悦之情在泛开。

当她乍见他皮夹内有她的照片时,她犹如被一张网给网住了。

我可以提供你一个没完没了的好方法,要不要试试?他噙着微笑,双眼闪动兴味与挑战的光芒。

什么方法?她小声的问。

嫁给我。

他知道今天再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更难收服她了,所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傅加那一双清澈的双眼睁得不能再大,心脏急速跳动到无法负荷。

他在求婚吗?如果是――不行!她才不答应呢!至少求婚也得像电影、小说的情节,有玫瑰花,有浪漫的烛光,而他什么也没有,简直逊毙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有的是办法。

他自信满满,仿佛他是如来佛,而她是逃不过五指山的孙悟空。

你别使坏喔!只见他把脸慢慢的贴近她的脸,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而唇已逐渐地贴近她的唇。

薛――她正想开口抗议时,他已迅速地吻住了她,用他无限的柔情催动着她,引诱着她。

傅加那闭上眼睛,屏住气息融化在他的热情之下,感受他炽热温柔的吻。

他离开她的唇,突然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此时此刻什么玫瑰花、浪漫烛光都已不重要了。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再说一遍。

她用迷*的眼眸注视着他,意犹未尽地。

我爱你,ILOVEYOU我爱你,ILOVEYOU……这一次,她用她的唇堵住他的唇。

终于明白他们之间果真是没完没了了。

☆ ☆ ☆确定了回台湾的日期,叶莎梅没有预期中的兴奋,一股难以形容的离情在她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两天了!她都没有听到吹奏长笛的声音,更令她忐忑不安。

他该不会生病了吧?还是――有好几次,她几乎冲动地想前去一探究竟,但只要想到齐南那天的决然离去,她就打消了念头。

莎莎,你有心事?傅加那还是细心察觉她的异样。

我能有什么心事?她扯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我只是有点想家。

明天就回去了,还想?傅加那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说词,到底我去夏威夷时,你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叹了口气,眼睛仍紧紧眺望城堡方向。

你别再想搪塞我了,坦白从宽,说谎从严!她一副女青天审案的态度。

叶莎梅再度叹了口气,知道如果再不自首,恐怕耳根子从此无安宁之日。

于是她把发生的经过说了出来,听得傅加那目瞪口呆,甚至迸出一句爆发力十足的话来。

莎莎,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我――真是这样。

别否认!她不容叶莎梅辩解,一副经验十足的表情,我的第六感一向奇准不疑,我敢保证你闷闷不乐完全是因为他。

那又怎样?她苦笑。

去跟他说。

傅加那鼓励她,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怕什么?别闹了!加那!我跟他没什么。

才怪!她心底有个小小声音在反驳。

那我替你去。

她很有义气的。

加那!叶莎梅急急拉住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前去,否则不闹出笑话才怪。

齐南――他可会记得她?或者他早已将她抛之九霄云外。

莎莎,你没听过‘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吗?她以自己的经验来点醒她,如果薛皓中不对我说出他的感情,我至今仍不知道他竟会爱上我。

她完全一副恋爱中女人的幸福状。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叶莎梅为她感到高兴,而且顺着她的话岔开话题。

等我折磨他够了吧!对付他那种人不能太便宜他,否则他会骑到我头上来的。

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薛皓中已经是PTT的会员了。

傅加那叹了口气,其实如果你选择我哥,那我才应该羡慕你呢!说也奇怪,人与人可以有缘,但是若无份也强求不得,好像一切冥冥中注定,强求不来的。

就像她和齐南一样,也强求不来的是不是?莎莎,你真的不和他再见一面?如果我们真有缘的话,我相信会再见面,若是无缘,就当是一段插曲吧!蓦然,她像成长了许多。

☆ ☆ ☆因为父亲身体不适,管理茶园的重担就落在林雅枫的肩上。

从茶园收工,已是夕阳金光铺满大地的时刻。

对于今年冬茶的比赛,她信心十足。

终于,她的付出有了回收。

虽然借着忙碌来冲淡对傅维恒的挂念,但偶尔她还是会想起他。

雅枫!熟悉的声音由前方传来。

是自己的幻觉还是错觉――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傅维恒就站在她面前。

他从美国回来了。

她早知道。

但她没料到他会来找她,由于他出现得太突然,一时令她不知所措。

你晒黑了。

他看着她晒得红润的脸蛋。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每天在骄阳下工作,岂有不晒黑的道理。

公司还好吧?她想不出用什么话作为开场白,只好把话题转到公事。

少了得力的助手,能好到哪里去?他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是什么?幸亏不是喜帖,否则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傅维恒笑笑不语用眼神鼓励她自己看。

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紊乱的情绪平静些。

打开信封一看,才发现里面放的是她当初递给他的辞呈。

这是什么意思?她秀眉微蹙。

我并没有批准,所以一切不算数。

她唇角凄凉的微微一扬,然后把辞呈又放入信封,递还他。

我不会再回公司去了。

我不勉强。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原以为他会再加以挽留,没想到他竟会说得如此爽快,既然如此,他又来找她做什么?再见!她的声音相当落寞,鼻子也跟着泛酸。

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等等,我有一样东西想……送你。

他唤住她。

她挺直背脊,猜想这次一定是喜帖了吧?也罢!这样可以让自己真正死心。

但她还是猜错,傅维恒摊开自己的掌心,一个小巧且精致的心型饰盒映入她眼中。

这又是什么?她没伸出手去拿。

戒指!他不隐瞒。

看看你喜不喜欢?他明亮的眼眸闪着奇异的光芒。

林雅枫根本就呆住了。

戒指?他送她戒指?什么意思?她只能愣愣地盯着他看。

看着她又惊又愣的表情,傅维恒提起了最大的勇气说:你愿意嫁给我吗?林雅枫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不断地眨着眼睛,泪水顺势滚滚而落。

今天是愚人节吗?傅维恒摇摇头,取出饰盒中的戒指,牵起她的手就为她套上。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抚着手指上的戒指,又哭又笑。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无限的情意充满眼眸,用他温热的唇为她吻去脸上泪珠,最后落在她轻轻颤抖的红艳双唇……☆ ☆ ☆当!齐南的双掌用力地覆压在琴键上,发出巨响。

谁说过去的事都已化成灰?死灰也有可能复燃。

谁说时间的流逝会带走一切?他伸手摸摸自己丑恶的脸颊,心中再度划过一道尖锐的痛苦。

嘉露比――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曾经带给他的伤害,这么多年,她的影像已逐渐模糊,然而却有一张灿阳般的脸越来越清晰。

那是叶莎梅。

一个毫无预警,却已融入他每一根思维的女孩。

老天!他竟强烈地想要得到她、拥有她,甚至想将她据为己有,只是她已远走。

而他也没有资格拥有她。

她属于阳光的,而他却只能活在黑暗中。

少爷……华特悄悄然地来到他身后。

什么事?莎莎小姐回台湾了。

我知道。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凝望平静的夜空,心中却有着失落与怅然。

莎莎是个相当讨人喜爱的女孩,我竟然有点……想念她。

华特的话令齐南整个人苦涩起来。

有些事是会稍纵即逝的, 尤其是缘份―― 华特的话里有深一层的意思。

为什么人总是不懂得好好把握,非要等到失去后才后悔。

华特!齐南蹙起眉心,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华特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拒绝像莎莎这么好的女孩子?难道你还忘不了嘉露比――不要说了!他猝然吼起来。

我凭什么接受莎莎,我的脸,我这张像鬼的脸,我又有什么资格和其他男人去争取她?其他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她急着要去机场接的人。

他的心如打翻五味瓶。

华特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笑出声。

那天我到机场去接的可是一对欢喜冤家,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判断,也许过不久,那两个人可能会传出喜讯。

华特注视着他脸上多变的神情继续说:我想请假。

请假?他相当意外,为什么?我想去台湾一趟。

华特若有所指的说: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从未想要回自己的家,回自己的故乡去吗?那儿不是我的家。

他的面孔又覆上一层寒霜。

华特叹了口气,我知道童年的回忆对你也许有些残酷,但是那已经过去了,你能有今天,你该感谢上天对你多了那么点的厚爱,放眼天下,比你更不幸的人并不少,你为什么就不肯把你心中的爱付出,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我……可能吗?一抹讽刺的笑扭曲了齐南的脸庞。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肯、你愿意,你不再将自己隐藏,你就可以做得到。

齐南作了个深呼吸,情绪在急剧的起伏。

最近教会有意在台湾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正积极地在寻找赞助者,也许你可以试试看。

华特鼓励的眼神,鼓励的口气,令齐南回想到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刹那间,齐南眼底光芒闪现,脸庞发亮。

也许童年的记忆是痛苦的,但是落叶都要归根的不是吗?台湾是他的国家,是他的故乡,他要回自己的国家,回自己的故乡。

☆ ☆ ☆找我去拍广告?叶莎梅口中的可乐差点全喷出来,她咳着挣扎出声,加那,你该不会在捉弄我吧?傅加那白了她一眼,拜托,我想捉弄人也会去找别人,我是会陷害好朋友的人吗?那你是准备让薛皓中的广告公司关门倒闭,莫非是想用这种方法折磨他?她还记得傅加那曾说过此话,而她也真的说到做到,现在的薛皓中已完全被她压落底了。

可怜的薛皓中!MYGOD, 他公司关门倒闭对我一点益处也没有,她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坦白告诉你好了,其实这个广告完全是帮忙性质,既然是基于帮忙性质,我当然得看紧公司的荷包,所以――叶莎梅了然地接替她说:所以就想找我免费演出?嗯,是――没错,但是――她硬着头皮笑了笑。

我不会答应。

她拒绝。

为什么?傅加那呶着嘴不理解的说:你不是挺有爱心的?这和爱心有何关系?叶莎梅想不透。

当然有关系,因为这个广告是公益广告。

公益广告?她有点动心,帮助人她从不落人后。

对,是一个基金会要拍摄的,你不会拒绝吧?她可是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说出――什么样的基金会?就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的基金会。

有说等于没说。

帮助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总觉得傅加那言词闪烁。

孤儿、老人、贫困的人,很多啦!反正这个基金会的创办人很有爱心――完了!怎么差点溜了口。

你认识创办人?薛皓中认识!她决定踢皮球。

既然是公益广告,你也可以帮忙的,而且你比我更上相,说不定还可以让你一举成名天下知。

问题是人家不要我, 指名―― 哎呀!大嘴巴,她连忙找了个理由搪塞,其实我也很想拍,可是薛皓中不答应,你也知道他是个大醋桶,只准我当义工。

你当了这个基金会的义工?不止是我,还有我老哥、雅枫姊、薛皓中,我们全是这个基金会的终生义工,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不会拒绝吧?我……如果真能帮助别人,她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傅加那仿佛设了个陷阱让她跳?打铁趁热,傅加那一见到她举棋不定,马上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不许你反悔。

叶莎梅牵动了下嘴角,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莫非是自己多心,还是――☆ ☆ ☆傅加那才步出叶家大门,马上被守候在外头的人给紧紧围住。

怎样?莎莎她答应了吗?傅维恒首先发问。

安啦,有我出马,一切OK。

傅加那拍着胸脯信心十足。

莎莎她有没有起疑心?因为傅维恒的关系,林雅枫也和叶莎梅成了好朋友。

不会吧!她耸耸肩大而化之的说:莎莎不是个多心的眼的人,而且她就算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我敢说她绝不会怪我们的。

你就这么乐观?薛皓中笑着摇摇头。

反正天塌了有你可以顶,压不到我的啦!她娇嗔的。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可别出什么差错。

是的,老婆大人。

薛皓中行了个军礼。

八字还没一撇,谁是你的老婆!女人,你的名字――口是心非!尾声原来拍广告也是件挺辛苦的事。

拍摄的现场每个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的在准备事前工作,叶莎梅当然也没有空间的时刻。

光是上妆做发型,已令她吃不消。

莎莎,准备好了吗?傅加那和林雅枫同时探进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发出惊呼:哇!令人眼睛一亮,好美喔!称赞对女人而言永不嫌多,即使对一向大而化之的叶莎梅也是一样。

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经过化妆师的巧手,自己竟也可以如此光彩耀眼。

会不会很奇怪?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扮了个鬼脸,我觉得一点都不像我自己――咦,外头好像很热闹,出了什么事?其实刚才她在化妆换衣服时就察觉到这一点了。

当然热闹,来了好多记者――喔!傅加那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低声骂了自己:大嘴巴!记者?什么记者?叶莎梅回过头紧盯着她。

傅加那和林雅枫交换了个眼色。

因为今天是‘爱心付出基金会’正式成立的日子,所以等一下会顺便开记者招待会,让传播界认识一下基金会的定义。

林雅枫向她解释。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她就知道有陷阱。

现在说也不迟嘛!傅加那善用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莎莎你该不会生我们的气吧?还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叶莎梅有上了贼船的感受。

此刻,薛皓中和傅维恒走了进来。

薛皓中首先吹了声哨声,哇!真是漂亮。

傅维恒虽没说出口,但眼中也充满赞赏。

小公主,台词你背熟了吧?导演向你解说细节了吗?薛皓中询问。

她点点头,但手心却冒出冷汗。

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我们全在一旁陪你,你只要记住导演的要求,然后把你要说的话很自然顺口的说出来就OK了。

我们对你有信心。

傅维恒替她打气。

她作了个深呼吸,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 ☆ ☆由于事前已作了相当完备的沟通,所以叶莎梅相当了解自己在广告片中所扮演的角色。

她步出化妆室,才发现现场的人竟然比她想像得还要多,就连她的父母也出现了。

现场保持安静!导演发布命令:五、四、三、二、一――Camera!悠扬的钢琴演奏声从后响起。

她所站的位置无法看清演奏者的面孔,但是琴声却震撼了她心灵深处。

I was half not whole instead with none本来的我支离破碎With you I\'m born again有了你我宛如重生Every moment that I think about you每个想你的时刻I can\'t survive几乎令我窒息好熟悉的歌声,这歌声令叶莎梅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I\'ve always known in my mind我心中一直明白No one will ever touch me more没有人能再爱我更多I saved the best of me for you我将用更多我回报给你她缓缓地走到场景中央,配合著歌声以清晰的声音说出:朋友你的付出可以帮助更多需要爱的人,‘爱心付出基金会’盼望有你的参与。

Cut!OK!导演相当满意地翘起大拇指,现场更是掌声不断。

过程顺利得令叶莎梅相当意外。

现在,我们欢迎‘爱心付出基金会’的创办人齐南先生为我们说几句话。

叶莎梅全身的血液莫名地迅速流窜着。

当她转过身去时,只见齐南由钢琴的方向缓缓走向她。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歌声熟悉。

是他!齐南竟是基金会的创办人。

首先我要感谢在场各位朋友的支持,以及一些热心朋友的参与,使得‘爱心付出基金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立。

他握住叶莎梅的一双小手,包在手心呵护,我更要感谢的是莎莎,是她让我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付出,就如同我刚才所唱的歌词一样,我将用更多的我回报给她,回报给这个世界,希望‘爱心付出基金会’如春天的种子撒遍天下的每个角落,帮助更需要帮助的人。

他的声音因充满感情而嘶哑,但却震撼每个人的心弦。

叶莎梅笑了,笑中带着喜悦的泪水。

泪光婆娑中他们两人缠绵的互望,时间似乎都停止移动了。

他不经意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他温存而真挚的吻。

执手成缠绵,情意皆在不言中――是他们此刻最佳的写照,祝福他们,也祝福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