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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025-03-29 11:03:31

一个月,整整三十天过去了,环顾不见天日的套房,司辰宇的心情荡到了最低点。

求救讯息早早在一个多礼拜前发出,但别说苍蝇、蚊子了,连蚂蚁也没来一只,他和岳筱晶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悲惨境地。

是通讯器失败了吗,还是黑暗帝国已起异变,所以没人理会他的求援?倘若事实偏向后者,他怕自己与岳筱晶是注定在这里终老了。

该死!拳头悄悄地握紧,他瞪着那依然闪着红灯、不停地将求救讯息发散出去的通讯器,原本藏着冷静的瞳眸也被焦虑给取代了,红艳艳的光彩外放,像是正喷着火花。

不安占据了他的理智,满心忧虑着帝国的存续、世界的和平、人类的生命……他尚有无数责任未尽,不能被关死在这里啊!对比于他的烦躁,岳筱晶的怡然自得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了。

同样是阶下囚,她却是到哪里都能自得其乐,一边哼着五音不全的歌谣,一边翻阅着世界伟人传记,那颗招牌的鸟窝头摇呀尧晃啊晃的,简直是要叫人嫉妒死她的无忧无虑。

这里就有一个咬牙切齿的人——司辰宇望着她的鸟窝头,越看,心底的燥火烧得越炽。

你不能把你那头长发绑好吗?纠结散乱得象窝鸟巢,难看死了!他用力一扯,同时拉动扣住两人手腕的锁链,她手中的书本受震落下地,她沉迷于书海中的神魂儿也被迫返回躯体了。

岳筱晶大眼眨了眨,盈盈笑脸转向他。

你在叫我吗?相处了一个月,他们总算渐渐适应了这条麻烦的锁链。

有时它还挺好用的,比如当她魂游书海、任凭他喊破喉咙依旧不为所动时,那就扯动锁链吧!连接着两只手的锁链变成了一条绝佳的沟通管道。

那朵纯然无伪的笑花一经双眸吸收,直荡进他不安的心,像是一阵带着细雨的和暖春风,缓缓浇熄了他体内的火。

心变得平静,这才反省起自己的迁怒;随着被困的时日越长,他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失控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身为一名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世界的男人,冷静和理智才是他应该努力学习的目标,暴躁只会带来毁灭。

深吸口气,他捉住了理智的尾巴,对她拍拍手。

过来。

喔!她慢慢地抽起手脚,慢慢地起身,慢慢地走到他身旁。

那徐缓的动作差点儿又招来一团怒火,焚毁了他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理智。

你不能快一点儿吗!对不起喔!我坐太久,脚麻了,所以……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撇开头,又小小地怨起自己的没耐性。

算了,你还是先把头发绑起来吧!喔!她默点头,随手捡起一条塑胶绳将满头散发绑成一束马尾垂在脑后。

这样可以吗?他差点儿痛哭流涕,不爱化妆的女人他见多了,但像她这样连基本的仪容整理都做不到的,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反正他就算气死了,她也不懂他究竟因何发怒,只是白白浪费了那些火。

够了!他沉声一喝。

你坐下。

她又哪里做错了?岳筱晶嘟着嘴,有些不安地坐到他面前,忍不住怀疑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龟毛?成天就听他三分钟一小训、五分钟一大训的,从吃饭、洗澡、睡觉、到看书的姿势,他都有话训诫,搞得她快神经衰弱了。

转过去。

他命令她背对他坐着,十只修长优雅的手指轮流梳刷过她长及腰部的黑发。

乌亮的发瀑飞扬,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钻入他鼻端,想不到她外表看似散漫,一头长发倒是清洗得干干净挣。

一根根又黑又亮的发丝在他指间穿梭,搔挠着他的肌肤,淡淡的酥麻渗入心底,化成一阵隽永的愉悦在他体内欢唱。

那因被囚而紧锁了近月的眉头不知不觉纾解了,他感到一阵久违了的放松与平和。

你要帮我绑头发吗?岳筱晶轻问,头皮被他按摩得好舒服。

为了我的眼睛着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轻轻地梳着,一遍又一遍,没发现自己的唇边竟挂着一抹笑。

当然。

她没敢反驳,只是在嘴里细细地嘟嚷了几句。

怕只怕你是白费心机。

他以为她从没对自己的外表下过工夫吗?是女人就会爱美,她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比其他女人又多了项特异功能——她有化神奇为腐朽的本事。

不论美发师下多大的苦心,喷上整罐发胶、夹上数十支夹子,在别的女人头上可以撑足一天不变的发型,轮到她来,保证不消半个小时就破功,变成疯婆子一个。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穿绑带子的衣服,因为它们总会自己松脱,陷害她落得一个穿帮的凄惨下常只要哪一天,她不小心穿了一双绑鞋带的鞋子,当日她必定鼻青脸肿,祸因是——鞋带松了,绊了她一大跤。

无数的前车之鉴教会她,并非所有的女人都能够美美的、像个芭比娃娃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难免总有一、两个特例,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省去了妆扮的时间,她有更多余裕投资在其他兴趣上,比如看书。

容貌只是人身体上一个部位而已,她不强求、也不执着,照样快快乐乐地享受人生,虽然偶尔会招来几句散漫、迷糊、迟钝、没神经之类的骂名,但有什么关系?最明显的对比是,骂她的人永远都绷着一张脸,而挨骂的她则常怀一抹笑。

难得时隔多年,又出现一名不信邪的铁齿之人想要挑战她化神奇为腐朽的特异功能,愿上天保佑他的自信心不会受到太残忍的伤害。

司辰宇还真佩服自己。

从没为女士梳过发,第一次动手就有这样的好成绩;她的长发被他编成三股瓣、半盘在后脑勺,突显出一张不及巴掌大的心形小脸明艳而动人。

原来她长得并不丑嘛!扒疲灰ㄉ弦坏愕阈乃迹恳桓雠硕寄艿巧厦琅谋ψ!?美女?她顿感一阵啼笑皆非。

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这房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他推她下床。

自己去洗手间照照镜子;这世上根本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啧!居然把她形容得像只猪?轻轻噘了噘嘴,她转身走进洗手间。

洗手台上的镜子里映照出一张粉嫩娇妍的小脸,五官精细,充满了耐人寻味的韵致;细细瞧来,还真有几分姿色呢!司辰宇挺有天分的,将她妆扮得这么美,不过……能维持多久呢?这才是重点。

而答案是——五分钟。

她就坐在地上看着书,像尊木头娃娃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但那梳编整齐的发就是一点一点地披散下来了。

司辰宇一直瞪着她,像在看一部恐怖影,片名叫——变脸,内容描述一名娇妍可爱的清秀佳人,如何在历经了一刻钟的时光摧残后,变成了邋遢的丑女。

多可笑啊!那过程真是……可恶!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儿?他不信邪,两三步冲到她身后,重新帮她梳上发髻,然后,计时。

想不到这回更惨,只撑了十二分钟。

他忍不住啼笑皆非,世上真有此奇事,太不可思议了!结果这一天,他不知为她重梳了几次发,直到钟敲十二响,一日将过,他蓦地放声大笑拍着她的肩。

我服了你啦!岳筱晶。

很高兴我娱乐了你。

她皮笑肉不笑,因为头皮被地扯得痛死了。

他笑声戛止,痴然的视线定在她身上,原来不止一丝不苟的女人漂亮,如岳筱晶般,带着散漫与慵懒风华的女人也挺有韵味的。

隐含欣赏的笑意浮现唇角,他笑着她发丝半掩的娇颜,散乱的刘海磨去了明艳,但浓密的发帘后那片若隐若现的白皙却吐露着性感。

他的心不期然地狂跳,怦咚、怦咚、怦咚……☆☆☆被关了三十五天,岳筱晶已逐渐习惯与司辰宇朝夕相处的生活,甚至可说是太习惯了——刷的一声,她拉开浴帘。

司辰宇双眼倏然大睁。

你……换你洗澡了。

她跨出浴缸,犹泛着水渍的窈窕身躯闯入他的视界。

你在干什么?熟悉的吼声传出,他慌张地掀开头。

这蠢毙了的女人居然连条浴巾都不围就走出来了?该死!她到底憧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我……我来叫你去洗澡啊!她走近他,藕臂探前扯下披在他身后挂钩上的浴巾。

他没发觉,回身一吼。

那也不该这样……!她胸前嫩蕊也似的蓓蕾正巧顶住他鼻尖、一股玫瑰花香从鼻端沁人心脾,狠狠截住了他的呼吸。

她浑然不觉他的失常,大大方方地张开浴巾,围住了满室的旖旎春色。

几乎缺氧的肺部终于得到一时的纾解,他狼狈的视线瞪住她。

你有没有一点儿身为女人的自觉?在男人面前赤身露体,你不在乎吗?可是……她两手捉着胸前的浴巾。

你在这里啊!就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更应该谨言慎行。

拜托,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乱来。

她又不是个笨蛋,当然晓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有司辰宇例外。

不知打何时开始,她的心完全倾向了他,他不会伤害她,相反地,他会保护她。

照顾她、理解她,他们在一起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须对谁心起防范。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她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司辰宇快气疯了。

问题不在我乱不乱来,而是你的行为!你为什么不叫我帮你拿浴巾?这样你就不必……赤裸着身子跑出来。

该死的!还将他清明的心湖搅乱成一池混沌的泥水。

这样喔!她歪着头想了一下。

那我下次改进好了。

看她的神情摆明了就不搞懂他因何而发火。

你当真不怕我兽性大发?好言相劝她不听,那就试试威胁这一招吧1你才不会。

她很笃定。

司辰宇突然觉得男性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

瞧瞧。

岳筱晶举高腕上的锁链。

我们被绑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吃饭、睡觉、洗澡,甚至是上厕所都连在一起,你要兽性大发早发了,还会等到现在吗?他咬牙。

男人的冲动有时是很难说得准的。

别的男人也许会,但你是个百分之百的君子,我对你有信心。

因此她从未戒备过他。

司辰宇的头好痛。

被一个女人如此信任。

他是否该觉得骄傲?你放心啦!她好心地安慰他。

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没戒心,因为你是特别的,我才相信你。

她对他的感觉就好像是面对一名至亲,自然而安心,没什么需要怀疑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什么问题?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管他的言行有多严谨,他还是有性欲、有冲动的。

你当然是啊!她仰头大笑,双手用力拍着他的肩,那失去抓力的浴巾倏然滑下,露出一具玲珑纤细的女性裸体。

他绝望地闭上眼。

她根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或许该说他严谨的行为和时时教训她的态度令她产生了错觉;她知道他是男人,可那身分就像父兄一样,不具威胁性,所以她压根儿就不会去防备他。

这女人,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地步了,相处不过月余就对他付出了全部的信任,幸亏他从没想过要陷害她,否则此刻她早被卖到东南亚去了。

☆☆☆经过了四十天,司辰宇不得不放弃他的求援计划,它是彻底失败了。

黝沉的眸对上昏黄的床头灯,暗淡的灯光下依稀可见浓绸的黑在空气中翻滚,逐渐变成一条恶龙,吞噬掉他的理智,独留下躁火,扰乱了他的心。

不安、焦躁、忧虑……种种负面的情绪逼得他几乎疯狂。

该死的,为什么行不通呢?隔壁床上的岳筱晶第N度被他的叹息声吵醒,浓浓的无奈在心底发酵。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他睡不着,连带她也没得睡了。

不是说司辰宇自私,自己不睡就不准别人睡,基本上他的怒火都还满正面的:厌恶被关就努力做出一只通讯器好求援,吃腻泡面就自己去炒饭,气她懒散就帮她整理仪容……同室而囚一月余,他对她是称不上无微不至,但也算体贴了。

对于这段化身为笼中鸟的日子她并无太大的不满,只有一点小小的伤脑筋,那就是他的存在感太强。

想必他的真实身分非常不简单,否则不会让人在不由自主中跟随他的意志走,仿佛违逆他是件天理不容的大错。

所以每当他有什么不悦、不快、烦闷的时候,她也就不知不觉地受到了牵连。

当然,失眠也包括在里头。

为什么又叹气?几乎要痛哭流涕了,因为他不睡,她也不敢睡,怕罪恶感会鞭答她的良心。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啊!这样的对话依稀曾经发生过!司辰宇忍不住笑叹一声。

看不出你平时懒散糊涂,倒也有固执的一面。

我该向你道谢吗?实在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褒、是贬。

他摇头,也许是被关得太久了,坚硬的心防出现了裂缝,他不由自主叨叨念念出心头的焦忧。

从发出求援讯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一直没人前来救援,我怕……那通讯器是失败了。

她撇头遥望他床头那持续闪着红灯、不停对外发出求救讯息的通讯器。

会吗?我看它运作得很正常耶!也许是我们被关的地方太偏僻了,救援者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寻找我们的下落。

不可能的。

黑暗帝国非寻常组织,连武器卫星都有了,又怎可能花费半月余仍寻不出他们的位置?一直等不到救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通讯器失败了;第二,也是他最不愿去想的,黑暗帝国已被有心人士所侵占,所以没人理会他们的求援。

那……她绞尽脑汁想要安慰他。

也有可能是你现在求救的对象,他们的接收器坏了,你要不要试试向其他人求援?找其他人吗?他怎么没想到,即便黑暗帝国已落入贼人之手,他还是有一支隐密的军队是永远不可能背叛他的。

楚戊。

黑暗帝国的幽冥将军,打小与他一同成长,是他最好的朋友、最佳的战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倘若能够联络得到他,何愁没有援军帮助?你实在是太聪明了,筱晶!他倏地跳下床,长臂搂住她的肩,兴奋难抑的唇快如电闪刷过她额头。

这一次绝对没问题了。

他的行为纯粹是出自下意识,不带半丝异心,但她却僵如木雕。

这这这……他做了什么事?双手下意识地摸上了额,一点火热在她的掌下点燃,逐渐烧过她体内。

太可怕了!他的吻……印在她额上的那两瓣湿润的唇……柔软又火热,像烙铁似的,会灼人肌肤,连带地也将她的心脏给吓停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同吃同睡这么久,她也从未被他惊吓过,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不!那记轻如鸿毛的喙吻并不叫伤害,它是一种……挑逗,启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之钥,释放出被她遗忘良久的男女之爱。

无力的喘息着,她四肢发软,四十天来头一回惊觉到司辰宇是个男人,一个具有威胁性的正常男人。

她糊里糊涂、慵懒散漫的人生刮起了风,几片乌云飘过、掩去了清澈透明的不染一丝红尘俗事的心,再也回复不到最初……☆☆☆几条不规则的光线在电视萤幕上闪耀着,须臾,画面开始了——在黑暗帝国的皇帝办公室里。

一个男人正支着额,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荧幕瞧;俊逸的五官经过特意修整后,端整的呈现出与司辰字一模一样的冷肃严谨。

但他却不是真正的帝国皇帝司辰宇。

他是星辰,光明组的领导者,一个多月前,他设计关住了正牌的司辰宇,顶替入主黑暗帝国,经过四十天,无人能识破其伪装;如今,星辰俨然已成真正的皇帝。

可坐拥高权却不能令星辰开心,行使这一连串计划,他的目的并非为了夺权,只想抢得一个人的心。

因此,只要邱誉不鄙弃世俗成见,接受他的爱,这场仅便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中间有一人投降为止。

不过混了这么久,星辰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邱誉躲避他的行为越来越明显,仿佛当他是一头食人兽似的。

可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逼一逼邱誉呢?星辰不想把大好人生都浪费在这个位子上。

老实说,当皇帝无聊毙了,只有司辰宇那个责任心超强的蠢蛋才于得下去。

星少爷。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邱誉怀抱一堆文件走进来,站在离星辰一尺远的地方。

昨夜死牢闯进一批黑衣人,杀光了守卫、劫走霍钰琦,我怀疑是霍老下的手。

不必怀疑,准是霍老下的手错不了。

睨了邱誉一眼,星辰关掉电脑,走过去搂住他的肩。

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唯一办法就是撤了他的职,将他逐出帝国。

邱誊一个闪身避开星辰的碰触。

我们没有证据,这样做无法服人。

星辰瞪眼,两道魔魅的眸光射得人心慌慌。

你是什么意思?敢推开他?不想活了!邱誉低下头,忠厚的脸上写着仓皇。

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定,不论他对星辰的爱慕有多深,他有自信守住主仆间的分野,不致做出玷污主子名誉的错事。

可在星辰的日夜进逼中,他发觉自己错了,当精神上的爱慕牵扯上肢体语言时,再多的忍耐力都不够用。

他在他们相拥、互搂,以及那一连串恶作剧也似的强吻、强抱里乱了心、失了魂,身体时时燃着一把火,呼啸着碰触星辰的渴望。

这情况太不妙了,他得谨言慎行,绝不能放任心底的情欲继续翻腾下去,否则总有一天他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

但星辰却丝髦不察觉邱誉的苦心,只是咬牙忍住几乎喷出喉咙的恶火。

把头抬起来,不准回避我。

星辰的吼声让邱誉后退了一步,才抬起头,回以固执的视线。

这里是办公室,请星少爷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怒到最高点,星辰狠狠地瞪住邱誉。

这个大块头,光长身子不长脑,枉他身量直逼近两米,居然蠢得连看人脸色都不会,还敢教训他?看来不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怕了。

你知不知道?打昨夜开始,司辰宇的求救讯息就突然消失了。

邱誉愣了下。

难不成岛上发生了意外?所以我下命令了。

魔魅的笑将星辰整个人融入在一圈妖冶的光环中。

邱誉心底莫名地发凉。

我告诉岛上的守卫,司辰宇若乖乖地被关,就尽量礼遇他,否则……星少爷!拜托,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但星辰轻柔如雪花飘飞的话语却残忍地打碎了邱誉的希望。

谁敢违逆我——杀无赦!邱誉脸色一黑。

星少爷,您怎么可以下那种命令?有本事你就来说服我收回命令啊!星辰冷笑。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邱誉浑身一额,感觉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直达他的四肢百海邱誉,我给你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爱我、跟我回山,否则我就毁了‘黑暗帝国’,我不快乐,任何人都休想好过。

星辰愤怒地推开邱管,大踏步往外走去。

邱誉呆若木鸡!一个月,星辰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来决定未来的路途是全部的毁灭,还是背德的错爱?他要怎么选?不管选哪一条路,那结果都是他所背负不起的啊!为什么要逼我?揪着短短的五分头,他蹲下身子,全身不停地颤抖。

然后——喀啦一声,随着录影带跳出放影机,电视萤幕的画面再度回复到原先不规则的几何光线,嗤嗤地闪烁了三秒钟,终于不敌黑暗,而变成一片静默的死寂。

偌大空间里,端坐着三个人,个个压抑着呼吸,不敢破坏这片诡橘的安宁。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视线在空气中交插来回,直过了五分钟。

楚戊迈着沈稳的步子走过去拿起录影机,打破沉默。

‘御皇’,可以请您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怎么一回事?呃……司辰寰苦笑地打着哈哈。

辰弟……好难得看见他出现那种表情,嗯……瞧起来好别扭,你说是不是,浩天?赶紧拖着搭档下苦海,要湿两个人一起湿,他可不懂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风浩天大叹一声命苦。

全帝国里他最不会应付的人非楚戊莫属,那人与皇帝一般地严谨,再添上一张彪悍酷戾的脸,活脱脱可以挂在门梁上镇邪了。

唉呀,这……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不管‘皇帝’禀性是如何地循规蹈矩,总也是人啊!难免会有情绪的起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先决条件是,那人得是正牌‘皇帝’无误。

一个多月前楚戊就怀疑皇帝被人掉包了.但怕引起帝国内的争斗,他不敢随意行动,只是小心翼翼搜查着各式证据,直到目前终有所获,他才来找司辰寰和风浩天追问事情真相。

呵!楚戊,你太多心了,那人不是辰弟会是谁?司辰寰一边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谎言,一边往后退,准备跷头。

事实胜于雄辩。

楚戊左移一步挡住门口。

录影带中的人只是恰巧生了一张与‘皇帝’一模一样的脸。

这怎么可能嘛!逃不出去了,司辰寰泄气地直皱眉。

你以为要坐上‘皇帝’宝座是件简单的事?楚戊微垂下骇戾的眸。

曾经,我也这么想过,要坐上‘皇帝’之位并不容易,除了声纹、指纹、视网膜的比对外,最重要的是DNA要吻合;非皇族之人就算再怎么伪装、易容也不可能成功,但……他晃了晃手中的录影带。

竟有人能假冒顶替,这其中原由我想也只有‘御皇’能够说得清了。

司辰寰转身他顾,假装没听见楚戊的质询。

‘御皇’!楚戊冷硬的声音如刀锋杀过。

司辰寰赶紧伸手一推,将风浩天推出去送死。

这件事你问他吧!敢情风相爷才是熟悉这件事情始末的人?楚戊眼中的杀气迅速转向风浩天。

好可怜,职位比人低就是这么悲惨,一天到晚替人背黑锅!风浩天在心里偷偷为自己凄然的命运哀泣三声。

楚将军,说实话……你怎会以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会通晓皇族内幕呢?想也知道这种秘密除了‘长老团’外,是无人能够得知的。

要踢皮球大家一起来嘛!他风浩天难道还会踢输人吗?楚戊浓眉一皱。

在黑暗帝国里,除了御皇、皇帝、女王三位主事者外,尚设有一长老团,不赋予实权、却地位超然,而且十足地难缠;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实在不愿去自找麻烦。

既然‘御皇’和相爷都不愿对我吐实,那好……楚戊精悍的五官更显僵凝。

我就先去救出‘皇帝’陛下,再由‘皇帝’与二位说个分明。

反正他也查出司辰宇被囚之处了,只要正主儿现了身,不信事情不水落石出。

喂,别冲动啊!楚戊……司辰寰想拦他却已不及。

风浩天苦着一张脸,他最怕面对一板一眼的司辰宇了,会被烦到死响,救命——第六章时光飞逝,一个半月转眼即过。

算算,司辰宇和岳筱晶已经被关了四十五天。

而他的不安也累积到了最高点。

身为黑暗帝国的皇帝,他双肩扛着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责大任,平常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害人命上千,那座位他坐得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懈担兢兢业业十余年,好不容易才将混乱了百余年的帝国重新导向正轨,可根基未稳,如今些微的闪失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撼恨,叫他如何能安心当个阶下囚,而不思反抗?筱晶。

扯了扯手中的链子,照旧震掉她手中的书、拉回她悠游于书海中的神智。

呃……什么事?她低着头,樱唇轻启。

打那日他一时兴起亲了她一下后,她就失去直视他的勇气了。

我想离开了。

逃亡也许危险,但不试过怎么知道不会成功?他实在无法继续坐等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救援队。

啊?她愕然抬头,一见他端整俊逸的容颜,慌张的心不自觉又狂跳了起来,除了呆愣外,再无法做出其他反应。

你愿意跟我一起逃亡吗?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迟钝女子势必无法成为助力,她别拖累他就偷笑了。

但他却莫名地放不下她,不见她平安,他逃得也不安心。

岳筱晶傻傻地看着他说话的模样,那两片开合不停的唇曾印在她额上,带来狂风暴雨般的震撼。

为什么?不过是两片再平常不过的唇,他有、她也有,大家都有啊!她忍不住抬起手,用力亲上自己的手臂,又吸又吮,直吻出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心中……一片平静,没有风、没有雨,连一丝乌云也没有。

太奇怪了,莫非他的唇暗藏玄机?她干么不说话?司辰宇双掌在她面前挥舞着。

筱晶,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很明显地,她没有,笔直而呆滞的目光证明了她的心思正飞向九重天外,分不出半丝用在他的建议上。

他笑叹一声,倒不觉生气,差不多习惯了她的迷糊与迟钝。

筱晶!用力一扯腕上的链子,连带地址动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扯进他怀里。

哇!她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腰,耳朵就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怦咚、怦咚地落进她体内,与她的心律合一。

太神奇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她好奇地伸手摸着他的胸膛,感觉掌下的起伏是他生命的乐章,美妙不可言喻。

筱晶。

司辰宇叹息地拉起她在他胸前造乱的手,若非深知她迷糊天真的个性,他会以为她是在挑逗他。

你认真一点儿听我说话好吗?她仰头,面对的又是他湿润的唇。

好性感,尝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筱晶!他用力摇着她的肩。

回魂了……唔——她居然吻上了他的唇!岳筱晶紧闭双眸.专心地品位着他的味道,看起来十足性感的唇,尝在她的口腔里却散发着某种纯洁的味道,隽永、雅致,令人百尝不腻。

司辰宇真是吓呆了。

她……她她……吻他,她怎么会吻他?他们又不是情侣,只是两个运气不大好的难兄难妹。

半响后,岳筱晶放开了他的唇,改以手指轻轻点着他的唇瓣。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得用怒吼才能掩饰住心底奔腾而起的波涛。

她的吻令他颤抖,全身的神经敏锐得像是有针在锥刺。

麻麻的。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任凭自己的唇如何吸吮、啃咬都一无所觉的肌肤,居然经他轻轻一碰就酥麻、发热了,简直不可思议。

岳筱晶!难道他看走眼了?不管她外表多么天真,骨子里却是那种拿感情、性爱当游戏的放荡女子?突然,她又用力吻了自己的手腕一下。

没有感觉,怎么碰都没感觉;不是他就煽不起那股子火热?喂,你的唇是不是装了机关?啥儿?自喻为正常人的司辰宇实在跟不上她的奇思异想。

你看喔!她再度吻上自己的手背,用力得几乎要造成瘀青了。

没感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也学她吻了自己一下。

我也没感觉啊!可是喔……她翻开手掌印上他的唇,一股火热就像针一样钻进她心底。

这样就又麻又热了。

吱!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将她的动作如法炮制。

同样是两片唇,哪可能——他说不出话来了,在他的掌与她的唇交会之处,一股电流乍然兴起,窜过他的背脊,将他整个人定在当常四只眼睛互相锁住彼此的眼,谁也没能先开口。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碰见,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无能从这困局中解脱出去,只能持续地对机,直到良久、良久之后……☆☆☆抱着书,岳筱晶第一次发现书本的魅力减低了。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瞟向正埋首于解开锁链的司辰宇身上。

已经商量妥在第四十八天,游艇载运清水过来时,他们要闯出套房,抢夺一艘船好逃回台湾去。

因此这两日,他一直忙着想磨断将两人绑死在这间套房里的锁链。

可是拘禁他们的人也非呆子,为了怕他们逃出去,除了锁住他们外,房理所有器具都以塑胶,或木头替代,论硬度,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比得过钢铁所制的锁链?要换成她早放弃这种精卫填海的傻念头了,偏偏他的认真与严谨却不容在没试过前就扬言认输。

因此他努力地磨、拼命地磨,两天两夜;不眠不休。

不知道他的毅力能否感动天?但她的心早已沦陷却是不争的事实。

曾经受不了他的认真,人生不过半百,差不多就好,何必活得那么认真?不过多添辛苦罢了!可如今,她竟羡慕起他的认真,那股子连天地都撼动不了的执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她的心不知不觉又往下陷落几分。

那个……辰宇,我也来帮忙好不好?她悄悄地靠近他。

司辰宇看了自己抽痛的双手一眼。

两日夜的辛苦将他的手指都给磨破了,这么辛苦的工作,何忍她一起来受?不必了,我磨就好,反正快好了。

喔!岳筱晶没坚持,轻易地顺了他的意;是习惯、也是个性使然,她不擅长与人争辩。

静静地坐在司辰宇身畔,她的视线没离开过他的侧脸,他的父母一定是俊男配美女的组合,否则不可能生出如此俊美的儿子。

他的脸部线条非常地完美,五官精致却不显阴柔,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正气弥漫在他周围,让人一靠近,就自然而然觉得安心。

所以从认识的最初起,她就没有防备过他,下意识地,她对他倾注了全部的信任;只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份安心,竟会在时光流逝中不知不觉变质成这种心悸的奇怪反应?是被关太久、脑子闷坏了,还是……她对他有了感情?后者的成分可能大一些,因为光是这样看着他,她的心就涨得满满的,情不自禁想要更接近他。

好想知道他对她有何感觉?这份眷恋会是痴望吗?辰宇……好啦!司辰宇忽地大叫一声,将他二人困锁在墙壁上的锁链应声而断,他们获得了初步的自由。

断了?太不可思议了!原来愚公移山不是神话,这世上真的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事情。

可惜没时间截断扣住我们两人手腕上的锁链。

想起这事儿司辰宇就生气,那个设计他们的家伙好卑鄙,居然将他们连同墙壁锁在一起,让他们就算截断一端的锁链,也有另一端锁住他们俩,平白给逃亡之路增添了数分的险峻。

你能够磨断一半就已经很厉害了。

她的心可没他那么大。

算啦!司辰宇拉起她。

反正我们要一起逃,这中间的链子有没有解都是一样,你准备好了吗?她又定神望了他半晌。

换作以往,她会觉得这种事好麻烦,身为笼中鸟的日子并不难过,何必自找苦吃?可如今,她想跟他一起走,她的心离不开他。

错不了了!这必是情爱无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被这个性子与自己南辕北辙、一板一眼、又循规蹈矩的男人给吸引了。

我准备好了。

慨然一颔首,即便前途多难,只要有他在,她什么也不怕。

司辰宇赞许地对她一笑。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怕。

认识这么久,他几时令她受过伤来着;还是陌生人时,他都能舍命救她了,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那就走吧!他们手牵手,决定一起打出一条生路来。

☆☆☆徒步绕一圈大概需要三小时的小岛在一声轰然爆响中,平静的天地颠倒了过来。

司辰宇拖着岳筱晶闯出套房,这才发现他们居住的地方竟然是岛上唯一的建筑。

那设计他们的人不仅奸诈,其权势、财力亦不可小视,能够弄来这样一座岛只为拘禁他们俩,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此刻没闲情考虑这许多了,逃亡是眼下第一要务。

来人啊,快来人啊!犯人跑了——警卫们奔相走告。

快把人犯追回来。

汪汪汪——千万别让他们给跑了。

汪汪汪——瞬间,人声、狗声沸沸腾腾地张扬了开来。

司辰宇观察周遭的环境,小小的离岛,东边是一处悬崖、西方有树林、南边是怪石耸立的岩岸,唯有北方的沙滩可泊船只;而他的目标就是停留在北方海岸上的游艇。

后方追兵追得紧,此时跑向毫无遮掩的沙滩绝非良策。

可就算逃进西方的树林里,那小小的、一眼即可望尽的林子,势必经不起十数名警卫和五、六条狼狗的搜索,他们依旧只有束手就擒的分儿。

搏一搏了!不再犹疑,司辰宇拉着岳筱晶往北方沙滩跑去。

追兵就在他们身后不过二十步远,哒哒哒的枪声紧迫不舍。

他们逃得狼狈又辛苦。

沙滩就在眼前;平坦、没有丝毫的起伏,当然想要找一个藏身处亦是难如登天,更逞论躲避枪击了。

但他们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跟上天赌命。

筱晶。

他以眼神询问她,可有勇气与他共生死?她俏眼不知不觉又僵凝在他脸上。

那表情好认真、好严肃、好性感,令她不由(下缺)须臾,哒哒哒,又是一串子弹沿着他们跑过的足迹射过来。

叫你们站住,听见没有?警卫的警告已迫在眉睫。

岳筱晶喘得像要断气,司辰宇不着痕迹地扶了她一把。

振作点儿,就快成功了。

游艇已在他们眼前,只要逃过这一劫,他们就安全了。

她发现他悄悄地放缓了脚步,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她身后,那护卫的姿态竟是想为她挡下身后一切可能的杀招。

胸口又自胀得发痛。

这是他的认真作祟,还是……他亦对她有情?司辰宇,你喜欢我吗?她突问。

他吓了一跳,脚步缓了一秒,一只大狼狗乘机冲过来咬住他的左小腿。

噢!该死。

他被拖得身形一滞,连带地牵连了她。

碍事的锁链将他们绊成一堆在沙滩上滚了两圈,又有两只狗围了过来,一只凶狠地咬住司辰宇的左手,另一只意妄图伤害岳筱晶的脚。

混蛋!不顾手脚上的疼痛,他抡起右拳击中狼狗的鼻子,一拳将那畜牲给打飞了出去。

可这一耽搁,那尾随在后的警卫们却已追上。

眼看着逃亡大计将功亏一整,司辰宇恨得直咬牙。

但突然间,另一串枪响划破了沙滩上的重重危机——那来自海上的救援仿佛天使般叫人感动得落泪。

‘皇帝’!远远地,一条颀长壮硕的身影自船上跳进海里,快步往沙滩方向跑过来。

楚戊。

司辰宇大喜过望,想不到援兵来得这么凑巧,他们有救了。

‘皇帝’!随在楚戊身后,十来名武装军人抢攻上了沙滩。

我在这里。

司辰宇一个挥拳踢腿击退咬住他手脚上的狼狗,顺道扶起岳筱晶。

你怎么样?她还来不及答话,眼角余光发现一支枪杆正准备偷袭他。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她推着他倒卧沙滩,右手捉起一把沙,想也不想地扔向偷袭者。

啊!偷袭者发出一声惨嚎,一把泥沙全过了他的眼;同时,他手中操作失控的枪不幸走火,一记流弹射中了岳筱晶。

哇!她倒在地上,无数鲜血不停地自她头上涌出,不过眨眼时间,她半边精致白皙的娇颜已然淹没在血泊中,任鲜血渲染成一片凄厉的艳红。

筱晶!司辰宇只觉心脏像给人活生生掏出,空荡荡的凄凉在心中激起狂风暴雨似的杀意。

该死——一声怒吼,他劲腿踢过,偷袭者被踢得飞上半空中,再坠落地面,已然吐血昏迷。

‘皇帝’!此时,楚戊恰巧赶到。

司辰宇视若无睹地闪过他,一心直想取了那偷袭者的命为岳筱晶报仇。

‘皇帝’!惊诧在楚戊心底一闪而过,作梦也想不到司辰宇会有失去理智的一天。

司辰宇揪起偷袭者的衣领,一拳就打断了他五、六颗牙齿,鲜血流了他满面。

‘皇帝’。

楚戊回过神来,忙阻止司辰宇的暴力行为。

够了,他快被您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你有意见吗?仿佛一阵寒风吹过,司辰宇的话冻结了大地。

一千人等同时屏住了呼吸,震慑于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再无人敢靠近司辰宇,他已经气疯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他会做出什么事。

楚戊定在一劳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暴怒的司辰宇一拳又一拳地啃噬掉偷袭者的生命。

没有人会怀疑那偷袭者的下场;除了地狱,他还有哪个地方可去?但,就在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里,司辰宇腕上的锁链被人轻扯了一下。

辰宇,够了。

岳筱晶虚弱无力的声音淡淡扬起,钻进他耳畔,化成最强而有力的铜锁,瞬间围住了他心头狂奔的暴龙。

筱晶!无意识地放开手中已被揍得体无完肤的偷袭者,司辰宇缓缓回头。

你……我没事。

她抿唇微笑,一身的血与沙,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但看过司辰宇眼里,却恍似天仙下凡般,不过一眼便夺去了他的呼吸。

筱晶!不敢置信地走过去,他轻触她柔软的双颊;虽然苍白,却有真真实实的温度。

她没死,太好了!‘皇帝’。

眼见司辰宇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楚戊急忙说道。

船上有医生,小姐的伤恐怕需要诊治,您……不必说了,因为司辰宇已经抱着岳筱晶跑向船只。

一千人等站在沙滩上目睹司辰宇的反常,心中一致疑虑,不晓得那位小姐是何方神圣,竟能令得一直以冷静理智著称的司辰宇失控?不简单啊!☆☆☆黑暗帝国总部,皇帝的办公室里。

星辰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容颜上少了一抹平时的魔魅,显得天真、而……憔悴。

做不习惯的事,果然累坏他了。

邱誉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来,就看见星辰累瘫的身影,那么样地疲倦、惹人心怜。

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他走近沙发,痴痴地望着这由自己的双手抚育长大的主子。

他们在一起二十年了,不可讳言,他会被星辰吸引是为了那张天使般完美的容颜,就算后来发现了那其实是骗人的,星辰的本性根本就别扭、邪恶得像个小魔鬼,但他的心却自顾自地陷落、不愿清醒。

他喜欢星辰好久、好久了。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表白,因为两个男人相恋是错误的,所以他压抑自己的感情,日复一日,作梦也想不到,就在他的心决死了的时候,星辰居然向他索爱了。

那么他这许多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何星辰能啥儿事都不担,又专注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管它是否惊世骇俗、或为理所不容?就因为星辰任性吗?可他任性得好有勇气,敢于面对一切责难,无视世人眼光,纯粹地依心而行。

相较起来.是他懦弱了;老以保护星辰为借口,推拒星辰与自己的真心,将两人一起推人痛苦的深渊。

忍不住要恨自己为何这么没有勇气?他也想放开一切、大胆去爱一回,可是……他行吗?这样一份背德、又永远不可能得到祝福的爱会不会同时毁了他们两人?他不知道,在爱与不爱之间怅然地徘徊。

唔!沙发上的星辰突然打着呵欠睁开眼。

邱誉习惯性地伸手服侍他起身。

几点了?星辰懒洋洋地躺在邱誉的臂弯里,这些日子真的是累毙了。

四点。

邱誉一边说话,一边为星辰按摩祛除疲劳。

哦!星辰探着眼睛。

你找我有事?司辰宇逃出来了。

那个冷酷严明的正牌皇帝怕是不会原谅这场恶作剧了!拥着星辰;邱誉心头一阵不安,他没有把握在司辰宇的反击中保护星辰安然脱身。

我猜也是时候了。

星少爷,现在该怎么办?司辰宇不会放过我们的,是否该开始备战了?别担心,司辰宇就算要找人算帐也会先找他,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星少爷指的可是霍老?那老贼最近很猖狂,司辰宇不会放过他的。

霍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走私、贩毒、买卖人口,只要能赚钱的勾当,他哪样没参与?不过以前有司辰宇坐镇,他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一切恶事都在台面下进行,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卑鄙。

直到司辰宇被星辰关起来后,那老贼才逐渐露出真面目;当然星辰的放任也有关系,聪明的人在作恶前都会先找个管死鬼,霍老无疑是最佳人眩星少爷是想让司辰宇和霍老先去战个你死我活,我们再渔翁得利?没错。

再打个呵欠,星辰脑袋更往邱誉怀里钻去。

我累了,懒得走,你抱我回去。

邱誉迟疑了会儿。

就在星辰以为他又要摆下一篇谨言慎行的训诫时,他突然弯腰抱起了他。

邱誉的顽固脑袋终于开始软化了!星辰大喜过望,埋在他胸膛里的双眸微微泛着酸涩。

邱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邱誉默然不语,望着星辰的眼底有无奈、有挣扎,还有更多的爱恋……第七章邀天之幸,岳筱晶的伤并不严重,不过她受到了惊吓,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她睡下了。

司辰宇站在舱房门口,透过舱门上的小圆窗户观看她沉睡的娇颜。

她的额头包了一圈厚厚的纱布,一点浓艳的红沙染出来,在她左边太阳穴附近变成一朵锥人心魂的红花。

他忍不住揪住胸口,搞不清楚那持续不断的刺痛所为何来?想起初见她受伤时,他心头控制不住的怒火;像是一头破坏力十足的暴龙,那恐怖的模样如今想来,连自己都骇然。

他不该有如此失控情绪的,他是黑暗帝国高高在上的皇帝,手提百万人福祉,倘若他变得疯狂了,那下场会有多可怕?他得理智、他得冷静、他得循规蹈矩做所有人的模范;因此他不敢进去看她,怕才岑寂下来的狂暴又要作乱。

可他的脚却不听使唤,硬将他拖来这里,强逼他进舱房里探她……他不能啊!心灵与身体不停交战,那浓烈的战火分裂了他的意识,叫他忍不住以为自己已经神经错乱。

为什么?他低喊,一拳捶在舱房门上。

为什么你会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岳筱晶,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想起在沙滩上,她问他的一句话:你喜欢我吗?喜欢吗?那么恐怖的情绪,一旦癫狂起来,象要毁天灭地似,他怎么敢要?皇帝!楚戊的声音适时地传来,解了舱房门被他撞破的危机。

司辰宇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紊乱的心跳。

什么事?有一卷录影带想请您看一下。

反正距离到台湾还有三个小时的航程,楚戊以为有必要让司辰宇对目前黑暗帝国的情势有初步的了解。

什么录影带这么重要,非要现在看不可?没见到岳筱晶清醒;司辰宇实在放心不下。

是有关假‘皇帝’的事。

假‘皇帝’!司辰宇心头一凛。

你是说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人冒充我入主‘黑暗帝国’?楚戊慎重一颔首。

很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

跟我来。

司辰宇皱着眉头往自己的舱房里走去。

楚戊跟在他身后,一进舱房,立刻将录影带放进放影机里。

须臾,电视萤幕上出现了那日他在司辰寰办公室里放映过的画面。

是他与邱誉的对话,里头也数度提到了司辰宇,很明显就是他们使计关起了司辰宇,再冒名顶替混入帝国里。

怎么可能?踢楚戊一样,司辰宇想不通那个假冒老是如何通过DNA检验,坐上他的位子的?‘御皇’和相爷似乎知道事情内幕。

不必明说,司辰宇已知道楚戊定是在司辰寰那里吃到鳖了。

也难怪,他那风流花心的大哥、和好玩成性的风浩天本来就不好对付,会闪避问题可以理解,只不过他们休想推开他的询间。

我知道了,这个问题我会亲自处理,你现在传令下去,要留守台湾的部属封锁机场和港口,务必在我们回到台湾前留住大哥和风浩天。

楚戊边利用舱房内的无线电下命令,边疑问:‘皇帝’担心‘御皇’他们会逃走?不是担心,是肯定。

我大哥他们最讨厌麻烦了。

司辰宇站起身,在房内来来回回踱着方步,心里明明记挂着黑暗帝国的麻烦,脑海里转来转去却迳是岳筱晶的影子,她不知道醒来了没有?虽然医生说她的伤并无大碍,可她流了好多血呢!‘皇帝’!好难得楚戊严酷惺戾的方脸上竟会出现柔性的忧愁。

司辰宇停下脚步望了他一眼。

放心吧!我会誓死守桩黑暗帝国’的。

那位假‘皇帝’恐怕……不敢说出口的怀疑是对于皇族的不敬。

我明白,如果不是电脑出错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先皇所出不止三名子女,那位冒充者必然流着与司辰宇相同的血液。

可即便是亲兄弟,我也不会允许他乱来危害帝国根基。

闻言,楚戊心底的忧虑更甚,他不仅担心帝国的存续,更怕见到手足相残的结果,那必是世间一大悲剧啊!可严守记律的司辰宇一向公私分明,他连自己犯错都毫不留情地重罚了,有可能为了一名从未见过面的兄弟而被戒吗?悲剧似已注定,无人可以改变……呃,等一下!一张天美单纯的娇颜倏忽闪过楚戊脑海,那位尚处昏迷中的小姐似乎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足以撼动司辰宇如钢铁般坚固的心防,如果她肯帮忙……那结局未尝不能改变。

☆☆☆好难过,头痛得像要炸掉。

偏偏还有个不识相的人在她耳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存心折磨她饱受摧残的神经。

别叫了……睁开无力的眼,岳筱晶作梦也想不到会瞧见这么一张活阎王也似的酷脸,冷硬得叫人头皮发麻。

哇!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地狱了?筱晶!舱房门忽然被撞开,司辰宇整个人跌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岳筱晶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快?司辰宇掩嘴轻咳一声,早在这附近踱步良久,只为寻一良机好进来探望她,而她的尖叫正好给了他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无缘无故尖叫什么?这个碍…她不好意思地播播头。

我被他吓了一跳嘛!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有个性的人。

真是酷呆了,那到精戾的五官比之刀削斧刻的雕像还要坚硬有力。

司辰宇终于注意到楚戊了。

你怎么在这里?楚戊眸底闪过一抹异芒。

看来是错不了了,眼前这女子握有解放司辰宇严酷个性的钥匙。

快到台湾了,所以我来叫醒小姐准备下船。

哦!这理由很正常,但不知为何司辰宇心里就是不大舒服。

那她已经起来,你可以出去了。

是!楚戊躬身准备出去。

等一下。

岳筱晶突然唤了声。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是故意看着你的脸尖叫的。

瞧他外表虽然悍戾,眼神倒挺温柔的,不似坏人,因此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的长相的确很骇人。

有些胆小的小朋友见到他还会作噩梦呢!楚戊习惯了。

你别担心,楚戊好歹是个大男人,不会斤斤计较那些小事的。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楚戊觉得司辰宇望着他的眼神里有一股杀气,他暗隐下冲上喉头的笑意,颌首道:皇帝说得对,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岳筱晶依旧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以貌取人总是不对嘛!希望你别在意。

恐怕她比他还要在意吧!楚戊微笑地走了出去,再不走怕要给司辰宇的目光千刀万别了。

见碍事者终于退场,司辰宇大方地坐上她床边,双手拨开她覆在绷带上的乱发,轻抚着她的伤处。

还痛不痛?她红着脸摇头。

不痛了。

那就好。

似乎已成了习惯,他无意识地梳理着她睡乱了的发。

下次别这么冲动知道吗?凡事有我。

没发觉的温柔溢出齿缝,他真心想为她扛起一切。

我怕你后面没长眼睛,顾虑不到那么多嘛!她扭着十指,却愕然发现扣在他两人腕上的锁链已被解下。

心头莫名地感到失落;那锁虽只扣在他们腕上,却同时锁住了他们的身体与行动,日夜相随的结果是连心也不知不觉靠得近了。

如今锁链解除,是不是代表他们曾经共有的一切也都要随之逝去?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莽使,毕竟你并不擅长处理那种危机,要有个万一可该如何是好?将她的长发编成两条发辫垂在胸前,突显出她瓜子般的脸蛋清纯又可爱.真是……动人啊!司辰宇有一股冲动想将她搂进怀里,好生呵疼一番。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怕只怕也没有那种机会了。

回到台湾后,他回到他的世界,她则回到她的,又变成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的理由,他们……还能够相见吗?‘皇帝’,船只靠岸了。

门口传来楚戊的声音。

司辰宇的手还离不开岳筱晶的发。

我送你回家?最后的机会了!岳筱晶心头流过一抹苦涩,怕留恋得太久终将无法笑着道别,却又舍不得放弃此一良机。

我……‘皇帝’,属下传来消息,他们在中正机场拦住了正欲搭机离台的‘御皇’和相爷。

楚戊续道。

岳筱晶无奈咽下一口长叹。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注定的,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们缘分已荆司辰宇又流连地望着她良久。

‘皇帝’。

楚戊的催促声再响。

保重。

司辰宇只能这么说,因为连他自己也理不情心底这浓浓的愁绪是什么。

嗯!她轻颔首,娇憨的花颜上难得放上了轻愁。

司辰宇依依不舍地助她整理仪容。

她太过迷糊了,没有他帮着真不知会变得如何?小心点儿,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净冲泡面,你已经会炒饭了,偶尔也要勤劳一些,还有……好难受,为什么会如此舍不得她?她一边听,一边小心仔细地收抬着他的音容笑貌珍藏心底,留待日后,就算见不着他,她仍然拥有无数美好的回忆可供品味。

‘皇帝’。

楚戊打开了舱房门,站在门边等着。

不道再见都不行了!司辰宇看着她,忍了又忍,半晌,终于抵不住心里的渴求张臂搂住了她。

保重。

我全都知道。

她的声音哽咽。

谢谢你的关心,再见。

还有一句她不敢说出口——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这个同时融合了严肃与热情、冷酷与善良的奇男子!再见!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笔直刺进他心里,这时才明了,原来他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她道再见。

但他们却不得不分离,他有什么理由留她一辈子?没有!所以他终是放开了她,抑下这股失控的激情,重拾规律;他必须如此,因为黑暗帝国是他一生无法推卸的责任。

☆☆☆中正国际机场贵宾室里。

司辰宇坐在沙发上,没有表情的脸正对着两名逃亡失败的同志:司辰寰和风浩天。

两位可以为我解开这真假‘皇帝’之谜了吧?司辰寰和风浩天对税一眼,不约而同打着哈哈。

辰宇,你在说什么,‘黑暗帝国’的‘皇帝’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啊!怎会有什么真假‘皇帝’?是啊!实邸骷歉臼俏藁嘎铮 ?要我请出国法制裁吗?冷冷的声音,配上那张端正到近乎恐怖的容颜,司辰宇全身上了笼罩着一股叫人打心底发寒的冷肃。

司辰寰和风浩天同时噤声。

全帝国的人都知道司辰宇执法最严,连自己偶然的过失都毫不留情地重判,服苦役三月,又怎么可能对别人手下留情?可吐实嘛……怕一场风波跑不掉;不说的话,他们铁是没命走出这问贵宾室了。

‘御皇’,您说吧!思前想后,风浩天决定出卖主子,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不私下解决,想连累多少人啊?风浩天!司辰寰咬牙切齿。

死家伙,敢出卖他。

回头一定要他好看!大哥。

司辰宇沉喝一声,警告众人,他的耐性已然用馨。

这……告诉你也没关系啦!不过你听完一定要冷静喔!反正他也没选择的余地,不如自动吐实省得麻烦。

我曾有过不冷静的记录吗?司辰宇一股冷漠。

场中三人,无一人答话。

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明白司辰宇是最重感情、最有责任心的人;只因为身分不同,他没有任性的权利,因此强制压抑了所有的情绪,直到今日,所有人都只看到他严酷无情的面具,再也无人能勘破其真心了。

司辰寰叹了口气,思绪回到过往。

楚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被遴选为‘将军’接班人的不止你,还有另外一个人?邱誉。

我记得他,但二十年前他就失踪了。

邱誉!司辰宇眉头一皱,在一个半月前他还见过这个人,就在同宁大学里。

其实他不是失踪,他是自愿去照顾辰宇的双胞胎弟弟司辰星了。

司辰寰吐出惊人之语。

我有……弟弟!虽已隐约有所臆测,但直接听到答案仍大大地震撼了司辰宇。

司辰寰点了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爸妈常开着飞机往大陆跑?司辰宇颔首。

我记得,后来爸妈就是因为飞机失事才去世的,在那一场意外中,我们还失去了一个小妹,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想不到幻姬不仅没死,还让妖狐给救了,一直在青丘山上活得好好的。

你说这干么?爸、妈上大陆就是去探望星弟。

为什么不将星弟留在身边,要这样大费周章?因为‘黑暗帝国’里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一个职位绝不许两兄弟竞争,目的是不想引起手足相残的局面。

因此你和星弟一出生就被分开抚养,直到七岁,爸妈和长老们一致认为你比星弟更适合‘皇帝’这职位,所以星弟就被送进深山里,从此不准下山,只能老死山林。

闻言,司辰宇容颜苍白如雪。

这是什么烂规定?因为他比弟弟更适合,所以弟弟就被强逼终老深山?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有这种不公平的事?弟弟、他的弟弟,司辰星在深山里可受了多少的苦?如今司辰星反抗了,他想要回皇帝的位子,谁能说他不对?是大家亏待他在先的。

辰宇,你别误会了,星弟虽然被命令不准下山,可大家还是常常上山去看他的,他绝对没有被亏待。

而且当年爸妈会破例同时遴选两名‘将军’接班人,也是早预定好一人要照顾星弟终生;只是后来邱誉一见到星弟,就自愿跟随星弟隐遁深山,楚戊失去了见星弟的机会,进而顺理成章的成为‘将军’的唯一人眩你……够了!司辰宇一脸的风雨欲来。

照你的说法,除了你们之外、长老们、教练团……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喽!喔喔!司辰寰脸色一变。

辰宇,你答应过大哥要冷静的。

我有冲动吗?司辰宇微掀了掀嘴角,那阴狠的冷笑差点儿冻僵了场中三人。

司辰寰满脸凄苦,司辰宇确实没有冲动,他根本是气爆了!拔裁匆魑艺饧拢俊彼劬Χ忌涑錾比撕旃饬恕?司辰寰双手掩着脸。

因为大伙儿都知道你太认真了,根本不认同是非黑白中还有灰色地带,你绝对无法忍受这种不公平的事,所以……不待他说完,司辰宇愤怒地拂袖而去。

一直以来他都认定是非黑白本就有明确的界限,否则要法律何用?徒增世界的混乱而已。

可是面对这件离奇的双胞案,他诧异得无法用平常的规范来解决它。

所有的事情都乱了错!突然好想见岳筱晶,她天真的娇颜只怕是世间仅剩的单纯了吧!怀念她,他满腔的狂风暴雨只有她能安抚,因为她纯洁、她可爱、她专—……该死的;他居然连她的迷糊都怀念起来,而那曾经是他最讨厌的——☆☆☆黑暗帝国总部,皇帝的办公室里,紧绷的气氛像条在风中摇曳的丝线,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霍老诞着一张贪婪的笑脸。

星少爷,听说司辰宇已经回到台湾了。

不是听说,这件事已经证实,司辰宇不仅回到台湾,还和楚戊、司辰寰、风浩天连络上了。

星辰半倚在邱誉怀里,舒服地享受着他的服侍。

那可就不妙了,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

霍老皱眉。

星辰毫不在意地张开嘴让邱誉喂进一颗葡萄。

那又如何?邱誉已有软化的迹象,要得到他的心是指日可待的事;星辰的心愿已了,不想再趟剩下来的这摊浑水了。

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在他们尚未准备好之前杀了他们。

好啊!星辰挥挥手。

这件事我授权你全权处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多谢星少爷。

霍老眼中闪着狰狞。

不过……还有什么事?星辰语多不耐。

这老贼到底还要耽搁他和邱誉的两人时光多久?我希望星少爷能娶我的宝贝女儿为妻。

而这也是霍钰琦的希望,得不到司辰宇,她就要一个与司辰宇容颜相似的男人来做丈夫。

唔!星辰差点儿让口中的葡萄籽给梗住了气管。

邱誉急忙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

星少爷,您觉得怎么样?咳!用力喷出那险些要了他命的葡萄籽,星辰倚在邱誉怀里喘着气。

霍老,你想谋杀我吗?帝国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你女儿喜欢的是司辰宇。

钰琦说你也可以,而这对我们两边都好。

联姻是巩固两方势力最好的方法。

星辰冷冷一笑,深邃的双瞳里闪着魔魅的血腥红光,妖异诡异像要噬吞人魂似。

若我说我不愿将就呢?星少爷,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对眼下的情况最好。

就因为我够聪明.才不想娶一个残忍恶毒的女人为妻,天晓得她会不会睡到半夜突然给我一枪?星辰温柔地笑着,出口的话却字字夹枪带棍。

霍老一张老脸皮上又青又黑。

星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星辰语如寒冰。

别忘了,霍钰琦还是待罪之身,你私下劫车救人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那不代表我治不了你们两父女,识相的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想过河拆桥?霍老愤怒地握紧了拳。

邱誉霍地起身挡在星辰面前,奇壮的体魄形成一股雄霸恐怖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逼向霍老。

霍老不觉瑟缩了下,感觉邱誉的目光正在凌迟他的身躯,他怕得直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我的人都在外面……你可别乱来……星辰拍拍邱誉的臂,他如刀般锐利的杀气立刻收敛了些许。

霍老,我现在正式宣布,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你可以走了。

霍老咬紧牙根。

你会后悔的!竟敢利用完他后就翻脸不认人?他不会放过星辰的。

星辰无所谓地耸肩。

邱誉,送客。

星少爷的话你听到了,请吧!邱誉一个跨步逼近到霍老跟前,两人身量差了将近一倍,他黝黑的利眸里闪着杀人寒光,直瞪得霍老心底发寒,全身打颤儿。

你……你别过来……霍老吓坏了,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邱誉砰的一声锁上办公室的门。

干么跟那种废物生气?星辰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邱誉身上的杀气顿敛。

星少爷,您明知他心怀不轨,为何还要放了他?不放他,谁来挡司辰宇第一波怒气?难不成要他去当炮灰吗?他可没那么蠢。

我只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放心吧!那种废物干不了大事的。

邱誉低下头。

怕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又怎样?你会保护我啊!星辰像只优雅任性的猫咪,徐缓地踱到邱誉身边。

只要有你在,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邱誉心头一动。

星少爷……星辰伸长两只手臂攀住邱誉的肩。

吻我。

邱誉身子一僵,愣愣地看着星辰,那双妖冶魔魅的凤眼里闪着对他的渴望,湿润的红唇微微开启,正对他发出暧昧的挑逗。

邱誉不觉痴迷了。

星辰踏高脚尖闭上眼,精致的脸庞完美得象是神赐的恩宠。

邱誉情不自禁低下头,一点一滴靠近那已然迷惑他二十年的容颜。

当四唇交接,星辰的心兴奋地欢唱。

这是邱誉第一次主动吻他,尽管是他诱惑在先,但邱誉总算开窍了,不枉他千辛万苦下山走这一道,一切都值得了……第八章逃出黑暗帝国总部后,霍老一身的狼狈。

想不到邱誉这么可怕,他差点点就被杀了。

霍钰琦等在门外迎接她老爹。

爸,星少爷答应娶我了吗,日子订在什么时候?我希望越快越好。

她艳丽的容颜上写着骄纵,明明白白昭示着她那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毒心肠。

其实也不是多爱星辰,不过她自信以自己过人的容貌与一流的出身,只有天下第一奇男子才配得上她,所以她早早预定了司辰宇做她的丈夫。

可那个没眼光的男人居然拒绝了她,还把她打入死牢。

杀一个下等人算什么,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也值得他大惊小怪?愚蠢!活该他要失去皇帝的宝座。

如今她也不要他了,一个失势的皇帝’‘配不上她!星辰倒还可以,够英俊,又夺得了皇帝之位,她愿意下嫁他为妻,给他一个迎娶凤凰的机会。

别说了,霍老胡乱挥着手。

我们快走。

他拉着女儿钻入一辆黑色轿车中,仓皇地逃离了黑暗帝国总部。

爸,你这是在干什么?像在逃命似的,难看死了!霍钰琦不悦地甩脱霍老的手,一边打开皮包,取出粉饼补着已然完美无瑕的彩妆。

那小子想过河拆桥,我们再不走就没命啦!霍老恨得直咬牙。

霍钰琦停下补妆的手。

什么意思?星少爷不想娶我吗?他都要杀我们了,还娶你咧!我不信,我这么漂亮,他怎么可能拒绝娶我?因为他跟司辰宇一样都是笨蛋。

霍老恨得直咬牙。

标价,我的乖女儿,你就放弃姓司的两兄弟吧!他们配不上你,老爸会再给你找更好的男人。

你先帮老爸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举除掉这些眼中钉?他们竟敢如此侮辱我!她气得摔碎了手中的粉饼。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见女儿终于有了报复的意愿,霍老心下大定。

这霍钰琦虽有些花痴,但心性之歹毒非常人可比,霍老干的所有坏事全赖她在幕后策划才能成功;可以说没有霍钰琦撑腰,霍老不过是一个贪婪的废物,啥事儿也做不成。

☆☆☆回到了久违的宿舍,看见一室的空白,恍如隔世。

自幼父母双亡而由年迈的祖母抚养长大,岳筱晶的童年其实并不开心。

她是个迟钝又奇怪的孩子,尽管不笨,但行动缓慢就够成为同伴们欺负的目标。

可她并不觉得难过,她很擅长寻找适合自己生存的空间,不管是在学校、在画中、在宿舍里……她总能单纯而快乐地生活着。

每天每天、日复一日,没啥儿变化,她却甘之如饴。

岂料与司辰宇一番相遇会改变了一切;如今,空荡荡的屋子看起来寂寞,再也寻不回当初那份单纯。

坐在床铺上,凝望那雪白如玉的手腕。

在失去手铐后变得轻松,不管她怎么举、怎么甩都不会影响他人了,她又可以尽情地活动。

可心灵却相对地变得沉重;在脱去那副有形的枷锁后,无形的锁反而困住她心头,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辰宇。

呢喃念着他的名儿。

从她的散漫中解脱,他是快乐呢,还是会有一些不舍?我可以去找你吗?她不怕他的冷言恶语,知道在他的严肃冷漠下是一颗温暖的心,可是——无声的泪滑下眼眶,她只晓得他叫司辰宇,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她该从何处去寻他?我喜欢你……跟他锁在一起的日子太充实了,以至于她再也面对不了孤单。

咦?舍监小姐,你回来啦?几个学生探头进来问道。

岳筱晶的房门鲜少落锁,而大家也习惯了跟她混成一团。

我们看到舍监房有灯,还以为遭小偷了。

你怎么突然请这么久的假,我们以为你不做了,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一个学生抱怨。

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是被绑架的!岳筱晶这才惊觉自己是从地狱边缘游历了一遭回来。

能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拘禁起来,还掩饰得万无一失,正如司辰宇所分析的,绑架他们的人非富即贵,才能拥有只手遮天的本事,犯下如此罪行。

而一直生活在那种世界里的司辰宇,对她而言就像在天边的星子,就算让她找到他又如何?那遥远的距离是她一生也跨越不过的。

一个大女孩过来拉她。

难得舍监小姐回来了,跟我们一起去PUB庆祝一下嘛!舍监小姐不喜欢去PUB啦!她只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看书。

其中一个大男生吐着舌说道。

这样吗?几个学生互观半晌。

舍监小姐,你真的不去?我……岳筱晶扭着手指,她一直不习惯PUB里的喧哗与热闹。

那我们自己去喽!学生们不约而同往外走。

少了人声,空虚霎时又霸住了小小的房间。

岳筱晶下意识环住双臂。

明明是住惯了的房间,为什么会觉得陌生、凄冷?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影像。

是在离岛上与司辰宇一起生活的片段。

他们被锁在一起关在一间十来坪大小的套房里,每天每天,她睁眼、闭眼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帮她梳发,滔滔不绝地教训她的散漫;又炒饭给她吃,叮咛她要好好照顾身体,别一天到晚吃泡面……他好罗唆,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好。

从小到大,谁曾如此在乎过她?没有,除了司辰宇之外,她也不曾与谁这么亲近过。

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了吧?好冷,她忍不住直发抖,突然觉得好寂寞。

她不要被别人留下来,孤独会把她啃食殆尽的。

等我一下!大脑都还没下令,她的双脚已经自动自发地追上了那群热闹欢笑的学生们;不管是去什么地方都好,只要别丢下她独自一人。

尝过人情温暖后,她再也忍受不了寂寞。

☆☆☆电脑调出司辰宇受困离岛月余以来,黑暗帝国所发生的大小事件。

司辰寰说,当初在双胞胎中择他继任皇帝之职,而将司辰星弃置于深山中,是因为他适合这职位。

可电脑里的结果却不然;他不在的这段期间里,司辰星顶替他入主帝国,无论大小事,件件处理得精采万分。

司辰星不也是个人才吗?难怪他受不了深山空寂,要下山成立光明组,易名为星辰,努力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只可惜没人发现星辰就是辰星,所以他才会一直找黑暗帝国的碴。

这一点儿都不能怪司辰星,因为众人是如此地薄待他;换成司辰宇自己恐怕也会抱怨,为何同胞所出,命运却大不相同?愧疚如浪,一波紧接着一波推高在司辰宇心底,倘若司辰星此行是来讨一个公道,谁有资格说他不对?蓦然失了立场,司辰宇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司辰星的能力并不比他差。

真要说司辰星有哪点儿不好,只有经验了!但那是要经过岁月累积,非一朝一夕可一蹴而成的。

但他相信,以司辰星的聪明才智,只要肯用心,假以时日不难胜过他。

司辰寰、风浩天,和楚戊都要他找司辰星出来谈清楚,希望司辰星能归还皇帝之位,让一场风波和平落幕。

但这公平吗?只因为父母选中他,便得将司辰星所有努力抹煞殆荆站在公正的立场来看,这方法绝非正确;他一生循规蹈矩、清白自守,更不愿为了一己之私,泯灭天良。

他要将黑暗帝国欠司辰星的都还给他;司辰星想要皇帝之位,那么他就是黑暗帝国的皇帝。

司辰宇决定退位!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将自己过去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霍老,那个叛徒,没能及时制止他作恶,以致造成今日连串危机都是他的错,这恶果不该由司辰星承担。

司辰宇打算一肩扛起扫除叛逆的任务,待解决霍老后,便离开黑暗帝国;这一回轮到换他隐居深山,还司辰星一个公道。

‘皇帝’!房门被敲了两下,楚戊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来。

这饭店您住得还习惯吧?说来可悲,人称司辰宇是世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可活了二十七年,他连一件专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他没有房子,吃住在总部里,出入借的是帝国配给的车辆,从出生到现在,他的生命尽数奉献给黑暗帝国了,以致在司辰星占领了皇帝之位后,他竟要落得住饭店的地步。

还好。

他将满腔如惊涛骇浪般的心绪隐藏在没有表情的面具下,轻易地塑造出人们所熟知冷肃无情的假象。

但辅佐他近二十载的楚戊还是感觉到了。

皇帝,您还在为星少爷的事内疚吗?楚戊,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应该不是谈论星弟问题的时候吧?司辰宇的真心从不轻易外露。

记者那边怎么样了?我们已经遵照您的吩咐断了他们的财源。

楚戊送上手中的文件。

司辰宇一手接过文件翻开阅读,一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很好。

没有钱,记者的势力自然削减三分,只要持续进攻,他预计两个礼拜内可以扫平这次的动乱。

楚戊暗叹一声。

也许连司辰宇自己都没发现,每当他心情不好时,手指就会在桌面上敲打;而从司辰宇回台湾到现在,他每天都见他做这个动作。

阅毕文件,司辰宇闭自沉思片刻。

传令下去,凡帝国中人,因一时糊涂而参与霍老阵营者,限五日内投诚,我可以既往不究,否则一律逐出帝国,从此不得再入。

‘皇帝’!楚戊真是吓坏了。

曾经以冷酷无情者称的司辰宇怎么可能说出既往不究这种话?怎么,你有意见?不是,我……您当真不处罚那些叛乱份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司辰宇沉叹一声。

其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想不到被霍老煽动叛变的人数竟多达三十余人,更想不到他居然觉得这些人情有可原。

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过一时财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傻事,真要重罚,他也于心不忍,不如就算了吧!司辰宇变了!楚戊看着他。

曾经,他是他最敬重的主子,执法严明、行事俐落,虽嫌冷肃,却仍是个有为的皇帝;可如今,在司辰宇明确的处事风格中,又添进了一抹圆滑,使他变得更人性化、更像个贤明的主事者了。

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耐改变了司辰宇?岳小姐!在离岛上,司辰宇为了一名女子而疯狂大怒的影像忽然闪过楚戊脑海——会是那个女人吗?楚戊极力回想着岳筱晶的模样儿,外表有些散漫,个性天真、迷糊中带着慧黠,倒不失为一个体贴的可人儿。

如果司辰宇真喜欢她,楚戊愿意为了主子去将岳筱晶接进黑暗帝国里来。

楚戊,为防狗急跳墙,除了追去霍老和霍钰琦外,你还得派人留心星弟他们的安危。

司辰宇继续叮嘱。

可是,星少爷和霍老不是同一伙的吗?他们已经拆伙了。

说到这里,司辰宇就不得不佩服司辰星天纵奇才,竟能利用他与霍老交恶的时候,收买霍老,令其出卖黑暗帝国、再乘机壮大光明组。

难怪不管他怎么查都查不出光明组的来历,因为霍老从中拦截、窜改了所有讯息!‘皇帝’怎么知道的?司辰宇手指着桌上的文件。

你再把报告重新研究一遍就会发现,星弟和霍老早在一星期前就断了通讯啦!因此推断他们已然拆伙。

楚戊依言重看了一遍报告,越看,心底越是惊讶。

多敏锐的心思啊!司辰宇居然能从那短短的只字片语中看出这么多讯息。

黑暗帝国能得他领导,实是帝国内所有人的福气。

‘皇帝’,我们所有人都殷切期待着您重回帝国的日子。

望了楚戊一眼,司辰宇无言地低下头。

楚戊的话他懂,只可惜他做不到。

心里早有了计量,这皇帝之位他是让定司辰星了。

☆☆☆爸爸,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的信用卡不能刷了?霍钰琦气息败坏地揪住霍老的手猛跳脚。

那该死的司辰宇把我们所有财源都截断了。

霍老愤怒地踢翻了脚边的茶几。

不敢相信他苦心布置了大半辈子的生财管道,司辰宇居然只花了十天便将之全数扑灭了。

该死,真该死到了极点!没有钱,他要怎么养这一大群手下?你说司辰宇……霍钰琦忙撇下霍老,冲回自个儿房里打开电脑。

不可思议的讯息自电脑萤幕上流泻出来,难怪她的卡都不能用了,想去领钱也领不到,原来司辰宇不止断了他们的生财管道,连带他们存在银行的钱也被冻结了。

老天,那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跟在霍钰琦身后进房的霍老一见电脑萤幕上的讯息,气得全身发抖。

那个混蛋,我非杀了他不可!大异于霍老的愤慨,霍钰琦却是一脸的痴迷。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有本事。

也只有这种奇男子才配得上天姿国色的她了!她又再一次恋上了司辰宇。

女儿啊!怎么选在这时候发花痴呢?霍老都快疯了。

你别光顾着佩服司辰宇,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我们的钱拿回来?数十亿呢!霍老的心都痛死了。

放心吧,爸爸,这里没油水捞,我们还有另一个地方呢!另一个地方?‘光明组’啊!这回霍钰琦是学聪明了;死巴着司辰宇根本没用,男人就是贱,受不得女人待他好,所以她改变方法准备跟司辰宇对抗到底,等她打败了他,不信他不跪在她的罗裙下渴求她的垂青。

我就怕会发生像今天这种事,所以早趁着司辰星没注意时,蚕食了‘光明组’,如今那组织已是我的囊中物了。

钰琦啊!你真是太聪明了。

霍老差点儿没跳起欢呼。

霍钰琦挑高了一双柳叶眉。

哼!司辰宇若是孙悟空,我便是如来佛;他永远也别想斗赢我。

哈哈哈……霍老一张嘴笑咧到耳朵旁。

他才不管这场仗要怎么打咧!他只要有钱就好,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让所有的人都敬畏他,尊他为王。

☆☆☆他变了!面对着成叠的文件.司辰宇忙碌的手没有停、工作效率依然一流,但那种努力后收成的满足感却消失了。

他的心变得空洞、虚乏,感觉整个世界都好无趣似。

唉!下意识逸出一声长叹,他搁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下。

奇怪,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劲儿呢?最近的工作很顺利,霍老那边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事值得他烦心吧?偏偏就是觉得烦,好像少了某样东西在身边,以至敏感的心灵变得脆弱了。

是什么呢?让他看得如此重要,比起他最珍爱的工作更加魅惑他的心。

这个……鼻端突然窜进一股香味儿,拔得他死寂的心弦猛一震。

好香的味道!好象……就是他失去已久的那份充实。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打开房门,他循着香味儿找到走廊底一台饮水机,一名长发女子正在那里冲泡面。

她轻轻地哼着歌儿,好不自得其乐。

司辰宇不禁看得呆了。

筱晶……印象中,曾有一个女人比她更擅长寻找快乐,她迷糊、天真、又散漫,老是大刺刺地笑,一点淑女气质也没有;每回一闯祸,就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他,好像她的错都是他造成的,她压根儿没罪……回忆像潮水,波波相连地涌进了脑海,他想起她的欢颜、无辜的模样、糊涂的馍状、闯祸的狼狈,还有——等一下!他为什么想不起她生气的样子?真的,搜遍记忆,他就是找不到有关她发怒的一幕。

是他忘了吗?还是……她从不发火?后者的机率大一些,因为他的脑袋素有人体电脑之称,看过的东西是绝不会遗忘的。

岳筱晶的脾气确实很好!他记得他常常骂她,因为她老是丢三落四、散漫得要命,可是她从未反驳过,一句也不曾顶回来。

她总是笑咪咪地听他骂人,好像她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但事实上她从来也没有改过半项恶习。

这个小老奸!他摇头,忍不住拉开了唇角,微弯起一抹愉悦的唬原本一直以为,认识以来,都是他在保护、改变她;但仔细一想,其实他才是那个被动者,让她的柔情慢慢磨去了锐利的尖角,敞开冰冷的心防,任她灌入一腔春水,也开始贪恋起男女情怀。

原来这就是相思的滋味……他闭上眼,细细品尝这份甜与酸。

‘皇帝’!送文件来给司辰宇签的楚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居然看见司辰宇在笑,还笑得痴痴迷迷,活似个正沉沦于爱情海中的小伙子。

司辰宇变脸像翻书,快速得叫人不敢相信。

一秒钟内,他脸上的笑容尽消,代之而起的又是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冷肃而锐利。

回房吧!他转身往自个儿房里走。

楚戊跟在他身后,心跳得好快,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而那不过是司辰宇的一抹笑罢了!只是那铁定是司辰宇打出生以来最放松的一抹笑。

回到套房里,关上房门,司辰宇沉静地开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三十六名为霍老所煽动,一时糊涂干下错事的帝国门徒在经过劝说后,尽皆倒戈了。

而霍老和霍钰琦则在日前放弃‘黑暗帝国’里的一切相偕逃亡,如今不知去向。

楚戊说着递上一封文件夹。

嗯!司辰宇低头看着报告。

要追击霍家父女吗?司辰宇沉吟了片刻。

算了,念在霍家数代有功于帝国的分上,只要他们别再为恶,这回就放过他们吧!闻言,楚戊瞪凸了双眼。

‘皇帝’——眼前的人该不会也是假冒的吧?向来执法无情的司辰宇怎么可能如此宽宏大量?其实司辰宇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他不是最厌恶罪恶吗?为什么会有想要原谅人、再给犯罪者一次机会的念头?看来他真是变得很彻底;心柔软了,处事态度也日趋圆滑、人性渐渐浮上表面,再也不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具所能抵挡得祝他甚至怀念岳筱晶,想像拥着她的感觉,那么温暖又令人感到愉悦;他想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与她共组一个美满的家庭。

高高在上的皇帝动了凡心,他不再只满足于工作了,他更想得到爱情、亲情和友情——在岳筱晶身上,他寻得了人生另一份圆满。

☆☆☆这是一个很大的浴室,光浴缸就足可容纳二十个人,但如今却只有一个人在享受。

星辰,也就是司辰星,司辰宇的双胞胎弟弟,正坐在浴缸里,像只任性的猫咪睁着一双魔魅的黑眸暧昧地瞪着邱誉。

你到底还要蘑菇多久?我等你帮我刷背已经等了三分钟了耶!三分钟,说得好像三个世纪那么久远!邱誉长叹一声,却发不出火。

没办法,谁叫司辰星的任性泰半是他宠出来的?星少爷,现在没空让您慢慢洗了,我刚才得到消息,被司辰宇赶出‘黑暗帝国’的霍老已经占领我们的‘光明组’了。

咦?那老头子有这么厉害啊!星辰倒是小观他了。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霍老以‘光明组’作后盾为害这个社会,我们也脱不了干系的。

嘎!这该不会是想叫他善后吧?别开玩笑了!当初创立光明组时他只有个念头,就是想办法逼出邱誉的真心;如今目的已达,他才不要自讨苦吃去揽一堆麻烦在身上呢!素以任性和别扭著称的星辰压根儿不懂什么叫负责,他只想轻松过活,快快乐乐地与邱誉享受两人生活的甜蜜。

你操什么心?霍老是‘黑暗帝国’的人,他的所做所为自有司辰宇负责,哪儿轮得到我们干涉了?邱誉皱眉。

可把霍老养大成这副模样的是我们啊!谁养大他了?星辰同时含带着逞强与别扭的视线在半空中游移着。

霍老又不是今天才坏的,他本来就很坏了,我只是没压制他而已,怎么这也有责任了?但‘光明组’是您设立的,这总没错吧?邱誉试着对他晓之以理。

星辰不悦地鼓着双颊。

反正现在有司辰宇对付他,你干么管那么多闲事?话不是这么说,我们……邱誉来不及说完了,因为星辰猛地拉下他的头,用力堵住他的嘴。

人人都讨厌背负责任,真搞不懂这老实的笨蛋为何偏爱往苦海里跳?但星辰不会让邱誉如愿的,他一定要拖着邱誉沉沦、再沉沦,直到邱誉被他迷得不可自拔,再也顾不了那许多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