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白酒坐在镜子前面,愣愣地看着自己。
今天她去看过同事了,所有的人都对她投以羡慕的眼光,说她是麻雀变凤凰。
可是,她从来不觉得当一只麻雀不快乐啊,当一只凤凰,她真的这么快乐吗?当她手里碰着那些文件,她脑子开始兴奋地计算,想着有什么样的企划可以提出,她知道自己想回去上班的。
她的神思溺陷在复杂的思索之中,唐居易走了进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想什么?唐居易把手按在她的肩上。
白酒猛地回头。
你怎么回来了?除了周末,他很少能连续两天都回来。
一看到他,她喜出望外。
我听说你今天遇到了小偷,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我不放心,还是决定回来看看。
他拿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怎么样?他温柔地顺过她的发丝。
她趴伏在他的腿上,享受他温柔地对待。
当她听到他是特地为她赶回来的时候,她的心中满溢着感动。
她在想,她会越来越爱他的。
我没事。
他摸着她的头,像是摸一只小狗一样,她觉得好笑,可是又觉得好舒服。
那个小偷偷的是别人的皮包,不是我的。
我本来想要帮忙追小偷,不过穿着高跟鞋,没能追上就是了。
她叹了一口气。
没追上,我觉得呕。
还好你没追上。
听他这么说,她翻起身子。
为什么?这样太危险了啊!他皱起眉头。
万一你和他拉扯,他伤了你怎么办?众目暌暌,应该还好吧。
她睐瞅着他,拉起他的手,一指一指轻轻地扳着。
她喜欢他对她的保护,可是另一方面也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不被信任。
慢慢地,她终于比较清楚自己的矛盾。
他在训练她、塑造她,让她成为一个名媛淑女,一个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样子。
她在取悦他、迎合他,为了他而改变自己,可是她内心对于这样的改变,并不是全然接受的。
当她和那个售货小姐说话的时候,这种感觉益发强烈,她很怀念以前那样爽朗明亮的笑声,现在的她,竟然越来越不敢这样笑了。
你在想什么?他察觉得出来,她神思正在远走。
她对他一笑。
我想回去上班,只有周末的时候来特训好吗?为什么?他皱深了眉头。
我想念上班的日子,也许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而且她相信上班的节奏,多少可以让她恢复本来的性格和样子。
你不满意这里吗?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没有、没有。
她矢口否认。
他为她安排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她并不是因为不满意而离开。
这里有人惹你生气吗?他还是不明白她的心思。
还是你气我没有常常回来陪你?不是、不是。
她摇头。
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很孤单,但是我从来没气过你。
她想了想,幽幽地说:如果真要说生气的话,我可能是气我自己。
气你自己?她把他弄得越来越糊涂了。
人家说恋爱中的人会变笨,她是把她自己弄笨,还是变笨的是他,为什么他完全不明白她说的话?她抓着头。
这怎么说呢?他的眉头微微勾动,不过还是忍下来,没制止她的动作。
从他的表情中,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对了,就是这样,她知道怎么说了。
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抓头的动作,很不好看?你可以慢慢改的。
他平稳地说。
可是重点在于我不是这么想改变。
她吐了一口气。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改变自己的样子;可是我改变的样子,却不是我真心喜欢的样子。
她终于沉淀下来,厘清关键所在了。
学得更优雅、更细腻不好吗?这是教育的历程,他始终坚信。
不是不好。
她解释。
可是优雅和细腻并不是我本来的特质,我必须花很长的时间调适和接受,弄清楚我到底希望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还不清楚这是不是她对他的抱怨。
凝瞅着他,她突然有些些地难过,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让他失望了。
居易。
她紧握着他的手。
告诉我,你爱我什么?他轻皱了眉头。
这是一种感觉,我很难说。
你是爱我本来的样子,还是爱改变之后的我?如果你爱的是一个优雅的人,为什么你不爱莫桑桑?如果你爱的不是一个优雅的形象,为什么我要为了让你喜欢而去改变我自己?这些不是质问,而是她真的不懂。
这种事情很难用是非题回答。
爱情的发生并没有这么强的逻辑,他唯一确定的是,他是真的爱她。
他只能这样告诉她。
你现在不要想这么多,专心去准备代言活动的选拔比赛就好了。
我估量过了,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接受训练的,也许会累了一点,可是我觉得我可以更自由、更自在。
白酒没有想到她这么说之后,唐居易脸色微变。
你是说,在我这里让你不自由、不自在?他没料到,他特地跑回来看她一趟,听到的却是她想离开的这件事情。
这对他来说,很不舒服。
不是的。
白酒着急地拧了眉头。
她想好好说清楚,可是一时之间又很难说得明白。
那你就继续待着啊,也不过是剩下几个星期的时间而已。
已经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微绷,他起身,打算离开,避开争执。
我想你今天一定很累了,我让人去放热水给你泡澡。
他转头就走。
看他迈开步伐,她急着喊。
你不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拘禁我。
拘禁?他回头,俊容凝肃。
糟糕!白酒抿了嘴。
那两个字眼太强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嗫嚅着唇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真的这么想离开这里吗?她望着他,迟疑了半晌。
他勾动唇。
不用管我会怎么想,告诉我你怎么想。
她轻轻地点了一个头。
他的胸口受了一记闷棍。
他以为她会和他一样喜欢这个地方,才让她住进来。
他以为顶多是训练的枯燥会令她难耐,从没想过她竟是急欲离开这个地方。
训练可以继续进行,但是不要在这里。
我知道了。
他沉声。
我会让人带你离开。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居易!她在后面叫,但他不理会。
唉哟!她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
她真是脑袋坏了,连话都讲不好。
完了,他们谈恋爱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吵架。
她该怎么办才好哩?55555YYYYYTTTTT吵架?!白酒一直以为她和唐居易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但是唐居易实在是一个风度很好的男人,他根本就口不出恶言,也不跟她吵闹,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只是,就算她搬回了市区,他来找她的时间依然不多。
她不知道是他忙,还是他有心疏远,她觉得糟透了。
当初是她自己想回来出版社的,可是回到出版社之后,她的工作表现一点都不好,常常失神。
就算回到小窝之后,她也睡不好,每天一早看着镜子,都觉得自己憔悴极了。
偏偏白酒女王的初选,已经在这个星期六、日开始了。
她只好打起精神去报名参加。
她参加的是星期天的场次,置身在吵杂的会场中,她觉得不安,还好有张美美陪在她旁边帮忙打点,使她多少觉得好些了。
休息室里,张美美帮她整理着衣服。
表现不好,别跟人说你是我学生。
我知道。
白酒漾了一抹笑,眼神不自觉地向门外看去。
张美美低声地说:你在等唐先生?白酒看了她一眼,黯然地敛眨眼睫。
我听说昨天唐先生并没有来。
张美美同她实说。
喔。
白酒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张美美碎声叨念。
我真搞不懂你,唐先生对你这么好,你有什么好不满的?我没有不满。
白酒起身离开。
她沉重地打开休息室的门。
她一直觉得没办法和唐居易说明白的地方,就在于她真的没有不满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门一打开,唐居易赫然出现在转角处,她的胸口一紧,心跳快了,傻傻地杵在那里,露出了笑。
张美美说唐居易昨天没来,这样说来,他今天是为了她才来的。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窝泛甜。
唐居易勾动着笑,好像在听人说话,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拉远,这才看到莫桑桑竟然就在唐居易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她脸上的笑容霎时冻结,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闷到微疼。
你怎么了?看她动也不动,张美美拍着她的肩膀。
她没有理会张美美,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唐居易和莫桑桑走过来,她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却没有力气,她的手只能紧握着门把。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该死,唐居易和莫桑桑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了。
白小姐啊,莫桑桑看到她,展露出甜美的笑容。
没想到你也来参加了。
白酒喉咙里头热热干干地,她不知道空气中沉默了多久,最后她困难地挤出两个字。
是啊。
一起加油喔!莫桑桑友善地伸出手来。
是啊。
Shit!白酒在心里低咒。
痛恨自己打结的舌头,怎么说来说去只有是啊这两个字。
唐居易看着她僵硬的表情,眼神一柔。
他猜,她一定是误会了,以为他和莫桑桑怎么样了。
这个小笨蛋。
他想,她说过的话中最有道理的,也许就是那天她轻嗔的那一声笨蛋。
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大一小的笨蛋。
因为她提出要离开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所以他才不断地思考,不断地调整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
这几天他并不是有意要疏远她,他只是想弄清楚,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本来,他一直很确定他们两个是相爱的,可是最近他开始模糊了。
她和他以往交往的女孩都不一样,他竟然变得没有把握,不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影响力。
他和莫桑桑的同时出现,只是巧合而已,没想到她会这样反应。
他真坏心,竟然因为这样而觉得安心。
他逸出了笑。
他拍拍她的肘。
我是来给你加油的。
他的笑容和眼神除了鼓励之外,另外有种情人间的亲昵。
白酒看着他,先是愣了一晌,然后灿放笑颜。
我会加油的!她双手握拳,喊得很有精神,惹开了唐居易的笑。
伸展台上,白酒反覆调着呼吸。
她的运气真不好,抽到和莫桑桑一起走台步。
莫桑桑看着她,展露了自信的笑容。
加油。
她嘴上说得亲切,心中却有和她一较长短的意思。
白酒礼貌性地牵起笑容,目光眺向底下的座位。
唐居易是活动的主办人,却不是活动的评审,所以他并不坐在评审席,反而是在观众席里。
在初选中,除了一些有关白酒基本小常识的笔试之外,还有面试。
面试就和选美一样,会在仪态方面做初步的筛选。
主持人喊着。
请十一号到十五号小姐,一起走到前面。
莫桑桑走在她的面前,她紧接着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她就发现不对劲,虽然平时练习了很多,可是当别人的目光集中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就虚得发慌,关节变得僵硬。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乱瞟,看到张美美已经把头低了下来。
完了,她现在一定很糟。
白酒紧张地抿着唇。
她和莫桑桑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僵硬得像是机器人一样,莫桑桑却是颦笑之间妩媚顿生,风情万千。
莫桑桑斜睇了她一眼,小声地说:我和居易说好了,如果我进入决赛,他就要请我吃一顿。
说真的,莫桑桑噙着笑。
要进入决赛对我有什么难的?我想居易是有意要请我吃饭才这么说的。
吃饭有什么了不起的?白酒心里想着,她和唐居易也常一起吃饭啊!五个候选人依序就位,白酒发现一站定,她的脚就开始发抖,真糟,她咬紧了下唇。
完蛋了,她不会在初赛就被淘汰出局吧?她慌乱地丢出视线,看到张美美已经转过头去,唐居易则是撑开拇指和食指,在嘴巴比了个笑容。
她扯动脸部肌肉,感觉自己神经抽搐。
唐居易笑了出来,用手比着喝东西和吃东西。
他手比的姿势是拿筷子。
白酒猜测着他是要找她一起去吃喝,要吃喝什么呢?她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紧张感不自觉地消退。
唐居易察觉她正在放松,于是张大嘴,夸张地比出卤味两个字。
看了好一会儿,白酒绽开笑。
她猜出来了!她的心轻飞。
他选择的不是什么精致的法式料理,而是她最爱的卤味。
那表示他接受了她的生活方式,以及本来的样子。
伸展台上,她露出了笑,自信地变换着站姿。
当她确定自己被唐居易接受和喜欢的时候,她就能大胆地展现自己。
她不管其他评审怎么想,对她来说,唐居易才是她唯一的评审。
台下的评审则忙碌地勾打着分数。
55555YYYYYTTTTT虽然分数不高,不过白酒还是顺利过关。
除了唐居易之外,同事们晚上也为她庆祝,酒酣耳热之际,大家起哄,要她打手机向唐居易表白。
差不多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唐居易接到白酒的电话。
居易,你在哪里啊?白酒先问。
我还在加班。
你们是去唱歌了吗?他听到电话的背景中,有音乐声音传来。
嗯。
白酒嘿嘿地笑。
心情很好喔!他听得出来。
秘书在这时候敲门,他示意她可以进来。
白酒的同事挤推着白酒,白酒脸上红了。
我想要点一首歌唱给你听,你有空吗?秘书拿了一份报纸及好几张的传真。
唐居易对着秘书点头,要她把东西放下就好。
你要唱歌给我听的话,我当然有空了。
唐居易的秘书脸色凝重,不过还是离开。
快点,快点——白酒的同事碎声闹着。
不要吵啦!白酒轻叱着同事。
什么?他问,顺手拿起秘书给他的资料。
刚刚秘书的表情不对,他并不是没发现。
没事。
白酒的耳根子微烫。
你听好喔,我要唱‘爱你一万年’。
好啊!唐居易笑出来。
他通常都是听古典音乐,所以这首歌他一点都不熟,不过他喜欢这个歌名。
他笑着,翻动了一下报纸,看到标题的时候,笑容一僵。
晚报的标题是——白酒王子疑似存有私心,女友入选白酒女王,引发参赛者的争议。
他抿紧唇,脑中空白了好一会儿。
白酒认真地在他耳边唱着。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
他把报纸盖起来,听她继续唱着。
我爱你,对你付出真情意,不会漂泊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她唱得热情奔放,笑意满满,惹来同事的鼓噪。
虽然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可是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式表达。
也许不够含蓄吧,却让人感动。
他永远记得,他初尝高粱的滋味。
那一口甘冽的醇酒,单刀直入地暖了胸口,余韵甜热,是她独特的味道。
他一笑。
一万年啊,我考虑看看要不要让你爱这么久。
还考虑啊!她皱起眉头。
想也知道,谁有一万年可以爱人啊!她赶走同事,一个人跑到角落。
电话那头,她压低声,认真而慎重地说:我想我至少也会爱你一辈子吧!唐居易逸了笑。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他很清楚爱一辈子这种事情,其实是很难达到的,可是听她这么一说的时候,他心坎一动。
白酒的个性虽然大剌剌的,但是她以前并没有这样倾吐爱语过。
因为前一阵子,两人相处面临到低潮,她也感觉到他的不安吧,所以才会这样把爱意表达出来。
她想让他知道,也许有些生命问题她正在思索,所以表现出一些抗拒,可是并不表示她不爱他。
其实,这是她细腻的地方。
跟她相处像在饮酒,余韵处的味道,还是得慢慢品尝。
Jet’aime(法文,我爱你)!他低低地说。
她的双颊甜甜地红开。
即便已知道他爱她,听到这种话,心跳还是会加快。
我知道,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嗯。
他挂上了电话。
他十指交缠,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再度打开报纸。
报纸的内容指称,唐居易的女友白酒也有参与这场白酒女王的选拔活动。
虽说唐居易并无担任评审,不过他毕竟是主办人,比赛的公平性仍备受质疑。
另外还有参赛者愤愤不平地表示,白酒在初赛中的表现并不好,为何能顺利进入决赛?报纸结论的地方提到,选举白酒小姐作为宣传造势活动本无不可,不过如果确实有欺骗参赛者的意图,将引发消费者反感,这样一来,唐居易酒庄必定会得不偿失。
唐居易平了呼吸,拨了内线电话。
刘秘书,麻烦进来一下。
是。
刘秘书连忙走进唐居易的办公室。
看到秘书慌张的神色,唐居易反而一笑。
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秘书报告。
之前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接获黑函,说我们这次的比赛不公平。
大部分的媒体由于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好,所以没有直接报导出来。
我不知道这晚报怎么会披露得这么快?刚刚已经陆续有报社的传真及记者来电,想跟您再确认这件事情,我已经先挡下他们的电话了。
很好。
唐居易勾唇,陷入沉思之中。
他很清楚这一次的事件和上一次的绯闻不同。
上一次只是他个人的感情世界,而这一次牵涉的却是酒庄的公信力及形象。
杀伤力有多大,说真的,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秘书问:要去调查是谁发黑函的吗?唐居易看着她。
你觉得谁会发这黑函?动机为何?如果你是一般社会大众,看到这个报导,你会有什么想法?秘书沉思了一下。
从字里行间看来,好像是参赛者自己投稿的。
唐居易追问。
如果是的话,那是为什么?要怎么解决?秘书答:可能是担心白小姐会当选,觉得不公平吧?我猜,她们是想让白小姐退选,只有这样子,她们才相信比赛的公平性。
唐居易继续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要让白酒退选吗?他问人的态度十分犀利,倒不是因为他心中有了答案,而是一边问的同时,他就在一边整理思绪。
这个问题秘书不敢答,只有看着他。
唐居易转了转眼睛。
绝对不能让白酒退赛。
他说,态度十分坚定。
一让她退赛,就表示我们心虚了,对酒庄的形象伤害更大。
秘书碎声地说:会不会一开始就不该让白小姐参加?唐居易摇头。
那是两回事,我们在筹划这个‘白酒女王’活动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如果你坚持否认她是你的女朋友呢?秘书大胆提问。
唐居易摇头。
爱一个人是很好的事情,没必要像是做坏事一样。
他温柔地一笑。
看他的态度,秘书突然很羡慕白酒。
能让唐居易如此爱着,真的很幸福,因为他有温柔的笑容,还有可靠的肩膀。
那怎么办?她问。
你把活动的资料收集给我,我再想想看。
是。
秘书退下,整理资料给他。
唐居易看着资料,想着处理的方法。
不管怎么样,速战速决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他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起。
喂。
他接起。
唐居易。
电话那头是白酒喘气的声音。
你还在不在办公室?我在。
唐居易说,不明白她说话为何这么喘。
他看了下腕表,现在还不到十点。
那就好。
白酒松了一口气。
我……我到了你们公司的……的门口了,你……你开个门吧!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来了?!他从位子上站起来。
你等等!没有透过秘书,他快步地跑向门口。
我这就来了。
他急急打开门。
看到他,她放了一脸的笑,如果不是嘴唇发白,她这朵笑容一定非常灿烂。
没多久,她勾了眉头。
你看到报纸了吗?就是看到了,才又留下来加班喽!他说得很轻松,好像事情没有很严重,处理一下就好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有些抱怨。
说给你烦恼吗?他带着笑容说。
对!她很认真地点头。
他微微怔住,她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湿红。
我要跟你一起烦恼一万年、一起快乐一万年,以后万一你酒庄又出了事情,我一样要陪在你身边。
她不要像上次一样,听着他满口承诺,然后自己独自承受满心的担忧。
她的话撞进他的胸口,强烈震荡的都是难以言述的感动。
他的心窝热热地,一笑。
什么‘又’?!他揉揉她的头发。
哪那么多事情可以出?不管!她倾身,蓦地抱住了他。
他紧紧地搂着她。
心口有一腔的热,甚至是一点的酸。
未来,他对她不只是保护,也是跟她共同承受。
他笑了,即便出事了,仍然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