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碠然到达征信社,看见一室混乱时,两眼都直了。
到底是怎么砸的,竟能破坏得如此彻底?四面砖墙挖得坑坑洞洞,连地板都被撬起来了。
碠然!杨芷馨见到他,再也忍不住满心忧伤,飞扑进他怀里。
他瞧见她,虽然只有一眨眼时间,但已够看清她一脸的鼻青脸肿。
芷馨。
冰冷的声音自齿缝里挤出。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他强硬抬起她的脸,可惜一张美美的脸蛋都被揍歪了。
她缩了下肩膀,然后,满眶泪水唏哩哗啦地流下。
人家怕死了,你还用这么凶的口吻跟我说话,我不要理你了啦!她放声大哭。
他仰头,无语问苍天。
这时,两名已采证完毕的警察走过来,投给他一抹同情的眼神。
君碠然不得不暂时放过杨芷馨,反正今晚两人是别想安心休息了,他有的是时间找她算帐。
别哭了,我不骂你就是,现在乖乖的,让我跟警察先生说几句话好吗?他拍着她的背说。
她又抽噎了两声,才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你自己说的,不可以再骂我喔!不骂。
他保证道。
她终于放开他,退到墙角,哀伤地望着满室狼藉,偷偷拭泪。
君碠然面对两名警察。
请问有找到什么疑点吗?两名警察对望一眼。
那个……报警的老板没来吗?敢情他们是看君碠然太年轻,怕他作不了主,才想直接与大人谈。
报警的人是我,至于老板……他望一眼蹲在墙角失魂落魄的杨芷馨。
她现在大概没办法处理事情了,唉!这里的事我都可以作主,有事你们尽管说。
是喔!这么年轻就当老板,能力大概也不会太好,难怪会惹出被人砸毁征信社的麻烦。
两名警察心里想着,对君碠然的态度也就随便了起来。
这应该是寻仇吧!一个警察说。
否则不会砸得这么彻底。
另一个警察接着说。
所以你们两个最好想想自己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并且小心行事。
不然这种麻烦是不会停止的。
这就是两名警察最终的结论。
君碠然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冷冷地吐了句。
若是寻仇,不针对我俩而来,却砸毁征信社,应该是出于一种恐吓手段吧?当然。
如果是恐吓,与其将地板一块块挖起来,不如洒鸡血、泼油漆、丢冥纸更教人心惊,两位觉得是不是这样?两名警察不约而同点了个头。
那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工夫敲墙、撬地板?两名警察呆了。
这……这种行为不是更像在寻找某些东西?而且找得非常仔细,连一寸地方也下放过。
是喔!两名警察对望一眼。
那么就是你们征信社里藏了什么秘密喽!他们把目光移到杨芷馨身上。
一个晚上,又是社员被打、又是征信社遭破坏,看来有人对你们非常不满。
年轻人做事总是冲动、欠考虑,经过今晚,你们应该已经得到了教训,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
不管话题怎么转,两名警察都有本事将责任推到君碠然与杨芷馨身上。
君碠然还忍得住气,但杨芷馨却已跳起来叫骂。
听你们的意思,征信社会被砸全是我们的问题,你们不管喽!两名警察对望一眼,点点头。
本来就是你们的问题,不过我们不会不管的,今后,我们会加强对这一区的巡逻。
就这样?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们不去找那个砸我征信社的人?谁知道你们惹了多少仇人,这要如何找起?况且你们又没损失什么财物。
换言之,既然不是大案,就算了吧!大家都省事,帐面上也好看。
杨芷馨气得直喘气。
太不负责任了,警察不是人民的保母吗?你们就是这样保护人民的性命财产的?君碠然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静一下,遇事大吼大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今晚夜也深了,两位做好笔录不妨先回去休息。
他对着两名警察说。
两名警察投给他一抹赞赏的眼神。
对嘛,这样大家才好做事。
说完,他们转身走了。
想不到君碠然却选在这时候对着他两人的背影吐了句:今晚我会和我的合伙人将近日得罪过的人列出一张名单来,明早再送去警局,接下来的破案就麻烦两位了,再见。
两名警察脚步一顿,回头瞪着他。
那阴冷的眼神让杨芷馨头皮发麻,但君碠然却不为所动。
我们会等着的。
撂下最后一句话后,两名警察走了。
杨芷馨松下一口气。
天哪,他们是警察还是流氓?这么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办案办久了,一眼就可看出什么案子容易破,什么案子根本没有侦破的希望,尤其我们又没有大损失,他们当然想留着精神体力去处理有希望的案子。
是吗?她不满地皱皱鼻子。
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想负责任。
接了我们这件案子,又笃定破不了,他们的纪录就难看了。
你说谁会想接?可是他们的态度也太差了吧?什么事都说是我们的问题,我真想问问他们,照他们那种说法,房子被砸是屋主招祸,那车子被偷是不是车主活该?女人被强暴该怪她长得太美、商店遭抢是他们赚太多钱惹人眼红?没道理嘛!她碎碎念个不停,却没发现他一声不吭,那张斯文俊脸早冻成一块寒冰。
君碠然冷冷看着杨芷馨那张义愤填膺的小脸。
她右眼眶被揍了一下,左脸则受了一巴掌,嘴唇部分好像被什么东西抓过,目测应该是指甲;她的脖子也有几条抓痕,正泛着隐隐血丝。
哼哼,她挺厉害的嘛!半夜不睡跑去跟人打架?杨芷馨一个人又跳又骂地念了十来分钟,才猛然惊觉,已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她悄悄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瞧见他周身窜烧的深蓝冰焰,硬生生停下到口的骂辞,对他弯起一抹怯怯的笑。
那个……今晚麻烦你了,剩下的收拾工作我来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他不说话,默然瞪着她。
她小小退了一步。
你明早还要去警局,不睡一觉,会没精神的。
他沉默依旧,只是瞪她的眼神更凌厉了。
她再退三步。
既然你不想回家休息,那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一步,再见。
她转身就跑。
嗯哼!他轻咳一声,很淡很淡,却比冰还冷。
她一个踉舱,双脚不知怎地,竟软得跑不动了。
君碠然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杨芷馨对他露出一抹艰难的笑。
他停在她面前,继续瞪她。
她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
啊!好嘛好嘛,我招就是,你别用那种眼神看人啦!我今晚不过是陪人去捉奸,然后不小心扫到一点点台风尾,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捉奸?!他气得眼里喷出火花。
师父在世时从不接外遇的案子。
她眉头轻锁了起来。
她是很尊敬父亲,但有个人成天有事没事拿她跟父亲比,还是教人觉得很讨厌。
爸爸是爸爸,我是我,现在这间征信社的老板是我,我自有我的接案标准与做事方法,你别整日拿爸爸压我,我不吃那套。
是啊!你的确有你的方法,重新开张不过半年,就让人将征信社给砸烂了。
她眼眶一红,泪滑下,他的话重重伤害了她。
你以为我不想挑CASE吗?但我跟爸爸不同啊,他是个有名气的侦探,我却一无所有,我有什么本钱去跟人家挑案子?尤其我又是个女孩,肯信任我、委托我的又更少了,我能怎么办?她还漏说了一句,她才十八岁。
就像刚刚那两个警察看不起他们一样,多数人都不会信任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的办事能力。
所以他才苦口婆心劝她晚几年独立,太年轻就在社会上闯荡是很辛苦的,这是他的经验谈,可惜她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别哭了。
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他爱怜地轻拭她满脸的泪。
唉哟!他的手碰到她脸上的伤口,引得她痛叫一声。
对不起。
他眉头深锁地望着她一脸瘀青。
不知哪个该死的浑蛋竟将她打成这样,真是可恶。
没关系啦!反正只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咸咸的泪水流过伤口,还是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我去帮你买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看她这样疼,他的心都快碎了。
不要。
她死死巴着他,今晚发生太多事,她实在不想再自己一个人。
乖,你的伤不上药会留下疤痕的。
他哄道。
那你带我一起去。
她撒赖,其实没把握他会答应的。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君碠然想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一起去也好,在砸毁征信社的凶手未落网之前,我也不放心让你单独一人。
耶!他转性了?她吓一跳,小嘴开开合合好半晌。
但更惊人的事却现在才发生。
为了你的安全,我本该接你回家暂避风头,直到麻烦过去,但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有些不便。
你家目前只有你一个人住,我过去陪你几天可以吧?他问。
她没说话,两颗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不方便吗?他敛眉想了下。
要不……你家附近有没有什么旅店或出租套房,可以让我暂窝几日的?当然方便。
她突然跳起来喊,两只手紧紧圈住他。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死拖活拉地,她将他往门口推。
不知道他哪根神经线接错了,先前明明抵死也要与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现在怎么忽然又改变心意,愿与她亲近了?可不管他的理由为何,他的亲近都是她梦寐以求的,把握都来不及了,又岂会蠢到往外推?回家了、回家了……她兴奋的脚步都快飞起来了。
JJJJJJ君碠然和杨芷馨在药局买过药后,一同搭车回到她家。
他想不到她家这么漂亮,三层楼的洋房别墅,明亮的蓝白色调在晨曦中闪耀着美丽的光辉;前院一座小小的花园,遍植玫瑰、金鱼草、水仙等花草。
凉风中,几朵花儿迎风摇曳,偶尔洒落几滴朝露,只涤得人心舒畅、百忧俱解。
漂亮吧?杨芷馨兴奋地对他展示她美美的家。
他着迷地点头。
她开门请他进去。
可惜不是我的。
嗯?他纳闷地停下脚步。
她比着隔壁一幢华丽的庄园给他看。
那个地方叫‘蝶园’,它的女主人是我爸爸的朋友,也是老客户,他们家很有钱,这栋别墅就是他们借我和爸爸住的。
爸爸死后,那里的工作由我接了下来,因此我才能继续住在这里。
他会意地颔首,笑了起来。
你一直怪师父不留半份客户资料下来,让你日后好做事。
不过现在看来,师父还是有留下一件工作给你嘛!哼!她不满地皱皱鼻子。
只有一件而已,根本喂不饱我。
想要更多生意,就得凭你的本事了。
他笑着揉揉她的发,走进屋内。
我会成功的,你等着瞧好了。
她在他身后挥舞着拳头以示威胁。
总有一天,我要我的征信社名扬国际,然后,她环视这伴随她的青春岁月、拥有她与父亲最后相处时光的屋子。
我一定要将这栋别墅买下来,将来,我有了孩子,我会在这里告诉他们,我和爸爸在这里干了多少丰功伟业。
那绝对会是件非常美妙的事,她想。
那我就预先祝福你了。
他仰头哈哈大笑。
她气呼呼地鼓起双颊。
奇怪,你今天很喜欢损我喔!可是感觉很亲密。
在他不端着师兄架子训人的时候,他们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情侣,时而斗嘴、时而恩爱。
她确定自己已爱上这样与他针锋相对的快感,但却怕极好时光就像生鲜食品,期限通常不会太久。
损你?君碠然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愤愤地喷着气。
我还想揍你一顿屁股呢!好好一张俏脸蛋居然弄成这样。
他说她长得俏耶!虽然嘴唇肿得很痛,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这是你第一次夸我长得漂亮。
她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声音低低的,隐含感动。
君碠然愣了下,万分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
我过去对你不好,我很抱歉,以后我会更疼你的,芷馨。
她浑身一僵,他的意思该不会是……你是说……你愿意接受我喽?这段感情她谈得很苦,却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是真心的、一生一次的爱恋,值得她努力再努力。
可是他一直在推拒,弄得她几乎要失去信心了,想不到……她在作梦吗?他搂着她、亲吻她的发顶。
我不想对不超师父。
你是师父唯一的宝贝女儿,而我只是个无权无势、身上还背着大笔债务的穷小子,我凭什么要你?可是我不在乎啊!我在乎。
他慎重的模样像谈的不是恋爱,而是婚誓,至死不渝的婚誓。
我这么珍惜你,怎舍得让你受苦?所以你不要我?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拒绝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他无奈地点头。
我是个胆孝愚蠢的男人,芷馨,也许我一生都学不会什么叫当机立断;不过我在下决定前,一定会再三思考,有了结果后,必终生遵守。
然后呢?她语带哭音。
你还是决定不要我?不!他突然将她抱高,火热炽烈的吻印上她的唇。
我要你,我会一生将你视若珍宝,我要娶你,虽然我不知道我家的债务得费上几年才还得清,但我会努力,一定会给你好日子过。
芷馨,你愿意嫁给我吗?她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该不会是梦吧?可那两片被他吻肿的红唇又热又辣,不停在她心底撩起针刺也似的痛,她……瞬间迷惘了。
你不必立刻给我答案。
他知道她吓到了,放松禁锢她的力道,改而轻揉她僵硬的腰臀。
你慢慢考虑,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就算你要想十年,我都会等你。
现在,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我再帮你脸上的伤抹药。
他轻轻推着她,直将她送进浴室。
关上浴室门后,君碠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我以前对她太坏,还是我告白时的脸色太难看?瞧她吓得。
真是小小伤了他的自尊心呢!原以为她会很开心的说,唉!可既已答应让她考虑,他就不好再逼她,只好等喽!现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待做——微信社被砸事件。
侦办警察摆明了这种小案子,他们不想费心处理,加上他和杨芷馨又不是什么名流仕绅,也无权逼警方一定要用心。
不过他们若以为我会就此罢手,那真是太小看我了。
贩梦俱乐部虽不是什么知名企业,但来往客户十之八九是高官富商的妻女亲戚,只要他想,说服几个出面帮忙施压尚不是难事。
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谁砸了征信社,否则怎放心让杨芷馨继续在那里出入?JJJJJJ杨芷馨呆望着洗脸楼上的镜子,里头映照出一张凄惨兮兮、又黑又青,还被捉破几条血痕的脸。
她伸手摸摸眼眶上的瘀痕,抽痛地低哼了声。
疼啊!痛楚直逼心底,可见不是作梦,所以……探索的手指移向微肿的唇,右唇角有块瘀青,那是不小心被气愤老公出轨的老婆K到的,不过中间和左边的肿胀,艳红的、散发着湿润的微光,那百分百不是挨揍的结果,因此——他吻我是真的喽?她不敢置信地问着镜中的自己,诧异地看见两朵红云正沿着脖子、直爬上她粉嫩的娇颜。
是真的吧?否则她心跳哪会这么快?满腹情欲热得像要将她体内的血液煮沸。
一定是真的。
她用力一颔首,捧着热烫的脸蛋,喜不自胜地笑咧了嘴。
所以他确实也问了我,愿不愿意嫁给他?脑子好不容易才转了过来,她激烈地喘着气。
天哪,他跟我求婚了耶!他真的跟我求婚了。
不是梦、不是遐想,而是事实。
啊啊碍…她得捣住嘴,才能忍住激昂的欢呼破口而出,吓死正在外头等着为她上药的君碠然。
冷静、冷静。
她抖着手,打开水龙头,掬起满手冷水冰镇热烫的颊。
我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才被人求个婚就兴奋成这样,未免太丢人了,我一定要冷静,啊!话虽如此,她还是开心地比手划脚,当场在浴室里跳起舞来。
呃……哇!两坪多的浴室毕竟不大,容不得她在里头又跳又转的,不多时,她挥舞的手臂就扫落了几瓶沐浴用品,发出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
芷馨,你怎么了?外头,君碠然听见浴室里诡异的声响,抑不住担心地跑过来查看。
你还好吧?他怕她伤得太重,倒在浴室里起不来了。
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这么丢脸的景况,死也不要让他瞧见。
可是……他迟疑着。
她紧张地说:你去客厅等我啦!我很快就洗好了。
她在洗澡,他确实不方便进去,只得妥协。
好吧,我去客厅等,你慢慢洗。
知道了。
岂能慢慢来,她还没跟他确认过求婚的真实性与时效性呢,当然得尽快洗好,去向他问个彻底。
她飞快地脱掉衣服,打开莲蓬头,等不及冷水转成热水,她就站过去让清水打湿身体,然后抹上香皂,用她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洗起澡来。
快点、快点。
怕极他改变主意了,她卯起来加快手脚。
五分钟后——头发OK、脸OK、牙齿OK、身体也OK了。
全部OK,她随手抽了条浴巾里住身体,冲出浴室。
碠然!她跑到客厅,大刺刺地站在他面前。
我洗好了。
芷馨!看见她一身粉红肌肤湿淋淋、冒着腾腾白烟的魅惑模样,君碠然一张净白斯文俊脸瞬间火红。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我有话跟你说。
她要把握时间,以防他随时会改变主意。
有什么话不能等你穿完衣服再说?他尴尬地在沙发上挪移坐姿,天哪,瞧见她半裸的娇躯,他的身体热得要炸了。
拜托你先去穿个衣服吧!可是……时间拖久了,万一他反悔不娶她了,她该怎么办?没有可是。
他痛苦地弯下腰,坚硬的亢奋抵住牛仔裤厮磨的滋味不好受啊!你立刻去穿衣服。
他吼。
她吓一跳,蓦然想起,惹火他,他也是会改变主意的。
我这就去穿衣服。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二楼。
君碠然全身无力地趴在沙发上。
天哪!我早晚被她害死。
不过这不重要,眼下最该烦恼的是——他低头望着鼓得高高的裤裆,这该如何是好?唉!摇摇头,还是认命去冲冷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