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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9 11:01:09

勉强地伸展上身,她用力摸到了台上的青铜骏马,把它们放在怀里轻轻擦拭着,直到它们重新展露出古朴的光采。

一丝盈盈倩笑浮上她红润的樱唇,自信在心底凝聚,尽管毁了容、尽管行动不便,她还是有用的。

用力将铜马推上几台,她准备换另一个花瓶来擦,却在挤推中,铜马碰着了花瓶、花瓶倒下、顺便将水晶摆饰一起挤下了几台。

砰砰!一阵碎裂声响起,她听到自信在心底崩溃,一阵寒冷由背脊窜起。

美丽的花瓶和水晶变成了一堆残缺的碎屑散落在她脚边,她感觉不到失败的心痛,只是茫然地弯下腰,想要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可是她忘了她坐下的是轮椅,一只会滑动的轮椅,太过剧烈的动作只会破坏轮椅的平衡,砰一声,她整个人跌落在地板上。

一块玻璃碎片刺进她柔嫩的掌心,鲜血迅速染红了粉色衣裙,流失的不是她的气力,是自信——她真的、真的变成一个只会拖累旁人、无用的包袱了——成串的珠泪随之滴落,如同她破碎的芳心也在滴血。

※※※士奇是被心底那股烦躁不安给逼回来的。

推门进入客厅,入眼是一片狼藉。

一只古董花瓶和他由美国带回来的水晶摆饰凄惨地躺在地板上,已破成一堆碎屑。

然而,最狼狈的却是琦欢,她披头散发,一身混杂着灰土尘沙的衣服,就像在垃圾堆里打滚过似的。

琦欢!他蹲在她面前,忧心地唤着。

怎么了?他伸手想将她重新抱回轮椅上,这才发现她掌心血淋淋的。

你受伤了!他心疼地锁紧了浓眉。

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声音,琦欢抬头愣愣地看着他,青白的嘴唇开开合合。

对不起,打坏了你的东西。

细细的声音如蚊蚋。

士奇心头猛一揪,迟钝地注意到她的反常。

琦欢——他把她拖到沙发上,搂在怀里。

东西打坏就算了,别在意,我帮你包扎伤口好不好?她点头,苍白的玉容上是一片死寂。

他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深怕惊扰到她迷离的神智,她又要离他越来越远了。

匆匆为她包扎好手上的伤,他安静地将她紧搂在怀里。

琦欢,你觉得这房子好不好?我喜欢住在山上,空气好、风景佳,只可惜上学不方便,以后我们若有了宝宝,孩子读书可就麻烦了,你想我们要不要搬家?或者……他温柔的呢喃,在她耳畔一句又一句。

直到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僵硬的身躯才轻轻颤抖了两下。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啜泣的嗓音里,还打着冰冷的寒噤儿。

她受伤了。

突来的不便与意外击垮了她的心灵,令她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士奇心痛地更加搂紧她,细密的碎吻印上她纤细的颈脖。

因为我爱你啊!你是我的女朋友嘛,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可是我变成一个废人了……她在他怀里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胡说,你只是暂时受伤了。

我不想拖累你……这怎么会是拖累?我照顾你的身体,你给我心灵上的安慰,我们是互相扶持啊!我却连擦个桌子都做不好,还需要人时时服侍……她偌自耽溺在自己的悲情中。

等你伤好了,别说擦桌子了,你想盖房子都行。

士奇看不下去了,她本不是这般怯弱的女孩,为何要这么地自卑?琦欢,你会好的,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就算好了又怎么样?我这张脸还能见人吗?我……她无助的空眸突然变得激狂。

我完了,没有希望了,一切……呜呜呜……一切都结束了!她的情、她的爱、她的人生、她的未来……所有的一切,全在一夕间被那颗无情的炸弹粉碎殆尽了。

没有结束,没有!士奇扭过她的头,逼她看着自己。

我呢?你忘了我吗?我们之间才刚开始啊!开始的同时也结束了!她悲凉的笑容就像走到生命终点的末期病人。

胡说,我们之间不会结束的。

他胆战心惊紧紧搂住她,就怕稍一松手,她就会像清晨的露珠,消失无踪。

我不需要同情,你知道吗?琦欢凄惨一笑。

不是同情,是‘爱’,我要你,我爱你蔼—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字可以解释心中这份撕心裂肺的痛。

我更恨怜悯!她倏然怒吼。

我没有那么好的心肠,到处去可怜人。

他又生气又心疼。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啊?还说不是怜悯!她嘲讽他的滥情,也调侃自己的命运。

你有没有看到这张脸,像鬼一样,还有这只脚,它坏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坏了……住口!他用力攫住她的肩膀。

我不准你这样槽塌自己!我说的是事实!他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低头攫住她的唇。

这样恶毒的言语不是他温柔可爱的琦欢说的出来的。

我告诉你,我爱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是爱你。

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火一般的热吻首先在她柔软的唇腔里炸开了温度,初遭引燃的火种,带着燎原的魄势席卷住两个初尝情欲的男女。

放开我,放开我……她用力激烈地在他怀里挣扎着。

你这个混蛋——唔!士奇的舌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竟然咬破了他的唇。

活该!她瞪眼,双手猛捶他的胸膛。

只可惜这一点点痛根本浇不息他胸中狂炽的欲火与怒火。

视她的抗争如无物,他用力一撕,她身上的衣物已化做蝴蝶片片飞扬。

他的唇像烙铁,沿着颈脖、脸颊、胸脯……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

琦欢、琦欢、琦欢……紧跟在他热吻而下的是那如影随形的深情呢喃。

呜呜……抗拒变成了轻声的哽咽,她的身体在他的引火下,正不停地发烫、发热。

不要,士奇,不要,我好害怕,不要……琦欢,我的宝贝儿,你喜欢我吗?他一口含进了她的耳垂。

蔼—激烈颤抖中,她只能点头以对。

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轻轻舔着她的泪,他吻过她高挺的鼻梁、丰润的樱唇。

我喜欢你害羞脸红的模样、永远不懂得怀疑的好心肠、老是噘起嘴说不理我的娇俏,更爱你画画时的专注,你的善良、你的迷糊、你的天真、你的内向……一切一切我都爱。

士奇,我……她含着泪,哭泣的脸庞深深埋进他怀里。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大掌温柔地,一遍又一遍摩挲她僵硬的背脊。

等我发现我已经无法一天不逗你的时候,我的生活、我的未来就再也缺少不了你了。

为什么?她没有他说的这么好啊!尤其她现在……我说过我不知道啦!她终于再抬头,让他得以重新吻住她的唇,探寻的大掌沿着脊梁、腰背、爱抚上她高耸的臀峰。

可能是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也许是你认真画图的专注脸庞叫我迷恋……我不懂!她情不自禁将身子弓近他,祈求更多的爱怜与愉悦。

认真的女人是最美的!他脱下衣服,与她裸裎相对。

行善、算帐、绘图……你不论做什么事都是那样认真地教人心折,你有很多很多的优点,而我很庆幸我看见了。

士奇……面对他的深情,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摇着头,任珠泪纷飞。

琦欢!他深吸口气,爱抚的双手移到她的腰侧,更加搂紧她,不稳的喘息吹向她耳畔。

要我停止吗?不——她急喊,正渴望着某样东西来证明这份爱是真实,而非幻梦。

让我爱你!她主动地吻住他,温热的舌沿着他的脖颈,来到他的胸膛打滚。

琦欢——他咬牙嘶吼,猛地翻身压住她。

我爱你、我爱你……情焰像暴风雨般来得又急又猛,当两个相异的灵魂结合为一,她只能无助地攀着他,配合着他的律动,任他带领她翻山、越岭、翱翔在快乐的天堂中。

屋外,雨疏风歇,乍然而起的阴沈天空像是在应和屋内的春潮荡漾,也端起了明亮的笑脸。

直登上愉悦的巅峰,琦欢娇喘吁吁地倚在士奇怀里,初尝云雨滋味的男女,脸怀满足的笑容,同看这一片晴朗的天空。

如果我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他取出了一只黑玉石戒指帮她戴上。

这是我的标记,从今以后你就是左太太了。

人家又没说要嫁给你……她羞得快没脸见人了。

这么说你是拒绝喽?他装出一脸伤心样。

看来我只好认命剃头当和尚去了。

你……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倘若你能训练我重新站起来,我就答应你。

她酡红的娇颜终于又写上了光粲。

是我不好。

士奇亲吻她的额。

我不该把你束缚起来,过度的保护是错误的。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起上街、买菜、做饭、整理家务。

我还要介绍很多朋友给你认识。

你想重拾画笔吗?嗯!她腼腆地颔首。

我不会用太多时间画画,该上的班、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先做好,有空闲时再来画。

不!我喜欢看你画画,随便你想怎么画就怎么昼,不过……他促狭地挑高了眉。

不过什么?她好紧张。

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无条件、全力支持妻子的男人,她何其有幸可以遇到他。

你的男性模特儿只能用我喔!他对她眨眨眼。

我可不要你看多了男人的裸体后,再来告诉我:‘左士奇你的身材实在不怎么样!’你……她臊红着脸,明知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又来说这种语,真是讨厌!她高高嘟起嘴。

不跟你说话了啦!哈哈哈——愉悦的畅笑声不断地磨出他喉头。

她总算又恢复原状,天知道他爱死她这副羞答答、可爱怜人的俏模样了。

但他们都不说话,不代表大伙儿都不开口。

琦欢!大姑姑和小姑姑的惊声尖叫像是早搭配好的,一齐震撼了宁静的阳明山巅。

你……你……你们——小姑姑张大着嘴,大眼圆凸。

她们是接到琦欢报平安的电话,才过来看一下的,想不到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关在房间里做比较好吧!太好了,太好了!大姑姑却乐得又叫又跳。

咱们快回去看日子,喜帖最少要印一百张,喜宴嘛,不知道五十桌够不够?咱们琦欢总算要出嫁了……两位姑姑来得突然、去得更匆促。

琦欢的神智恍然回复,俏脸吓得苍白。

大姑姑、小姑姑,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士奇……她急坐起身想要解释。

你没穿衣服喔!士奇含着笑意在她身后懒懒地提醒道。

啊!她尖叫一声,双手护佐胸前,转头瞪他一眼。

蔼—更恐怖的尖叫随之而起。

因为他也没穿,而且那个死不要脸的家伙还四肢大张躺在她旁边,哦,可恶!肮彼Σ豢梢值芈Ы羲!凹热欢家峄榱耍蔷驮倮匆淮伟桑 彼⒀锔呙迹捌幕坝锴嵬陆亩稀!白笫科妫 彼狡鹆俗臁!疤盅幔焕砟懔恕!彼吆埃上АΓ∏槭票热饲浚运腔故窃倮戳艘淮巍!疤盅幔 辩吨糇殴照人妥叩贜批贺喜者。

大姑姑、小姑姑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可以随便散布谣言,说我……怀孕了,准备奉子成婚。

士奇的脑袋由那成堆的育婴用品中伸出来,嘴角还噙着邪气的笑容。

我们不该避孕的,这样太糟蹋大家的好意了。

左士奇!她又羞又气。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对我发脾气,我是无辜的,散布谣言的可是你姑姑。

他微扬高眉。

如果不是你……一个礼拜前,他们在客厅里亲热,被两位姑姑撞个正着,从此麻烦就紧跟着他们不放了。

我唯一的过错是忘了关门。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记住了,下次亲热前,要先锁好门窗。

你……你、你……她颤抖地指着他,燥热烧得她神智不清。

我去检查门窗。

他嘴角扬着阴邪的弧度。

老天!她真是活生生天赐的俏宝贝,瞧她那副羞窘的手足无措的模样,简直怜人透了。

你——她瞪大了眼,红云不客气地占据她全身。

不知羞。

怎么了,小情侣吵架?第三者的声音突兀地闯进他两人宁馨的世界里。

陈芝雯手里扬着一张大红喜帖斜倚在门口。

陈小姐!琦欢惊喊。

琦欢,你去倒杯茶好不好?士奇一闪身挡在琦欢身前,戒备谨慎地瞪着来客。

啊?我差点忘了,陈小姐,你先坐一下,我去倒杯茶。

她拄着拐杖走进厨房。

有什么事我们到外面谈。

士奇强拖着陈芝雯离开客厅。

唉哟,干什么?防我像防狼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的心肝宝贝儿。

陈芝雯魅惑一笑,勾魂的眼波紧锁在他身上。

我对这个属下可是很照顾的。

是吗?士奇的眼里闪着阴鸷的寒光,拉起她胸前的心形坠链。

我记得开车撞琦欢的人,身上也戴了一个相同的东西,你说那是巧合,还是意外?陈芝雯唇边惑人的媚笑有一瞬间凝窒了一下,看来这男人什么都知道了,而且正准备跟她摊牌。

很好,她也正有此打算。

今早,她收到了琦欢的姑姑们发出来的喜帖,得知他们正准备结婚。

别开玩笑了,大局一底定,她还有什么戏唱?当然得立刻赶过来阻止。

跟那个小笨蛋有什么好玩的?不避讳他炽人的目光,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半吊在他壮硕的身躯上,一双玉腿还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雄伟的男性象征。

对于施展女性的魅力,以达成自己的目的,陈芝雯有着丰富的经验,她也自信凭她本身的魅力,她做得到。

不然,她一个远从美国只身渡海来台湾的小女子,凭什么在三年内让一间没没无闻的会计事务所,挤进全台五十大产业内。

靠得正是这让天使羞惭的魔鬼身躯。

因为我很洁癖!他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我讨厌分享,只爱独占。

陈芝雯狼般利眸窜上一丝火焰,又迅速隐去。

你好贪心,居然想独占我?她丰满的胸脯更加贴紧他。

但如果是你,我愿意!我该觉得荣宠吗?他阴冷的口气在她耳畔吹拂出点点鸡皮疙瘩。

也好,他正想偷她的血去检验DNA呢,既然她主动送上门来,他就不客气了。

他的齿咬上她耳垂的同时,手上的黑玉石戒指正刺入她耳根,滴滴鲜血流进了戒台里的小试管。

你可真粗鲁,呵呵呵……她得意地笑着,就知道没有男人抗拒得了这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只要得到跟前这个男人,她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她猛然仰起脸,自动送上涂满着艳红唇膏的唇,狼般锐眼得意地瞥向站在窗前、掩着泪眼的琦欢。

她是故意的,就是看到琦欢从厨房里出来,才硬吻上他,能够从一个女人手里抢走她的男人,让她的虚荣心正满足地高涨着。

琦欢手里的茶杯颤抖着坠地,碎裂声起,她听到的是芳心破碎的悲鸣。

他终于也厌了她这个包袱!她无助地掩着泪眼,没有怨恨,打一开始她就害怕这个小他两岁的男人。

一个鹰一般的天空之王,怎么可能被一只小白免所俘掳?对这份情,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安全感。

惶惶然,心中总是失落着什么。

她担心有一天,这只鹰又要展翅高飞,小免子终究只能被丢在地面上,抬头高高地仰望着他。

而今,这一天到来了,她该怎么办?掏空的身子失去了灵魂,她心痛得无法思、无法想。

是不是该放手,让他能飞得更高、更远?对于陈芝雯的吻,士奇是阴寒着面孔,毫无反应。

好重的一股骚味儿!等她吻够了,自动离开,他无情地举袖拭唇。

我说过我有洁癖,我不习惯找妓女,希望你记住了。

那冰冷的语气,配上他双眼里的火焰,令陈芝雯不自觉地行心底发麻。

你……你敢说我妓女?不是吗?他恶意嘲讽的语气又低了几度。

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若不是看在琦欢与陈教授的面上,我会如何对付你,你心里有数,别再来惹我,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一拳击中了她身后的车子,车门应声凹了进去,他的拳头渗着血。

滚——这样的男人,像狂焰、比火更炽烈。

她错了,她根本控制不了他。

陈芝雯想起青帮人的下场,心里第一次感到害怕,几乎是跟跄地逃进车里,离开阳明山。

不行了!她得快逃,幸好三年来,她也攒了不少钱,可以带着这笔财富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士奇一取到陈芝雯的血,便迫不及待想送回总部化验,以证实她即是陈教授的女儿。

他忘了跟琦欢道别,就匆匆忙忙开着车子走了。

琦欢听到引擎声逐渐远离,踉跄地起身,只能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目送着他越来越模糊的影像,她的神思也随着远去、消失。

拐杖应声脱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却奇异地不感到痛。

心中的剧疼已超过了肉体上所有的不适。

他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她突然有这种感觉。

好疼、好疼……无止尽的剧痛在她心底炸开。

她握紧拳头,任指甲掐进柔嫩的掌心,牙齿咬得下唇渗出点点泛红的鲜血。

大姑姑!她打了电话给唯一的亲人。

来接我好不好?虚弱的嗓音空乏的像随时会消逝。

琦欢,你怎么了?大姑姑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张地问道。

士奇欺负你吗?没有!她干涩的声音像喉头磨着一张沙纸。

大姑姑,请你取消请帖和喜宴。

琦欢——拜托你,大姑姑。

她无泪可流,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永远消失掉。

我知道了,琦欢,你等着,姑姑立刻去接你。

希望她结婚是一回事。

但两位姑姑渴望看到的是一个快乐的新娘。

否则,殷家不是养不起这么一个小女孩,她们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们的宝贝。

挂掉电话,琦欢茫然地望着四周,这栋白色的山间小屋,她曾经编织了多少美梦系在这上面。

她爱士奇,爱得那样担惊受怕。

因为她始终不了解他。

对琦欢而言,这个谜般的男人,像座崇高峻峰般,是她永远也无法攀爬与超越的。

不管他对她立下多么慎重的爱情誓言,只要她登不上这座高峰,她的心绝对没有踏实的一天。

而最后,离去变成了她唯一能走的路。

也罢!她毕竟深爱过了,人生再无遗憾。

接下来,一个人的日子似乎也不坏,只要她能忘记他的话。

但——她能吗?士奇一回家,发现琦欢竟然走了,他疯狂得失去了理智。

不眠不休找了她两天两夜,没有一丁点儿消息,她彷佛从地球表面上消失了。

怎么可能?午夜十二点,他不顾一切,疯狂似地闯进了她姑姑的家。

琦欢在哪里?把她还给我。

他粗嗄着嗓音,一身的狼狈。

小姑姑掩着嘴,不忍心地闭上眼,天哪!这曾经是阳光般耀眼的男人,怎会将自己折腾成这副落魄样?大姑姑硬吞了口唾沫,看他的眼神里混合了不舍与愤怒。

心理依然怪他伤了琦欢的心。

你来干什么?琦欢与你从来就没有任何牵连。

那一语双关的话语,稍微唤醒了士奇因焦急而丧失的理智。

你们早知道了?琦欢是我们养大的,她是不是说谎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姑姑点头。

但你们却从不说破!士奇危险地眯紧了双瞳。

他居然被这两个老女人给耍了。

我们觉得你和琦欢是天生一对。

大姑姑回道。

所以我们不说破,反而将错就错。

小姑姑续道。

但你却伤了琦欢的心。

我们绝不会坐视有人伤害琦欢。

就算是你也不行。

因此我们带走了琦欢。

两位姑姑一人一句,说得士奇心火顿起,没有人,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带走他的琦欢,她是他的宝贝、他的妻子啊!澳忝瞧臼裁凑饷醋觯克俏业模阉垢摇彼稹?办不到,你并不爱她,我们不会再把她交给你了。

是谁说我不爱她,我爱她、我爱她……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她!他跳脚大喊。

大姑姑、小姑姑相视一笑。

你会娶琦欢吗?当然!士奇点头,几乎是卑微地恳求了。

把琦欢还给我,她是我的妻子,告诉我,她在哪里?大姑姑、小姑姑互看一眼,两人交头接耳半晌。

即使琦欢的脸永远无法复原,你依然爱她不变?我会疼惜她一生,我发誓。

士奇举起右手。

她在垦丁,你去把她接回来吧!小姑姑很感动地拍拍他的肩。

琦欢就麻烦你了。

我不会辜负她的。

两天来,士奇阴暗的眸子首次闪出光亮。

别再隐瞒琦欢任何事。

大姑姑提醒他。

没有人想跟一团谜谈恋爱。

他怔忡顿住了脚步,蓦地灵光一闪,是这么一回事吗?他太自我了,以为在他的羽翼下,她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了解,她只要依附着他就可以了。

但他错了,她是个有思想、活生生的女人,她不是他的附属品,所以他必须更平等地与她相处。

我知道了。

他离去的脚步不再凝滞。

从他发亮的双眸里,可以窥见快乐的曙光已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