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七点,郝温柔就被电话声音吵了起来。
谁啦?她带着火气,翻身去接电话。
喂。
困倦的声音里,满是浓浓的不快。
都几点了,你还在睡?电话那头响起的是她姑婆高亢尖细的声音。
一听到是她姑婆的声音,郝温柔就翻了个白眼。
她家小时候家境不是很好,靠姑婆接济,度过不少日子。
虽然现在家境好转,她对姑婆还是有一定的感激和尊重,只是姑婆是那种热心但也鸡婆的老人家,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念,什么都看不顺眼。
七点!今天星期天耶,我当然还在睡。
没事被姑婆吵了起来,郝温柔压着不快,碎念着。
我当然知道今天是星期天。
姑婆话一转。
你还在睡,来得及整理打扮吗?我整理打扮干么?我今天要结婚、选美,还是出巡?郝温柔无奈地坐起来。
她可以感觉到她姑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她。
你的相亲对象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姑婆向来扬高的声音,现在充满着兴奋的情绪。
今天下午你们两个就可以相亲了。
相亲下午郝温柔一连受到两个打击,跳了起来。
说下午就下午,我现在是去见皇帝吗?她的火气又涌了上来,完全压不住了。
说是小皇帝也没错啦。
姑婆竟然以沾沾自喜的语气这么说。
靠!郝温柔的粗话脱口而出。
她平常不会这样随意骂出口,但是她姑婆的回话真的让人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姑婆叫嚷着。
她其实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郝温柔那浓重的怒意,让她直觉反应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为了避免姑婆后面一连串的唠叨,郝温柔改口说道:我是要问说,那个人是靠什么当小皇帝的?一听她这么问,姑婆完全忘了什么刚刚的不高兴,语气又急又兴奋地说:我跟你说,你能和他相亲,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
郝温柔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
她只听过上辈子修来的福,以及倒了八辈子的楣,可没听过什么八辈子修来的福。
哪来什么八辈子的福,不要是倒八辈子的楣,她就万幸了。
要不是因为※%#□……姑婆开始一长串地说着和男方认识的缘由。
郝温柔听了半天,只知道姑婆和那个男生关系实在远到可以。
唉,郝温柔心里叹了一口气,感觉她姑婆连那个男人都没见过就把她卖出去了。
他可是上市公司的接班人呢,还从国外留学回来呢!姑婆得意洋洋地说着。
郝温柔懂那意思——这可是个好买家呢!想嫁给他的人,一定是一堆,怎么会轮到我呢?郝温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受宠若惊、难以置信。
姑婆毕竟是好意,她不想连敷衍都没有。
姑婆格格地笑着。
所以我说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喽!你一定想不到,那个男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气喘,身体比较不好。
我跟他们提到你,说你曾经跑过马拉松,健康得不得了,他爸妈觉得这样很好,生下来的小孩应该会比较健康。
不得不说,你这丫头,有时候也野得刚刚好,呵呵呵……郝温柔听得毛骨悚然。
她脑中浮现的是古代冲喜这种事情。
姑婆好像在说,这只母猪健康,可以拿去配种。
郝温柔皱起眉头。
那个男孩子有气喘喔。
她喜欢的可是运动型男哩。
听说人斯文得很。
姑婆满意地说。
郝温柔翻眼。
那就是说,是只白斩鸡了。
郝温柔完全不想去,一时间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想拖上一阵子。
姑婆,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是也来得太突然,总不能今天早上说相亲,下午就见面了吧。
我不是说我们要刁难人家,但是人家一叫,我们就过去,这样以后人家怎么会看得起我们,怎么会珍惜我们呢?说完这段话,郝温柔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段场面话,说得好极了吧。
她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姑婆哼了一声。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相亲了,你根本就不记得了吧?有吗?郝温柔愣了愣,有点不大好意思地问。
当然有了!姑婆反过来叨念着她。
多少人跟你提相亲的事情,你都心不在焉?说到这儿,郝温柔就更闷了。
她大学才毕业一年,也才二十三、四岁而已,就常常有人提到要帮她相亲。
每个人都像是担心她嫁不出去一样,急着把她推销出去。
其实,她除了个性比较火爆,会跟男人打架,会电电自以为了不起的男人,高中的时候曾经被一群黑道同学尊为精神领袖之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对啦,从小到大,她都一副男生的打扮。
但是开始工作后,经过苦练,她现在穿裙子也不会像男扮女装,踩高跟鞋也不会像踩高跷,头发虽短,也烫了女性化的弧度。
条件好得哩,怕什么呢要不是你现在比较像个女人,我也不敢随便把你介绍出去。
也不知道,哪天你又变回了男人婆。
姑婆竟然这么说着。
姑婆一句话,说出了为什么大家急着帮她介绍对象的原因。
郝温柔眉头一扬。
好,如果他真的喜欢上我,我就去做变性手术,让他永远不会发现,其实我是男的。
什么话咩!男人婆?她只是帅了一点而已啊,更正……想想她真的满帅的,也是有不少女人喜欢她的。
姑婆啧了一声。
讲话没个正经的。
姑婆嘱咐道:看到他不准这样讲话,要让人家留个好印象。
郝温柔翻了个白眼。
拜托,她根本不想去见他。
不过她知道,这件事情,她连想拖延都不可能。
早晚都要来的,倒不如她痛快一点地答应。
好啦,我知道。
什么时候?怎么认人?除了我和男方之外,还有谁会去?姑婆笑嘻嘻地说:男方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见面就好。
他留了个手机号码,我也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他了。
郝温柔忍着没把shit骂出来,好像什么都是她来配合男方,那种感觉真糟糕。
电话号码多少?她认命了,什么也不想去想,早点把这件事情结束就好了。
他的电话号码……姑婆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叮咛着。
对了,去的时候,要穿得漂漂亮亮。
郝温柔没好气地说:会啦。
她哪次不是穿得漂漂亮亮。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听大家说帮你介绍的没有一次成功的。
姑婆叨念着。
郝温柔嘴角一勾。
就是没成功的,才会有这次的机会嘛!其实她的意思是说要不然怎么会轮到那个男的。
不是她要说,虽然她相亲失败是出了名的,但是她可是每次都打扮得很得体。
并不是她真的喜欢那些男人,或者是打算让那些男人喜欢她,她只是要让亲感们知道,她不是没人要。
通常那些只看长相的男人对她都很有好感。
哼哼,大多数的时候,可是她不要男方的。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那些男人都比不上她大哥——郝瀚。
郝瀚高中的时候长得又帅,又是学生会会长,功课好、体育强,是校园内的风云人物,却不是乖乖牌的那种学生。
他有自己的主张,带头争取学生的权利。
他有自己的担当,被贴在黑名单上,依然不怕。
他有自己的能力,凭靠自己的本事上了最好的大学,直升研究所。
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了。
她最崇拜最喜欢的人就是她大哥了,因此她把她大哥介绍给她高中的好朋友甄娣依,甄娣依是学校的怪ㄎㄚ,成绩第一、头脑第一,可是眼中只有蚂蚁没有男人,只逛图书馆不逛街,只买书不买衣服,就是到了现在也从没有化过妆。
她是素颜正妹,有自己的味道、自己的想法。
郝温柔很欣赏她,只可惜她和郝温柔的哥哥虽然认识多年,但是好像就是没有火花。
这一切都是缘。
姑婆的声音在郝温柔的耳边响了起来,正好拉回了她散走的神思。
郝温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嗯。
她跟那个白斩鸡会有缘吗?她脱口问:白斩鸡叫什么名字?什么姑婆愣了一愣。
喔,没有。
郝温柔赶紧改口。
我是问男方叫什么名字?梁静闵。
姑婆说道。
喔。
郝温柔吟了一声。
这人的名字还满好听的。
这可是目前为止,她对他唯一的正面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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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下午一点五十五分,郝温柔把摩托车停好,打算走路到那家喝下午茶的餐厅。
她算好了,走过去的时候,会是两点整。
这样子既不会失礼,也不会显得太急切,一切她都很有计划也很有经验。
就在郝温柔过马路的时候,一台摩托车呼啸而过。
怎么骑车的?郝温柔白了骑士一眼,啐骂着。
后面紧接着传来哭天抢地的呼喊。
抢劫!抢劫!郝温柔顿时明白过来,刚刚那辆摩托车的骑士就是抢匪,才会飙快地骑过。
靠!郝温柔怒了,虽然脚踩着高跟鞋,一样跑回摩托车旁边,连安全帽都未戴上,就发动摩托车急驰直追。
有胆不要跑——郝温柔一边威吓,一边催快车子。
她在车阵中飙着,一时之间,险象环生,旁边的车子也跟着猛按喇叭。
尖锐的喇叭声、引擎强力驱动的声音、咒骂声,各种声音迸发,一旁的人有的看呆了,有的跟着紧张。
抢匪被郝温柔锲而不舍的固执和霸气吓到了,心跳冬冬地催快,紧张得手脚变得更加不灵活。
郝温柔逼近了他,大喝一声。
抓到你了!被她这么一叫,抢匪更害怕了,郝温柔几乎要往他旁边撞过来,他一急,车子打滑,整个人翻了出去。
啊!旁边的人紧张地大叫。
这一幕,坐在餐厅落地窗旁边的梁静闵完全看在眼底。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老实说,他真的替郝温柔紧张。
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看的时候,他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他盯看着郝温柔,眼睛完全无法转移。
郝温柔帅气地走下摩托车,蹲下来,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抢匪。
她虽然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但是那动作一点都不女性化,可也不是粗鲁的男人动作,那是种很帅气的感觉。
那种帅气,连他都羡慕着。
老实说他看不清楚郝温柔的长相,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特殊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他。
因为郝温柔的举动,交通整个瘫痪,好事的路人都围了过来,当然也有人为郝温柔鼓掌。
郝温柔蹲下来检视那个抢匪的状况,抢匪瘫在地上哀嚎着。
看到抢匪的惨状,郝温柔才突然感到有点害怕。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刚刚她可是连安全帽都没戴,就杀了过来。
虽然心跳快了,不过郝温柔还是很镇定地探问着抢匪:你没事吧?惊魂未定的抢匪没有说话,只是痛苦地呻吟着。
郝温柔骂着。
要出来抢,也要有点气魄啊。
她的标准,有时候跟一般人是不大一样。
警笛的声音很快地响了起来。
有人去叫了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个被抢的妇人,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
夭寿!受到惊吓的她,忍不住骂着抢匪,眼神则是急着去找被抢的皮包。
郝温柔帮妇人把她被抢的皮包拿下来还给她。
谢谢!谢谢!妇人万分感激地道谢着。
小姐,实在太感谢你了。
这里面有我刚收到的会钱,如果真的不见,我就惨了。
说完后,她死命地揣着皮包。
不客气。
郝温柔对她轻快地一笑。
到达的警察走下警车,来问明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警察叫做周宇结,刚毕业,年轻、爽朗而认真的模样。
事情是这样的……郝温柔清楚而简单地说明她所知道的来龙去脉。
说完后,她露出一记礼貌的笑容。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我要走了。
当事人和被害人都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你就再问他们。
郝温柔英勇的行迹让周宇结瞠目结舌,不过周宇结不让自己显得太惊讶,看了看她,亲切地笑着。
小姐,麻烦你协助我们到警局作笔录。
还要作笔录?郝温柔皱了眉头。
可是我还要去相亲耶!她并不想改期或改时间,只想快点把相亲这个任务结束。
相亲周宇结还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看着郝温柔她一头俏丽的短发,大眼睛明亮聪明,浓密的眉毛,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温顺,可是却很有精神。
只看脸庞的话,美丽的她,气质有些中性,但是浅粉红色的上衣,搭配上俐落的莱卡弹性及膝开衩的裙子,却散发着她妩媚的女性气息。
这样亮眼的她,怎么会需要相亲呢?郝温柔并没有理会他眼中的惊讶,只是说道:我把电话资料给你,下次我再跟你联络,好吗?周宇结收回神思,点头答应。
那就麻烦小姐了。
郝温柔接过他手中的纸笔,迅速地在纸上留下电话姓名。
不会要我留身分证字号吧?郝温柔……周宇结注视着她的名字,笑了出来。
郝温柔无奈地抬起头来。
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周宇结又笑了。
郝温柔注意到他笑起来的样子阳光而好看。
不可否认,他这一笑,让她的心情更好。
我走了。
她扬起嘴角,潇洒地转过身子。
周宇结眷恋地看着她的背影,叫住了她。
郝小姐。
跨上摩托车的郝温柔,回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周宇结笑道:下次要戴安全帽。
郝温柔吐了下舌头,脸颊微红地说道:谢了。
她戴起了安全帽,看了周宇结一眼,扬起灿烂的笑,然后就离开了。
周宇结看着她离开,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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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郝温柔气急败坏地赶到餐厅。
她蹬蹬地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撩顺头发,眼眸不经意地转着。
梁静闵看到她的时候,背脊绷着,心跳强烈地击打,呼吸有一时困难着,但是眼睛炯炯地只能盯着她。
从衣服和动作,他惊讶地发现,郝温柔就是那个追拿抢匪的女骑士。
近看着她,她的俐落与玲珑、剽悍与妩媚都流露无遗。
郝温柔寻找的视线对上了他,那灿烂逼人的眸光和神采,让梁静闵在那一刻,觉得像是被电击到一样。
这样陌生而强烈的感觉,让梁静闵一惊。
他清楚地察觉,他对郝温柔的那种感觉,并不只是好感而已。
那是一见钟情的悸动,难以言述,但是清楚地感觉到。
郝温柔调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梁静闵是谁,只好打手机认人。
梁静闵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人的视线因为这样再度交叠。
郝温柔这次好好地看着他了。
她的目光大剌剌地,没有什么害羞,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她要相亲的对象。
这种目光让梁静闵颇为受伤,因为通常女孩们看到他的时候,都会眼睛一亮。
因为气喘,父母不喜欢他做剧烈的运动,因此他的肤色白皙,但是他的异性缘并不因此减少。
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眼眸、一百八十公分的挺拔身材、斯文的气质,加上豪门公子的贵气,让他从小的时候就是女孩子们爱慕的对象。
今年二十八岁的他,感情上还不愿意固定下来。
这次的相亲是他妈妈叶雯芳的朋友辗转介绍的。
本来他是意兴阑珊的,不过叶雯芳一听到郝温柔会跑马拉松,就很有兴趣,一定要他来看看。
叶雯芳觉得这样的女孩健康有活力,比他在夜店认识的明星、名模好。
可是他对健康型,并没有特别的兴趣。
再说,女孩子真的要运动的话,跳舞不是比跑步有风情吗?却怎么也没想到郝温柔特殊的气质竟然会强烈地吸引着他。
郝温柔看到他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果然是只白斩鸡。
算了,郝温柔转念,反正一起吃完这顿就是了。
郝温柔走了过去,礼貌地笑了笑。
你好,我是郝温柔,请问是梁静闵先生吗?虽然嘴巴上是这么问,但是郝温柔已经打算坐下来了,她的手直接按在椅背上。
梁静闵看得出来郝温柔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脑中快速地转过一个念头,知道自己势必得让郝温柔印象深刻才行。
郝小姐,你好,你迟到了。
梁静闵带着笑容说道。
郝温柔愣了一愣。
梁静闵问得直接,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客气而礼貌极了,这种不协调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直看着梁静闵。
梁静闵笑着,他向来受人喜爱的白皙、俊逸、斯文,却让她皱紧了眉头。
她对他的评论是——人皮面具白斩鸡!白斩鸡升级,讨厌加倍。
我可以解释,为什么迟到。
郝温柔脸上客气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相信下次你可以给个很好的解释。
梁静闵仍然维持着笑容。
郝温柔翻了个白眼。
下次他最好是这么乐观啦,她跟他怎么可能还有下次这次你迟到了,我想我们再约下次吧。
带着笑容的梁静闵说得很理所当然。
靠!郝温柔低骂。
他们是相亲耶!这个男人以为她是来面试的吗?这次迟到,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下次再来吗?郝温柔拉下脸说:没有下次,我没有空,要就这次,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永远不再联络。
她气呼呼地说,他却是笑嘻嘻的。
郝小姐,你的脾气似乎不大好?对!她不假思索地说,狠狠瞪他。
明明就是他故意激怒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无辜笑意的说着。
虽然这样,我不介意再跟你吃一次饭的。
梁静闵竟然这样说。
Shit!郝温柔这次大声地骂了出来。
介意的是我!你搞不清楚吗?她直接的言语,引来旁边的人注意。
感受到旁人的目光,郝温柔眼睛灵动地觑瞄着四周,脸微微地红着,可是收了视线后,对上梁静闵的眸光还是蓄满怒意。
抱歉,看来我似乎惹怒你了。
梁静闵话说得很客气,语气很轻柔。
郝温柔死命地瞪着他,完全看不透梁静闵的心思。
这男人似乎是故意惹她生气,感觉上就是个人皮面具之心机深重白斩鸡。
厚,没两、三句话,她对他是越来越讨厌。
在郝温柔还来不及弄清他的目的时,梁静闵就站了起来,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说道:既然今天气氛不好,那我们就约下次了。
话一说完,他又继续走。
郝温柔一急,一把拉住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下次!那就这次。
他说。
当然是这次了。
她想也没想便说。
好吧,时间上我配合你。
方式上,你就配合我吧。
他又说。
什么她一愣。
但是他继续说着,不让她有太多时间思考。
这很公平,你也应该配合我一点。
要不然,我们就约下次。
不要。
她瞪着他。
你要我配合什么?我要去儿童乐园。
他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想到要约她去儿童乐园。
什么她又愣住了。
你是童年失欢吗?现在要我跟你去儿童乐园虽然她说得很不客气,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充满笑意。
难道你要下次跟我去?当然不要。
她脱口。
要走当然是现在走。
好。
他转过身,笑看着她。
Shit!郝温柔下意识地按着隐隐翻搅的胃。
看着他的笑,她就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她不满地看着他。
人皮面具,你到底想干什么?人皮面具?他先是一愣,然后笑开了。
‘人皮面具’是你给我取的绰号?他笑开的样子,和他刚才的笑容完全不同。
他刚才是深不可测的笑,眼底蓄着戏谑与算计,现在则是惊讶而爽朗地笑开。
她看了看他,发现他这样笑着的时候,竟然不是太讨人厌。
她皱紧了眉头,手环在胸前,还是坚持他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给你取的绰号是‘人皮面具之心机深重白斩鸡’。
她完全不掩藏对他的反感。
很有创意。
他非但不生气,几乎要大声笑出来。
不过向来习惯节制的他,只是低低地笑出来。
谢谢你的欣赏。
她也大言不惭。
他看着她,眼角眉梢笑扬着。
她果然如他想的一样特别。
很高兴认识你。
他伸出手要和她握手。
她看了看他,握住他的手,说道:希望我们有这次,没下次,这样更值得高兴。
不管这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反正以后她绝对不要跟他有瓜葛就是了。
他笑着,不说话了,结实地握了她的手。
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是没有关系,至少他会让她对他印象深刻,而且,他们一定还会有下次的!因为他不会放开她。
虽然他看起来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其实他是个很执着的人。
认定和喜欢的,他会拚了命地去追求。
郝温柔皱起了眉头。
梁静闵含笑的炽烈目光,让她觉得不大对劲,那是属于猎人的眸光。
郝温柔好强地挺直腰。
哼哼,反正,她不怕他就是了。
开玩笑,她郝温柔什么时候怕过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