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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9 11:01:16

不要!别这样对她,后车厢里又热又闷,别把她关在里头,她会死的。

谁来救她?她好难受,喉咙烫如火烧,整个身子都被抽空了。

楚戊,他在哪里?他不是很疼她吗?为何还不来救她?楚戊、楚戊、楚戊……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发自床上教梦魇给纠缠着脱不开身的朱萸,尽管胆大,但毕竟年少,怎堪得起一番生死折磨?她害怕得噩梦频频、辗转难眠。

小萸!夜半时分,楚戊让朱萸声声不歇的梦话给惊醒,忙不迭跳下沙发,直冲她身旁。

我在这里啊!小萸,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瞧瞧……因为房子炸坏了,这些日子他们都窝居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中,不过她睡床、他睡沙发就是了。

壁垒分明的原因不是他不动心、甘做柳下惠,只是他从无欺负女人的习惯,爱她就要疼惜她,是他一贯的想法。

没事了,小萸,醒醒,别怕,我在你身旁啊!轻轻地摇着她,一句句温柔慰哄将她自恐怖的噩梦中拉出,还回一片安然。

朱萸缓缓睁开眼。

楚戊……不是梦,她真的脱险了,是他救了她。

是我。

他举袖轻拭她满头满脸的冷汗。

觉得怎么样?我本来要送你去住院的,但医生说你没事,坚持不肯收,没办法,我只得将你带回来。

楚戊……软软地唤了声他的名儿,她恐慌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

我好害怕。

揪着他的衣袖,她忍不住细细呜咽了起来。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拍抚着她抖颤的背脊。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将你保护好,对不起。

她螓首埋在他怀中,泪流不停地抽噎着。

她说要跟我谈话,我不知道她想害我。

当魏秋燕当着她的面将后车厢盖给关上时,她一颗心简直要吓停了。

她把我关在后车厢里,那里头好黑、又热又闷,我吓死了,呜……你受苦了,对不起,我太晚去救你。

轻吻着她颊上的泪,他为她的饱受惊吓心疼不已。

我一直在叫你。

她揪着他的衣衫,哭得他的前襟湿成一片。

求你快点来救我,可是我等了又等……呜呜呜……我以为你生我气,不来了……怎么会呢?他捧起她的脸,锐利的眼眸依旧魄力十足、却又显得无比温柔地凝视着她。

你明知我不会生你气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呜……楚戊……早知他是个大好人,她的等待不会白费,但听他亲口说出,她一颗心照样悸动得狂跳如擂鼓。

好了,别哭了。

他尽力地弯了弯唇角,努力想给她一抹抚慰的笑,只无奈老脸皮僵硬了太久,无论怎么挤,温柔的笑容没有、吓人的诡笑倒有一抹。

楚戊!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我就知道……她纤细的手臂圈紧他的腰,柔软的娇躯直往他怀里钻去。

你真好,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小萸,你……这辈子头一回被女人告白,楚戊尴尬地红了一张酷脸。

她挺直了腰杆,双手改搂上他的颈项,芳郁如花的唇瓣轻挥过他烫热的颊。

你喜欢我吗?楚戊。

我……他咽下一大口唾沫,她这副柔媚的娇样,彻底酥麻了他一身傲骨。

小萸,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

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告诉我,我想亲耳听你说嘛!她轻轻地吻上了他的耳垂。

彷佛有一股电流窜过他全身,楚戊的身子蓦地一僵。

呃……我……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得结结巴巴,但里头饱含的真心却是一点儿也不假。

朱萸才缓止的泪珠又一滴滴落了下来。

我好高兴,楚戊。

他们之间能由怨生爱,真是走了好长一段路。

小萸。

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记鸿羽般的轻吻落在她微颤的樱唇上;瞬间,一股甘美的激流涌上她心房。

楚戊!两朵红云栖上她的颊,她羞怯地笑望着他,为那记甜蜜的亲吻心动不已。

他的手指轻抚上她妍丽的唇瓣,上头灼烧的热度险些儿烫伤了他的手。

这是一种比火焰还要炽热的热情,带着无与伦比的危险,他明明知道,却心甘情愿投入其中,剉骨扬灰亦在所不惜。

再一次,他两片薄唇印上她的,这一回停留的时间长了些,让那股热情在瞬间窜燃成冲天烈焰,狂猛地将两人一起卷烧进去。

唔!朱萸情不自禁发出一记闷哼,芳唇为他而开启。

勇猛的舌立刻长驱直入窃取芳津,他发挥了男人掠夺的本性、搅遍她唇腔的每一处,与她柔软的丁香缠绵得难舍难分。

楚戊……天,这是什么感觉?像是有股莫名的渴望在心底升起,迅速地攀升,直淹没了她的理智。

我在这里,小萸。

他湿热的喘息拂向她耳畔,激起阵阵火热的浪潮染红了她一身白玉也似的冰肌雪肤。

哦,天——这刺激太过深沉了,朱萸只能无助地在他怀里颤抖着。

他的吻沿着她纤细的颈项来到她性感的锁骨边,那道优美的弧度深深迷惑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用力一吸,上头随即绽放出一朵色彩艳丽的红花。

啊!她浑似触了电般,娇懒无力地瘫入他怀中。

那股慵懒、娇媚样就像在楚戊体内点燃一把名为情欲的火焰,刹那间烧尽他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纯然的感官,愉悦推动着男人化为野兽,猛然扑向掌中的猎物。

呀——她惊呼一声,感觉他厚实的胸膛紧贴在她柔软的乳房上,他的坚实摩擦着她的敏感处,点燃成串的火树银花,迸射出满天的眩丽光彩。

我要你,小萸。

他很想做个圣人君子,默默地守着她,等待她真正的成长到来,再让她的心自行判断他是否为理想的终身伴侣。

但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岂肯轻易放开;不如就用他的生命来呵护她,教她一生不起后悔的念头。

这是他的自私,而自私的源点则是一份独占性的爱。

他渴求也似的呢喃教她浑身一颤,心不由己地升起一股爱恋。

楚戊……羞不可抑地点了点头,没什么好害怕或犹豫的;事实上,她要他的心也许比他更强烈呢!她想碰触他,感觉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的热情;二话不说,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焦急地探入。

小萸!她的回应令他心中一阵狂喜,情不自禁紧紧拥住她,再也不放开了,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放开这个冲动、莽撞的活宝贝。

几番云雨、两心缱绻。

甘甜如蜜的氛围逐渐扩散,最终溢满了整个空间,将之渲染成粉红的旖旎。

楚戊爱怜地拥着心爱的宝贝,细碎而温柔的吻不停落向她雪白的裸肩。

我爱你,小萸,我们结婚吧!你连我的来历都还不清楚就想娶我?她朝他淘气地眨眨眼。

终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

他不急、也不担心,对于两人间的爱有深刻的信心。

唉!朱萸长声一叹。

你这么老实、处处为人着想,我真怕你哪天让人给卖了,还傻傻的帮人数钱呢!我不帮别人数钱,我只帮你数钱。

他说,峻颜上居然是一片认真。

拜托,你说真的、假的?她人孝胆子小,可经不起吓。

开玩笑的。

他耸肩。

她瞠圆了一双迷人的凤眼。

麻烦你别开这么冷门的玩笑,会吓死人的。

谁开玩笑会像他这样绷着一张脸,存心唬她嘛!不好意思。

他轻咳两声,人果然不能太贪心,既注定了严峻,就别妄想突然变成幽默大师,没地画虎不成反类犬,丢人现眼。

闹着你玩的。

她捉起他宽厚的大掌轻轻咬上一口。

别当真啊!呼!他吁口气,摇了摇头,老实的模样教人不忍再欺负下去。

楚戊啊!她低唤了声他的名儿,白玉藕臂轻圈住他结实的腰杆。

我……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我根本没有丧失记忆,出车祸的事也是我设计的,目的是想混到你身边。

哦!他轻应了声,果真没发火,使她不自禁放下了一颗久悬不安的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实在是……她将三年前姊姊离奇死亡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原来你是朱仪的妹妹。

发现朱萸与朱仪不只名字相似、连长相都有八分像时,他就在猜了,结论果然不出所料。

嗯!她颔首。

我不相信姊姊会这么糊涂,怀孕了还一个人跑进那种危险的暗巷中;而且你又是姊姊生前儿到的最后一个人、还是她尸体的第一个发现者,所以……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有所怀疑。

他轻轻地拍抚着她抖颤的背脊,安抚下她激动的情绪。

缓过一口气后,朱萸语含沉重地续道:只是我作梦也想不到,最有嫌疑的人却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她将魏秋燕说的那番话再度重述了一遍。

我真不敢相信姊夫会是性无能,压根儿无法生育,而姊姊……她竟是因为红杏出墙而被愤怒的丈夫所杀。

他叹口气,紧紧地拥住她,同时遭两名最亲密的家人背叛,她心中的沉痛不言可喻。

别这样,事情也许不如你所想的那样。

现实社会一切讲证据,随便几句话是无法入人于罪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她轻颤地偎入他怀中。

姊姊死后,都是姊夫他们在照顾我,供我吃、供我注还供我上大学,他们真的对我很好;那么慈善的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杀人?是啊!他说,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

从朱萸口中得知,朱仪并非李成允第一个发生意外的妻子,前头还有一位失踪者呢!加上司机老黄,李家前后共发生三起事故,这巧合度未免也太高了。

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吸了吸鼻子,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该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他说,心里计划着调查的方法与步骤,压根儿没将她的话搁进心里。

那是说你也同意我重回李家调查事情的真相喽?嗯,我……话到嘴边,他猛地惊醒。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回李家一趟,将整件事弄个清楚。

别开玩笑了!他一张峻脸胀成墨黑。

那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当然知道。

朱萸气鼓鼓地双手环胸。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不准!他怕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为什么?她不服。

被杀的人是我姊姊耶!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去调查真相?小萸……他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不帮我的话就别碰我。

她才不吃他那一套呢!我是怕你碰到危险,我担心你呀!所以我才找你帮忙啊!只要有你在,还怕什么危险?她对他很有信心。

问题是,我是人、不是神,防得了一万、防不了万一,若有个什么差错……不会有差错的。

她一口截断他的话。

你这么爱我,断不会容许差错发生,我相信你。

只可惜他没有同等的自信心,楚戊沉下脸色。

不行,太冒险了,我绝不会让你去的。

我一定要去。

她嘟高了两片嫣红如花的樱唇。

你若不帮我,我就自己去。

你敢?你看我敢不敢?小萸……她就不能少固执一点儿吗?他真是被她打败了。

一句话,帮不帮?他还能说不吗?莫可奈何长叹一声,最起码她还询问了他,没自己一个人胡闯瞎干,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说话啊!你到底帮不帮?没耐性的朱萸用力地摇晃着他的手。

能不帮吗?斜睨她一眼,他认栽了。

隔日一大早,朱萸泪眼婆娑地来到李成允位于台北的分公司办公室,等不及秘书的通报,她扭开门把,笔直地闯入了办公室内。

坐在办公桌后的李成允乍然站了起来。

小萸?姊夫。

朱萸啜泣地奔进他怀中,闻到的依然是一片清新,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懦雅斯文的男人竟会杀人?但他身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事故却是不争的事实,怀孕三周失踪的前妻、在做完产检回家途中无端遇害的姊姊,还有试图藉着怀孕攀上李家,却得不偿失、惨遭毁容又流产的魏秋燕。

一桩桩、一件件,皆与怀孕有关,要说是巧合,绝无人相信。

因此她和楚戊定下了此计,欲再以怀孕一事勾引李成允露出凶残的狐狸尾巴。

小萸!李成允温和的嗓音倏然扬高了几度。

怎么啦?别哭、别哭,告诉姊夫,是谁欺负了你?她心头一紧,为他那尖锐的声音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我……她结结巴巴地说着。

姊夫,人家……人家怀孕了。

什么?李成允大叫一声。

朱萸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直,暖暖的体温直线降到冰点。

李成允抖着声音。

你被玷污了!疑云迅速盘上朱萸头顶,怎会是这种反应?一般人听见此消息,不都会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吗?为何李成允不问?满心只记挂着她的纯洁不再!太奇怪了,诡异激起她全身闪过一阵恶寒。

姊夫……情不自禁后退两步,这会儿她真觉得李成允可怕了。

为什么?我不是告诫过你要小心保持纯洁吗?他双眼发直,面孔中有一股疯狂的暴雨在累积。

朱萸小心翼翼地后退一小步。

姊……姊夫,你怎么了?彷佛褪去了人类的外皮,李成允在瞬间变成了一头癫狂残暴的野兽。

你玷污了我的天使!他眼里流窜着血色红光,威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哪儿来的天使?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手脚发麻,原只以为李成允不正常,但没料到他竟是彻底疯了。

天使被染黑了羽翼,就变成了魔女。

他自顾自说着,斯文的五官扭曲成一片狰牛你把我的天使变成魔女,你竟敢把我的天使变成魔女——他低吼,颀长的身躯倏然扑向她。

朱萸狼狈地一闪。

我没有,这世上哪儿来的天使与魔女?你疯了!她大叫,企图唤醒他的理智。

但李成允没听见,只是不停地呢喃自语着。

魔女、魔女、魔女……在他心里,怀孕的女人不是未来的准母亲,而是罪恶的代表——魔女!朱萸突然觉得愤怒,想到姊姊就因为这莫名的理由而丧失生命,她再也忍不住大喊。

我不是魔女,我只是怀孕了,怀孕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没有罪,你没资格骂我魔女!李成允茫然的五官瞬间扭曲成狰狞。

臭女人,你就不能一天没有男人吗?臭女人——这才是李成允真正的想法吧!他的第一任妻子背叛了他,在他心里埋下一颗名为疯狂的种子,致使他误以为所有怀孕的女人都是背叛者,必须接受惩罚。

可他心理不正常是他的事啊!为何要杀害她姊姊?就算姊姊真的背叛他了,但主因也在他身上,谁规定妻子一定得忍受一名性无能的丈夫一辈子?那是不公平的!姊姊有错,但绝不致死;她不能原谅杀害姊姊的李成允!你就是以这个理由杀了我姊姊是吗?你杀了你的妻子、我的姊姊——妻子……他疯狂的眼闪过一抹哀戚。

那个淫妇……她是个淫妇,她背叛我,我要惩罚她……那句淫妇击溃了朱萸心底的理智。

住口、住口!不准那样说我姊姊。

她像只被激怒的斗牛,埋头直冲他的腹部。

李成允被她撞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魔女,可恶的魔女——他十指齐张抓向她的手臂。

啊!她痛得一缩,抬起腿来不停地踢着他。

魔女,我要惩罚你。

他放声尖叫。

惩罚你、惩罚你、惩罚你……他的手终于捉住她的脖子,紧箍的力道让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放手!她咬牙,记得楚戊说过,男人的弱点在哪里?快想想,在……啊!她屈起膝盖猛地一顶。

啊!李成允立刻抱着下体滚地哀嚎。

咳咳咳……她不停地啥咳着,四肢并用爬向大门。

不准走!李成允爬过来拉住她的腿。

显然她方才那一顶顶得不够用力,他尚存余力足以伤害她的性命。

可恶,放手!她用力喘着,并举起腿踢向他的头。

但这也只是给了他同时制住她两条腿的机会。

李成允用身体压住她的腿,然后抡起拳头不停地击打她的背脊。

朱萸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伸出两只手指往后插,试图插伤他的双眼,但她看不到背后的情况,怎么也伤不到他的重要部位。

末了,她只能扯开喉咙大声呼救。

楚戊、楚戊……几乎在她发出求救声的同时,一股庞大的力道踢破了办公室大门。

楚戊像阵狂风般卷入,一记铁拳揍飞了李成允。

伤害女人的男人最可恶!李成允被揍飞到办公室的另一头,挂在窗边摆平着。

楚戊飞快扶起朱萸。

你怎么样?她涕泪纵横的苍白小脸在一瞬间拧痛了他的心。

她摇头,咳得说不出话来。

他紧张地为她拍背顺气。

怎不早点叫我呢?执行计划之前,她曾与他约法三章,除非她开口呼救,否则不准他插手干涉她的家务事,害他在外头等得心脏差点就麻痹。

我想听他亲口说出杀人的事情嘛……她呛咳了半晌,才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是他……果真是他杀了姊姊,他说要惩罚魔女……他杀了我姊姊……楚戊回头望了萎靡在地的李成允一眼。

交给警察来处理吧!姊姊、姊姊……她嚎啕大哭地扑进他怀中。

就算把他枪毙了,姊姊也不会回来,姊姊再也回不来了……楚戊温柔地抱着她,无声地抚慰她饱受创伤的心灵。

彷佛要哭尽心头所有委屈似的,朱萸抛弃了一切矜持,只顾着放声痛哭。

姊姊、姊姊……我的姊姊……也许是她的哭声暂时唤醒了李成允心中的理智,一瞬间,他迷离的眼眸中云雾化尽,缀闪着点点波光。

小萸……他怯怯地唤了声。

住口,不准叫我的名字。

朱萸哭吼。

你没有资格叫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李成允怯怯地缩了缩肩耪。

对不起,我……我恨你,我恨你——她泪流满面,仰天嘶喊。

刹那间,李成允眼底的光芒尽散。

不要离弃我,我的天使。

他低声咕哝着。

却只换来朱萸狠狠的一瞥。

这世上没有天使,没有、没有……妄想女人变天使,根本是痴梦;而因为女人无法变成天使而杀人,则更是最最不可原谅的罪过。

没有天使!李成允呆然地自语着。

楚戊直觉脊梁骨一凉。

别再刺激他了,小萸。

疯子抓狂起来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未免她再遭遇危险,他不顾反对地抱起她来,步出李成允的办公室。

几乎是同时,一股强烈的劲风卷入办公室中,刮得楚戊险些儿站不住脚。

怎么可能,位于二十层楼高的密闭空间中哪来的风?他愕然回过头去,无数的文件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半数以上直扑他而来。

啊!被楚戊抱在怀中的朱萸突然发出一声惊喊。

楚戊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望去,却发现原本不该开启的窗户被打开了,李成允就趴在窗户边。

别做傻事啊!他放下她,冲过去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太晚了!李成允纵身一跃,颀长的身躯迅速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楚戊的视线里。

姊夫!纵是无情也有恩,朱萸哀恸不已地放声大叫。

姊夫——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既然这个世间没有天使,那他再留世间又有何用?魔女只会伤人心,夺人魂,要魔女何用?可是……颊上两道冰凉的痕迹是什么?他的天使、他的魔女;不管是天使还是魔女,终究不属于他。

或者他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天使,他要的只是一个专属于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