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生日过后,春夏的身形突然一下子抽长许多。
细手细脚的,原有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可爱的娇态被一种前少女期的中性型冷感美取代,一点都不成熟的,还有着相当浓的稚气,老挂著「天塌下来干我屁事的神态。
关玲十五岁,情窦初开,暗恋高她一班的学长。
但什么都不敢说,只敢偷偷看对方,那个学长浑然不知她的存在。
关玲把心事告诉春夏。
春夏嗤一声,说:你这样不行的,关玲姐。
喜欢他,就要让对方知道。
光在那边心里偷偷暗动是没用的,要主动去追,让他知道你是谁,牢牢认清你的存在。
别看春夏十三岁,脑筋清楚得很,而且大胆厚颜。
可是……关玲大大踌躇,女孩子怎么可以主动追男生?人家会怎么说?你管别人怎么说!再说,漂亮的女孩子才够得上人家说三道四,人丑,谁理你!要是有人说你什么,表示你是受人注目才会遭妒的。
她自己都是这么解释的。
何况,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随他们去说,反正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行!关玲想了又想,还是猛摇头,一脸可怜掺兮兮地说:我做不到。
我不敢。
有什么好不敢的?春夏睁大眼睛,就是不明白。
我要是你,绝不会那么笨。
明示兼暗示,我一定大胆主动的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要是被拒绝呢?关玲更加一副忧忡。
哦,要是不成的话,狠狠被拒绝被甩,那就狠狠伤心痛哭一场,哭完没事了,再找下一个。
关玲一下子垮下来,摇头又摇头。
关玲姐,春夏将她提起来,你对自己这样没自信,懦弱退缩畏怯胆小是不行的。
况且,你躲在那里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悲春天之飞花,伤秋天之落叶,结果呢?跟屁一样,你那个学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没将你放在心上。
春夏!一一被说中,关玲十分难堪。
我是为你好。
把事情闷在心里会得内伤。
再说,你这样闷闷偷偷的喜欢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是很没意思?春夏眨眨眼,有几分诚恳。
女人的友情,只要不跟她抢同一个男人,多半都会很甜蜜,所以她和关玲可说是两小无情,感情如同姊妹般亲近友好。
我不行。
我不像你——那么开朗。
关玲幽幽的,春夏,你都不担心别人说你什么吗?春夏一脸莫名反问:为什么要担心?关玲看她那样子好像是真的觉得奇怪,不由得叹一声。
她没办法像春夏那样,她很在乎别人的眼光。
进入前青春期后,开始有人追春夏。
十三岁,就有人追求,而春夏的反应就像她告诉关玲的,喜欢对方就主动。
她不仅这么想,而且身体力行;有时在路上看见顺眼的男生,也不知道名字,就跟踪人家回家,或者上前自我介绍。
有时关玲碰巧跟她在一起,羞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春夏实在太大胆了。
春夏,关玲说:你这样会吃亏的。
女孩子,嗯,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
拜托!关玲姐,你不要像小美人鱼那样傻乎乎好不好?春夏不以为然。
小美人鱼也没什么不好,她很纯情的。
事实上关玲觉得小美人鱼很伟大,为爱默默牺牲。
她喜欢小美人鱼。
我看是蠢。
春夏撇撇嘴。
那样偷偷摸摸流泪流鼻水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人啊,一定要多爱自己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就算是王子,也没必要为他牺牲,一定要先照顾自己。
我要是小美人鱼,喜欢王子就不择手段把他抢过来,不管替王子做了什么,都要让他知道,这样他才会感激我、更爱我。
我是不会傻傻地让自己变泡沫,然后让王子和公主永远生活幸福快乐!最后,她下结论:还是巫婆聪明多了。
有付出就要收获。
实在不能小看春夏十三岁。
瞧瞧,发出这般惊人的言论,关玲听得一楞一楞。
她对爱情的想法是很唯美的,实在不能同意春夏这种说法。
但她也没有反驳。
她想春夏一向都比较大胆,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觉得春夏还不懂得真正的爱情。
情到深,到至极,是愿意为自己喜爱的人牺牲的。
你不懂的,春夏。
关玲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回应春夏那一番长篇大论。
春夏嗤之以鼻,但也懒得一再多费口舌了。
在她看来,关玲就像那些众多愚蠢的女孩的典型,蠢得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却还自以为纯情伟大。
王子不爱美人鱼,美人鱼就会变泡沫多少女人像那条丢掉自己尾巴的美人鱼,没有男人……哦,或者说男人不要她就活不了。
去!春夏翻翻白眼。
这实在太扯了。
她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
可怜的关玲,受童话荼毒太深。
她真怕她有一天走火入魔,把蛤蟆当王子。
天气好,适合做运动的日子。
郑关昭走过网球场,三两男女同学正站在场边,手里拿着网球拍,一边腋下还挟著书本。
关昭!叫住了郑关昭。
你来得正好,刚好来场双打。
也好。
活动一下筋骨。
郑关昭奉行的宗旨是,活动活动,人要活就要动,所以他三不五时就会跑跑跳跳动一动。
因此,他虽然算不上那种明星型的运动健将,倒把身材锻炼得相当结实。
衣服脱光了,绝对可以引人想入非非。
一场球打下来,几个人衣服差不多被汗浸湿。
郑关昭大剌剌的在场边就脱下衣服,当场更换起来。
一起对打的同学夸张的吹声口哨说:呵,郑关昭,你不要引诱犯罪好不好?一旁也才打完球的女同学,抬抬手臂擦汗,笑骂说:引谁犯罪了?除了你们还有谁?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去!郑关昭抓起毛巾甩了他一下。
刚消耗掉大量热量,肚子就饿了。
一堆人杀到对街的速食店,一边狼吞虎咽没营养的炸薯条汉堡,一边讨论研究的课题。
去去!一个男生叫起来。
换些好消化的话题好不好?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却还在讲这些唉唉!人生多灰凉啊!去唱歌好了,发泄一下。
然后再去敲两杆。
郑关昭摇头。
别把我算在内。
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玩乐重要?先前男同学发出怪叫。
他们这些研究生年纪虽然比大学生大了一些,照样能读会玩,玩的方法内容尽管因人而异,偷闲的本质还是一样。
不行。
我得回去喂宠物。
郑关昭一本正经。
他父亲出差,母亲带关珍到日本玩,只剩下春夏。
对这件事他稍有意见。
他觉得他母亲不应该撇下春夏,只带关玲到日本;她应该一视同仁。
他觉得春夏可怜,所以有必要早点回家陪伴她。
宠物?你养狗?女同学问。
郑关昭面对着门那方,射进来的阳光引他无意望一眼,正微笑摇头,目光却忽然发直,朝特定方向定起来。
怎么?坐在他对面的戴眼镜的男同学见状打趣说:眼睛都发直了!看到你的小猫了吗?一语双关,既讥讽他的养宠物行为,且嘲笑他是否被哪个美眉吸引去注意。
一边还作势扭头过去看个究竟。
没错,郑关昭是看到他的小猫了。
小猫春夏。
他的小猫这会儿正靠着速食店大门外的墙柱站着。
她面前一个也是才国中模样、表情却自以为很成熟的小毛头,一只手撑在墙上,手肘弯向春夏,一边俯低上半身倾向她,旁若无人地,自以为很神气,偏生一张脸却幼稚得,连胡须都还没长出来,嗯哼,恐怕连阴毛都还没长齐。
我出去一下。
真真是该死!郑关昭动作只比台风慢一点地刮出去。
他怎么了?被丢在座位的同学们简直莫名其妙。
眼镜男更是怪叫:不会吧?!当真看到他的小猫了?!他的破啰嗓子不小,已经刮到门口的郑关昭也没漏掉,但他没空回头解释,台风眼直朝春夏扑过去。
他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小毛头的嘴巴正贴向春夏的嘴巴,郑关昭大手一拎,拎住小毛头的衣服后领,将他提了开。
光天化日的,少在这里妨害风化。
语气带着十分的嘲弄,用眼角睥睨着受了惊诧的小毛头。
也真是!打什么时候,现在的小毛头都变得如此前卫开化早熟了?没看过猪跑,就吃猪肉吃习惯了,所以现在连苹果树长啥模样也不晓得,就妄想摘禁果了。
真是!多少九月怀胎潮就是这样怀出来的?!你在这里干什么?!杞人忧天的郑关昭,脑袋连一个念头都还没转完,就已经以光速自己演绎出那么多了。
凶巴巴地瞪着春夏。
春夏露出怎么是你的倒楣相,然后才嘟嘟嘴说:约会啊!一副你自己不会看的表情。
约会?才几岁!郑关昭闷哼一声,打鼻孔喷出气,简直嗤之以鼻。
喂,你要干什么?!小毛头被拎到一边,很不是滋味兼且不服气,双手握拳,一副跃跃欲试。
你还不死心啊!郑关昭不耐烦挥手说:去!快点回家。
小毛头,不念书约什么会!等你阴——咳,腋毛长齐了再说!差点就脱口说出粗话。
小毛头不甘心更不服。
你管我!你是谁?小夏的哥哥吗?还是——看样子不太像,小毛头瞄瞄春夏,心里起疑。
我是她的主人。
主人?这怎么可能!不信?好。
春夏,你自己说吧。
小毛头立刻转向春夏,迫不及待。
春夏恼郑关昭一眼,丝毫不掩饰她嫌他找碴似的表情。
虽然如此,她还是很合作地点头。
说:对啦!他是我的主人。
郑关昭朝小毛头抬抬下巴,像在说听到了没有。
哪知小毛头却十分不屑说:你干么跟个欧吉桑有一腿?小夏。
居然说他是欧吉桑!郑关昭气结,摆出狰狞的面孔,威吓说:我数到三,你再不走,小心我捧你!一——小毛头和欧吉桑两人的体型着实差了一截。
小毛头看清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会儿也不打算干架了,酸溜溜说:小夏,我真的很失望,你居然跟个老头子搞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知道少胡说好不好?!春夏翻白眼。
小毛头摇摇头,夹着尾维走开。
春夏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倒像气懒了,连话也懒得骂。
你这家伙!郑关昭说:我一没看好,你就四处给我找麻烦。
哪有!我不过——不许回嘴心郑关昭十分专制,给我听好,以后不许再跟那个小子来往。
春夏耸个肩,一副无所谓。
呴,这么干脆?郑关昭反倒怀疑她又有什么把戏。
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不喜欢?那你干么还跟他约会?!春夏的回答教郑关昭皱眉瞪大眼。
欸,你不懂。
春夏爱说不说、爱瞄不瞄的扫郑关昭一眼,教人光火。
郑关昭索性双臂交插在胸前,好整以暇,偏要听了。
我怎么不懂了?春夏轻蔑地挑动一下眼皮,挺不耐烦。
没鱼虾也好你懂了吧?这样才表示我是有行情的,对某个人才有刺激。
也就是说,她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
这叫激将法。
兵书上有教的。
哦?那那只鱼呢?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奇啊。
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做戏给他看,我想看看他长啥模样。
他干么得在这里!听到风声就行了。
春夏不耐烦再谈这档子事,伸转脖子朝向速食店甩了一下,说:我肚子饿了。
我还没吃午饭。
郑关昭领她进速食店。
看见郑关昭带着春夏进来,座下那几个男女同学眼睛同时亮了。
关昭,这就是你的小猫?眼镜男不说话怕被当哑巴。
郑关昭横白眼镜男一眼,把炸鸡推给春夏。
春夏老实不客气,伸手抓起炸鸡就猛啃起来。
吃慢点,狼吞虎咽的难看死了!郑关昭对春夏的吃相有意见。
你跟小胡比,简直天差地别。
春夏没理他。
本来坐在郑关昭旁边、现在被春夏挤到圈外叫小胡的女同学,亲切说:你是关昭的妹妹吗?叫什么名字?春夏满嘴是食物。
她喝了一口郑关昭喝剩的可乐,把满嘴的东西咽下肚子,仔细打量了那女孩几眼,又瞥瞥郑关昭,心里自以为是,起了坏心眼。
一本正经说:我是他的宠物。
油腻腻的手勾住郑关昭。
那女孩表情霎时僵愣一下,笑得不自然。
眼镜男呵呵笑说:关昭,你的小猫还真幽默,跟你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少听她胡扯。
郑关昭皱眉。
胡扯?你刚刚还自称是我的主人你忘了?还签有条约的。
不然你把条约书还给我。
你别想这么得逞。
少废话!吃你的东西。
没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春夏耸个肩,冲刚刚那女孩猛地一笑,指指郑关昭,说:他这个人很坏,每天都要我帮他捶背揉腿。
不只是那女孩,几个男生表情也露出一些古怪。
哎哎,春夏的心真的坏,一点都不良善。
小鬼精灵,鼻子一嗅,嗅出女同学大概对郑关昭有好感,郑关昭又称赞她,就搞这一手破坏。
其实人家若真郎有情妹有意,她这点气候又搞得出什么名堂?她就是心坏罢了。
关昭,眼镜男说:你不会真的这样摧残民族幼苗吧?什么民族幼苗?根本是捡不完的杂草!郑关昭悻悻的。
小鬼滑头得很,专门找他麻烦。
另一名男生说:听听你的口气!要磷香惜玉喽!几个大男孩哄然笑起来,顺便调侃郑关昭,存心教他尴尬。
春夏冷眼看着他们。
这些大都几岁了?老只围着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她丢下炸鸡,拍拍手,往身上抹了抹。
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迳朝外走。
你又要去哪?郑关昭擒住她。
回家啦!春夏不耐烦。
郑关昭仍抓着她,回头比个手势。
走出速食店,郑关昭说:小鬼,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干么找我麻烦?!不要叫我小鬼,还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小鬼头!亏他还同情她一个人被丢在家里!罢了。
他收回同情。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把戏。
你喜欢那女孩?春夏反问。
没有。
少来。
不然你干么称赞她?还嫌我吃相难看!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心眼就那么多。
我不爽嘛。
女孩子不要说那种粗鲁的字眼。
春夏耸个肩。
郑关昭下令:以后不准再玩那种无聊的把戏。
要那真是我女朋友,被你这么一瞎闹,岂不真的玩完了!就算不完蛋,光是解释也很累人。
春夏不置可否。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郑关昭拎住她耳朵。
听到了!你不要这样乱吼、拎人家耳朵好不好?!春夏气结,捂着耳朵大大翻白眼。
这还差不多。
郑关昭使劲揉乱她的头发。
又来了!春夏狠狠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他。
你再像摸小狗一样惹我,我就咬你!她警告。
郑关昭好笑,不信邪,又伸手过去,春夏当真抓住他的手使劲狠狠咬了一口。
啊!郑关昭叫痛。
你这小鬼!他扣住春夏的脖子,怕真的扼伤她,手臂偏下了一些,刚巧横搁在春夏的胸部上。
春夏还没开始长胸部,倒不觉得怎么样,只是不服气,一劲叫嚷。
郑关昭很快察觉,突怔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突然觉得忌讳,突兀地放开手。
别说春夏发育还不完全,他从来也只当她是个可恶的小鬼。
但这回心里那个忌讳冲击得突然,他一时竟莫名地尴尬起来。
春夏不察,还不断在嚷嚷,实在吵死人。
郑关昭沉下脸,大手往她衣领一拎,就那么将她拎起来。
威胁说:你再吵,我就用胶布将你的嘴巴封起来。
春夏不满,还要回嘴,撞见郑关昭凶狠的目光,悻悻地闭上嘴巴,但还是不甘的咕哝说:哼,就是会使用暴力威胁人而已……郑关昭眉毛一挑,二话不说拖着春夏走进便利商店,拿起一捆胶带,当场就将胶带贴在春夏的嘴巴上。
唔……春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双手被郑关昭扎着,又不能反抗。
商店里其他人看见他们怪异的举动,好奇地盯着他们。
郑关昭完全不理那些人的眼光,付了帐,就那样押着春夏走出去。
不用说,那一条长长的街道走下来,春夏的脸都丢光了。
一路上,她气得头顶生烟,就差没掉眼泪。
等进了郑关昭的车子,郑关昭才撕开胶布,她叫痛了一声便开始臭骂。
郑关昭嘶地一声,又用胶布贴住她嘴巴,春夏气得不顾一切扑向他,纠住他缠在了一块。
她只恨不得狠狠踢他两脚,才补上一拳。
但力气差那么多。
郑关昭三两下就揪住她双手,索性用胶带捆绑起来。
郑关昭,她是想这样破口大骂,但嘴巴被封住,变成唔唔一串呢喃不清的声音。
倒是眼珠子气得快凸出来。
乖。
郑关昭捏捏她的脸颊。
春夏挥拳一隔,不巧挥揍上郑关昭的脸庞。
郑关昭垮下脸,恫吓说:你再乱来,我就拿条绳子将你拴起来!唔唔!春夏要说的是你敢,外加一句混蛋。
郑关昭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大乐,开心笑起来,大手胡乱搓揉春夏的头,兼又拍了两下。
春夏更气。
双手派不上用场,也不管它了,抬脚就是一踢,还不到膝盖长的裙翻飞起来,春光大泄,露出白云色的小内裤。
郑关昭侧股中了一记,突然吃痛,伸手报复要抓,却见春夏翻露的大腿兼加白色的小内裤。
先是一楞,然后撇嘴嘲弄说:你自己看看是什么样子!连内裤都露出来了,丢脸死了!春夏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撒泼,蹬腿又是一踢,满眼全是火。
春夏!郑关昭反射捉住她的脚踝,春夏换脚再攻击,小腿肚又被抓个正着,两脚悬空,上身简直斜倚在椅上。
看样子真的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会学乖的。
郑关昭绷起脸,将春夏抓到大腿上按着,大手劈哩叭啦毫不留情狠狠揍了春夏的屁股十几下。
春夏又痛又委屈,没出息的掉下泪。
这已经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
问题在这个梁子结上了。
郑关昭是个大混蛋。
她心里这么下结论。
你给我记住!她唔唔地发着狠话,但郑关昭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
这一天风和日丽。
春夏十三岁。
与主人郑关昭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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