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了!别动!咔一声,方帽下,绿意自信昂扬,神采焕发,艳如春花的笑靥,永恒地凝入琥珀色的镜头中。
绿意笑得那样灿烂,似乎六月灿阳只为她一人照耀闪亮。
当年那个满身气焰的女孩,经过岁月的加色,已经出落得更加光芒四射,自信迷人。
好绿意,明亮的那样叫我睁不开眼。
我对她作个OK的手势,她笑吟吟的跑过来,笑声撼动了满圆的夏光。
大苏!谢谢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她说。
没什麽!我微笑说:看你这麽顺利穿上学士服,戴上方帽子,我还真叹老天无眼,没有给你一丝刁难!好啊!原来你心肠这麽恶毒,诅咒我毕不了业。
她边笑边小力捶我一下。
我耸耸肩,又开玩笑说:没办法,我嫉妒你太一帆风顺,太亮丽了。
她又笑咧了嘴,很开心,倒靠在我身上,帽子上的流苏四处甩动着,好不耀眼,最後停落在我身上。
好了!她总算停住了笑,沈自扬呢?怎麽不带他一起来?他要上课。
这时候高中还没有放暑假呢!我说。
对啊!太久没当高中生了,竟给忘了!她敲敲自己的脑袋。
那个视觉影响感觉的呢?搞美术的那个?视觉影……你是说阿光啊!我先是愣,继而恍然大悟,说:昨天才收到信,再过几天就退伍了。
拜托!绿意,他叫陈敬光,不要老是这样损人!好嘛!好嘛!她又笑了。
陈敬光,我记住就是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绿意和李立得情缘破灭後,狠狠大哭了一场,又大睡了三天三夜,就此明艳如往昔,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情伤的痕迹。
像她这种人,合该是生来青春亮丽,有什麽伤或疤,上天总舍不得烙印得太深,命运也总对她特别厚眷。
上天啊!对她真是太恩庞!快!再摆个Pose,帮你多照几张。
我拿起机机,调弄光圈和焦距。
不照了。
有这几卷青春的纪录也就够了。
她将手中的胶卷随意往空中一抛,接住!丢入手提袋中。
可是底片还有剩,浪费了可惜!我说。
是吗?那给我。
她将相机拿过去,不由分说,焦距对准我,咔咔咔,连按了数次快门。
将我摄入镜头中。
哎呀!我忍不住轻呼。
来不及了。
她得意的开怀大笑,我作势捶打了她几下。
相知纵然不易,这光景,情感的水乳交融,也得是百年才能修得,我看着绿意眩亮的笑脸,不由得好生感动,心头酸酸的。
就算啊!就算不能天长地久,相识了这一场,何其有幸,向其有幸!吃饭去吧!肚子饿了。
任何心情万般激动起伏,吐出口,却还是一句再平淡不过的语词。
绿意又是灿烂一笑,亲热地挽着我,宝黑的学士服在阳光的照射下,耀出一芒黑金色似的灿光。
我也跟著愉快奔放地腻著她,把她的学士帽摘戴到自己头上。
前方一条日光大道,烫金般地闪闪发亮。
我们齐声唱看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顶。
唱一句,笑一句,把一首悲悲凉凉的歌。
唱得好若进行曲。
海蓝的天空,釉亮得不渗一滴黝稠黏暗的油彩,那无病呻吟的年代,秒分时日月,一格格地,像晶莹的琉璃,贴片似地浮耀在天际。
而我们——正年轻啊!「本书来源于九月中文网,最终之战编辑整理,请访问:http://bbs.sept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