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5-03-29 10:35:23

当伊根承瀚在合作契约上签下名字时,吴孟远仿佛吃下定心九。

两个男人双手一握,投给彼此一个信心十足的眼神;不管是对伊根承瀚或吴孟远而言,都在人生路途上迈前一大步。

尤其对吴孟远而言,伊根承瀚不仅成为他事业上的PARTNER,更成为他的知己。

虽然在商言商;在工作上,他们可能都必须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在私底下,他们不谈公事,却可以畅谈彼此的心事,几天的相处下来,他们对彼此已有了相当的了解。

唯一令吴孟远感到疑惑的是,伊根承瀚可以畅谈自己未来的抱负、可以谈一些平常的琐事,但是对自己感情上的问题却闭口不说,唯一知道的是,他一直未婚。

不过从他躲避这个问题的态度上,吴孟远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感情并不是一片空白。

只是他不愿意提,吴孟远也就不便多加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合作计划谈妥了,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从第一次和伊根承瀚接触,吴孟远发现他不像一般的日本商人好色好酒,相反地他对应酬并不感兴趣,好几次吴孟远请他吃饭,想请他去喝酒跳舞,他都一概婉拒。

对工作的认真态度令吴孟远大大自叹弗如,他终于明白,伊根承瀚能有今天的成就,并非侥幸或靠祖先庇荫而来的。

所以更增加吴孟远对他的赞赏。

好吧!不过我不希望到太复杂、嘈闹的地方。

这一次伊根承瀚没有拒绝,但却也提出他的要求。

对他的要求,吴孟远并不意外。

他明白伊根承瀚指的复杂、嘈闹地方是什么场所。

一般风花雪月的地方或许不适合他,但吴孟远诚信,钟爱一生绝对适合他;而且他也有意要介绍陈柔儿和他认识。

多奇怪的一个念头!明知陈柔儿的心里再也无法接纳任何男人,也明知伊根承瀚躲避感情问题的态度,但是他仍希望介绍他们认识,只因他觉得他们是那么相配的一对。

又是一个奇怪的想法!伊根承瀚配陈柔儿――嘿!古时候有乔太守乱点鸳鸯谱,没想到如今他竟也学起乔太守,这要让沈馥知道了,不就成她糗他的好机会?嘿!管他的!反正姻缘天注定,说不定伊根承瀚可以成为重新开启陈柔儿心中那扇门的男人,而陈柔儿也可以成为令伊根承瀚不再逃避的对象……愈想愈发满意。

他这次可不想当乔太守,他希望当月下老人。

不过还是需要靠老天爷的相助才行。

老天爷应当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吧!毕竟陈柔儿和伊根承瀚简直就是最佳的组合,也是绝配!☆ ☆ ☆自从接替林怡芝成了掌厨人,沈馥对自己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发现自己愈来愈像个贤妻良母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一双手也可烹调出令人赞不绝口的佳肴,不仅是她,就连陈柔儿和林怡芝都有跌破眼镜的感觉。

这大概跟她的个性有关吧!标准魔羯座O型的女人, 果断、积极,不管做什么事,就算阻碍重重,她也不畏不惧往前冲,就如同她对吴孟远的爱。

一块钱买你的心事!呵!才想到他,他马上出现在她眼前。

喔!我的心事就这么不值钱?才一块钱就想买?你未免太不知‘行情’了吧!她娇嗔地说。

是,是,说错话,该罚。

他揽住她的腰。

罚你尝尝这罗宋汤的味道如何。

她舀了一匙的汤放到他口中。

只见吴孟远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挤眼、噘嘴的,令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锅罗宋汤可是她花费一下午工夫精心调配出来的,要是做失败了,会令她沮丧万分的。

味道如何?很难吃吗?她担心得一张脸都快垮下来。

嗯――他卖关子似地拉个长音,以一副美食专家的表情开始评论:汤美、料十足、火候够,真是――好汤!不来了!她说着粉拳就落在他胸口上,不依地嚷着道:你快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我失败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知道这不像她的个性。

是对你没信心!她语带双关,没好气的。

好啦!我知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低声下气地求饶。

真想不理你了!她无心地脱口而出。

他却听者有意,一脸的挫败。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想法的一天。

孟远……天哪!她是无心的。

如果你真的不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他看起来好沮丧、好失望。

她伸手拥抱住他,头抵在他的胸口,对着他的心,急切地说:你就会欺负我,若真想不理你,会到今天才说吗?你这个傻瓜,难道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他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就没有光彩,我可以为你生,也可以为你死!这句肺腑之言,钻入吴孟远的心坎,教他又甜、又苦,滋味错综复杂。

你真的教我不得不爱你。

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将他对她的爱意由他的吻传达给她。

小心有人进来!她害羞地推开他。

他笑了笑,忽然记起什么似地。

对了!怎么还没看见柔儿?通常在这时候,陈柔儿会在办公室内整理上台演奏的歌谱。

刚刚谅谅好像有点儿不舒服,柔儿先带她去看医生,等一下就回来。

真是难为她了,又要照顾谅谅又要工作,如果有个男人在身边,她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他顺口就说。

但沈馥却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同情’柔儿,难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成?真是生他父母,知他――沈馥也!他的事是无法逃过她的眼睛的。

我这一辈子注定要栽在你手上!他叹了口气,一脸的心甘情愿。

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是标准的好奇宝宝。

我想介绍一个人给柔儿认识。

男的?他点点头。

你少来!她可不苟同。

你想考验柔儿和我的友谊吗?你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她以前就曾经因自己的热心,而使得陈柔儿整整两个礼拜不理她,从此以后,她就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你不知道,伊根承瀚和柔儿是多么适合的一对,不论是外形或内在,简直是绝配。

他热忱的游说她。

我劝你不要打柔儿的生意,小心她把你列入黑名单,成了拒绝往来户。

她把前车之鉴说给他听。

唉,再试一次嘛!而且你不觉得谅谅也到了需要父亲的年龄了吗?他还真是说中了要害。

记得有一次林怡芝偷偷告诉过她这个问题。

可是……不是她不想,只是陈柔儿的个性她太了解,加上邵飞带给她的伤害至今仍未痊愈,要她再接受另一个男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是――邵飞。

试试看嘛!伊根承瀚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

他一副英雄惜英雄的说。

沈馥想了一下,终于点头答应。

虽然她从未见过伊根承瀚,但由吴孟远口中,她对他并不陌生,加上吴孟远对他又十分赞赏,一个连男人都赞赏的男人,应当是也会教女人心动的吧?你准备什么时候介绍他们认识呢?今晚。

今晚?!她可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伊根承瀚就在外面,现在就只等柔儿回来了。

沈馥痛苦地呻吟一声。

看来箭已在弦上不发不行了。

她实在很难想像当伊根承瀚碰上陈柔儿会是一个什么局面?!上帝、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伟大的阿拉真主……她开始祈求所有的神,希望今晚会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只是――常常事与愿违,不是吗?☆ ☆ ☆陈柔儿在喂过谅谅吃药后,哄她小睡片刻,才急急地拿起乐谱走向演奏台。

当她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弹下第一个琴键时,她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动也不动的,甚至差点就忘了要呼吸。

是――他?!邵飞?!她迅速地合上双眼,作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纷乱的思绪稳定下来。

不!不可能是他!一定是自己刚才太过匆忙,以致有点眼花,以前在邵飞刚离开她时,她不是也常常发生这种错觉?八成是刚才陪谅谅到医院,闻了过多的药水味而导致自己神志不太清楚,从小她就害怕闻医院的药水味,那会令她发昏的。

一定是这样!她给自己找了藉口。

不敢再把眼睛调向别处,连忙垂下眼睑,以她优美的嗓音唱出她的招牌曲子,也正式为今晚的钟爱一生拉开了序曲――打从相遇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已无法自拔唯一所求只想拥你入怀,与你炽热相爱你是否已感觉请你也紧紧拥住我让我感受到你也爱我即使有一天我们的世界一分为二我爱你的心也不会改变只因――没有你,阳光就不存在没有你,地球忘了转动没有你,我不再是我LOVE IS YOULOVE IS MELOVE IS FOREVER酒杯从伊根承瀚的手中应声掉落,酒洒了他一身,他也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是会不会自己听错了?陈柔儿的歌声一遍又一遍的传入他耳中,他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把眼光调向演奏台,当他看见坐在钢琴前的女子的脸时,整个人像遭了电击――像死去……不!像重生!这张脸,是他魂萦梦系的。

这张脸,是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

还有这首曲子,他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唱它一千、一万遍,只因这首曲子是当年他唱给他最爱的女孩听的,而这女孩――在多年以后的今天,竟还唱着这首曲子,这代表了什么?她还记着他?她还不曾忘了他?一时悲喜交加,令他痛苦难抑。

喜的是她还记得他,不曾忘记他。

悲的是他曾那么地伤害她。

他私底下不只百遍、千遍演练过他们若再重逢的场面、他想要对她说的话,但是他一直以为那是遥不可及,甚至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而今,他终于再度见到她。

一个令他梦寐以求的女孩。

承瀚,承瀚!吴孟远不禁提高了音量。

英雄终究过不了美人关!由伊根承瀚的反应,吴孟远暗暗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安排。

孟远,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伊根承瀚的心已无节拍可言。

她?!哪个她?!他还装傻,只为了想吊吊承瀚的胃口。

就是唱歌的女孩,你可认识她?伊根承瀚记得他曾提起他和店老板很熟。

喔!她呀!吴孟远故意停顿住。

对!你认识吗?她叫什么名字?他的心已快悬到口腔。

怎么?你看上她?对她有意思?吴孟远还自以为聪明的问。

伊根承瀚要不是极力克制住自己,以他从前的个性,早就揪起吴孟远的衣领问话了。

拜托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吗?他的耐性快磨光了。

吴孟远知道玩笑不能开得太过火,也察觉到伊根承瀚的不对劲。

她叫柔儿,是这儿的老板之一。

柔儿……柔儿……这个名字揪得他心好痛。

她是不是姓陈,耳东陈,温柔的柔,儿女情长的儿。

这下换成吴孟远睁大眼睛了。

你怎么对她的名字如此清楚,莫非你认识她?我不只是认识她,她曾经和我有过一段情,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你――你――吴孟远惊讶得说不成一句话。

跟陈柔儿有过一段情的人只有――我在未认祖归宗之前,一直跟着我母亲的姓,‘伊根承瀚’是后来才改的名。

他决定告诉吴孟远过去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你原来的名字是――吴孟远的一颗心也悬了上来。

邵……飞……他把眼光调向正在演唱的陈柔儿,思绪一下子就飞到五年前的一个午后……☆ ☆ ☆台北的气温若升到了三十度以上,就会令人感到十分暴躁。

邵飞一路飞车连闯了三个红灯,外加一张违规单才赶到火车站。

他杷刚才警察开给他的违规单揉成球状,往垃圾筒投去――宾果!空心入桶,真是大快人心。

一看火车站里面的时钟指着三点四十五分,他不禁诧异的睁大眼睛。

不会吧!刚才他出门前看过闹钟的,明明才一点三十分,怎么由他住的地方到火车站会用了整整两个小时?何况他还连闯了三个红灯,甚至还因而被开了罚单……不!这铁定是刚才被警察给气昏头了,才会看错时间。

所以,他再度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钟,这次他不再觉得眼花,而是直觉是那个钟故障了。

顾不了走过来的是一个陌生人,他伸手帅气的拦住对方。

对不起,先生,请问一下现在是几点钟?大概是今天的天气过于闷热,所以陌生男子脸上的表情也十分不耐烦。

那前头不是有时钟吗?似乎发现自己的口气过于不客气,陌生男子看了一下手表说:三点四十七分了。

三点四十七分……邵飞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去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闹钟给砸烂。

天哪!三点四十七……距离火车到站的时间整整迟了一个小时又十分钟。

完了!这下子真的玩完了!都怪自己太沉醉在作曲当中,每每一接触到音乐,他就无法自拔。

但也怪沈至中,这原本是该他来的,谁知道这小子见色忘妹,只顾着和女朋友约会,就把接表妹这件事推到他身上,真是一大损友。

看看车站内人来人往的人潮,他大有海底捞针之感。

这个叫陈柔儿的女孩长得什么样子他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不过,还好沈至中在临走前放了一张照片在桌上,要他凭照片接人。

他从口袋摸出照片一看――这……简直太离谱了吧?照片上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大,梳着两条麻花辫,至于五官,大概是焦距调得太远,加上照片又泛黄,根本无法看清她的长相。

他要如何以这张照片认出沈至中口中的表妹?看来八成是沈至中的恶作剧,他忿忿地将照片捏成一团,一个很习惯性的动作往上一抛――陈柔儿只感到有个东西咚地一声敲上她的后脑勺,掉到她脚下。

虽然不是很疼,但对已坐在椅子上枯候了一个多小时的她而言,这就好像个导火线,点燃了她胸中的怒火。

早在三天前,她母亲已打过电话和阿姨联络过,她要上台北来补习,而且也清楚地把她坐的火车班次、到站时间说了一遍,阿姨还说要让她的儿子至中到火车站接她。

这下可好啦!枯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没见到沈至中出现。

她一向最痛恨不守时的人,等一会儿看沈至中如何向她解释,而且害她无缘无故被敲了一下。

又是哪个没公德心的人,垃圾随意乱丢?!她正恼火着,弯下腰把那一团纸捡起来,马上见到两条修长的腿立在她面前。

小姐,请把东西还给我好吗?喔!声音还满好听的,但是口气就不是很好了。

陈柔儿把捡起来的纸团握在手中,直起身子,对来人所说的话听而不闻似地。

小姐,这照片是我的,可以还给我了吗?邵飞皱起眉心,对眼前这女孩耐心的重复一遍。

陈柔儿眼也没抬,甩也不甩他一下,慢慢的把手中的纸团摊开,不看还好,一看――愣住了。

这照片是她在小学二年级时照的,那――那――她抬起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孩。

他是陌生的,但他为何会有她的照片?更奇怪的是还口口声声说照片是――他的?小姐,我再说一次,请――你――把――照――片――还――给――我!邵飞的耐性快磨光了,这女孩该不会是耳聋或哑巴吧?不过,若她当真是耳聋或哑巴,那未免太可惜了。

她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秀气的双眉,小巧的鼻子,加上那两片如花瓣、线条优美的唇,还有一张称得上漂亮的脸。

邵飞在打量她,而陈柔儿也毫不客气地反过来打量着他。

桀骜不羁的气质,配上一张似乎是上帝特别恩宠的俊美脸孔,这男孩全身上下强烈散发着令人无法抵挡的魅力,只是他狂傲的口气,令陈柔儿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小姐,我没有空间陪你玩游戏,请把照片还给我好吗?为了怕陈柔儿听不懂他的话,邵飞还特别加上了动作,看起来十分滑稽。

陈柔儿的表情仍没有改变,只是一味地用她那双大眼睛盯着他。

妈的!邵飞暗暗呻吟一声。

我今天到底犯了什么冲,怎么会碰上一个又聋、又哑完全听不懂话的女孩?还有……唉!该死!他像满腹愤怒无处可发泄似地用力拍了一下那双修长的大腿。

陈柔儿听了他的话几乎要忍俊不住了,他竟误以为她又聋又哑?一股恶作剧油然而生,她的双眉微微皱了起来,那双眼睛像盈满一潭水般,只怕稍稍一眨,就会有水珠翻滚而落,她知道自己这种表情是何等地惹人怜惜。

沈馥就常笑她说,上天给了她一双会说话、教人妒忌的漂亮眼睛。

通常只要见过她这双眼睛的人,莫不为之吸引。

看见陈柔儿一脸无辜、泫然欲泣、惹人爱怜的表情,邵飞突然升起满怀的罪恶感。

他的话伤了她的心了吗?是啊!上天真是不公平,竟让如此漂亮的女孩听不见又无法说话,一股又爱又怜之情在他心中泛开来。

对――不起。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向女孩子如此低声下气说话,要是被他的朋友知道了,铁定不个个跌破眼镜才怪。

我诚心的道歉,我不是有意要对你这么坏口气的,只是一时心急,才会这么不礼貌。

唉!他铁定是神经错乱了,竟开始一边解释还深怕她不懂似地比手划脚,甚至对她行了一个童子军礼。

陈柔儿紧抿双唇,要不这样,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笑出来。

邵飞看了一下手表,发现这一扯又耗去了不少时间,但见照片还紧握在陈柔儿手中,只好急急地向她要求:可以把照片还给我了吗?我受了朋友之托来接人的,现在时间已迟了一个多小时,我怕交不了差。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陈柔儿心中好不容易才平顺下来的怒气,又升了起来。

呵!他还知道自己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既然是受了朋友之托,就该忠于所托啊!怎可以如此没有责任心,害她枯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愈想愈气,愈觉得他不可原谅。

小姐,我真的来不及了!邵飞急得快跳脚了,沈至中临走之前还千交代万交代,他这个表妹是第一次上台北,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坏人拐走了――想到这儿,他不免倒抽了口冷气。

突然,陈柔儿把照片递到他面前。

邵飞对她的善解人意大为惊喜。

她不只是长得漂亮,还有一颗体恤之心。

谢谢你!他对她咧嘴一笑,他的笑让人想起阳光下一片起伏如浪的金黄色麦穗,那带笑的嘴角可以令女孩子心醉倾倒。

但不包括她――陈柔儿。

邵飞紧抓着照片,双眼像鹰般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深怕一不小心会遗落了沈至中的表妹。

显然,他来迟了。

他寻遍了整个车站,都没有见到长得像照片中的女孩,正在懊恼之际,有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请问,你在找照片中的人吗?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令邵飞回过身。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刚才那个又聋又哑的女孩。

我是沈至中的表妹,也就是照片里的人。

陈柔儿缓缓地开口。

邵飞的脸由青转白再转青。

原来她不只不聋、不哑,而且还正是他要接的人。

他被戏弄了是不是?刚才他甚至还觉得她――善解人意呢!你……你就是沈至中的表妹?他不禁提高音量。

嗯。

她点点头,眼中有着嘲讽的恶作剧。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早说?他将相片又握成一团。

你又没问。

这个算是理由了吧!你……你……我难道说错了吗?她得意地轻扯唇角。

你一直向我要照片,根本没有让我有开口的机会,你教我怎么说?邵飞一时哑口无言。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只是想到自己焦虑地在人群中找她,她却把他当猴子耍时,他不由得怒火填膺。

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你是谁,我也不必在这儿浪费时间,你不知道要爱惜光阴,你学校的老师没教过你吗?他老实不客气地找理由责备她。

多么可憎的男孩子,陈柔儿不免要怪起老天的不公平;给他一张俊俏的脸,太不公平了!那你呢?你懂不懂‘迟到’两个字怎么写?难怪我们台湾人会被外国人笑为不守时、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这全是拜你这种人所赐。

她反讥他。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的反应会如此快,而且还伶牙俐齿。

他才懒得理她,管她是谁的表妹,上帝的也一样!他转身就想走。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陈柔儿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

那你希望我怎样?他做了一个轻蔑的表情,我想你这种人是不屑和我这种人在一块儿,所以,咱们各走各的吧!陈柔儿真想踹他几脚,有够没风度,说他几句就天塌似的,呃,只能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沙文猪。

她才不求他呢!各走各的就各走各的,哼!她一副谁怕谁的表情,把自己的旅行袋甩在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十章柔儿!柔儿!陈柔儿感觉到有人在触摸着她,那声音由远渐近,而且十分怀念熟悉,她用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叫唤着她的和触摸她的,竟是她阔别已久的父母。

柔儿!陈母未语泪先流,这些年来因思女心切,使得她看起来更苍老了许多。

陈父的头发也几乎全白,脸上的皱纹令陈柔儿感到满心愧疚和自责。

爸!妈!炽热的泪水随着这叫声而滑落。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陈母边落泪边轻责着。

妈,我很好,没事的!到现在还说没事?陈父声如洪钟,可以明显感到他强烈的怒气。

你的所有事情至中都告诉过我了!她几乎可以想得到这次她住院,也是沈至中通知她父母的。

你为什么要把谅谅送走?你难道不会难过和心疼吗?泪水再度刺痛她的眼眶、刺痛她的心。

妈,你别再说了!她强咬着唇,仍控制不住泪如泉涌。

柔儿!陈父放低声音,面上是无尽的忏悔和内疚。

当年邵飞会离开你完全是因为我,我背着你去求他离开你的。

陈柔儿的血液凝住了。

爸!你说什么?陈父叹了口气把当年对邵飞说过的话重新叙述了一遍。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疯狂的哭喊着,甚至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拉住陈父的手臂。

爸,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拆散我们?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见我们由爱生恨,为什么?我全是为了你好。

陈父痛心疾首。

想想看,如果当年我不逼他离开你,也许你要吃的苦会比现在还多。

可是我所受的罪、所吃的苦却远超过你所想像的。

她把手握成拳,咬在嘴里防着自己痛哭失声。

你怪我、恨我都可以,只是现在你也已为人母,试想你的事发生在你女儿的身上时,我相信你仍会采取和我一样的行动。

天下父母心,有哪个父母愿意见到自己的儿女断送一生的幸福?何况你至小到大皆在我们手心捧着呵护、疼爱,我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这句为了你好,令陈柔儿一时无言以对,陈父这席掏心剖肺的话语早已令她忘了什么叫恨了。

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孝,才令你如此痛心!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重头开始。

陈父拥着五年来未曾再见过面的女儿泪流满腮。

你们父女别净哭,柔儿的身体还那么虚弱,需要休息。

陈母抽了纸巾分别给他们。

也对,也对。

陈父破涕为笑。

叩!叩!病房的门被推了进来,谅谅红着眼眶奔向陈柔儿。

妈妈!妈妈!后面跟进来的是林怡芝和沈馥。

不是我们送她来的,是邵飞要我们把谅谅交给你的。

沈馥的话令她一头雾水。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谅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邵飞走了!沈馥幽幽的说。

一时间,陈柔儿感到胸腔内的空气倏地被抽光,她感到难以呼吸。

妈妈,爸爸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谅谅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信交给她。

当她见到信中的字迹时,泪如断线珍珠一颗颗滴落在信纸上,湿透了每一字一句。

柔儿吾爱:这一声吾爱叫得我如此沉重,我万万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是如此一个结局。

原以为与你重相逢是上天的怜悯,但却没想到它仍是作弄了我,让我再度失去你,甚至扼杀了一个小生命。

对你的不谅解与不信任,我无怨言,但请你相信,当年我弃你而去完全是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很感谢你生下了谅谅,我不敢说你是为了我而生下她的,可是我仍要感谢你,把她生得如此美丽、乖巧又懂事。

这几天我的感触很深,曾经我私心的想拥有她,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因为她不能没有你,如同你不能没有她,在每晚入睡前她总是会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她想妈妈,她问我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爸爸、妈妈,问得我心神俱裂、无言以对,她的渴望正是我的所求,只是这个愿望再也没有实现的一天了。

曾经这儿有我的心、我的爱,如今心已碎、爱已灭,我纵然百般不愿,仍得选择离开。

千言万语仍化为一句――我爱你,永永远远的爱你。

邵飞看完信的陈柔儿早成了泪人儿,信纸也被泪水浸湿,上头的字也模糊不清,化成一滩滩的墨水。

柔儿,邵飞在信中说什么?林怡芝着急的问。

陈柔儿抬起苍白的脸蛋,幽幽的泪眼中夹带着哀戚与绝望。

她知道邵飞会选择离去,是误会她已拿掉腹中的孩子,他怎会知道她还留着孩子?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最后关头仍无法拿掉他,那是除了她舍不得外,还混合著对他的爱。

她爱他!就算五年前她把他埋在心的最底层,不断告诉自己恨他,但是那完全是自欺欺人,她仍爱他,对他的爱不因岁月、不因怨恨而减。

如今,他不会再回来了,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真正梦破情碎的人是她!是她呵!看见陈柔儿一直流着泪,急死一旁的沈馥和林怡芝了。

柔儿,邵飞刚刚才走,如果你想留下他现在还来得及!沈馥还特地叫吴孟远站在外头待命。

柔儿,你说话啊!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让他伤心离去?连林怡芝也急死了。

妈妈,你叫爸爸不要走嘛!谅谅也要求着。

柔儿!陈父与陈母也急着揪起眉心。

无奈,她还是摇摇头。

柔儿?!大伙几乎是异口同声,而且很不能谅解的瞪着她。

如果他心里还有我、还有谅谅,他不会离开的。

她在说出这一句话后,觉得心头一片宁静。

从她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她正在用心呼唤着:邵飞,回来吧!☆ ☆ ☆催促未登机的旅客声一遍又一遍的传来。

机场内仍没见到吴孟远的影子,这次邵飞的心是真的被撕成碎片,再也缝不合了。

沈至中拍拍他的肩,要他不要耽误登机的时间。

替我好好的照顾柔儿和谅谅。

邵飞泪眼迷离的看着温德明。

我会的,你放心。

常保持联络。

温德明伸手和他一握,给了他承诺。

最后的催促声又传来。

他仍不甘心的用眼睛逡巡着吴孟远的影子,奈何还是教他失望万分。

正欲转身走进出境处,温德明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在,请等一下……温德明把话筒交给邵飞。

只见邵飞接过话筒,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断的点头,仿佛在答应什么事似的。

我马上去。

他最后一句是这么说的,和温德明点头一笑后,他回头吩咐了沈至中。

至中,你先回去公司,我暂时不走了。

是不是柔儿――沈至中大喜,但却因他的摇头而幻灭。

我要去救人!他抓起西装外套,和温德明一起冲出候机室。

留下一团迷雾给沈至中。

☆ ☆ ☆陈柔儿还是输给了自己。

邵飞仍然没有为她或为谅谅留下。

三天!对她而言,比五年还难熬,但她仍咬着牙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并且告诉自己一定要熬过去。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她急速的消瘦和憔悴令每个人担忧。

拜托,你多少吃点东西,这些菜全是怡芝辛辛苦苦为你做的,你好歹也捧捧场。

见到她扒了几口饭后就称吃饱了,沈馥忍不住出声要求她。

就连林怡芝也关心的问:是不是不合口味?那我再去炒几样你爱吃的菜好了。

不用了!我真的吃饱了。

要不是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真的连一口饭也吃不下,但为了孩子,她勉强自己吃了几口。

那喝点汤吧!林怡芝舀了一碗热汤给她,她仍只喝了两、三口,便起身离座。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沈馥不得不叹口重气。

我看还是别再瞒下去了,否则她一定会病倒的。

但是我们答应过――管不了这么多了,你看看柔儿,才过三天她都变成这样子了,如果再瞒下去,恐怕会成皮包骨,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如何向他交代?可是现在告诉她也只会增加她的烦恼。

林怡芝还是担心。

你老公不是说很安全,不会有事的吗?如果今天是孟远,你会不会担心?林怡芝将心比心的说。

会!沈馥肯定的点点头。

所以罗!再怎么难熬也得等事情过后再告诉柔儿。

好吧!反正说也担心、不说也担心,就照原计划吧!☆ ☆ ☆一早起床,陈柔儿便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软。

她迅速地梳洗过后,急忙的上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是因贫血、血压过低所引起的。

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子走向批价处时,竟和谅谅的主治大夫又碰了面。

柔儿!他很高兴的和她打招呼。

你来陪你先生的吗?陈柔儿对他的话露出不解的神情,但他似乎没发现,仍滔滔不绝的说着:你先生的举动令我们医院全体工作人员和病患者的家属十分钦佩――等等!她向他喊停。

你说我先生……哪个先生?就是那天和你大吵一架的――他突然住了口。

难道你们还没和好?还是他不想让你知道……喔!该死!我一直以为你们……主治大夫的话叫陈柔儿的心跳漏了个节拍。

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她抓着他的手臂。

他现在在四楼的手术房。

过一会儿就要动手术了。

手术房……他生病了?她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邵飞会在医院?不!他健康情形十分良好,你不要担心。

主治大夫安抚着她。

那他为什么要动手术?是吧!她记得他刚才提过的。

因为他要救人。

主治大夫露出欣赏的表情。

救人?!她却一脸不明白。

是的。

他解释道:他曾在我们医院捐过血,我们是从他的验血报告中得知他的HLA正符合一位须骨髓移植病患的需要。

据说他和温德明是好朋友,所以我们透过温德明找到他,并取得他的同意,他决定捐骨髓救那位病童。

也正因他的付出使另一个生命有了延续的希望,所以我们都十分钦佩他。

骨髓移植的手术会有危险吗?危险度极小,但也不能说完完全全没有伤害,只是通常大部分的捐赠者都能快速回复。

陈柔儿无法抑制的流下泪来。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如此有爱心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的。

我可以去看他吗?当然可以,我想有你的陪伴,他会感到更安心。

柔儿飞也似的赶到手术房。

但她赶到时,邵飞已被推入手术室了。

柔儿,你怎么会来?吴孟远和沈馥很意外的看着她。

那你们又怎么会在这儿?她不答反问,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她踉跄了一步,鼻头不禁一酸,泪珠儿立刻盈满眼眶。

柔儿!沈馥立即扶住激动异常的她。

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拆我?她埋怨。

我们怕你担心。

他们很为难的互看对方。

这样子我就不担心,就好过些吗?她痛苦哽咽的抗议。

柔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别激动,先坐下来。

沈馥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掏出面纸为她拭泪。

她把双手放在胸口开始祈祷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红灯熄灭了。

医生带着满意的笑容步出手术室。

医生,我先生他――她冲了过去,不自觉脱口称邵飞为我先生。

一切很顺利。

医生十分肯定的宣布。

陈柔儿紧紧的握住沈馥的手,泪眼相对中有着同样喜悦的光芒。

没事了!一切顺利,太好了!陈柔儿不住的点头,任泪水尽情奔洒……☆ ☆ ☆下雨了吗?为什么会有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邵飞缓缓张开双眼,却万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泪眼婆娑的陈柔儿,此时疼痛的身躯立刻注入了一股强烈的力量。

柔儿,别哭……他略显迟缓的抬起未注射点滴的手,陈柔儿马上紧紧握住。

看着他苍白的脸,她心疼得有如针刺。

柔儿,乖,别哭,我没事的。

他挤出一丝微笑。

她的泪水却如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到医院看病,你是不是就准备瞒着我,然后又一走了之?她感到愤怒,但继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哀伤。

看她红肿的双眼、看她担心害怕的泪水,他的心顿时一阵绞痛。

告诉我,如果今天我仍不知情,你是不是还会离我而去?他笃定的摇头。

我会留下来。

真的?她殷切的凝视他。

为什么?因为我深爱着你和谅谅。

他用着能融化冰雪的嗓音轻诉。

你难道不恨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我说过我不恨你,因为你有权利。

那如果我仍不接纳你、谅解你呢?你是不是终究还是选择离开?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能再度接纳我、谅解我,否则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教我怎么接纳你、谅解你?柔儿――要不是我爸爸告诉我当年他求你的事,我这辈子大概会恨死你了。

一股悲愤压在她的胸腔上。

你这傻瓜!早把事情说明白,也不用折磨了自己、折磨了我。

柔儿――这一刻,他真怕又失去了她。

他的恐惧教她心软,对他的爱不再犹豫,她俯下头轻吻了他的唇。

柔儿――仿佛这是他唯一可以从紧绷的喉咙迸出来的字句。

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谅谅也不能没有你,还有――她把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

他也不能没有你。

强烈的喜悦和感动在他的心中翻腾。

你没有拿掉他?他感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因为我舍不得,因为我――爱你。

她的双眸灿若星辰,她对他的爱如浩瀚苍穹,永无尽头。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他只想任快乐的泪水涤尽心中曾有过的悲伤和痛苦。

两双相对的泪眼中,终于寻回失落已久的爱,无边的快乐几乎淹没了邵飞。

即使被抽取骨髓的部位仍感觉疼痛,但他的唇角却不自觉的漾起幸福的微笑。

她轻柔的替他拂开凌乱的发丝,唇边绽开一抹令人心醉神驰的笑容。

为了我和孩子,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我要一个最健康、最英俊的新郎。

我会的,我会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一切,要用我的一辈子来爱你、守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爱将使得他们的人生变得更完整、美好。

☆ ☆ ☆有情人终成眷属,用在他们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在邵飞出院后的半个月,一场盛大的婚礼终于举行了。

由于邵飞一直坚称要送一份特别的神秘礼物给陈柔儿,所以婚礼的一切事情全由他包办,甚至连结婚礼堂设在哪儿,她都不知道。

穿上白纱的陈柔儿就像个漂亮的仙女,而花童――她的女儿,也抢了不少她的光彩。

当礼车开到一半时,邵飞突然向她要求闭眼睛,她也不拒绝。

十分神秘的气氛在四周展开来。

邵飞牵着她下车,一步步往前走,还不时叮咛她要闭上眼睛,一直到定点后,他突然放开她的手。

一阵熟悉的乐曲缓缓传来。

陈柔儿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才发现礼堂竟设在钟爱一生里――陡地,她睁大眼望向演奏台上的人――沈至中、叶正宽、阿俊,还有邵飞。

四周还有温德明、沈馥、林怡芝、吴孟远、她的父母,以及纪威华,和一些里捧场的客人。

这首曲子我曾经对着一个女孩唱过一遍,也是我为她作词作曲的,今天我还要对着她再唱一遍,告诉她,她是我这生中的最爱,就如同这间PUB一样,我将‘钟爱她一生’,I LOVE YOU――柔儿!打从相遇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已无法自拔唯一所求只想拥你入怀,与你炽热相爱…………没有你,阳光就不存在没有你,地球忘了转动没有你,我不再是我LOVE IS YOULOVE IS MELOVE IS FOREVER陈柔儿再也难以压抑心中对邵飞的深情爱意,缓缓走向演奏台,情不自禁的与他紧紧相拥,两颗心沉醉在彼此浓得化不开的款款爱恋中。

再一次,邵飞用他的歌声为他们之间永志不渝的爱情做下最美丽的注解。

亲爱的朋友,谢谢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凌晨三点半!有不少人早已睡了一大觉了,而我却还在这儿爬格子,了无睡意。

这是接连上一本《三个温柔之一Lovely Star》 故事的延续,有很多人都告诉我,电影若是续集通常没有第一集精彩!可是我这种人就是偏不信邪,我偏要一本比一本精彩,这样我才可以不断鞭策自己,写出更好的作品呈现在大家眼前。

你如果在看这篇后记,我相信你一定看完了这本书,你觉得呢?是不是如我所期望的一般?其实我当初在构思这几个故事的架构时,一直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后来动了笔才知道问题重重,简直是自找罪受。

就如同我的朋友所说的,真是闲到抓蚊子了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嘿嘿!不过当我现在写这篇后记时,那种感受却是言语和笔墨难以形容的。

在这儿我要特别一提的是我在故事中提到了骨髓捐赠一事,其实这完全是因为我深受感动才有了的灵感。

在一份国内第一位非亲属捐髓者的自白书中,她用了这么一句话: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她提到身为国内第一位非亲属间的骨髓捐赠者,不但可以体会别人对她的好奇,也令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我很钦佩她,她在平凡中创造了最不平凡的事,因为她的骨髓捐赠而使得另一生命得以延续,这种伟大的情操令我不禁深受震撼……在她的自白书中又提到了这么一句话:当你看到许多人在生命之间挣扎,等待万分之一活下去的机会时,真的会感到生命是多么珍贵可喜,而自己曾遭遇的挫折、 困难,简直微不足道。

有许多事的改变,往往只系于一念之间,因为YES与NO不过是一线之隔。

亲爱的朋友,虽然我并不认识你,但是我仍要说声谢谢你,因你的一席话和义举让我得到了许多的领悟,在此我仅藉着这篇后记,表达我对你最大的敬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