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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2025-03-29 10:30:13

停车!林雅枫突然出声。

傅维恒急忙踩了煞车,偏过头问:你家到了吗?还没有!她语气平板地望着前方说:你现在想抽手还来得及。

傅维恒僵住了,什么?其实我不该请你帮我这个忙,也许我该顺着我父母的安排去相亲,而不是欺骗他们。

雅枫……今天对他们说了这个谎,改天我必须对他们撒更大的谎才能圆这谎,要是他们知道我欺骗他们,他们一定很伤心。

其实她害怕的是无法面对自己,毕竟傅维恒心有所属,一旦她失败了,她不知道她是否有勇气承受结果。

你为什么不放轻松一点?他没料到自己竟可以反过来安抚她。

我们是朋友,所以这并不是谎言,更没有欺骗你的父母。

可是……我既然要帮你,我就一定要帮到底,我可不希望见到一个精神恍惚的秘书。

我怕会给你带来困扰。

放心,我会处理得很好的。

他从没有见过她这么柔弱的一面,竟然令他的心微微悸动,甚至想保护她。

这一听,林雅枫不知道该觉得伤心还是该高兴。

他根本只是想帮她的忙,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你家还有多远?前面路口左转就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斗志全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自己会变得一点主见也没,反而由傅维恒主导了一切。

傅维恒照着她的指示,把车子停在她家的门口。

你真的不后悔?天哪!她今天是怎么了!在这节骨眼上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能耐我还有。

他竟完全没有感到压力的存在。

首先发现他们的竟是林雅枫的弟弟――林奕乔,他一见到林雅枫,脸上露出责备的神色。

姊,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奕乔,我给你介绍,这是――先别说,我们快到医院吧!林奕乔对着傅维恒颔首,然后焦急的说。

去医院!林雅枫心中有了不祥的预兆,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去医院?爸住院了,而且今天早上送进加护病房,别说你不知道。

我……她一时不知所措,只是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难道爸是真的生病了?生病还有假的吗?林奕乔皱起眉心,姊,你没问题吧?她只是一时紧张过度,傅维恒适时出声为她解围,我们还是快点到医院去要紧。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雅枫感激地看着傅维恒,谢谢你。

有什么事到医院再说吧!突然间,傅维恒的心头上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再也轻松不起来。

☆ ☆ ☆齐南的留意相当坚决,而且就连华特也跟着留下来,面对这样的情形,反而让叶莎梅相当困惑。

我说过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她这句话已重复了不下二十次,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更加令她苦恼。

我的伤口也不觉得疼,而且也打了针,医生也开了药,不会有事的。

然而,还是没有人理她。

有人按门铃,华特马上说:我去开,一定是阿诺送晚餐过来了。

果然,阿诺提了一个好大的餐篮跟着华特走进来。

没一会儿,华特马上对着他们说:可以开饭了。

齐南首先从椅子站了起来,当他准备抱起叶莎梅时,她马上拒绝地挥挥手。

我自己走就行。

结果她才试着站起来,马上又因失去平衡而跌坐回椅子内,使得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

还是我帮你吧!他说着便伸手扶起她,原以为他会抱起她,但他没有,只是小心翼翼地撑着她慢慢地走向餐桌。

叶莎梅一见到餐桌上一道道丰盛的菜肴时,霎时惊愕地张口结舌。

这些菜是阿诺做的?她的话马上引来华特和阿诺的笑声。

阿诺是司机,他并不会做菜。

华特回答。

那这些菜――是厨娘做的。

齐南回答。

你的房子里还有厨娘?她一直以为就只有华特和阿诺以及齐南住在里面。

不只有厨娘,还有园丁,甚至还有管理马房的小厮。

华特介绍着。

住这么多人,一定很热闹,为什么别人还说你们的屋子是鬼屋――她察觉自己的话伤了齐南的心,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对不起……她真痛恨自己出口不逊。

你又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他异常的冷静。

吃饭吧!饭菜都冷了。

面对着他那张扑克脸,她吃得下东西才怪呢!显然齐南也没什么胃口。

华特,你过来陪她吃,我回去拿点东西,晚一点再过来。

他放下餐具离座,完全没有顾及到叶莎梅的感受。

喂!你――叶莎梅的气已按捺不住,眼见即将有火爆的场面出现,却因华特的一句话而冷却。

要不要听一个故事?谁的?是少爷的!华特叹了口好长好长的气,是该让你了解他的时候。

他缓缓道出当年遇见齐南,带齐南离开台湾以及齐南在美国成长、求学,一直到成为有名气的建筑师的经过。

此刻,叶莎梅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听到阿诺说出狄克西・布林顿这个名字时,她会感到熟悉。

原来,他就是傅加那口中神秘的传奇人物。

既然他在美国生活是如此平顺而且又获得这么大的成就,他为什么还一副拒人于千里、冷漠又无情的样子?因为他的好朋友和他的未婚妻居然同时背叛了他,而且还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才使得他不肯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她接了口:女人是吗?华特点点头,声音再度响起,在室内回荡。

凯森是齐南在美国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们就像兄弟一般的亲密,就连齐南的公司创立时,他也是齐南最得力的助手,他负责对外的联系、接洽,而齐南就负责内部的行政及设计工作,两年前,嘉露比出现了,她就像一阵春风吹过齐南的心中,齐南根本不敢表达出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意,但是凯森却不断鼓励齐南去勇于表达,就这样齐南和嘉露比开始热恋起来,他们甚至订了婚,却在偶然的一个夜里,齐南却在凯森的住处见到嘉露比与凯森背着他做出不可原谅的事,她非但不知羞耻,还说一席话狠狠地刺伤了齐南。

她说了什么?她的口气相当义愤填膺。

她说,齐南根本是个见不得人的怪物,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名建筑师,她根本不屑和他在一起,隔天,她便和凯森一起远走高飞,此时齐南才发现凯森早已背对着他私吞了不少公款,甚至留下不少烂摊子让齐南收。

真是可恶、可恨到极点了!叶莎梅又说:但他也不该因一杆子打翻一条船呀!不是每个女人都跟嘉露比一样。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平凡人身上,也许伤口会很快痊愈,但齐南不同,他的脸使他从小就遭到父母的遗弃,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嘲笑,所以嘉露比和凯森的背叛令他把自己禁锢起来。

难道没有人可以让他再度开启心扉吗?她竟觉得整颗心莫名地拧疼着,甚至泪水也不自觉的浮上眼眶。

也许你可以。

华特直讳的指出。

我?叶莎梅眨眨眼,喃喃念道说:怎么可能……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有你愿不愿去做的事。

华特……忧愁爬上她的脸。

莎莎,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改变齐南,我相信你。

叶莎梅首次说不出话来,只能震惊地看着华特充满信心、带着微笑的脸。

☆ ☆ ☆原以为只是为了逼迫她去相亲而设下的圈套,没想到林父真的因中风而住进医院,甚至生命垂危。

林雅枫不断地自责,哭肿了双眼。

我真是太不孝了,爸爸病了这么严重,我竟然还以为他是在骗我跟我开玩笑!她捶着加护病房外的墙壁悲伤不已。

雅枫,你冷静一点。

傅维恒面对这突发的状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刻全成了屁话。

我怎么冷静?你亲眼见到我爸的样子,我怕他会――傅维恒及时用手掩住了她的口,安慰她说:别这么消沉,刚才护士不是说过,伯父的病情已稳定住了,你就不该再往坏处想。

林雅枫已经红肿的眼睛却没有停止掉泪。

别哭了,你必须要坚强,否则你父亲知道了一定会难过。

他拿出手帕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温柔的眼神,还有体贴的举止成了林雅枫最大的支柱。

维恒,谢谢你。

傻瓜,说什么谢谢。

他完全没察觉自己用什么语气在和她说话。

这样吧!我让你休假几天,好让你好好照顾伯父。

可是公司――她知道最近公司接了好几笔生意,傅维恒相当需要她的帮忙。

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可以应付得来,你只要安心的照顾你父亲即可。

你可以吗?她还是不放心,只因怕他太劳累。

如果我真的忙不过来,我可以打电话向你‘求救’的是不是?他试着用轻松的口气纾解她的烦心。

谢谢!他板起脸孔,故作生气状,再说谢谢,我就真的生气了,朋友之间是必须互相帮忙的。

朋友!他还是当她是朋友而已。

不过她应该满足了。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伯父。

你明天还要来?傅维恒一扬眉,不只明天,只要我有空,我可能天天都来,怎么,你不欢迎吗?当然欢迎。

她破涕为笑。

看来他们朋友的关系似乎渐渐在改变,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

也许有那么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朋友。

她真的希望。

☆ ☆ ☆好刺鼻的味道……傅加那像只小猫咪皱皱鼻子,慢慢地张开眼睛。

只见一只拿着毛巾的手正慢慢地由她的额头滑到她的颈子,然后……停!住手!她猛地用手拍掉毛巾,忙不送翻身跳下床。

薛皓中!你这个大色狼,你想干什么?薛皓中不知该破口大骂,亦或掐死她。

他可是抱病在照顾她。

你乖乖给我躺回床上去,你现在是病人。

病人?!她真的生病了?难怪她的脑子像被人用大锤子锤过,而身体也像火在烧……一思及此,她满脸怒火排山倒海而来。

从小到大,她可是出了名的健康宝宝,什么病菌对她都没有威胁力,曾经她还荣获百毒不侵的外号,却没想到今天会栽在薛皓中的吻中。

母老虎,快躺回床上,我还没帮你擦拭身体呢!你帮我――别瞪着我看,我只是遵照医生的指示做而已,何况我发烧时你还不是替我擦拭身体,现在我们算扯平了。

这算哪门子的扯平?薛皓中,你――你竟趁人之危吃我豆腐,你――你――她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是不是又要骂我色狼?他叹了口气,大有好人难为的沮丧。

你本来就是色狼,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吗?要不是她浑身软绵绵,她真想再狠狠给他一脚。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你快退烧,其他的我根本想都没想过,你何必斤斤计较呢?在他自己还未退烧却只挂心她之下,竟然还被如此指责,真是好心当成驴子吠!你是男生,你当然不用斤斤计较!水珠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

一见到她眼泪都快掉下来,薛皓中只有举手投降。

好吧!你是不是怕自己嫁不出去了?没人要了?我娶你好了。

谁要嫁你!她微觉恼怒,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我也不会嫁你的。

这句话他曾经也说过,但话不能说得太快。

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铁证。

在他对她表明心意,在他吻了她之后,她居然还是不屑嫁他。

简直叫他想一头撞死算了。

他可能真的如她所说的,脑子烧坏了吧?看在你生病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

他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你不嫁给我是你的损失,你好好想一想。

他气咻咻地走了出去。

这下傅加那可真是彻彻底底的惊讶了。

如果以前她听到薛皓中这么对她说话,她可能会冲上前和他大打一架,不嫁他,她有什么损失?但现在……似乎有那么点不同了。

好像真的不嫁他,她真的会有损失,而且还会损失惨重。

妈妈咪呀!什么跟什么?她该不会也是脑子烧坏了吧?怎么自己会有如此乱七八槽的想法――一切好像真的乱了……☆ ☆ ☆叶莎梅像吃了秤铊铁了心,一脸绷得紧紧的,表情可是相当的坚持。

我要你陪我到医院去换药。

她这句话是对着齐南说的。

华特会陪你去的。

齐南毫不考虑的说。

我不要华特陪,又不是他害我脚受伤的,他有什么义务陪我?叶莎梅决定要效法愚公的精神。

一旁的华特眼中充满了笑意,似乎已了解到她真正的企图。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微笑爬上叶莎梅的脸,那你呢?你不也是很固执?我不会陪你去的。

他的话相当坚决,他从不出现在公共场所。

无所谓,如果你真的狠得下心看我的伤口因不换药而发炎溃烂,那你可以不陪我去。

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那你就陪我去医院。

她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无心的人。

华特――少爷……你带她去医院。

你要华特怎么‘带’我去医院?抱我吗?他年纪太大了,抱不动我的啦!阿诺,你来抱她。

阿诺为难地站在原地,虽然他不是很了解他们争执的内容,但他已接收到华特眼中传过来的讯息。

阿诺你别过来喔,不然我会报警。

这招她是完全没列在计划中。

齐南一愣,你打九一一做什么?叫警察来评理,这里是美国嘛!你们不是最爱玩这一套,我相信警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这完全是从经验中得来的。

你何苦一定要为难我?太夸大其词了吧?陪我去医院换药怎么算为难?她见招拆招。

好,他终于妥协,我陪你去,不过我在车子里等你。

她摇摇头,不行!我要你陪我进医院才算数。

齐南的嘴角抽动着,恼怒地用手摸摸自己的侧脸。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威胁他。

而他也从来没有向哪个人妥协过。

而她,一个初识的女孩竟令他备受威胁,更无法相信的是他却向她妥协。

哎唷!叶莎梅使出最后的绝招,我的脚,我的脚……她龇牙咧嘴地,虽然痛字没有出口,但她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你,我陪你去。

他懊恼自己狠不下心拒绝她。

不可以留在车上,要陪我进医院喔!她竟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

齐南咬咬牙,点头答应。

打勾勾!她伸出小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别告诉我你要用八匹马追,我不吃这一套的。

她纯真、无邪的笑脸和言语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齐南如死水的心,泛起了涟漪,一波、一波……☆ ☆ ☆叶莎梅当然知道自己用的方法似乎残酷了一些。

但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可以让一个一直不敢面对人群的人走入人群中。

其实她也相当害怕,万一这个方法适得其反,那恐怕会对齐南造成更大的伤害。

一度她几乎想作罢,但车子已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不只是叶莎梅犹豫不决,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齐南,心里更是波涛汹涌。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承受别人对他投来的异样眼光。

不可以反悔的。

这句话在对齐南说的同时也在对她自己说。

走吧!他深深吸了口气,当他伴着她一同步出车子时,叶莎梅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惶恐。

她不着痕迹的靠近他的身边,不断地在心中祈祷,绝不要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

齐南的容貌的确引来不少好奇、惊讶的眼光,但值得庆幸的没有太难堪的场面发生,甚至还有人对他们露出友谊般的微笑。

她偷偷瞄了齐南一眼,竟发现齐南脸上紧绷的线条缓和了许多。

终于令她悬挂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

当护士在为她换药的同时,她注意到齐南竟然在一旁和医生讨论她脚伤的情形,令她大为吃惊。

明知道有些事不可以得寸进尺,但出了医院,在回家路上经过一个公园前时,她对着阿诺喊停车。

我听说美国的热狗很好吃是不是?她看着公园旁卖热狗的摊子露出快流口水的馋相。

齐南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开口对阿诺说:你去买一份热狗。

不!我不要阿诺帮我买,我要你去帮我买。

阿诺!他还是面不改色。

我不吃了!她扳起了脸孔,阿诺,你开车吧!她由后视镜看见阿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少爷……他在征询齐南的意见。

原以为齐南会点头示意他开车,没想到他却开口说道:等我一下,我去买热狗。

叶莎梅笑开了脸,现在她终于证明华特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做的事。

她不但要牢牢记在心底,而且她还要把这句话当成她人生中的座右铭。

☆ ☆ ☆三○一病房内传出嘹亮的笑声。

有谁会相信里面的病人在前两天才由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

医生的妙手回春是使病人恢复神速的原因之外,傅维恒更是功不可没。

爸,你该吃药,休息了。

林雅枫递上了开水和药。

好,我休息,也该让你们有个独处的时间,免得维恒以为我这个老人不懂情趣。

林父笑眯眯的说。

面对这样的误解,傅维恒虽然不大能接受,但却也没有排斥。

对于自己这样反常的反应,他感到迷惘和矛盾。

但是林雅枫却觉得相当尴尬。

我会找个时间把事情向我父亲解释清楚。

其实林雅枫的矛盾并不亚于傅维恒。

这样一个局面不正是当初她所乐见的?为什么如她所愿,她倒不觉得高兴。

有些事越解释越难以理清,不如就顺其自然吧!林雅枫愣了会,没想到他会如此不介意。

维恒,我不希望为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困扰已经形成了,而为他带来困扰的却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如果当初他不答应她演这出戏,如果他不经常来探视她父亲的病情,也许就不会有困扰。

而这一切真的是困扰吗?公司很忙吧?等过两天我父亲的病情逐渐稳定,我就回去上班。

公司的事你别挂心,他凝视着她因睡眠不足而引起的黑眼圈,倒是你要好好休息,你的脸色不大好,可别累坏了自己。

短短的几句话已胜过千言万语。

莎梅什么时候回台湾?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叶莎梅。

她还没决定,显然她已乐不思蜀。

他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因公事繁忙,几乎没有时间打电话给她,而她竟然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

怎不令他感慨万千!看见他落寞的神清,林雅枫的心收缩了一下,胃部也跟着泛酸。

整个人像由云的顶端重重摔到地上,几乎粉身碎骨。

很晚了,你早点回台北吧!她实在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在他面前流下眼泪。

也好!你也早一点休息。

他没反对,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同时她突然有所领悟,一个相当痛苦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