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去了,天气又恢复原来的秋高气爽;赵意中和狄明威也解除了婚约,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她在订婚当夜逃家的消息,当然很快的就被传开,只是,关于她的闲话从来就没有少过,她早当它是耳边风。
可是嫲嫲就不同了,有好些天,家里的气压都非常低。
意中,你在发什么呆?球飞到树上去了!她连在打球也能发呆!跟她同组练习打羽毛球的同学,握着羽球拍,气急败坏的跑过来,指着她身后的一棵大榕树对她嚷嚷着。
她立在原地仰头向树上看了一会儿,把球拍交给立在一旁的同学说:帮我拿着,我上去捡球。
羽毛球卡在树干跟枝干的凹缝间,她很快的就找到了。
找到没有?同学在树下仰着头喊她。
她把球丢下去,本来想立刻下去,却见这儿的视野辽阔,凉风徐徐,有点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
她抬起头,从枝叶间窥见天空的缝隙。
就这样,她又感觉接近了项平一点。
项平的印象,早化成了这不完整的天的轮廓,残存在她的回忆里。
她一直不敢告诉项平,她喜欢狄明威;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终地分手了。
意中!同学在树下喊。
赵意中朝她挥挥手,要她不要管她;接着,她伸出脚试试脚下枝干的承受度。
头不经意地一撇,她却发现,临近榕树的楼上教室后窗口有个人正支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她,而且,不知已看了多久了。
她呆了一呆——那是狄明威,没有笑容的狄明威。
意中!树下的同学又喊了她一声。
她猛地失神,一失足,便滑了下去。
意中!你不要紧吧?女孩仓惶失措的大叫,引来同学的围观,老师也紧张地跑过来。
那声惊呼未免也叫得太夸张,好像她已经断了四肢似地!赵意中沉着地站起来,面对众双众百样的眼神,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没事——哎哟!嘿嘿!没事……没事才怪!她的屁股疼得要命,差点就要开花了;而且肩膀、背后大概也都擦伤了——不过,这种没出息的话,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出来的。
哎呀!赵意中,你肩膀背后流了好多血!又一声惊天动地、夸张的尖叫声。
是吗?赵意中反应钝钝的。
老师紧张兮兮地要背她到医护室敷药,她一推再推,而且一再保证自己可以一个人走到医护室敷药,老师才勉强答应。
她心想,要真让他背着上医护室,那她这一生的英名就要扫地。
她勉强抬头挺胸地走到医护室。
纵使屁股再怎么痛,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让自己像只螃蟹一样走路。
医生,我来了!她要死不活地哼了两声。
怎么了?她这模样,段平看了都忍不住笑。
她指指肩膀跟背后,无力地颓坐在椅子上。
他探头过去察看,白色棉质的运动上衣血红一片。
他皱着眉说: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又从树上摔下来的?赵意中哼了一声,一副知道了还要问的表情。
到这里来吧!他放好屏风,熟练地准备伤药,指着他跟前的椅子说:把上衣脱掉,到这里坐好。
什么?脱掉衣服?赵意中惊叫一声。
不脱掉衣服,我怎么帮你上药?他睨她一眼,讥她大惊小怪。
放心吧!什么样的裸体我没见过?像你这种发育还未完全的,我不会有兴趣的。
什么嘛!她似是不服气,但也不再忸怩,很合作地脱掉上衣。
她的肩膀跟背后一片殷红,皮都破了一大块,这次,她伤得不轻!真该将你的头扭过来让你自己瞧瞧!他摇头叹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学乖不给自己找麻烦?这次侥幸只是擦伤了肩膀,下次如果摔断腿就有得你瞧!你少乌鸦嘴——哎呀!轻一点行不行?你想谋杀我啊?这么点痛就叫!你有本事爬树胡闹,就该有本事受了伤也不吭声!如果做不到就别学泰山做森林之王!他们两人一来一往,赵意中几次都被段平带着幽默的讽刺惹得直皱眉。
但她并没有中了他的激将法,痛的时候还是哇哇大叫。
对了,医生,听说上次是你救我的,谢谢。
她稍稍回头说。
不客气,我只是刚巧找到你而已,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真正救你的人是谁。
段平意有所指。
那一晚他为车祸伤患开完刀后,已过了午夜,那时风雨正猛,出门不得,只好留在医院。
天亮后,他不放心地赶到赵家,他整晚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赵意中彻夜未归,狄明威出去找她也整夜不见踪影。
所有的人都在找他们,他也帮忙寻找,最后在废屋中找到了赵意中。
那时候,她有些发烧,而且熟睡不醒。
当时她穿着衬衫,裹着毛毯。
毛毯非常温热,但身上的衣服却湿冷不堪。
他觉得很奇怪,但并没有对人提起。
那时,他觉得身后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转身想看个究竟时,却什么都没有。
是他抱她回赵家的,而狄明威也回家了。
他听说他是自己走回去的,一回去就倒下,而且还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赵意中醒来后什么也不说,狄明威也是什么都不说,然后莫名其妙地就传出了他们解除婚约的消息。
他有些怀疑那晚所发生的种种,所以他想从迂回的疑问中获得解答,赵意中却仍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他问。
痛得说不出话来。
赵意中一句玩笑带过。
那天晚上,在她冷得失去知觉的时侯,她却在梦中感到了无比的温暖。
她似乎听到狄明威在呼唤她的声音,但梦里她实在感到太温暖了,所以她一直沉睡下去。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她母亲告诉她是段平找到她的,是他发现她一个人睡在废屋里;却没有提到狄明威。
她一时无法意会——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狄明威明明也在废屋里的!后来她才听说狄明威发着高烧,自己走回去的。
她想,他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吧——两人这样相处一夜,尽管没发生什么事,总免不了又有一些无聊的闲言闲语。
但她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她着想吗?他可以不在意旁人说他和邓冰婷的暧昧关系,却如此谨慎划清和她之间的关系,不愿她的清白受污染。
既然如此,他保持沉默,她也就保持沉默吧!你这次给他们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他们一定很生气吧?段平知道她无意吐露那晚的事,于是巧转了话题。
那还用说?嫲嫲都气炸了,整整一个星期,我们家都是低气压!赵意中将眉毛皱成八字眉。
我把赵家的面子都丢光了!让赵家成为大家的笑柄、茶余饭后谈天的对象;而嫲嫲最在乎的就是这些,她更受不了被人家看笑话,或被奚落、取笑,所以,她气得险些不认我这个孙女。
还好爷爷和我爸都很明理,狄伯伯也谅解。
反正大家笑一笑,很快就会淡忘,没必要把它放在心上嘛!唷!你可真想得开!段平开玩笑地戏谑她一句。
总算将伤口消毒完毕,准备为她上药了。
不然能怎么办——哦!轻一点!还好我没带你私奔,否则,我现在一定死得很难看。
虽说是说笑,赵意中却别有滋味在心头。
她斜着脑袋,问段平说:医生,你有女朋友吧?你怎么会忍心丢下她,自己一个人跑到乡下来?你不怕她伤心难过,或者被别人拐跑吗?段平微微一笑,小心地为她上药,尽可能放缓力道,避免弄痛她的伤口。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他问。
好奇!她回答说:不过,我想也许被甩掉的人是你,所以你才伤心地将自己放逐到这里。
我说得对不对?你少瞎猜!像我这样一表人才的人怎么可能被甩掉?我是志愿到乡下服务的!为什么?留在大医院里不是有更好的发展?没错呀!那你为什么还要到乡下来?赵意中实在不明白,多少人挤破头想留下来的地方,他却如此轻易的放弃。
我先问你,赵医生为什么要放弃各大学院和名医院的聘请,回到乡下来呢?段平淡然一笑。
当然,继承家业是一回事;不过我想,人一生总有些他认为值得而且该去做的事,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的家人,你的女朋友怎么办?我父亲也很支持我的做法,至于她……他顿了一下,才苦笑说:在我决定要来这里的时候,她跟我吵翻了。
那当然!赵意中想当然尔地说:要是我,也会跟对方闹翻。
这用膝盖想也知道,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放弃大医院优渥、又有前途的工作而隐居到乡下来?何况还要两地相思呢!是吗?段平带笑的反问。
我觉得你实在很笨,医生!是吗?又一声笑意盎然的回语。
这是男人的坚持,没有道理,但很真实。
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他转身去洗手;赵意中边套上运动衣,边说:如果每个男人都有些这种说不出具体意义的坚持,那女人不就很凄……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他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狄明威站在屏风旁看着他们,赵意中呆愣着,身上的运动衣还只套了一半。
有事吗?他抽张纸巾擦手,迎上前说:你来探望意中的吧?放心,她没事,只是一点小擦伤,我已经帮她上好药了。
没事就好,那我走了,意中,你好好休息!狄明威向他们点个头,转身就走开,好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而已。
赵意中迅速将衣服穿好,没有特别留恋他的背影。
段平看在眼里,另有他的想法跟看法,他开口问道:不对他解释吗?这样下去可以吗?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我跟明威本来就不适合!赵意中微微扯动嘴角,表情一派木然。
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引起误会。
我看他真的很关心你,不然不会冒着大风雨找了你一夜。
那又证明什么?反正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不复要再费心去思量了。
她拍拍衣服,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谢谢你!切记伤口别碰水。
过两天要来换药。
他点个头,叮咛她。
知道了!她想摆手道别,却牵动伤口,她的五官立即皱成一团,只好咧开嘴,朝他扮个鬼脸,然后在他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她穿着染有血迹的衣服走出医护室,一路上引来许多人好奇的眼光,她目不斜视,不理也不睬。
但在经过狄明威教室的走廊时,邓冰婷站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她略略甩头,也当没看见。
换好衣服后,她下楼准备回家;才刚走出校门,狄明威骑着车从她后头经过,并在她身旁煞住。
意中!他跳下车,牵着单车和她并肩走着,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眼光。
肩膀没事吧?流了很多血!没事,只是一些小擦伤。
她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解除婚约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并肩走着交谈;她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就好!他像是放心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问说:嗯——意中,你跟段医生好像很熟?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段医生跟叔叔是学长、学弟关系,而且,他又救了你,刚才他还费心为你敷药,真是麻烦了他不少!他确实是这么想,但仍然忍不住要嫉妒。
尤其刚刚在医护室被他撞见的那一幕,他明知道段平只是在为她敷药,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让他想起废屋中的那一晚——他拥抱她,为她取暖的那一晚。
那一夜过后,他对她升起了丝微的占有欲望,除了他之外,他不愿别人看到她的胴体;为此,他对段平感到强烈的妒忌,即使段平只是为她敷药而不得已也不例外。
明威,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赵意中突然停下脚步。
狄明威也停了下来,看着她。
赵意中稍稍拨开贴在鬓边的发丝,深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她实在非弄清楚不可;于是她下定决心说:妈告诉我,是医生——段平找到我、送我回去的。
他在废屋里只找到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冻昏过去了,只有你在我身旁,告诉我,后来到底怎么了?她一直跟自己说,狄明威先离开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他不愿旁人谣传他和她有任何暧昧关系。
但她却无法说服自己,他会那样狠心丢下她!狄明威移开目光,看看四周,又看看天空的远方,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他该怎么对她说,那晚他为了帮她取暖,擅自解掉了她的衣服,和她裸身拥抱到天明?他又怎么能对她说,段平找到废屋时,他只来得及为她穿好衬衫、裹好毛毯,而他只好狼狈地离开,避免引起别人非议?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他不愿别人对她有丝毫的毁谤。
他知道她也许不会在意闲言闲语,但他既然能避免,就要为她珍惜;他不要别人胡乱对她揣测非议。
他避开她的注视,眼光不知所措,只好锁住她身后的景物。
当我醒来之后,一心只想要赶紧通知叔叔,因为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所以就先离开。
谁知,我才到家,就听说段医生已经找到你,并且带你回来了。
我想没有必要多作解释,所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赵意中低喃一声。
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确定,不过,狄明威既然这么说了,她再追根究底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看他冷着一张脸,往日那谦和的笑容不见了,想起那晚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不觉歉然,呐呐地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
其实,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安心。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狄明威眼睛一亮,眸中闪着惊喜。
他知道大家为了怕他难过,都不在他面前提起项平的事,而赵意中每每不经意提起,她总是一副歉疚的表情。
他讨厌这样,他不希望她因为如此而觉得不安,所以才对她流露着温和的笑。
那是他对她的柔情,只是,他跟她之间,始终隔着狄项平——而现在,也许又多了个段平。
真的!赵意中点点头,说: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心安,可是……可是却隔了一层隔阂和距离;她咬咬唇,不愿再重提不愉快,改口说:那晚害你发高烧,又没去探望你,真的很抱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狄明威边说边跨上单车。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赵意中展颜一笑,轻轻跃上后座;邓冰婷却远远地跑来,还大声地叫着狄明威。
赵意中和狄明威不约而同回头看去,然后相视一眼,赵意中先调开视线,避免尴尬。
明威!邓冰婷挡在单车前,抓着狄明威抹在车把上的手臂,喘息说:太好了!我还是赶上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对不起!冰婷,我要送意中回去!狄明威明白地拒绝。
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吗?为什么你还要送她回去?她都不顾你的自尊,让你受大家的耻笑,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说话!狄明威平心静气,声音略显低沉。
邓冰婷脸色微微一变,表现出些许的委屈和难堪——狄明威的心里还是只在乎赵意中;不管她怎么做,他喜欢的人还是赵意中。
她实在不甘心!赵意中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他喜欢?但他心里想的却都是赵意中!他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她始终无法抓住他的心。
如果没有赵意中,狄明威就是她的了。
但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他不会忍心丢下她不管,他总是尽心为她着想,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在她身边。
是的!她知道!他比谁都关心她,绝不会弃她而不顾。
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绝不能失去他。
明威,今天奶奶很晚才会回家,我一个人很寂寞,拜托你陪我回去,好不好?邓冰婷昂着脸,祈求地看着狄明威。
对不起!冰婷,我不能陪你!狄明威摇摇头,迳自踩动单车。
明威!她猛按住车把,不肯让他走。
明威,我想我还是……赵意中想跳下车退开。
狄明威却伸手拦住她,语气非常坚定地对邓冰婷说:冰婷,对不起!我还是不能陪你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能了!你自己要多努力,别让邓奶奶担心。
他踩动单车,迎着夕阳离去,留下一脸失望及嫉恨的邓冰婷。
明威,这样好吗?留下她没有关系吗?赵意中感到些微的不安,回头望了一眼邓冰婷。
没关系,她自己会回去。
狄明威慢慢了解嫲嫲说的话的含意了。
同情不是爱,他不能一辈子看着邓冰婷,一生一世跟在她身旁;他只能适时地鼓励她,在他能力许可范围之内帮助她。
他对她的关心,也只能仅于一定的限度,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他无法、也不能成为她的依赖。
重要的是,他对赵意中的感情,已经窜升到起了占有的欲望。
在这样的心情下,他无法无视于她对他和邓冰婷之间的谣传所产生的任何误会。
他也慢慢了解嫲嫲那些话的道理。
基于道义,他不能丢下邓冰婷不管,但他的关心必须要有限度,而且,他不是她一辈子的倚靠。
单车在平坦的道路上飞驰,感觉就像乘风奔驰。
十数分钟后,车子停在赵家门前。
赵意中跳下车,推门进去,小黑听见声响,摇着尾巴汪汪地奔出来。
进来坐一会儿,爷爷应该已经回来了。
她拍拍小黑,回头对狄明威说。
下次吧!狄明威摇摇头。
麻烦你跟爷爷说一声,我向他借的书还没读完,过一阵子才能还他。
他已经快读完魏祖孟德,但始终差那几十页;自从他和赵意中解除婚约后,他就觉得心灰意懒,无心继续下去。
好!赵意中点头,看着他迎着夕阳而去;小黑也在一旁以同样的惆怅目送他的背影。
嫲嫲从里头出来,看见狄明威骑车离开,走到玄关问:那不是明威吗?怎么不进来?他说下次再进来。
赵意中脱掉鞋子上玄关,对正在客厅里喝茶的爷爷说:爷爷,明威说,跟你借的书,过一阵子再还你,他还没看完。
又对在旁阅读的父亲说了一声,然后说:我先上楼了!嫲嫲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上楼,一味地摇头叹气,无奈地对爷爷和意中的父亲说:唉!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我真不明白!赵意中和狄明威解除婚约,对嫲嫲是个很大的打击。
长久以来,她一直对赵内小儿科后继有人一事感到无比的欣慰;现在一切还得重头来,她觉得无比的失落。
他们既然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
意中父亲说: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也不能勉强。
反正婚约都解除了,再担心也没有用,就顺其自然吧!意中的父亲想得很豁达,他认为姻缘天注定,操心太多只是自寻烦恼。
唉!嫲嫲又叹了口气。
爷爷没说半句话,只微笑地喝着茶。
等狄明威读完魏祖,他一定会想读意中,而倾心于她独特的魅力。
他们之间的红线始终都存在的,尽管现在是欲理还乱,但是,那份牵系,始终坚韧的存在。
别担心,他们两的缘份早就注定了!他喝口茶,眯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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