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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10:57:45

夜半三更,花阴茴一个人走到海边,今晚没有月亮,夜色深浓,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她默默地走著,从北、到西、到南,最後到达东边海岸,绕了飞凤岛一圈後,又继续往前走。

夜风又强又冷,吹得她脸色都变青了,她仍一无所觉。

不知何时,她行走的路径起了偏差,逐渐脱离海岸,往大海的方向歪去。

她也没发觉,依旧不停地定著,直到海水漫过脚踝、膝盖、腰际……眼看著就要淹过她全身。

「你在干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将她当萝卜似地,猛力拔出了海面。

「花、阴、茴——」来人咬牙切齿大喊,声调清朗有力,像大鼓、也像铜钹,直入人心。

一直处在失神状态中的花阴茴乍闻此声,神智似从九重天外被直接拖下,狠狠一惊。

「匡……匡匡匡……」「云北啦!」匡云北两手一紧,将她用力搂进怀里。

「你想吓死我啊?」「我……做了什么?」「你不是要自杀?」「没有啊!」她应该是在做例行性巡视工作吧!可是……「咦?天色什么时候黑了?」「现在本来就是黑夜。

」她该不会还没睡醒吧?他有些怀疑。

「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是不是还在睡?有些迷迷糊糊的。

「阴茴,你到底怎么了?」他终於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她觉得奇怪的是他耶!「你……怎么头七没回来?今天反而出现?」「头七?什么啊!我又没死。

」「你没死?」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他的脸,真的有温度耶!他,还活著,而且就在她面前,这……怎么可能?她一颗心突然失序,忍不住推开他,原地蹲下。

「阴茴……」匡云北错愕地望著她。

她没说话,只是两手抱著脑袋。

他似乎吓傻她了!匡云北心痛地蹲下去,双眼直视她。

花阴茴却故意挪开视线,不看他。

总觉得……好烦,心头闹烘烘的,什么也没办法想,一片混乱。

这个人让她莫名地想哭,明明,她已经好久、有十余年没掉过半滴眼泪了,就算深受重伤也没哭过。

「你走开啦!」她用力想推开他。

他乾脆将她打横抱起来。

「啊!你做什么?」她吓一跳。

他没回答,只转头喊了句。

「香香,你把孩子抱回去还,我先走了。

」然後,他抱著花阴茴离开海岸,回到屋子里。

「知道了,主子。

」在匡云北身後,香香两手抱著一个小孩,走向另一头。

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澡间里,匡云北粗鲁地脱下花阴茴的衣服,将她扔进浴桶里。

「哇,你干什么?」她喝了一口不小的水,挣扎著想要爬起。

「在你的体温没有上升前,不准起来。

」感激岛上的妇人个个爱乾净、勤洗澡;所以澡间里常保热水,任何人下了工,都可以来这里冲个热水,涤去一身疲累。

花阴茴在黑夜的海里浸得一身湿冷,幸好有这些热水,否则明天非得风寒不可。

「不要。

」谁也不准命令她,她挥拳揍向他的脸。

匡云北一手箝住她的拳,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

「唔!」她不停地甩头,想要摆开他的纠缠。

他乾脆脱下鞋子,跳进浴桶里,将她抱了个满怀。

起初,她拚了命地捶他、踢他、咬他。

「走开!」他的大掌从她的後脑、脖颈、一路下滑到她背脊,温柔地拍抚。

「阴茴,乖,没事的,我回来了,我回来见你了,别怕喔!」她愣了下,呆呆地望著他。

他一边舒缓她的肩背,一边轻吻她的额头、粉颊。

「我知道你很担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混沌的脑子像被开了一个洞,一点光明正缓缓透进。

他不停地跟她说话、亲她、爱抚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低下头去,两手紧环住他的腰,无声的啜泣逸出齿缝。

「阴茴。

」他爱怜地掬起温热的清水,朝她冰冷的身躯浇下,温热它们。

「你瘦了。

」这段日子,她一定过得很不好。

她又捶了他一下,才抽噎地开口。

「你说过要『再见』的。

」而她相信他,想不到他却在她面前消失无踪。

她几乎崩溃,想要相信他会再回来,但所有人都说他死了,甚至还办了他的哀悼会。

在会场上,她以为自己会跟著一起死掉,却没有,自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真正清醒过了。

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等他,这一次,他没有订时间,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会回来,这种感觉好空虚。

所以她又想,万一他说的「再见」是指在另一个世界再相逢呢?她一个人在这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早知道她应该跟他说再见的,这样她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他,她好後悔,为何要如此坚持,为何不学著说「再见」?为何……她,每天、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对不起。

」匡云北捧起她的脸,舔吻著她的泪。

「是我不好,回来晚了。

」「你没有等我跟你说『再见』。

」而这比什么都还要让她伤心;因为,她真的好想再见到他。

匡云北望著怀里的人儿,沉默不语……这句话比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都更能感动他的心。

这代表著,她把他放进了心里,此後的每一天,他们都渴望相倚相偎,牵手永远。

「以後,我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对你说『再见』,也会等你跟我说同样的话;然後,回来时,我会告诉你『我回来了』。

」他把她搂得好紧好紧。

「云北、云北……」她终於有了他已回来的真实感。

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石头做的床,很硬,躺久了骨头都会酸。

但在有情人儿的心里,只要能跟彼此在一起,地狱也能变天堂。

匡云北低下头,亲吻著花阴茴粉红色的酥胸。

「云北……」她焦躁地摇著头。

「舒服吗?」轻捻起一只诱人的蓓蕾,他灼热的气息尽吐在它上头;看著它缓缓挺立,他伸出舌,舔上它。

「啊!」她弓起背脊,全身肌肤起了一阵战栗。

「别怕,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沿著酥胸而下,他的唇舌迫不及待想要吻递她全身。

「嗯……碍…」她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

他的舌来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回旋地打著转儿。

「唔,不要了,下要了……」她的心脏跳得像要蹦出胸膛。

突然,他整颗脑袋埋进她的大腿根部。

「不!」她狂乱地摆著头。

「够了,云北,快住手……」这样子实在太羞人了。

「不够的。

」他的舌埋进她的身体里。

「快停下来。

」她推拒著他,十指插入他的黑发内,一个用劲,他束发的缎带绷断,满头黑发尽散床铺。

「阴茴,我真喜欢你。

」突然,他抬起头,温柔地对她诉说著满心爱语。

她一愣,但觉一股激情似电闪、迅即劈进她体内;她身子不自禁地颤抖著。

他移过身,轻轻地吻著她。

「我爱你、我爱你……」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有一股莫名的快感在体内爆发、瞬间化成巨大海啸,汹涌狂猛地席卷她全身。

同一时刻,他俯下身,冲进她体内。

「啊!」五彩霓虹在她眼前闪烁。

「阴茴。

」他紧紧地抱住她。

「噢,云北、云北……」她修长的双腿勾紧他腰部,满心欢喜地迎接他的到访。

高潮来得迅速,似流星电闪,以著无比的魄力将他两人一起卷入漩涡。

「阴茴。

」他用满心的爱怜拥抱她。

而她则献出了全部的自己,只为了爱他。

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一番云雨过後,花阴茴枕著匡云北的手臂,与他一同躺在坚硬的石板床上。

这种窄小的石床其实并不适合两人共眠,太挤了。

不过有他抱著她,两人半是交叠地相倚相偎,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她瞧著他同样瘦了一圈的脸,以及布满焦痕、创伤的身体,不禁感到心疼。

这大概都是那日渔船爆炸造成的吧!「云北,你知道渔船爆炸的原因吗?」「嗯……」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她心头一凛。

「这次的事件另有内幕?」他苦笑,一时无言。

她脸色大变。

「难道与岛上的人有关?」想想,这也不是没可能,若非内神通外鬼,好端端的一艘船怎么会突然爆炸?「你可以答应我不追究吗?」他突然说道。

她一派严肃。

「未知真相前,我不做任何保证。

」「唔!」虽早知她生性认真,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可预想真的成为事实,他还是有些懊恼。

「破例一次不行吗?」「规矩就是规矩。

」呃……好吧,算他被打败了。

无奈地长喟口气,他道:「渔船是被人炸掉的。

」「为什么?」应该不是为了金钱,她不信岛上有人会看重利益甚於义气。

「因为她唯一的小孙子被鹰岛上的东瀛浪人给绑架了。

」易言之,那人是为了孙子,才不得不听从敌人命令,炸掉渔船,以削弱飞凤岛的实力。

「不可能,对於小孩的保护,本岛一直是倾尽全力,应该没有人可以混进岛内,绳架小孩。

」有关这点,她很有信心。

「如果那孩子是从小就生长在鹰岛上的呢?」「那又怎会与本岛扯上关系?」「孩子的母亲在十多年前的战役中被捉走,在鹰岛上遭到凌辱,生下小孩,就有关系啦!」「难道是她?」在飞凤岛与鹰岛长达十五年的对战中,女性被生擒掳走的例子只有五名。

这期间。

飞凤岛一直没放弃救援的行动,历经了八年的努力,救出其中四人,最後一人则听说已经亡故。

而那女孩就是看守灯塔的老番子的独生女,香媚。

如果香媚死前曾生下孩子,而岛上的人又一无所知,那么那名小孩的确有可能在救援行动中被遗落,最後成为东瀛浪人利用的棋子。

只是花阴茴自信,岛上的防卫工作一向确实,否则,小小一座飞凤岛不会在历经了十余年的战火洗礼,依旧屹立不遥鹰岛的东瀛浪人应该是没本事混进飞凤岛才是;那么,他们是如何与老番子搭上线,又如何得知匡云北的偷袭计划,并从中破坏?「打香媚被擒、身故後,老番子就没踏离岛上一步,她是怎么跟鹰岛的人联络的?」花阴茴问。

见她已猜出事情真相,他也就不再多所隐瞒。

「利用灯塔闪烁出明暗不定的火光做暗号,便能沟通。

」「原来如此。

」看来得撤换老番子的职位了。

她想。

「别太苛责老番子,她丈夫早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女儿又死了,剩下最後一个亲人,她拚命想保住也是常情。

」「你又是怎么猜出犯人是她的?」「那日,我站在船头与你道别时,偶然发现桅杆上被绑了火药,我正想提醒香香小心时,火药突然爆炸,我和香香被炸落海底,失去了意识。

是老番子救了我们,并把事实真相通盘告知,请求我们救她孙子。

」「但那天,几乎全岛的人都驾船过去搜索了,连找了三天,也没发现你和香香,老番子又如何能瞒过众人救出你?」「你们大概急疯了,忘记一件事,海水是流动的,倘若我和香香真被炸落海底,是不会连续三天都待在原地不动的,一定会顺著潮水流向漂往其他地方;老番子只要在潮水流经处等候,不必跟人挤,自然可以捞到两尾大虾。

」「对喔!」他们真是急忘了。

花阴茴恍然大悟。

「而且老番子的炸药是绑在桅杆上的,那是企图利用爆风震飞你和香香,演一场戏给鹰岛上的东瀛浪人看的手法。

」相反地,炸药若置於船身,爆炸威力必会使得整艘船灰飞烟灭,那时也不必救火或寻人了。

如今想想,那日的爆炸真有许多漏洞,她却没看出来,果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没错。

香香和我也发现了,因此才会答应她的要求,帮忙救人。

」「这么说来,这几天,你们都在忙著救人喽?」却不通知一声,害她伤心得快要死掉,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差不多。

」想到这几天的遭遇,那真是只有「哀怨」两个字可以形容。

匡云北边说边叹。

「只除了头一天昏迷不醒,第二天起,我和香香就被逼著学泅水。

然後,连续五天在海里泡得身体快要腐烂,喝了一肚子水,最後还被逼趁著黑夜,一路从飞凤岛游到鹰岛,利用东瀛浪人以为我和香香已死,松懈警戒之际,救出人质,并放了一把火,其他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请你相信我。

」「可岛上的人一直在找你们,你们是如何逃过众人耳目,连躲数日没被发现?」「你大概不知道灯塔里有密道,可以直接出海吧?」他和香香一直被软禁在里头,除了睡觉时间外,都被运送出海,学习泅水。

「怪不得,岛上的人一直找不到你们。

」其实她知道密道的存在,因为那是她父亲在世时,有监於附近海域危机日频,亲自挖掘,以备急难使用的。

但没想到老番子会发现,唉,果然天下间没有永远的秘密。

「原来……辛苦你了。

」初学者要学会从飞凤岛游到鹰岛的泳技,可不简单呢!「我不辛苦。

」他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番子,原来折磨人的手段那么高明,居然能整得他无力反抗,终於学会了泅水。

想想,他前前後後也在飞凤岛上住了四、五个月,虽知海岛生活,泅水是一项很重要的生存技能。

但他实在贪懒,又怕麻烦,直到遇上老番子为止,他只学会了闭气;没想到在这次事件里,他却被迫在五日内学会泅水,并且还得能游上二十里远?!就算他习武多年,身强体壮,也是吃尽了苦头才学全的好吗?这五天真是他生命中最可怕的一段日子。

花阴茴再也忍不住地轻声笑了起来。

尽管满腹哀怨,但能见到地层颜而笑的美丽,他仍觉欣喜。

情不自禁地,他捧起她的脸,轻吻而上。

「阴茴,嫁给我好不好?我不会逼你跟我回西荻国,等飞凤岛安定下来,我们又得了空,你想去看看我的故乡,我再带你去,我会……」本来是没把握她会立即答应的,毕竟,她对飞凤岛的责任心是如此强烈,所以他努力说服,也早有打长期战的准备,不意——「好啊!」她居然很快乐地点头。

未来的新郎倌当场呆成木雕像一具。

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匡云北和花阴茴终於要成亲了,日期就订在三日後。

这几天,日日都有数名、甚至十数名阿姨、婶婶、姑姑、婆婆造访她家,说是要教导她为人妻应尽之责任与义务。

不过她听来听去发现,她们真正想教的东西也只有一项——如何圆房?实在很不好意思告诉她们,她和匡云北早圆过房了。

大家都以为她认真严谨、一丝不苟,绝不可能做出任何违礼的事。

真让她们知晓她的丰功伟业,怕一干妇女会吓昏过去。

还是算了吧!她们爱讲就随她们讲去,幸好她的耐性还不错,暂时不至於发脾气。

她把那些姨姑婆婶的训诫当歌听,却忘了这些人年纪也都不小,识人多矣,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终於,有人发飙了。

「岛王,我们都承认你年少英明,是难得一见的好领导者,但你可知,在婚姻里,太过厉害的妻子往往是丈夫心口深切的痛。

」「没这回事吧?」花阴茴记得匡云北是很欣赏她的能力的。

「你忘了吗?过去跟你求过亲的王公子、赵大侠、柳先生……他们最後离开的理由是什么?」「呃……他们是喜欢我,也乐意相助本岛重振过去声威,只是不希望成为岛主之夫,当一个陪衬的角色。

」那些人都希望花阴茴把岛主之位让给他们,这样他们努力起来,才有意思。

「你记得就好,没有男人受得了妻子在自己之上的,岛主。

」「唔,云北应该不会这样吧!」花阴茴想。

「男人的自尊心是很恐怖的。

」「那……大婶的意思是,要我将岛主之位让给云北?」花阴茴考虑著,如果是匡云北的话,凭他的能耐,应该会做得比她好才是;她不介意退位。

「当然不是。

」「啊?不退位,难不成要另设个职位给他?」「岛主,你怎么满脑子只有工作?我们说的不是你退不退位的问题,而是,你要学会撒娇。

所谓柔能克刚;与夫君相处,只要懂得温柔体贴,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撒……撒娇?」花阴茴差点一股脑儿从椅子上栽下来。

她武能领军作战、上阵杀敌,文会弹琴下棋、写诗作画,文武都不成问题,独独撒娇……让她死了吧!「没错,你一定要会撒娇,就像这样……」妇人放柔了音调,媚眼如丝。

「讨厌,人家不来了。

岛主,你试一次看看。

」「我试——」花阴茴宁可去撞壁。

「快啊,岛主。

」「别吧!」花阴茴想逃。

「岛主,你……」妇人不肯放人。

花阴茴窘得直想要钻地洞。

「我回来了。

」匡云北开朗的招呼声及时救了她一命。

他身後还跟著花阴舞和香香,但他们躲在门边没进来。

花阴舞踮起脚尖,对姊姊无声地开口: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看著办。

然後,挥挥手,拉著香香跑了。

其实岛上的人都很高兴匡云北和花阴茴要成亲,她当然也一样,只是关心太过就教人受不了了;她同情姊姊,才会常常想办法帮她解围。

花阴茴感激地对妹妹轻颔首。

这些日子,姨姑婶婆们缠得她快发疯时,多亏妹妹找人来救,才保住她的耐性没崩溃。

「云北。

」花阴茴松了一口气,走近匡云北。

「大家都在啊!」匡云北与厅里所有人一一见礼。

「我们正要走,匡公子。

」五名妇人鱼贯而出。

匡云北奇怪地眨眨眼。

「怎么大家最近老轮流来拜访,又一见我就走?」花阴茴苦笑。

他也没追著问。

「对了,这块玉送给你。

」那是一方雕著吉祥云纹的暖玉,随著光线折射,流动的云彩问,隐约可见一座华美楼阁,似是仙人宝殿。

「好特别的玉,应该价值不凡吧?我怎能收你如此贵重的礼物?」「你一定要收。

」他坚持。

「因为,这是我家……专门用来传给媳妇的宝贝。

」说著,他整张脸都红了。

「云北……」她好感动。

「谢谢。

」「嘿嘿嘿,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

」他目光灼灼的,瞧得人好害羞。

她情不自禁低下头,轻言。

「你别这样看我。

」「哇!」温言软语让他整个人都醉了。

「阴茴,你害羞的模样特别可爱。

」轻轻地,他将她搂进怀里。

「会吗?不是跟平常一样?」她以为没变的。

「你害羞的时候会特别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简直迷死人。

」虽然她平常的样子他也很喜欢,但偶尔,瞧瞧她娇瞠的模样儿,也别有一番情趣。

温柔、体贴、撒娇。

刚才大婶们的话再度在她脑海里浮起,她不禁有些好奇。

「云北,你也喜欢女孩子撒娇吗?」「是不错。

」但别整天只会撒娇,像她这样,工作时认真,私底下对著他时娇柔可爱,他最喜欢了。

「这样啊!」她想起大婶们刚才教的事,决定如法泡制看看。

「嗯……那就……讨厌,人家不来了。

」勾魂眼抛得眼角抽筋,她笑得嘴角都快僵了。

然後,准新郎倌当场呆滞,重又化成木雕一具,预计未来的三天都很难恢复原状。

那怎么拜堂?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编注:㈠有关匡云中和常如枫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系列085《当街买夫》。

㈡有关匡云东和花非雨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系列118《临舟钓情》。

㈢有关匡云南和魏芷瑕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系列160《凭栏诱君》。

㈣有关匡云西和印秋芙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系列204《晓园偷欢》。

陷阱五----完结篇陷阱五——完结篇从小到大,匡云发没看顾过病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就用在言芹身上,这才知道要照护一个病人,让他舒适、愉悦,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

言芹因伤而病,高烧三天,他一步不敢稍离他身旁,见他发汗,急忙为他擦身、换衣;他喊渴,他立刻倒茶添水;日日照三餐喂粥、喂药,他没有一刻合眼。

只要言芹稍有不对劲,他心跳都会瞬间停摆。

好不容易熬到言芹醒转,他答应严公子娶他妹妹的日子也近了。

「云发,你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也累了,我病已好,可以自己洗澡,你去休息吧!」见匡云发整个人瘦了一圈,言芹真是很心疼。

「你虽已退烧,体力却尚未恢复,还是我来帮你洗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他怕两人相处的日子不多了,不愿这么轻易结束。

「可是……」言芹觉得害羞啊!「这样太麻烦你了。

」「我以前重伤昏迷,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你都不嫌我麻烦了,我又怎会嫌你?」一边说,匡云发还一边褪去他的衣裳。

「那不一样。

」起码,之前他不会见著他就心跳加快,现在会了嘛!「哪里不一样?」匡云发拧来湿巾,为他擦拭背部。

言芹的皮肤很白,虽不似姑娘家的软嫩,却很有弹性,手指轻抚其上,好像会被吸进去一样。

「言芹,我……」不知怎么搞地,最近看著言芹,他总有种奇异的感觉,很不想放开言芹。

言芹赧红著脸,病後仍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其实大家都是男人,他真的不该对匡云发的好心照顾心起异念,可被他这样抚弄著,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全身发热。

「云发,够了。

」他喘道。

「前胸和下面还没擦呢!」高烧发汗,不擦乾,很容易再染风寒的。

「那里不用了。

」言芹突然尖叫。

「言芹?」匡云发一睑纳闷,认识言芹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听他歇斯底里乱叫。

「你又发烧了是不是?」「没有?」言芹闪避著他的视线和手指。

「言芹,你到底是怎么了?」匡云发强硬地扳过他的肩,却见他双颊赤红、明眸含水,一副情欲嫣然的模样儿。

他心跳瞬间失控。

「言芹……」「我叫你放开我。

」强硬地推开匡云发,却因为病後无力,言芹摔在地上,再也掩饰不住下身的贲起。

言芹羞愧得快哭出来。

「言芹,我……」匡云发抱住他,让他倾听他急如擂鼓的心跳,和同样坚实的下身。

「你……」言芹好讶异,匡云发居然跟他有同样的感受,天啊,他们到底怎么了?「我……我每次见到你就会这样,心脏乱跳,好想抱著你,然後……」他还没说完。

「匡云发,过来量身,准备做新郎服。

」一个声音在牢房的另一头响起。

是严公子。

闻言,言芹俊脸发白。

「你要成亲了?」那他刚才究竟在跟他说些什么?耍他吗?「我妹妹看中他,所以我用你威胁他,只要他答应跟我妹妹成亲,我便不为难你。

」严公子很乾脆地将事情挑明了讲。

言芹讶异地望著匡云发。

「你为我答应这种事?」「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死。

」言芹不说话,眼底是一片风雨欲来的可怕宁静。

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匡云发好难过,想不到与言芹相处的最後一段日子,他居然因为他答应娶严小姐而不理他。

整整两天,言芹不跟他说半句话,连抹眼神都吝於给他。

然後,他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严公子说,待他一与他妹妹拜完堂,他就会放走言芹。

匡云发曾要求与言芹话别,但严公子不答应,还威胁他,再敢与言芹私会,天涯海角都会派人除掉言芹。

言芹的主子袁青电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匡云发其实并不担心言芹会受到什么大伤害,但小小创伤只怕免不了,袁青电不是那种很会爱护手下的王子,只要言芹不死,受一点小伤,袁青电是不在乎的。

偏匡云发在意得要死,迫不得已,他只得应允严公子的条件,不见言芹。

可是要他与不喜欢的人洞房,他也做不到,因此,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他就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假山里喂蚊子。

严府的仆人到处找他,他毫不理会,当初只说了要拜堂,又没提洞房的事,他不算违约,严公子不能藉口找言芹麻烦。

他打定主意,只拜堂,不洞房,当然,日後也会想尽办法溜出严府、找到言芹,跟他解释这一场误会。

「言芹,你一定要等我啊!」他低言。

「如果我说不呢?」一把闲凉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匡云发诧异地抬眼一看。

「言芹!」「走吧。

」言芹突然领头往外走。

「言芹。

」他慌慌忙忙地跟在言芹身後。

「你为何又回来?怎么知道我躲在假山里?严公子没为难你吧?你……」「闭嘴,吵死了。

」言芹瞪他一眼。

「首先,你晓得自己在假山里躲了多久吗?已整整一天一夜,时间长到我找著主子,与他商量好救人之策,并混进严府,在水井里下了蒙汗药,迷昏了一府人马。

」「原来如此。

」匡云发笑咧了嘴。

「言芹,你好聪明。

」「当然,比你只会用拳头不用脑好多了。

」想到他居然答应娶别的女人,就算是为了自己,言芹还是一肚子火。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扳不断铁栏杆,你不会破墙吗?再不然挖地洞也行,你的功力又没受制。

只要你逃出去,再想办法来救我,何必去应允那种无理的要求?」「对喔,还有这些办法。

但……我当时急坏了,所以忘了嘛!」「笨蛋!」言芹气急败坏地往前走。

「言芹。

」匡云发苦苦追著他。

「对不起嘛,我跟你道歉,你别再生气了。

」言芹不说话,只是埋头疾行。

「言芹,你说句话好不好?言芹……」言芹又沉默了半晌,低言。

「你不是问我为何回来?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抢亲。

」「什么?」他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言芹转身瞠了他一眼,这回,他真的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www.xunlove.com「瞧,我就说这方法可行,果然逼出言芹和匡云发的心意了。

」在言芹和匡云发身後,一对男女亦步亦趋地跟随,正是袁青电与袁痴心夫妻。

「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成亲而离开,会永远跟在我们身边,真是太好了!」袁痴心好开心,不过……「他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条路不是回客栈的。

」「咦?」袁青电这才发现,他们跟踪言芹和匡云发,居然来到了渡口。

「难不成言芹和匡云发想搭船离开?」这怎么行?顾不得继续隐身,袁痴心上前一步。

「言芹、匡云发。

」「快抱我上船。

」不及回话,言芹急拉匡云发袖子。

匡云发一向唯言芹命是从,难得他又肯跟他讲话了,他当然照办,大掌搂住言芹的腰,使劲一跃,两人轻飘飘地登上渡口唯一一艘船上。

言芹这才回身,面对袁青电与袁痴心。

「主子,我和云发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事,全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他也非蠢人。

从出黑水牢,找到袁青电,一起思考救人的方法,袁青电立刻拿出一大包蒙汗药,要他放进严府水井里;平常,袁青电懒得要死,哪会随身带那么大一包药?尤其袁青电又对严府地形异常清楚,还会指示他从哪里混进、上何处找水井下药,可见事情不简单。

再与袁青电的爱玩对照一下,言芹迅速厘清事情脉络,肯定自己和匡云发是被玩了。

因此,他离开袁青电所住的客栈後,并未立刻前往严府,反而到达渡口,买通所有的渡船,单留一艘,预备出走之用。

「原来是你。

」匡云发大怒。

「从头到尾都没发觉,只会任人要著玩的人没资格说话。

」从前,言芹很少对匡云发疾言厉色的,可见这回他对匡云发的另娶他人,十分火大。

匡云发也知自己大意了,默默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倒是袁青电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

「言芹,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枉我多年栽培,实在是……呃!」洋洋得意在袁痴心一记肘拐下化成闷哼。

「你把人给我气走了,还有什么好开心的?」袁痴心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当初,就是因为她的贴身婢女嫁人,让她饱受生离之恸,不希望再有人离开,才会要求袁青电想办法留下言芹和匡云发,谁知……他把事情搞砸还好意思笑,袁痴心气死了。

「暂时的分离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一定会再回来。

」袁青电回得信心满满。

「真的吗?言芹,你会再回来?」袁痴心问道。

「鬼才要再回来啦!」言芹还来不及答话,听他们对答听得满肚子火的匡云发已忍不住怒道。

「你不回来就自己走吧!」言芹不理他,迳自对袁痴心道:「夫人,我想四处走走一些日子,最多一年,我会再回来的。

」「记得喔!我会等你们的。

」如果只是暂别,袁痴心就不在意了。

「船家,开船。

」言芹勒令启程。

匡云发可怜兮兮地望著他。

「言芹……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言芹怒哼一声,不语。

匡云发垮下双肩。

「道歉也不行吗?」言芹还是不说话。

匡云发以为没希望得到他的谅解了,绝望地低下头,正欲离去;岂料,下一瞬间,他的手被紧紧握住,是言芹。

「言芹!」这是代表他原谅他的意思吗?他兴奋得全身发抖。

言芹依旧默然,但低垂的脑袋,却可清楚看到通红的耳根。

「言芹。

」匡云发笑得像个白痴。

他回握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放开这只手了。

后记这个故事从动笔到完工,足足写了两个半月。

好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写一个故事写这么久了。

一开始是想写一个感情十足激烈的故事,每一章大概都会有一段战争场面,男女主角爱得凄凄惨惨。

不过……实在不合我的胃口,因此写得暴慢,两个多礼拜才写了短短的一章半。

然後,碰到我家妹妹生小孩,开始医院、家里两头跑,每天都忙得只想倒床睡觉,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我开始反省,为什么一个月了,连一半的稿子都写不完?几天後,终於痛下决心,重写。

我喜欢轻松的故事,所以没办法用悲伤沉重的笔调写东西。

「蔼—」喊完,好爽。

人啊,果然还是别做不擅长或打心里讨厌的事好。

重新编排故事後,终於写得比较顺了。

以为应该可以如期完工,岂料写了一个多星期,我居然因为药物过敏,倒床不起。

我从来没有药物过敏过,还以为自己是铁人,身体健康得任何东西都可以安然通过我的胃。

然而,这次的药物过敏终於让我发现自己也是个正常人。

好可怜,我头痛、胸口痛、胃也痛,气喘得像要断气。

治疗了一个多星期,终於好一点,可以起床了,却留下让我哀怨到不行的後遗症。

我完全不禁饿,一饿,胃就开始痛,得马上吃东西,却只能吃一点点,吃太多还是痛;我生平无大志,就是喜欢尝美食,这样子叫我如何尝遍天下美食?我哭。

但悲伤的还在後面,我体力变差了,爬个一层楼就喘得要命,天可怜见,我住三楼,想要爬下楼吃个东西,得停在二楼喘上五分钟,再继续走,到达一楼,又喘一次。

真想在二楼放张躺椅,让我可以躺著喘;当然是开玩笑的。

总之,这个故事历经了重重波折,让我有了新的领悟,以後不要再开这么长的系列了,责任很大,很累哪!这是最後一个长系列了,以後有写系列,顶多三本,不会再多。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非常非常喜欢,它的主题只有一个——再见;却对我别有意义。

从开始写,我气极随口说「再见」,却做不到的人,忍不住想,早知要别离,不如不相遇,我是不信「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的。

想不到写到最後,我自己的想法会改变这么大。

再见,是渴望再相见。

听的人在等待重逢的日子,说的人又何尝不是呢?因为想念,希望再相见,所以道再见。

祝看书愉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