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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11:02:42

当谷月再度回到司宅时,已是傍晚的事了。

虽然离开不过一星期,但她却觉得恍如隔世,曾经以为与司辰寰缘尽于此,想不到真情改变了命运,他们这么快又再续前缘。

爱情果然是一件令人捉摸不定的奇事;饶是她读遍两性关系的书、写了不下三十则的爱情故事,在追爱这条路上,她仍是个新人,除了跌跌撞撞、努力摸索外,别无他法可求。

她庆幸自己有此机运得遇司辰寰这样的奇男子,他疼爱她、接受她、包容她、了解她,这是她从前都不敢幻想的;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一切只因她的想法太怪异、观念太离奇。

有一段时间,她也想过改变自己,可是那样好痛苦,很多人告诉她,她再不改,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可谁想得到最终她会以那种方式跟司辰寰结婚?而且他们的想法与观念同样地怪异与离奇。

他们是再适合不过的一对,尽管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怪胎,但对彼此而言,他们俱是对方最佳的伴侣。

她会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爱他、去保护他、让他快乐的。

在他为她付出这么多之后,她将以无尽的幸福回报他;也希望他们之间的爱可以永远不变地持续下去。

谷月双眼载满柔情地仰望着他,任由他牵引着步入久违的大厅。

里头的佣人们见到她,纷纷露出讶然又欣喜的表情,但最感惊诧的人却是她自己——为什么方艳会在这里?以前她还住这里时,几度相遇,方艳都坚持不进司家大门的,是什么原因令她改变了初衷?好久不见,方小姐。

谷月向她打了声招呼。

司辰寰则是大大地叹了口气。

对于方艳,他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我上楼换件衣服,你们慢慢聊!说完,他不看方艳一眼,径在谷月颊上偷得一吻后,转身上了楼梯。

不意他这举动,却让方艳娇美柔弱的花颜一瞬间僵硬如石刻。

方小姐?谷月被她可怕的神情骇了一大跳。

方艳是会露出如此狰狞表情的女人吗?印象中,她一直超凡脱俗恍如林中仙子啊,怎么突然变这样?方艳美丽的风眼里闪烁着某种深邃的异芒。

我听说你们家出了意外,所以特地前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喔!谷月轻应了声。

谢谢你,但何伯已经顺利熬过手术,虽然尚未完全康复,可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是。

是吗?方艳唇边挂着一抹阴冷的笑。

那他何时会清醒?医生也没把握耶!谷月越看她越觉得奇怪,忍不住就想送客。

多谢方小姐你的关心,事情总算顺利解决。

我想天色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呵呵呵……方艳突然掩唇轻笑了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老管家是因何受人袭击的?你知道?不可能吧!连司辰寰都尚无头绪的事,方艳是如何能知晓的?你送我到前庭,我就告诉你。

方艳的口气一变而为强硬。

谷月虽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但对于事情真相的执着心,却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答应了方艳的要求。

走吧,方小姐,我送你。

她二人并肩走出大厅,来到前庭,一排观景盆栽旁,方艳解开随身手提包取出一个纸袋递给谷月。

你拿去看看。

什么东西?谷月心里提防着,不敢贸然打开纸袋。

你看了就知道了。

方艳粗鲁地抢过她手中的纸袋撕开封口,一叠照片露了出来。

你——谷月越瞧方艳的表情越觉毛骨悚然。

这是她原先认识的那个方艳吗?娇柔多情的小仙女几时变成粗暴狠戾的恶妇了?见谷月不看,方艳美丽的五官因憎恨而扭曲成狰狞般的恐怖。

你给我看清楚——她吼道,将照片一张张展现在谷月面前。

这是……一帧帧露骨火辣的性爱照片显现在谷月眼前。

妖烧放荡的女主角当然是眼前的方艳,但男主角——大大地出人意料之外,那淫邪下流的男人竟是司辰寰!一整叠的照片几乎可以做成一本司辰寰和方艳的性爱特辑。

各式各样的背景从床上到海边、从台湾到夏威夷……他们在全世界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欢爱的足迹,而这些照片便成了他们爱的见证。

他是我的男人……方艳突然像被什么附身似,声音乍变为低沉,她一步步逼近谷月。

你想干什么?谷月双手交背在后,在发现方艳神态有异时,她就一直留心着、方艳若有何不正常举动、她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她的手在背后摸了半购,碰到一个盆裁,她瞥眼偷瞧,那是一株约人高的盆裁,枝叶茂密,触手沉重,必要时或可救她一命。

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男人?方艳又哭又叫的。

我们这么恩爱,每天、每天我为他烧柠檬派,他就陪我一起喝下午茶;他说我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女人,他爱我。

虽然我们不能结婚,但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介意,偏偏你们这些人都要来妨碍我们。

可恶!妨碍我们的人都该死、该死、该死……那凄厉的吼声仿佛平地一声雷,霎时炸醒了沉睡的暗夜,别墅里的灯光接二连三地亮起,光明驱逐了暗黑,但一直盘踞在此地的死神的脚步却尚未远离。

你干什么?住手!面对着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的攻击,谷月闪得好不狼狈。

你再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气了。

她一直不肯采取主动的攻击方式,因为不想伤人,但……住手!我要杀了你!方艳双目尽赤地扑向她。

砰!谷月一个身避到盆栽后面,双手用力一推,偌大的盆栽倒向方艳,制止了她疯狂的进逼。

来人啊!快来人啊,她疯了,快来人……谷月边跑边喊。

但方艳的神智却一点儿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她努力移开绊住前路的盆栽后,口里呢喃不绝地追向谷月。

杀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哇——谷月放声尖叫,很显然方艳已经彻底疯了。

司辰寰在摆脱了纠缠不清的方艳后,上楼回到了卧室。

一打开房门,一股熟悉又可怕的味道立刻传了过来。

他蹙紧眉头、揉了揉鼻子,探头进房一看,果然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块还冒着热气的柠檬派;看那手法、闻这味道,铁定是方艳的杰作。

唉!莫非他正在走桃花劫?否则怎会无端招惹上如方艳那般难缠的女子?伸手拎起那块派,他连吃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将它喂进垃圾桶的肚子里了。

这样实在很浪费,可又没办法;她老是送来,跟她说不要了,她又不听,执意非送不可,固执的个性连老管家都拿她没辙。

解决掉派后,他脱下外套准备换衣服,走到原来放衣柜的地方,却发现衣柜不在原地,才猛然记起谷月因怕有人由落地窗偷额他们的作息,因而将衣柜推过去挡住落地窗了。

等一下!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用力推开衣柜。

从落地窗望出去,不正是对面大楼的二楼?那个地方是什么人居住的?如果造成他身边的人事故连连的凶手正是那偷窥者呢?因为偷窥了他家的生活,自然对他身边的人的作息一清二楚,要偷袭他们是易如反掌。

从他的床伴撞火车死亡事件想起,小香车祸、谷月在路口遭不明车辆擦撞、老管家被打破脑袋;四桩事故中只有最后两件符合凶手是偷窥者的条件。

那第一和第二件又是怎么一回事?对了!他脑海里灵光一闪。

第一个撞火车死亡的女人也曾和他在房里有过一夜之情,那时他还隐隐约约感到一双偷窥的视线,但他以为那是谷月,因为没去细究,以致后来跟谷月在一起时,就算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也当是谷月带来的影响、浑不在意。

难不成从头到尾都不是谷月,而是那偷窥者?当然,他的床伴也非撞火车自杀,而是被人以某种高明的手法谋杀了!凶手主要狙击的对象其实不是他身边的人,而是跟他相好过的女人。

至少小香,恐怕是那份报导惹的祸,报纸将他们之间写得暧昧不清惹火了凶手,因此小香才会遭到不幸。

而老管家则是为了处理那些无聊情书才遇袭。

依目前的线索可知:那凶手是女性,住在对面那栋大楼的二楼,是写小卡片给他的爱慕者。

这样范围已缩得很小,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在他心底浮起……铃——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

父亲。

是任千矢打来的。

你的调查有结果了?有三件事绝对大大地出乎您意料之外。

第一、那件撞火车的意外事故经过再调查后,发现并非单纯的自杀,有他杀的嫌疑。

第二、经目击者描述,撞死小香的车子跟前阵子擦撞……她的车子极为相似。

无论如何任千矢就是无法爽快地喊谷月母亲,最后只能用她字来代替。

第三、我请人化验何伯烧的那堆落叶,确实除了枯叶外,还有一些小卡,另外尚有一块被踩扁的柠檬派。

柠檬派!司辰寰猛地跳起大叫一声。

月儿——他丢下电话拼命地往外跑。

父亲、父亲……电话另一头的任千矢被他异常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发生什么事了?父亲……当然,他不可能得到回应了,因为司辰寰早把电话丢了。

司辰寰一颗心跳得像要进出喉咙。

他早该想到的!最近才出现、住在这附近、对他抱持异常情感,又执拗不通的人,除了方艳还能有谁?他居然蠢到放谷月和那样的危险份子独处,天啊!他是白痴,谷月要有个什么万一,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当司辰寰助到楼梯口,一声凄励的尖叫倏然传来。

月儿!他心脏差点停摆,再也顾不得滑下楼梯有多危险,一手搭着楼梯的扶手翻过身子便往下溜。

那一声尖叫惊醒了别墅中所有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陆续有下人和护卫出来察看。

但他们的动作都比不上司辰寰,当他们还在迷迷茫茫寻找着出事地点时,司辰寰已经施出了别墅客厅,来到出事的前庭。

月儿!他看见方艳被盆栽绊倒,仍不放弃地想要伤害谷月,一股怒火冲上脑门。

你这个疯子——他一记手刀劈得她委靡倒地,再也爬不起身。

月儿!司辰寰搂住被方艳追得气喘吁吁的谷月。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摇头,喘得暂时说不出话来。

还好、还好……他宝贝地抱紧她。

上天明鉴,方才见她躲方艳躲得狼狈,他一颗心几乎要被怒火与忧急炸成碎片了。

辰寰……她轻轻地推着他的胸膛,低语如小猫叫声。

我……你抱得太紧,我无法呼吸了……啊!对不起。

他放松手臂,举袖轻拭她满头的大汗。

现在觉得怎么样?好点儿没?她轻颔首,还是没多大力气说话。

其实早对方艳有所防备,她压根儿没受什么伤害;只是,怀孕耗损了她的体力,随便跑两步就喘得要命。

果然,若要生下健康的宝宝,她还得再调养。

那就好,那就好!司辰寰急切地抚遍她身体,好像当她是某件易碎又珍贵的古董艺品。

辰寰。

他的体贴她铭感于心。

我没事,谢谢你。

他吻着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子……直吻遍了她的五官,犹不足地对她又搂又抱,很不能将她彻底揉进他体内。

感念他的真心,谷月也柔顺地回应他,挚爱无伪的夫妻构成了一副动人心弦的美好画面,直到——为什么?一声如泣如诉的低喃打断了司辰寰和谷月的温存时刻。

你为什么这样待我?!方艳泪流满面,凄凄切切地望着司辰寰。

你伤害我的家人,还问我为何这样待你?她差点儿杀了他宝贝的妻子,和抚育他长大的老管家,他没将她砍成十八段已经够客气了,她还想怎么样?因为他们阻碍了我们的爱情,我才教训他们的啊!我有什么错?方艳哭吼着,波光潋滟的双眸又开始变得迷蒙而诡异。

司辰寰怒斥了声。

谁跟你谈爱啦?你这个疯女子,脑于烧坏了是不是?他们不过是有过数面之缘的邻居,他连她的手都没牵过,还谈恋爱咧?荒唐!你不要再说谎了,辰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存在被公开,因为我的出身在不好,配不上你司家的门风,但由于你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所以我一直忍耐着当你背后的影子,可是……方艳目光一转,直瞪向谷月。

我不要你抱这些贱女人,如果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啊!我们以前是如此地恩爱……住口!司辰寰蓦地暴吼,打断她的话,戒备的眼神转向怀里的谷月。

月儿,你别听她胡说,我和她之间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甚至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要相信我啊!谷月漠然着一张俏脸,不言不语。

我才没有胡说,我们明明恋爱了三年。

方艳像陷入幻梦中般,露出痴迷的傻笑。

这期间,你带我游遍了世界各地,我们在海边欣赏夕阳、夜空下凝视星星、一同躺在床上等待日出,我们的恋爱比蜜还要甘甜,你全都忘了吗?司辰寰真想一拳揍昏她。

他什么时候跟她一起环游过世界?还看夕阳、星星、太阳?根本是吹牛不打草稿!我压根儿没跟你做过那些事,你别再做白日梦了好吗?你要敢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根本懒得理会方艳那个疯女人,全副的注意力只放在看不出喜怒的谷月身上。

他最怕谷月这一点了,她虽然聪明,却有些儿迟钝,常常不能一下子进人情况,看她现在没有表情,似乎不生气,其实她心里的意念谁也摸不清,可能她下一句话就会说:为了成全你和方艳,我还是走吧!而且她是真的说走就走,不玩花样的喔!既单纯,又复杂的个性往往把他累了个半死。

偏偏他是越被操烦、对她的爱意就越深;教人忍不住要怀疑,他是否因前半生游乐过多,上帝正藉着她的手在惩罚他?否则他一生阅女无数,又怎会栽在貌不突出,又麻烦透顶的她身上?这真是活生生应了那句话——自找麻烦。

哈哈哈……方艳蓦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种痴癫的形象,教场中众人不觉背脊儿一冷。

我有证据的,才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看。

她回头拾起那散了一地的照片丢到司辰寰身上。

我们的恩爱全在照片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你还能否认吗?围在前庭看热闹的下人、护卫们有不少人都瞧见了那些照片,个个以不赞同的目光谴责司辰寰。

父亲!连因被司辰寰吓了一跳,而匆匆赶抵家门的任千矢都愤怒地眯细了双瞳。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那一帧帧露骨又淫邪的照片别说他看了反胃,身边司辰寰妻子的谷月,面对如此羞辱,又该如何自处?而司辰寰则整个呆了。

他明明没做过那些事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照片?你……任千矢扶住谷月娇小的身子。

你要不要先进去?这些……总之我们会帮你处理好,你什么也不必担心。

等一下!司辰寰紧张得脸都白了,他双手按住谷月的肩。

月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一回事?我做过的事我绝不会否认,但我分明没有……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谷月手指交叉一弹,小脸上非但没有怨责,反而忽地布满喜悦的光辉。

我想起来了,她这种症状就叫:STALKER。

她手指着方艳毅然喊道。

夫人!所有人都以为谷月受刺激过重疯了,纷纷以怜悯的眼神望着她。

你们还不懂吗?谷月娇嗔地直跺脚,怨叹别人听不懂她的话。

其实她说话没头没脑的,能了解的人才奇怪咧!偏偏这里就有一个怪胎。

司辰寰一脸认真地低问:月儿,你可不可以解决得清醒一点儿,什么叫STALKER?谷月点头。

记得我以前为了写一本有关心理医师的小说,曾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里头就有提到STALKER,就是‘追逐者’的意思。

追逐者?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司辰寰边问、边示意任千矢将方艳捉起来,省得被她给跑了。

也算。

谷月望着在任千矢的掌控中挣扎的方艳解释道。

追逐者,依据字面上的意义,就是指追逐者着特定对象、纠缠着他们的人。

患者在日常生活中与普通人没有两样,有时你还会认为他们是很开朗无害的人。

可是他们很多都是‘境界例’……等一下,司辰寰打断她的话问道:什么叫境界例?那是精神障害及精神官能症之间的症例;也就是一种人格障害者。

他们多半过着孤独的生活,喜欢某个人就把自己理想中的对象投影在那人身上,从自己的幻想中逃脱不出,追踪收集对方的种种情报,目光一直锁定着对方,这就是这个人生存的一切目的。

他们与色狼及骚扰者不同,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为了对方好,所以无论经过多久也不肯罢手。

被忽视或拒绝的话,他们往往会钻牛角尖,有时会把对方周围的人杀伤或杀死。

谷月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其实摆明了的敌人还好防,像这样无缘无故冒出的家伙才最恐怖。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干下人和护卫皆不敢置信地低声讨论着。

想不到她有这种病?任千矢深喘了口气,突然觉得手下这女人变得好烫手。

美国还发生过一个追逐者,只和一名女孩看过一次电影就缠住她的例子。

他在那女的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整天监视她,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电话,每天送花或布娃娃,维持了二十年。

谷月告诉众人,这一切可都是真人实事,绝非虚言。

二十年!惊呼声此起被落地响起。

太可怕了。

任千矢不停地摇着头;原来太受欢迎也很恐怖。

听完全部的解释,司辰寰阴冷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直盯住方艳状似无辜、迷茫又隐含着残酷的脸瞧。

即便她有病又如何?这般危险的人岂能放任她在社会上随意走动,那不是在这个国家里丢进一颗原子弹吗?维护世界和平是他的责任,他绝不能放任她继续危害无辜人等。

千矢,她就交给你了,我要确认她永远都受到监管,不能危害无辜的人。

是。

任千矢押着方艳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方艳不停挣扎着。

辰寰,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爱你啊!有照片为证,我才是你真正的爱人啊!方艳不死心地拼命喊着,但终究不敌任千矢的铁碗,被硬塞进车子里,远远地隔离了司辰寰与谷月。

司辰寰吁了口长气,回身笑望他的宝贝妻子。

月儿,我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他瞧着地下那一帧帧可怕的照片,连他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玩过了头,一时遗忘自己和方艳有一腿。

而谷月却能固守着对他的信任,坚定不移。

他真是太爱她了!耙韵纸竦目蒲Ъ际酰铣烧庵终掌⒉荒寻。

 ?她微笑地偎进他怀里。

而且我知道你这个人十成十地骄傲,根本不屑撒谎骗人。

这种理由她不止用过一遍了,但他每听一次,心头依然多悸动一分。

了解一个人是一回事,但能真正去适应,并且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谷月不是那种老将爱和喜欢挂在嘴边的女人,她不够温柔,也不算娇嗔可人,但她真正对他用上了心,教他如何能不付出更多的倩,以珍惜她的真心。

月儿,我们重新拟一张契约婚书好不好?咦?她疑惑地瞪大眼。

为什么?难不成他又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不要啊!她痛恨变数。

你干么这么紧张?他是疼她才想改契约的耶!瞧她那张脸,好像他要把她送进屠宰场似的。

我……因为……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啊!再要改,我怕……她扭着十指,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她心里对于变数的畏惧。

我很笨的,没办法适应太多的改变,所以……也不是说你不能改啦!你当然有改婚书的权利,但是……别改太多好不好?我……他大笑,俸起她的脸又亲又吻的。

月儿、月儿,你的小脑袋瓜子又钻进牛角尖里了。

他拨开她的刘海吻上她的额。

伤觉得你结婚前和结婚后的日子有很大的差别吗?她歪着头想了会儿。

没感觉耶!因为他太宠她了嘛,她做什么都照着自己的步调走,哪会感到改变?可,真的没变吗?他笑问。

这个小迷糊蛋,她根本是变得不知不觉!别看她神经超级大条,钻起牛角尖来可真教人受不了,不好好解开她心头的迷障,不知她又要搞出什么花样了。

不可能没变吧?只是……日子就在她的毫无所觉中,走向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平衡点了。

月儿,其实你远比自己所以为的更能适应环境,你知道吗?在司辰寰看来,谷月就宛如一道和风,不忮不求,只是自自然然地存在着,在谁也没发现的情况下,她已经融入新环境中了。

我是吗?她还是有些怕怕的,但心防已然松动了。

相信我,你的确是的。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着。

而且你跟我在一起,永远不需担心适应不良的问题,因为这辈子我都不会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他太了解被强迫的痛苦,又怎忍心将之加诸心上人的身上?她抿唇一笑,幸福恬淡的面容一如天上的银月。

我相信你。

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不变的事,但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那我就把那条无情、无爱、无拘束、只要自由、连孩子都不要的条款改掉喽?要改成什么?他用力搂住她,温柔的吻印在她白细的前额上。

就改成有倩、有爱、有自由,更要有孩子。

要在结婚数月后重新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心头是有点儿忐忑,但有他伴着,改变似乎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辰寰!她反手搂住他的腰。

谢谢你!幸亏不是改成:有情、有爱、有拘束、有孩子,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

不过说实在的,司辰寰真是很了解她,说不定他比她自己更了解谷月这个人呢!口头上的谢谢没有用,我只要你爱我一辈子。

他的额抵着她的额,鼻子摩挲着她的鼻子。

娇羞染红了她的颊,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只能以不停的点头来替代说不出口的情意。

司辰寰心满意足地抱着谷月。

其实这样的契约婚姻也不错,但前提是得选对老婆、拟对婚书。

而他,幸运的两样都做对了。

尾声八个月后——医院里,老管家的病床边,站了一对忧虑难解的男女。

怎么办?何伯已经昏迷了快一年,一点儿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谷月挺着足月的大肚子,微感不适地频频按摩着发胀的腹部。

司辰寰愤怒地握紧拳头。

每回看着可怜的老管家日渐憔悴的脸庞,他就很后梅没有揍死方艳。

因为她,害得抚育他成长的老管家变成植物人长睡不醒,只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就算不打死她,他也该扁她一顿给老管家报仇才是。

辰寰,你不是从美国请了一位脑科权威来医治何伯吗?她扶着病床的手不住地发抖。

奇怪,肚子怎么会越来越胀,难不成快生了?但……不可能啊!她一点儿都没感觉到阵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生?那医生诊断过后怎么说?何伯几时才能够清醒?一提起这件事司辰寰又更生气了。

那庸医居然说老管家年纪太大了,恐怕熬不过手术,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了。

什么权威?根本是胆小鬼一个!别再提那个混帐医生了,我自会再请来更好的医生为何伯诊治。

谷月无奈地叹口气。

这九个月来,这种事不时在发生,司辰寰几乎请遍了全世界的名医,但是每一个医生的理由都差不多,说为七、八十岁的老人动脑部手术太危险,他们自愿放弃;奇怪,医生不是都该有救无类吗?如果一遇到危急的病人就逃跑,那还要医生做什么?不过……太离奇了,她的肚子怎么会胀得像要爆掉,而且——哦!老天,一股温热的水沿着她的大腿根部流下,她好像破水了。

辰……辰寰……她无力地拉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他扶住一身冷汗的她。

你流好多汗,是不是不舒服?她摇头。

我好像破水了,大概……快生啦!你快去找医生。

你……你要生了……再厉害的男人遇到生育这种事照样没辙。

那……我该怎么办?司辰寰手足无措的。

妇产科就在三楼,你去那里找……医生,噢!我……我的肚子……她的肚子胀得好难过。

啊?好、好……头一胎让这对初为人父母的夫妻急昏了头,他们甚至忘了病房里就有叫人铃,司辰寰三步并做两步冲出病房,直往三楼的妇产科跑去。

谷月倚在病床边无力地吁喘着。

太诡异了,她连阵痛都没有,为何突然而然就要生了?是她的体质有问题,还是这个孩子太调皮了,用这种方法折腾亲妈咪?啊!她张大嘴巴不停地吸气、吐气,有一股来自体内的冲动正在撕裂她的下体。

天哪!现在又是什么了?她已经站不住脚,滑坐在地。

哇——她大叫一声,好像……好像有东西出来了。

辰寰……你快来……碍…她的嘶喊越来越尖锐。

月儿,我来了。

司辰寰总算及时赶到。

你别怕,我把医生抓来了。

他将身后跑得脸色发青的医生往前一推。

你快帮我老婆看看,她好像快生了。

先生、先生……医生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你老婆要生找我也没用啊!我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啊!司辰寰揪起他的衣领。

你不是妇产科医生,坐在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里干什么?害他捉错人,真是混帐!我去找同事聊天不行吗?医生甩开他的手。

你——司辰寰已经忍不住想揍人了。

你们别吵了。

谷月大喊一声。

快帮我,我……哇——我再去找一个医生来。

至于眼前这个冒牌货,司辰寰用力推开他。

走开,别挡路。

来不及了。

那医生却凉凉地摇头。

她已经生了。

他掀开谷月的裙子,真的已经看到婴儿的头。

那那那……一对没有经验的小夫妻同时慌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送产房也没用了,不如在这儿生。

医生先走过去拿起电话拔内线,要产科医生和护士过来支援,然后再回到谷月身边。

别怕,你做得很好啊!再用力一下就生出来了。

谷月咬着唇点头,听从医生的命令使力,司辰寰则是紧张地在一旁握住她的手。

空气中的张力一下子紧绷到最高点,好像随便一碰就会乍然爆开似的。

焦虑、无助、痛苦、忍耐……各式负面情绪充斥在病房内,直到……正午十二点整。

哇——一阵嘹亮的婴啼在病房里响起,像是天使的祝福一般,新生命诞生了。

适时,产科的医生和护士也赶到了,接手为婴儿剪断脐带,并帮孕妇处理善后。

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孩呢!护士抱着红通通、皱巴巴的孩子送到司辰寰面前。

司辰寰伸出手。

这……这是我的孩子……可不可以先给我抱一下?一阵虚弱的声音倏然阻止了司辰寰伸向婴儿的手。

难道……司辰寰猛回头,正好对上老管家混杂了疲累与惊喜的眸子。

主人。

老管家颤巍巍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何伯!司辰寰惊喊,不敢相信一个被所有医生放弃的病人,居然还有清醒过来的一天。

可以让我抱抱小主人吗?老管家一双眼只专注地盯住那初生的婴孩。

司辰寰点头,眼眶中浮起淡淡的水气。

是老人的执拗大过深切,抑或是奇迹突然发生?他曾说过抱不到小主人绝不甘心死去,结果……孩子一出生,他果真清醒了。

伸手接过护士怀中的婴儿,司辰寰将之送进老管家颤抖瘦削的双臂中。

从爸爸、我、到小家伙,何伯,你等于抱过司家三代主人了。

呵呵呵……老管家扁扁的嘴发出低哑的笑声。

我还要继续活下去,等着抱小主人的孩子呢!那你可有得等了,恐怕得等上五十年喔!司辰寰红着眼眶打趣道。

老管家轻啐一声。

小主人才不会像主人一样让人操这么多心呢!那可不一定,我儿子身上会不流着同我一般爱作乱的血液吗?他笑,感恩的眸回望向他今生另一个重要的人——他的妻,他最爱的女人。

谷月的泪水早已落了满腮,想不到这场病房意外产子会激起了老人的生存意志,促使他自漫长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生命真是不可思议!哇哇哇……适时,初生的小婴儿扯开喉咙大声哭着,奏响生命的乐章。

呵呵呵……一干快乐的大人满面春风地轻笑着,以生命的喜悦与之相和。

谷月伸长了自己的手,司辰寰走过去,紧紧搂住她。

不管是新生的或是耆老的、年轻的或是年长的、男人或是女人,生命的传承总是一代接着一代,不曾断绝。

人类在这之间学习、成长,并且了解什么是——爱!这一生我们将永远相伴。

深深注视后,他们以吻作为一切的开始与结束。

后记后记想一想时间真是过得好快,从妮子开始写猎夫传奇系列提到黑暗帝国到现在,大约两年了吧!猎夫传奇系列四本——《爱我呀!老公》;《赖你爱我》;《危情狂恋》;《火爆佳人猎夫记》;加上猎夫传奇番外篇《追情盗爱》。

后来又写了黑暗帝国的相关故事,神风万能社系列共八本——《柔情恶男》;《新娘从天降》;《狂风戏雪》;《爱情慢半拍》;《错恋男女》;《公主戏情》;《老公接招》;《拜金女郎》。

直到今年,妮子终于良心发现开始出清黑暗帝国这班讨债鬼了,呵!不是妮子爱拖稿债,实在是……我善变嘛!要我连续几年对着同一班人伤脑筋,我会发疯的,所以喽……不过我既然决定要还债,就一定会把它还清的,请各位耐心等侯吧!可是喔……不知道是不是过年玩得太过、遭了天遣?妮子最近真是不顺极了!先是这篇稿子怎么写都不对,不是不想写,也不是写不出来,进度很正常,就是……感觉吧!写出来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硬是合不了心中的感觉!这个故事其实在过年前就已经想好了,大纲、内容、连要怎么写都已放在心里,但前前后后改了七、八次,就是不对味。

害得我一怒之下,干脆把整个设定都给改了(大部分用电脑写作的人都有自己的设定,一行几个字、一章几行、一篇几章,这种设定个人有个人的习惯,没有一定)。

做了大变动后,故事才总算顺利往前行了。

可是写到快结束时,妮子又遇到大麻烦了——我的信用卡不知被哪个盗拷集团盗拷了,居然给我刷了近七万块耶!什么烟酒啦、KTV、酒店……的一个月光吃喝玩乐就快把我的卡给刷爆了,留下一堆烂帐要妮子来付。

初接到帐单时,心脏简直要麻痹了,好几天烦恼得睡不着觉;我要去哪里找这么多钱来缴啊?然后急着找前几期的帐单,以及刷卡的单据,幸亏妮子有什么东西部收的杯习惯。

(以前老为这事儿挨骂,亲朋好友总说我像捡破烂的,高中时用的笔记本到现在都还留着,而且根本用不着。

可是人家就是舍不得丢嘛!)但这回这习惯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我爱收东西,帐单绝对保留一年、刷卡的单据也一张一张收着,每个月对帐,然后将它们钉在一起保存。

用这些东西跟银行解释了好几遍,他们答应我彻底清查。

然后,呜呜呜……感谢劳苦功高的调查员们,多谢你们还妮子一个清白,我保证没有刷那些帐,真的,我不抽烟、喝酒又会过敏、最讨厌上KTV的,又不会上酒店泡美眉……那些帐不是我刷的,当然也不用我缴喽!谢天谢地,我想这一定是上天在警告我,玩乐要节制,不可以太超过,否则报应不爽。

所以我痛下决心,要努力工作,顶多……每个月小玩一、两天就好,绝不会再像过年那时候一样,连续给它放荡半个月,再也不敢了。

后来我听说喔!那些盗拷集团多半是趁店家不注意时在刷卡机上安装盗录器,然后消费者持卡消费时,信用卡一刷,卡号就被窃取了,然后由集团制成伪卡去消费。

我记得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新闻,但从来没有很在意它,总觉得那应该是像台北那样的大都会区才会发生的事,像咱嘉义这种小地方盗拷集团看不上眼啦!可偏偏越不信邪,就越容易撞上鬼,信用卡硬是被盗拷了。

能说什么?只怪自己不小心喽!可是喔……像这类金融诈欺,消费者又该如何自保?总不能每到一家店消费就教店家拆刷卡机给你看吧?难道真的没办法防堵吗?伤脑筋。

不过想来想去,妥善地收好刷卡单据、每月仔细对帐、维护自己的良好信用,大概是消费者唯一能做的吧?各自小心喽!希望大家都不会遇到像妮子这样的问题。

再来说说这篇故事吧!那是很偶然看到一本心理学业书得到的灵感。

据估计,现在人得到精神方面疾病的比率有逐渐高升的趋势。

这大概是跟社会紧张、生活环境恶化有关。

而像书中提到的追逐者,美国和日本方面都有很多例子;其中著名的还有美国总统里根被刺杀的事,凶手约翰·实克利就是茱蒂福斯特的追逐者,为了要得到心仪的女性的爱慕及尊敬,便以刺杀总统为手段,期使自己成为众所嘱目的焦点。

看似很可怕,其实却有很多值得检讨的地方。

活着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要如何生活得健康又快乐,大概得好好想一想了。

希望大家都能活得很愉快,再见。

情书董妮我很生气,因为我们吵架了!我很生气,因为我们吵架时,你转身离去。

我很生气,因为你宁可转身离去,也不愿听我的解释。

但不论我如何生气,我依然爱你。

爱你的喜怒哀乐、爱你的贪嗔痴颠、爱你的一切一切——所以我们和好吧!我很烦躁,因为你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很烦躁,因为你不愿见我一面。

我很烦躁,因为你说让我们分手吧!可是只要一想起你的笑容,我所有的烦躁便烟消云散了。

所以请你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我们和好吧!情愿你生气、情愿你发火,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爱你!所以我们和好吧!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