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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10:56:59

西华高校体育部会堂……我们下一轮的的比赛可能会碰上育才,以我们的实力来讲,要是还象上一场那样踢的话,只会变成别人的垫脚石,对付育才这样以足球见长的体校,只有粗鲁一点了!队长……你的意思是……后卫小典伸出一只手作了个犯规的手势。

我讲的是铲球啊!铲球!!队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是的,我们队的进攻实在太弱了,不可能每一场都让我们侥幸踢进一球吧,守的再牢至多不过平手,我们的目标可是高校四强!四强??!!众人一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集体滑下椅子。

队长你是在发烧吧!四强?全区第四名我们还挨不到边,您老还想要全市的四强?错!是全国!!哗啦~~桌椅全倒~~~正当足球社的全员为下一场比赛做预习时,坐在会议桌左边最末位置上的许明却托腮沈思着,要问他在想些什么,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心里烦的紧,甚至到了对自己可能最感兴趣的事也充耳不闻的地步。

唉~~~幽幽的叹过一口气,许明转头迎上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

怎么了?我的脸很奇怪吗?你最近有没有被打到头?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干、干吗怎么问?队友们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到。

唉~~~……这个声音你已经发出八次了!啊?有这么夸张吗?虽然我是对此没有一点记忆的……许明啊!你可能以为没有参加前一次的比赛就理所当然的松懈下来,我可是没有想过放你过门哦!队长严厉的眼神让许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昨天和体育部的老师谈过了,下一场你是先发球员。

我?许明指着自己的鼻尖,连续几场练习赛和第一场淘汰赛他都没有赶上,原本以为此次再也没有机会出场了,没想到,好运竟然会降到自己的头上。

他正感到出乎意料的同时,那群嫉妒到红眼的队友们已经齐齐向他扑来。

好小子!我进社团一年半才获准参加比赛的,你可真是好命!许明!你这家伙怎么连老师都帮着你?!是不是给什么好处了,臭小子!!该死的,要请客啦请客……啊!好痛好痛……饶了我吧……被一干人等压在充满汗臭味的身子底下,周围的温度突然急遽窜升,导致许明产生严重窒息的呕吐感,尽管如此,他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该不是自己还在做梦吧…………梦?想起昨晚的梦,依稀还残留着另一个人幽幽的体味,那是混合着烟草和淡淡男士香水的味道,太过熟悉而令人怀念的唇,沾满炙热甜腻的湿润轻轻划过肌肤的触感,从来就吸引他每一柱视线的双眸,耀眼的让他不得不逃避,纵使现实中,他从未试着逃避过……一切的一切,让许明了解了自己无法忽视却又窘于面对的事实——这个叫做泽北俊彦的男人已经成为他心肌上无法抹去的烙印!恨他!因为他的自私他的霸道,他不顾一切的自以为是,一而再在而三的侮辱和伤害。

然而,有一丝,可能无力察觉的怜悯,却始终贯穿了所有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也许强势如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也是个很可怜的人,在自己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值得自己去可怜的泽北俊彦……现在想起来,满满的脑海里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偶尔,会记起他最后那一张受伤的面孔,仿佛过去那些被伤害的日子里主角换成了是他。

为什么要用这么受伤的表情面对我?对于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和离开你的举动比较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你为什么可以理所当然的退位到受害者的姿态?让我变的好象一个罪人……许明并不后悔自己的离开,他是绝对不该后悔的,可是,让他困惑甚至恐惧的是,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讨厌或厌恶的情感。

一个让你痛恨,伤害你无数次的人,你却不讨厌他,这,是不是有些奇怪?泽北俊彦的眼睛很美,他有一张性感而柔软的嘴唇,一双纤细又充满魔力的手,说话的时候好象可以操控任何哪怕有一丝不坚定的意志,笑起来的样子,恐怕更是他极具杀伤力的武器,这些的总和难道就是让自己无法真正讨厌他的成因吗??……头好痛……许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怎样都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再白痴一点。

小明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老妈的声音再度响起,自从连续两次人间蒸发后,家里人把他看的牢牢的,放学回家的时间严格规定不讲连他睡觉和起床都严密监视着,虽然许明对此完全不以为意,可是在他好不容易能用脑子想事情的时候来打扰他,就算再好的脾气,许明也觉得不耐烦起来。

好啦好啦!我会睡的,老妈你别再罗哩罗嗦了!*************************……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小说家吗?……因为我没法证明我的存在,很可笑对不对?许明,我该怎么办?我爱上了一个人……我爱你……我爱你…………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没关系,我全部都可以给……要自由吗?——我都可以给……要离开?——可以给……永远不再见面——可以……我不会放你走的!…………我可以放你走……………………突然从梦里清醒,被单上汗湿了大片,心,好象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连呼吸,都在此刻变的不在真实。

睁眼的刹那,还以为会在不远处看见那张俊美的面孔,可是,熟悉的床铺上却只有自己一人。

欺骗!原来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冠冕堂皇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轻易的就可以被你弃置一旁。

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吗?为什么到头来明明是你自己的承诺却被你自己背叛……你可以背叛自己的,可是请不要背叛可能被再度伤害的我!请不要!!为什么你要缠着我?许明紧紧的抱住被单,一个人的空气让他冷的发抖。

他一边用力的呼吸并重重的甩着头部,想把那些缠着自己发锈大脑的思绪驱走。

不要再来了,我的脑子好乱……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又要放了我……谁来给我答案,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事务所里的人气最近骤然下降,以前经常来报到的秘书小姐和对面办公室的女文员,甚至负责打扫的阿姨,全部都不再光顾他们这个本来就狭小无比的地方。

九能虽然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造成今天的局面,泽北俊彦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唉……深深叹了口气,九能务实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脑壳,疲倦的睁不开双眼。

是谁说,一夜不睡十夜不醒的,果真一点也没有错。

泽北走了不过三天,九能就觉得好象过了三年似的,虽然耳根子清净许多,至少没有人会用话冲他,可是也好无聊!九能先生,日本长途。

哦!谢谢~~接过电话,九能搔搔头皮振作一下后用正经八百的口气回应。

喂,我是九能!是……是,我知道……好……什么?要我去拿?……好吧……啊啊,就这样!麻烦你了!……再见!!挂了电话,九能一阵郁卒,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怒发冲冠的吼叫起来。

你这该死的泽北俊彦!!人都走了还要我替你擦屁股,我诅咒你总有一天不得好死!!!怨气消散,九能务实随手拎起提包。

对着远远避开他躲在饮水器边上的打字员挥挥手。

我出门办点事,午饭不回来吃了,你自便!然后,直奔泽北俊彦的公寓。

已是人去楼空的公寓,不过三天,玄关就堆积起灰尘。

法国梧桐的枝叶低垂在二楼的窗扉,若是泽北俊彦在的时候,他一定会每天修剪这碍事的玩意儿。

九能不想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再多呆一秒了,他赶忙进屋去拿文稿,当他出来的时候,天色转眼变的阴沈起来,两秒钟后,倾盆的大雨就迎头倒下。

哇~~我就说吗,只要是碰上和那家伙有关的事就准要倒霉!九能尖叫着向停在马路对面的别克车跑去,才跑了一半路,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

是谁在……回头一看,九能立即把后面的话吞回了口中。

许明可能也没有料到会碰上这么大的雨,满头满脸都是水,活象个落汤鸡,看着九能的眼神象是要一口把他吃了似的,把九能吓的一悸懔。

是、是你!当然是我,我有话问你!一抹发稍滴落下来的雨水,许明揪住九能钻进了他停在路边的车。

今天放学,许明没有象往常一样尽早的回家,不经意的逛到这里,却见到紧闭的门扉以及塞住门缝的大量报纸,直觉感到泽北俊彦已经不在了,照理来说,他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可是,许明却意外的显得有些失落。

在门外晃了一小会儿,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个通透,正想破口大骂诅咒那个小日本,却听到耳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叫嚣,原来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泽北的编辑──另一个小日本。

我有话要问你。

请讲……不过,你可不可以先放手,这件西装很贵哎……九能看着西服的领子被雨水和许明的手蹂躏的变形,几乎心痛到昏厥。

……对不起!许明松手正座。

那家伙到哪里去了?那家伙?哦……你是说泽北,他回去了!回去?回日本啊,上个月就要走的,可是因为有些事情要解决,所以耽搁了。

如果我早知道他是为了做这种缺德事才延期的话,我一定捆也把他捆回去!!九能心里这么想着。

原来他回去了啊……许明的眼神暗淡下来,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全身脱力。

你?……要找他?九能看出他的不妥,试探着问道。

找他?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的就走来这里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这么乱过,许是吃了什么怪东西,才会混混噩噩起来。

回日本……是啊!他是小日本吗,回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是要回家的,也该走的,在这里的事都做完了所以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所以就走了……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做完,我还有事没有做完……许明?你是不是找他有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许能够帮你……我……是专程来拜访他的,怎么说,叨扰了他这么久,也该好好谢谢他不是吗。

谢谢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让我睡他的床,用他的毛巾,吃他的喝他的,死皮赖脸的求我留下……他却是要走的……许明冷笑。

真可惜啊,他走的这么及时……弄的我却好象个傻瓜……许明?……算了!我许明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只要我见不着他那张恶心的脸,我就当作被畜生咬了一口……不过他欠我的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最好告诉他,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不然哪怕他下辈子变猪变狗,我都要找出他来扒了他的皮!!是……许明?!许明!你上哪里?!喂!!雨很大,我送你啊……许明!!…………九能迟来的呼唤被阻隔在密密重重的水墙后,一头冲进漂泊大雨中的许明什么都听不见,别克小汽车的影子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里渐渐消失,就好象他胸腔中的温度,转瞬降到最低点……什么永远,什么爱,本来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的,把话说的这么动听这么绝对,仿佛不容一丝一毫的杂质,用清澈的眼神欺骗愚弄,其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享受玩弄别人的乐趣罢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该死的小日本!本大爷才不会随你玩弄呢!幸好……幸好我逃了,幸好……许明停下脚步,他再也跑不动了,气力,全部从脚底被抽走,完全的,无力支撑身体的负荷。

可是,他没有输,在最后的时刻,他总算逃脱,没有继续的习惯这种蓄意的游戏,所以……所以,他没有输,没有失去任何东西…………**********许明?你怎么来了?!方振昱瞪大了双眼,也没有看清楚许明被淋湿而低垂的黑发间那双黯然的眼,今天应该不是预定补习的日子,他没有想到,会在开门的瞬间,看到活象一头水鬼似的许明。

今天的他,有些不同。

快!快进来,你怎么淋成这样?!许明象个傀儡一样被方振昱招呼进屋,他站在玄关呆呆的不动,浑浊的水滴从他的制服上面滑落,在脚下积起浅浅的湿地。

方队长……我想用一下浴室……方振昱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浴室可以替他帮助眼前这个少年的话,他想,他甚至可以把它打包送给许明。

好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