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S国搞服装其实是门非常辛苦的行业,盛夏酷暑的时候得身着厚重大衣、皮毛在舞台上挥汗演出;寒流来袭的冷冬里,却反而要罩着薄纱轻衫在棚里冻得唇白脸青。
所以当郝韫礼决定将春夏装的外景地点定在非洲的S国,非但没引起任何反对声浪,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致高举双手、大声欢呼。
这让郝韫礼小小地给他不好意思了一下下,因为他做出这项决定的本意泰半出自于私心。
也就是说这趟非洲之行,主要是想逼唐欣卸下那副小胖子的丑怪伪装,再顺便借着国外好山好水的帮忙,让他的恋情得以更稳定地成长到论及婚嫁的地步。
是够贼了!但男人大丈夫,要老婆就得不怕辛苦、不怕难。
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表面上,郝韫礼仍维持着一派专业人士、大公无私的样子。
嗯!唐欣发出一声吟咏以的叹息。
想不到莽原的景色这般雄壮,难怪你坚持到这里出外景。
想要拍出豪壮原始的照片,没有一个地方比非洲更好的了。
他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感受这份天高地广的宽阔。
唐欣悄悄瞄一眼同行的工作伙伴,发现所有人都正忙着做拍摄前准备工作,没人注意到她与韫礼间亲昵的举动,才稍微放大胆量,倚进他怀里,与他一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那么我可以跟你要一样礼物吗?他小心翼翼,不敢一下子就伸手抱住她。
你想要什么礼物?她本来想说: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答应。
但仔细一想,这家伙胆子比天大,若不给点约束,万一他说出令人难堪到极点的要求,她岂不要糗死了,先说好,不能是太奇怪的哦!郝韫礼大略能猜到她的心思,微愠地蹙起浓眉。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这泱泱君子之腹好吗?我不过想问一下……他顿了会儿,故意吊她胃口。
什么?她完全没察觉出他的坏心眼。
我想……他还装得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可不可以……他突然放大声量道:抱抱你?紧接着,就听到周围几声闷笑此起彼落。
一阵潮红迅速从唐欣的脖子延烧上头顶。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说着,用力推开他,跑了开去。
郝韫礼被推得站立不稳,踉跄跌了几步,凌厉的目光锁住方才笑得最大声的罪魁祸首身上。
他上前两步,伸手揪出躲在草丛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彼得。
别让我再听见你的笑声,你若吓跑了我未来的老婆,小心我把你剥光送去给狮子当午餐。
放心,如果你不再搞笑,我绝对不再笑。
说是这么说,彼得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没办法,这辈子还没见过郝韫礼这么糗呢!你……郝韫礼高高地扬起拳头。
且慢!一攸关生命安全,彼得立刻闭起嘴巴。
你不想要我接下来的天大好礼了?你会有好礼送我?他别扯后腿,郝韫礼就谢天谢地了。
这份好礼绝对会令你感激到痛哭流涕。
彼得自怀中抽出一张纸。
什么东西?郝韫礼抢过纸张一看。
饭店房间的分配图!他的眼睛霎时放出太阳也似的亮光。
因为在两人一间的套房里,与他配对的正是唐欣,如此一来,在非洲的这个礼拜,他有整整七个日夜可以与唐欣朝夕相处。
兄弟帮你就到这里了,这么近的楼台,你要还摘不到月亮,我想你也不用回台湾了,直接跳进老虎的嘴里,请虎大王帮你了却残生吧!等我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包个大红包给你的。
郝韫礼才不管彼得说些什么,拿着房间分配图开开心心地找唐欣去。
唐欣躲在草丛里,机灵的大眼骨碌碌寻视着四周,直确定周围除了她,没其它人了,才长吁口气,坐倒在地。
和韫礼交往这么久了,还是无法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亲密举动。
好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敢在公众场合里拥吻?而她,就连听到他一句暧昧的话语,都会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胸膛,不知不觉便逃走了。
唉!希望韫礼不会觉得我很别扭、麻烦才好!我怎会那样想呢?他的声音忽地在她背后响起。
话落之后,他的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唐欣起先挣扎了下,后来发觉四下无人,才松口气倒入他怀里。
韫礼,我不是害怕哦!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大家笑我,所以……你就逃跑了。
他惩罚性用力搂紧她的腰。
唐欣差点无法呼吸。
人家害羞嘛!谁叫你要喊得那么大声,好丢脸哟!那你要我怎么说?难不成再编密码?咦?她双眼一亮。
这个好哦!编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别人都猜不出来的密码,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来真的啊?她慎重点头。
当然,你说用什么密码好?他觉得总有一天,他们之间得编一本密码手册,想要来些亲密举动时,就翻手册对照,不然密码订得这么多,忘记了怎么办?我想吻你叫‘吃樱桃’,你想亲我是‘吃草莓’,要拥抱的话不如就叫……‘吃苹果’吧!这个好,全部用普通水果代替,不会启人疑窦,又好记。
是吗?他很怀疑。
也许以后会有更多的密码出现,像:牵手叫莲雾、搭肩叫椰子、搂腰叫橘子……以此类推,以后他们之间的对话除了水果之外,就没别的事可说了,这样还能不引人怀疑吗?★★★以前若有人说郝韫礼会晕车,他绝对打死不认;但现在,他全身无力躺在床上、吐得连胃都快翻出来了,想否认也没力气了。
觉得怎么样?唐欣拿了颗止吐药、又倒了杯水给他。
把药吃下去会舒服点儿。
回国后,我绝不再抱怨台湾的交通了,起码台湾的马路每一条都宽敞又平坦,不会颠得人五脏六腑直打结。
郝韫礼吞下药丸后,不停地深呼吸。
谁叫你上车前不先吃颗晕车药。
其它人一看到那种坎坷不平的土石大道都晓得防患于未然,偏他死鸭子嘴硬,坚拒吃药,被颠垮了,能怪谁?我以为我不会晕车嘛!毕竟谁听过掌方向盘的司机晕车的。
所以你晕得最严重!唐欣端回水林。
你把胃都吐空了,想不想再吃些东西?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会晕车得这么严重?他低声抱怨。
什么?她没听清楚。
卡卡,有人在敲他们的房门。
你等一下哦!唐欣立刻丢下他跑过去开门。
真是的,搞什么鬼?郝韫礼豁身倒回床上。
他认为今天,他会晕车晕成这样,大半的原因都在她身上。
彼得为了凑合他和唐欣,特地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一处,本来他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方便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晓得因为跟唐欣在一起的关系,他们的房间变相成为外景队的保健兼辅导中心:睡不着的人来找她、水土不服的人来找她、连那个患思乡病的都要寻求她的慰藉。
一个晚上,常常四、五个人来敲他们的房门,破坏他的好事不打紧,还扰得他不得安眠,三个日夜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儿也要倒了。
怎么这些人都这么麻烦呢?烦死了!欣——他真该在房门口挂个禁止打扰的牌子。
等一下啦!她正在给打光的小弟包扎伤口,他不小心跌伤了。
郝韫礼等得不耐烦,下床到前头一探究竟。
喝!想不到房里竟排了一列病患。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眉头皱得都打结了。
郝大师。
一名女模特儿手按太阳穴正对着他笑。
我头疼睡不着,跟唐小姐拿额止痛药。
郝韫礼溜眼看了看其它四、五个人,瞧来是各有各的毛玻怎么以前带你们出外景的时候,都没听你们喊过痛,偏偏这一次毛病这么多?存心坏他好事嘛!一群人面面相觑,谁说以前没病过?只是那时没唐欣顶着、他脾气又坏,大伙儿宁可抱着身子在床上翻滚,也不敢来打扰他,所以他不晓得罢了!郝韫礼翻了翻唐欣的小型急救箱,晕车药、感冒糖浆、止痛药、外伤用药……还真是应有尽有。
他随手将那些药品收好,塞进一个男模怀里。
今晚先把这个急救箱拿去放彼得房里,你们有问题去找彼得,我吐了一天,累死了,要好好睡一觉,你们别再来吵我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来没胆违抗他的话,二来他说的也有理,便抱着急救箱退出房去了。
郝韫礼迅速走上前,关起门、落上锁。
唐欣双手抱胸看着他。
你真的想好好睡一觉?早发觉他的脸色不好了,八成又在吃醋?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要不要冲碗泡面来吃啊?唐欣斜睇他一眼,忍不住笑开来。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大家一起外出工作,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你也要吃醋!你已经服务他们三夜了,留一晚给我也是应该的!他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
可以吧?吃吃苹果!嗯!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唐欣比较不害羞,便也柔柔顺顺由他抱着。
郝韫礼满足地轻吁口气,她滑润圆满的身躯像是天鹅绒里包里着最最香郁的奶油,芬芳喷鼻又软绵温暖,一直是他最迷恋的所在。
多希望将这样的她彻底独占,夜夜拥她入眠的感觉一定像登上天堂那样美好。
他把玩着她的双手,十指与她交缠。
欣,我们结婚好不好?咦?她条然瞪大眼。
你怎么突然……别告诉我你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哦!他不满地用力握紧她的手。
不……只是……她没想过这么快。
你不想嫁给我?他挑高了浓眉。
或者你想先试过婚再说?他作势抱起她。
不是、不是!她急摇头。
我们不能回台湾再说吗?郝韫礼的回答是直接抱起她放到床上。
韫礼……她的大眼里敛藏着楚楚堪怜的波光。
他低下头,嘴唇轻吻着她的。
你妹妹太难缠,你人又太好,我若不趁在非洲时先搞定你,回国后,万一唐艳再来那招歪缠烂打,我一个人要对付你们两姊妹,太累了!我才不会那样!说得她好象多没主见、烂好人似的。
要是唐艳给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哭着求你不要嫁;那你是嫁?还是不嫁呢?这……瞧!我太了解你了。
他伸出手指开始解她衬衫上的钮子。
唐欣挡得住他嘴边的偷袭就顾不了身上的衣衫,一时间闹得手忙脚乱。
可是……小艳也不一定会反对啊!那是因为我不会给她反对的机会。
他一只手沿着她的脚踝爬上她的大腿。
现在我就制造一个她非赞成不可的理由。
唐欣随即惊呼一声。
韫礼——干么?他懒懒地开口,一点儿都不将她的拒绝放在眼里。
你……别这样……她气喘吁吁挣扎着。
不要……求求你,不要……唉!他用力一甩头。
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说出一个两全其美、我又能接受的解决办法,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
唐欣深吸口气,说出一个自觉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我们还没结婚,所以不能做这种事。
郝韫礼漆黑的眼瞳闪过一抹邪魅的异光。
请问一下哦!那天在工作室是谁早对我做了这种事?唐欣的脸轰一声,烫红得冒出白烟。
郝韫礼笑眯眯地伸手解开她的长裙。
她嘴巴一扁,氤氲水眸立刻掉下成串珍珠也似的泪滴。
哎哎哎……怎么哭了呢?我没有要欺负你啊!郝韫礼被她的眼泪吓了好大一跳。
你不疼我了,都不听我说话……她捧着脸,抽抽噎噎的,就像个受尽欺凌的小媳妇。
拜托!郝韫礼头疼地自她身上翻下。
好啦、好啦,你不喜欢就算了,了不起回国后我再去跟你妹妹磕头,反正你也喜欢看我被整嘛!天知道唐家这两姊妹有多麻烦!唐欣吸吸鼻子,小手轻扯他的衣袖。
我不会让小艳整你的。
他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她。
或许唐欣会心疼他,但唐艳那个小巫婆,他看她的眼就知道,想娶唐欣,他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呢!那么你答应嫁给我吗?她抿着唇,良久,羞涩地轻颌首。
说好喽!他开心地抱紧她、亲亲她的额。
回国后我立刻让人挑日子,就算你妹妹威胁你,你也不准反悔,知道吗?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会不会喜欢我?当然喜欢!凭他在家里一呼百诺的地位,他的决定谁敢反驳来着?她唇色微弯,牵起一抹蝶般轻巧的微笑,看着他心神一愣,然后伸出双手怜惜地捧起她酡红欲醉的花颜,痴迷的目光纠缠着她。
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漂亮。
轻盈的浅笑溢出唇缝,她温柔的眼波娇媚如丝,食指在他面前摇动着。
你的眼光不大好,那些模特儿才漂亮呢!不!他摇头,张嘴含住她的手指。
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她可以感觉到他湿热的舌正绕着她的指腹打转,每一下含吮都刺激着她的心脏一跳。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沉而诡异,里头好象藏着一把勾子,正在勾引出她的灵魂与他共舞。
她瞪大眼,茫茫然有种体悟:这回大概逃不掉了:今晚,他们会……一阵敲门声那么突兀又仓皇地响起。
砰!郝韫礼一个没注意摔下床铺,一张脸臭得像要杀人。
唐欣回过神来,赶紧跳下床,将脱离身躯的衣服穿回去。
郝韫礼气得双眼泛红。
都交代过,今晚不准来打扰他们了,还来敲门?他非拧断那王八蛋的脑袋不可!房间门一打开,彼得一张苍白的脸像世界末日到了。
发生政变了,我们得立刻离开。
郝韫礼一愣,随即大喊。
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在大厅集合,我来联络领队,安排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国。
知道了。
彼得快步跑走。
SHIT!韫礼低咒一声。
干摄影记者时,这种事他常碰到,前几年在柬埔寨还被游击队包围过,但带着一支外景队拍平面广告还遇到这种事就太惨了,子弹不长眼,有个什么万一,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韫礼!唐欣忧心忡忡望着他。
郝韫礼想起队上多是些一辈子没见过战乱的,他若慌了手脚,大伙儿就全玩完了。
他收敛心神,安慰她道:没事的,政变是他们国家的事,我们只是观光客,外交部会安排我们走,我们只要离开饭店、到机尝搭上飞机,就能回台湾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再着慌也没用,唐欣点点头,跟着去收拾东西。
而郝韫礼则忙着打电话,联络当地的旅行社,确认车子、机票、班机……但愿别这么快戒严,否则连飞机都停飞,他们就完了。
★★★饭店大厅,数十名来自各国的观光客满面忧愁地倨伏其中。
郝韫礼找到他们的领队了解目前状况。
怎么样?可以走吗?领队点点头。
但车子不够,载不了你们这么多东西。
郝韫礼翻出来这里三天拍的底片、连同护照和一台相机随身贴藏,其它行李全部丢了。
你们也是一样,没必要的东西全丢了。
他随即对外景队的人下命令。
多数人只留下随身小包包,其它东西连昂贵的摄影器材也不要了。
非常时期,大伙儿的行动异常地迅速,准备好后,郝韫礼向领队打招呼。
可以走了。
领队点点头,带着二十多名外景队员走出饭店。
饭店门口已经停了两辆九人座厢型车。
每一辆车都挤进了超过十个人,像挤沙丁鱼一样,但没有人抱怨,因为还有许多人确认不到机票无法离开呢!一路上可能会有路检,但没关系,我们只是观光客,又没带什么危险物品,他们要检查就让他们检查,要手表、要金炼、要钱……全部给他们,不要反抗,也不要大声喧哗,知道吗?开车前,领队不住对他们叮咛。
众人纷纷点头,车子于是漏夜开往机常行间,唐欣紧紧依偎在郝韫礼怀里。
郝韫礼抱着她,发现她的小手像冰一样地冷。
别担心,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回台湾。
她回给他一抹虚弱的笑容,知道他会保护她,但她还是很害怕。
台湾的治安虽然很差,但这么些年下来,政局却也和平到无波无浪,她听过战乱,也知道世上有许多地方民族纷争长年不断,但没亲身经历过,谁也无法体会出它的可怖!这个夜很不平静,扰攘的不是虫鸣鸟叫、而是轰隆隆的炸药枪炮声,可能每一响都将夺去无数的人命,这让她更是紧张得几乎窒息。
郝韫礼把她抱得很紧,他的身体完全圈住她的,外头乱七八糟,谁晓得会不会有哪颗不长眼的流弹击破车窗飞进来,有他挡着,她也安全些。
欣,把头低下去。
韫礼,还有多久才到机场?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大概再半个小时吧!你要累了,就先眯一下眼。
他轻声安慰她。
不一会儿,疾行中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唐欣浑身一颤,郝韫礼立刻脱下外套盖住她。
大家别紧张,只是路检。
领队安抚大家。
几个持枪军人打开车门,探头进来查看。
领队对他们比手划脚解释大家只是观光客,绝无任何不良意图,目前正赶往机场,准备回国,请他们放行。
武装军人们颌首表示了解,还是一一查看了每个人的长相、行李。
五分钟后,就在最后一把枪退出厢型车,众人正要松口气时,一名军人忽然拿手比了比一名女模特儿手上戴的钻戒。
众人脸色立刻大变,郝韫礼狠狠地瞪着她。
笨女人,什么时候了,连财不露白这种事都不知道,该死的白痴!不要——女模特儿高声尖叫。
所有人仓皇失色,这下子八成要完蛋大吉了。
果然,原先退出去的数把枪又立即伸了进来。
琳达小姐,你……你就把戒指给他吧!看到这种情形,领队说起话来都结巴了。
但……这是我的耶!琳达死命地抱着她的戒指,就是不舍那颗钻戒。
一把枪对着他们指了指,示意他们下车。
一行人只得抱着脑袋鱼贯步下车门。
郝韫礼在经过她身旁时,低声警告道:我命令你立刻交出戒指,否则回国后,我马上让你从模特儿界消失。
琳达这才含着眼泪,心不甘情不愿脱下戒指。
但这时武装军人们已经不甘心于只得一枚戒指了,他们还陆续搜刮了众人身上的手表、旅行支票、链子……连郝韫礼的相机都在他们的觊觎对象里。
当郝韫礼正要交出相机时,又听到琳达的尖叫。
住手、住手……原来那些军人以为她最爱藏东西,因此对她加强搜身,它的衬衫都被拉开了,惹得她又叫又跳。
带到这种团员,领队的脸已经是苍白加铁青。
他也无力阻止,毕竟在战乱时还带着一颗亮晃晃的钻戒到处招摇,摆明了在引人犯罪,能怪那些军人们起贪念吗?尖叫声越来越高亢,郝韫礼额上青筋暴跳,他既气琳达的没有知识,又恨这些武装军人的欺人太甚。
对于外景队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有责任的:拳头愤然一握。
众人都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红光,他是豁出去了。
快阻止他!彼得赶紧拉住他的衣裳。
另有几个人则纷纷压住郝韫礼的手脚,要让红狮在这里发了狂,外景队的人大概别想活着回国了。
放开我!郝韫礼一个翻身,用力甩开他们,他心底的火山已彻底爆发。
韫礼!一声怯生生的娇唤蓦地响起。
唐欣温润的小手颤抖拉住他的拳头。
像是一阵春风拂过,他脸上的阴狠瞬间融化了几许,些微冷静窜入火焰奔腾的心肺中。
差点忘了冲动解决不了事,这时候要动的是脑筋不是拳头。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睁眼,愤怒的激狂已然消失,他平静地拍拍她的手。
别担心,没事的。
这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音调。
唐欣对他怯怯一笑,他在她颊上一吻后,站起身,走向正在对琳达搜身的军人群中。
完了!看到红狮脱闸而出的众人全都绝望地闭上眼睛。
对他们而言,郝韫礼这一去,等于是宣战的开始。
他不会乱来的。
唐欣细声为他辩驳。
韫礼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那表示你还不够了解他的火爆个性。
红狮是野兽,会懂得理性吗?别作梦了!我信任他!唐欣坚持说道。
像是要印证她说的话,一记拳头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印上郝韫礼的鼻梁。
大伙儿同声惊呼,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一场血腥冲突将要爆发了。
但令人讶异的是,郝韫礼始终没还手,他的拳头死命地紧握着贴在裤缝边。
他的身体感受拳头的疼痛,他的心则浸淫在唐欣温婉和顺的微笑中。
尽管每一处伤口都火辣辣地疼,可他的灵魂依旧笑舞着春风。
那些军人似乎觉得好玩,好几人打他一个,他不仅没翻脸,还掏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连相机、钢笔都奉送出来,然后指指琳达,要求用这些东西与他们换人。
也许真是财帛动人心,军人们收了东西后,果然将琳达丢了出来。
郝韫礼拉着她,颠颠倒倒走到车旁。
唐欣忙跑过来扶他。
韫礼……他证明了一个真正的英雄不是只会动拳头,而是要智勇兼具的。
没事,我们快走。
他一头一脸血,看起来好不恐怖。
一行人赶紧上了车,路障果然撤走。
车子重新发动,迅速往机场开去。
韫礼,你觉得怎么样?唐欣拿着手绢轻拭他脸上的血迹。
他抱着胸口,吃力地摇头。
唐欣解开他的衣衫,发现他被打得很严重,胸膛、腹部一大片瘀伤。
我还有一颗止痛药,你吃下去会舒服点儿。
她身上的东西差不多都丢了,几颗药丸和oK绷是仅有的了。
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她喂药,和着口水吞下肚。
彼得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真想不到你会忍下来。
大家都以为绝望了说。
真不晓得是什么伟大的力量,让红狮岩浆做成的脑袋瓜子里,也能装进冷静这项元素?郝韫礼困难地址扯嘴角,给了他一抹剩下的事全拜托你了的眼神,随即睡昏在唐欣怀里。
韫礼——唐欣抱着他,心碎地嘶吼。
不要,韫礼,你醒醒蔼—第十章台湾台北六0三号病房里挤满前来探病的人潮,其热闹程度简直媲美国庆大会。
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情况多危急,我吓得连呼吸都快停了,心想,完了、完了……这会儿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彼得口沫横飞地把逃离S国当晚发生的事吹得天花乱坠。
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四、五个手拿笔记本的记者,还真的拿笔将他说的话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可以预见,一篇乱七八糟的超现代神话报导又将出现,标题大概会是死里逃生的红狮吧?……说时迟、那时快,韫礼就这样……彼得说着,还用力一甩头。
他简直就像一个杀红眼的拚命三郎,蒙着头冲了出去。
你们大伙儿都了解他脾气的,那种火爆样子,真是看得人胆战心惊!很恐怖吗?一名记者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而后,又拿眼偷瞧了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对众人翻白眼的郝韫礼。
像一只发狂的疯狮那样恐怖!彼得边说、边摆出惊惧发抖的模样。
然后,你们就把那些个武装军人给惹火了,所以郝先生才会被打成这样?原来如此!一名记者还自问自答得不亦乐乎。
.错!彼得食指连遥结局是你们作梦也想不到的,韫礼不仅没发狂,那些人动手打他,他更是连还手也没有,琳达那个傻妞今天还有命站在台湾这块土地上,严格说来,全是韫礼的功劳。
‘红狮’忍下来了!显然这出天方夜谭太过不可思议了,没人肯相信,素以火爆著称的郝韫礼,也学会了忍字怎生书写?郝先生,你当时怎么会……连口齿伶俐的记者都觉得这种事太匪夷所思,而不晓得如何提问题。
床上的郝韫礼抿唇、皱眉再皱眉。
喝!这些混蛋,终于想起他这个病人的存在了喔!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正在住院休养耶!你们一大群人在这里干什么?泡茶、吃水果、讲古……你们以为我的病房是野营中心啊?还不给我滚出去!怪啦!才说红狮转性了,怎么立刻原形毕露?一名记者悄声问彼得。
你刚才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彼得不满地瞪眼骂道。
韫礼,我在帮你接受访问耶!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肋骨断了两根、鼻子都被打歪了,你怎么就不顾顾我的里子?想起连住院都不得安宁,郝韫礼胸腔里的怒火就直往上飙涨。
我知道,既然你这么不合作,我也有办法。
认识他这么久了,彼得难道还弄不清楚,红狮的蛮性是为谁才收敛。
他径自拉开病房门,对着在护理站里,为郝韫礼补救那残缺人际关系的唐欣喊道:唐欣,你家的火狮子又在喷火了。
唐欣琼鼻轻皱,她都还在为他的粗鲁向护士小姐道歉,怎么才转眼,他又惹祸了。
韫礼……细细柔柔的嗔嗓宛如春风般吹了进来。
全部出去,我要睡觉了。
他用力拉上棉被、蒙住头,谁也不想理了。
唐欣对他的任性是好气又好笑,不过伤患最大,还是依着他好了。
对不起,他今天已经累了,请你们明天再来好吗?彼得看看失望的众人,又回望为难的唐欣,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
唐欣从柜子里翻出几卷底片交给彼得。
这是在非洲时拍的底片,可以麻烦你顺便送回‘采利堂’的总部吗?这些底片没被搜走啊!彼得望了眼正躲在被窝里生闷气的男人,原来要当一名摄影师也不简单,都快被打死了,还得想办法保住珍逾生命的底片。
这里还有一卷,送给报社吧!郝韫礼突然掀开棉被又丢出一卷底片。
这是……S国政变实幕!郝韫礼冷笑。
把他打得这么惨,他不藉此将所有内幕爆出来,这些拳头不就白挨了?你拍了?!讶异的可不只彼得,这是最佳头条啊!笆裁词焙蚺牡模课以趺床恢馈!?若拍到被你发现了,这些底片我还能带的回来吗?可是你的相机明明被搜刮走了啊!韫礼在送出相机前,先把底片取下来了。
唐欣偷看到了,他连在挨打时都不忘拍照,然后用相机与武装军人们交换琳逢时,他送出去的是一台空相机,底片则私A了下来。
郝韫礼笑睇她一眼,还是他的亲亲好女友聪明,其它的家伙还当他转住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却不知道他的报复其实是最奸诈、最厉害的。
这些照片也可以给我们用吗?那些记者们眼睛都发亮了。
只要你们保证不再来骚扰我、留给我一个安静的休养空间,这些照片就免费送给你们做独家头条了。
他忽然笑得极其和善。
可以看见每一位记者眼睛里都对他写满了心号,简直当他是世纪末的救世主了。
郝先生,大家说你转住了,我们本来不信,原来全是真的,你放心,这篇报导我们一定会用尽全力写到最好,再见。
记者们心甘情愿地走了。
偌大的病房里,瞬间只留下唐欣和彼得。
她半带嗔意地斜睨着他。
你分明是故意整他们,照片给大家用,刊得都浮烂了,还算什么独家头条?还是头条啊!只是非独家而已,他们自己不把话听明白,怪得了谁?郝韫礼躺在床上,心情大好。
好半晌后,彼得才回过神来。
我错了。
你哪里是变好了?你的脾气还是一样差,不同的是手段变奸诈了。
我告诉过你我要转性吗?郝韫礼特意压低了声音。
还有,你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杵在这里干什么?呃!他不过是来凑凑热闹嘛,既然现在也没戏看了,不如就……走吧!拔蚁茸吡耍偌!?不用再见了。
郝韫礼没好气地吼了句。
除了唐欣,我不想见任何人。
韫礼!她红着脸跺脚。
彼得饶富兴味的视线在他二人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原来郝韫礼的转性是在这里啊!可怜的唐欣,被这只狡滑的奸狮给骗了。
你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句话,一秒钟不敢多留,脚底抹油溜了。
唐欣绯红的双颊染着淡淡的嗔意。
你实在是……老是乱来!他闭紧嘴巴、笑眯了眼,对她招招手。
干么?隐约察觉他的不怀好意,她退开老远不理他。
你过来一下嘛!他嘻皮笑脸的。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才不过去。
她觉得他这模样,比他发脾气时更恐怖。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
他卖关子卖到底。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她还是内心忐忑不安。
你难道不信任我?他拿大帽子扣她。
唔!唐欣嘟起嘴。
那你不能乱来喔!我像是会乱来的人吗?像!她嗔道,却还是一步步走近他。
再过来一点儿。
他趁她一个没注意,长臂一伸,将她拉跌在病床上。
啊!唐欣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
郝韫礼乘势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唇密密合台吻住她的,舌头启开她的牙关探往她柔软的唇腔,勾引出她艳红的小舌,吸吮、浅尝。
他吻得非常用力,似乎非吸干她口里的甜蜜方才甘心。
他的大掌也没闲着,含带电流的律动安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半晌,就见她面上的潮红越来越深,秀巧的鼻翼一扇一合地逸出阵阵销魂娇吟。
唔!唐欣原本推拒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攀上了他的颈项,十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间,两人热吻得难分难舍。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送药来的小护士见到这一幕,窘得面红耳赤。
郝韫礼分神,抬眼送她一词恶狠狠的白果子,惹得小护士捧着心脏仓皇而逃。
他满意地抬了抬眉,闭上眼,继续沉醉地品味这梦想良久,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良辰美景。
★★★你要结婚了!郝韫礼对着病床前的郝韫然大喊。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决定的?我这不是来告诉你了吗?郝韫然笑着把弟弟推回床上。
日子定在三月初三,那一天你有空吧?你是我大哥,你的婚礼我能没空参加吗?真想不到,他不过去趟非洲,再回国什么事都变了。
只是……怎么赶这么急?我以为你跟时心紫没这么快搞定呢!心紫……郝韫然红了脸。
她怀孕了!你……先上车后补票!大可怕了,他这个向来斯文的大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招?不过……嘿!这倒给了他一个灵感。
韫礼!郝韫然皱了下眉头。
在心紫面前你可不能说这种话哦!哎,大哥,你们不是有避孕吗?怎么还会中标?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你不知道吗?这问题郝韫然谈不下去了。
总之,我告诉你了,三月三日你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是了,再见。
等一下,大哥。
有问题吗?你打算在哪里举行婚宴?老爷酒店。
心紫有认识的人,给我们打八折。
订双份。
郝韫礼突然对他比出两根指头。
你说什么?我说,我和唐欣决定和你们同一天举行婚礼。
你和唐小姐?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都没有看报纸吗?我工作室开幕那天的报纸刊得这么大!这种超级大八卦连老么郝韫霆都知道了,这个老古板大哥居然没看见,天晓得他都干什么去了?可是……你问过她了吗?以郝韫然看人的眼光,唐欣是标准的外柔内刚,平常笑嘻嘻的什么都好,一旦把她逼急,发出来的人只怕连二弟都抵受不祝她会答应的。
不然把她绑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郝韫礼可有自信了。
是吗?但……女孩子通常很注重求婚这档儿事耶!你放心吧!你都搞得定时心紫了,我会弄不妥唐欣?我可不记得你问过我这件事?一个娇怯怯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唐欣冷凝肃穆的俏脸可没半点平日的温婉了。
唐欣!郝韫然吓了一大跳。
欣——郝韫礼心头一突,怎么觉得她这副豁出去的模样,依息仿佛、见识过。
郝大哥,恭喜你。
唐欣对郝韫然露出一抹娇若春花的倩笑。
呃!谢谢。
不知怎地,一月天的,郝韫然额上居然冒出滴滴冷汗。
我也恭喜你们。
对不起,我们恐怕没有这么快,要让你失望了。
唐欣摇头,唇色的笑意却未曾染上双瞳。
欣!郝韫礼低喊。
他想起来了,那一次他喝醉酒,把她惹火了,她也是这副模样,难道休火山又要爆发?这……心紫还在等我载她去做产前检查,我先走了,再见。
郝韫然是不够机灵,可也不迟钝,这么危险的情势,还能不跑吗?郝韫然一走,郝韫礼都还来不及开口,唐欣抢先坠下泪来。
你又撒谎!你说过要尊重我的,结果却……呜……呜呜……哎,这……有这么严重吗?郝韫礼摸摸鼻子跳下床来。
别哭了,欣,我其实……本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是受惊了,却一点喜乐也没有。
知道他霸道,却想不到他专制到连婚期都私下决定了,长此以后,她岂非又要恢复到最初在他面前开不了口的模样?她是人、不是玩物,有思想、有感情的,他怎能罔顾她至此地步?太过分了!越想越觉委屈,眼中的泪也就更奔流不绝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要结婚,早结晚结不是一样要结?就不知道女孩子作啥儿这样爱计较?是要结,但应该是在两人都同意、了解、协调下结婚,不是你说了算。
有差别吗?不过是一张结婚证书。
那你也可以不要那张证书啊!你这么紧张结婚做什么?我是不在乎啊!他轻耸肩。
唐欣深吸口气,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那就不用结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那怎么可以?他不在乎,但她可在意得紧呢!没结婚,她连抱都不给他抱,每天看得到、吃不到,长期下来,他会欲求不满而死的。
好吧!你说,要怎么样你才答应结婚呢?鲜花还是钻戒?我立刻叫人送来。
谁跟你说那些东西了?我要的是一份尊重,你必须肯定、的独立存在、思想精神,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你要试着与我商量,听取我的意见。
我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决定!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也没耐性了。
我不跟你说话了。
他居然吼她,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哭着跑出病房。
欣——郝韫礼气得跳脚。
搞什么飞机?不过结个婚嘛,也这么麻烦,气死人了!★★★又来求婚啊?唐艳打开大门,瞧见郝韫礼,漂亮的黛眉轻蹙起来了。
每天都来,你还真有耐性。
谢谢。
郝韫礼有把握,今天绝对能博得唐欣的首肯。
唐艳侧个身让他进来。
你今天不是要领奖,怎么还有空?郝韫礼在S国拍的那些照片得了奖,现在他是人人称颂的天王摄影师,身价不可同日而语,唐艳对他的态度自然改变了。
我要找唐欣跟我一起去。
他调整好领结,准备上楼。
唐艳看着他,真是作梦也想不到,这条咸鱼会来个大翻身,由人人嫌弃的莽狮子,一变而为最佳黄金单身汉,唐欣是交了好运。
不过这样一夕成名的男人可靠吗?由唐家老父的前例,郝韫礼的可靠性是不足百分之一的。
我说未来姊夫啊!你确定要带老姊去颁奖典礼,那种国际性的大场合,老姊那副模样,你不怕她给你丢脸。
欣又不丑,怎么会丢脸?郝韫礼皱眉,怎么有妹妹这样说姊姊,受不了。
可也不漂亮吧!唐家三姊妹,唐欣的姿色一直是最中庸的,加上她天生丰腴过人,是欠了点艳姿。
我觉得漂亮就好,关别人什么事?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唐艳挑眉。
以前欣配你或许是刚刚好,但现在,她一手摸上他的领结。
你成名了,又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想换个更好的吗?什么更好的?郝韫礼倒想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更美丽、更窕窈的啊!唐艳半具娇躯挂在他身上,确是媚态横生。
我喜欢唐欣,对我而言她已经是最好的了。
郝韫礼轻轻一闪,避开了她的纠缠。
你不觉得她太胖了,也不够美艳、机灵?瘦竹竿引不起我的兴趣。
郝韫礼邪魅地撇撇嘴。
我就喜欢唐欣肉肉的,抱起来又软、又柔舒服得不得了。
你——居然暗讽她太瘦!唐艳气得牙痒痒。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老婆了,再见。
凭她想勾引他,还早十年咧!郝韫礼推开唐艳,径自上楼去了。
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不留情面拒绝她,唐艳心里真是不爽到极点。
但换个方向想,郝韫礼不因富贵而弃糟糠、不为美色动心意,原来也有这样的男人,却被唐欣找到了。
她自嘲地挑挑眉,也罢,这样的男人配温柔和顺的唐欣恰恰好,她就做点好事,放他们一马,别再搞破坏了。
未来姊夫,加油喽!她一扬手,步出家门。
唐欣的姻缘已然定了,接下来就是她了,她得更努力去钓一只上等金龟才行,首要条件就是——有钱!另一边,郝韫礼没敲门就直接推开唐欣的房门。
你……唐欣瞪大眼,他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大的一次,你真忍心放我独行?他可怜兮兮地求她。
由新闻媒体报导,唐欣也知道今天是郝韫礼的领奖日,他希望她参与他的荣耀吗?因为有你,我才能有今天,欣,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叭一声,跪了下去。
韫礼。
她仓皇地跑过来扶他。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是豁出去了。
你……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他们还在冷战中,而且那是他的荣耀,她有资格分享的吗?欣,你真的不肯原谅我?我去好吗?她动摇了。
因为有你,这一切才有意义。
他伸手,紧紧地抱着她。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了。
唉!她长叹口气,终于被他说动了。
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
不用了,你这样已经很漂亮了。
他跳起来,拉了她就往楼下跑。
可是……她一直到上了车,看见满车的玫瑰才发现不对劲。
韫礼,这条路好象不是去颁奖会场的?当然不是去会场啦!他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开得飞快。
不去会场,那要去哪里?今天是你的颁奖典礼耶!谁理它啊!我们有更重要的大事待办。
他简直狂妄得不可一世。
唐欣颦眉蹙额。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教堂。
他笑嘻嘻地说。
去教堂做什么?难不成……她脸色大变。
他求婚不成,却想来这招霸王硬上弓?可恶!当然是结婚啊!总不会有人去教堂是为了吃饭吧?他为了今天,可是辛苦了个把月了耶!你骗我!唐欣气坏了。
停车,我不去教堂,我不要跟你结婚,绝不!再怎么爱他,她也不可能在婚姻中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这是原则问题。
来不及了。
他说,教堂已然在望。
郝韫礼,我会恨你的。
霸道、专制、沙文猪!唐欣从没这么生气过。
等你听完神父说的话,你可以自己跟他说‘我反对’。
他在教堂门前踩下煞车。
唐欣跳下车子就想逃。
等一下。
郝韫礼快一步扛起她走进礼堂。
你可恶,放我下来。
她觉得丢脸死了。
神父没瞧过这种进场方式的新人,看得眼都直了。
神父,还不证婚?郝韫礼大吼一声,提醒他。
呃,那……婚礼开始。
拿着新郎自己拟的证婚词,神父真不知该怎么念完它。
被郝韫礼禁锢在怀里,唐欣不断地挣扎。
我不要……觉得她太吵,郝韫礼干脆在众目睽睽下,吻住了她的唇。
你再吵,我就再吻你,让大伙儿看笑话好了。
唐欣气红了眼,却更怕丢脸,只得抿紧唇瞪他。
乖,等听完证婚词,要是你还觉得不满意,就注销它好不好?她撇开头,连看都不想看他了。
台上的神父开始证婚。
我——郝韫礼愿娶唐欣为妻,从今而后,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人、我的财产……全部奉献给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唐欣。
我将奉她为女王,听从她的话、服从她的命令,永远不得有三心二意。
她瞪大眼,大张的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驼鸟蛋。
郝韫礼笑着亲亲她的额。
这样一来,我们就永远不用为协调的问题吵架了,全部听你的好不好?她吸吸鼻子,大颗大颗的珠泪开始往下滴。
韫礼,呜……这个霸道的男人真肯为她牺牲至此?她何德何能得此真情挚爱,感动的泪奔流得更急,已不知该怎么开口表示心底的火热了。
我爱你。
他紧紧地抱着她。
早该这么做了,与她冷战这段时间,他才发现,拥有她,他的人生是彩色的,失去她,他连人生二字如何写都忘了。
她在他怀里点头,许下终身的承诺,知道这个霸道男人也许不体贴、不温柔、也永远学不会罗曼蒂克,但他的真心绝对比一百克拉的钻石还要坚实、璀璨、恒久,这样就够了,还要什么呢?尾声情缘与巧合曾经有人这么说过,妮子,你的小说巧合度未兔太高了,世界上哪有这么离谱的事?妮子深自反省,真的是太过巧合了吗?自猎夫传奇到神风恋曲,好象真有这么一回事耶!因此,妮子曾为了神风之后该写些什么完全没有巧合的事而大费思量,可是后来妮子却发现一件事,要叫两个天南地北的人相识、进而相恋,没有一点巧合该如何办到?就在妮子徘徊于要不要巧合之闲时,妮子遇见第一桩巧合;一位朋友的亲身经历,她是一位相亲老手(就跟妮子一样),不知道要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还是怎样?只要有人介绍、就抱着多认识一位朋友的态度去相亲的女孩,这一回也在一个礼拜内安排了两场相亲,才来这也没什么,未婚男女,谁都有交朋友的权利。
唯一注死的是,两位男士居然是一对亲兄弟,这位女孩竟要去相人家同一家的两兄弟。
显而易见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大是不?为此,第一桩巧合变成了妮子写相亲系列的导火线。
紧接着,就在去年的农历七月十五,妮子的国小同学开同学会,接到许久未曾联络同学的消息,妮子是既欣喜又惊讶。
欣喜于友情的天长地久,惊讶于发现同班同学竟出现了好几对爱侣,甚至有人已结婚生子。
这是怎样一场巧合的缘;在国小,才十几岁的年龄,有人就遇见了今生的另一半,然而,当时的小男孩、小女孩如何知道未来的演变?毕业后各分东西,有人甚至远渡重洋到达其它国度,却在隔着海洋的那一端,情缘未曾消减,终于决定携手相伴一生。
妮子好想见见大家,却因为同学会的举行日子是七月十五中元普渡,妮子家中也在大拜拜无法分身前往,当时曾引以为憾,不知此后一别,何年何月才有再聚之期。
不过这第二桩巧合,却促使了妮子决定写相亲系列,也从这时候开始,妮子开始探访众死党朋友的相亲史(因为妮子也是其中一员,彼此交换相亲心得,谈起来总能尽兴又愉快)。
从这时候起,妮子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相亲的乌龙巧合,相亲系列也开始咸形。
而动笔则缘于第三桩巧合。
妮子和我二妹,一起当小表妹的结婚伴娘。
虽然是表姊妹,但我并不了解表妹的恋爱史。
因此,当我在表妹的结婚典礼当天,在来迎娶的礼车群中,看见一位国小同学时,其惊讶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表妹的老公,也就是当日新郎的大哥竟与我国小同班。
够巧了吧?可是巧合却还没有结束,因为新郎竟是二妹的国小同学。
谁能想象得到:隔了三届,一堆同学竟结成了一家。
这已经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了,我说那是天注定的缘。
然后,妮子在新郎家的喜宴上,我看到了那对我曾遗憾良久、未能亲眼目睹的国小同学夫妻(虽然只有妻子),当然我也见到了他们可爱的小女儿,一个爱笑又不怕生的漂亮宝宝,妮子双手抱着娃娃,心底却是波潘汹涌,世事真是太奇妙了,是什么样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主导这一切的巧合呢?遗憾得以弥补,妮子开始动笔写这一个系列,有很多很多的真实,当然,改编也不少。
妮子总不能让自己的小说影响别人的家庭生活是不?当然,妮子也绝不会向大家透露这些真实故事来自何方?所以不用费事探听,妮子是打死不招的。
这个系列依然延续妮子惯有的巧合与轻松,悲剧太沉重,妮子的肩膀承担不起,喜欢轻松的朋友,希望可以博得你们一笑;至于不喜欢的人,妮子已经预告过了,大家心里有个底,可别在日后怪妮子骗钱哦!这一连串的巧合,妮子送给自己,及所有想要恋爱、正在恋爱、将要恋爱……天下所有有情男女,情缘的牵扯就在那冥冥注定的巧合中,当它们靠近你的时候,请伸手把握住它!最后,衷心祝福天下有情人终威眷属。
再见董妮88.1.15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