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送寒孺回寝殿的路上,问道:圣主要私下见你,你去不去?你又想跟?他把她和白莲教隔离得这么彻底,该不是存心气死圣主吧?我是担心你。
怎不说你瞎操心?没办法——话未完,他双眼一瞪,心底倏地升起的怒火像要焚尽整片天地。
卑鄙!他一把推开寒孺,霍地扑向那突然袭来的身影。
寒孺一个踉跄,回身,一瞧见那道雪白身影周边隐泛的清蒙光华,心魂俱裂。
别用手接——什么?司徒空一愣,却已变招不及,斗大的拳头迎向偷袭者。
不要!寒孺使出全身的功力,强硬插入两人中间。
寒孺!顾不得内力反噬,司徒空强行收回攻势,被震得口鼻溢血。
但寒孺背后,偷袭者毫无保留的一掌却硬生生印在她的背心上,寒孺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寒孺!漫天的血花像来自地狱的魔爪,瞬间将他的心撕成两半。
那是勾魂爪……有毒……噗,又是一口血喷出,她纤细的身子软软地倒入他怀中。
白、莲、圣、主——凄厉的吼声响遍九重天。
第一次,司徒空卸去全身的负重,整整四百斤的玄铁装备落地,激起漫天灰尘。
蒙蒙半空中,他怀抱寒孺,身形比鬼影更加轻盈三分。
怎么可能?看见原本就在身前的人突然化成残影无数,偷袭者惊呼,那道娇脆中隐含尊贵的声音不正是白莲圣主。
她也算是一代高手,何曾见过如此迅捷的身法,这还是人吗?去死!漫天残影收拢成一束,司徒空立在她身后,笔直的一拳带着雷鸣声响轰向她后背,位置与寒孺伤处一模一样。
白莲圣主很清楚地听见了来势,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闪避,但无论她怎么变换身法,那拳势依然紧咬她背心。
砰!司徒空的回报绝对比白莲圣主打在寒孺身上的一掌更重三分。
铁拳之下,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嚓声,白莲圣主吐血倒地的同时,断了脊椎,整个身子也不能动了。
魔主!圣主!早在司徒空狂吼的时候,魔教诸位长老和白莲教十二护法就先后赶到了。
但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白莲圣主与圣女已先后重伤倒下。
大胆邪魔,敢伤我教圣主,纳命来。
白莲圣主的惨状上那些护法都气疯了,刀剑齐出,便杀向司徒空。
什么是圣?白莲教偷袭在先,挑衅在后,还敢言圣?却是魔教大长老出手了,紧接着更多的长老加入围杀中。
这些长老是懒散、不爱管事,但不代表他们可以任人打、任人骂。
两教累积了数百年的仇怨,在这一刻被激发到最高。
当一队禁军护着皇上赶到时,场面已经杀得乱七八糟。
该死!他们眼中还有法纪吗?哪怕他心里很想招览魔教这些人替自己办事,但先决条件是要他们听话啊!与其要一群无法驱使的狼,不如要一批听话的狗。
不过皇帝也是有眼睛的,从倒在地上那个全身上下包满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白莲圣主来看,魔教的人没喊错,真是白莲教先偷袭,失败了,还做贼的喊捉贼。
从来没有哪一刻,皇帝像现在这样痛恨白莲教,和他那位无缘的生母。
你们想搞斗争、要权势,可以,但手段漂亮点,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这是在干什么?!去,给朕调一营京军过来,统统带长弓利箭,将这里包围起来,谁敢妄动,杀无赦。
好,人人不把皇帝放眼里,他就来个杀鸡儆猴。
但领令的禁军才离开,司徒空已经抱着寒孺,就像头野兽,深身散发着杀气,笔直走过来。
沿途,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魔教中人、白莲护法,他全部一拳打飞,不过白莲教的人一定吐血,而魔教长老则只是摔个四脚朝天。
帮我找太医。
他的声音很哑,又很重,明明话语不可能有分量,但自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化成巨锤,一下下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
皇帝看着面色青黑的寒孺,伤成这样,还能有救吗?可瞧见司徒空通红的眼,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召来一名内待,让他把行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聚集起来,再去太医署,不论今日轮值的是谁,总之有多少要多少,叫他们全部到行宫集合。
司徒空向皇帝投去感激的一瞥,皇帝回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司徒空心领神会,回头朝着仍在斗殴的众人大吼:统统住手!魔教的人是会听他的话,但白莲教众才不理,该干么,干么去。
司徒空冷笑,若以前他还想着三足鼎立,让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在白莲圣主无故偷袭、寒孺重伤后,他只想要彻底毁灭白莲教。
他拔出最近一名禁军的配刀,使力射向那仍酣战不休的白莲护法。
配刀是很制式的军械,材质不算太好,上了战场,砍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卷刀,但在司徒空手中,那把刀却像划过天际的流星,带着轰然鸣响,不仅洞穿了两名白莲护法的身子,甚至带着尸体飞起来,直到砍断两棵碗口大的树木才砰一声地坠落地面。
这是什么样的功力?吵杂的现场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这样的人,若能全心为他所用……何愁四邻不稳?他的拳头暗暗在袖中握紧,一定要想办法救回寒孺,以此绑住司徒空。
☆☆☆行宫不比皇宫,驻守的太医并不多,区区五名,但他们诊断过寒孺的伤势后,反应已足够将司徒空打入地狱。
饭桶!皇帝怒斥一声,又道:卿不必担心,太医署的人很快会到,让他们一起会诊,定能救寒姑娘一命。
已经改口叫卿了……司徒空坐在床边,紧紧拉住寒孺的手,想到这种时候还有人在勾心斗角,心里无比厌恶。
任皇帝在那边叫,太医们磕头呼喊,他恍若未闻,只是对着寒孺说:你答应过的,只要二月桃花开,便随我到天涯海角。
寒孺,我让二月桃花开了,你怎能不守诺言,弃我而去?寒孺……没人相信二月桃花会开,站在床边,离司徒空最近的皇帝只以为他是悲伤过度,疯了,更加着急。
太医署的人还没来吗?再派人去催!遵旨。
又有一个太监退了下去。
这时,魔教大长老突然走过来。
魔主,其实勾魂爪的毒性并不难解——他还没说完,司徒空已经跳起来,揪住他衣领。
你能救寒孺?我能解夫人的毒,但没把握夫人的身体撑得住解毒过程。
毕竟……大长老不敢再说。
司徒空心知肚明,寒孺实在是伤得太重了,他自己强行用药提升了功力,也稍微懂得药理医术,当白莲圣主那一掌打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寒孺内腑剧创,但他不敢死心。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除非神仙降临,否则谁能起死回生?一个太医突然插了句。
不能怪他,寒孺的心跳和呼吸已经虚弱到几乎不可察了。
司徒空只当没听见,未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轻言放弃。
皇帝却气得一脚将那太医踢了出去。
司徒空脑海里闪过一点念头。
体力不够……如果能够激发她的体力呢?大长老眼一亮,瞬间又黯了下来。
说起来似乎可行,但她伤得这么重,还剩多少可以激发?我可以运功助她。
魔主,你的功力也是生命换来的,万一……没有万一。
只要有一线生机,司徒空就要去做。
告诉我解毒方法。
魔主,即便激发夫人的能力来助她解毒,就算治好了,也会寿元大减,再赔上你自己,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要我说才做数。
司徒空对他伸出了手。
解毒药。
要不我先设法让夫人清醒,你问过她的意见再做打算。
既能让她醒过来,还不快做。
司徒空让开了位置。
大长老拔下头上的铁簪,用火烤了一下,迅速在寒孺身上刺了几回。
不片刻,寒孺悠悠吐了口长气,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
司徒空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道:寒孺,我若用药激发你的能力,来帮你解毒疗伤,你可以痊愈,但将来恐怕有损寿元,你愿意吗?大长老气得直皱眉,这避重就轻也没有如此离谱吧?寒孺却是冰雪聪明。
你会有什么损失?她太了解他了,曾经的失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把与她的相遇当成上天恩赐的唯一机会,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抓到手,怎肯再松开?他走过去,俯身,轻轻的吻印上她额头。
你允诺过,二月桃花开,便随我到天涯海角。
现在我立誓,天荒地老,奈何桥上那一遭,你我必定携手。
她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枕畔。
你再叫一回我的名字……寒孺。
好。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他是第二个叫她名字的人。
因为这份知心,她爱上了他,也因为这份知意,她乐意与他生死同行。
随你施为,我全部同意。
轻轻地,他扬起了嘴角,满足的笑弧像得到了全天下。
大长老垂眸,抑下了深长的一叹。
是否英雄总是气短、儿女永远情长,值不值得,谁也说不清,可眼下,他无能、也不想阻止。
爱卿你……皇帝想叫司徒空放弃,但瞧着那交握的十指、纠缠的四道目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上,却是发不出来。
爱情怎敌得上国家?小我与大我间,三岁孩童都知道如何选择,偏偏……该死!这一刻,他心软了。
☆☆☆皇帝清出行宫中的一处偏殿,供司徒空和寒孺驱毒、疗伤。
魔教的长老们则在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布下密密麻麻的阵势,务求连只飞鸟都无法横渡、打扰他们。
司徒空抱着寒孺走过来,皇帝几回张口,却化成一声叹息。
大长老将一颗药丸、一只锦盒送给司徒空。
魔主,这是勾魂爪的解药,服下后会有三天身如火烧、再三天冻似寒冰,如此反复十次,若能坚持下来,爪毒即解。
锦盒里的是其它长老搜集补身益气的灵药,供魔主和夫人回复体力,属下预祝魔主马到功成。
承大长老贵言。
司徒空收下药物,微一躬身。
我闭关期间,诸位可自行散去,两个月后我若未定时出关,则陛下接任魔主之位,烦诸位辅助。
谨遵魔主令。
这可能是魔教创教以来,最团结的一次呼喊。
皇帝心里百感交集,拍拍手,让内侍也送来一只锦盒。
这是大内秘藏的老参和灵芝,也颇具续命效果,一并送给你了。
谢了!对于好东西,司徒空是来者不拒。
没什么,毕竟是圣主先下的手,朕……皇帝讨厌白莲教,却也无法对重伤的圣主见死不救,那总是他生身之母。
但看着奄奄一息的寒孺,皇帝心里也愧疚,圣主下手实在太狠了。
不关你的事,况且我也报了仇,抵消了。
司徒空一脸平淡。
皇帝点点头,他也怕司徒空为圣主之事纠缠水休,现在可好,雨过天晴了。
司徒空告别众人,抱着寒孺一步步走进偏僻的园子。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阳光照在司徒空身上,仿佛闪着金辉。
黑发耀白光,他莫名有种不安。
他们会成功吗?成不成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多挣了三、五年的命。
魔教里,每一个长老都知道,这种激发自身能力的药一用再用的下场是寿元大减、魂归地府。
你是说他们死定了?皇帝问。
场中,没有一个人回话。
对于一件注定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各归本位,但不知道为什么,长老们就是不想走。
司徒空曾经创造出那么多奇迹,也许这回也会成功呢?忍不住,大家心里都有这种想法。
师父——皇帝突然喊。
已经走到殿门口的司徒空停下脚步,纳闷地回望他一眼。
这徒弟转性了?不再你、喂地乱叫,也肯学人喊师父?皇帝忽地一撩长袍,双膝弯下。
两个月后,徒儿在此恭迎师父出关。
一直靠在司徒空怀里,辛苦喘息着的寒孺展眉一笑。
连皇帝都给你跪下了,你可算威风……皇帝称万岁,我能折服他,是否也能贪个万万岁来话?他不觉呢喃。
极有可能。
她语气认真。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黑眸深邃无边,像藏了整片天地。
万万年的厮守啊……那是他心底最热烈的渴望。
我一定会成功的,你们准备好酒菜,两个月后来迎接我出关吧。
豪气万千的话语落下,他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重重偏殿内。
☆☆☆司徒空拿着自己日日服用、激发潜能的药丸,手却在颤抖。
当初用这种方法来快速练功,他就想过后果,也做好了准备,他有信心克服层层难关。
可如今,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要把药给寒孺吃,他却越想越怕。
万一这药里的毒素和勾魂爪毒混合,形成另一种更可怕的毒呢?万一在她的性命耗尽前,爪毒还是无法清尽呢?万一……突然,寒孺强撑起身子,抢过他手里的药丸,一口吞下。
寒孺!他大惊,抱着她的身体僵如木雕。
她闭上眼,感受药丸入口,体内升起一股细细的、却涓涓不止的热流,一直疲惫得连抬根手指都很辛苦的身子稍稍有了力气。
魔教的药确有奇效。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轻轻地笑,平和中带着一丝凉冷,让他想起在白莲教做长工的最后一夜,那卷啸过桃花林的二月寒风,虽然被他强行催暖了,仍掩不住彻骨的冰冷。
你的武功能进步得这么快,不是因为你天才,是靠了这个药吧?呃……她在生气吗?但他可以解释。
我是有吃一点药……别瞪别瞪,我承认吃的量多了一些,但是……他举手做发誓状。
我做了很充足的准备,保证不会因为用药而损及寿元。
是吗?真的,我从不撒谎。
我相信你。
你擅长的是唬咔。
司徒空呐呐无语。
她一手点在他的胸膛上。
同样的准备,也帮我做一份吧!啊!他愣了,原来她不是在生气,她是在告诉他,无论做什么事,他们都要一起。
寒孺……他感到很抱歉,若非他的大意、若非他的介入,她怎会落得如此田地?再多叫两声,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她笑得好甜。
他心如刀割。
她的愿望一直都很小,只要有一个人能正眼看着她、接受她,她便能付出一切。
寒孺、寒孺、寒孺……他唤着她、抱着他,感觉眼眶好热、好烫。
你离开那两年都没人叫我,我只好每天自己喊自己。
所以别难过,他没有拖累她什么。
比起在白莲教里过着锦衣玉食、却宛如傀儡的日子,她更喜欢他三不五时带来的惊喜,和总是带着深情与温柔的呼唤。
我还想叫你很久很久。
千年不嫌多、百年不嫌少,但他们还有机会吗?那你就叫啊,不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都会停下来等你。
她柔软的唇印上他的颊。
以前是你告诉我,绝对有办法让我不必入宫为妃,你也办到了。
现在换我向你证明,我既答应了随你到天涯海角,就不会食言。
他看看那颗解毒药、再望望她,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前世的错失而懊悔,因此当上天给他第二次重活的机会,他比谁都珍惜、更加执着地保护心中所爱。
因为比别人多付出数倍的努力,这一回,他也得到了更多。
只要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不必怕,命虽由天定,但运在自己手中,他一定可以捉住的。
如果感觉不舒服,随时叫出来。
他将药丸送到她唇边。
我会的。
她吞下了药,瞬间,五脏六腑热如火烧。
当她眉头开始锁紧,他大掌立刻抵住她背心,功力如水,涓涓不停流入她体内。
寒孺、寒孺……好热、好烫、好痛,她的身子快要炸坏了,可在每一次的意识迷茫中,总有一个声音拉住残存的思绪,让她不至于陷入黑暗的深处。
解毒的过程再痛苦,为了这真挚的呼唤,她就能够忍受。
所以她不叫,省下所有的体力,她要活下来,陪伴他,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她要永远听他喊她的名字。
http://www.xs8.com.cnhttp://wap.xs8.cn尾声两个月后——明明已经入夏,暖风吹绿了大地,但拂在身上,仍是阵阵的寒意。
望着西落的金乌,和静悄悄,无一丝动静的偏殿,皇帝的脸色明显偏暗。
天快黑了,师父真的——他还没说完,大长老但抖手射出一颗黑丸,砰一声,半座偏殿顿时化为废墟。
人力终究难胜天,请魔主封闭此殿,让他两人就此安息。
魔主二字让皇帝灰败的脸上闪过一道光彩。
也罢,这座宫殿就当朕送给师父、师母陪葬。
大长老轻颔首,给了皇帝一道求救火符。
碍于身分,我等还是不适合在宫中长居,魔主有事吩咐就发火符,我等必尽快来援。
另外,魔主的武功……朕知道,朕一定会尽快艺成,通过试炼,成为正式魔主。
如此,我等告辞。
十余人一起拱手,眨个眼,人影飘渺。
半晌,皇帝仰头大笑。
哈哈哈,有了魔教相助,朕还用怕白莲教的威吓?从此,他真正是一声令下,万民低头了。
就在皇帝得意的时候,林苑后山,前朝密建的陵寝里,司徒空、寒孺正和一堆魔教长老饮酒作乐,好不畅快。
来来来,不必客气,庆祝我夫妻二人逃出生天,干了!昨个深夜,他提前功成,便暗地连络了诸位长老,询问他们对效忠皇室的意思,经过一番讨论,没人愿入朝为官,才有了今天大长老对皇帝演的一场戏。
你这样利用皇帝,当心他事后反扑。
话是这么说,可寒孺脸上也没太大表情,照样杯来酒干。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是祝贺魔主和夫人成功出关,只道喜,不烦忧。
一个长老说。
喊错了,现在是长老、和长老夫人了。
司徒空非常开心。
魔主真的要退位?却是大长老回来了。
两个月前已经退了,魔主令都交到皇帝手中,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那——唔!司徒空的废话是最让人讨厌的,所以寒孺在他腰间一掐,成功地让他闭上嘴。
大长老可是不愿皇上继任魔主之位?寒孺问。
大长老叹口气,确实不喜皇帝那太过功利的性子。
一定要让皇帝做魔主,至少得干上三、五年,等天下人都接受魔教的存在,就……大家随意了。
司徒空说。
百余个长老,百余张疑惑的神情。
寒孺又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不该废话的时候,你说一堆,该详细时,你又卖关子了。
你就不能有一天是正正经经的吗?好好好,我说。
寒孺真是越来越凶了,司徒空没辙地举手投降。
反正魔教长老生性闲散,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皇帝的命令,你们想做就做,不想做便当不晓得,但为了不再重蹈那每隔几十年便被全江湖围剿一次的命运,魔教确实有必要竖立一块金字招牌,告诉大家,我们是正派的,大家不可再见着魔教中人便喊打喊杀,要懂得互相尊重。
说到底还是利用皇上。
平心而论,寒孺也佩服他这种既大胆又慎密的计划,不过……你确定没后遗症?也许十几年后皇帝会反应过来,大发雷霆吧!但那时魔教已经站稳脚步,就像现在的白莲教一样,皇帝再讨厌,也只能打压,无法从根本铲除。
一肚子鬼主意。
还有满腔爱你的心思。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寒孺又羞又窘,忍不住又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魔教那些长老非常有默契地一起转开头,打扰人家小夫妻耍花枪是不道德的。
我知道打是情、骂是爱,可你爱得太激烈,我还是会受不了的。
司徒空嘀咕着。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寒孺脸红得快烧起来了。
你这是在夸奖我口才好吗?这种话我是常听人说,但被你赞的感觉更好。
他得意洋洋。
我要去学医,早晚有一天研究出一种哑药,叫你有口难言。
寒孺气死了。
他贼兮兮的。
有一种方法可以更快达到你要的目的,想不想学?尽管知道他出口绝不会有好话,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什么方法?用你的嘴,直接堵住我的。
我有一个更快的方法。
她捉起一只鸡腿直接塞住他的嘴。
咳咳咳——他差点噎死。
寒孺,我知道你心疼我,但大家都还没吃饱,你一个劲儿地喂我,我怕他们会嫉妒。
寒孺的眼睛都冒出寒光了,半晌,长叹口气。
哪怕你全身都死光了,那张嘴大概还是活蹦乱跳。
他眉头皱得好紧。
寒孺,你这个要求有点困难,嘴巴没长脚,我不知道怎么让它们蹦跳。
她浑身发抖,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自觉也玩得差不多了,挂着笑脸凑近她。
寒孺,亲亲娘子,为夫跟你开玩笑的,我给你倒酒赔罪,好不?她别开头,不喝。
来嘛,你气死了,我到哪儿再去找个这么大肚量、经得起玩笑,又聪明能干的好娘子?这是夸赞吗?可怎么越听越让人生气?她回头。
有志者事竟成,你慢慢找,寻它几十年,总能找到的。
推开他,走人。
寒孺……糟糕,玩笑开大了。
各位,不好意思,有机会下次再聚。
匆匆告辞,他追老婆去也。
大长老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强忍好久的长叹终于出口。
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也许他们闯过了眼前这一关,但他们都不照镜子吗?没发觉双十年华的青春,本该乌黑柔亮的青丝却染上了银辉,这是性命过度透支的迹象。
这两个人……也许没几年可活了。
也许他们有信心再创奇迹呢!三长老说。
奇迹吗?身为魔主,却娶了白莲圣女为妻,重创白莲教,让皇上成为魔教最大的倚仗,仅仅两年,但练成了雷霆决……是啊,司徒空创造了多少奇迹?隐隐约约地,大家的心情都很激荡,竟期待起那下一场、再下一场……他用无比的意志创出无穷无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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