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2025-03-29 11:09:47

为了陪春夏——呃,或者说请春夏吃大餐,郑关昭放了女朋友鸽子,让她白白等了一小时有多。

为此,女朋友大发娇嗔,和他冷战当中。

郑关昭赔过一两次不是,但女朋友还在气头上,他也就随她了。

所以,一连两个星期的周末,他都在家里孵鸡蛋,磨着春夏要春夏赔偿。

你很烦耶,死没良心的春夏,一点都不觉得不安,嫌弃地白白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郑关昭。

你敢嫌我烦?也不想想是谁害的!郑关昭双手叉腰,一副凶神恶煞讨债的模样。

关玲插嘴说:大哥,我看你还是赶快打个电话吧,免得对方真的不理你就惨了。

我要是真的被甩了,我就把小鬼头的皮剥来抵!郑关昭说得忿忿的,似真似假,也不知道他真否那么在乎。

春夏嗤一声,说:老头子行情那么差,不过一个女人耍脾气就那么紧张兮兮。

有本事就多找几个,别老是装那副脸,难看死了!欸欸,说这什么话!她以为他跟她一样,还是一个十七八、嘴巴无毛的青春小毛头,可以随便这边飞飞,那边闻闻嗅嗅吗?他都三十了,女朋友是交来共创人生,不是像她那样男朋友交来消遣的。

这个臭毛头,真没打她一顿屁股她不会知道事情的轻重。

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大发厥词!他扑过去,大掌一把攫抓住春夏。

玲玲在一旁狗仗人势,助阵地叫个不停,汪汪地鬼叫得很热闹。

放开我!你这个臭老头!春夏又挣又扭,想甩开郑关昭。

但她力气没他大,像小鸡一样被攫个动弹不得。

偏生玲玲惹人嫌的叫不休,叫得她心头一把无名火使起。

你还叫!春夏火冒三丈,迁怒到玲玲身上,狠狠朝它踢了一脚。

玲玲机灵跳开。

春夏还想补一脚,被郑关昭一手捉住,结果一手一脚悬空被抓在郑关昭手上。

那样子实在狼狈又好笑。

关玲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们两个别再闹了好不好?谁在跟她闹着玩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放开我!你这个色老头!春夏口不择言。

往常春夏这样叫骂,郑关昭都不觉有啥别扭,但这回他抓着春夏细细的小腿,突然自觉起来,手上抓的,不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他猛一怔,忽然放开手,春夏没提防,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跌扑到地上。

玲玲兴奋的又叫个不停。

春夏,你没事吧?!关玲低呼一声。

屁股都快开花了,看是有事没事!春夏龇牙又咧嘴,跳起来,气呼呼地瞪着郑关昭,吼说:你干么?想谋杀我啊?!郑关昭回神,压下心头那奇异复杂的感觉,也瞪眼说:你跟蟑螂一样,杀不死的。

大哥!关玲拉开春夏,怕她又跳脚。

她真是不懂,明知春夏气得要跳脚,她大哥偏生就是要惹春夏。

你这老头就是这么差劲,活该没女人要理你!春夏还要逞口舌之怏。

这时电话响。

关玲接了电话,找春夏的。

说我不在!春夏想也不想。

她的声音不小,电话那头大概都听得到。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关玲吸口气,放下话筒,说:是你那个男朋友打来的。

他说他在他们学校总图书馆里,要你马上过去。

去他的!她那么多男朋友,她哪知道是哪一个!别说她现在心里正不爽,就是她心情好,她也不见得随传就随到。

但她有气,回房间的路郑关昭碍着,便掉头往外走。

你要去哪?郑关昭马上阴阳怪气说:人家电话一宣,你迫不及待就应召去了?就算是应召女郎,效率也不必这么高吧?郑关昭,你!春夏霍然回头,额头青筋差点就爆出来,反唇相稽说:你才没出息咧!女朋友一发嗲,就吓个屁滚尿流,屁都不敢放一声,只敢找不相干的人出气!又来了!这两个。

关玲摊手吐口气,索性不管了,自顾回自己的房间。

奇怪,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人如此水火不容?我就是要找你!郑关昭索性赖上皮。

那态度根本也不似在生气,倒是春夏无名火烧了一堆。

怎么,你还想剥我皮不成?还态势汹汹,只差没叉腰比指头。

那还便宜了你,捧你一顿屁股倒是真。

你敢!春夏倏地红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愤。

大眼晶亮,绯红的脸颊,凶戾地瞪着郑关昭。

郑关昭也同样目不转睛瞪着她,一股奇异的风从中间刮过,说不出名的气流在那边翻涌。

他不说话,衬托出一股奇特的存在感。

春夏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怪异的存在感。

这样看着他,她发现,郑关昭不仅长得高大,身材挺拔,而且有才有貌兼有型,又懂得穿着,家境好,个人条件又优越——啊!原来他是条件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奇怪她一直没发现,郑关昭竟就是她口中一直嚷嚷的那种型男,而且还是有内容有料的。

但是,他个性太恶劣。

春夏咬咬唇,不发一语掉头走出去。

才走出门,不巧就见木村拓哉头气急败坏几乎是冲的上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来?我等你多久了你知不知道?!一上前就兴师问罪。

不知道。

春夏回得很干脆。

你怎么了?春夏。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等着跟我约会?我只选了你——你可以约其他人,我无所谓。

春夏打断他,顺便可以叫她们替你煮饭,收拾房间。

她才不稀罕那种恩赐。

你在闹什么别扭?!木村拓哉头还挺自以为是。

我喜欢你,才会要你帮我作饭、收拾东西的,别人想做,我还得考虑呢!春夏咧开嘴,居然笑起来。

那我真要觉得开心了。

可是我最讨厌作饭了!就算你讨厌,为我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

你喜欢我对吧?那就应该为我牺牲一点。

放屁——春夏在心里咒骂,脸上却笑得更开心。

你喜欢我美美漂漂亮亮的对不对?洗碗煮饭油腻腻的,要是变成黄脸婆怎么办?多少没出息没志气的男人把个琴棋书画、飘柔空灵的女人变成柴米油盐油腻粗俗的老妈子。

欸欸,她连春夏什么都行,就是不懂得牺牲两个字怎么写。

木村拓哉头听出端倪了,一张漂亮的脸垮下来。

春夏!!郑关昭好巧不巧这时追出来。

看见木村拓哉头,下意识挑了挑眉。

木村拓哉头抿嘴打量郑关昭,立刻判别对方不是等闲的货色,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

春夏顺势挽住郑关昭,靠着他,笑吟吟说:你来得刚好,郑大哥。

转向木村拓哉头,我跟你介绍,这是我郑大哥。

我现在跟他住在一起。

我手脚不伶俐,煮饭会煮焦,洗衣服会把衣服洗烂,郑大哥就请人帮我洗衣服煮饭。

我喜欢的男人就是像郑大哥这样。

所以,不好意思,你还是找别人去帮你洗碗煮饭,反正多的是人在排队等着。

木村拓哉头脸色极为难看,不过,他一点也不泄气。

即使跟郑关昭比,他可也不觉得自己被比下去;说条件,他的条件可也不差。

连春夏不识抬举,却多得是条件长相俱佳的女孩等着让他挑,环肥燕瘦任他捡用。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再回头来找我!他傲慢地抬高下巴,看也不再看春夏一眼,掉头便去。

春夏不屑的撇撇嘴,碰上郑关昭嘲谑的眼神,谄媚的笑开,赶紧叫:郑大哥,你最好了。

郑关昭打鼻子哼一声,没好气说:要利用我的时候,我就又变成你的郑大哥了?我怎么敢当!不要这么说嘛!你比我大,当然是郑大哥。

不然你要我叫你郑小哥吗?春夏赶紧又陪笑,忘了刚刚还跟他大眼瞪小眼。

嘿!不知是谁才在嫌我老,骂我色而已。

有吗?那个人一定没眼光。

春夏死皮赖脸不承认。

郑关昭趁机损她:是眼睛里到鸟屎。

是是!就说句老实中听的吧。

其实郑大哥长得英俊又有型,有能有才,身材又好,认真看是挺有魅力。

你现在才知道!郑关昭轻哼一声,不无几分得意。

春夏却接着说:不过,就是个性太恶劣了。

你找死!郑关昭伸手掐住她脖子。

当然,轻轻的。

其实只是双掌合扣住她颈子罢了。

但掌心触到那柔嫩的肌肤,猛不防竟泛起灼热的异样感。

这不熟悉的感觉突袭得教他暗吃一惊,脸色也就古怪起来。

春夏看了,觉得怪异,和他对望起来。

郑关昭不自觉地倾靠过去,脸庞慢慢压低。

他的双手还合扣住春夏的脖子,拇指朝上游移,轻轻地滑划过她的唇瓣。

气氛太诡异了,而且凝重。

春夏担心起来。

嘿!你不会真的想谋杀我吧?!郑关昭一呆,随即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和春夏挨得那么近,几乎贴在一起,他的手且暧昧地搁在她裸白的脖子上,甚至撩着她的嘴唇,简直惊骇极了,连忙将她放开。

杀了你又没钱赚,我干么浪费力气,他狼狈的别开脸,不去看春夏。

天啊!他到底着了什么魔?!居然……春夏十二三岁就开始倒追男生,经验丰富。

她不迟钝。

她知道方才也许会发生什么事;她没让它发生。

郑关昭态度不自然,连带她也莫名的不自在起来。

但不,她不能别扭。

她睁大眼仔细打量他。

关玲先前曾打趣说邓关昭条条要件符合她的那种型男,干脆送作堆比较快。

她从没想过要把主意打到郑关昭身上,但仔细看他,他高大有型,成熟有魅力,有才有学识,有长相又兼有来历——上上之驷啊!为什么不呢?这念头刚一转,郑关昭感应到什么似,朝她看来。

她来不及掉开目光,索性就不躲避了,就那样目光赤裸裸与他对望。

郑关昭哈啦一声,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似,大声说:小鬼头,你要追男生还不赶快去!我得去打电话了。

要是我女朋友大人不肯再理我,都是你害的!春夏故意挑衅,说:她不理你最好,我赔你。

说得邓关昭一楞。

他故意使劲揉乱春夏的头发,用大人口吻说:臭小鬼!赔?你赔得起吗?!春夏最讨厌他这样,所以他安心等着她跟以前那样同他闹嘴。

春夏却只是微微皱眉,说:我不是小鬼头了。

还有,不要再那样乱揉我的头发。

表情很正经,笔直看着他眼睛。

郑关昭心一突跳,赶紧避开,不在意似挥手哈哈笑说:小鬼头变大鬼头还是一个臭鬼头!去去去!不要再在这里磨菇!我要去打电话了!匆匆转身走了进去。

说她鬼头!他不知道母鬼夜叉都是美丽绝艳的?春夏在门口站了一会。

太阳晒得猛,泼辣四射。

但太阳晒得再猛,带着人鱼尾巴的她也不会变泡沫。

她不看童话的,所以巫婆的诅咒对她没有作用。

上天好像有一条奇怪的定律,漂亮的女孩多半长在穷人家。

有钱人家的女儿倒不是一定长得欠佳——环境好,当然容易养得水灵,白里透红娇俏可爱,加上父母小心呵护捧在手心上,且又悉心栽培,自是养得又高贵又有气质。

但那是有气质,不是美丽。

所以,比起春夏,正宗大小姐的关玲,好像总少了那么一点致命的诱惑力。

春夏花蝴蝶一只,这朵花采过那朵花,大胆又厚脸皮。

沉静的关玲,长到十九岁,却还停留在小学生的暗恋阶段。

那个英语她已经补习很久了。

从应付考试补到会话应用,反正那个男生补到哪她就跟到哪,算算都快两年。

期间她也不是没打算放弃过。

人家男生天塌下来也不可能知道她肚子里的蛔虫,女朋友交了又分,分了又交,就是从来没把眼光落在她身上。

关玲对着镜子自怜之余,不禁叹息,她要是有春夏的一半就好了。

有春夏一半的大胆、厚脸皮,还有她那一半的野气漂亮脸蛋。

她盯着看着电视卡通看得没形象张嘴哈哈大笑的春夏,看了半天,秀气的眉毛心事重重的颦蹙着,又忧郁又多愁。

春夏起先没感觉,光条条的大腿搁在茶几上,不时张嘴大笑,两腿乱颤,实在,粗鲁又没形象。

郑旭阳夫妇如果在家,她是绝不会这么放肆的。

春夏两面人,外头那些不知情的男孩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关玲目不转睛打量着春夏,目光都发直。

春夏终于察觉,觉得奇怪,抬起头说:关玲姐,你干么这样看我?我在想,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我的一半?春夏纳闷,她可不晓得关玲肚子里那些蛔虫。

我要是能像你那么——积极就好了。

关玲含蓄的把厚脸皮改成积极。

你怎么了?关玲姐。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对春夏来说,这不是新闻,闷骚型的关玲喜欢人喜欢在心里头。

那个……你也知道的……英语补习班的……关玲难为情,说得吞吞吐吐。

怎么样才能让他注意到我?和我说说话?不会吧!春夏乍一跳。

都多久了!要是她连春夏出马,不出两天,管他什么圆头扁头,一定手到擒来,关玲居然还在玩那种初级生的猜心兼视力练习运动!只敢偷偷猜、偷偷望,唉唉!本来我只要能看看他就满足了,可是一直会想到他,连作梦都会梦到。

春夏,我该怎么办?关玲苦恼。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苦恼半天?春夏简直不敢置信。

你就直接告诉他、约他,不就得了?我不敢!关玲猛摇头。

那……打电话。

那还不是一样。

关玲又摇头。

春夏不禁摇头。

关玲喜欢小美人鱼的故事,深深感动;她自己不折不扣就是那条愚笨的美人鱼。

春夏,你能不能帮帮我……关玲刷红脸,极难为情,垂低着头。

帮我跟他说……声音低细到如蚊子叫。

不行!春夏马上摇头。

这种事要自己讲,不然,万一他误会,喜欢上我怎么办?女人的友谊不长存,特别容易因为男人而坏掉。

她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春夏,拜托你嘛!关玲恳求。

不成!关玲姐,你喜欢他,却连说都不敢说,这太奇怪了。

只是开个口,又不会少一块肉!我就是不敢。

春夏,我请你帮我说,就已经鼓足很大勇气了。

我没你那么大胆。

拜托你!只要你帮我,我就把我妈从法国带回来给我的LV手袋送给你。

春夏心动了。

郑杜皖偏心,只给关玲,虽然郑旭阳买了许多名牌给她,但关玲那个LV手袋别致又漂亮,她一直很想要。

只要我帮你说,你真的把手袋给我?真的。

关玲肯定点头。

可是……春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不成,那是阿姨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给你的,你给了我,阿姨会不高兴的。

没有被贪念冲昏了头。

那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看关玲那急切焦盼的模样,春夏有些不忍,终于说:算了!我什么也不要。

你就写个信,我帮你拿给他。

她才不要跟一个不相干的男生情话绵绵,自找麻烦浪费口舌。

记得要写上你的名字,写清楚一点,免得对方误会。

你真的要帮我?!关玲脸庞透红。

我只帮你送信,传情话的事我才不干,你自己当面跟他说。

好了!快去写信吧!春夏……不用谢我了。

春夏摆摆手。

关玲靦腆地低下头,红着脸快步走回房间。

春夏把注意力又放在电视上。

居然在播小美人鱼!去!她嗤一声,悻悻地关掉电视。

关玲上的英语补习班在某大学附近,附近不远便是某航运公司经营的星级饭店。

春夏将关玲慎重写了一夜、用粉红色带喷香水的信封虔诚诉情笺随便塞在裤袋里。

后来想想,这样未免有点对不起关玲,赶紧把信从裤袋里拉出来,小心拉直烫平。

说真的,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又没代价的事,实在有违她的原则。

可是她又不能真的拿关玲的手袋。

有郑杜皖卡在那里,她头壳坏了才会傻得去要。

算了!就算是积功德做善事好了。

她哼着小曲,看看时间还早,拐进一家凉品店要了一碗红豆牛奶冰。

才吃了两口,店门口咻地闪过一抹灰青的身影。

春夏眼尖,凭着野生动物似灵敏的嗅觉,全身细胞立刻起了感应振动。

她丢下红豆冰,立刻拔腿追出去。

以她多年追踪型男的经验,光是那么一瞥,她就可以断定那一定是个身材修长、有着古铜色肌肤、脸上时不时挂着一抹魅笑、笑起来牙齿还发白的俊美明星型的型男。

型男也分很多种的。

有性格型的,贵公子型的,浪子型的,花花公子明星型的,还有,像郑关昭那种精英型。

刚刚闪过的那一款,是少女最喜欢追,富家太太少奶奶也喜欢的俊美型的。

春夏小心跟着,一步步跟着型男,一直跟到星级饭店的咖啡厅里。

型男面对着门口,正招了服务生。

春夏抿着嘴笑起来。

果然是俊美型的。

他独自一个人,闲闲翻着杂志。

正好。

春夏抿着嘴又是一笑,迈开长腿,目光滑溜溜地转了一转。

就那么一转,事情就坏掉了。

离门口最远的角落边桌位,侧对着门口的男人看来那么眼熟,竟是……竟是……她的郑叔叔郑旭阳!郑旭阳不是独自一个人的。

他的对面坐着一名半长发的女子;他的手越过半个桌面正握着她柔白的手,远远的,都可以猜见他注视她的大概是深情款款的目光。

两个人避在角落边,似乎不想别人注意,显得十分低调。

近五十岁的郑旭阳保养得宜,又规律运动,一点也不显老态,只流露成熟有成的魅力。

他对面的女子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两个人配在一起,却丝毫不给人突兀的感觉。

春夏抽口气。

郑旭阳和那名女子正好起身走来,她一吓,也顾不得那型男了,连忙转身想避开。

但来不及了,郑旭阳已看到她。

两个人面对面撞个正着。

春夏?郑旭阳愕愣住。

郑叔。

春夏硬着头皮开口。

郑旭阳脸上的愕然转为尴尬,不安地放开握住那女子的手,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点事。

春夏含糊回答。

总不能说她追型男追到了这里,好死不死正巧撞见了他的外情。

呃,这位是我朋友,夏小姐。

郑旭阳冷静了一些,但表情仍掩不住的尴尬。

你好。

近看了,那女子感觉不再那么年轻,三十好几吧,不过却相当有韵味,很有种感性的风情。

你好。

夏容十分从容大方地对春夏微笑。

不干她的事,春夏当然不会有任何不安的感觉。

她倒佩服夏容的大方。

也是。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干坏事,既然明知故犯了,就干脆彻底一点。

郑叔,春夏说:你跟夏小姐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春夏。

郑旭阳叫住她,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尴尬在那里。

我先走了。

春夏笑一下。

那是一个默契的笑容,表示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郑旭阳露出个复杂的眼神,望着春夏,同时又安下心。

春夏又世故的笑一下,才转开身。

走两步,拐个弯,乖乖不得了,正从饭店外走进大厅的企业精英型男居然……居然是郑关昭!这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狭路竟然如此相逢!!郑关昭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他手臂上还挂着一个长发及肩、高佻修长、穿着这一季圣罗兰新款洋装的醒目女郎。

春夏来不及有反应,急急转身,赶忙掉头回去要向郑旭阳通风报讯。

郑旭阳和夏容正好走进电梯,春夏冲了过去,侧身抢进电梯。

郑叔!没等郑旭阳表示他的惊讶,春夏就火急开口:我看到郑大哥,就在大厅!关昭?!郑旭阳脸色微微一变,与夏容默望一眼,有些狼狈。

春夏,我们不是——太难了,他解释不出口。

怎么说他们不是去开房间?这实在真是不巧。

春夏出主意说:郑大哥带了一个女伴,大概是他女朋友吧。

我想他们大概是来吃饭喝喝咖啡吧。

郑叔,你和夏小姐有什么事慢慢聊,最好别急着离开。

郑旭阳神色蓦地又尴尬起来。

春夏虽然没有说得太白,但让小辈撞见自己的婚外情,还差点与儿子撞个正着,实在令人难为情。

电梯到了二十一楼。

春夏叮咛说:记得哦,郑叔,别太早离开。

活似一个拉皮条的。

郑旭阳尽管尴尬,也只有硬着头皮了。

夏容回头说:春夏,你叫春夏对吧?谢谢你。

春夏笑一下。

搭乘原电梯回到大厅,甚至吹起口哨。

谁知,电梯门一开,郑关昭魅力的脸忽地突现在眼前,面面撞个正着。

春夏?!他略微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才要问呢。

春夏反诘,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的女伴,很不友善。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近看了,郑关昭的女朋友就像杂志广告走下来的模特儿,时髦亮丽兼有容貌,十分具现代感,而且没有呛俗感。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郑关昭一副恶霸口吻,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又追哪个男人追到这里来了?!郑关昭女朋友无声笑起来,说:关昭,这是不是你常说的那个春夏小妹妹?其实郑关昭也不过跟她提过一两次而已。

她自动追加,以示关系亲近。

春夏相当不爽。

郑关昭这个软骨头光只会欺负她,别的女人娇嗔一发就忙不迭叩头赔不是。

她要理他,她连春夏三个字就倒着写!她哼一声,屁都不吭一声,甩头便走出去。

等等!郑关昭对待小孩般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拎回来。

放开我,春夏没面子极了,痛恨他这种对待。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你这个色老头!郑关昭翻白眼,将她塞进电梯,省得引起骚动。

都跟你说了,凭你这种毛头,要说狼色根本是侮辱狼。

好了,快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不问到底死不休。

其实春夏不小了,已不能说是毛头。

她有郑关昭女朋友一样修长的身材;长腿比起来也没有比较短;胸部虽然没有那么丰满,但也绝对不平坦。

至于要古典不古典野气典雅混揉的气质感也不比那现代感逊色。

差的就那么一点成熟的风情罢了。

她还年轻,还有一股未脱的青春生涩气息。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春夏毫不客气顶回去,色老头,大白天就带女人开房间!开你的头!郑关昭结结实实敲了她一记响头,还发出声音,我们是到顶楼餐厅吃饭。

还有,这是我女朋友,阮云菁。

叫阮姐姐。

春夏恍然!那么,刚刚郑旭阳也大概是和女伴往顶楼餐厅这不是糟了?!他们不是要撞在一起?!想到这里,春夏小小慌了一下,随即又暗笑起来。

拜托!这关她什么事?再说,她都已经通过风报过讯了,郑旭阳应该心里有个谱好预防万一才对。

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渡不了那么多。

她紧闭着嘴,不肯开口。

阮雪菁给自己台阶下,好脾气说:关昭,你不要勉强春夏了。

我们才刚见面,她难免不习惯。

欸欸!她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了。

春夏对自己吊个白眼,忍无可忍,耐无法再忍,说:闪开啦!我和男朋友约在这里碰面!果然!!这小鬼头不会安于室。

郑关昭命令说:把他带上来。

正好起吃饭。

我干嘛要跟你们凑热闹?!春夏当然不依,粗鲁地按下一楼的键钮,心情差透了。

你太霸道了,关昭。

阮雪菁替春夏说话。

春夏却更不高兴,不领情,她干么要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情?看阮雪菁和郑关昭相挽的臂膀,不知怎地,她觉得更呕了。

电梯到顶楼,她赖着不肯动。

郑关昭不知是否故意,用一种大人的口吻,说:动不动就这样要脾气,所以我说你永远是个小鬼头。

早点回去,星期天我会带雪菁回去,到时不许你再这么没礼貌。

多日之前那种奇异的气流就这么被洗灭。

春夏绷着脸,猛按关门钮。

天下起码有万万万枝草,凭她连春夏,随便抓就一大把,她没必要浪费精神在他郑关昭那枝没出息的杂草上。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