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殷?浑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黑蟒锦袍的男人从山林间出来,看到挺立在庙前的青年,不禁生奇。
敖殷回神,转过脸来,眼中一片清明。
二叔。
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敖殷摇头。
黑龙王见他神色安然,不似有异,才安下心来,过来拉起敖殷的手,认真说道:敖殷,我正要过去鄱阳湖找你。
敖殷不禁心头一紧,黑龙王做事一向干脆,看来对自己与他的事情,已有定论。
虽说我早被逐出敖族,但你我始终有叔侄之份……果然是不行吗?敖殷听他这般说法,已是心灰。
纵使他用情再深,却依旧无法打动黑龙王,在他心中,原来一直待他如亲侄。
原来并不需要他为他做些什么,或者说,黑龙王本来,就并不需要自己……黑龙王似乎并不适合说这些纠缠不清的话,不到两句就开始有些结巴:就是说,咳咳,我跟你……之前……要不是夜色深沉加上他皮肤够黑,只怕那张脸就是烧红了的颜色。
敖殷摇摇头,垂目,想扯出笑容,却发觉如此艰难。
没关系,二叔你不用介意,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你能够不怪我那日无礼,已是宽宏……啊,我当然不会怪你,就是说……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是地以为能够给予二叔一片自在天空,可原来,世外方圆不过形式,二叔心中,早有自在。
青年坚强地抬起头,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敖殷不能为二叔做什么,也不敢求二叔接受敖殷……只求不要因为这个原因,疏远敖殷……敖殷苦涩的表白,像张满倒刺的荆条勒紧黑龙王的心脏,他突然一声咆哮,声震山林,可把林中栖息的鸟儿惊飞四散。
敖殷错愕抬头,却觉肩膀一重,已被黑龙王牢牢钳住。
别吵!!听我说完!!敖殷被他气势吓住,愣在原处。
我没说不接受!!只是觉得一下转不过来!!我总不能一下子跟刚才还坐在我膝盖上撒娇的侄子到床上卷吧?!黑龙王吼完气喘吁吁,比打上百场大战还累。
就是说……敖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就是说……你给我时间,我想……我舍不下你……黑龙王认真地看着敖殷。
白仁岩的雨季过了,我刚处理好其他事宜,交待了此方土地,正打算回鄱阳湖。
鄱阳湖倒不急着回去!敖殷一改之前沮丧,眼中马上露出算计的神光。
回鄱阳湖?一大堆的公务,若让二叔知道了,必定要他先行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了才可再做其他,如今他们两情相悦……嗯,多少还有点差距,但就是这样,才更需要独处培养感情嘛!再加上那个老是唠叨坏事的龟丞瞎搅和一通,没准好事就得告吹,敖殷自然是不愿就此回去。
果然不愧是四渎龙神,先前的脆弱沮丧仿佛全不存在,眼珠子一转,拉了黑龙王的手,笑容灿烂:既然我已经来了,二叔便不用急着去找了!方才来到白仁岩,便觉此地山灵水秀,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世外方境!敖殷只想多留几日,不知二叔允否?黑龙王岂有不允之理,便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我家住下如何?只是那里实在简陋,与鄱阳湖龙宫实在无法相比……送上门的兔子岂有不吃之理?!敖殷笑得更加灿烂。
鄱阳湖里的龙宫也就是摆摆门面,其实我常年在外,走在偏僻地方席地而睡也不是没试过!他非常自觉地拉起黑龙王,往山上走去。
黑龙王边走边还是有些疑虑地说道:可是你丢下四渎水域会否不妥?敖殷可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回答:近日并无大事,若有紧急公事,龟丞自会送信过来,二叔尽可放心!里面自然有不尽不实之处,然而黑龙王对这个侄儿信任深厚,也没怎么怀疑,便与他一同回府去了。
白仁岩虽是地小,但也算是山势奇峻,更因有龙王庇佑,此山松林高耸,水草丰茂,自有一派郁郁葱葱。
一路上山,便见了一个高大的岩洞。
黑龙王停下脚步,道:此处便是雾云洞。
敖殷抬头来看,见这洞平平无期,只是紧随黑龙王入洞后,发现洞内云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直到洞底,方见亮光。
那亮光出处正是黑龙王的府邸。
虽说是府邸,然其实不过是间砖瓦屋子,看上去跟山下百姓的屋子没什么区别。
推开柴门,一盏油灯照亮了内室,室内家具也是简朴,但非常干净整齐,一套青瓷茶具端放在桌上,倒也不是独杯。
敖殷相当敏锐,装作不经意地发问:平日鲜少见二叔品茶,还以为不喜此道。
黑龙王看了看那茶具,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轻叹一声:这些都是一位旧友馈赠,他偶尔会路过此地,便会进来叨一杯茶……可惜,如今他步入歧途……也怪我没有察觉他修仙道却暗藏魔心,未能导他正途,险些还害了武曲星君他们……接着他将武曲星君与千里眼,及越非凌的前事种种悉述一遍,所谓魔由心生,想那越非凌一生修道问仙,到头来却堕落为魔,实在叫人唏嘘,而武曲星君与千里眼受其所害,一个炼化金乌犯下天条被天帝罚守天峰三千年,另一个打回原形重修法力。
敖殷听过后,才知原来武曲星君与千里眼之间有如此重重磨难。
看黑龙王心中纠结,必定仍是放不下责任,言语的安慰总是无力,敖殷凝视黑龙王,也不说话,只静静地陪他坐着。
烛光摇影,凹凸不平的砖墙上留下了重叠在一起影子。
比起身在华丽的龙宫,此时此刻,敖殷却第一次觉得他走近了黑龙王。
这个男人,不再是只能在身后追逐,始终遥不可及的背影。
他挪过身去,轻轻靠在黑龙王身上:我倒是羡慕武曲,起码可以在天峰之上与恋慕之人相守相栖,可不比我……偷眼瞧了瞧黑龙王的侧脸,小声嘀咕下半句,摊上块木头……黑龙王耳朵甚灵,倒听到他后面这句,不禁奇道:难道你不知道千里眼的本体是桃木吗?我不是那个意思……敖殷懊恼地瞥了他一眼,对方显然完全不能会意,只好心中暗斥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龙王。
然后伸手取过茶杯,手指一点,清泉水即刻倾注满杯,正要抬头喝下,却被厚实的手掌盖住。
且慢。
黑龙王拿过茶杯,将杯子放在掌心,只见杯中凉水很快便冒出丝丝热气,黑龙王这才重新将杯子交到敖殷手中,秋夜见寒,冷水喝多了会着凉。
被温水泡热的杯身,暖和着敖殷的手,他乖顺地喝下温水,那暖热的感觉,直透心田。
这个粗豪的男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做出温柔的举动,每一次不经意的关切,都让敖殷禁不住鼻酸。
四渎龙神的外壳,在黑龙王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见他不作声,黑龙王不知何解,便问:敖殷,你是不是饿了?杏眼微潮,扫了他一眼。
是啊,怎么不饿?不远万里飞过来,然后在云霄九重间奔来跑去,他岂止是饿?一条龙都能吞得下!那你想吃些什么?黑龙王有些为难,这边没有蜜柑,这、这……要不我飞去洞庭采些回来?谁要吃果子?他比较想吃龙肉。
敖殷连忙拉住急欲动身的黑龙王: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只不过是有点累了。
啊,对!黑龙王这才想到从鄱阳湖飞到此地确实非常累人,便连忙扶起敖殷,送入卧房。
卧房虽然不大,但床铺是足够大的,占了许多地方,大概是黑龙王特地为自己打造的。
黑龙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这里从来不曾有人留宿,也就没备客房……就、就将就一晚,可好?敖殷眨了眨眼,有点不信,二叔居然如此直接?好……黑龙王替他脱去外衣,粗糙的大手让敖殷一阵心跳难耐,之前一点点的疲惫早不知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暗自期待起来。
可黑龙王将他安置上床,又细心掖好被角,完了居然转身就走。
二叔?!怎么了?被下的敖殷气得鼓起两腮,好吧,他就不该对他这块老实木头有所期待就是了。
既然山不就我,我就山,又有何妨?!只见被褥下忽然隆起,从被脚出突然冒出一条白色龙尾,龙尾像鞭子般抽过去,一下子卷住黑龙王的左脚,连拉带绊,把没有任何防备的黑龙王给撂倒在床上。
啊!!──黑龙王庞大的身躯这一倒,直接就压在躺在床上的敖殷身上,这显然是敖殷没有预料到的,这一压下来,差点没压断他两根肋骨,龙尾啾溜一下收了回去。
听下面的人惨呼,黑龙王连忙滚身翻进床内,伸手扶起敖殷:怎么了?看敖殷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禁心疼责备:真是胡闹!敖殷浑身酸软地躺在黑龙王怀中,反正是真的弄疼他了,便顺势哼道:好疼……杏眼可疑地闪出点泪星,二叔,给我揉一下……边说边扯开襟口,露出大片如玉的胸膛,虽然没有他说得那么厉害,但在上面还是给压出一片红色。
本以为还得多哄骗几次才能得逞,不想黑龙王却一言不发,伸过掌来覆到胸口上,带着热力的掌慢慢揉着,小心地推散淤血,这样舒服吗?黑龙王怕自己掌力过重,更是不敢用力,说是轻揉,还不如说是抚摸。
敖殷被那热气腾腾的手掌抚着,那热力仿佛从胸口透入直达四肢百络,忍不住低吟起来,那断断续续的轻吟,煽情得近乎诱惑。
黑龙王始时只在胸口伤处轻揉,敖殷岂会满足,半眯着眼,脑袋侧靠在黑龙王怀里,唤道:二叔……嗯……往下一点……嗯……黑龙王也是老实,以为还压到了他的腹部,便将手探入衣内。
青年紧至的皮肤在热力蒸腾下渗出密密的细汗,腹部柔韧的肌肉更在手掌的抚慰中敏锐的紧绷起来,那收紧的感觉直接刺激到更深入的敏感部位。
青年的呼吸变得急速了,声音也渐变低哑:嗯……好舒服……胯间的阳具已按耐不住变硬挺起,然而被困在裤内无法伸张,越变坚硬,却越难受,双腿在被下磨蹭,时而夹紧,时而蹭压,仍旧无法缓和升腾的快感以及被压制的痛楚。
好疼……哪里疼?黑龙王奇怪地停下手,见敖殷眼神迷离,脸色昏红,脸上的神色既有痛楚却又带着说不清出的莫名表情,正是不知所措,便又见敖殷将被褥掀开,拉了他的手,按在一个隆起的部位上。
黑龙王再是迟钝,也立刻明白过来。
当即不知该气还是该恼,虽然敖殷已说明爱意,自己也表示愿意接受,但这显然是得寸进尺,不怀好意的做法,实在让他非常想将这小龙崽子给丢出雾云洞去。
只是……唉,同是龙族,他也能够明白龙性好色之理。
再者,别说两千年,就算再过万年,只怕他也舍不得将这个胡作妄为的东海龙太子给扔出去。
在他犹豫之时,身下的青年已不耐等待地上下律动起来,覆盖胯下的手掌热力逼人,温度透过衣物包裹着已经坚硬的阳具,让他忍不住叹息。
黑龙王想抽回被压在中间的手,低声责道:敖殷,别胡闹!敖殷非但没有撒手,反而抓得更紧,腰身再度磨蹭那只宽厚的手掌,让对方彻底感受裤内男形的状况。
才……不是胡闹……他稍稍抬头,张开嘴巴一口咬住黑龙王黝黑的脖子,锋利的牙齿细细地研磨颈侧的根络,像是品尝美味一般,甚至还探出舌头用力舔吮,就算是龙皮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待他一顿啃咬,差点没咬下一块肉下来,连黑龙王这般皮粗肉厚,也愣是给吮出一片青红痕迹。
黑龙王只觉得颈侧被啃得又刺又疼,但又透入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欲滋味,手掌完全覆盖在敖殷胯下的阳物上,即便隔了裤子,也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里面的形状和坚硬的程度,本来有律的心跳渐渐不规则起来。
二叔帮我……敖殷边说着,边挑开裤头,早已高昂的阳具即刻跳弹而起,他牵引着那只厚大的手掌,握住直立的柱体,慢慢地上下摩擦,对……就是这样……嗯……看着身下的青年意乱情迷的脸,黑龙王竟像着了魔般,居然不曾感觉到半分抗拒,甚至,想让他露出更多任性的表情来。
敖殷感觉到那只大手已不需要掌控,便松开了手,捧住黑龙王的脸庞,稍稍转过来,然而仰起头凑上唇去,唇瓣相触,却似有股电流淌过黑龙王全身,大掌不由一紧,敏感的阳具在人家手中,被突然捏紧,弄得敖殷腰部一软,险些整个人跌回床去。
青年一恼,又是一番连啃带咬。
黑龙王招架不住,想要制止:敖……谁料他嘴巴一张,灵巧的舌头趁机钻了进去,入侵般在黑龙王齿舌间大肆搜掠。
而那双手更悄悄地往下探去,在黑龙王察觉不妥之前,已解开了他的腰带潜入裤头,擒住里面的猎物。
唔?!唔唔唔──被塞住的嘴巴无法抗议,黑龙王放开手想将他推开,谁知敖殷早有预料,也不松口,直咬住他的嘴巴,把逗引出来的舌头使劲吮住,腰膀同时用力一翻,竟反客为主,把黑龙王压在身下。
这一得逞,敖殷岂会放过机会,弓起身两手一扒,干净利落将裤子扯掉,将黑龙王的半硬的男形扒了出来,跟自己的贴在一起,合掌其上上下摩擦起来,偶尔逗弄柱体下吊挂着的两颗囊球,引来黑龙王浑身肌肉一阵紧绷。
舌头被吸吮在对方的嘴里,莫说讲话,便连吞咽唾液都做不到,从紧贴的双唇间无可避免地溢出不知是谁的唾液,延黑龙王腮边,顺着他半仰的脖子淌落,粗糙黝黑的皮肤瞬间沾染上情欲的味道。
黑龙王几欲挣脱皆不可行,敖殷眼见就要得逞,突然魁梧的身躯暴长,哗啦!!!当!!隆──一阵吵耳的巨响过后,敖殷反应过来,已古怪地骑在巨大的黑龙身上,可怜那间砖屋不比龙宫宽畅,床板被压塌,四面墙壁被推倒,屋顶更加是开了个无可修补的天窗……二叔太奸诈了!!敖殷揪住黑龙的背稽,这雾云洞本就狭窄,可容不下他再化龙身,敖殷只好大声抗议,可那黑龙头一转,竟装作没有听见。
张开龙嘴扯了个哈欠,盘卷起来将硕大的龙头耷在身上,闭气浑圆的双目呼呼大睡起来。
只由得敖殷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得,末了只有钻进龙身之间,依靠着仿佛镶嵌了黝黑的鳞片的身壁合上眼帘。
没关系,他也没打算这个条说是雷火属性内在却是块木头的笨龙老老实实地任他宰割……他会慢慢地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地挑动他的龙性……等看到那张脸露出色欲的神情,以及自觉缠上来的尾巴……那,不是更有趣吗?呵呵……不过现在,他,也确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