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蓝色情火 > 第五章

第五章

2025-03-29 10:59:38

什么?怀孕?一阵晴天霹雳打得郝枢启差点晕倒。

嗯!水如新两手抱住脑袋虚弱地应了声。

怎么会?不敢相信,他才二十啷当岁就要当爸爸了。

那次意外,记得吗?果然,意外是不能轻易抹杀的。

那不就……他扳扳手指头,三个多月了?是啊!前两个月,她还幻想是自己算错生理期呢?全世界有那么多夫妇想生孩子却生不出来,没理由她这么倒霉!才意外一次就中标吧!直到近几天,她的小腹明显微凸了,去给妇产科医生检查,才确定,这意外将永水远远留在她身边,提醒她,酒醉的结果有多悲惨。

又一道猛雷把他打得动弹不得。

再过六个月她就要生了,他将升格当父亲,那时……刚好大学要毕业,紧跟着……呜呜呜……他就要入伍了。

这下子要怎么安置水如新母子啊?而且当兵期间有两年,这段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坏就坏在,他不自由,无法再拼命打工,他们母子的生活将成问题。

再者,这违建也不适合初生儿居住,夏热冬冷的。

他得想办法给妻儿换个好环境才行。

但……他有钱吗?人生蓝图明确规划着,创业基金是不能动用的,那得留着他日后开公司用。

现在他们的日常所需都是他身兼数职赚来的,如果他再多找几个差呢?有没有可能在小宝宝出生前赚足妻儿未来两年的生活费用?郝枢启兀自沉思、盘算着,而水如新看他一脸凝重,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不能怪他无情,试问天下男人,有谁愿意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弄个孩子来碍手碍脚的?可以预料她和孩子一定会成为他功成名就的绊脚石,那就莫怪他要厌恶了……水如新含悲忍痛地站起身。

那一夜的意外她自承责无旁贷,既是如此,也只好咬牙认了,谁叫她要酒后乱性呢?她活该!她抽出口袋里早已有所预感而写下的告别信放在他面前,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默默地离开了这满载她梦想、却又带给她无限忧愁的所在。

而另一边,郝枢启还在算了又算、想了又想。

可无论他怎么计量,以他眼下的情形,要既不动用创业基金、又顾全水如新母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生产、坐月子、养孩子……样样都要用到钱,不行了,他真的保不住自己的梦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我可怜的孩子,老爸真是对不起你。

猛地,他一咬牙,罢了!大错既已铸成,身为男人就不能推卸;水如新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而孩子是自己的骨血,怎么也比金钱更重要!他的创业梦……虽然很舍不得,但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奋斗,就把人生的蓝图全部往后挪吧!为了他挚爱的妻儿,他的公司可以等到三十岁、四十岁,甚至五十岁再开。

如新,我们结婚吧!当他下了决定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不知在何时已失去了踪影,如新,你在哪里?他以为她进了厨房,在小小的斗室里转了两圈,依然不见她的人影。

这房间就这么点大,一目即可望尽,没有地方让她躲的!那么……偶然瞥见桌上的信,他的心凉了大半。

这傻瓜,该不会想不开,跑去做傻事吧?撕去封口,白色的信纸飘落他掌中,几行娟秀的字迹映人眼帘。

我走了,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你放心,孩子我会努力将他养大的,再见!简短的交代,没有署名,甚至没提过一个怨他的字,她就这么消失无踪,独留无限的怅然,翻搅着他胸口如遭火炙。

笨蛋,我有说不要你吗?大笨蛋——情愿她耍脾气,她这般地体贴,只叫他心痛得几乎死去。

水如新,你给我回来!狂叫着,他冲出大门,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ZZZZZZ茫然徘徊于街道上,水如新不知何去何从。

试着往家的方向走,可是才到水宅前的一段上坡路,她的脚步便跨不出去了。

在水如新心里,那座大宅与其称为家,不如说是座金雕玉砌的牢笼更适合。

所谓的家应该像是郝枢启的住处那样,虽然称不上华丽,甚至贫困得家徒四壁,却时时充满温馨与笑声。

他是个可依靠的男人,还在求学、家无恒产,只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却让被收留的她衣食无忧,将她呵护得像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他总是辛苦自己,却给她最好、最棒的。

有时候,他会抱着她说,将来一定要让她当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对啊!他们相恋了,在那间再简陋不过的违建中,她度过了生命中最有价值、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在品尝过真正的自由后,要她怎么再做回昔日那个毫无主见的傀儡娃娃!做不到了!她的心一旦被放出笼,便再也收不回来、也不想收回来了。

猛地转身,水如新拼命地往前跑,只想离后头那座禁锢她多年的牢笼越远越好。

不知不觉,双脚将她带进了T大校园。

夜幕初罩的校园里,学生们早下课离开了,广大的空间中,除了风声虫鸣,再无半点人烟。

惶惶然,她走进中庭。

这里有棵大树,爬上树顶可以眺望半座校园,是她新发现最佳的远望所在。

水如新四肢并用地攀上了树,端坐在树枝间,凉风阵阵吹来,拂动她每一根乌黑的秀发。

记不得爬树的习惯是几时养成的了,只是每每在心情烦闷时,总爱躲在大树顶;与树木说说话,沮丧的心情就会被一点一滴带离体内。

不过这方法似乎并不适合用在此刻她的怀孕之身上,她的小手下意识抚上微凸的小腹,这里头孕育了一条幼小的生命,那是她与郝枢启的骨血,或者……他肯晚到个几年报到的话!他将是她与他最宝贝的爱情结晶,这期间的差别岂止天与地。

你为什么要跑这么快?明知这问题对孩子不公平,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你把爸妈的计划都搞乱了,孩子……不说话还不晓得,一开口才发现,哽咽的声音已泄漏了她满腔的悲意。

昔日被逐出家门时也不曾这般无助!现在怀了孩子……悠悠天地间仿佛只剩自己,她被全世界给抛弃了,父母、亲人、朋友,连最挚爱的郝枢启都不要她了!我该怎么办?呜……离开他房间时,她以为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办法好好活下去。

如今高踞树顶,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怕是很难吧!遥望阴暗的天空,晦色无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难得有的明亮却在街的另一方,不晓得她若就此跃下,芳魂是否会直奔彼岸,永留在光明的所在?水如新,你给我抓紧树干了,敢来个脚滑、手滑什么的,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树底下,一声昂然的怒吼奇异地突破了静谧。

天晓得他找她差点找疯了,不过幸好找到了!枢启!透着树缝往下看,手电筒的微光照出他狰狞的五官,你怎么来了?来带回一个有头无脑的笨蛋!他挽起袖子试着往上攀,不过说真格的,爬树,他并不在行。

你别上来,我下去好了。

看他磨蹭了半天也攀不上树,还不如她溜下去快一些。

你慢点儿,小心,别动了胎气,听见没有?她那猴手猴脚的模样看得他心脏险些停摆,赶明儿个一定要她改掉爱爬树的习惯,否则他早晚给她吓死。

知道了,你别吵嘛!人家在吃米粉,他在喊烫,受不了!她猛一摇头!没想到却脚步打滑,哇!如新——多亏他反应够快!即时接住她,不然小宝宝就给她摔飞了,混账!放她下了地,他用力抓住她的肩摇晃,你有没有脑子啊?孕妇可以爬树吗?接着,他更使劲将她搂进怀里。

枢启……她被他前后两番不同的态度吓傻了。

你……不是很讨厌宝宝吗?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事实上,差点失去生命中两个挚爱的那种感觉,至今仍不停凌迟着他的心,将他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可是你听到我怀孕时,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一脸快吓死的样子。

所以她才会以为他不要她了。

废话,一次意外就中标,我当然会吓到啦!舍不得放开她片刻,他就着她的耳畔低喃,但我还是爱你们的,我早知道我们会结婚、生小孩,现在不过事情提早一步发生,可……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们结婚吧!你……她不敢置信,梦境竟然会成真?不后悔吗?如果傍晚你肯听我把话说完,就知道我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清楚了才做下这决定,不可能后悔的。

他又不是她,做事瞻前不顾后的。

枢启!她感动万分地伸手搂住他的腰杆,我好爱你!傻瓜!他拍拍她的背,轻吻她的脸颊、耳垂、颈项,明天一早去公证吧!嗯!揽住他的臂,她知道这一辈子有了依托,情不自禁在心里对着腹中的胎儿报告好消息,宝宝,爸爸、妈妈要结婚了,你开心吗?笑什么?看她的傻样子,他警戒地叮嘱她,记住了,以后不准再爬树!尤其怀孕时期,你给我离树远远的,听见没有?知道了。

她漫应一声,哼起歌儿。

我们要结婚了、要结婚了……水如新愉悦的模样仿佛婚姻就是通往幸福的便道,但……结婚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麻烦了吗?ZZZZZZ他们结婚了!在没有喜宴、缺少亲人的祝福,仅由两位朋友做见证之下,郝枢启和水如新这对年轻男女终于完成了终身大事。

他们的死党柳扬在步出法院大门后,仍不停地摇头:真服了你们,还一年就毕业了,你们就不能等到大学毕业后再结婚吗?非得赶这么急?两位当事者神秘地相对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结婚当然是越快越好喽!尤其得赶在宝宝出生之前,不然小孩子就变成私生子了。

是是是,我不懂。

柳扬对他们摆摆手,你们继续做那些我不明白的事吧!我下午还有课,得赶回学校了,再见。

拜拜!水如新笑着倚在老公怀里对柳扬道再见。

谢了,柳扬,改天请你吃饭。

郝枢启乐见他快些儿走,新婚燕尔,谁爱被第三者打扰?柳扬走后,水如新看着手中才领到的婚书傻笑:我们真的结婚了耶!就像梦一样,出生在水家,却得以嫁给自己喜爱的人,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当然是真的,难道法院公证还会有假!他笑答,不过心底就是有些怅然,对不起,不能给你一场世纪大婚礼,连戒指、婚纱、结婚照……都没有,我真是愧对你!那有什么关系,等以后我们有了钱再补回来不就得了。

华丽的物质她早享受过了头,一点都不稀罕,他的真心才是她最渴望的。

郝枢启用力搂过她的腰:谢谢你,如新,不过请你等着,将来我一定会补一场最盛大的婚礼给你,我要大宴宾客,叫你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嗯!她踮起脚尖,在他颊边凑上一吻,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未来的人生他们将永远携手共度。

但现在有一件事我们得先做。

什么?搬家。

为什么!原先的地方不好吗?她觉得要再找一处房租这么便宜的地方很难耶!那环境对小宝宝的生长不好。

公寓顶楼的安全性差,又夏热冬冷的!大人受得了,小孩子可不行。

那等孩子出生后再搬好了,现在搬浪费钱。

与他同住后,她也学会精打细算了。

怎能说浪费钱呢?你怀孕很辛苦,也得有个好环境调养身体才行啊!郝枢启一指勾起她的娇颜细瞧,他怎忍心再让美丽的妻子吃苦!女人怀孕生子最是伤身,一定要好好照顾才行,否则日后会有很多后遗症,万一老了才病发会很难受的,我要你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

水如新抿抿唇、抱紧他的臂,光听他这番话,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贫穷其实不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对于女人而言,生老病痛有人关心呵护,比给她一千万更叫人开心。

枢启,我们要相爱一生一世喔!当然,这辈子我都会珍惜你的——也感谢上苍,让他娶到那原本只能在梦中绮想的尊贵公主,为此天大的福分,他将钟爱她一生。

ZZZZZZ为了水如新,郝枢启终于买了房子啦!虽然只是间小小的公寓,却赔了他大半的创业基金,等于亲手结束了退伍后开公司的梦。

刚刚,他拒绝了柳扬的大哥邀他一起创业的计划,柳家两兄弟都很讶异!因为那是他最执着的梦。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他的心很痛,不甘、愤怒……却无可奈何。

因为钱可以再赚,但与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则仅此一次机会。

算了,先成家也好。

他用力一握拳激励自己。

要不然如新这么漂亮,若在我当兵时被人追走了,我可得不偿失。

他向来自负、也很有自信,事情一时的脱轨也不会大惊小怪,总能很冷静地分析结果,然后作下决定,而且从不后悔。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工、赚钱。

多亏他年纪轻,有庞大的体力做后盾,不然要兼顾学业及家庭,每天最少忙碌十六个小时,长此下来,还真的会垮掉。

不过也没办法,我只剩一年的时间来筹钱了。

郝枢启翻一下储金簿,只剩个几万块,怎么够水如新母子生活两年?而且还有他与她两人一学期的学费得付呢!最最起码得再兼两份工才行。

他用力摇摇头:不想了,上工要紧。

跑进面包店,买了条白吐司,这将是他两天的食粮。

ZZZZZZ水如新把新家打扫得纤尘不染,虽然学做这些清洁工作很辛苦,但这屋子是郝枢启对她爱的表征,她把它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整理完毕,趁着他还没回来。

她拿出今天才接下的翻译工作努力着。

她原先做的家教已经在郝枢启以奔波操劳对胎儿不好为理由辞掉了,他说她不须为这个家担心,他会负责一切。

但,她怎能真将所有负担都压在他身上?家是两个人的,他有责任、她也有;因此她偷偷接下翻译的工作在家做,没敢让他知道。

他以为她完全没考虑到未来,其实不是的。

她知道毕业后他要去当兵,他们将分离两年,在这段日子里,她得独自一人照顾宝宝,所以怎能不训练自己更坚强一点。

十一点多,门铃声吓得她把手中的笔掉在地上。

来啦!水如新边回话、边手忙脚乱湮灭工作的现场,在确定他看不出她偷接工作回家做后,才匆匆跑过去开门。

哇,你好慢啊,水饺都凉啦!郝枢启笑咪咪地站在门口望着她。

人家在厕所嘛!她倾过身去送上一吻,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今天轮晚班?特地送消夜回来给你啊!把手中的袋子塞进她手里!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嘴唇结结实实堵上她的。

她由原先的诧异到沉醉在他的热吻中,迷恋着他唇舌带来的激情,她难忍欲望地全身倚进他怀里。

那吻火热得像要融化他们体内的骨骼,若非厅里的老爷钟敲出一记声响,提醒他上班时间到了,他绝对要吻到两人都缺氧为止。

不行啦,时间到了,你乖乖地吃完消夜,早点休息,知道吗?我要去上工了。

他摆摆手,才转身,却又被她捉了回来。

水如新豁身一扑,再吻他一记,唇舌难舍地与他纠缠,直到胸腔因氧气耗尽,发出疼痛的警告才离开。

老婆,我喜欢你的热情。

他笑嘻嘻地与她额顶额,不过现在不行,我要工作,而你正怀孕中,我们不能太乱来,先忍忍好吗?拜拜!人家是奖励你的消夜耶!听他说的!好像她多好色似的;她羞窘地横他一眼,不过以后别浪费钱了,我只喜欢吃正餐,没吃消夜的习惯。

你没有,我的宝贝儿子有嘛!你可别饿着他了。

他轻笑,捏捏她的鼻端。

其实也是看了她几次半夜起床吃冷饭,才发现原来女人怀孕食量会大增,大概是因为肚子里多一个人吸收营养的关系。

为此他决定多吃些白吐司,省下的饭钱,用来买消夜给她。

是啊!你这个蠢爸爸,这么快就为儿子卖老命,注定你做一辈子‘孝子’。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啊!再亲她一记,郝枢启转身离去,不说了,快迟到啦,拜拜!喂!她朝他背影喊了句,那你呢?有没有得吃?我不饿,你吃吧!话落,他人影也消失在楼梯口了。

水如新还捧着消夜站在门边傻笑,人生得以嫁此体贴的丈夫,真是什么都够了!ZZZZZZ哇哇哇……终于生了!阵痛了一天一夜啊!在一阵混乱中,郝枢启茫然地自护士手中接过他第一个孩子。

恭喜。

是个男孩。

护士笑着。

他眼望着手中的婴儿发呆。

好小子,难怪急着结婚,原来是先上车后补票啊!柳扬笑着推他,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快进去看看嫂子啊!啊?喔!他觉得这一切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好像在做梦,他明明不久前才结婚的,怎么一眨眼孩子就蹦出来了?迷迷茫茫被推人病房,水如新脸色微白地躺在病床上看他:枢启……如新。

他有些呆愣地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掌上是一片湿凉,生这个孩子,她受了很大的罪吧?瞧她一头大汗的,嘴唇都因为出力而咬破了!脸颊则在阵痛太久后,而略显浮肿……直到此刻,他才确切体认到妻儿的存在。

他心疼地举袖轻拭她一脸的汗:辛苦你了,老婆。

她眨眨眼,所有的痛楚都在他的温柔安慰中消逝:这没什么,让我看看孩子吧。

哦!他弯腰扶起她,细心地在她腰部塞人一颗枕头让她坐得舒服!然后将孩子交到她手中,是儿子,长得很像你,长大后一定是个斯文俊秀的小子,不晓得要迷死多少女孩。

胡扯,我儿子一辈子只要钟情一个女孩就好,迷那么多女人干嘛?当采花蜂啊!·喂,你搞不清楚喔!男人有女孩缘代表有本事,一生只受一个女孩青睐,那多没用?意思就是说!你很想有女孩缘喽?她语气不善地问。

他心里的警钟立刻大作:‘丈夫’跟一般男人是不一样的,身为人家的老公,我只要有老婆缘就好了。

算你转得快。

收起瞪他的白眼,她专注地望着儿子,小小的脸蛋真是越看越可爱,枢启,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名字啊!他歪着头,想了半晌后,说道,叫‘韫然’你看怎么样?郝韫然。

她呢喃念了几遍,不错,很好听。

当然,也不想想是谁起的!自大!她笑睨他一眼。

错,是自信。

他倾过身去,吻住她的唇。

蔼—她脸色大变地推开他,你压到儿子了啦!有吗?他又没哭。

他好玩地捏捏小宝宝的粉颊,软绵绵得像刚蒸好的白馒头,这小子是不是没有痛感啊!都不哭的。

神经病,那是因为儿子脾气好,不屑与你这疯老爸计较。

她抢过儿子,不让他玩了。

什么话?怎不说是我遗传好,儿子像我宽宏大量又温文儒雅。

你宽宏大量?她嗤笑一声,拜托一下,你别笑死人了好不好?是谁在毕业典礼上让教授三跪九叩答谢神明,终于送走一尊瘟神了?郝枢启虽然似他的聪明才智名扬T大,不过他的难缠同样也是出了名的;在课堂上没被他为难过的教授几乎是零。

去!有本事问倒教授那叫天纵英才,什么瘟神?没常识。

你有常识就不会成绩拿A!操行却得了个C啦!史上最不良的资优生就是他。

你又多厉害啊,永远的第二名?你——同班三年!她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成绩始终赢不过他,等着瞧,总有一天要叫你俯首称臣。

是啦,在梦中嘛!他大笑,一点都不介意老婆太过聪明,相反地,他爱死她的机智了。

ZZZZZZ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郝韫然满月那天,就是郝枢启入伍之日。

抱着儿子送老公上火车,水如新一腔的热泪积在胸口,她咬紧牙根忍着,不让它冲上眼眶,可是惨白的娇颜却怎么也无法让它恢复原先的红润。

别难过了,老婆。

放下手中的行李,他拉起她微凉的小手,两年很快就过去了,而且只要放假,我一定会回家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照顾小然喔!嗯!她颔首,不敢开口,怕自己会要求他逃兵,终生不离开她身边。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就去找柳大哥,他会帮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他们夫妻都没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惟一拥有的只有朋友,柳扬的大哥柳亦,为人沉稳冷静,算是最可依赖的长者了。

你放心吧!弟妹我会帮你看着。

一旁,陪同送人的柳亦开口承诺。

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小心……水如新嘴巴才张,泪水就忍不住溃堤了。

我知道。

钟声在此时响起,该上车了,但他还是舍不得妻儿。

郝枢启用力抱过她,在她额上印下深情的一吻,我给你留了足够两年的家用,你就别再外出工作了,要保重身体,别太辛苦……如新,记得我爱你!说着,他跳上火车。

枢启……哀鸣泄出齿缝,她不顾危险地抱着儿子,追逐着火车跑。

如新。

柳亦赶紧拉住她,别再追了,两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会回来的。

我知道,可是……她难舍啊!新婚才一年、儿子才满月,他就要离开两年,见不到他的日子,她该如何排遣那分窒人的孤独?不禁要怨起那载走他的火车,如果没有火车、如果不用当兵、如果……他能够永远不离开她身边,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