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日前他们躲雨的山洞,事隔没几天,君亦丰又带着海笑柔回到原点。
「我们跟这个山洞还真有缘。
」他苦笑,没听见怀里人儿的回应,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
苍白的睡颜好宁静、好安详,好象他们并非落难中,而是在某个旅游胜地中度假。
「唉!」他叹,每次见到她的悠哉他都忍不住要嫉妒,为什么同样是人,他却得这么辛苦,而她就活得如此自在?但结局若是两人一起辛苦、一起叹息,那生活必定变成一场炼狱,也就没有今天的苦中带乐了。
「原来感情上所谓的互补是这样来的。
」他苦笑,却更觉得她的傻气拯救了他过度现实的生活观。
「我羡慕你。
」他语含妒意。
「但我也喜欢你,任何人长大都会变,男人、女人皆相同,可我希望你永远不变。
」就这样持续地天真下去,成为他一生的救赎吧!「小柔!」他的颊轻轻厮磨着她柔嫩的睡脸,感觉到她的温柔正一点一滴渗进他硬石般的心中,将它融化成水。
情不山口禁地,他低下头,丰唇吻上她的。
她浅浅的喘息喷在他脸上,激起浓烈的情欲,几乎胀痛他的下腹部。
「唔……」她沉睡中的神智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唤醒了,发出一声爱困的嘤咛。
他趁着她启唇,更加卖力地攫取她苦郁的气息。
情欲一波高过一波,终于揭开她沉重的眼皮。
「嗯……亦丰……」她喃言。
「小柔。
」他像小鸡啄米似,一下下、轻触着她柔软的唇。
她伸手揉揉困倦的眼,黛眉轻蹙。
「这疋小孩子的吻,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吻?」他笑问。
她突然睡意尽消,明眸大大地回瞠着。
「这不是梦吧?」他俯下脑袋,给了她一记啧啧有声的啜吻。
「你真的肯吻我?」除了作梦外,还有什么能解释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我不是正在吻?」他眼角含笑,吸起的唇似鸿羽、若有似无地不停刷过她的唇。
她黛眉皱得更深。
「这不是吻啦!」他根本在骗小孩。
「那你又不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吻。
」「法国式深吻。
」她语气急切的像渴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盼到下雨的人。
「我是中国人,不知道法国人怎么吻。
」「骗人,那种吻大家都嘛知道,你怎么可能不晓得?」「就是不晓得啊!」「你分明是故意搪塞。
」君亦丰莫可奈何地长喟一声。
「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不然你换个方式讲好了。
」「那就……」她想了一下。
「我要王子、公主式的吻,像爱情电影那样,好浪漫、好唯美、直动人心魂的吻。
」「王子、公主式的吻?」他斜飞的剑眉不知怎地扬着一股浓浓的邪气。
但她没发现,兀自高兴地点头如捣蒜。
「对,要浓烈得像永远分不开、又美如春画的吻。
」「了解。
」他颔首,十足温柔地将她轻放下地,然后学那王子,曲起一腿跪在她身前。
「美丽的公主,请容许我亲吻你。
」说着,他执起她的手,嘴唇重重地碰了她的手背一下。
「王子、公主式的吻。
」海笑柔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呃……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接下来?从此以后,王子与公主就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君亦丰笑得好贼。
「哪是这样?」她抗议。
「不对啦!我要的不是这种吻。
」「那要怎样的吻?」他装傻。
「像电影演的那样。
」这下总该不会搞错了吧?「噢!」他点头,双手捧住她的头,转了一个暖昧的角度,然后嘴唇轻刷过去,却差那么零点零一毫厘,略过她的唇。
「好了!」「你根本没吻到。
」她控诉。
「你不知道吗?很多电影上的吻都是假的,看起来虽然很美,却是靠拍摄技巧呈现出来的。
」她终于明白了,他压根儿是在耍她。
「你没诚意,你骗人,大坏蛋。
」「啧,那不是你的愿望吗?我一一照做了,怎算骗人?」「我要的不是那样。
」「你又说不清楚。
」他无奈地两手一摊。
「算啦,你干脆亲身示范吧!」「好。
」偷香的良机稍纵即逝,她岂能不好好把握?用力拉下他的头、倾尽全心吻上他的唇,重重地喙吻、吮压,直到……「你怎么不张嘴?」「要张嘴吗?」他佯装清纯的手段倒是高超。
「当然要。
」而小红帽毫不犹豫地走入大野狼的陷阱中。
他启开丰唇,立刻就发现一条柔软的丁香窜伸了过来。
然后,它呆呆地待在他嘴里好半晌,一点儿动作也没有。
他凝眸望向她陶醉的娇颜,她似乎认为,只要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就算法国式深吻了。
▲「呵……」成串笑意不期然窜上喉头,让他呛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同时也打断了她的痴迷。
海笑柔疑惑地睁开水蒙蒙的秋眸,不知他在笑些什么。
君亦丰同样张大眼与她对望,随即,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挑了下舌头与她的丁香相碰。
瞬间,宛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初尝情欲的两人,灵活地运用他们的舌、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他的舌卷着她的,像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不停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他们的唇瓣吸了又放、放了又吸,中间发出的濡湿声暖昧得教人脸红。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因受伤而失去血色的娇颜也被情欲染得通红。
「唔……」心脏快迸出胸口了,她试着退离半分,让自己好过一些。
但他不允,粗糙的大掌紧压着她的后脑勺,激烈的舌卷缠住她的丁香,滑过她编贝般的齿列、让她酥麻得全身颤抖。
几许吞咽不及的唾液沿着唇角滴落胸前、勾出闪闪发亮的银丝,说不出的情欲在两人的灵魂中点下一把火。
她的脑袋开始发昏,如此浓烈的吻已超过她的想象一倍、十倍……不,是整整一百万倍才对。
她翻起白眼,晕眩的脑子里只剩下漫天烟火闪烁。
「喂!」他在她昏迷的前一秒发觉她的不对劲,急忙退开身子。
「别吓人啊!」刚刚不是还好端端地跟他亲吻得欲罢不能吗?怎么眨眼间就昏了?她的身子软得像要化掉、眼皮好重好重,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早知道和他亲吻的滋味如此甜美,八百年前,她就把他压下来卯起来狂吻了。
但我压得倒他吗?另一个念头堪堪浮起,她已被情欲的馀韵推入深深的睡眠中。
他要死了!杜若望绝望地看着天边如絮的白云,翻飞浪涌成千百种花样,心头无限感慨。
「死去后,大概就看不到如斯美景了吧?唉!」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一心只想着要来救海笑柔,没跟任何人商量,单凭着一股蛮夫之勇冲进深山;他以为自己准备得已够充分,粮食、清水、睡袋、手电筒……他带了十几公斤的装备上山,谁料到……记得带罐头,却忘了开罐器;有手电筒,但没打火机。
现在他晓得了,在深山里,打火机绝对比手电筒好用,因为手电筒里的电池早在第一晚就耗尽电力,徒剩装饰作用、增加他的负担。
而方便食用的矿泉水、饼干、巧克力又在短短两日内告罄,让他打从第三日起,沦落为难民一名,又饿又累。
但悲惨却还不肯放过他,第四天,按捺不住饥饿,他采了路边看起来很美味的野果充饥,却只换来激烈的腹痛,让他狂泻到几乎脱水。
如今,除了躺在路边等死外,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柔,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但在死前不能见你最后一回,我会无法瞑目的,小柔……」思绪千回百转,最终系的还是只有她一人--海笑柔。
「小柔、小柔、小柔……」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只知道,他满心满眼只有她梦幻般甜美的笑容。
海笑柔长得不是特别美艳,清秀的容貌充其量只能称作可爱,但她很纯真,十八岁了,还满脑子白马王子式的浪漫情怀,不若时下一般女生,早早在十四、五岁就交了一群男朋友,成天把男人当凯子敲、拿性爱当家常便饭。
海笑柔梦幻得几近不可救药,可是在这日益艰难的现代社会里,她的浪漫却抚慰了多数人因残酷现实所受的伤。
杜若望就是欣赏她这一点,同时也发现到如此纯真并不适合现实生活,所以才想要爱她、保护她、将她占为己有。
可如今……眼前开始模糊,他恐怕再没机会向她表明爱意了。
「小柔……呜,我好想见你……」「若望!」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你躺在这里做什么?」他诧异地瞠圆了虚弱的眸。
「我真的要死了吗?才会出现幻听,竟然听见小柔的声音。
」「若望,你还好吧?」随着声音的移近,一张粉嫩嫩的俏脸乍然出现在杜若望身旁。
他不敢置信地抬眼望去。
「惨了,连幻觉都出现了,噢!鬼差大姊,我还没有见到我最喜欢的人,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不想死啊!」「你在碎碎念什么?」海笑柔蹲下身子,小手轻拍他被太阳烘得通红脱皮的颊。
「上头有宝吗?让你看得这样入迷?」脸颊上的痛楚让他迷糊的意识迅速地运转起来。
「小柔?真的是你?」他不是在作梦!「你叫我什么?」她蹙眉。
「我年纪比你大耶,起码要叫我一声小柔姊。
」「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小柔!」他太激动了,压根儿没听进她的指正。
「我想死你了,小柔。
」勉强撑坐起身,他张臂就想朝她抱去。
「小色娘,给我规矩点。
」一根无情的食指嘟地一声,又将他压回地上摆平。
「谁……是你!」杜若望愤怒地瞪圆那没啥儿气魄的大眼。
「君亦丰,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永远记得,就是这个吃软饭的拿甜言蜜语诱惑海笑柔,她才会一时糊涂,上贩梦俱乐部买爱情,却落到如今落难深山的下常「你太没礼貌了,杜若望。
」海笑柔一记爆栗敲上他额头。
「是亦丰发现你,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他才去找我一起来看你的。
」否则她还舒舒服服地躺在山洞里等他伺候,何苦跋山涉水跑几哩路来寻他?不过现在想想,自她受伤后,真是辛苦君亦丰了;没出山洞,她都不知道山洞附近的食物早被他两人享用殆尽,如今,他得每天走几哩路去帮她找食物,而她有时伤口痛起来,还会跟他闹别扭、发脾气,太不应该了,要反盛要反剩「你……发现我……」杜若望大惊失色,他方才的呢喃自语不会都被这个小人听到了吧?「死不瞑目,嗯?」君亦丰回他一记拧笑。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海笑柔不解地问道。
「没有啊!我们哪有打哑谜?」杜若望边打哈哈地敷衍海笑柔,边以警告的眼神瞪向君亦丰,打算他要敢泄他的底,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是吗?」海笑柔也没有凡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趣,他不说就算了。
「对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看风景吗?」「不是啦!」他没这么无聊好吗?特地跑到这种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烂地方看风景。
「我是来救你的,结果不小心遇难,又吃到有毒的野果,才会瘫在地上起不来。
」「你背包里这么多罐头不吃,吃野果做什么?」不知何时,海笑柔已经打开他的背包寻宝完毕了。
「我……」杜若望胀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因为答案实在太丢脸。
「先别说这么多了,既然他吃错东西,就先带他回山洞,洞里应该还有我们上回从小木屋里顺手牵出来的药品,拿来给他吃看看,或许有效。
」幸亏君亦丰不像海笑柔那么没神经,否则杜若望非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躲它个三年五载不可。
「好吧!」既然君亦丰这么说了,海笑柔也不再执着地要答案,她垂眸望向杜若望。
「走吧,若望,我们回山洞。
」杜若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心中一阵叫苦,他要还有力气走,会躺在这里等死吗?「小柔,我……哇!」突然,君亦丰招呼也不打一声打横就抱起他来。
「你干什么?」杜若望大叫,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很丢脸耶!「你走得动吗?」君亦丰嘲讽道。
杜若望气白了脸。
「不关你的事。
」「那你下来自己走吧!」君亦丰作势丢下他。
吓得杜若望伸长了双臂抱紧他,更惹来海笑柔一阵轻笑。
「若望,自己不行就坦率点接受别人的帮助,像我,完全听亦丰的话,他叫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他叫我坐下,我绝对不敢半蹲。
」「是听话?还是依赖?」君亦丰回她一抹嘲讽的笑。
海笑柔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因为你太厉害了嘛!」只要有他在,再艰难的日子都像在天堂。
看他们之间契合的样子,杜若望真是嫉妒死了,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从君亦丰有力的臂膀、宽广的胸膛,和即便身处艰难亦神采奕奕的眸看来,不难想象,海笑柔为何会完全依赖他。
这就是男孩与男人间的差别吗?他好气自己晚生了几年,如果他跟君亦丰同年,一定也能拥有如他一般的能力与自信,给予海笑柔最大的安全感。
「为什么都没有了?」君亦丰错愕地望着几乎净空的药箱,才几天,止痛剂、消炎药、胃乳片、肠胃散竟全吃光了?「什么没有了?不是还有很多?」海笑柔走过来,拾起两只药瓶。
「你看,还有半罐多呢!」「他是肚子痛,能喝优碘、双氧水来治疗吗?」他吼。
瘫在另一头像堆烂泥似的杜若望,不自觉缩了下肩膀。
「不会吧?要我喝优碘和双氧水,会死人的。
」「止痛剂、胃乳片、肠胃散……那些成药呢?」君亦丰很确定自己没动过急救箱,那祸首就只剩一个了。
「那个……我晚上伤口痛得睡不着,所以……」她无措地搓着双手。
「想止痛顶多也吃些止痛剂而已,胃乳片和肠胃散呢?」「呃……」她两眼乱瞟,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多了一个若望,你今天大概得找三人份的食物了。
」君亦丰才不会被她骗倒,阴沈的面容充满怒气。
「海、笑、柔--」「因为白天都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很无聊嘛!」她抱着脑袋不敢看他。
「所以你就把药全吃光了?」他咬牙。
「它们……甜甜的嘛!」「笨蛋,那是药耶,你居然把它们当糖果吃!」暴龙开始喷火。
「那些药就算多吃一点对身体也没有坏处啊!有什么关系?」从没听说有人吃胃乳片吃到出问题的啊!「白痴,只要是药就不能随便乱吃;像胃乳片,虽然吃起来甜甜的,但吃多了也会有便秘的副作用的。
」「难怪我最近老是不顺。
」「你还敢说?」他快气爆血管了。
「哇!」她把脑袋藏得更深。
「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下回不敢了。
」「还有下回?」「没下回了、没下回了。
」她高举双手求饶。
「哼!」君亦丰怒哼一声,再瞄一眼瘫在一旁虚脱得快要死掉的杜若望。
没有药,他又泻到几近脱水,该怎么办?他沉默着,搜寻脑中有用的野外求生知识,有关食物方面他学得很多,但草药……说实话,他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事到如今,不试也不行了。
「好好照顾他,尽量给他补充水分。
」交代完毕,他转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采草药。
」说着,他摆摆手,走了。
杜若望听见「草药」二字,原就泻到虚脱的双颊更加由白转青。
「小柔……」「叫学姊。
」海笑柔打断他的话。
杜若望不悦地嘟起嘴。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称呼。
」「既然只是个单纯的称呼,就请你遵守礼貌,叫我学姊。
」她只是迟钝,不是低能好吗?打在山林里与他重逢,见到他爱慕的眸彩、还毫不保留地喊她「小柔」,■她就知道过去他老爱腻在她身边是为什么了。
杜若望喜欢她!虽然原因不明,但她很确定他对她的感情就像她对君亦丰一样,是男女之爱。
可惜她并不喜欢杜若望,因此绝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以免他越陷越深。
「好嘛,学姊就学姊。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
「姓君的说要去采草药,不会毒死人吧?」他已有过一次惨痛的经验,绝不想再经历一次。
「放心吧!亦丰很厉害的,他什么都会,钻木取火、打猎、捕鱼、摘山菜、采野果,我们落难十多天,幸亏有他,否则我早死了。
」她对君亦丰拥有百分百的信心。
这让杜若望更嫉妒了。
「他照顾你是因为你是他的客户,可我不同啊!他讨厌我,谁知道他会不会乘机害我?」他一直记恨着君亦丰在贩梦俱乐部对他的嘲讽。
「他要想害你,假装没看见你,放你在山林里自生自灭不是更简单,何必把你救回来后,再来害你?」「可是……」杜若望就是无法信任君亦丰。
「你有被害妄想症。
」海笑柔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额。
「反正等你跟亦丰相处过后,你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非常棒、非常好的人,你一定也会喜欢上他的。
」他才不要喜欢一个吃软饭的咧!杜若望撇嘴,看见海笑柔起身往外走。
「学姊,你要去哪里?」「拿水喂你啊!亦丰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脱水。
」「你就这么听他的话?」杜若望不悦地瞪眼。
「万一他是骗你的呢?」「日久见人心,以后你就知道了。
」海笑柔耸耸肩,不理他。
「我只希望你在彻底了解亦丰的好之后,别爱上他,变成我的情敌。
」「什么情敌?学姊,你别忘了,你早已经与我大哥订婚了,若不是出了这场意外,再两个礼拜,你就是我大嫂了。
」「订婚又不是结婚,况且我现在开始怀疑那椿婚姻其实别有内情,也许是件阴谋也不一定!」说着,她回头给了杜若望一记意有所指的诡笑。
「你觉得呢?若望。
」杜若望整个人呆了。
她怎么可能发现?天哪,怎么办?他慌得不知所措。
适时--「亦丰!」海笑柔兴奋地跑向门口的人影。
君亦丰回来了,手中还提了一大把看起来好生诡异的药草。
「你采到草药啦?」她笑问。
君亦丰颔首。
「这是番石榴树叶,它的汁液可以治腹泻。
」番石榴树叶?什么玩意儿?不会真要他吃吧?杜若望胸口一窒。
不要啊!他还不想死,不要吃那些诡异的东西,呜……早知道他就不冲动地上山寻人了,谁来救他,大哥--第八章杜若笙花下大笔钞票,组织搜救队上山救人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在猜,为何海笑柔失踪,亲自上山寻她的是未来小叔,而非未婚夫?再加上海家二老每天都打四通电话给他,早餐、午餐、晚餐、加消夜,问他要海笑柔的行踪!杜若笙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难道要他无中生有?况且--「我要找的才不是姓海的那个女人,我要找的是若望,我的弟弟,杜若望不见了。
」固定在接完海家电话后的怒吼,今日也如常响起。
「姓海的女人死活与我何干?」火到最高点,杜若笙把一桌子的文件全给扫落地面。
「靳璇,你不是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都已经把赏金提高到一千万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若望?」「虽然还没有得到若望的消息,但我们已经找到那六名山地青年的落脚处了。
」陈靳璇哀怨地捡拾着被杜若笙破坏得惨不忍睹的文件,第N次怀疑自己是瞎了哪只狗眼,竟会爱上这种男人?恋弟、不讲理、再加上脾气暴躁,简直一无是处。
唉!真是前辈子欠他的,这一生才会被他指使得像牛马。
「我要找的是若望,你找那六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做什么?」杜若笙咆哮。
陈靳璇痛苦地一皱眉。
「若笙,这是连带关系,你想一想,海笑柔和君亦半是被那六名山地青年给捉走的,而若望去找海笑柔,所以……」「找到那六名山地青年就等于找到海笑柔、而找到海笑柔、也等于找到若望。
」杜若笙抢口截道。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派人去把若望救出来啊!」说得简单喔!万一杜若望根本没找到海笑柔,反而迷路在山林里,一个礼拜过去,说不定早变成尸体一具了,还找个头啦?但陈靳璇不敢说,超级恋弟的杜若笙这辈子最重视的就是杜若望,要让他发现杜若望少了根眉毛、断了根头发,他非倾家荡产买来大炮火箭,把那座困死杜若望的高山夷为平地不可。
「我已经请专家上山救人了,你就耐心点等好消息吧!」「还要等多久?」一日不见他心爱的弟弟,他吃睡都不得安稳。
「就这三、五天吧!一定会有消息的。
」陈靳璇安抚他。
「也只能这样了!」不自禁发出一声好无奈、好无奈的叹息。
杜若笙想弟弟想得快发疯了,浑然不察身旁有个妒火攻心的男人。
等这件事过后,看我怎么整治你。
陈靳璇发誓,从今以后,他的人生都将以打败情人的恋弟情结为己任,不荣登杜若笙心中第一名的位置,他誓不罢休。
爱情是什么?对杜若望而言,爱情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死不认输!所以他打死不接受君亦丰的援助,就算他找来的食物真的很安全、烤好的野味真的很香、铺的床光看就觉得舒服……但,他死不与倭寇共存活。
而他太过铁齿的结果是--「哇!亦丰,若望又吐了。
」大清早,海笑柔的惊叫声响彻云霄。
「前天采的药草还有剩,你弄一些给他喝吧!」君亦丰忙着设陷阱捕捉猎物,没空理那个不听话的笨小鬼。
「哦!」海笑柔听话地弄来一些墨绿色的草药汁,掩鼻走近杜若望。
「略,亦丰叫你喝药。
」亦丰、亦丰……她满脑子只有君亦丰。
杜若望不想不气、越想越火。
「不要。
」他是宁死不屈的。
「不要?」海笑柔漂亮的柳眉危险地皱起。
「叫你别吃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不听,三天两头把山洞吐得臭兮兮的,害我都快住不下去了,你还敢说不要?信不信我将你丢出去自生自灭?」「学姊!」杜若望可怜兮兮地瘪起嘴。
「我都病得这么难受了,你不安慰我,还骂我?」她的良心肯定是被姓君的恶狗给吞了。
「你现在是自作自受,亦丰找的食物那么棒,你不吃,偏要跟他呕气,弄得自己要死不活,怪谁啊?」火起来,海笑柔干脆捏住他的鼻子,直接把半碗草药汁灌进他嘴里。
「咳咳咳……」杜若望给灌得呛白了脸。
「学姊,你学坏了,以前你没有这么狠的,一定是被君亦丰传染的。
」「你真是忘恩负义耶!也不想想,我们两个半点野外求生的知识都没有,若不是亦丰相助,我们两个早死成一堆白骨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妒火攻心,杜若望挣扎着爬起来。
「他做的那些事我也会做。
」是男人就不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认输,除非他是孬种。
「好啊!亦丰现在去打猎了,不如你就生个火等他回来烤肉。
」海笑柔存心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生个火罢了,有什么难的?」换作两天前,他或许真的不会,但在山洞里住了这么久,天天看君亦丰钻木取火,早就学会了好不好?「那你就快生啊!」「我生给你看。
」虽然他打死不吃君亦丰找的食物,宁愿自己去找,因而老将自己弄得上吐下泻;但有关这点就实在有够给它冤枉,明明他都是偷瞧君亦丰如何采野果,再到外头如法泡制的啊!怎么他摘就安全,换他去采就变了样?结果害他还得吃君亦丰的草药来治疗,男子气概硬生生损了三成,现在只能指望靠生火来补回了。
勉强操劳着仍有几分虚弱的身体,他爬到君亦丰放置薪柴的地方,抽了两根木棍开始钻木取火。
海笑柔就坐在一旁等着,还不忘损他。
「加油啊!人家亦丰三、五分钟就弄出一堆火了。
」「你等着看好了。
」他很有信心。
她睨了他一眼。
「是啊!我等着看……」看你好戏。
杜若望静静地钻着。
海笑柔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喂,若望,你闲闲没事,干么跟着我们上山来遇难?」「什么叫闲闲没事?我是特地上来救你的耶!」半晌钻不出一丝火花,杜若望的语气已加入了些许急躁。
「救我?」她嗤笑一声。
「你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救我?」「我准备了。
」只是都没派上用场罢了。
「你哟!真是没脑子。
」她摇头一叹。
「与其你自个儿上山,你怎就没想过请专家来救还比较保险?」他就是有想啊!杜若笙根本不爱海笑柔,肯跟她订婚全是他一手安排的,要杜若笙出钱请人救她,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也在遇难者行列中。
所以他才出此下策,逼杜若笙非重金悬赏请人相救不可。
「可是我等不及嘛!你失踪后,我就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一定要见到你平安,否则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吱!我会被绑架纯属意外,你良心不安些什么?」「因为我没阻止你干蠢事啊!」至今想来,仍是冷汗涔涔,当初他若阻止她买卖爱情,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你又要说都是亦丰的错,那就不必了。
」「本来就是他的错,倘若他没用发言蜜语迷惑你,你也不会执着地非向他买爱情不可,当然也就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拜托好不好?约会地点是我选的、要他打扮成白马王子的样子也是我的主意,整场约会由我主导,却碰见那桩乌龙抢劫案,那些抢匪还巧到无法无天地全穿得一身白,害我认错人,导致整件意外发生。
随便想想也知道是我错的比较多。
」海笑柔没好气地瞄他一眼。
他说的根本不是重点好吗?真正的重点是,谁知道她与君亦丰相约在全球艺廊,而布下这个圈套引他们入瓮?知道她与君亦丰约会细节的不过四个人,她和君亦丰首先排除在嫌疑者行列之外,剩下的两人,杜若望因上山寻她而落难,显见他也不是幕后主使者,那么嫌犯只剩一个--杜若笙!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胸口忽地一窒,他没说她都没想到,当日,六名抢匪的服装确实大有问题,白西装、白皮鞋、长假发,再扎条白丝巾,又不是抢匪的固定制服,穿这么显眼去抢劫不是很奇怪吗?算一算,那天在同一个地方,装扮相同的男子就有七个,纯粹是偶然?很难说服人,另有内情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喂,若望,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她决定在今天尽解心头所有疑惑。
「什么问题?」「为何是你来救我,不是你大哥?他才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吗?」冷汗大颗大颗地浮上他额头。
惨了,怎么说?要跟她说喜欢她的人是他,不是杜若笙,所以杜若笙是不可能上山来救人的?「你这样拚死救我,只因为我是你学姊兼未来大嫂?」杜若望顿时呼吸急促。
海笑柔不是一向天真又单纯吗?几时变得这样咄咄逼人了?「学姊,我……又想吐了,你再弄些草药汁给我喝好不好?」他决定顾左右而言它。
但海笑柔不上当,她不常展现精明,只是因为她嫌那样不浪漫,可不表示她愚蠢。
「你愿意拚死救我是因为你喜欢我,可你却将我介绍给你大哥,万一我真成了你嫂子,你不难过吗?我记得你说过,要我等你满十八岁便离开你大哥、改嫁给你,你一定会给我更多的幸福。
你们一开始就打这主意了对不对?强迫我与杜若笙订婚不过是个借口?」如今仔细想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其脉络可寻,她几乎有八成的把握自己没推断错。
不行了!杜若望抚着快要被吓停的心脏,面色如土。
谁来救救他?快来个天神吧!呜……「你们在干什么?」上天听见他的呼唤,真的派下一名神仙来解救他脱离苦海。
「亦丰!」脸上精明尽敛,海笑柔化成一只小粉蝶扑进君亦丰怀中。
「你回来啦!今天吃什么?」「山鸡。
」君亦丰手上捉着一只鸡、胸膛挂着只名为「海笑柔」的无尾熊走进山洞,直到杜若望身边。
他还在钻木取火,钻得手都红了、肿了,但甭说火苗,连丝烟都没冒出半分。
「若望说要帮忙生火。
」海笑柔天真地说。
杜若望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
他居然在情敌面前丢大脸,呜,他不要活了。
「嗯,杜若望帮忙生火,那你呢?你一个上午又干了什么好事?」他们的对话,刚才君亦丰都在山洞口听见了,越听到最后,越忍不住同情杜若望,没有两把刷子的男人爱上如海笑柔那般莫名其妙的女人,通常只有被耍得团团转的下常「照你说的弄草药给若望吃啊!」还有逼着杜若望吐出一切她想知道的秘密。
「还有呢?」他看着还在钻木取火的杜若望。
「生火是你的工作吧?你昨晚答应我的。
」一直困守山洞也不是办法,加上她的枪伤也渐渐好了,他决定改守为攻,想办法突破重围、重回文明世界去。
而为了储备逃亡所须的干粮,他需要她来分担部分日常工作;所以像生火、烧水、捡拾柴火等简单的工作他都尽量教导她;只是想不到她竟妄想将它们推给杜若望,皮痒了真是。
「若望自己说要做的啊!」她才没有逼他,顶多激激他而已。
「哼!」君亦丰冷哼一声,在那堆薪柴中翻出了两根木棍交给杜若望。
「用这个试试。
」杜若望别开头,誓死不接受情敌的援助。
「不是所有木柴都适合钻木取火的,桧木的效果最好。
」君亦丰开始示范正确的钻木取火方式给他看。
一如海笑柔所言,短短五分钟,君亦丰生起了一堆火。
「你还不去和稀泥?」他瞪她一眼。
「好耶!今天吃叫化鸡。
」她欢呼一声,跑了出去。
杜若望难过得眼眶发红。
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比不过这个男人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投进情敌怀里,却什么也没办法做?可恶!君亦丰一边调整火焰,一边悠悠地开口。
「我的年纪大你将近一倍,人生经验自然也比你多得多,这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多吃了几年饭。
」所以等他长到他这个年龄,也会变得如此厉害喽?吸吸鼻子,杜若望重整落寞的心情。
「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把小柔抢到手。
」就怕到时候你会后悔莫及喔!像君亦丰就非常懊恼自己眼睛去糊到蛤仔肉,竟把一颗心落在海笑柔身上,整日被她要得团团转。
「祝福你。
」他拍拍他的肩,又自忙碌去了。
自她受枪伤那日,君亦丰吻得她昏头转向后,海笑柔就深深爱恋上与他亲吻的滋味,每天不来上一回,她无法入眠。
「亦丰。
」撒娇地缠上他的臂,她嘟起红唇索吻。
君亦丰头痛地皱紧眉,觑一眼对面怒红双颊的杜若望。
「有人在,你别捣乱好吗?」「你昨天这么说、前天这么说、大前天也这么说,害我连续三晚都因为吻不到你而失眠。
我不管,今晚你一定要亲我。
」禁欲有碍身体健康,她绝对不再糟蹋自己。
「杜若望转过头去,不准偷看。
这样可以了吧?」君亦丰恨恨一瞪眼。
「当然不可以!」她想叫小男生对她死心,烦请自己动手,别拿他当挡箭牌。
海笑柔气鼓了双颊。
「你这个坏蛋,得到手的东西就不再珍惜了吗?」「小姐,请你说清楚,我们也不过亲了一次,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他转身,不想再理她。
「两次。
」她指正。
「第一次是你偷亲我,所以不算。
」好吵,吵得他都没办法睡了,干脆再去找些可以存放的食物以备逃亡时食用。
见他跑了,海笑柔以为他生气了,惶惶不安追在他身后。
「对不起嘛,亦丰,你别生气啊!」君亦丰只当没听见,兀自走得飞快。
海笑柔追得气喘吁吁。
「亦丰、亦丰……哇!」月黑风高,山路崎岖,她一时不慎,跌了个五体投地。
听到惨叫声,君亦丰心一惊,急忙转回身去。
「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哪里?」他伸手扶她起来。
她捉着他的臂站起身、抽噎道:「人家的手和膝盖好痛喔!」「你哟!」君亦丰长吁口气,抱起她走出密林,来到有星光照耀的草原上,才放下她。
「让我看看。
」他倾身检查她的手和膝盖。
良机难得,她立刻噘起唇、吻上他的嘴。
「唔!」真服了她了,就这么爱粘他。
他大掌如她意地扣紧她后脑勺,化轻吻为浓烈、唇舌死命地纠缠着她。
直到她像摊春水,柔柔化进他怀中,他心底不期然生起一股似宠溺、似无奈的叹息。
好半晌,她舔舔红肿的唇,自鼻间哼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啊,真是美呆了。
」叩地,他一记指骨头敲上她白皙的额。
「小小年纪,这么好色。
」「好痛。
」她嘟嘴。
「忠于自己的欲望有什么不对?」「拿我来气杜若望就是不对。
」他瞪眼。
「啊!」她傻笑地搔搔头皮。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逼若望死心,才故意在他面前亲你?」「你当我白痴啊?」她做得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唔……」她尴尬地低下头。
「没办法啊!谁叫若望这么死心眼,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听,所以……不好意思喔!」「嗯!」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
君亦丰真没见过像杜家两兄弟这样的人,弟弟追女孩子追不上,就拱出哥哥来帮忙,以为把女孩子哄进杜家就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了,脑子有问题啊!「那……你不生气了吧?」她手指轻轻地点着他的胸膛。
「生气有用吗?」他低哼,瞥一眼草原另一头,两道恶狠狠的目光活像要吞了他似,不是妒火攻心的杜若望,又是谁?「每一件事都如你所愿地发生了,这下你可满意啦?」只有倒霉的他又成箭靶一具。
「呵呵呵……」她不好意思地掩嘴偷笑。
「别这样嘛!我又不会叫你做白工,自会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他问,眼角瞥见她亮闪闪的目光,心头顿有所悟。
「如果是亲吻就不必了。
」「为什么?」没天理啊!别人的男朋友都这么爱跟女友亲热,独她的男友活似柳下惠再世,规矩得简直不像男人。
「因为与你亲吻是惩罚,根本不是好处。
」他贼笑。
她霍地恼成一只气鼓鼓的青蛙。
「不管,我说要给你好处,你就得接受,不准拒绝。
」跃起身子,她朝他扑压过去。
「唉哟!」过度热情的结果就是牙齿与牙齿相撞,造成血淋淋的惨状。
「果然是天谴。
」君亦丰抚着被她撞破流血的唇苦笑。
「呜……」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她的泪总教他心疼。
「好啦!别哭了。
」怜惜地揉揉她的发,他将她的螓首压进怀里。
「我把你撞疼了吗?」天晓得她多喜欢他那两瓣性感丰润的唇,撞伤它们,她比谁都心疼。
「没有。
」「骗人,它们都流血了。
」她好不舍地以指轻抚他肿胀流血的唇。
那种抚摸并不煽情,只有纯粹的关心,却比任何勾引都深深打动他。
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卷上她柔嫩的长指,手指上有着她特有的触感与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他的血。
随着它的牵引,她的手指进入他湿热的唇腔,她可以摸到他硬硬的牙齿、柔软的腮帮,还有灵活的舌。
突然,她好想吻他,用自己的丁香去尝遍他所有的味道。
她缩回手指,顺道牵引出一丝银线濡湿他的唇。
看到他唇上有着艳红的血、银亮的唾沫,交织成一幕魅惑的光景,她整个脑袋都昏了,情不自禁地,她倾过唇,耳边仿佛听见他的叹息,但她没理,一心只想亲吻他诱人的唇。
君亦丰小心捧着她娇嫩的颊。
「你啊!难道不明白男人都是野兽,你这么爱亲近我,就不怕哪天我真将你从头到尾啃个精光,到时哭的不知是谁?」十八岁的年纪,对他而言是一种压力,所以他一直很自制;但她毫不保留的热情却不停催化他的理智,使他越来越难以自制。
「唉!」情欲攻心的结果是,他又失控地吻上她,让唇舌恣意品尝她的甜美。
「唔!」她伸出手臂紧攀住他颈项,柔软的胸脯压在他的胸膛上。
那是一道火,笔直冲入他体内,促使他脑袋一阵晕眩。
「……柔,小柔……」然后,他的大掌似拥有自我意志般地违背他的控制探进她前襟。
她的胸脯柔如绵、热如火,炙烈地熨着他的手掌,转瞬间,便将他的理智给烧得精光。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也不知道。
总之,他就是突然由绅士化身为野兽,大掌一推,便将她压在身下。
「亦丰……」她娇吟。
他没听见,唇舌掠过她红唇,啃咬上她纤颈。
她的皮肤很薄,又柔又细,轻轻一吸,便是一朵艳艳红花绽放。
她的骨胳纤细,因此虽然并不高条挑美,但十足地小巧精致、惹人爱怜。
忍不住,他大掌撕裂她前襟,那最让她爱恋难舍的丰唇整个罩上她的丰盈。
她敏感的地方一被他坚硬的利牙滑过,全身顿起一股无法忍受的战栗。
就是今天了吗?她的初夜,一辈子最浪漫的一次,噢,她的心跳得好快,怦怦、怦怦……鼓噪得似要撞穿她胸膛。
「亦丰……」她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
他浑身一颤,便像团被添加了汽油的焰火,一冲九重天。
再也没有理智可言,他急躁地扯裂她的衣衫、亲吻她的胴体。
他要她,现在就要。
「小柔!」抬起她的腿,他已经管不了什么道德规范、礼义廉耻、四维八德……「哇--」毫无预警地,一盆冰凉的清水从天而降,瞬间浇熄了两人失控的欲火。
罪魁祸首想都不必想,只有一个--杜若望。
「变态、畜生、不要脸!」显然小男孩受不了事实,被刺激到了。
不过还有一个小孩更幼稚。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懂不懂?笨蛋、白痴、低能。
」海笑柔半裸着身子对着杜若望离开的背影又叫又跳。
「唉!」君亦丰头痛地一长叹。
这两个家伙,怎么看、怎么天真,他怎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呢?难道是前辈子作孽太多?「你要骂,可不可以等穿好衣服再骂?」「等我穿好衣服,他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我骂给谁听?」她继续跳脚兼诅咒。
他再次确定自己前世没烧好香。
「像你这么孩子气,你爸妈怎敢让你如此年轻就出嫁?」「我也不知道。
」她在跳脚中抽出一点点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爸妈问我要不要再考大学,我说我不想读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白马王子嫁给他,然后一辈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结果没三天,爸妈就替我答应杜若笙的求婚了。
」「了解。
」可怜的海家父母,生了个如此爱幻想、不切实际的女儿,难怪年纪轻轻就迫不及待想将她推销出去,就怕放任她乱来的结果会闹得天翻地覆。
「什么口气?你别看不起我,我已经找到我的白马王子了。
」「谁?」哪家倒霉鬼雀屏中选?她一根纤指笔直指着他。
「我?」他大笑。
「小姐,你还年轻,心情还不定,等你满二十五岁后,再来向我告白吧!」很抱歉,她这种态度他无法接受。
「谁说我心情不定的?我一辈子都在找白马王子,好不容易才在十八岁这一年找到你,我是嫁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他大笑着不说话,摆明他是不相信她的。
十八岁的誓言碍…唉!实在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