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自掘坟墓!薛凯信绝不相信黑霸会有如此宽大的胸襟愿意放过沈裴裴。
现在他最烦恼的是,要如何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才不会让黑霸的手下对她采取不利的行动。
他重重地甩上车门,毫不在意地敲打着黑色的BMW,仿佛它只不过是甲壳虫一般。
然后,他发动引擎,踩了几次离合器,车子便像风一样疾驶在道路上。
沈裴裴根本不知道她做的事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当然,以某种意义而言,也是他的命。
他非要好好的给她一个教训不可,让她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沈裴裴拼命的揉着一直跳的眼皮。
怪了!这是什么预兆?不!她才不是一个迷信的人,眼皮跳是因为没睡好,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 睡不好,只要一睡着,就净作一些春梦,幸亏自己很快就会醒过来,要不然她就糗大了。
不过,她今天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完全不受眼皮跳的影响。
因为,她刚刚才被社长加了三千块钱的薪水,在现在失业率节节高升的时机,她非但没减薪,还被加薪,真的是太幸运了。
所以,她特地很奢侈的叫了一份日本鳗鱼便当来犒赏一下自己。
这鳗鱼够新、够甜,烤得刚刚好,配上日式酱汁,直是好吃到了极点。
然而,她的好兴致却在薛凯信气冲冲的走进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该死!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刊这样的报导!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智慧财产权,行不行呀?她头一次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骇人,不觉战战兢兢起来。
你的小命就快不保了,还谈什么智慧财产权!够了!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沈裴裴僵硬的朝他笑了笑,低头继续吃午餐。
薛凯信看到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更为光火了。
啪!一只巨大的拳头击在她的桌子上,他气冲冲地瞪着她。
你不跟我解释些什么吗?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她大口的咬了口鳗鱼,因为鳗鱼冷掉就不好吃了。
你在玩火!我是在工作!她不悦的更正他的说法。
幸亏现在是午休时间,所有的同事都出去吃饭了,不然,大家看到他在这儿对她大吼大叫的,教她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我要你马上辞职!他绝对不能任由她胡作非为下去。
你……你是我的谁呀?我干嘛听你的话啊!她刚刚才加了薪,他竟然要她辞职,他真的是头壳坏坏去了!你非辞职不可!我偏不!你知不知道黑霸已经盯上你了?他喜欢上我了吗?沈裴裴故意凉凉地说。
天哪!他真想一掌劈死她算了!黑霸看到你捏造的报导很生气,所以,他将会对你不利。
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利,那他还算是个男人吗?嘴巴上虽然逞强,但沈裴裴的心里却觉得毛毛的,因为,今天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打电话来杂志社放话,要他们小心点。
我是好心才会来提醒你的。
他知道她的个性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一直逼她,她不但不会怕,还会反击,所以他决定以退为进。
既然你如此铁齿,那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自求多福吧!谢谢你的警告!她终于可以好好享受美味的便当了。
沈裴裴不敢把薛凯信的警告当耳边风了,因为她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她。
她才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薛凯信求救时,手机的铃声却响了。
喂!裴裴,是妈啦!沈母的声音既急促又紧张。
妈,怎么了?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出代志了啦!沈母的话让沈裴裴紧张得心仿佛提到了嘴边,刚才你爸说有几个陌生人在工厂外放了颗爆裂物,虽然经警方证实是有人恶作剧,可是很恐怖耶!你爸爸从未跟人家结过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还有,刚才我又接到好几通电话,都是不出声的。
裴裴,你只身在外,千万要小心哪!听到母亲的话,沈裴裴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更不是偶发事件,一定是黑霸采取报复手段了,想到自己为父母带来麻烦和危机,她就自责得无以复加。
妈,您别担心,这只是恶作剧,不会有事的。
她一边试着安抚母亲,一边思考着要如何化解自己为父母带来的麻烦。
安抚好母亲激动的情绪后,她正要打电话给薛凯信时,一辆摩托车竟朝她直直地冲撞过来,由于她反应过快,连忙闪避到一边去,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一大跤。
摩托车骑士在她的身边停下,却不是向她道歉,而是朝她撂下狠话。
你小心点!沈裴裴看着呼啸而去的摩托车,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害怕。
她终于明白薛凯信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代志真的粉大条了!薛凯信,你这个王八蛋!快放开我!沈裴裴的尖叫声几乎要掀开屋顶了,她的一张小脸更是苍白得吓人。
她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狠心的对待她,居然把她绑坐在椅子上。
忍着点,就快好了。
薛凯信当然明白这种椎心之痛很不好受,但是为了她好,他只好狠下心来,继续替她受伤的脚踝推拿。
不要了……我不要了……她痛得泪水一串串落了下来。
怕她的尖叫声会引来邻居的误解,逼不得已,薛凯信只好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塞到她的嘴里。
呜……呜……一阵椎心之痛再次传来,令沈裴裴差点死死昏昏去。
好了,不痛了吧?确定她扭伤的脚踝已无大碍,薛凯信才将沈裴裴嘴中的毛巾取出,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呜……呜……由于疼痛几乎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气,沈裴裴像个虚弱的娃娃般低声啜泣着。
好了,别哭了。
他心痛如绞的将她拥入怀中,全身的骨头几乎要因她的泪水而断裂了。
很痛……你很坏……她泣诉着。
我坏,我坏坏坏。
真是天地良心喔!她受伤,他何尝不心疼?却还得忍受她的指控。
下次走路要小心一点,这么大的人还会跌倒,羞不羞啊!羞你个大头鬼啦!提起这件事,她就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是有人想害死我,幸亏我够机灵,要不然,你现在就得到太平间看我了!小孩子别胡说八道!他用手指弹了下她的小嘴,想弹去她的童言无忌。
我是说真的!你是说有人故意用车撞你?他知道她不会胡说的。
对啊!她重重地点头,那个人还叫我小心一点,还有,我爸的工厂也被人放置了爆裂物……薛凯信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黑霸果然开始行动了!听到这个消息,他并不会感到讶异,毕竟黑霸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招惹的人,不然,警方也不会这么头疼了。
我早警告过你了,你偏不听,活该!也好,给她一个教训,免得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都受伤了,你这死没良心的还在这边幸灾乐祸!她相信黑霸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但是,连她都禁不起这样的惊吓,她的父母一定会更害怕的。
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黑霸!她一定要早点解决这件事,不能再让父母受到惊吓了。
你以为你是谁?说想见黑霸就能见到吗?薛凯信训。
讽地道:如果黑霸这么容易就见得到,那我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咦!这句话有语病喔!你的话好奇怪,你好像也不喜欢黑霸…他是我的大哥,我是尊敬他!想到自己差点泄漏口风,他连忙加以澄清。
那种坏蛋你还尊敬他?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堕落。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女人少插嘴。
看来他得快点化解这场危机不可。
你别再轻举妄动了,至于黑霸那边,我会替你去求情的。
我才不要你替我求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去跟黑霸说!激动之下,她忘了自己的脚踝扭伤了,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又因剧烈的疼痛而再次发出哀嚎。
笨蛋!薛凯信心疼的责备她,你看你,把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推拿好的脚踝又扭伤了!那……那怎么办?千万别又来一次恐怖的推拿了!再‘乔’一次罗!还要再来一次?豆大的冷汗已经开始从她的额头滴了下来。
不行!她要快溜才行!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
薛凯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沈裴裴接回椅子上,然后再度将她捆绑住。
啊——救人喔!好渴喔!薛,帮我倒一杯水来!因为脚伤,沈裴裴将慈禧太后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喂我喝水!她发现被人伺候的感觉还真不赖,于是,她准备赖到底了。
喂!你是脚受伤,不是手受伤耶!怎么会有女人可以懒到这样的程度啊!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动,你喂我喝嘛!她一撒娇,薛凯信就没辙了。
水喝完了,她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跌了一跤,她的骨头好酸,肌肉也一样。
听到她不时嗯嗯啊啊的,他不禁担心起来。
怎么了?脚还痛吗?有一点,不过,我全身好酸、好疼,躺着、坐着都很不舒服,你帮我捏几下好不好?好。
他还真像个小太监一样任由她差遣,但或许是因为纵容她已成了习惯,所以他一点都不在意。
这样有好一点了吗?上……面,呢……轻一点……左边……不,右边……对……啊……力道小一点,很痛耶……沈裴裴完全把自己当成皇太后了。
裴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以后结婚.你老公会接受我这个朋友吗?他如果敢不接受你,我就跟他切八段……不,是根本不会跟他结婚的!所以,你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罗?他面露喜色的进一步探问。
当然不是!她反问道:那你呢?如果你以后的女朋友不肯让我们继续做朋友怎么办?这个……我要看我对她的爱有多深,如果我真的、真的很爱她,那我可能……可能就不疼我、不爱我了吗?她觉得心口像被插入一把利刃似的好疼。
她的心好痛啊!比推拿脚时还痛上百倍、千倍、万倍。
你是个色鬼!见色忘友的大色鬼!她随手抓起一切能扔得出去的东西丢向他。
顿时,薛凯信成了箭靶,差点被K得满头包。
喂!你在发什么飙?他只是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你走开啦!我现在就要跟你一刀两断!我又没做错什么……走!我不要再见到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但只要一想到他心里会有另一个女人,想到他不会再疼她、宠她,她就难过得像是快死掉了。
她想哭!她真的好想哭!但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
裴裴,我只是……走开啦!真是惹熊、惹虎,千万不能惹到恰查某!薛凯信也不知道她又是哪条神经接错线了,但为了让她平复情绪,他只好先行离开了。
原以为她像平常一样只是使个小性子,一下子就会好了,没想到三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见他。
叩!叩!任凭薛凯信如何敲门,沈裴裴就是不肯回应,他只好以美食来诱惑她了。
我叫了你最爱吃的披萨,快出来吃,否则冷了就不好吃了!谁希罕!沈裴裴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幸亏两人相隔的距离够远,否则,她一定又会被他嘲笑了。
你不饿吗?我很饿了,我要先吃了!薛凯情故意站在房门口吃起比萨,还故意吃出声音来。
可恶!他怎么可以用食物来诱惑她?!不公平!她才不会因此就原谅他,除非他先认错!你真的不吃吗?双层起司又浓又香,爽口极了,不吃肯定会后悔的!他继续引诱她。
他以为他在拍广告吗?她就是不吃!其实她也可以自己叫比萨来吃的,偏偏她的房间没电话,手机又放在客厅……老天!她真的好饿喔!你滚远一点!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胃好疼喔!她就是不能捱饿,否则胃病就会犯了。
薛凯信知道她有胃痛的老毛病,食物引诱策略失败后,他只好投降了。
好吧!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跟我和好?你……你先认错!他何错之有啊!但是遇到她的蛮横,他也只好照做了。
好,我错了,这样可以了吗?唉!男人真歹命!你还要发誓,这辈子都不可以爱其他女人胜过爱我!这还用发誓吗?他对她的爱早就表露无遗了,是她自己少根筋没注意到而已。
沈裴裴在心里暗忖着,他没有回应,就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想起那个叫莉莉的女人,她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她不明白自己干嘛如此在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看来,那一跤摔伤的不只是她的脚,还有她的头!我现在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这样行了吗?他……他说什么?!他只爱她一个女人?这是真的吗?房门熊熊被打了开来,沈裴裴强忍着几乎要逸出唇角的笑意,故作不在乎的表情。
男人的誓言若靠得住,母猪也会爬树。
听到她消皮的言语,薛凯信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我收回刚才发的誓好了。
他故意逗她。
你敢!我……他的话尚未说完,一块披萨就被塞入他的口中,教他只能瞪着她,却又奈何不了她。
他无奈的拿下口中的披萨,转移话题道:我想了很久,要黑霸放过你,只有一个办法。
薛凯信几乎想破头,才想到一个可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方法。
什么办法?沈裴裴边吃边问。
嗯!披萨的起司很浓,吃起来口感很好。
我们结婚!我们……什么?她突然瞪大眼。
结婚!他对她的震惊并不感到讶异,毕竟事出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是可以理解的。
沈裴裴不只脑袋在瞬间变成一团浆糊,连嘴中的披萨也逐渐变成面糊了。
尽管她使劲吞咽了一下,仍感觉到那些起司仿佛化成蜘蛛丝似的缠黏在她的喉管上,她赶忙又咽了一下,事实上,她是咽了好几下,才免于被噎死的命运。
哈、哈!她干涩的挤出不像笑声的笑声,这个笑话粉好笑。
不是笑话,我是说真的!薛凯信严肃的表情让她微眯起双眼。
你……你……沈裴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要明白,现在陷入危机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沈爸和沈妈,你也不想他们遭到伤害吧?这个社会难道没有法律了吗?竟然可以任由黑霸如此无法无天!或许有不少事情是我瞎掰的,但他是个毒枭、军火大亨,这是众人皆知的,他凭什么对我不利?沈裴裴哇哇大叫起来。
凭他叫黑霸!他必须让她有个认知——黑霸是个超级危险分子。
我可以申请保护令,要警察来保护我!她坚信邪不胜正的真理。
这样你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他打破她的美梦。
警察保护不了我,你又怎么保护得了我?你忘了我是黑霸的得力助手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哪!啥?你说我是狗?她气鼓着腮帮子瞪他。
你不是属狗的吗?薛凯信将了她一军。
哼!她像小狗一般皱皱鼻子。
你决定了没有?决定什么?跟我结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