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和白以悠的友情在全校都不知道的状况下默默地延续着一方面是彼此在学校碰头的机率微乎其微另一方面江梵有他的顾忌不想让自己的声名狼藉影响到她只是他从没让白以悠知道。
在家里煮好一顿丰盛的晚餐后白以悠提着便当来到江梵家现在两人已经熟到她握有他家的钥匙所以自动自发开了门进去。
一进门看到江梵裸着上身正在解裤头似乎换衣服换到一半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莽撞。
小悠悠原来你也会害羞啊?我的身材你不全看遍摸遍了吗?江梵捕捉到她讶异并随即飘离的目光笑嘻嘻的作势要把裤子脱下来。
啪!一袋新买的运动袜丢到他脸上白以悠故作镇静地将便当放在桌上看都没看他那方一眼。
我目前还没有兴趣扩大对你身体的认知所以请你好好地拉住你的裤子别害我做恶梦。
真遗憾像你这种纯洁小女孩说不定连A片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给你机会开开眼界。
嘴里戏谑着但他还是穿好了裤子然后一把抄起桌上的便当大快朵颐。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白以悠替他做的便当了里头的菜肴有鱼有肉比一开始丰盛得多。
不过这并非是她好心替他加菜而是出于他的要求。
前几次的便当味道虽好但寒碜的配菜提醒了江梵她困苦的家境。
既然他只吃得惯她做的东西没几天他便塞了几张大钞给她请她负责他以后晚餐的便当用完再向他请款。
有了他的赞助菜色自然会好很多。
不过白以悠先是拒绝因为既然要煮菜一定是一次煮好全家和他的分量若依他要求去做她算是占了他的便宜。
不过江梵早就抓准了她的个性于是哀嚎着自己餐餐外食多么可怜拜托她让他搭伙遑论她为他下厨他都没算工钱。
末了他还拿出外婆当借口说这样也能顺便为外婆加菜才使孝顺的白以悠屈服。
只是从那天以后她不仅送便当偶尔还会用他给的钱帮他买些缺少的日用品就如今天的运动袜便是她看不下他没有一双完好的袜子每双都破在不一样的地方索性替他添购了新的。
在他吃饭的时候她瞄到他肩上又添了一道伤忍不住轻叹口气拿出前几天才帮他补满的医药箱坐到旁边替他上药。
你究竟为什么常常受伤?少打点架不行吗?她几乎三天两头替他擦药除了买菜外替他花的钱最多就是在这方面。
你不知道我是庙街的老大平常说要打工就是去帮派火拼吗?不甚正经地回答他还在赞叹她怎么有办法把牛肉炒得这么嫩马上肩上传来的痛楚就让他疼得两眼发直。
庙街?巷口的土地公庙?白以悠恼他对自己身体的轻忽下手用力了些。
不过倒是由他的话听出一些端倪。
你会受伤是因为打工?你究竟打什么工?后来她才知道什么乖女孩的门禁是十点十分都是屁话其实是他的打工晚上十点半才开始所以要在那时间将她送回家。
那种地方你不会有兴趣的。
他忽然变得很认真地吃便当像在逃避话题引起她的疑窦。
瞄了瞄他俊朗的外型和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精瘦体格一道不妙的灵感由脑际划过。
牛郎店?要真是如此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
江梵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牛郎店?他该谢谢她的恭维还是佩服她的想象力?我像有那条件吗?光是要和女人送往迎来卑躬屈膝的他就会忍不住砸店了吧?白以悠又仔细地打量着他。
老实说有。
这是第一次她说出对他外貌的欣赏不过同样也代表着她的疑虑未除。
没料到她这么坦白他怔了一下不过那痞样马上又回来了。
你要来点我的柜吗?他索性跟她玩起来仍然没透露自己的打工地点。
好。
她很干脆地应允还套用他先前的话酸回去反正你的身体我都看遍摸透了不差多这一次。
这次江梵结结实实地弹开便当险些掉在地上。
你不是认真的吧?我是啊。
她定定地望向他。
你究竟在隐瞒什么?就算是牛郎店我也要去看看。
三天两头替你擦药也是很累的说不定哪天还得去警察局保你出来总要先搞清楚状况。
虽然外表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但江梵明白那只是外表她内心可是相当敏锐教他欲辩无言。
不用吧?那种地方不适合好女孩去。
他试图说法她。
而且我十点半才开始工作好女孩的门禁是十点十分耶……本来是十点都被你拖成十点十分了不会在乎再多一两个小时。
而且她不想一直挂着哪天他真会被砍死在外头的忧惧一定要搞清楚他究竟打什么工。
算我怕了你别去好吗?将身段放到最低他几乎是恳求了。
他打工的地方出入份子复杂像她这种貌美清纯又我见犹怜型的小女生一去到那种地方肯定有如羊入狼群他再怎么会打结果必定是可想而知的惨烈。
白以悠还是气定神闲。
你以后不想吃便当了吗?江梵彻底被打败。
他已经中了她的便当毒一天不吃就心痒难耐。
何况若她不再替他做菜那他便没理由在金钱上给她帮助继续变相地帮她和外婆加菜。
好不容易把弱不禁风的她养出点肉了要是这样就功亏一篑他肯定呕死。
小悠悠……他开始装可怜大头靠上香肩磨蹭。
不要好不好?我保证我绝不是出卖肉体灵魂只是那个地方都是男人像你长得这么可爱他们若一拥而上我肯定保护不了你搞不好就被打成猪头……居然被他称赞可爱白以悠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被他靠着的肩头传来一阵麻痒。
好吧我不去。
纤纤玉指戳开他的大头顺便缓和了下自己的心跳她也不想连累到他害他多打一架。
可是你得保证以后尽量避免和别人冲突别老是带着满身伤回来否则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江梵只能苦笑这种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啊!十点半江梵来到打工的迷离PUB担任服务生。
由于他年轻俊朗兼之风趣幽默在店里十分受到女性顾客的欢迎一群人为他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
若是单独的女客再怎么纠缠他都能爽快处理掉。
怕的就是有男伴或者是很有背景的女客往往替他带来绝大的麻烦这就教他不胜其扰了。
凌晨三点他下班的前半个小时PUB里的客人醉的醉、倒的倒舞池里的也差不多没力了他正庆幸安然度过这一天却在送空酒杯回吧台时被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白嫩小手搭上了肩。
嗨江梵!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成熟艳丽的小姐。
你快下班了吧?要不要陪姐姐去吃个早点?回头看见她眼中的企图江梵很滑溜地道:这位姐姐我还要上学呢!你不让我回家睡觉害我被退学那下回你可就看不到我了。
那就不要上学了!女人丰满的上围抵向他她可是注意他很久好不容易才抓住他落单的机会。
姐姐养你怎么样?我比较习惯自己养自己。
他干笑着退了一步她却跟着挤上来他故意忙碌地东走西走她也寸步不离甚至凑上香唇想亲他一口。
就在退无可退也忍无可忍的时候一个凶恶的声音从江梵身后响起然后他发现自己和那缠人的女人被隔开好大一段距离。
他妈的你这小子毛还没长齐竟敢玩我的女人?来人是个左臂刺龙右臂刺虎的大汉横眉竖目地看来很不好惹。
而那玩火自焚的女人则怯怯地躲到一旁方才那种烟视媚行的态度完全收敛不见。
这位大哥你没看见是她缠上我的吗?江梵试图为自己解释。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管教至于你碰了她就该死!大汉二话不说挥出一记拳头江梵利落地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
喂!有话好说没必要动手吧?江梵真想替自己的倒霉大叹三声。
老子从不用说的!又一记拳头挥出。
左闪右闪就是不出招反击因为这里的店长只有薪水给得大方其实为人抠门小气砸坏了东西他还是要赔所以只能尽量避免。
这位先生!里头的店长听到通报连忙带一群服务生出来劝架。
你要动手也别在店里我们只是小本经营禁不起你砸店的!妈的你叫那小子出来让我打两拳我就不砸店。
听对方说话客气大汉逞着威风。
不过店长也不是等闲的角色他抛给江梵一个又是你的犀利目光然后移回大汉身上语调转冷。
店里不允许打人你们的恩怨自己想办法解决。
还有这里是豪哥的地盘你若坚持要打我只好请豪哥来跟你说。
大汉听到某位大哥的名字心生顾忌只得狠狠地瞪了江梵一眼拉着他的女人撂下狠话走人。
小子你给我等着!终于送走瘟神店长瞪了江梵一眼后离去而江梵也只能对着众人同情的目光苦笑。
看来今天又免不了一场打了。
等江梵由后巷走出时只能用着龟速行走这样身上的伤口才不会太疼。
早晨五点半阳光才刚露出头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一个人对五个人能活着走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江梵无视于他人的目光边走边想着是否该翘课一天否则顶着这些伤口怪难过的……糟了!他忽然想起昨夜白以悠才警告他别老带着伤回去才二十四小时不到他就破功了她要看见他这模样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这些伤下午消不消得掉要不小悠悠说不定真的不理我了。
低头看了下新添的伤口用鼻孔想也知道不可能。
还是装傻算了至少我还打赢了说不定她还会替我拍拍手……我不会替你拍拍手。
他心里想着的那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江梵的背一僵。
没这么巧吧?他苦笑着转过身果然看到面无表情的白以悠出现在后头。
不过他敢肯定那双淡漠的水眸下掩盖的肯定是熊熊的怒火。
小悠悠你这么早怎么会在这里啊?他嬉笑地岔开话题。
我都是这时间出来买菜的。
不远处的早市位在他家和她家之间她平时又要读书又要替外婆和他做饭只有这个时间有空买菜。
那你继续买我先回去了。
他装蒜想混过这一场。
不过白以悠可没那么好搞定单刀直入地问:你又去打架了?不是我去打架是人家来打我啊!我总不能站着被打所以……他的解释显然没有得到她的谅解瞧那俏脸上仍是冰冷一片江梵马上见风转舵脸色一垮。
小悠悠你别生气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那不是我的身体我何必生气。
白以悠故意讽刺他。
你爱怎么打架都跟我无关反正你又不打算让我知道。
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
先回我家好吗?我会慢慢告诉你我真的是无辜的呀!算了丢脸也没办法了她要真的不理他他才是亏大了。
两人一起回到江梵的小公寓他先迅速地冲了个澡乖乖地裸着上身回到客厅让她帮他上药。
……所以那个全身是刺青的男人就找了好几个帮手在我下班后将我堵在暗巷。
天知道是那女人自己缠上我的我只是倒霉被她看上而已所以你说我打这场架冤不冤?江梵老老实实地坦承了打架的原因也说出了打工的地点和性质希望她擦药的力道能轻一点他可不想没被揍死却被她痛死。
你以前的斗争都是为了这些问题?她不敢相信他这么抢手。
不一定。
他不甚在乎地耸耸肩。
有时候是为了店里的女人有时候纯粹是喝醉的混混找碴有时候附近学校的老大也会来插一脚因为不知道哪个白痴说这一带我拳脚最好只要打赢我就能在这一区所向披靡……停下了上药的动作白以悠轻轻一叹。
总把心事搁在心里的她平时显得没啥情绪但今天目光却明显透露着担忧。
你为什么总会遇上这种事?你的父母不会担心你吗?听到父母二字江梵的嬉皮笑脸随即收了起来表现出她从来没看过的冷漠似乎不愿再说。
白以悠察觉到他的转变没有再追问下去。
或许他和家人间有什么问题她从来没听过他提起这是他的隐私她原就不该多管只是有些遗憾或许她在他心中还没有重要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替他擦好了药再顺手用早上买来的菜替他做了个三明治她从厨房走出却看到他仍是沉默地坐在原地连衣服也没穿好。
她拿了件T恤放在他眼前。
我要回家换衣服上学了早餐就放在桌上还有如果你精神还不错就不要再翘课了吧!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止住了她的脚步。
小悠悠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压抑和凄凉。
所以她根本管不到我受了什么伤她……是在我面前自杀死的。
白以悠讶异地向后转却只见到他微讽的笑容和不羁的目光。
至于我父亲就更不会想理我了谁教我只是一个私生子!头一次白以悠上课上得恍恍惚惚连中午吃饭时间到了都不知道。
她回想着江梵令人震惊的身世当时听着他的陈述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反而是他说完后自己不正经地讪笑然后提醒她该回家换衣服上学了。
她真的后悔为什么要提他的父母误踩了他的地雷。
她相信他满不在乎的笑容下埋着重重的悲哀而所有叛逆轻狂则是他对现实消极的抗议。
他的父亲江文清是赫赫有名大江货运公司的老板连未出社会的她都听过这个名字。
而他的母亲则是江文清外遇的第三者怀孕生下江梵后江文清便不想再对他们母子负责因此在他印象中母亲总是三天两头的苦恼寻死。
终于江梵的母亲再次以死威胁江文清出面但他仍是避不见面最后弄假成真她就这么死在江梵眼前那年江梵只有十岁。
十岁的孩子懂得够多了。
他由母亲那里陆续听到父母如何由爱生恨体会到父亲的原配有多么厌恶他更明白在那个家里有一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江靖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和他这个没人爱的私生子大不相同于是他上了高中后便由那个所有人都厌恶他的家里逃了出来自食其力。
早上她问他:你应该很爱你的母亲吧?他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说关爱只记挂着要去缠着父亲的母亲显然不合格。
但她是唯一曾经对他好的人就算只是一点点也足够他怀念到现在。
十岁之后他身边便没有一个真心关怀他的人直到白以悠的出现所以他将她视为知己告诉她所有的秘密。
思绪飞跃之间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以悠?白以悠?一个女同学推了推恍神的她你在发什么呆?老是已经走很久了我们该擦黑板了。
走了?回过神来白以悠略带歉疚地一笑这才想起自己是值日生。
抱歉我现在立刻擦。
一边擦着黑板女同学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出口以悠你今天很不专心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不没什么事。
她淡淡地挤出一个笑。
明明就有事的样子难道……今天三年级那里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女同学开始联想。
什么消息?白以悠反射性地回问。
听说你跟三年级那个老大江梵走得很近喔?其实传言更夸张只是女同学说得比较含蓄。
有人说看到你今天早上从江梵家走出来耶!女同学声量大了些于是还在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拉长耳朵想听校花的八卦。
白以悠心里微动被看到了吗?不过认识江梵也没什么不好启口的被看到有何妨?嗯我认识他今天早上只是去送个东西给他。
早餐和擦药算是送东西吧。
原来你真的认识他……资优生跟不良少年啊……虽然可以算是俊男美女配但同学怎么也无法将两人联想在一块儿。
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刚好响起拯救了白以悠大家也只好作罢。
不过白以悠承认和江梵关系匪浅的谣言就在同学们八卦的功力下一个早上传遍了全校只是当事人都不知道。
中午白以悠和女同学前往蒸饭室抬便当好奇的同学皆不时偷觑着白以悠窃窃私语经过三年级江梵的班级时这种情况越形严重。
终于她也发现了正想问身边的女同学怎么回事话才起个头却马上被打断。
等一下!女同学兴奋又紧张地拉住她。
江梵他们班在说你耶!果然后门传来的说话声大剌剌地提起她的名字吸引了两个女生的注意。
江梵听说你跟二年级的校花白以悠有一腿喔?说话的是阿贤他已经忍了一天好不容易江梵来上课了当然要问清楚。
你不是说不认识她?不认识就不认识你啰嗦什么。
江梵不耐烦的声音接着传来。
门外的白以悠霎时僵住。
他为什么不承认和她相识?周围听到阿贤大嗓门的同学们也开始好奇地往这方向观望。
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良少年嫌弃校花吗?可是人家白以悠说她认识你耶。
阿贤的话声变得暧昧听说她今天早上才从你家离开的不是吗?你以为她那种好学生会和我这种人混?神经!不想再谈下去江梵丢下阿贤由后门走出刚刚好和白以悠遇个正着。
她还是那样淡淡地望着他只是目光里少了点温度却多了些失望。
你……江梵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能肯定方才他回应阿贤的话她一定都听到了否则不会是这种态度。
在学校里他一直有意划开和她的距离不想让自己的坏名声影响了她在师长同学前的优秀形象。
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当她发现了他全盘否认彼此的友情时他该怎么办。
刚刚才说不认识她现在即使想解释在众目睽睽下他什么也不能说。
白以悠望进他的眼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等了半晌回答她的只是沉默。
当下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背叛的除了她的友谊还有她的心意。
此时状况外的阿贤一边由教室里走出来一边说道:江梵你少来了啦!老实说其实你是想玩玩人家就把她甩了吧……风凉话说到一半却看到两个主角就对峙在走廊嘴碎的阿贤也傻了。
你闭嘴!江梵火大地转过头吼他。
阿贤要拿他开玩笑他无所谓但要诋毁白以悠就是不行。
可是来不及了在场的同学都听到阿贤的胡言乱语而眼前的诡异情况似乎也不由自主让大伙儿乱想起来。
校花被抛弃了吗?每个人都以为白以悠会羞愧地逃跑又或者流泪哭泣没想到她却出乎众人意料地露出一个自嘲的浅笑。
纤手抚了抚胸口似乎想确认里头传来的些微刺痛是什么。
原来她竟迟钝得现在才发现她对他的感觉似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友谊否则只是少了一个普通朋友不应该这么难受。
走吧。
她拉着身旁的女同学就要离开。
可是以悠你不是说你认识江梵但他刚才……他说不认识……她抬起头冷冷地看他最后一眼。
那就不认识吧。
第一次江梵在放学后揍了自己班上的同学而挨揍的阿贤自知理亏也不敢跟旁人诉苦。
白以悠离开他班上时抛下的那一眼比他打了一百场架更令他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控制不了情绪只知道她对他很重要很重要如果只因为这样的误会就让两人友谊破裂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曾经他以为在茂重高中三年就是这样了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没有任何值得交心的朋友。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白以悠改变了这种情况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毫无顾忌说出自己不堪身世的人。
回到家里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再过几分钟就是她平时会来的时间若是她还愿意要他这个朋友他一定会向她解释清楚。
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过了白以悠终究没有来江梵的心情由紧张转为落寞。
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一把从沙发上跃起抓了钥匙便要杀到她家去。
然而门才一打开脚步都还没跨出去却看到他痴等了老半天的女孩儿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你来了?他眼神惊喜地一亮急急将她拉进门。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解释今天在学校……举起手上的东西白以悠冷冷地截断他。
你的便当。
想不到他仍吃得到她做的便当他几乎要感动得痛哭流涕迫不及待地接过。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其实我……还有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也递到他面前同样岔开了他的话。
这是你一直吵着要吃的黑糖糕。
江梵差点没焚香谢天了。
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她竟还没忘了做他喜欢吃的小糕点给他。
谢谢我一定会全吃完的!你听我说……第三次开口她仍是致意打断他的话这次她抓起他的手交给他一个小信封。
这是上次你给我结余的钱。
钱?江梵收起笑脸傻眼望着手上的信封。
最后是这个。
白以悠掏掏口袋拿出他家钥匙还给他。
你在我这里的东西就这些了我想既然我们不认识我不太适合再保留这些东西。
语毕凛着俏脸她旋身走向大门准备离开。
江梵彻彻底底地愣在当场。
这次她真的气坏了虽然她表现得很平静但这种划清界限的举动无疑是绝交的宣告。
他知道只要她这一走铁定再也不会回头了。
他不会再是她的朋友!一想到内心已被她填满的那份空虚又将被剜开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本能地冲上前由后抱住她用最愚笨的方式留住她。
手里的信封滑落零钱铿铃匡啷地落了一地像他心慌的节奏。
不不要走!我……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了。
他的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微颤双手也箍得紧紧的。
白以悠无预警地被他搂住整个娇躯都发软了。
年轻的身体、年轻的心灵什么时候和异性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尤其他又是唯一占据她芳心里的男孩震撼力更是加倍。
如果不是有他支撑着她一定会软倒在地上。
你……你不是说不认识我?何必这么假惺惺?她硬着心道。
不是你听我说我一直想解释给你听……他怕只要一放手她就真的走了于是紧张兮兮地维持原姿势。
你知道我在学校里是人见人怕的流氓和我牵扯在一起准没好事。
如果我承认和你的交情以后你麻烦就大了光是老师的约谈就会烦死你更不用说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明明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跟我一点都不同……白以悠叹了口气虽然她可以想象会是这种原因令他否认两人的相识但在一堆同学面前被拒绝她心里仍是很受伤。
她的沉默让他紧张于是更用力地解释你相信我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唯一信任的朋友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我的身世也只有你有我家钥匙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你……你是笨蛋吗?她突然问。
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这和他的解释有什么关系?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的好学生头衔呢?什么?江梵俊脸微微抽搐。
她说粗话?他没听错吧?既然你说我是你最重要的朋友愠火终于突破了她冷静的面具。
你就应该知道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别人的想法干我屁事?又说?江梵真是服了她原来看似淑女的她一气起来是这么肆无忌惮的。
可是我会害你被其他人……感受到怀里的娇躯挣扎起来他连忙收紧双手。
是是是对不起我是笨蛋!那你以后还会这样吗?她要他承诺。
不会了!他可禁不起再一次和她绝交。
背对着他的白以悠这才渐渐平息怒火半晌她终于发现自己和他的姿势多么亲密顿时有些忸怩。
你抱够了吗?幸好他看不见否则一定会发现她低垂脸蛋上的些微红晕。
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尴尬地松开了手。
她的身体柔软、清香和PUB里那些带着烟酒味要不就浓重香水味的女人大不相同然而当她纤弱的身躯离开他的胸怀时他竟有些许的遗憾。
她不太自然地侧过身坚持不和他面对面手指着便当道:你不饿吗?还不快点吃饭?饿!我饿死了。
见她终于恢复正常江梵松了口气……等等!还是不对她为什么老是低着头呢?他很不识相地凑过去观察赫然发现她红透的耳根心里不知为何一阵狂跳。
小悠悠你该不会在害羞吧?她这模样简直太太太可爱了江梵忍不住又开始卖乖。
你很烦!不吃饭我要收回去了!她微啐了一口还是不愿看他。
江梵恢复了嘻笑的神态也聪明地不再去惹她端起便当大嚼起来。
没关系只要两人还是朋友他总有机会再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