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我冷冷地回头看他们,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但愿你是真的能够放弃,而不是苦苦压抑。
无尘神秘兮兮地道。
冥月拉了他一把,要他不要再搅局了,可是,我们不小心改了星君今生的宿命,又把他送回去了,你说怎么办?我皱眉看着冥月,不太能消化她的话。
那个,我曾经说过,因为你的出现,将要改变多少人的命运,现在这些人的命运已经一一被改变过来,步上正轨,我们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冥月柔柔地笑道。
你的意思是,清歌回来了?我颤声问道。
蚩雅也算是死过一次了,我们跟天庭辩论了几天,终于把这个事实给扭过来,星君的盅毒从她消失的那一刻起,已经完全解开了!冥月微微笑,肯定地点头。
狂喜瞬间淹没了我,刚刚还沮丧得想放手的感觉早已被赶到天涯海角去了,什么放弃,什么离开,统统是放屁,清歌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放手!清歌之前的命运是什么?我从喜悦中慢慢抽出来一点智力。
有两种,冥月伸出白嫩的手指比划一下,一种,是一生无情无爱,孤独终老,看透了世事,然后回归天庭,你和他的缘分没有续上,从此就再也续不上了——那第二种呢?我急不可耐地问。
那就是,这次他独身寻仇蚩族,蚩雅为了保护蚩昊而死,蚩昊为妹妹报仇,与他同归于尽。
然后他回归天庭,跟你的缘分依然就此了断。
那现在呢?我眯上凤眼,搞什么,我和他两种结果都是没戏唱,这种命,改了也罢!可是改过后呢?那就看你的了,你们的新人生,已经打破宿命的定论,摆脱了天庭和冥间的影响,由你们自己去开创了!冥月笑吟吟地道。
这还差不多!我没发现自己眉开眼笑,一扫刚才的消极无谓,冥月和无尘好笑又无奈地对看一眼。
那别人呢?九天,安圣,还有……我心情轻松下来,终于能够分一点点给别人了。
安圣原本应该死于这场战役,只是,你用新式武器把她拽回来了,这一回来,大概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
至于九天,也有两种命运,冥月沉吟的眸一下子对上探索的眼神。
跟我有关?还是太惨了?说吧,我听着呢!我叹口气。
他在星君的辅佐下开创了天日赫赫有名的圣武盛世,而圣武盛世也被他的儿子朗乾很好地延续了下来,他一生立过三位皇后,印对着星君的第一种命运,第三位皇后喜欢上了星君,迫使星君为了避嫌退隐山林,而他将那位他最喜欢的皇后亲手杀死,从此与星君老死不相往来;第二种,也是印对着星君,他认为是他没有及早发现母亲逝世的真相,星君是代他而死的,一生郁郁寡欢,在开创了圣武盛世后,他突然传位太子朗乾,在年富力强的盛年意外地走进庙宇,世人皆不明白。
冥月一口气说完。
这是霸气威严的九天一生的命运?冥月是不是弄错了?那现在呢?我小心翼翼地轻问。
不知道!冥月意外地摇头。
他的命运已经改变,就像你和星君的命运一样,以后,命运的走向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我冥间,甚至天庭都不能插手了!冥月严肃地道。
我顿时傻眼。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送你回去了,你这次昏迷的太久了,恐怕会造成恐慌,回去吧,这次回去,至少我们补偿了你该补偿的!冥月笑笑道。
什么补偿?不要问,算是惊喜!冥月一笑。
惊喜?我知道,清歌醒了……眨眨眼,我知道我躺在床上,身体虚弱,胸口绑着固定肋骨的定板,可是精神却很好,心头觉得温暖而充实,于是我知道,我的毒真的解了。
天色昏暗,屋里点着灯,屋外淅淅沥沥,小雨下得正欢。
哐榔——一只瓷碗摔在地上,可是我没有听到谁碰到东西了啊,怎么平白走路也能惹事,唉,真是的。
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的心口突然一阵疼痛,只是几声短促的呼吸,我已经能听出是谁——清歌——我叫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好细好小,好像春天的燕子呢喃一般。
是我——那轻柔如天簌般的声音只说出两个字,竟哽咽着说不下去。
一支冰冰凉凉的手慢慢地放到我的头上,极轻极柔地抚过我的头顶,我舒服地微微眯眼。
你醒了几天了?实在想不到,那午夜里积蓄的满腹话语,想在清歌清醒后说的话,此时此刻,竟完全记不得了。
也许,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动情的语言在这个时候,已经苍白得可有可无。
半个月了。
终于,他静静地坐到了我的身边,轻柔地道。
咦,那我也昏睡了半个月?我闭着眼睛诧异地问。
是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你醒来呢。
那声音的存在是那么真实,可是我依然不敢睁开眼睛。
这会不会是冥月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如果是玩笑,我真的会发狂的!睁开眼睛感受我,不要怕,这不是梦!依然是那么聪明的人,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事。
他低声诱哄,我轻笑出声,咦,我梦到清歌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他还像平时一样聪明,我真不想醒来。
……那声音没有再说话,于是我静静地躺着,耐心地捕捉,拼命张开全身三万六千五百个毛孔,吸纳着哪怕一丝属于清歌的气息。
他是真的存在吗?那极淡极淡的清香窜入我的毛孔中,引起了灵魂的战栗,我一闪神,额上被莫名温暖的柔软轻触了一下,清香霎时扑鼻而来。
我微微一动,依旧闭着眼睛,脸上却滑过疑惑,是了,这是清歌的特殊香味,我要不要睁眼?万一,这又是一场梦呢?轻轻地,温暖的柔软贴在了我的唇上,不含丝毫情欲,就那么纯粹地停在那里,温热和清香,顺着那处温暖,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向我的心房,慢慢地充实着,我觉得越来越踏实,越来越安定,越来越温暖……我缓缓地张开眼,那处温暖随即撤离,让我若有所失了一小下。
入眼处,一张永远也看不厌倦的俊容,还有些苍白,那专注的幽黑眸中竟泪光闪烁,喜悦的光芒毫不掩饰,这不就是刚刚在梦中邂逅的那张脸吗?蓦地想起了梦中,那看起来垂涎欲滴的优雅薄唇曾动情地吻过别的女人(我绝对不承认那是我),霎时我倾倒了几十缸老醋,想也不想,蓦地抬起上身,张口咬住那还没有彻底恢复血色的薄唇。
不许你亲别人。
含含糊糊的话从我嘴角溜出,可是因为我咬住不放的动作,这模模糊糊的咕哝就只有天能听懂了。
哎哟——胸口一阵剧痛,那断骨处相互摩擦,差点把我的心肺都磨烂了!一声呼痛,让我不得不放开他。
他一手下意识地揉嘴唇,却被我一声呼痛惊掉了半条魂。
你千万别乱动,伤口还没有复原!他连忙按住我。
我痛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在心头反复旋转了好久,才送出一口浊气。
你这是做什么?他又心疼又好气地道,别拿你的身子开玩笑!他的脸色已经白了,是被我的呼痛和痛苦表情吓着的,嘴唇被我不知轻重地咬了一口,已经洇出了血珠,在灯光的摇曳下,竟泻出丝丝异样的、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妖艳。
我不禁吞了吞口水,眼光始终不离他的嘴唇,直到他被我看得俊容泛红,偏过头去。
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伸指点点我的头,醒来的反应跟别人也不一样!真不老实!我幽怨地看着他,你有没有亲过别人?他微微一愣,怎么好好问起这个?你告诉我!我耍赖地道。
没有!我不喜欢触碰女人——当然你除外!他摇摇头,看着我的脸色,又补了一句。
是啊,他又记不得前世的种种,我就算怪他也怪不到了,可是,我牙根处还是酸酸的,心头的醋意还在膨胀,怎么办,我想咬人!你过来一点!我轻声道。
他依言凑了过来,倾身看着我,脸与我的鼻子相距不到一尺,满脸疑问。
我想咬人!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眼睛看着我,脑袋则在努力猜测我的意思。
我牙根很酸,想咬人!我扁着嘴,瞅他。
像刚才那样?他慢慢问出几个宇,为什么?让我咬过了,我再告诉你!我诱惑道。
他明邃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我,想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我眨巴着眼睛,脸上荡起笑意。
好吧。
终于,他像我预料的那样妥协了,慢慢侧过身子,保持在既会被我咬到又不至于让我乱动伤到伤口的距离。
我张口,他轻轻又往下了一点,我满意地张口咬住他的唇。
先舔去那碍眼的血珠,我不会再那么用力了,他身休也才刚刚好,轻轻咬一咬,发泄一下牙根的酸意就好了,然后要拼命舔,把那个女人留下的痕迹全部舔掉——良久,屋外的雨渐渐停止,偶尔,屋檐滴下了几滴,打在石上,噼啪一声。
清歌——我轻轻呼唤,有丝恐慌。
嗯。
他就躺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而且,他能够回答我了。
清歌——牙根的酸已经转移到了鼻头,我叫出的名字,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我在。
他搂紧我,声音更加低沉。
清歌——我又叫,泪水不知不觉爬满了脸庞。
我醒了,再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了,真的!是清歌,只有清歌才会这么温柔,只有清歌才会这么坚定直接地表达他的爱——我醒了,再也不离开你,仗也打完了,我会带着你回家,然后,我们成亲,生一堆小孩,你一定会喜欢的……缠绵的语言,缠绵的怀抱,我们相互抚慰受伤的心灵,遥远的畅想,我安静地听着,慢慢地困意涌来,我慢慢睡去,笑着睡去。
梦中,再也没有无边无际的迷惘,梦中,再也没有走不到头的幽径,梦中,我的身边有了坚强的臂膀,牢牢地携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明亮的前方。
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看着怀中消瘦苍白却依然绝美的人儿,他低语,吻了吻她的发顶,宣誓似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