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凌云的心情是遗憾、左昕璇满怀愤怒、方渥华一腔妒火的话,那此刻掌控方达情绪的一定是——无奈。
他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他手下最值得期待的大将、美丽的小天使、和他好不容易才改邪归正的小弟,这堆人怎么会搅和成一场世界麻烦的三角恋情?他帮谁也不是,得罪哪个都不妥,唉!老天存心玩弄他嘛!你们都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他得跟他们好好谈谈才行,不然这家他好不容易才中兴起来的公司会被他们给玩垮。
方达才抬脚走了两步,身后突传一声砰然大响。
凌大哥!左昕璇惊喊。
众人定神一看,霍然发现凌云昏倒在地。
凌大哥。
左昕璇在方渥华怀里挣扎着。
你放开我,凌大哥——耍苦肉计吗?方渥华轻啐一口。
我若会上这种恶当,我方渥华这三十年就白活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左昕璇沉下声来,天真的俏脸隐含一丝阴寒的怒火。
凌大哥才不会故意骗人,你立刻放开我!方渥华倏然一惊,没想到这年方十八的小女孩体内潜藏了这般庞大的气势,他不知不觉地松了手。
一脱桎梏,左昕璇忙不迭冲到凌云身旁,正想扶起他使,小手又被方渥华给擒住了。
就算他真的病了,也自然会有其它人照顾他,我不准你跟他靠得太近。
他还没死呢!岂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对其他的男人放送温情?左昕璇猛然抬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方先生,请你立刻放开我,否则我就要告你妨碍人身自由了。
你要告我?他张大了眼。
方渥华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左昕璇是只没有脾气的小绵羊,想不到他错了,她是一只迷糊的睡狮,平时羞羞怯怯的、可爱迷人,可一旦惹怒她,就得有被撕吞入腹的心理准备。
而很不幸的,他正惊醒了这只睡狮。
左昕璇用力甩开他的手,蹲下身去扶起凌云。
凌大哥!她小手轻拍着他的面颊,却作梦也没想到会沾得满手黏腻。
凌大哥——他,竟然吐血!熬然こ怠⒖旖芯然こ担 ?勃然大吼惊醒了看戏中的诸人,立刻有人打了一一九。
还不帮忙?左昕璇朝会计部里唯二的两个大男人——总裁与总经理吼道。
快帮我把他抬到楼下,好送上救护车。
啊?方氏兄弟对觑一眼。
还啊?快点动手!她又吼。
噢!方氏兄弟连忙点头,被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使唤着将凌云抬到一楼,正好救护车也到了。
医护人员迅速地接手,将凌云抬进救护车内。
我也一起去。
左昕璇交代了声,跟着跳进救护车里,陪凌云去医院了。
直到救护车的声音消失在大马路上,方达和方渥华紧憋在胸膛里的闷气才敢缓缓吐出。
女人真可怕!方达咋咋舌,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那小小的会计助理竟敢吼他这大总裁?然而方渥华的反应却与兄长恰恰相反。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魅力的女人。
顺从的女性他见多了,不管是为了他的金钱、权势、抑或是天生就乖巧听话的女人,他从没遇过敢于违背他的命令、对他吼叫的女人;左昕璇是第一个!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纯洁的天使,天真可爱、没有脾气,但此刻细想,他似乎错了,她还是纯洁一如天使,但绝不是没有主见的白痴天使;她是拥有致命吸引力的炽天使,又美又强!想要她的渴望在他心中蓬勃发展,方渥华暗暗发誓,非将她追到手不可!方达看着他,感到两边的太阳穴紧紧抽搐着。
你就这么喜欢左昕璇?这一辈子,我若娶不到她,我就不娶妻啦!方达眨了眨眼。
你说真的假的?大哥,我这一生第一次这么认真。
方渥华握紧双拳慎重说道。
方达想起不久前在会计部看到的一切。
左昕璇对凌云的好感很明显地甚于方渥华。
而且那大伙儿都以为天真不解事的小天使,竟隐藏了火爆又不驯的倔脾气,以小弟这种霸道的追求方式,想追到她,恐怕到下个世纪都不可能吧!如果你真喜欢他,大哥奉劝你一句话,改改你那目中无人的臭脾气,或许可以增加个百分之十的成功率。
何必麻烦?方渥华冷冷一笑。
我只要扳倒凌云就可以了。
方达面色一整。
你敢拿我的公司来玩,小心我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你放心,我会正大光明地跟凌云斗的。
过去他只是懒得认真工作,才会被误认为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但为了左昕璇,他要改头换面了。
最好如此。
方达转身走向电梯,他打算在三点前处理完剩下的工作,然后买束鲜花、一只水果篮到医院探视凌云。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吐血晕倒呢?他实在是越想越担心。
★★★神经性胃炎?左昕璇惊讶低呼。
谁想得到凌云突然吐血晕倒是因为精神压力造成神经性胃炎,再加上平日又没有按时吃饭,以致胃穿孔,疼到昏倒。
看着病床上那脸色苍白的病人,她真想骂人。
他的厨艺不是很好吗?怎么会把自己养到胃穿孔?凌大哥,你在搞什么鬼?左昕璇抖颤的低吼里隐藏了无数的忧虑与愤怒。
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压抑不住的水雾迸出她的眼眶。
如果他现在不是这样虚弱,她一定要打他几拳!澳憧啥瘢《技杆甑娜肆嘶拐饷床欢隆薄岸圆黄稹!鄙逞频纳ひ粝月读怂钠1褂氩∪酢!拔也皇枪室獾摹!?他的话让她本来就澎湃的泪水流得更急。
讨厌凌大哥、讨厌、讨厌……她坐在病床边,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令人难受的不止是他的病,还有许久没见到他的心酸,被方渥华搞得乱七八糟的人生,更有……自己竟对他有如此强烈感觉的无措,全部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紧紧箍住了她的思维与生命,让她茫然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夹杂着心疼与痛楚的眼瞬也不瞬地锁住她,感情来得太过猛烈,让他的理智来不及压抑。
他爱上她了,左昕璇,另一个男人的女朋友,而他成了那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他用尽毕生所学也厘不清这复杂的三角关系,逻辑、理论、书本上所有的知识都无法用来解释爱情。
于是他成了一个无耻之徒。
昕璇。
听见他的声音,她抹抹眼泪,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
什么事?我……他想表白,明知这份感情可能伤了她,他还是想说出来,他毕竟是自私的。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她点点头。
有关你的病的事吗?我的病?医生说神经性胃炎多是因为压力造成,你愿意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精神紧张到病倒吗?她定定地望着他。
呃!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潮。
我是……该怎么解释才不会那么丢脸?他是因为过度想念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会病倒的。
凌大哥,你就算不当我是朋友,咱们好歹也是邻居啊!你有什么问题不能与我商量?左昕璇好担心万一他的病成为习惯该如何是好?不是的,我……为了不想被她误会,他叹口气,认栽了,她要笑就让她笑吧!拔液孟肽悖寄钊梦仪奘衬寻玻浴捅涑烧庋恕!?霎时,她双颊红艳似血。
凌云半坐起身,拉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知道你跟方渥华已经……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她着慌地站起来,踢倒了椅子。
我爱上你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对她表白了爱意。
她摇头,不自觉地往后退。
不,凌大哥,你在开玩笑吗?她已经有一个烦到受不了的男朋友了,不需要第二个,他该是她的好大哥、好知己才对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不给左昕璇思考的余地,病房门在此时被踢了开来,方渥华扬着一身火气走到病床边。
很好,凌云,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但是我不怕你,我确信我对昕璇的心绝对不会输给你。
虽然你是第三者,不过我大人有大量,我愿意跟你公平竞争,咱们就来比赛,看最后是谁追到昕璇!左昕璇按着额角颠颠倒倒退了几步。
不行啦!她快昏了,他们在说什么啊?比赛追求她?一个追求者已经够烦了,现在麻烦居然要乘以两倍,老天,救救她吧!她瘫软在地,无措地看着两名男人互下战帖。
看样子,他们是玩真的。
一个认真严谨的凌云、一个霸道狂傲的方渥华,同样出色、也同样麻烦。
她该怎么办才好?而在病房门口也有双同样烦恼的眼,是方达,他最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现下,他也只能祈求祖宗保佑他的公司在经历这场战火后,依然健在。
★★★我回来了。
左昕璇踏着疲累的脚步回到家中。
我那个笨蛋儿子没事吧?沙发上的凌霄毫无预警地丢过来一句问话。
喝!凌伯伯。
左昕璇跳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怪怪!青风竟然没拿扫帚将她的对头冤家扫地出门?真是太诡异了!我也在这里。
沙发的另一边探出一颗五颜六色的小脑袋。
哇!这回左昕璇跌了下去。
青风,你……你的头……我的杰作。
凌霄骄傲地举起手上的喷染剂。
可爱吧?为什么?左昕璇吞吞口水。
天哪!左青风那颗头应该是——可怜没人爱才对吧!手气不好,没办法。
左青风泄气地扬扬手上的遥控器。
因为嘴巴被凌云养刁了,所以凌云住院这两天,她差点没饿死,多亏凌霄义伸援手接管厨事,喂饱她后,又提议比赛玩电动,输的人就借一撮头发来玩玩,她输了十几次,当然就换来一颗彩虹头了。
你们玩‘恶灵古堡’而青风……输了?太不可思议了!自称妖魔再世的青风居然会玩输人?左昕璇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岂止‘恶灵古堡’、‘禁入坟朝、‘吸血鬼德古勒’……她也全输了。
凌霄睇了左青风一眼。
太佩服这位台湾的希区考克了,不仅把家里布置的像鬼域、专门收集死人骨头,连玩电动游戏都非挑灵异鬼怪的不可;变态得有够彻底。
不过却非常够劲儿,有挑起男人好战精神的功效。
青风!左昕璇错愕地张大了眼。
左青风尴尬地红了脸。
你饿了吧?厨房里还有玉米粥,自己去吃。
姓凌的老头,咱们继续厮杀,我不信嬴不了你。
她放意顾左右而言他。
来啊!怕你不成?凌霄没告诉左青风,在没回台湾前,他是美国某计算机游戏的设计师之一。
她想玩赢他,再练个十年吧!左昕璇则惨白着一张娇颜。
青风,你……下厨?她当下迅速地回忆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青风的事,要不她怎会弄一锅垃圾来欺负她?我下厨?左青风拍着大腿狂笑。
你疯了吗?我还没活够呢,怎么会想要毒死自己?下厨的人是凌老头啦!凌霄轻咳了两声。
不好意思,敝人才四十多岁,离老头还有一大段距离,请不要随便污蔑我好吗?是哦!刚好四十九嘛!差三个月满五十。
左青风谑笑道。
也对啦!比起你这个两个双十的女人,我是成熟稳重多了。
凌霄立刻回敬一记回马枪。
谁两个双十啦?我才三十六,正是一朵花的年纪。
身为女人,左青风最恨别人拿她的年纪做文章了。
一朵花!凌霄嗤笑。
什么花?塑料花?还是干燥花?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左青风把手中的遥控器掷向他。
看他们又吵起来了,而且似乎没有和平共处的迹象,左昕璇叹口气,径自躲回房里。
锁上房门、窗户,也隔绝了外头的叫骂声,她无精打采地唤出脑海里另一个自己。
喂,我该怎么办?凌大哥好象是玩真的、方渥华又缠得教人受不了,我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自从两天前凌云在医院里对她表白后,她的生活素质就直往下掉,如今已与炼狱同等级。
方渥华的醋劲和独占欲几乎逼疯她,而凌云……他的深情眼眸教她心疼欲碎。
她从没尝试过真正的恋爱,却被迫得同时面对两个个性迥然不同的男人的追求,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团乱,烦得她几乎想剃光三千烦恼丝,出家当尼姑去。
你不会赶快选一个,叫剩下那一个死心吗?另一个声音里也透露了浓浓的疲惫;本尊烦,她的日子显然也不好过。
我选不出来啊,我喜欢凌大哥、也不讨厌总经理,但恋爱……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爱。
有没有搞错?难不成你想脚踏两条船?当然不是!她拚命摇头,一个已经够麻烦了,除非她想变成神经病,否则她不需要两段同时展开的感情。
那干脆两个都不要算了。
这样不会太残忍吗?不然你说怎么办?不能两个都要,也不能两个都不要,叫你挑一个又挑不出来,那……你索性送他们一把枪,叫他们两个去决斗,看谁命好活下来,你就跟他吧!左昕璇双颊气得红通通的。
我是很认真在请教你,你怎么可以乱出馊主意?我也是很认真在教你,可惜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怎么也教不会,懒得理你。
另一个声音送了她一记重重的闷哼,隐回她脑中深处,再不与她对谈了。
喂,你不可以抛下我!左昕璇吸吸鼻子。
她是真的茫然了,才想找人请教,可是……呜呜呜……她脑袋埋进棉被里,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或许有人会认为她愚蠢,世事焉有完美?但她真的希望周遭每一个人都快乐。
然而目前,不管她作了何种决定,势必有人会难过。
她到底该如何是好?如果凌云不是想追她的话就好了,他一直是个贴心的知己,跟他在一起完全没有压力,喜悦像流水,细细地缠绻了她一身。
她一直是喜欢他的,他的稳重、包容、好耐性都深深吸引了她,多想跟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那会是她今生最大的收获……怎么又哭啦?左青风晃着一串钥匙踱进房里。
她本来在客厅跟凌霄玩电动,心头突地一悸,许是母女连心的关系,她一下子就猜出是女儿出事了,于是打发走凌霄,拿来钥匙开门一看,左昕璇果然又躲在棉被里哭了。
真是不长进,从小到大,碰着伤心事就只会往棉被里躲。
左昕璇闷在棉被里不肯出来。
大家都说三角关系难解,就算她告诉青风,她也不一定帮得了她,说不定还会被耻笑一顿。
是不是为了感情问题啊?左青风是过来人了,她知道会让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哭成这样,除了男人,没有其它。
左昕璇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若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错爱,左青风不会心甘情愿当未婚妈妈,还把女儿养这么大。
左昕璇低着头沉吟了片刻。
妈——哇!左青风惊叫了声。
这么伟大的称呼你也喊得出口?别闹了青风。
左昕璇没叫过青风妈不代表不敬重她,其实在她心里是非常、非常敬爱青风的。
你以前……为什么……你是要问我怎么没跟你爸爸在一起是不?左青风真怀疑,自己是如此聪明又伶俐,怎会生出一个如此驽钝的女儿?九成九是当年那男人基因不好。
我十八岁跟你爸爸认识,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用非常花俏的手法追求我,我迷眩了。
但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的男人,偏偏我又只愿做男人的唯一,所以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左昕璇柳眉微蹙,这情节听起来怎么好象小说里写的,单纯小女生被花花公子骗取感情的故事。
你爱爸爸吗?当然,他是那种棒极了的男人,很少女人不被他吸引,我相信我们恋爱时他也是爱我的,只可惜他天性多情却难专一。
不过基本上男人跟女人在面对感情时,处理态度就不一样,女人靠爱来生活;男人却只把爱当成饭后甜点,事业、金钱、权势才是他们的正餐。
左昕璇瑟缩了下。
听起来好恐怖,那你还爱爸爸?为什么不爱?不管我们的结果如何,不能否认的,我谈了一场非常甜美的恋爱。
那一段快乐的回忆长存在我脑海里,除了我自己,没人玷污得了它;而我选择保留它。
可是你后来却为了那段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左青风拍拍女儿的头笑了起来。
你是说未婚生女的事吗?昕璇,如果你以为我生下你是一件痛苦的事,那你就错了,我每天都过得非常快乐,你是我的宝贝女儿,虽然你有点儿笨,不过我还是很爱你。
青风!左昕璇嘟起了嘴。
她不能一天不损人吗?连女儿都亏,真讨厌!昕璇,别被世俗规范给骗了,谁说未婚妈妈就一定要过得很惨?我偏要教自己快乐,人生是我自己的,为了一个男人毁掉多可惜。
你记住我说的话:不管这个男人条件多好,他不能带给你快乐,你就别跟他在一起。
左昕璇似懂非懂地歪着头。
青风,如果同时有两个男人在追我,我该怎么办?看你觉得跟谁在一起比较快乐就选那个人啰!如果两个都很烦,就两个都不要。
左昕璇嗫嚅地绞着十指。
但他们都对我很好,一个为了我改去了所有坏习惯;一个宽大地包容我,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好舒服。
两个人我都不讨厌,可是他们两个都说爱我就很麻烦了。
那你就跟他们说,暂时不要烦你,等你想清楚了再给他们答案。
他们说要公平竞争,而对于这竞争方法我丝毫没有置喙的余地,我很害怕。
左昕璇眼眶中浮出水雾,她不想要凌云或方渥华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像这样盲目的男人不要也罢!左青风不屑地撇撇嘴。
自古男人皆自大,以为靠蛮力就可以赢得美人归了,真是蠢得可以!瓣胯愀静挥玫P模憔透郧耙谎胨窍啻Π桑彼鞘桥笥眩灰桃馊ピ诤跛窍胱纺愕钠笸迹憔×孔瞿阕约海檬奔淅刺婺阕龀鼍龆ā!?可以这样吗?绝对可以。
左青风亲了她前额一下。
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去厨房喝碗玉米粥,然后洗澡睡觉,我跟你保证,这种胶着的状态很快就会雨过天晴。
有了母亲的保证,左昕璇颓靡的精神终于振作了起来。
谈恋爱她或许不擅长,但交朋友她就很厉害了,她决定先不跟任何一个谈恋爱,大家都从朋友做起。
★★★今天是凌云出院的日子,左昕璇一大早就来到医院准备接他出院。
凌大哥。
真高兴看见他回复红润的脸色,顺眼多了。
嗨!瞧见她,凌云不自在地推推鼻上的眼镜。
从跟她表白后算起,已过了四天,她似乎已从大受打击的情况下恢复了,偏偏他却很不中用,至今见着她,依然觉得不好意思。
恭喜你出院!她开心地送上一大束黄玫瑰。
他傻了眼。
送花不是男人的专利吗?怎么她……你准备好了吗?她俏皮地背着双手在他面前问道。
什么?她变换话题的速度太快,他的思绪根本赶不上。
我是说你准备好可以出院了吗?啊!凌云的脸又红了。
好了。
他果然害羞又怕生。
左昕璇有趣地望着他。
那走吧!我已经叫好出租车,正在医院门口等着呢!她走过去想帮他拿行李。
这个很重。
凌云闪了下,改把手中的花束塞进她怀里。
你拿这个吧!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捧着花儿四处走很难看。
左昕璇耸了耸肩。
看来他并不喜欢花,不过没关系,要是再有探病的机会,她会记住别买花送他,改买……水果好了。
那凌大哥,我们走吧!他们相偕走出了医院。
没想到等在门口的不是出租车,而是方渥华。
今天他开了一辆银色保时捷,一身米白西装,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艳红玫瑰,要说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一见左昕璇,他立刻迎了过来。
早安亲爱的,送给你,愿你人比花娇!凌云有些自惭。
同样发表了追求宣言,方渥华就懂得买花送她,而他……别说礼物了,连一句甜言蜜语都说不出口,真是蠢死了!方渥华轻蔑地望着左昕璇怀里原先那束黄玫瑰。
你送的?拜托,黄玫瑰代表分手耶!你有没有脑子啊?左昕璇戳戳他的胸膛。
这玫瑰是我买来接凌大哥出院的。
买得好。
方渥华话锋急转。
用黄玫瑰来祝他跟医院分手,你真聪明,昕璇!凌云张大嘴。
想不到世界上有这么厉害的人,在情场上方渥华定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至于他,想打赢这场情仗恐怕有得熬了。
左昕璇则失笑地望着方渥华,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不可小觑。
你怎么来了?我叫的出租车呢?我把他赶走了,凌云出院,我当然要亲自来接他是不是?方渥华不怀好意地睨了凌云一眼。
他是故意开一辆保时捷跑车来接他的,只有两个座位设计的流线型跑车,让凌云在后座塞成一堆烂泥。
噢!左昕璇望了那跑车一眼。
后座那么窄,塞凌云一条大腿都不够,怎么让他坐进去?请吧!方渥华风度翩翩地对他们比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同时殷勤地跑过去打开车门准备迎进他心目中的小天使,想不到左昕璇前进的方向却陡然一变,她翻了个身坐进后座里了。
凌大哥,你坐前座吧!她说。
方渥华傻眼了。
我?凌云指着自己的鼻子。
这样妥当吗?快点啊!左昕璇催促着他们。
方渥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殷勤送给了凌云这个臭情敌。
凌云一直到坐进车里都还能感觉到方渥华的怨恨如海啸般朝他涌来,但他却莫名地感到愉悦非常。
在这场艰难的三角关系里,他是不是不小心小小地胜了那么一回?好象是!尤其方渥华的脸色越臭,就证明他得到的好处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