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寒渡岳看见匡云东与花非雨亲密如常,累积许久的火气终於爆发。
「你怎麽还在这里?」匡云东特意楼紧花非雨。
「皇后,孤有离开过吗?」「闭嘴啦!」花非雨捏了他一下,低声喝道。
「别招惹我大哥,你答应过的。
」「你们……」寒渡岳吹胡子瞪眼睛。
「姓匡的,首富花府已然消失,非雨没钱了,你再缠著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快滚!」巨云东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非雨,令兄很不了解你喔!」「不准贴这麽近。
」气死人了,在他面前还敢如此卿卿我我,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
寒渡岳一把扯开匡云东,将他推出客栈外。
「想要钱上别的地方讨去,咱们没银两接济落魄皇子了,滚!」匡云东摇头,啧啧有声道:「亲爱的大舅子,教你个乖,狡儿都有三窟了,更何况是号称『奇迹之女』的花非雨?」话落,他朝著寒渡岳身後的花非雨大喊:「我说的对不对,皇后?」花非雨瞠他一眼。
「你真有够贼的。
」「请夸寡人聪明绝顶。
」这又是在打哪门子哑谜?寒渡岳纳闷地听著他们对喊。
「少罗嗉!」花非雨扯著喉咙,对已被推出门外的匡云东喊道:「这第三场赌局你若输了,照样得不到半毛钱。
」「想要我输,除非天降红雨。
」匡云东对著她摆摆手。
「你等著看我凯旋而归吧!」「自大!」她嗔笑著目送他离去,没发觉身旁的寒渡岳一身火气早已变质为怨恨。
「你们还在打赌?」他恼道。
「花府被灭,爹、姨娘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还有那心情与匡云东纠缠不清?」「所以才要赌。
」她清灵的水眸理沉淀著浓浓的忧郁。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人、侵占我的东西而不付出代价,姓严的以为他嬴了,我会让他明白他有多无知。
」寒渡岳这才发现她深埋心底的哀伤,她不是不难过,她只是化悲愤为力量,誓言夺回被偷走的东西,而且不择手段。
「可是你们拿斗垮严公子来打赌,万一……你输了怎麽办?真要嫁给匡云东?」「我早就决定要嫁他了,与输赢毫无关系。
」她笑,望著这仅存的名义上的亲人。
「大哥,云东并非如你所想的卑劣无情,相反地,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他知道我倔强,绝不藉他人之力报仇,遂提议这场赌局,他是想帮我才会这么做的。
」他不信,一个打初相识就夸言要人财两得的男人,能有什麽好品行?花非雨是被感情冲昏了头,才会理智尽失。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
」她很肯定。
他很无奈,陷入情网中的女人太无知。
「好吧!我也不管了,一切随你。
」「大哥,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他拍拍她的手,不点头也不摇头。
因为他不会放任她走向错误的未来,他会将她偏离的行为扳回正轨。
夜凉如水,大地像沈浸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海中。
花非雨透过窗缝远眺天边银星。
十五天了,匡云东去执行他的计划已逾半月,期间,他半点讯息也无,整个人好像失踪了似的。
她不认为他会斗轮姓严的,进而受到伤害。
但她想念他,想念他那讨人厌的自信、灵敏的头脑、爱逗人的脾气,甚至是与她针锋相对的斗嘴。
「你真可恶,至少捎个信息让我凭吊一下嘛!」下回见到他一定要先捶他一拳。
「我还没死,所以不用凭吊。
」一记清朗的声音插入。
「云东!」她想也不想地跃出客房,飞入他怀里。
「哇!」没料到会受到如此激烈的欢迎,他大吃一惊。
「你不怕摔死?」她用力捶了他一下。
「说,为什么十五天没消没息?」「我去调查严公子养杀手的地方喽!那里荒山野岭的,我怎麽传消息给你?」狙击他的杀手太厉害,他想不出大陆上有哪个帮派养得出恁般狠戾的杀手,尤其又只为严公子效命。
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杀手是严公子自己培养的。
所以与她订下第三场赌局後,他便决定首要任务是毁掉严公子最引以为效的杀手群。
「下次不准再让我如此担心。
」再捶他一下,她笑著攀住他脖颈。
「那你查到地点了吗?」「没查到哪敢回来见你?」他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
「不过我一回来就听见你的丰功伟业了。
」「我把严公子的势力彻底赶出北原国了。
」她笑得十足自信。
「厉害。
」他赞道。
「不过北原皇帝怎会听你的,下令驱逐严氏商行?」「花府被灭後,严公子乘机散布不利於我的谣言,并大肆收买王公贵族,企图夺取北原国御用织厂权利。
於是我将计就计,一方面假装受创过大、重病不起,一方面派人换掉严公子用来收买人心的宝物。
结果那些家伙被我的宝贝吓坏了,严公子偷鸡不著蚀把米,就被赶出北原国了。
」「可以请问一下,你的宝贝都是些什麽东西?」一定很可怕。
「不就一些毒蛇、毒蝎、毒蜘蛛之类的小玩意儿喽!」果然恐怖!难怪那些王公贵族会吓得失去理智,不顾颜面地驱逐严公子。
「你倒厉害,十日便断了严公子一臂。
」「我断他生机,你不是要断他靠山?结果如何了?」「等你去了结最後一段恩仇。
」他突出惊人之语。
她愣了下。
「你自己做就好啦!找我干什麽?别忘了,我们正在打赌。
」他拉著她走出客栈。
「那些杀手就是数月前袭击客栈、杀死我们不少人的家伙,而且……突破花府最後一道防线,大开杀戒的也是他们。
」他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才想到要将最後的了结工作交给她。
她默然不语,清灵的眸里漾著水雾。
他静静地带著她出客栈,骑上「驰雷」,奔驰在无人的街道上。
「驰雷」不愧为神马,起跃纵腾迅如飞箭。
花非雨感觉到夜风拂著面颊,冷意点点侵入心坎。
她就快要见著毁家仇人了,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安慰,因为不管她如何复仇,死去的亲人永远也不会回来。
「云东,我们这样复仇有意义吗?」「怎麽突然想到这一层来?」「不知道,只是疑惑就这麽浮上心头了。
」这是对事情即将有个完结而产生的茫然吧!因为这一局赌完,她便得履行诺言、嫁予他为后。
自此而後,她的人生将完全不同。
凡人面对大变故,总难免焦虑,尽管她很坚强,但小小的不安还是会有的。
他不能责备她胡思乱想,因此紧紧搂住她的腰,藉彼此相系的体温予她最大的力量。
「那得看对象是谁。
对逝去的人而一言,复仇当然已无意义,但对象若换成活著的人,譬如寒渡岳,就有意义了。
」「你……」她抿唇一笑,真是什麽事也瞒不了他。
「你知道我很介意大哥因我而遭遇到的种种困境?」「我还晓得,你努力守护花府,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寒渡岳;你擢他为管家,到哪里谈生意都带著他,其实就是在训练他当家作主的能力。
」「唉!」她幽幽一叹。
「为何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呢?」「因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啊!」他大言不惭。
「那我呢?第二聪明?」看他敢不敢点头。
「你当然与我并列第一喽!」他笑著,偷了一记香吻。
「算你转得快。
」她也回身吻了他一下。
其实不介意这个的,但她喜欢与他斗嘴的感觉,得不停地动脑,好刺激、好兴奋。
「驰雷」载著匡云东与花非雨奔驰了三天,终於来到目的地。
这是个荒凉的山岭,因为位居北原、西荻、兰陵三国的交界处,位置敏感,反而少人来往,正适合用来藏污纳垢。
「这回我真要佩服严公子了,竟能找到如此隐蔽的地方训练杀手。
」「你看到他找来的人会更佩服他。
」匡云东带著她跃上树梢,由上而下俯视被当做训练场地的山谷。
「瞧瞧,这些杀手都是从小就开始培育的,绝对无情、悍不畏死,任务达成率几达百分百。
」花非两想起两次遇到严公子派来的杀手,他们在确定无法完成任务时,便会引爆怀里的炸药企图与敌人同归於荆「这样看来,我能活到现在著实是侥幸。
」「才不是咧!」他喃喃自语。
「你说什麽?」她没听清楚。
「没啦!」他摇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临近谷地上游的瀑布边埋了炸药。
」「你想水淹此谷?」大水漫下,死伤恐怕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一劳永逸啊!」他拍拍她的肩。
「看到这处训练场,你还不明白吗?姓严的狼子野心,恐有逐鹿天下之志,偏他又欠缺容人之量,这一起兵,定是生灵涂炭。
我可不要西荻国受到牵连,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将他连根拔除。
」花非雨睨了他一眼。
「西荻国民的命重要,这些人的命就不重要吗?」「都重要啊!可我是人、不是神,做不到博爱天下。
我是很自私的,但求掌理好西荻国,让我国人民个个有饭吃、有衣穿,吾愿足矣!」「唉!」她无奈一叹,却也知他句句实言,世事无完美,想要兼顾很难。
「考虑得如何?你若下不了手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点火。
」既不要她点火,那他特地带她来干麽?要人啊?「别恼。
」匡云东嘟嘴,轻刷过她玉般粉颊。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毁家仇人的真面目为何。
」她还是觉得他很奇怪,却找不出怪在哪里。
「算了,还是由我点火吧!」思索半晌,她终於有了结论。
「那走吧!」他抱著她跃下树梢。
「不骑马吗?」她看著他将「驰雷」赶走,好奇地问道。
「前行无路,没办法骑马。
」因此由他抱著她飞掠向东面断崖。
花非雨倚在他怀中,彷佛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哇!」好几次,四周横生的技好堪堪擦过她身旁,吓得她惊叫连连。
「小心、小心……」「不会有事的。
」他笑,腾掠得快似飞箭,却又灵活似狐。
「啊!」忽地,一株横生的枝干出现在眼前。
「撞到了啦!」她闭上眼,以为这下死定了;但……「哈哈哈--」匡云东激昂的笑声响彻云霄。
「不!」她心脏坪跳如雷。
「已经过去了。
」他轻拍她的背。
她摇头,不敢看。
「真的啦!」他加重语气保证道。
她这才缓缓地掀开眼帘。
「咦,树呢?怎不见了?」她回头一望,却发现他们早已离开密林,正奔驰在一块青翠的草地上。
「我怎么可能让你受伤?」他紧了紧抱她的手。
「我被你吓死了。
」她不依地轻捶他胸膛。
「你对我未免太没信心了。
」「谁让你放意恶作剧?」害她的心跳到现在还平稳不下来。
「我可不做无谓的恶作剧。
」他唇角微扬,对她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
她心脏一窒,每回他露出这种神情,就表示他又自作主张安排了某项精彩计划等著与她共享,而且保证惊心又动魄。
「你又干了什么坏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先问清楚,以免待会儿被吓得口吐白沫就丢脸了。
「是好事。
」他忽尔吸足一口长气,身形化为苍鹰,直曳向对面断崖。
「到了。
」崖顶强风呼啸,吹得人几乎无法立足。
花非雨俏目溜过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但觉一股肃杀之气袭来,令人遍体生寒。
「你真的将火药引线藏在这里?」他明明说要水淹严公子的杀手训练场,但这附近并无水源,炸这里有用吗?还是……他另有口口的?匡云东只是笑著,半声不吭。
上当了!她只觉一陈头晕目眩。
「你又搞什麽鬼?」「你很快就知道了,我……」话到一半,一阵腾掠声自远而近传来;他双目精光闪烁。
「你要的答案来了。
」「你……」又骗她,可恶!怒上心头,她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记。
「你最好保护妥我,我要少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遵命,皇后娘娘。
」他大笑。
同时,十来名黑衣杀手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在严公子的杀手训练场碰见杀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花非雨还是著实吃了好大一惊,因为她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大哥!」想不到寒渡岳竟与这班杀手混在一起。
「非雨!」但寒渡岳瞧见她,脸上的惊诧却比她更甚。
「恭喜你们兄妹团聚啊!」匡云东谚笑道。
寒渡岳狠狠瞪了他一眼。
「又是你搞的鬼!」「你既想杀我,为何不说?」花非雨不敢相信,原以为尚有几分手足之情在的兄长,竟一面跟她说前尘旧事一笔勾消、一面与她的死对头合作欲置她於死地?!「我说过,我不怕战斗的,你有何不满、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光明正大来跟我抢;抢嬴了,我绝对双手奉送,难道你不信我?」「不是的,非雨,我并不想杀你。
」起初,他勾结严公子是想增强自己的势力。
他以为得与花非雨大战上一场才能抢回花府,那麽靠山当然是越多越好喽!所以十二公子、王丞相、李国师……凡兰陵国的富豪权贵,他多有交情。
只是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人,让他的计划完全成空。
因此他又与严公子另换盟约,约定严公子的手下任他差遣,而他则以部分花府产业相赠。
这期间,他从未起过害她性命的念头。
她无奈一摇头。
「前几回我遇上杀手狙击,也是你的杰作吧?」[不!」他为她眼底的失望而手足无措。
「你相信我,没人比我更想保护你啊!」只是那起因他说不出口。
「那眼前的情况,你又作何解释?」事实胜於雄辩啊!「这一点由我来解释吧!」匡云东忽然插口道。
「你闭嘴。
」寒渡岳慌了手脚。
莫非这事儿另有隐情?花非雨来回看了他两人一眼。
「云东不说,改由大哥来说如何?」「我……」可疑的红潮袭上寒渡岳的脸。
「说不出口吧?」匡云东一笑。
「还是我来说。
事实是,你大哥想杀的人不是你,是我。
你回想一下,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会遇袭,一旦独自一人,则从未受过狙击。
」「大哥!」她嗔怒一跺脚。
「我知道你怕云东拐我的钱,但你就对我如此没信心吗?我与他的打赌都未分出胜负,你便认为他赢定了,急著要杀他保全家产?」那一席话听得寒渡岳与匡云东面面相观。
「这个……」匡云东头痛地按著额际。
「未来大舅子,我同情你,枉你费心费神,结果佳人完全无法体会。
」所以说他够聪明,一开始就表明了要人财两得,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否则只怕他再跟著她、守护她一百年,她也不会了解原来这样的体贴是因为爱。
「不许胡说!」寒渡岳是既难堪又难过。
呜--非雨好迟钝。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她真是完全听不懂。
「我说……」匡云东才想继续解释。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整座山头激烈地摇晃了起来。
「啊!」立在断崖边的一群人被震得东倒西歪。
「发生什麽事了?」花非雨的话声才落。
轰隆隆一阵大水声响彻云霄。
匡云东摸著下巴笑道:「水漫杀手训练常」「不可能,埋在这里的引线我早派人拆掉……啊!难不成这处引线只是个幌子?」目的在引出他,以便让花非雨亲眼看见他与严公子的挂勾。
「不错嘛!总算给你猜中一回了。
」匡云东一脸得意。
花非雨无奈一摇头,早叫寒渡岳别与匡云东斗了,凭他要胜匡云东,恐怕得再锻练个三、五十年。
「我杀了你。
」怒上心头,寒渡岳挥拳攻了过去。
「就凭你!」匡云东运起全身功力,隐隐风雷响、叱咤山河动。
「不要,大哥!」花非雨脸色大变,风雷掌的威力,她是见识过的,寒渡岳的武功绝非匡云东对手。
「你走开!」偏寒渡岳却听不进任何话。
「姓匡的,今天且让我们一决生死。
」「来啊!谁怕谁?」匡云东腾身一跃,直冲三丈高。
「啊!」寒渡岳长声一啸,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他一动,其馀的杀手也同时动了起来。
「大哥,住手。
」花非雨跑上前去,试图阻止他们决斗,但……「你们想做什麽?」那群杀手却将她给包围了起来。
「杀!」十来名杀手同声一喝,霎时,刀枪剑戟齐住她身上招呼过去。
花非雨大惊。
「云东!」呼救中,她不忘掏出追魂针,机簧一按,一名杀手中针倒地。
「看到了吧?我手上的追魂针可是针出夺魂,你们不怕死就尽管过来。
」她以为这或可稍稍阻挡这群杀手一会儿,却不知血腥反而激起他们的杀意。
一柄长刀拦腰砍了过来。
「哇!」花非雨狼狈地往地上一滚,身体是闪过了,长发却被削下一截。
「云东!」他再不来救她,就得准备为她收尸了。
「非雨!」半空中,匡云东发现她的危机,扭腰、闪身,挡过寒渡岳栏空一击,威力十足的风雷掌轰向地面的杀手群。
砰地一声巨响,彷佛天空降下一道落雷,围近花非雨的杀手被逼退了一步。
「寒渡岳,不,应该叫你花非凡才是,你真想眼睁睁看著非雨死?」见寒渡岳紧逼不舍,匡云东错愕大吼。
「他们不会伤害非雨的。
」与严公子另谈盟约时,寒渡岳早与他谈妥条件,万事以不伤害非雨为前提。
「你看清楚,他们那样子像不会伤害她吗?」匡云东堪堪闪过他的拳头,飞身落地,恰巧挡住一柄急欲刺穿花非雨的利剑。
「不可能。
」寒渡岳不敢相信,严公子怎可能违背约定?「你没事吧?」匡云东一面对敌,一面不忘关心花非雨的状况。
「还好。
」她喘著,嗔怒瞪向寒渡岳。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与虎谋皮绝无好下场,你总是不听!」「我们之间的约定岂是你能了解的?」这局他布了数年啊!哪这麽容易被破?「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把一切都想通了。
」花非雨叹道。
「为了夺回花府产业,你费心结交当今权贵以建立自己的势力;不只十二公子和严公子,我想,与你订有盟约的王公贵族应该还有不少吧!但你又不愿害我性命,因此与他们合作都添了条不伤害我的但书。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时局是会变化的,如今兰陵国内战正兴,十二公子与逍遥侯竞夺皇位,严公子是支持逍遥侯的,而你却与十二公子结盟,你以为严公子还会遵守与你的约定?」人是活的、盟约是死的,因此没有什麽关系是能永远不变的。
花非雨很遗憾,寒渡岳毕竟不够精明到可以看穿这一点。
寒渡岳愣住了,老天真注定要他输一辈子吗?匡云东说得没错,他确实对花非雨有情,但若他一生都比不上她,又有何颜面对她倾诉衷情?所以他嫉妒匡云东,因为他有才、有智、也有势,更重要的是,他拥有敢於表白自己心意的勇气。
而寒渡岳却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
怨恨匡云东啊!却也羡慕他。
寒渡岳在无限懊悔中体认了自己恐怕得终生抱著憾恨而活的结局。
「喂,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忽地,匡云东大吼。
以一敌十,著实辛苦,这未来大舅子再不伸出援手,他真会战到死。
「我永远不会承认你们的。
」深吸口气,寒渡岳终也持剑加入了战局。
原本一面倒的局势立刻有了改变,十来名杀手在转瞬间被废得仅剩六名。
而匡云东也有闲情废话了。
「我会邀请你参加我的登基兼册后大典的,未来大舅子。
」寒渡岳如愿被激起满腔怒火。
「我不会将妹妹交给你的。
」「妹妹」二字一旦出口,他与她就真的只能做一辈子兄妹了。
「那我只好把地偷走了,未来大舅子。
」匡云东大笑,又打倒一名杀手。
同时,花非雨的追魂针也撂倒了两个杀手。
「好啊!不愧是我西荻国未来国母,果然厉害。
」匡云东欢声如雷。
花非雨回他一记白眼。
「你们两个给我当心一点儿,别废话一堆。
」她瞧那些杀手屡击不中,纷纷变了脸色,想起他们拿手的同归於尽手法,不禁寒毛直竖。
「放心吧!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寒渡岳说,蔑视剩下的三名杀手。
「除非他们又使出引燃身上炸药同归於尽的贱招,那就难说了。
」匡云东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彷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其中一名杀手悍不畏死地以一敌二,挡住匡云东与寒渡岳的攻击;剩下两人则退到一旁,拉开外衣,露出腰腹上绑著的火药。
「小心!」花非雨看见了,立刻赏其中一名杀手一枚追魂针,让他到地狱发狂去。
但另一名杀手也趁这时机,点燃火药了。
「快闪。
」匡云东大喝,一掌解决碍事的杀手,一掌击向寒渡岳,力道恰恰好将他送到另一头的断崖上。
「非雨--」几乎是与爆炸同时发生,匡云东抱著花非两翻下了断崖。
「不!」另一头,寒渡岳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两人落崖。
「非雨、云东--」狂风传送著他凄厉的吼声,在山谷中不停地迥旋、摆荡、低吟,直到良久、良久……尾声「匡公子,可否请问你,这人迹罕至的深谷底为何会张著一张大网?」花非雨和匡云东坠崖後,并未粉身碎骨,反而被一张早就架好的大网给接得正著。
「主子,我这回做得很好吧!」而架设大网的不是旁人,正是机灵。
「棒极了。
」匡云东抱著花非雨轻巧跃下地面,走向另一头的机灵。
当然,爱马「驰雷」也在。
看到这里,还不了解事情缘由,她就不叫花非雨了。
「你又设计我。
」」落地,她忙不迭地赏了匡云东一记飞踢。
「嘿,咱们说好的,打赌可以不择手段,只要不利用对方的感情。
」他往後一跳,闪过她的踢踹。
「这一局我嬴了,愿赌服输,你的人和钱都是我的了。
」她又羞又气地白了他一眼。
「人你早偷走了,还来说什麽嘴?」「嘿嘿嘿……」他笑得贼邪。
「可是主子,花府都已经没了,花小姐还有钱吗?」机灵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让匡云东又无奈地叹息了好半晌。
「小机灵,我真的决定了,回国後就给你改名叫二楞子。
」他摇头道。
「你不知狡儿都有三窟了,素有『奇迹之女』称号的花非雨,又怎会只有花府一处产业?就算花府没了,她的钱还是够让我们西荻全国吃上一年的。
」机灵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花非两却得意地一笑。
「是两年;你的估算对我是一种污辱。
」「是,皇后娘娘,小的知错了。
」匡云东啧叹了声,心头真是服了她。
如此慧黠心机,天下除了花非雨,还能有谁?「你知道错就好。
」她大剌刺地接受完他的道歉,即转身往回走。
「你要去哪里?」匡云东拉住她。
「去告诉大哥我们没死啊!」她说。
「你没听到,大哥见我们掉下来时,那悲伤的叫声,我心都快碎了。
」「不行。
」他摇头。
「我安排这一局就是要彻底斩断你与花府的关系,你再出现岂非坏我大计?」「我本是花府中人,这关系是你想斩就斩得断的吗?」「总得做做样子啊!你大哥与十二公子互换盟约,你又跟逍遥侯的绝对支持者严公子结下大仇,如今兰陵国的皇位争夺战正方兴未艾。
你却将成为西荻国的太子妃,你自己说说,值此敏感时刻,是不是该划清界线?否则人家还以为我西荻国有意介入兰陵国的内战。
先说好,现在我国可没能力与任何一国开战。
」「可是……」他说的都有理,但她惦记寒渡岳啊!肝曳判牟幌麓蟾纭!?「拜托,他都几岁人啦?或许在你眼中,他的才智手段都称不上一流,但平心而论,他已经很不错了。
」他拍拍她的肩。
「我知道你对他一直心怀愧疚,才想留下一份最好的产业给他;但你有没有想过,花府的最大敌人严公子已被我们整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收尾工作你若不让寒渡岳亲手为之,他该用何面目坐回当家之位?」「是吗?」但寒渡岳凄厉的吼声一直在她耳畔迥荡不绝啊!「别担心了!」匡云东将她抱上「驰雷」背部。
「我不是说过了,待我登基,定发函邀请你大哥观礼,我不会让他伤心太久的。
」不过,她怀疑寒渡岳听得懂他的暗示。
毕竟寒渡岳的本性是忠厚了点儿,绝难与匡云东的贼邪相比。
「唉!」她可怜的大哥,希望他不要哭太久。
「放心啦!最晚三年,父王一定会传位给我的。
」他一派的志得意满。
也难怪啦!与她打赌,三战两胜,可是费了他无数心力,终於赢得美人归,岂能不开心。
她听到三年之数,差点儿晕了。
「你要我大哥伤心三年?」「不然咧?」说著,他与机灵一起拉著「驰雷」往回家的路上走。
「兰陵国内战一了结,你就得跟大哥解释清楚。
」她高踞马背上说。
「好啦、好啦!」当然是随口说说,寒渡岳狙击他三次,只让他伤心三年,已算便宜他了,好吗?「你……」花非雨无力一叹,他跟寒渡岳为何这样相看两相厌。
不过看在……「呵!」这堂堂的一国储君竟为她牵马,可见他一片真心直比日月。
「这回我就算了。
」她咕哝著,反正日後有得是时间。
他们之间的赌局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这番斗智与斗力的游戏将持续一生,直到他们垂垂老矣,亦不更改。
编注:有关匡云中和常如枫的爱情故事,请看采花第册号《当街买夫》后记淘金系列已经进行到第二本了,还没开始挖金子。
到底匡家五兄弟有没有顺利挖到金子呢?妮子也不知道。
在《临舟钓情》里有几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角色,譬如:严公子、十二公子、大公子逍遥侯等。
他们是很重要的角色,却始终没出现过。
写的时候,我也很矛盾,要不要让他们出现咧?想了好久,我上回写袁氏兄妹的时候,提到西荻国和兰陵国的主要角色,也没让他们出来抢戏,这回也不想破例,所以就让那些人继续当个隐形人喽!说到这里,大家应该也猜到了,西荻国之後,兰陵国的故事也将继绩。
至於是什麽样的故事?到时再看吧!《临舟钓情》我写得很快乐,尤其在写匡云东教坏机灵时……其实机灵根本是匡云东的压力抒发器嘛!不过那几段故事写得超愉快的,所以它们也变成我的压力纾解管道了。
但也多亏有机灵在,否则肩负重任的匡云东大概没法儿维持那么开朗的个性,跟花非雨风花雪月。
花非雨算是我写过挺聪明的一个女主角;她跟匡云东之间看似因利害关系一致而结合;但其实是因为他们早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所以认定後便努力追寻了,不再挣扎茫然。
这样的爱情算简单、也算复杂。
因为要彻底明了自己的心、并且敢开胸怀去追寻,是需要很多智慧与勇气的。
不过我不会僮憬威为像花非雨那样的女性,因为太厉害就等於要背负更多的责任,那样会很累,超累人的。
成为一只快乐的米虫才是妮子的终极目标,呵!视看书愉快。
下面是匡云发和言芹的故事,有兴趣的人请继椟,没兴趣的人可以把书合起来。
再见!陷阱二鸳鸯纱帐後,一番云雨初收。
「唉!」袁痴心哀怨地蒙著枕边人。
「怎麽?为夫的表现无法满足你?」明知她有所求,袁青电仍是故意逗人。
纤指拧了他大腿一把,她凤目圆瞪。
「少罗嗦,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匡云发和言芹留在我们身边、纠缠到死、永不分离?」「他们是没走啊!」他揉箸大腿闷哼。
「可你给他们太多事情了啊!」她就是不满这点。
「现在皇上认可了他们的能力,天天召见他们,对他们又夸又赞的,前两天,我还听见几位大人说,想招他们为婿,万一他们被人捷足先登订走了,看你怎么赔我?」「所以我让他们去兰陵国办事了嘛!」「又出任务!」这回可不只是抱怨了,根本已变成责问。
「你存心累死他们两个啊!要是他们因为太过辛苦而决心离开另投他主,告诉你,」她两手捧住他面颊,小嘴咬上他的唇。
「我绝对与他们共进退。
」「啧!」他咋了咋舌,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你干麽对他们两个的未来发屐加此感兴趣?」「当然是因为好玩啊!」她说得理所当然,真不愧是袁青电的妻,已彻底被同化成恶魔。
「我每天光瞧云发追著言芹团团转,为他提心吊胆、魂不守舍的模样,就觉得好快乐;日子里少了他们,那多无趣?」「看样子你很想让他们染上断袖之癖喔?」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她立刻知道他已有计划。
「你做了什麽?」他喂喂笑著不语。
她倾过身,先轻啄了他的嘴一下。
「每年二月是兰陵国的敬水节。
」他吐出一句话。
这回她芳唇吻上他胸前,丁香在上头留下一行湿润。
袁青电二度开口。
「这其中有一项最特别的活动,名为探小官。
」「然後呢?」她追不及待地问道。
他又不说话了。
她随即会意地吻过他小腹,然後像故意磨人似地,小巧丁香在他的肚脐上来回打转。
他倒抽口气,急迫:「我替言芹报名了参加标小官。
」话落,他张开双臂,以为她会投进他怀抱,孰料--袁痴心一箭步跳下床铺。
「我要去看热闹。
」然後,她抱著一堆衣服边穿、边走出去了。
「喂!」那他怎麽办?这紧要关头啊!三月时分,兰陵国的敬水节。
浩渺大河上,笙旗飞扬、风帆片片。
匡云发和言芹同坐一船,航行在这热闹的气氛里。
「云发,主子说这回咱们要寻的人将出现在这条河上,嗯……应该不远了吧?」言芹手里拿著一张图纸,极力搜寻四周画舫上每一张面孔,企图找出某个相符的。
「他说看到红旗定点就差不多了。
」匡云发说著,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图纸。
「不过在你办正事前,麻烦你先把手上捏了半天的包子吃完。
」「但我不饿啊!」言芹抗议。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说不饿,不吃东西?」想来都是袁青电没人性,将属下当牛马操,他是武夫,不在乎;可累了言芹一介儒者之身,被支使得整个人憔悴了三分,瞧得他心都要疼死了。
「我本来就吃不胖,你怎麽就是不信?」匡云发最近管他越来越严,弄得他几乎要以为死去的娘亲後活了。
「吃不胖就尽量吃到胖。
」匡云发以单手握桨、另一手执起他下巴。
「最最起码脸色也得红润些儿,别老是凄惨白白的。
」言芹一掌挥开他的手。
「你这是拐著弯儿在说我难看吗?那可真抱歉,碍著你的眼了,但我不饿就是不饿,我刚刚已经吃下一碗面了,我不想再吃包子。
」拿著包子是给他面子,可既然他如此难伺候,言芹也不想再多受委屈,索性将包子一把塞进地怀里。
「唉呀!」匡云发皱箸眉。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几时嫌你难看,明明我就一直觉得你很好看啊!」言芹丝毫不搞所动,不趁此刻让他明了他的心情,改明儿个,他又要把人当猪喂了!那很惨耶!「是真的啦!」匡云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恼火。
那感觉像是心脏被狠敲了一记,痛毙了。
言芹还是不说一句话。
匡云发棒著心,几乎想脆地求饶。
「言芹……」言芹又沉默了半晌,终於开口。
「云发,我也是个男人,能自己照顾自己。
」「可我放心不下啊!」他就是想保护言芹嘛!「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言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言芹难过的面容让匡云发益发心疼。
「对不起,我……咦?」他突然大叫。
「你怎麽……」言芹还没说完,匡云发已经抱起他弃船跳村去也。
在此同时,「砰」地一声巨响,他们旁边一艘大船的桅杆忽地断裂、自半空中砸落,并牵连了他们的船,一起沉入河中。
「哇!」方落河,言芹便急急地踢水往上浮,一出水面,半空中两道身影开过眼帘。
「那不是西荻国皇太子匡云东吗?他抱的是谁……啊!」看到匡云东,他才想到匡云发,怎麽两人一起落水,他都浮起来了,他还不见踪影?「云发--」他焦急地四下寻找他的身影。
咕噜、咕噜、咕噜……好半晌,言芹终在右手边三尺处发现一连串的气泡。
「云发?」他该不会不会泅水吧?言芹念往目标处游去。
没错,匡云发的确不会泅水,因此他正在水里挣扎得像条濒死的狗。
「云发!」言芹发现他的窘境,一张俊脸吓得都黑了。
他忙不迭地游到匡云发的身边,一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他覆在背上。
「你放轻松,我带你上岸。
」说是这麽说啦!可言芹光是抓住他就很吃力了,又哪来的力气救人呢?!匡云发忍不住苦笑。
「算了,言芹,你背不动我的,还是放弃,自己逃命吧!」「开什麽玩笑?」言芹怒吼。
「你把我言芹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家伙吗?我们两个一起来,就要两个人一起回去,少一个都不行。
」明知是他读书人的鼓气发作了,但匡云发就是感动!两手攀住言芹瘦小的背,一颗心暖洋洋的,好像有某种东西正在融化。
言芹游得全身发抖、几乎要没力,还是拚了命地想救他。
匡云发眼眶一阵酸。
「言芹,你又救了我一次,但我怎能连累你呢?」「你敢乱来,我就不游了,一起沉下去。
」他咬牙,摆明了就是死也不放弃。
「言芹!」匡云发绝不准他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我说到做到。
」他却万分坚持。
匡云发不得不妥协,只能焦急地望著那看似不远、却又屡游不到的河岸。
盲芹的脸色越来越白。
匡云发心惊胆战。
言芹泅水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他的力气即将用荆匡云发默数著离岸边的距离,三十尺、二十九尺、二十八尺……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个五尺,他就可以用轻功带他上岸,不须再拖累他……「言芹!」还不到目标,言芹忽然昏厥,笔直往河底沉落。
匡云发不敢再迟疑,大掌紧揽他腰身,深吸口气,拔身出河面。
怀里的人儿好沉,而对面的河岸好远。
匡云发几乎绝望,那距离大大地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飞不到的,他和他终将成为水底腐尸两具。
可是--一想到言芹温柔的双眼不再睁开、这副纤弱的身躯将永还失去温度,他的心脏就像要爆炸。
「别开玩笑--」一声想喝似龙吟直冲九霄。
匡云发鼓动体内全部的其气,在即将落河的瞬间,又硬生生地拔身飞起,终於跃过了河流,但却也失力地自半空中坠落。
「砰」地一声,满天烟尘乍起,匡云发在跌了个五体投地後,不急著检视身上是否带伤,使忙著寻找言芹。
「言芹、言芹……」终於在不远处找到他,匡云发松下一口气,连滚带爬冲到他身边。
「言芹,你怎麽样?」他没有反应,一张脸惨白恍若死人。
匡云发忧心加焚,慌忙压出他腹内的积水,再探他的气息。
「没有,他……」言芹不可能会死的,就算阎王想抢,他也不准。
他仰天吸足一口长气後,俯下唇、度气进言芹嘴里。
四方唇瓣方接触,一阵激电打进他心坎。
「这是怎麽一回事?」他喘著,手指摸向唇瓣,好热。
但言芹根本毫无知觉,依旧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难不成是我太紧张了。
」匡云发觎著他发青的唇,不敢再迟疑,又是一口气渡过去。
然後……「啊!」又被烫到了。
「真诡异!」他不解地摸著头,却也不敢停下救人的动作,而且还因为屡被烫到而频频变换渡气的角度与方法。
他渡得非常认真,以至连夕阳西沉、甚至言芹由昏迷中醒转都不知道。
「唔……」言芹甫睁眼,便瞧见他一张大脸凑近算尖,大吃一惊。
「你……」才想问他在做什么,他的唇又贴上来--。
一股热气吹进言芹嘴里,他恍然大悟,原来匡云系是在为他渡气。
他是加此地专注若想教活自己,言芹心头闪过一丝感动,伸出手指轻敲了敲他的腰。
匡云发亳无所觉,持续为他渡气。
「嗯……唔……」言芹终於受不了,在他不知第几度覆上他的唇时,手下微一使劲握上他的腰。
「啊!」匡云发总算察觉,瞠大的眼瞪著地。
本来只是渡气救人,也没什麽,但当那四只眼相对时,两人突然发现他们目前的姿势有多嗳昧。
随即,不可抑制的潮红在他两人脸上爆开。
「哇!」他两人同声惊喊,却让原本只是轻贴在一起的唇,换了个更深切的角度紧紧密合,他的唇压住他的唇、他的齿撞著他的齿、他的舌勾动他的舌……然後,一阵尴尬的沉默开始蔓延,他们心跳加擂豉……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