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三碗,一共四十五元。
涛明司那不可一世的气势,简直酷到了极点但他越酷,就越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现在叶小书的豆浆摊有三分之二的女性客人都是为了欣赏这位酷哥的风采而来的。
即使他那双冷峻瞳眸流露出令人战栗的厉光、却仍没吓退那些仰慕他的女人。
这些花痴是涛明司平时最鄙视的,要不是最近他脾气变好了,他早一掌劈得她们滚到太平洋的另一端去了。
收了钱,他将另一桌桌上的空碗收到水桶内,然后把四十五元交给叶小书。
叶小书并没有忽略豆浆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的原因,她很清楚涛明司那与生俱来的狂妄与傲慢具有一种魅惑人的魔力,难怪女性客人会越来越多。
不只是十几岁的女高中生,就连附近的许多欧巴桑都会天天来买豆浆、豆花。
小书,你男朋友对你也是这么酷吗?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的问。
叶小书但笑不语。
对别人而言,从不给人好脸色看的涛明司的确是很酷,但对她而言……偷偷瞥了一眼正在专心洗碗的涛明司,她可一点都不觉得他酷。
也许他经常对别人板着脸,但是面对她的,他却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对她相当温柔,尤其他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举止,常令她心头暖暖的。
他嚣张跋扈的外表下所隐藏的纯真、单纯,以及他那总是不经意飞红的脸颊、爱笑的酒窝,是那么真实而柔软,一点一滴的攻陷了她的心,让她融化在他的似水柔情里。
端了一碗冰豆花到他面前,看他一脸汗水,她很自然的拿起面纸为他拭汗。
吃碗豆花,这样就不会觉得那么热了。
她把一碗豆花端到他面前。
涛明司伸出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洗洁精的泡沫,虽然他感到有些渴,但他还是决定先把桶子内的碗洗完,因为碗已经不够用了。
我待会儿再吃,你不必招呼我,现在没客人,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每次看她忙得像小蜜蜂般,他就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千只手来帮她。
叶小书不假思索地就舀了一匙豆花往他嘴里送。
天哪!真是人间美味,这种吃在嘴里、甜在心里的滋味真是无法形容的美妙!涛明司贪婪的享受着被呵宠的感觉,深深的酒窝一闪一闪的,飞扬的眉际写着喜悦。
你在笑什么?叶小书好奇盯着他。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冰豆花特别好吃。
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做的不好吃?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平时做的也很好吃,但是因为今天你喂我吃,加了你对我的关心,所以才会更好吃。
他坦率的言语令叶小书羞红了双颊。
也许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肉麻,但却令她的胸口漾开某种柔软的情绪。
好吃就多吃一点。
她嘴角浮现甜甜的微笑。
这是叶小书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的感觉被涛明司强烈地牵引着,完全无法自己,她甚至惊觉到风泽磊在自己心中所占的地位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给取代了。
求求你们别再打了!昨晚PUB的男主角此刻已被打得像个猪头似的。
躲不开美佐和熙门的拳头,他只得跪地求饶。
你以后胆敢再对女孩子下药,我们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滚!熙门恶狠狠的提出警告。
是……是的。
听到美佐又扳起手指喀喀作响,男子连忙抱头鼠窜。
真不该这么轻易就饶过他的!美佐甩甩手,一副还打得不够过瘾的表情。
再打下去,他准没命的!熙门拍拍他的肩道:看他脸上的伤,你也知道磊昨晚下手有多狠,再加上刚才我们两人的拳头,他非疗伤个一年半载不可。
看到那名男子满脸瘀青和红肿,熙门可以想像昨晚风泽磊有多么火大。
风泽磊鲜少动手打人,而这足以证明安妮在他心中占有极大的份量。
也许昨晚的安排有欠妥当,但终究还是达到了他们所要的目的。
今天真的很热,好想喝点东西。
美佐说。
不如我们上小书那儿去喝冰豆浆吧!熙门提议。
也好。
美佐赞同的点头,顺便看看阿司跟小书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然而,他们一到豆浆摊就被眼前所见的一幕震惊得张口结舌!天哪!熙门,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眼花了?美佐难以置信的眨着眼。
你没眼花,他的确是阿司。
熙门十分肯定在摊子后方洗碗的人是涛明司没错。
啧啧!太不可思议了。
美佐啧啧称奇。
从来都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涛明集团的大少爷竟然在洗碗?这恐怕会令不少人跌破眼镜!咦?你们怎么来了?被两个好哥儿们看见自己在洗碗,涛明司一点也不觉得有失面子,仍继续将最后一只碗洗乾净,然后很细心的放回碗篮内。
来看一头暴龙洗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观啊!美佐调侃道。
有什么好笑的?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涛明司恶作剧的从肥皂水中捞了一把泡沫往美佐的脸上甩去。
美佐迅速地闪开,泡沫没打中他的脸,却击中了他的头顶。
顶着一整坨泡沫,让美佐看起来相当滑稽。
他也不甘示弱地捞了把泡沫往涛明司的身上扔去。
涛明司动作迅速的跳开,不料泡沫却击中他的大腿,形成更暧昧的景象。
噢!阿司尿裤子罗!美佐大笑着。
你惨了!涛明司大为光火,立刻就要还击。
眼见一场泼水大战即将展开,熙门不得不出声阻止──STOP!他站到他俩中间。
你们两个是想拆了小书的摊子吗?这时,涛明司才注意到叶小书正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我才懒得跟一个幼稚、无知的人计较呢!他正色的说:人要学着成长,要学着做有意义的事,不能老是做一些小孩子做的事。
闻言,美佐吹了声口哨。
啧啧!他难以置信的摇头晃脑。
原来洗碗就叫做有意义的事,这可真是教我大开眼界啊!错了,洗碗不是有意义的事。
涛明司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口气道:有意义的事是替心爱的人做事。
心爱的人?熙门和美佐为之瞠目结舌。
涛明司这才惊觉自己说溜了嘴,可他仍不甘示弱的抬高下巴,回以一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
可以!当然可以!绝对可以!完全可以!熙门点头如捣蒜,投想到这个鲁莽的家伙竟然也懂得爱人了,可喜可贺!阿司,你指的心爱的人是小书吗?美佐性感的唇畔扬起一抹感兴趣的笑容。
废话!涛明司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把她当成心爱的女人,为她洗碗、守夜、跑堂,付出这么多,她可有给你对等的回报?美佐不是有意要泼他冷水,只是他担心涛明司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而已。
毕竟,这是涛明司第一次真正用了心去维护一段恋情,他不希望见他受伤。
我的付出不求回报!涛明司十分肯定的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不用要求对方有对等的回报,只要我爱她就够了。
阿司?!不只是美佐,就连熙门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从一向骄纵蛮横、霸道不服输的涛明司口中说出来的话。
爱真的可以让人完全成长。
我不赞同这种论调乙!美佐实事求是的分析道:爱必须要双方面的付出,如果只有一个人付出,这样的爱是无法圆满的。
阿司,你要想清楚。
只要我爱小书就够了!涛明司的跟神坚定。
美佐还想说什么,却被熙门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因为叶小书正端着两杯冰豆浆朝他们走过来。
熙门少爷、美佐少爷,天气很热,你们喝杯冰豆浆解解渴吧!叶小书很有礼貌的将两杯沁凉的冰豆浆分别交到他们手上。
小书,谢谢。
熙门礼貌的接过。
不用客气,如果不够,我再替你们盛。
叶小书微笑地比着手语。
小书,你就是如此善解人意、温柔可人,所以阿司才会把你当成心──爱的女人四个字尚未出口,涛明司已一巴掌打向美佐的头顶。
哎哟!阿司,你干嘛打人?我只是把你刚才说的话照说一遍而已,你不敢说出口,就由我替你说,你应该要感激我才对,怎么反而打人?感激你的大头啦!涛明司又重重地打了他一掌。
算了,好心给雷亲,我还是喝我的豆浆好了。
美佐喝了口豆浆,朝叶小书赞赏的比了比大拇指。
真好喝,小书,再也没有别人的豆浆做得比你更好喝了。
你这家伙别对小书甜言蜜语!涛明司横眉竖目地警告着。
什么甜言蜜语?我这叫掳获芳心。
你呀!做什么都这么粗线条,还不快快拜本少爷为师,让我传授几招追女孩的秘诀给你。
美佐讥诮的说。
你那些招数留着自己用吧!涛明司不领情的道。
叶小书静静地看着涛明司和美佐你二言、我一句的斗嘴,他们虽不是亲兄弟,感情却比亲兄弟还好,令她好羡慕。
你们慢慢聊,我去忙了。
叶小书转向摊子去招呼客人。
小书傲的豆浆真是好喝得没话说,美佐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豆浆。
阿司,再请我喝一杯吧!熙门,你还要不要?好啊!熙门也把杯子交给涛明司。
你们两个先付钱,一杯豆浆十元,两杯二十元,两个人四杯共四十元。
涛明司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口气。
阿司,你不会连这点小钱都要跟我们斤斤计较吧?美佐怪里怪气的叫了起来。
如果豆浆是我做的,你们想喝到肚子撑破我也不在乎,但豆浆是小书做的,这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熙门饶富兴味的瞅着他。
因为小书工作得很辛苦。
一想起叶小书工作的情形,涛明司心中就不由得泛过一阵阵怜惜。
你们知道吗?她晚上要先洗好豆子、浸泡豆子,早上四点就要起床开始做豆浆和豆花,六点天刚亮就要到摊子上张罗一切,这样你们还忍心要她请客吗?没让你们DOUBLE PAY就不错了。
OK!OK!我们知错了。
美佐求饶地道。
知道错了,还不快点付钱?涛明司把手伸向他们。
可是我们没零钱耶!美佐掏出一张五百元大钞。
那其他的算小费吧!涛明司皮皮的说。
哇!你这算什么朋友?美佐哇哇大叫。
简直跟土匪没两样!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涛明司拿着钱就往叶小书走去。
阿司,我们的豆浆呢?美佐高声问。
SELF SERVING(自行取用),要喝自己拿!涛明司头也没回的道。
熙门笑了笑。
阿司长大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霸气的涛明司,现在的涛明司完全长大了。
长大?他都一百八十多公分了还在长大?怪了!美佐嘟囔着。
唔……嘻嘻……唔……嘻……风泽磊就是被这种怪声音给吵醒的,他悄悄?地掀开眼脸,视线投向魔音穿脑的源头。
安妮一想到自己顺利A到风泽磊的吻,就忍不住开心的直想笑,可她又怕会吵醒风泽磊,所以只好很努力的憋着,于是,怪声音就这样产生了。
虽然昨晚春药的药性已经退了,但是,一见到风泽磊微敞的领口下的胸膛,她仍觉得口乾舌燥,忍不住想伸手摸摸看。
中国古谚不是有句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这就是教人要把握良机!于是,她把鼻尖凑到他的下巴,像小猫似的磨蹭着。
新长出来的胡髭,微刺,不痛,痒痒的,好舒服。
他身上乾爽好闻的气息,掺杂着仅属于他的味道,令她忍不住伸出软嫩的小舌,在他的下巴上舔了一下。
风泽磊的心因这轻嫩的动作而有一瞬间的悸动,但他仍紧闭着眼,不动声色。
如果她现在吻了他,他会不会被吻醒?安妮悄悄的、轻柔的将唇贴向他──风泽磊深吸了一口气,及时张开手掌挡开她的脸。
啊──怎么会这样?就差那么一咪咪的距离,她亲吻他的计谋就成功了,他怎么可以在这紧要关头阻止她?你在做什么?虽是质问,但他的声音却因呼吸浓浊而显得有些不稳。
我……她对着他傻笑。
如果她向他坦承她想偷吻他,他一定全力抗拒,说不定还会一掌将她推下床去,所以,她绝对不能承认。
我……我还是不舒服……呃!是很不舒服才对。
为了让自己的演技逼真一点,她乾脆抱着枕头在床上乱滚。
安妮,你不要紧吧?风泽磊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照理说,春药的药性应该已经退了才对,为什么她还是这么不舒服?完蛋了……我一定快死了……嘿嘿!她很主动的赖在他身上乱磨、乱摸。
你不要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紧紧、紧紧的抱着她。
因为昨晚的前车之鉴,让他对她的不舒服信以为真。
我去请医生──不!我不要医生,医生救不了我的。
她及时翻过身子,将风泽磊压在身下。
开玩笑,要是医生来了,她还能继续装下去吗?可是,你不是不舒服吗?风泽磊关心的看着她。
你就是我的解药嘛……她大胆地贴着他的薄唇,娇声喃道:只要你吻我,我就会感到好过一些,你快吻我……你不会狠心的见死不救吧?我真的好痛苦──下一秒钟,她的唇已经被封住了。
安妮喘息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风泽磊的吻好烫、好温柔,却也充满热情。
当他灵活的舌探入她口中时,她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在他的亲吻下低吟。
天啊!她的心跳得好快,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过,她才不在乎会因此而窒息,哪怕要她在此刻死去,她都无怨无悔。
好一点了吗?风泽磊离开了她的唇。
不好,一点都不好!她还没被吻得过瘾呢!小丁香舌因为渴望而轻舔过花般的唇瓣。
磊,再吻我一下下嘛!她可怜兮兮的乞求着。
真的只要再一下下就可以了?风泽磊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她,观察着她小脸上的表情,没有错过分毫。
呃!不,当然是吻得越多、越久比较好。
一下下哪够啊?这么好的机会岂能不好好利用一下?见风泽磊只是紧紧盯着她,却没有再吻她的意思,安妮心里着急了。
你不必担心不卫生,我刚才一醒来就去刷牙了──哦喔!完蛋了!安妮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哦!原来你是在骗我。
风泽磊挑高双眉注视她。
没有,人家没有骗你,我只是──啊!话未说完,她整个人就因为风泽磊一个翻身而摔到床下。
由于事出突然,她虽然没有撞到头,右手却因为先着地而扭伤了。
哀嚎声顿时在房里响起……痛啊!熙门,你小力一点,你是在乘机报仇吗?安妮痛得哇哇叫,眼泪直掉,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忍耐一点,你这么一直哇啦哇啦的大叫,我耳膜都快被你叫破了!熙门拿起沾了药酒的棉花棒在她的手腕上左擦右涂的。
熙门,行不行?风泽磊眉心揪得都快打成死结了。
他没料到自己一个不小心,竟害得安妮扭伤手。
但这能怪他吗?谁教这小妮子老是无法记取放羊的孩子的教训,三番两次的捉弄他,让他还一度以为她扭伤手又是装出来骗他的……谁知道这一次竟然是真的。
行!磊,你忘了我是医生吗?熙门一个使劲,安妮马上又发出惨叫声。
不是,你是兽医!她含泪控诉。
我也医猴子。
熙门讥诮的说。
安妮,喝口薄荷茶吧!可以让你感觉好一点。
风凌嫣细心地为她倒了杯茶。
谢谢。
安妮向她道谢,伸手想接过茶,手却微微发抖,她不禁娇嗔道:我没有力气了。
风泽磊眸色加深,没有说话,却主动接过杯子,然后凑到她嘴边。
啊!太烫了,磊,你帮我吹吹。
她撒娇着。
一向不善于在人前表露情感的风泽磊,有些僵硬地替她吹凉杯中的茶,然后才喂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
哇!好一个‘夫吹妇喝’,真是教人看了鸡皮疙瘩掉满地!熙门说着,还露出一个加冷笋的表情。
安妮毫不客气地用力踩了他一脚。
噢!痛啊!熙门惨叫,然后朝着身边的风凌嫣撒娇道:嫣,我的脚好痛,你也帮我吹吹。
好。
风凌嫣信以为真地就要弯下腰。
凌嫣,别帮他吹。
安妮调侃道:这家伙搞不好有香港脚!喂!你的磊才有口臭咧!熙门不服气的反击回去。
谁说磊有口臭?他才没有!安妮反驳。
你怎么知道磊没有口臭?美佐从楼上走了下来,打趣的问。
爱纱则尾随在他身后。
因为磊吻过我,所以我知道!安妮得意地仰高小脸。
磊?!美佐和熙门两人同时看向风泽磊。
风泽磊没好气的冷眼瞪着他们。
有什么问题吗?美佐和熙门但笑不语,朝他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