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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诡肚肠,岂与凡俗论情真

2025-03-29 10:54:48

这日风和日丽,云露在行馆不见李逸轩,腾戈与奇煌亦不知所踪,正是奇怪,忽然身後传来影胧轻唤:云露仙子?影胧,是你啊!云露对男子露出笑意。

虽然同样是穷奇,可影胧恭谦守礼,说句话都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可不像那个动不动就龇牙咧嘴露出兽相、全无教养的家夥一般令人厌恶。

常见影胧积极奔走寻找《白泽图》,兑现他的承诺,为云露解忧,比起不紧不慢地腾戈,云露对这个异族的穷奇反而越来越看重。

碍於他化形为男子,云露多少担心李逸轩误会,没想到影胧倒是善解人意,每到此时必定退让避开。

可偶尔,落寞的背影会漏出一丝叹息,让云露的心轻轻一动。

影胧施礼然後正色道:我正欲往鹿门山拜访山神,问一下《白泽图》之事,未知仙子可愿一同前往?云露点头:也好。

没想到你与鹿门山神交情甚好,我本听腾戈说过,仙家均不喜与凶兽为伍。

影胧闻言露出一抹苦笑:腾戈大人……其实所言不虚……他虽话未尽,但云露立即想到了对方难处,他为了寻书定是不惜委曲求全,去求那些山神土地,思及此处,云露不由眼泛泪光,想起原先对影胧有过的怀疑心思此刻更是愧疚不已:影胧……小手轻轻搭在影胧手背上。

然男子似乎并不在意那些屈辱,他笑容坚毅,按了按云露的手,有些不舍,又带著坚定地笑道:只要你记住我的好,一切便值得了。

二者来到鹿门山下,鹿门山有五峰叠翠,绿海婆娑,山中有寺环山临水,香火兴旺,今日碰巧是十五佳日,香客自是络绎不绝,他二人在熙来攘往的香客险些被冲散,云露虽是神兽却也不能在凡人面前施展法力,眼看人潮如涌就要把他二人冲散。

云露忽觉小手一紧,竟是影胧的手握住了自己,护住她从人潮中挤了出来。

落在那片宽厚结实的上云露一阵昏眩之感,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名女子娇俏的声音:李逸轩!你跑哪去了?!给姑奶奶买只竹蚂蚱都要费那麽久的功夫!!云露一惊,慌忙从影胧怀中抬头张望,只见人潮相隔的台阶之上,站了一个陌生的黄衣年轻女子,红苹果般的脸庞是英气勃勃的骄傲,却难掩藏眼中喜意,而那不知去向的李郎,此刻正一脸汗地挤开人群,将一只看来好不容易买来的竹扎蚂蚱送到女子手上,然後温言细语平息了女子的怒火,之後并肩入了寺庙。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云露浑身颤抖不已,她从来不知道李逸轩还会有这样讨好的表情,在她面前他总像个英武的将军,举手投足都带著足以擎天的男子气概。

肩膀忽然一重,她慌乱地侧头,对上影胧担心的眼神。

这、这是怎麽回事?影胧看上去有些为难,但最後在她急切的逼问下还是说出了真相……那是刺史王睿的女儿王凤儿,更是与李逸轩自幼定下婚约的娘子!云露听到这些,竟有如晴天霹雳般摇摇欲坠,耳边听到影胧自责不已的劝慰,已没有余力去回答。

李郎,你怎可这样对我?!露儿……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都不明白吗?不,我不明白!我对那王凤儿并非真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而已!那又如何,你总是要娶一个凡人的女子做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爱我,难道就不能体谅我的难处吗露儿?……喀嚓喀嚓──已经很习惯蹲在屋檐顶的奇煌像看戏嚼甘蔗般把一只鬼疫卷成麻花状放嘴里咬得喀嚓作响。

他看了一眼束手站在云露身边的影胧,觉得院子里一头白泽,一头穷奇还有一个凡人居然能搅和在一起,那是多麽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一般来说,穷奇应该先把那个凡人的脑袋咬掉,而不是站在一边劝说。

自持神兽的白泽也不应该像外面骂街的妇人般尖声吵闹。

太吵了,能不能让我把他们通通咬死?奇煌吞掉了鬼疫,回头看向躺在屋脊上的青年。

可以是可以。

青年依然是那麽漫不经心,不过他们的肉应该都不怎麽好吃。

凶兽的嘴巴嘬了嘬,抽了抽鼻子:我又没说要吃。

那个人的肉是酸的。

穷奇辨人善恶之能,可说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却没想竟是作选择吃食之用。

看了一阵,奇煌很快对下面的闹剧失去了兴趣,转身踩过瓦顶凑到腾戈身边,哗啦迸出浑身的棘毛,硕大的兽身像头巨大的老虎趴卧在屋脊之侧。

而腾戈居然也很是习惯地探过手去,慢慢顺著扎手的鬃毛。

你的角……又长出来了吧?正顺著脊椎起伏的弧度的手猛地收紧,奇煌觉著骨头发出噶扎噶扎的声响,清亮的目光中凶意一闪而过,在他以为那只手就要拧断他的椎骨时,腾戈却松开了手。

奇煌咕噜咽下一口唾沫,完全没有一丝反省地继续问。

可以不要锯掉吗?问完的刹那马上闭上眼睛,前爪交叉搭住脑门,连钢鞭的尾巴都夹到两腿间。

良久,夜空中的声音带著一丝不确定的疑惑。

为什麽?因为有角的你才是最完整的。

出乎意料的没有挨揍,奇煌从眼皮缝隙间偷偷瞧了瞧,待看到雪白的毛发,登时睁大了眼睛。

星空下那对血红色的美丽犄角是那样的完美,细碎的茸毛看上去平滑而充满光泽,有力的骨钉分出坚硬的纵棱,尖锐的顶端轻易能穿透最坚硬的麒麟甲片。

脚踏在屋脊上的白兽,优雅也野性,安宁却危险。

凶兽有些发愣,只是觉得浑身发热,胯下蠢蠢欲动,也不知道要自我抑制,鼻腔喷出的著粗重的气息。

白兽的目光变得更深邃可怖,它抬起锋利的爪子,慢慢地搭在奇煌的背部,很慢很慢的拉动,锋利得像镰刀一样的爪子残忍地撕裂了凶兽厚实的甲皮,留下一条条血道,怵目惊心。

然而凶兽却完全没有一丝挣扎,殷红的鲜血泊泊外流。

白兽垂下头,探出舌头细碎地舔饮。

奇煌觉得後背疼的厉害,舌头扫过伤口的时候带来了酥麻。

可是白兽显然并不满足於表面渐渐凝固并减少的血量,探进伤口深处,当伤口拉裂的疼痛刺激到凶兽的神经,它抖动了身躯从喉间发出低声咆哮,然而却始终没有阻止对方。

过了一阵,满足的白兽终於抬起了头。

凶兽忍住疼痛侧过头来,看到吃过鲜血的嘴角处,白毛被染出了比胭脂更红豔的颜色。

就像飞蛾注定会被灯火吸引,它仰起头凑了过去,伸出舌头舔上白兽的嘴巴。

奇煌第一次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舌头不断快速地探出收回,密密地舔著沾满自己鲜血的白毛,白兽居然没有拒绝这样亲密的舔洗,偶尔还会转换一下角度,让凶兽粗糙的舌头能为它完全清洗干净嘴巴上的腥气。

不多的血量很快就被舔干净了,凶兽意犹未尽地还想继续,可是被白色的兽爪一爪子拍开。

凶兽於是动了动背部,蹭了过去,似乎示意对方继续吃它的鲜血,然後吃完了继续给它舔嘴巴。

白兽却没有再凑近血肉模糊的鳞背,轻轻的声音很是温和,全然不带一丝食血的疯狂:尝一点就够了,再吃下去,我怕会忍不住把你整个撕碎吃下腹去。

奇煌对自己的雄壮有绝对自信,它轻蔑地瞅了一眼白兽扁平的腹部,不觉得这麽大的块头它咽得下去。

却在自下而上地看到那有力的双腿间隐藏於毛丛间与毛发也一般颜色的阳具,以及再往後去看不见的臀部线条时,它竟然头脑一热,说出了连它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让你吃,那你也要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