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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25-03-29 11:01:09

绿色总部里,士奇形迹匆忙地闯进资讯室。

你说解不开密码是什么意思?他快捉狂了。

在陈氏会计事务所卧底近半个月,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资料,送给风江,请他解开密码,核对是否为委托人遭窃的商业机密。

中午,金迷居然打电话通知他,密码解不开,无法核对资料,这世上也有风江解不开的程式,怎么可能?电脑萤幕前,风江温和的笑脸转过来。

密码已经解开了,只是你拿来的这份资料不完全。

可是金迷……士奇指着门口,一张吊眉吐舌大鬼脸倏忽闪过,该死的!那只铁公鸡就要整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的对手很聪明。

风江体贴地给他推来一张椅子。

坐吧!他伸手移动滑鼠点出解码前的图案。

我以前也破解过不少防御程式,就属这次最难解,一开始就有十道防护网,要安全破解,资料才会出来,其中若有一关失败了,资料将会自动销毁。

但当我取得资料后,我才发现,这份资料只有一半。

另一半就是这些空白的地方?士奇敲着键盘迅速流连过每一份残缺不全的文件。

空白的地方好像都是数据?没错!问题是,这些数据就是该死的关键!士奇一手捶向电脑桌。

别拿我吃饭的家伙出气。

风江起身倒了杯冰水给他。

消消气吧!只有一半资料也交不了差,你有时间在这里发火,还不如用点心再回陈氏会计事务所里找一找,或许关键就夹杂在某些看似无用的帐簿里。

帐簿?士奇蓦地灵光一闪。

那一夜,闯进琦欢家里的小偷,要偷的也是帐簿,莫非……是啊!关键是数字,而会计事务所里最多的就是记满各种数字的帐册,也许其中一本就是另一半资料,只是放得太显眼了,你没注意到。

的确,我是疏忽了。

士奇阴鹜地挑高了眉。

我知道另一半资料在哪里了,我立刻去拿。

喂!小心一点儿,有匡说,你最近有……风江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士奇狂飙的身子已旋出了总部,玻璃大门微微震动,风江望着那远扬的身影,无奈轻吐口气。

血光之灾!他听不到的。

金迷在他身后恶意地诡笑。

金迷,士奇就像是我们的弟弟一样,没必要对他这么严苛吧?谁教小鬼这么骄傲?士奇只是比较注重肖像权。

风江摇头叹笑。

社里每个人都知道金迷拿他们的照片去卖钱,还真给她捞了一大票,没办法,谁教神风万能社里卧虎藏龙呢?大伙儿对她不择手段的A钱方法,早看开了,没人理她,独独士奇,这从美国回来的小弟弟,硬是跟她吵那什么肖像权、人身自由的,害得金迷损失了一大笔,两人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挡人钱财八代衰!金迷抑头,鼻孔朝天道。

臭小鬼,活该!是坏人姻缘吧!风江在心里咕哝,却也不想扯进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

开玩笑,会八代衰耶!谁敢理啊?士奇急急忙忙地赶回公寓,准备从琦欢口中问出黑皮帐册的事。

电梯停在四楼久久不下来,他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股不安在心底深处累积发酵。

搞什么鬼?不耐地一拳捶向电梯门,显示电梯楼层的灯竟开始转变了。

原来是欠揍!他唇角微扬,漾出一抹轻邪飞扬的浅笑。

然而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人儿却当场冰冻了他脸上的笑容。

尤其当士奇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那股不安整个在他心底炸开了。

咦?士奇,你溜班喔。

陈芝雯洋洋自得地笑了,她手中还拿着一本簿子,黑皮为底、金条镶边。

放不下琦欢是吧?没关系,我能了解,热恋中的情侣嘛,谁不希望日日夜夜不分离,生不同食、死同穴,你快去看看她,我先走了,拜!士奇望着她火焰般背影刮出公寓,这个有着一双狼眼的女人,她说什么?生不同衾、死同穴,难道她对琦欢做了什么?一刹那间,他的心脏停了,急冲进电梯,直上四楼。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激动得像要爆裂他的身体。

不会的!老天不会如此残忍,夺走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女人,她会平安无事的,是不?他安慰自己,一脚离开四楼B的大门,直冲进她的卧房。

士奇!琦欢正在作画的画笔掉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急?干么踢门?哈……他气喘吁吁地倚着墙弯下腰,情不自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他真的是被吓傻了,陈芝雯不是那种会让自己的双手染上血腥的人,她没那么蠢。

士奇!琦欢被他的异常吓坏了,猛地跳起身,却撞得桌上的画册、铅笔掉满地。

小心点儿!士奇一箭步冲过去扶她坐回床上。

你没事吧?她忧心忡忡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你的脸色不太好耶!只要你平安,我就没事。

他把她的手紧紧捉进怀里,前一刻,他的心脏真的差点停了。

连大门都出不去,我还能出什么事?她不悦地嘟起嘴。

除非我掉进马桶里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呢?他大笑,弯腰帮她捡起散了一地的画纸。

画些什么?啊!不要看。

天边的晚霞倏地渲染上她透明的粉颊。

糟糕,又忘了收起,讨厌,琦欢一着急,又差点摔下来。

你别紧张,我又不是没看过。

士奇调侃似地扬高了眉。

奇怪,上回我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全破了?她臊红着脸低下头,怎么好意思说,就因为被他看见了,她才一时冲动将它们全撕下来,想要毁尸灭迹。

结果一下午忙着整理老板交代下来的帐册,忙昏了头,居然把原先准备做的事情全忘了。

土奇把所有的画纸全捡了回来,却被其中一张夺住了目光。

这一张我没看过,你什么时候画的?琦欢抬头瞄了一眼道:昨天中午。

他瞪大了眼,笔直的视线紧锁住画纸。

那上面绘了一辆疾驶而过的福特汽车侧面,虽见不到车牌,驾驶者也不清楚,但他却发现了开车人脖颈上一点心形闪光,好熟悉的东西,他在哪里看过呢?琦欢,这是不是那天擦撞你的车子?你怎么知道?她只是闲着无聊,随笔乱画,其实当时天很黑,那辆车子又开得飞快,她根本没看到多少。

我能未卜先知啊!正经不到两秒钟,他又开始逗她了。

没办法,她娇嗔的模样太可爱,总令他日思夜想,时常怀念。

无聊!她噘起嘴,作势抢回画纸。

等一下!他大掌一伸,随即锁住她两只手,将她拉进怀里。

别急着吊猪肉嘛!你先告诉我,你画的这一点心形亮光是什么?哼!讨厌他的霸道,她把鼻孔仰得高高的,故意不理他。

喂!发脾气啦?士奇拿下巴顶顶她的头。

真不理我?他突然诡异一笑,将画纸夹在腋下,空出来的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琦欢憋得满脸通红,直在他怀里急扭着。

唔!这种游戏不大安全。

士奇被怀中温润的娇躯磨蹭着险些着火,只得赶紧放人。

讨厌,好难过耶!得之不易的氧气冲入鼻端,琦欢贪婪地张大嘴巴急喘。

听她干涩的嗓音里带着啜泣,士奇顿感不忍,心疼地轻拍她的背脊,帮她顺顺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了。

也不准再欺负我!她转头看他,晶莹的泪珠挂在粉嫩的桃腮上,楚楚可怜的俏模样,看得士奇心脏一窒,差点忘了呼吸。

喂!听不到回答,她又嘟起了嘴。

是,遵命!虽然有点舍不得,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他还是放弃了怀中的软玉温香,乖乖起身,行了一个举手礼。

好吧!她清清喉咙,浮着笑意。

我告诉你那点心形闪光的意思好了。

快点。

一提到工作,他的神经就紧绷了。

其实我也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没看清楚,只是隐约一点闪光在跟前晃了一下,我在猜,那可能是驾驶人脖子上戴的项链吧?项链吗?士奇慢步踩到落地窗前,如果是金属制的东西,被灯光一照,是有可能造成那种反射,就像……正思考着,远远一点不断袭进的闪光却攫住了他的注意力,不祥的预感敲响心底的警钟,他脸色倏地大变。

趴下!他猛然回头,用力将床上的人儿一推,琦欢娇小的身子飞出了卧房,直接被送进斜对角的厨房里。

士奇的身体再顺势滚进,在经过门边时,同时踢上了卧室与厨房的门。

轰!一阵天摇地动,四面窗户被炸得喷飞出去,摔得粉碎,连同厨房的铝门都禁下住震汤,爆裂成四块,硝烟弥漫中,四楼公寓已毁得满目疮痍。

静默彷佛黎明前的黑暗,滚滚席卷住整片空间,霎时,落针可闻。

良久,直到一堆碎裂家具震汤了两下,砰!士奇抱着头,冲破沉重的阻碍,跳了起来。

琦欢——他忧心忡忡,炸弹来得太快,来不及带她逃生,这顺手一推,帮她脱离危险区,却不晓得将她推到哪儿去了。

琦欢,你在哪里?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饱经摧残的破败公寓里,只闻他的喊声四下回汤,四处东一堆、西一堆的碎裂家具中,却瞧不见她的身影。

你可千万别死啊!他心急如焚。

琦欢……庞大的身躯带着海啸般的威力再次肆虐残破的公寓。

你在哪里啊?他疯也似地清除每一处阻挡物,拚命地找她。

琦欢……你没事吧!搬开一个橱柜后,她就压在下面,小小的身子浮潜在血海中。

瞬间他的心像给雷击中,愤怒之火在每一个细胞中点燃。

琦欢——士奇很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虎目圆睁瞪着社里的伙伴,他们会来,表示早料到这场爆炸案,却不告诉他,教他去当人家的炮靶子?真巧啊,各位——他咬牙切齿。

救护车才进医院,你们就已经等在急诊室门口了。

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好替我收尸吗?你这个月还有劫难,自己小心。

阴有匡皱着眉,早就警告过他的,他却不当一回事,能怪谁呢?这话好熟悉,他似乎在哪儿听过?士奇沉吟片刻,可惜还是想不起来。

有匡,你别每次都说些神秘兮兮的话,那么会算,就直接把劫难发生的时间、地点告诉我,我自然避得开。

阴有匡闭嘴不语,他是卜筮者,又不是神!教不乖的臭小鬼。

玉司神瞪他一眼,甩袖离去。

喂!姓玉的,有胆你再说一遍。

士奇在他背后挥着拳头,玉司神还是一样,冷漠得教人讨厌。

攻击你们的火箭筒已经在对面大楼寻获,我调查过了,是地下兵工厂的产品,出处不明,士奇,你有看到发射的人吗?风江难得收起了温和的笑容。

没有,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士奇摇头,不自觉攒起了浓眉。

炸弹攻击的是琦欢的公寓,显示来人要杀琦欢的决心。

原本他一直猜测,琦欢近日碰到一连串的意外都是陈芝雯下的手,为的是那本黑皮帐册。

但如今帐册已经被陈芝雯拿回去了,为什么还非置琦欢于死地不可?那间公寓整个都毁了,你居然没死,只是受了点擦伤,简直是奇迹。

金迷感到不可思议。

我远远看到炸弹飞过来,就立刻跳进距离爆炸区最远的厨房里了,当然没事。

士奇对于别人不信任他的身手,略显不悦。

怪物!金迷一翻白眼。

士奇,你确定你真的没事?萧士诚很担忧,跟他一起送过来那个女人腿都断了耶!废话……呃!对了,琦欢呢?士奇想起她一头一脸血的模样,体内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还在手术室里,她的腿断了。

答案从病房门口飘进来。

士奇愕然迎上这位陌生的访客。

你是谁?宫昱!那是一个很俊俏的男人,长身玉立,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精锐。

士奇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是阴有匡决定录取的新人啊!素质似乎不错,不过他对男人没兴趣,倒是琦欢的消息令他惊愕。

你说琦欢腿断了,那她……没有残废的可能!宫昱淡然地回答。

又是一个惜言如金、讲话毒辣的家伙,神风万能社快变成怪胎集中所了,士奇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行业。

那就是没事喽?如果断了一只腿、兼破相不算的话。

宫昱耸耸肩。

你是说,她的脸……士奇猛然地跳起来,揪住宫昱的衣领。

她……毁容了?脸颊上添了一道疤……有没有办法补救?士奇苍白着面孔,向来光灿的瞳孔瞬间阴沉得有如万年寒冰。

该死——用力推开宫昱,他一拳击向床板,硬实的木板抵不过怒火暴烈出来的拳风,剥!应声断成两截。

别这样,士奇!金迷没看过这般被怒火灼身的男人,像喷火的暴龙,一时骇慌了手脚。

快阻止他,他会伤了自己的。

她急向身边的同伴求救。

是我害了她!士奇愤怒地嘶吼!她的麻烦都是从他们相遇后才开始的。

如果他不搬进她隔壁、如果他不调查陈芝雯、如果他不混进陈氏会计事务所……她脸上天使般纯真的笑容永远不会褪色!他爱她,却害了她,可恶!他恨蔼—是她害了你才对,炸弹瞄准的是她家。

风江抱住他四处喷火的身子。

你已经救了她一命,你不欠她什么。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士奇咬牙切齿。

她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平凡又柔弱,怎么会有人用炸弹狙击她?是我拖累她的,我的出现使她成了绊脚石,才会有人想杀她。

士奇!风江着慌地抱紧前一刻还喷着火的士奇,下一秒竟阴恻恻地诡笑出声。

别这样,等我化验过那具火箭筒后,大概就会有线索了。

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他要亲身、用自己的双手为琦欢复仇。

可是你的伤……风江还是不放心。

别担心,像这种小伤舔一舔就好了。

士奇张狂大笑。

那张面容竟如恶魔般疯狂、残暴。

病房中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连向来最爱与士奇斗嘴的金迷都紧紧闭上了嘴,冷汗湿透了她的衬衫。

士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那个敌人真是笨,居然会惹怒一座休憩中的火山,他不知道岩浆迸裂的可怕,那将是毁天灭地的狠绝。

寒月孤星,夜半的医院更显阴沈。

士奇独立在琦欢的病房外,没为她报仇前,他没脸来见她。

直到今天,他单枪匹马挑了青帮,根本不需要证据。

只要一双拳头,打进青帮总部,翻查他们做买卖的纪录簿,果然看到收取订金一百万,以炸弹攻击殷琦欢的家,事成之后再收尾款一百万的字样,他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发飙了。

这场架整整打了一天,他手臂、背部各挨了一刀,但他没死,可青帮却彻底从道上除名了。

没有人可以动他的人,他们以为他小鬼的绰号纯粹是因为他年纪最轻而得来。

可有一句话,他们忘记了——阎君好见,小鬼难缠!因为他是小鬼,所以他是最难缠、最可怕的左士奇。

紧急处理过伤口,他来到琦欢的病房门口,这会见他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去见她了。

一只大掌握住门把,很难形容心底这股苦涩交集的沉重感是什么滋味,这三天来,他日思夜想的都是她,但事到临头了,他却犹疑不前。

他很害怕,怕会看到一张绝望、憔悴的容颜,那会使他心碎!忆起她的泪,澄澈透明的珍珠曾经滑过同样晶莹粉嫩的俏脸,那时的殷琦欢是那样地楚楚动人、惹人心怜。

而今……他在乎的不是她的容貌,最难堪的是这样一位软弱女子,该如何撑过破相的可怖?她会不会已让流言给拖垮了?万一……心中一痛,他不敢再往下想。

悄悄扭开门把,一眼就好,他要确定她没事。

什么人?轻脆的嗓音响起,琦欢挂掉电话,灵动的水眸对上他。

士奇!你来了啊?快进来。

她刚才正跟老板通电话,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来不及向公司告假,很多工作也未能做个交代,不谈清楚,怕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门扉洞开,士奇惊愕的忘了来意,她外表看起来好极了,除了有些伤后的虚弱外,不见半点突遭变故的憔悴。

你……你好吗?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嗯?脚有点不方便,她笑指着被高高吊起的右腿。

我很好,还没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那根本不算什么,我……伸手抚上她颊上白色的纱布,刺目的白遮住了她的半边容颜,残忍地宣誓着她毁容的事实,他的心在滴血。

对不起,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的,却没做到。

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禁不住苦笑。

很难看吗?不,很好看!他脱口而出。

这道疤很好看?她愕然问道。

啊!他猛地摇头。

不是……疤不好看,不对……我是说你还是一样地好看。

呵!她浅笑。

没关系,我并不是很在意容貌,也许……或者这是我说谎的报应。

忧伤的容颜低垂着,住院这几天,琦欢想了很多,无可否认地,当初编出左士奇这号男朋友,除了躲避姑姑们的逼婚外,最大的原因是想满足心中的虚荣,想让她们知道,她殷琦欢不是没人要,她的男人比谁都优秀、能干。

但作梦也想不到,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男人,而更讽刺的是,她梦想中的王子,却如此年轻。

他是上天为了别的女人特别制造的,但她却鬼迷心窍地倾慕着他,一场酒教她糊里糊涂地表白出心意,而他居然接受了,不敢想像的幻梦意外成真,可她的心却惶惶然,无一日踏实过。

果真她一连串的贪心终于受到了报应,引来一堆意外与灾祸,甚至连累了他。

我得向你道歉,因为我而害你受伤。

现在她想通了,她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没资格作白日梦的,她有更重要的现实生活要过。

不是,我……向来灵敏的口舌,竟在这紧要关头发生障碍,士奇恨不得掐死自己。

我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谢你!突来的温柔令她又差点陷溺情网里。

琦欢强自镇定说: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跟姑姑们彻底谈清楚,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还想回那间公寓?她不怕死吗?当然,那是我的家。

也是她那早死的老爸唯一留给她的纪念品,岂可轻易放弃?那里都炸毁了。

清扫一下,再买几件克难家具,还是可以住人的。

你不怕还有杀手躲在里面,伺机要你的命?他的本意是关心她的,但他却说不出求人的话,只好吓得她改变主意。

这……琦欢脸色一白。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一没钱、二没势、更没有背景,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上班族啊!你想,他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她的脑子是用稻草做的吗?士奇朝天一翻白眼。

那颗炸弹瞄得很准。

呃……她默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那里出生、长大,她的天地只有那间小公寓。

一旦离开那里,她又该何去何从?而且大楼里还住了她所有的亲戚朋友,她忍心舍得下他们吗?你搬去跟我一起住吧!被她吓够了,既然放心不下,不如将她锁在身边,由他贴身保护着。

什么?她讶然。

我说,你暂时搬到我家去祝可是……我们非亲非故的……那又如何?如果她要的是名分,很简单,结婚证书签一签就是了。

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她的生命安全重要。

等一下!他还年轻,可以冲动,但她不同,她有责任警告他莽撞行事的后果。

你知道我若是真的搬进你的公寓,将引发什么样的流言?姑姑们再也不会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以后你就永无宁日了。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东西?士奇回她一抹温暖的微笑。

她一时楞住了,他是无知得不了解流言的可怕,抑或狂妄得根本不屑搭理那些无谓的杂事。

我爱怎样便怎样,谁管得了我?他挥挥手。

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他走了,像狂风暴雨一般,攫祝她所有的感官神思。

琦欢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为什么?这个小她两岁的男人,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战栗感,不是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性与距离,为何总做不到呢?她依然情不自禁怕他、受他吸引。

她有预感从今而后,日子将会有所不同了;一股愉悦与茫然同时袭上她的心,直教她浑浑噩噩地忘了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