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惊心动魄的枪战、挥之不去的血腥梦魇让朱朱在床上躺了三天。
唉!无聊毙了。
烦躁地把玩着十根手指头,为什么她的烧还不退呢?再继续关在房间里,她都快发霉了。
早安,昨晚睡得怎么样?柳晏飞笑盈盈地端着早餐走进房。
还有没有作噩梦?真挚的关怀溢于言表。
生这场病唯一赚到的大概就是他的温柔体贴吧!她在心里偷笑,总算没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有,我全好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硬是挤出一只小老鼠给他看。
你别看我长得瘦,其实我很健康的,所以……她还没说完,被他一口热粥塞进嘴巴,剩下的话顺势吞入肚里了。
待会儿逐风会来替你做检查,如果确定你的烧全退了,你的禁足令就可以取消了。
他还会不了解她的心思吗?小魔女哪里安静得下来,这些天的强制卧床休养肯定闷坏她了。
不过绝不会比他惨,她昏睡的头一天,不停地作着噩梦,他担心的寸步不敢稍离,整整三十个小时守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忧愁得头发都快翻白了。
真的?她兴奋地坐起身,差点碰翻他手上的热粥。
小心点儿。
他轻斥一声,这莽撞的小魔女,不吓死他不甘心是不?对不起嘛,她怯怯地低头认错,千万别因这小小的疏忽而误了玩兴才好。
唉!他长叹口气,向来是拿她没辙的。
算了。
哇!她兴奋地高举双手欢呼。
就是说你还愿意带我出去玩喽?我能拒绝吗?不能。
随便吧!他无奈地颔首。
她卧床这几天,他训了她很多话,她都记不住,只有这句--要带她出去玩--她牢记不忘,真是败给她了。
不过你得先把早餐吃完,服下药后再说。
没问题。
她伸手端过汤碗,撕开他手中的药包,混在一起,一口喝光它。
可以走了吧?喂!晏飞阻止不及,看她为了出去玩,如此不择手段,头都昏了。
你这样乱来,万一药效无法完全吸收,待会儿又发烧,我就再关你三天。
他有些恼火了。
怎么可以?朱朱不依地大叫。
不行、不行,你不能赖皮,答应带我出去玩的,就绝不能反悔。
是啊,大哥,说谎鼻子会变长哦!准时来做晨间检查的逐风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调侃道。
没错。
朱朱脑袋像啄木鸟似的点个不停。
所以喽!逐风不怀好意地走过来,打开诊疗箱。
咱们就来打一针代替那些被糟蹋的药吧!他取出针管在朱朱面前晃了两晃。
不要--她吓得缩进床角,这辈子除了最怕无聊外,第二怕的就是打针了。
我再吃一包药好了,我不要打针。
不!打针好,省得有人又耍诈。
晏飞邪邪一笑,扑上去压住她。
动手吧!小弟。
我最喜欢帮小美人儿打针了。
逐风乐得一手持针筒,一手往她的睡裤方向拉去。
住手。
晏飞眼明手快赏他脑袋一记重捶,阻止他扯下她的裤子。
唉哟,大哥,你干什么?怎地随便打人?逐风捂着额头的肿包惨叫。
哈哈哈!活该。
逃过一劫,朱朱笑的可得意了。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脱人裤子?晏飞吹胡子瞪眼睛,这该死的逐风,花心病又犯了。
不就……打针嘛!逐风嘻嘻笑着。
胡扯,打针跟脱裤子有什么关系?你分明是意图不轨嘛。
朱朱乐得落井下石。
冤枉啊!大哥,你千万别听她胡说。
逐风吓得脸色一白。
要是晏飞误会他对未来大嫂有意思,不被砍成十八段才怪。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朱朱继续□风点火。
管他们兄弟是要相骂还是开打,只要别给她打针,怎样都无所谓。
朱巧巧--逐风一声哀嚎。
大哥,你要相信弟弟,我真的只是想帮她打针……一双眼睛瞄过她的臀部,纵使想过吃点冰淇淋,但他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哼!晏飞也知道小弟没那个胆,但一想到他有心占她便宜就令人非常不爽。
那就快打吧!打完快走。
他拉起她一只手臂递到他跟前。
还不打?啊?防得还真严。
逐风低声嘟哝,真是服了大哥,半点情趣都没有。
他取出酒精棉花在她臂上擦了两下。
不要--朱朱拚命挣扎。
柳晏飞、柳逐风,你们这两个小人,尽会欺负弱女子,我恨死你们了……★★★还在生气啊?走进大厅,看到一南一北遥遥对峙的两只斗牛,逐风忍不住好笑地偎近晏飞问道。
嗯!晏飞认真看着报纸,随口应了声。
两个多月了耶,她的气还没消,真了不起。
逐风忍不住咋舌。
这对小情侣闹别扭的耐性还真好。
嗯!晏飞的眼睛丝毫未离开报纸半分,回答声中满是敷衍。
大哥。
连续被忽略了两次,逐风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我在跟你说话,你别老顾着看报纸好不好?你说,我听。
晏飞还是舍不得放下报纸。
她气那么久,只是因为我们联手打了她一针?不只。
你又做了什么事?什么都没做。
那她为啥儿气个不停?晏飞终于看完报纸了。
翻出第一版报导交给逐风。
好好看完它,想个办法去帮帮你二哥。
等一下。
逐风拉住他的衣袖。
大哥,我问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呢!笨蛋,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所以她才生气。
晏飞自己说得都有点好笑。
不知道是她运气不好、抑或他太倒楣,上次她生病时,他本来承诺等她康复,要带她去玩的,谁晓得正准备出门,就传来苏格里王国爆发内战的消息,追云立刻赶过去帮莫纳王子的忙了,他这个做大哥的难道好意思把事情丢着,陪女朋友去玩,所以喽!他这一黄牛,他们打了两个多月的冷战,如今人家苏格里王国的内战已经落幕,不过他柳晏飞的和平好像还遥遥无期,唉!不加油不行了。
朱朱。
他笑嘻嘻地偎近她身边。
还记不记得上回在饭店救你一命那位王子殿下?干么?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为什么不像小木偶那样生长鼻子?这只酷爱食言而肥的猪。
前不久,就是两个月前吧!他的坐船被安了炸药……那他有没有怎么样?朱朱急得扯住他的衣襟,天啊!上帝保佑他没事才好,莫纳是个好人呢。
人没事,不过他和一个女孩子在海上漂流了三天,然后被海浪打到一处无人岛上,两个人就在那里吃野果、砍树、盖屋……过了三天难民生活,最后才被路过的渔船救了回去。
啊!她瞠目结舌。
真像现代的鲁宾逊漂流记。
没错,追云也说,真没想到他们还回得来,原以为‘苏格里王国’就要完蛋,这会儿可好,轮到那些坏人遭殃了。
晏飞边为她说故事,一只手悄悄揽上她的腰。
朱朱就是这点可爱,重情重义,只要事关朋友,天大的冤仇都可以抛到一旁,晏飞捉紧机会,当然尽力转移她的注意力,哄她开心。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认真地点头,没发觉他正簇拥着她朝花园走去。
这样也行。
逐风不可思议地望着这对莫名其妙吵了两个多月、又糊里糊涂和好的小情侣,真是败给他们了。
晏飞小心翼翼诱她入花园,隆冬的气候带来几许寒意,植在草坪上的梅树纷纷绽放出雪白、粉红的艳蕊,一簇簇、一朵朵,在北风中起舞,那清冽的香气像极林中的花精灵,看不见、摸不着,却诱得人心神奔放,通体舒畅。
朱朱缩着肩膀,突兀地打个寒噤,台湾虽不似北海道逢冬即大雪纷飞,但这几天寒流来袭,还真是有点冷。
晏飞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随手折了一枝梅花送给她。
去年才请人新栽,你说开得好不好?很漂亮。
鼻端嗅着那甜美的香气,朱朱不由长叹口气。
如果能常常这样就好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渴望和平的时光、两个人的独处,他们的梦想一样,但很多时候现实却是残酷的。
对不起。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拉她紧紧靠在自己胸前。
是我不好。
颓丧的语气里尽是歉意,记忆中,她跟着他的日子,他不仅没给她带来半点好处,还不停地连累她,十年前,害她休学,十年后又害她流泪、受伤、生箔……这样的他,实在没有资格将她留在身边。
算了啦!朱朱一挥手,盈盈笑了开来。
其实这两个多月来,我也不是过得那么差,很多时候都很刺激。
尤其是跟柳老爷子斗嘴时,这一老一小是越吵感情越好,虽然见面就开骂,但从老爷子不时派人来找她去磨牙、下棋、喝茶,就知道老人家已经在心底承认这个媳妇了。
刺激代表危险。
晏飞眼光一黯,心情不由又沉重了几分。
怎么了?难得有空跟我独处,你不开心啊?她顽皮地瞅着他瞧,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随即嘻嘻笑着跑了开去。
你敢偷袭我?他眼明手快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比花娇艳的樱唇。
我要报仇。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伸出舌头在她细嫩的耳垂上舔了一下,等不及她轻喘出口,他低下头用嘴封住她的红唇。
唔!她情不自禁扭动着身躯,感觉他的吻越来越热烈,他蒲扇般的大掌正悄悄溜进她的衣襟里,偷袭她胸前的蓓蕾。
晏飞的气息不停地加重,从她丝绸般滑嫩的肌肤上传来媲美合浆温度的高热,他的心、他的神思、他的血液………在瞬间全都着火了。
他们吻得忘我,浑然忘了周遭的一切。
大哥,我想……你要不要暂停一下,先接莫纳王子的电话?逐风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看。
晏飞一听是风流小弟的声音,再烈的火也熄了,连忙将朱朱拉到身后,替她整理好衣服。
你最好立刻忘了刚才看到的一切。
是。
我会马上忘记未来大嫂的腰围只有二十三寸。
逐风哈哈大笑,将手机丢给晏飞,一溜烟跑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阉了你。
晏飞对着他的背影咆哮。
挂名师父,我就快结婚了,你阉了我,我的皇后会很伤心哦。
莫纳王子乐观开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
晏飞朝天翻个白眼,虽然明白莫纳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但对他游戏人生,过分乐观的白痴天性,还是有些受不了。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要报告你的婚讯,知道了,我会记得送礼的。
他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挂名师父,这回你猜错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师父你想先听哪一个?唉!晏飞长叹,有这种不正经的国王真是苏格里人民的悲哀。
先说好的吧。
追云已经平安回去了。
哦?那么叛乱份子都已经捉到了?太好了。
终于可以为父亲挨的那一枪和朱朱被吓得生病报仇了。
坏消息是:丽亚被劫狱,预计已经跟随追云的脚步潜逃入台湾了。
该死!他低咒一声,脸色瞬息阴冷的可怕。
丽亚到台湾一定是来找他报仇的,任何的大风大浪他都不怕,但朱朱呢?要是再发生枪战,她……不!他连想都不敢去想,那太可怕,他绝不容许有人再伤害她的,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旁的朱朱担忧地望着他。
呃……没有……莫纳说追云就快回来了。
晏飞不想朱朱担心。
他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保护她。
只是这样?她一脸疑惑。
那你为什么生气?我哪有生气?晏飞回她一记安心的笑容,理智很快控制了情绪。
再接回电话。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负责的。
那就麻烦你了挂名师父,再见。
莫纳王子挂断电话,他请人帮忙从来不会客气,当然他帮助人家也绝不吝啬。
收了线,晏飞黑黝如海的眼眸再望向朱朱,深情的目光虽然未变,但一点痛苦却凝聚在瞳孔深处。
他爱她,是的,一直以来不愿承认的事,终究是骗不过心,但这感情来的不是时候。
对她而言,他等于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跟着他,她只有吃苦的分儿,不晓得他的麻烦何时会牵连到她,这样他们在一起还能有未来吗?晏飞……她轻声唤着,隐约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因子,忍不住紧紧抱住他,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又要抛弃她了。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在一起。
当然。
他用力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仰天长叹。
他们的心也许可以永远在一起,但为了保护她的生命安全,他最终仍不得不送走她。
童家的城堡是她唯一的避风港、童学文才是她今生的幸福吧?他下决定,一颗心却疼得滴血。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柳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了,当朱朱在柳家大厅看在久未见面的童学文,不祥的预感终于成真。
柳晏飞。
她颤抖着身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浑蛋,给我出来。
勃然怒吼将一屋子人都给震出来了。
童学文大吃一惊,他从没看过妹妹这么生气。
小妹,你不想见到我吗?不是的,大哥,你别误会。
朱朱随口安慰童学文,愤愤不平地走向倚在酒柜旁的晏飞。
你是什么意思?你逃婚也逃得够久了,童家就那么一个儿子,你难道要人家绝后?他面无表情,冷冷地说着,体内血液的温度随着话声落下的同时,降到冰点。
你想把我出让?她咬紧牙关,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鼻子。
这个又笨又蠢的负心汉。
别说得这么难听,你本来就是童家的媳妇儿。
你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
她咬牙切齿。
成年人的男欢女爱本就不需要太多无聊的言语。
他说得轻挑。
所以……你该回家了,‘神偷门’不收留跷家女孩。
这就是你的决定?没错。
好,好样的,柳晏飞。
她用力咬着下唇,固执地不让眼中的泪滑下。
你厉害,我走,你不要后悔。
看到那双泪盈盈的水眸,他背脊一僵,狼狈地撇开头去,他不能心软,回到童家,做童学文的妻子、童少奶奶对她而一言才是最好的生活。
他没有留她。
朱朱悲哀地发现,那个愚蠢的男人这回是玩真的。
一直是明白他的心结的,为了融入他的生活,她不停地努力叫自己变强,可惜他仍然以为她是十年前那朵温室里的小花,他一直没有用心去看她的改变、了解她的想法,她不禁又生气又伤心,是因为这份感情是由她主动去争取的,所以他始终没有用心吗?大过用力的牙在唇上咬出一丝血痕,僵直的身子缓缓转向走近童学文。
柳晏飞,你知道吗?你真是个大笨蛋,你根本不了解我、不懂得什么是‘爱’,你会后悔的,而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她怒极恨道,伤心的珠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滑下粉颊。
小妹?童学文不舍地望着她,他被通知来接她回家,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如此难过,真的可以就这样带她回家?我们走吧。
童大哥。
她哽咽着,死命忍住不让哭泣溢口而出。
你……唉!童学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得扶着她安静地离开。
大哥。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逐风忍不住插嘴。
你真要放她走?你一定会后悔的。
追云冷淡说完,追着朱朱和童学文的身后离去。
二哥,等我一下。
逐风也跟着跑出家门。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柳老爷意味深长地瞄了儿子一眼,看到他痛不欲生的眼眸,什么事情都写在那两洼寒潭里了,他无奈长叹口气,命运总是作弄人,一切端看各人的选择了,就算他是晏飞的父亲,也无权过问儿子的人生。
做你想做的事吧!他只能祝福他了。
她终于走了。
晏飞颤抖的身子缓缓滑下酒柜,坐倒在地板上,感觉她将他的灵魂、生命、阳光也全都一起带走了。
他喉头禁不住哽咽,鼻头发酸,眼眶好热好热,他是怎么了,好像死了一般。
蓦然一滴热烫烫的液体滑落他的大掌,晶莹剔透的颜色是如此陌生,这是什么?他,冷血无情、什么都不在乎的绅士怪盗也会有泪,哈哈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然而,不管他相不相信,它终究是烙印了他的心、他的手……而且滴得更急了--★★★你想不想叫我大哥后悔,并且让他反过来向你求婚?追云终于追上了朱朱和童学文,开口就是惊人大消息。
那个大白痴才不会做这种事。
朱朱跺脚嗔骂,柳晏飞那块大木头真是气死她了。
其实大哥这次会做出如此决定是有原因的。
追云缓缓将苏格里前皇后丽亚与神偷门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
大哥全是为了保护你。
哼!他是个笨蛋。
她是既心疼又生气。
小妹,柳先生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看不清楚情况的。
听完追云的解释,童学文却颇能了解晏飞的想法,人们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心境上总是会比较怯弱的。
所以我说他笨啊,我是那么没用的女人吗?她犹自怒气未消。
可惜大哥是当局者迷。
第二个赶上来的逐风也忍不住叹息。
要不要听听我的办法?追云古怪笑道。
我可以叫大哥对你抢亲喔。
二哥啊!逐风拉拉他的衣袖。
,追云老爱整晏飞,这对可怕的兄弟。
你别打岔。
朱朱瞪了逐风一眼,转向追云。
什么办法你快说?你和他订婚。
追云手指着逐风。
什么?逐风吓得脸色一白。
二哥,你想害我被大哥砍成十八段啊?追云不理会小弟的抱怨,续这:逐风是出了名的风流鬼,你和他订婚,大哥一定会抓狂,他绝对不会容许你因为一时生气,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你们订婚,届时你就可以反过来威胁他了。
然后我会死无葬身之地,二哥,你这是什么烂点子?逐风大声抗议。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童学文首先附议。
有时候请将不如激将,或许柳先生会突然想通了也说不定。
大哥不会相信的,每个人都知道我绝不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逐风做最后挣扎。
我们可以让柳晏飞以为,我是为了报复他才答应下嫁,并且与逐风约定好,婚后,他仍可以自由恋爱,我绝不干涉。
朱朱提出更毒的计策。
这个好。
追云一弹指。
大哥绝对无法再保持他面无表情的扑克牌脸的,首先他或者会试着阻止你,等他发现你是存心报复,他会内疚,最后只好出面抢走你。
越说越不像话。
逐风小心翼翼低下头,缓缓后退,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了。
开玩笑,这群家伙根本就是疯了,婚姻大事可以拿来这么玩吗?尤其捉弄对象是大哥,他们是活腻了,他可还想留着条小命抱女人呢!小弟,临阵脱逃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作为喔。
追云长手一伸捉住他的衣领。
二哥,我……我想起还有件急事待办,所以……逐风搔着头,嘿嘿傻笑。
我先去处理一下,待会儿再回来跟你们会合。
有什么事会比未来大嫂的终生幸福重要呢?追云狠狠将他一军。
二哥……请你帮帮我妹妹吧。
如果她能得到幸福,我们童家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童学文对他鞠躬哈腰,标准的日式礼节是既隆重又周到。
逐风不敢受他的大礼,双手连遥不不不,你别这样,我……逐风,你真这么忍心弃我于不顾?朱朱眨巴着一双泪光盈盈的大眼,楚楚可怜地瞅着他瞧。
虽然说大丈夫理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但面对大美人的眼泪,人家不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逐风内心暗自挣扎良久,终于痛苦一点头,唉!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手里。
太好了。
朱朱兴奋地举手欢呼,明亮灿烂的秋瞳里哪还有半点泪珠?咱们现在就回去,给柳晏飞一个好看。
说完,她第一个往回跑。
小妹,跑慢点儿,当心摔跤了。
童学文追在她身后叮咛着。
走吧!小弟。
追云一脸冷笑盯着又栽在女人手里的逐风。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招惹不得。
嗯!逐风无精打采拖着沉重的脚步佝偻前行,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起码老了十岁。
★★★当柳晏飞看见朱朱,那原以为就要永远失去的宝贝,又重新出现在眼前时,矛盾的心情岂止是复杂两字可以形容。
朱朱,你……他瞠目结舌看着在她身后陆续走进来的童学文、追云和逐风,这是怎么一回事?离开的人又全部回来了。
对不起,我的闺名已经不是你能叫的了,我刚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求婚,从今以后,请你叫我弟妹。
她用力拨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冷若寒冰。
弟妹?他大吃一惊,燃烧着怒火的灼灼目光流连在两个弟弟身上。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她还有心情和他打哈哈。
我决定和逐风结婚,下个礼拜我们会在老爷子六十大寿诞辰上发布婚讯,请多指教了,大伯。
你要跟逐风结婚?这消息太惊人了,晏飞的脑袋一下子当机,变成一片空白。
没错,你准备红包吧!大伯。
你,为……他的语言功能暂时发生障碍。
不……我不准,我不准你跟逐风结婚。
凭什么?大伯。
不许再叫我大伯。
他气死了。
为什么?大伯。
她就是故意气死他,大白痴居然想抛弃她,看她怎么整死他。
你……他脸色乍青乍白。
你们根本不合适,逐风那么花心,他不会真心爱你的,朱朱你别闹了,快跟童先生回日本去好不好?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和逐风已经商量好了,我们结婚后,双方仍可以自由恋爱,彼此管不到对方,这么新潮的婚姻有何不好?就是故意要挑拨到他失控。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嫁给童学文,起码他爱你。
真要被她给气疯了。
但我不想离开台湾、不想离开柳家埃原来你………他恍然大悟。
你是故意的,你居然拿婚姻大事来报复我?真迟钝!朱朱回他一记恶意的眼神,算是默认了。
你疯了,拿终生幸福来玩。
他气得全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跳。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只要我还没死,就不准你这么乱来。
他气得不知是该摇醒她、还是摇散她好。
我偏要。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柳晏飞,我可以花十年的时间来追你,当然也能用上同样的时间来报复你,你认命吧!错就错在你不该不喜欢我,又来招惹我,你以为女人都是弱者吗?由着你们男人吭拐骗,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告诉你,我朱巧巧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能用我这双手赚足一千万,履行对你的誓约,自然可以再用这双手,夺回我饱受伤害的自尊心,我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说完,她转身上楼。
等一下。
晏飞快一步追上她。
我不是,我……刚刚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原谅你,记得吗?朱朱用力甩开他的手。
所以请你等着喝我的喜酒吧!朱朱--他还想说些什么,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他只好把炮口转向杵在门口大看好戏的众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逐……逐风呢?追云耸耸肩,他那可怜被绑上架的鸭子小弟太胆小了,没勇气面对大哥的怒火,早跷跑了。
晏飞跑过来揪住童学文的衣襟。
你是怎么做人大哥的,朱朱不懂事,难道你也还年轻,竟跟着她一起胡闹。
童学文不慌不忙拨开他的手,温文一笑。
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我这小妹外表虽生得纤弱纯美,其实性子爆烈如火,她很有思想、很坚强,决定的事一定会勇往直前,直做到成功为止。
你到底有没有搞懂我的问题?这个书呆子,晏飞快被他弄疯了。
童学文还是一派的斯文有礼。
就因为她的性子太固执,她原以为你最少是喜欢她的,毕竟你们之间的相处确实很像情侣,但你忽然不要她了,她哭得好伤心,性烈的女孩不习惯在人前示弱,一旦她掉泪,就表示这伤痛已非她的心灵所能忍受,我担心小妹会做出什么傻事,现在这样反而好,她又有目标了,起码我知道短时间,在她还没整垮你前,她会用心活着。
这不是很好?是这样吗?晏飞一时无言以对,怔忡地呆立着。
连童学文和追云的离去他都没发觉。
思绪像蛛网,密密麻麻牵绕他一身,源头究竟在哪里?他伸手去捉,但前路依旧是一片迷茫……第十章你真的了解过她吗?你一直是以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一味地想将她好好地收藏起来,妥妥善善地保护着,错了吗?你到底是用什么心态在与她交往?最近柳晏飞每天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他和朱朱认识十年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是最近九个多月,他确信自己喜欢她,不管遇到什么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费尽心思为她安排一切,只求她能平安幸福,但最后的结果呢?她恨死他了,不惜一切地要报复他,他究竟哪里做错了?想不通吗?柳老爷子也察觉到这几天家里不寻常的风暴,他其实很少管儿子这些私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个泼辣小女人--朱巧巧的影响。
小妮子像道和煦的阳光,穿透阴霾的诅咒,为这个无情、冷漠的家带来了温暖,很多人都改变了,晏飞、追云、逐风,连他自己在挨了一枪,休养大半个月后,也不自觉磨圆了锐利的性子。
晏飞对着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发呆,他向来聪明,自认世间没什么事可以脱离他的掌握,事业、偷窃、诅咒、麻烦……所有的一切都一样。
只有她,朱巧巧是唯一的例外,从十年前她搅入他的人生开始,事情便逐渐脱轨了。
她灿烂耀眼、特异独行的叫人避不开目光,他不由自主地受到她的吸引,进而爱上了她,他的心再也容不得失去她的恐惧,但……可恶!她该死的为什么要如此特别?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她看成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附属品、东西,就没问题了。
柳老爷子悠悠地说道。
晏飞疑惑地抬头。
她本来就是人,我怎会当她是东西?是人就有感觉、有思想,她知道自已要什么、想什么?会坚持到底,旁人可以不予置评,但没资格干涉、安排别人的一生。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吗?晏飞一双手冷汗潸潸,他从来就没问过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是不停地用自以为最好的规范来约束她,但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是否真的适合?不!他不知道,他甚至从来没关心过……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如流星坠地,瞬息炸翻了宁静的午夜。
是朱朱。
晏飞焦急地跳起来,迫不及待地冲上楼。
朱朱……二楼的客房门户洞开,落地窗台上朱朱正与一名黑衣男子拉扯不休。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朱朱不停地挣扎着,像只泼辣的小野猫。
大浑蛋,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朱朱。
晏飞脸色铁青奔上阳台,及时挡住不怀好意的绑架犯。
你是谁?竟敢在柳家放肆。
男人默然不语,扛起朱朱就想往外跳。
啊--二楼耶!这白痴居然什么防御措施都没有便要跳楼,有没有搞错?她气极,张嘴用力咬上男人的肩头。
唔!黑衣男子吃疼,手臂一松。
朱朱乘机挣脱出他的钳制二脚踢向他的胯下,再一记直拳打黑他的眼眶。
啊!黑衣男子痛苦地捂着下身蹲下去,疼得站不起来了。
朱朱气不过他胆敢闯进她的睡房绑架她,举起拳头,又给了他几拳,正好藉以发泄这几天因柳晏飞而积下的怨气。
朱朱别打了,快过来。
晏飞忙阻止她,阳台毕竟窄小,要是在这里大打出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伤到自己人。
他正担心着,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蹲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突然一跃而起撞向朱朱。
啊--她的身子应声坠下阳台。
朱朱!晏飞救援不及,气得一拳打昏黑衣人,紧跟着她的身后跳下楼。
快来人啊!眼看府邸被人闯进来,主人都发生意外了,守卫还不见人影,随后上楼的柳老爷子暴怒如雷。
爸爸。
怒吼方落,追云和逐风分别冲上楼。
发生什么事了?朱朱被劫走了,晏飞刚追上去,你们也快跟上去帮忙。
大哥……才说着,轰隆隆的直升机引擎声突然响起,转眼睛,沉寂在半山腰的神偷门总部倏然觉醒了。
灯火通明中,前院的草坪上,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柳老爷子、追云、逐风忙跑下楼。
花园里,晏飞、童学文和一排武装警卫正面色沉重地凝视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和被押在最后面的朱朱。
直升机停妥后,一名年约五旬,风韵犹存的美丽女子缓缓走了下来。
是‘苏格里’前皇后丽亚。
追云低声惊呼。
晏飞眉头轻微一场,可恶!莫纳王子都特地打电话警告他了,丽亚叛国失败,又逃狱潜入台湾一定是来找他报杀子之仇的,他本该多加防护,结果他却意志消沉的什么事都没做,还连累了她,实在该死。
我们终于见面了,‘绅士怪盗’。
丽亚阴狠地笑着,她身后还跟着十多名黑衣狙击手,而朱朱已经被押到她的右手旁。
晏飞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由她狰狞的表情,看到一颗被恨火蒙蔽、丧失理智的心。
你想干什么?他开门见山直言无讳。
我想干什么?你问我想干什么……丽亚茫然重复着他的话,突然迷惘的眼神一变,暴射出把把凄厉的寒刃。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的莫里尼跟你有什么仇?你居然狠心害死他。
王后。
一名像是狙击手中的队长走出来,附在丽亚耳旁低声劝道:我们这次不是来算帐的,想要重新开始,夺得政权,‘神偷门’里的无尽财宝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原来你想要钱。
晏飞无情冷笑着。
那么你想要多少呢?你‘神偷门’藏宝窟里的所有宝藏。
丽亚恶毒地回道。
只要钱……不,她不只要钱,还要柳氏一家子的命,否则如何消她心底的丧子之恸?你确定?‘神偷门’里的东西可都是来历不明喔!晏飞目光如冰。
好个人为财死,真是一群蠢蛋,藏宝窟里的所有宝藏全是历代神偷掌门人从各王公贵族、富豪商家里偷出来的,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们想要这些宝物兑现换武器,以助叛乱。
行,没问题,只要他们不怕被来自全世界的各苦主砍成十八段,他也不会小气,还乐得有人替柳家背黑锅呢!如果你不交出藏宝窟的钥匙,我就杀了她。
丽亚右手一挥,立刻有一名狙击手拿枪抵着朱朱的头。
怎么样?你是要钱、还是要她的小命?这还用问。
晏飞一把扯下颈上的玉锁扣,丢给丽亚,顺便把藏宝窟的位置告诉她。
拿去吧。
藏宝窟就在你身后那座凉亭底下。
晏飞。
看他毫不考虑就交出所有财产救她,朱朱激动的泪流满面。
接住玉锁扣,丽亚瞬间有些呆了,就这么简单,他便将藏宝窟里所有宝物送给她了,怎么可能?这世上没有人不爱钱的,除非……你不会在里面布下了杀人机关吧?机关是有,但只要用玉锁扣开门,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晏飞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却在眼光接触到朱朱粉颊上的珍珠泪时,心痛如绞。
要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其实很简单。
丽亚阴森一笑。
就有劳大怪盗在前带路领我们进宝窟了,当然……她不怀好意地瞄了朱朱一眼。
小姐也跟我们一起去。
这狡猾的老巫婆。
朱朱心下惊悚不已,她分明想一举吭死她和晏飞,叫他们带路,万一老巫婆在财宝到手后,使计陷害他们,身处宝窟,他们岂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乖乖地等死。
她只能在心里暗祷,希望他学聪明些,别笨到上当才好。
请吧!晏飞比个手势,率先前行。
只要事关朱朱,别说一座宝窟了,就算连柳家的萨多摩连锁饭店一起赔上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惜利欲薰心的丽亚不懂。
不要。
朱朱猛向晏飞打眼色,这呆瓜真的想往陷阱里跳不成?巴比,你跟我一起,其他人留下来警戒。
丽亚钦点狙击队中的队长陪同进宝窟探险。
遵命,皇后陛下。
黑衣男子颔首接过伙件的工作,押解朱朱。
晏飞……朱朱急得直摇头。
贱人。
丽亚反身给朱朱一巴掌,胆敢破坏她行动的人,全部该死。
晏飞突然抽出怀里的枪,遥指向丽亚,他咬牙切齿,心中像有十把火在烧。
你敢再打她,我就下令开火,大家一起同归于荆皇后,小不忍则乱大谋。
巴比好心规劝丽亚。
哼!暴怒使得丽亚美丽的脸庞因扭曲变形,而狰狞可怕。
走--晏飞心中暗凛,这女人已经疯了,不能太低估她,得小心点儿。
他右手悄悄伸往背后,划了个半虎再虚点三下。
这是神偷门下令动员的暗号手势,他决定干一票大的。
接获命令的追云、逐风纷纷微颔首,按下腕表上的机关启动,一分钟后,柳家宅邸将成为一座铜墙铁壁的禁锢网,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只等着晏飞下到藏宝窟,十分钟内,神偷门的子弟们必可扭转乾坤,控制全局。
晏飞领着丽亚、巴比和朱朱步行到凉亭前,精雕成飞檐形状的亭子,四支基柱上各有一只振翅飞翔的大鹏停驻。
晏飞走到靠南边的柱子旁,转身对丽亚道:把玉锁扣放进鸟嘴里。
丽亚照做了,不一会儿,亭台转动,原本在地面上的石桌、石椅陷了下去,出现一条黑黝黝的秘道。
可以走了。
晏飞取回鸟嘴里的玉锁扣,领先走下阶梯。
等一下,玉锁扣给我。
丽亚向晏飞要回宝窟钥匙后,复对巴比道:你押着那个女人跟在他身后,小心他会搞鬼。
遵命。
巴比推着朱朱往下走。
晏飞走到一半,忽然转身对走在最后面的丽亚道:秘道的门不关起来,宝窟的门就不会开,麻烦你把门关上。
我?丽亚抬头看了秘道门一眼,试着伸手推它,不知道是不是她养尊处优太久,石门竟分毫未动。
你真没力。
晏飞轻蔑地撇撇嘴角,回头经过巴比,伸手推向石门。
大家都以为他是要去关门,不料他却一拳击向巴比的面门,趁着他闷声唉痛时,夺回朱朱,扛起她丢出秘道。
晏飞--朱朱厉吼,身不由己的飞上凉亭,都还没站稳,等在一旁的柳老爷子已紧急拉着她快跑。
不要,晏飞还在里面,他………她拚命挣扎,岂可独自逃生,置他于危险之中。
放心吧!他没事的。
柳老爷子诡异一笑。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秘道入口倏地冲起一股冲天烈焰,随着艳红火光照亮半边天,来自大地深处的怒吼将整座凉亭震上了半空中,再狠狠地坠下,摔成一堆碎石。
晏飞--硝烟散劲火光熄灭,大地重又恢复了平静,没有引燃灾祸,安宁像鬼魅来得太过迅速,令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朱朱不敢置信地望着这诡异的画面,若非一地的狼藉,她会以为刚才那场大爆炸是她在作梦。
静默的时间逝去如流星,朱朱怔忡地呆立着,她脚边散了一些碎裂的宝石,赤红、靛蓝、翠绿,更有一大块熔成不规则形状的黄金,也许它曾是一顶价值连城的王冠呢?谁知道?再珍贵的宝物也禁不起强力炸药一炸啊!那么……晏飞呢?他是肉体之身,不管他有多么勇敢、了不起,究竟……晏飞。
凄厉的尖叫直冲云霄,随着滚烫的热泪像极天上的银河翻涌奔腾而下。
嗨!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一个轻扬的声音比天上的银盘更耀眼地洒下满地荣冠。
破碎石掩埋的秘道入口狼狈地爬出一条黑影,衣衫尽裂、满脸黑灰掩不住那双闪亮若子夜银星的眼睛,可不正是咱们的大怪盗--柳晏飞。
他敢用炸药自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没人会无缘无故找死的。
呵呵……呵呵呵……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又哭又笑。
你这个大白痴,担心死我了,你浑帐………不停捶打他的胸膛,该怎么发泄这涨满胸怀仍不断溢出芳心的惊喜情绪?呀喝!方才反败为胜,控制住全局的神偷门子弟们为他们掌门的神机妙算、死里逃生,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就连一向寡情、什么都不在乎的柳家人,老爷子、追云、逐风也禁不住地笑得合不拢嘴,六只相似的锐利眼眸里有着灿烂的水光。
你这个疯子。
丽亚疯狂的咆哮声自秘道入口处沸沸腾腾地张扬遍野。
刚刚大爆炸发生的时候若非巴比奋不顾身的掩护,她早死了,然而她却失去了一名最忠心的护卫,还有……充血通红的发狂眼眸不敢置信地注凝在满地的碎宝石、首饰……上。
你居然炸了一座价值连城的藏宝窟--她的宝物、她的财富、她的权势、她的美梦……一切的一切,全都毁了,而亲手埋葬它们的就是那个男人。
她疯也似地急冲了过去,她要杀了他,宰了那毁掉一切的浑蛋、剥了柳晏飞的皮………比丽亚和晏飞动作更快的是另一条纤细的身影,朱朱含恨带怒的暴拳像流星划过天际,一拳打扁了她的鼻子。
你才是疯子、白痴,金钱只是一种手段、过程,把‘它’当生命的人才该死。
她旋身飞起一腿,踢得丽亚倒翻几个筋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好厉害。
晏飞愣愣地望着这颗发飙中的小炮弹,想不到她身手这么好、这么泼辣。
FUCK!朱朱对他比出一根中指,潇洒地转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经过这一夜,她的怒火不仅未消,反而烧得更炽烈了,那该死的柳浑球在危急时从来不会想着与她商量、携手并肩,只会把她丢在一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拚命,然后焦虑而死。
好,好样的,那只大沙猪,无所谓,反正她已经玩腻了捉迷藏的游戏,她不要再当鬼了。
从现在起,她会变成一只风筝,高高地飞在天上,大男人若真的爱她的话,就来追吧!到时候,她会准备另一场游戏伺候他。
否则……玩完啦!她会彻底死心,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他一面。
我调查过。
一直被保护在最后方的童学文,直到大局底定后,才缓缓走出来,站在晏飞身旁。
小妹最好的朋友储未央,听说是一间武馆的继承人。
哦喔!这么说来,小天使的真实面貌应该是一只小野猫喽!场中的每一个人都以着同情的眼光望向晏飞--一个可怜的男人,注定被他的女人吃得死死。
★★★尽管才炸掉一座价值连城的藏宝窟,但柳家的财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反正那些钱本来就不能花,与其放着发霉,不如来场惊天动地的烟火大会,叫大伙儿开心一下,不是更过瘾。
三天后,柳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依然在豪华客轮维多利亚号上,盛大隆重地举行,受邀的贵宾包括各政经界人士、王公贵族、富豪商贾,三、四百名绅士淑女将船只点缀得光鲜耀眼、灿烂夺目。
差不多所有的贺寿人士全到了,只有一个人,那位原本该是酒会主办者的寿星长公子--柳晏飞,他居然迟到了。
晏飞还躲在宅邸里,站在朱朱卧房的阳台上,抬头遥望空中繁星点点。
从这里还可以看见远处海面上的渔火闪烁,在那无数的亮光中,有多少是从维多利亚号上发出来的?他今生唯一的挚爱就站在那上面,今夜她要在酒宴上发表和逐风的婚讯,过了这一刻,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你还要在这里等待多久?童学文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光是守株待兔是没用的。
你不是也爱她?没多少男人可以用半生的时光去等候一个女孩长大,除非爱得太深,晏飞明白。
所以才要给她最好的。
童学文站到他身旁,陪他一起看星星。
我?晏飞苦笑。
我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还有快乐。
学文笑答。
快乐?晏飞不懂。
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会有快乐?如果你手中的本来就是一只大鹏,你却要像金丝雀一样将它关进鸟笼里,不论那笼子多漂亮,供应的餐食多富足,鹏都不会快乐的。
总有一天,找着机会,它还是会展翅高飞,因为它本来就是翱翔天空的王。
可是有很多猎人。
但折翼的鹏不会独活。
学文笑着一拍这钻进牛角尖的痴情男子。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就像是一把两面刃一样,端看你如何运用。
柳晏飞,你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晏飞征愣片刻,悠悠地开口。
你认为我可以给她幸福吗?不然你以为我因何而来?谢谢。
晏飞跳起来伸个懒腰,蜷伏的猛兽终于觉醒了。
加油。
学文回他一个鼓励性的微笑。
我一定会成功的,大舅子。
他精力充沛地翻身跳下阳台。
这笔纠缠了十年的相思债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我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男人了。
学文苦笑地目送晏飞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双手奉上自己心爱的女人,换来一句大舅子,亏他做得出来。
大白痴!他仰头大声骂自己,忍不住倚在阳台栏杆上傻傻地笑了起来。
★★★朱朱站在甲板上远眺静谧的海洋,一只大银盘悠浮在海面上,光明灿烂的叫人移不开眼。
突然一朵乌云遮去了它所有的鲜丽,光明倏地消失,海面陷入无尽的黝黑中,阴霾、深沉的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他终究还是没有来,原以为他最少有一些在乎她的,看来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困难地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沫,僵直的嘴角牵出一抹弯弧,想不到她还没忘记怎么笑?呵!难看的笑。
你在这里等我吗?轻扬的嗓音像流星,条地击溃她的心防。
朱朱猛一转身,迎上一张清新俊朗比之朝阳更加光炫的脸庞。
他正张着一双锐利如鹰的有神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她,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柳晏飞,不停地啃蚀着她的灵魂,叫她魂不守舍,又气又爱的人儿,他还那么自大讨人厌。
你臭美。
她得握紧拳头才能叫声音不因惊喜而颤抖。
我来接你去结婚。
他走近她,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
闻言,她的心跳猛然漏跳一拍。
呵……我似乎没听到有人向我求婚?我现在不是来了。
他嘻皮笑脸地亲吻她的额头。
你求我就要答应吗?她倒吸一口凉气,被他突如其来的过分亲密吓了一大跳,方才漏跳的心律现正不停加足马力补回来。
我不会给你反对的余地。
他自信满满。
是吗?她古怪一笑。
你凭什么?她可是想了一百条计谋等着招呼他呢!会让他这么容易过关?别作梦了。
就凭这个。
他突然抱起她,丢下船去。
啊--她错愕地高声尖叫,这个王八乌龟蛋竟想把她扔下海。
柳晏飞,你……语音未落,她已然坠落在一只铺着软垫的吊篮里。
嗨,闪边点儿,我来了。
柳晏飞对她挥挥手,跟着跳下船只。
他疯了。
眼睁睁看着他庞大的身躯不停地靠近,她大脑还来不及下命令,害怕受伤的身体已经主动反应,翻个身让出软垫方便他降落。
真刺激。
他咋咋舌,笑得像只偷着腥的贼猫。
朱朱圆瞪着双瞳,张大眼睛,被吓飞了的神魂儿还找不到路回家。
嗨!大哥,你终于来了。
甲板上围满了被朱朱那声冲天尖叫吸引出来的好奇人士。
追云正站在最前方低头向晏飞打招呼。
告诉逐风,我带走他的新娘了。
晏飞在下面挥着手。
请便吧!大哥。
逐风的声音跟着响起。
只要你开心,欢迎你将她带到天涯海角。
我也是这么想。
晏飞大声笑着,扯开吊篮旁的绳索,绅士怪盗的招牌热气球再次冉冉升空。
再见了,各位。
再见。
甲板上的众人同声高呼欢送他们。
一个新的抢亲绝招,妙透了。
直到维多利亚号客轮已不复见,晏飞满面笑容地问朱朱。
嘿!亲爱的,咱们坐热气球去环游世界结婚,你觉得如何?经过沁凉夜风的吹拂,朱朱迷路的神魂儿终于渐渐回来了。
被吓傻的眼珠子缓慢地转了两转,对上柳晏飞那张可恶的笑脸,理智倏然回笼。
她突然跳起来,揪住他的衣襟。
你,这个该死的……啊--猛地一阵天摇地动,她吓白了脸。
嘿嘿嘿!小心点儿,你想摔死我们两个人吗?他一手操绳,一手抱住她微颤的身躯。
别太激动,咱们目前正飞在半空中呢,一个搞不好,可能会摔成肉泥哦!朱朱这才发现,她原来被他带上热气球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气得满脸通红。
结婚埃晏飞笑盈盈地将她楼进怀里,他的额抵住她的。
朱朱,嫁给我吧!在他深情的眼眸注视下,她可以感受到他逐渐加快的心跳,两具身体相贴的地方热得发烫,她不由自主咕哝吞下一口唾沫,浑身上下焦躁得难过。
快点头说‘好’。
他轻声地在她耳畔呢喃,灵活的舌头不停挑逗着她造型优美的耳垂,直把它舔湿、舔红,发出闪闪红晕为止。
唔!她无力地娇喘着,芳心虽未折服,身体却已先投降了。
略带委屈的声音低沉沙哑地在晚风中响起。
我从没听你说过那三个字。
她已经不想要求太多了,唯一执着的只剩下他的真心。
晏飞愣了一下,随即以更温柔、体贴的目光凝视着怀中的可人儿,深情的吻首先落向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粉颊……我爱你!他慎重地发誓,最后的吻膜拜过那抹含珠吐蕊的红艳樱唇。
许是爱情魔力的关系吧!一道烈焰红光发自晏飞背部,冲天而起,灿灿亮亮地照透了半边夜空。
啊--他仰头高喊,受不住后背一片灼热。
晏飞?她错愕地抱住他,随即被他热烫的背吓了一大跳。
你的背怎么了?好烫。
忧心地脱下他身上黑色的紧身衣。
朱雀?那片赤裸的背上浮现出一只红色的鸟形刺青。
你说什么?他反手摸向那片热烫的背,怔愣地张大嘴巴。
你背上有一只会发光的朱雀刺青。
是真的,它突然就这样浮了出来。
朱雀?你说发光的朱雀?他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话。
两双错愕的眼神一交会,古老传说蓦地闪过脑海里,他们不约而同开口念道:当钥匙出现的时候,‘四圣兽’将会复活,荣耀的光芒再次普照大地,和平重临世间。
浮现在他背上发光的朱雀刺青就是四圣兽的复活吗?这么说来,绅士怪盗偷遍世界各地也找不到的钥匙原来一直在他身上。
他看她、她也看他,突然!他们再也忍不住地一起放声大笑。
老天!这是一场什么样的玩笑?祖先们立下规定,命令四大门将的后人永远不可以爱,然而,让四大家族苦寻百年的钥匙竟然就是--一颗爱人的心。
哈哈哈!他们紧紧互拥着,感激两颗坚持又独特的心,他们聪明的没有被诅咒绑住,并突破难关,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爱你(你)。
在两声爱的誓言中,朱雀更加闪亮地跃上半空,有点喜欢上这个游戏了,它是这么地抢眼、炫目,教人爱不释手。
后记后记这是一篇令人怀念的稿子,让我想起多年前高中的女校生活。
唉!记得当时年纪小,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可以到处为非作歹、尝试各种新鲜的玩意儿、干过愚蠢的行为……那一身高中制服虽然又丑又麻烦,却是最好的护身符--谁能要求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有多合宜、多成熟的举止?可别以为纯女校的生活会有多闵?哈!那是不了解的外行人的偏见。
纯女校的日子才HIGH呢!每天有说不完的黄色笑诂,班上总有几个黄上、黄后,还有搞不完的蛋、和流行占卜。
举几碟仙、钱仙、守护神、预测未来的另一半……哈!游戏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年少轻狂的时候不会相信有什么灵异事件,就算有,初生之犊不畏虎,大家还是卯足了劲玩,根本不晓得害怕。
其实我本身就试过,对着镜子梳头、削苹果皮……玩过的东西太多了,可惜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看到过,乱无聊一把的。
但还是喜欢玩。
年轻时会干出许多蠢事,现在想起来觉得很白痴,但为什么还去做呢?大概是因为那时候本来就满笨的吧?呵!这种东西到底可不可信呢?我也不知这,反正对我来说没一样成功就是了。
看完造本书可别乱试,万一你是那种灵能力很强的……啊啊啊!我在说什么?真猪。
想起那时候为什么会有知此多的精力胡闹?现在我懒死了!喜欢自己一个人,看书、听音乐、爬格子……讨厌麻烦,恋爱麻烦、交际麻烦、出门麻烦……老天!都快变化石了。
有时候会有一种渴望,想问问其他的笔耕同志,是不是干这行的都会有点懒?或者我是特别的猪?可能哦,其实猪也很可爱,可惜我不属猪。
来聊聊别的吧!最近接到一些有关梦岛迷情的反应信。
呵!想不到崔寒近满受欢迎的,有人说他的设定跟学园侦探团的鹰村苏芳很像。
我去扁了那个跟我一起讨论大纲的女人一顿,怎么可以陷害我呢?她说没有,她原先欣赏的是迷宫杀人事件傅里陵小路京和山田一平的搭档感觉,有一点暧昧、又不会太暧昧。
叫人看得心痒痒的。
她很想看一本小说也同样暧昧的,就拐我写了,谁知道最后作品出来会变成那样,结果……我又被扁了回来。
罪名是--破坏她的梦幻少女心。
可恶,存心整人嘛!罚她下一本书花钱来买,我不送了。
陈小姐(呜呜!人家看不懂你的签名啦!这么艺术!),谢谢你介绍我看学园侦探团,老实说……哎!还真的满好看的。
我原以为小学生的漫画都很XXX,总之……唉!年能毕竟是有点大了,兴趣似乎其向一些比较奇怪、特别的……类似圣堂教父那种,18禁哦!不过我喜欢这部漫画,清新、有趣,是部杰作,三个小学生我都很欣赏,其中最爱的是--伊集院玲。
好羡慕哦!那么会做菜,做他的朋友真幸福。
决定了,我也要去找一个很会做菜的朋友,然后赖死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