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荷莉。
沈冬生劈头就这么说。
唐荷莉变了脸色。
你是什么意思?入了夏,总是好晴天。
原来这种日子沈冬生会和她到公园散散步,吃她帮他做的料理,两个人一起享受一个宁静的下午。
但现在,全都改变了。
全都是我的错。
我不会计较,只要你保证跟她断了关系。
唐荷莉很快回答。
沈冬生低头陷入沉默。
唐荷莉脸色沉了沉。
她是漂亮的女人,但心情不好,掩了一些阴影。
即使如此,她还是会令人赏心悦目。
你总要选一个吧?你到底是选我还是选她?逼沈冬生摊牌。
沈冬生又沉默许久,才抬起头面对唐荷莉。
对不起,荷莉。
他再一次道歉。
我要和夏生去旅行。
你——唐荷莉脸色完全变了,像被掴了一个耳光。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对不起。
沈冬生只能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他就这样甩了她!我到底哪里不好?!声音不禁尖锐起来。
没有,是我不好。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为什么……太尖锐了,说到一半嗓音破掉。
徐夏生如果比她漂亮、比她迷人有魅力,她也许可以想像沈冬生为什么变心。
但——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原本甜甜的声音又高起来,几乎变成嚷嚷。
沈冬生又再次沉默。
他无法回答,但唐荷莉以为他有意推拖,更恨起来。
这时候,她最恨的,就是他的沉默。
你跟她上床了?她口不择言起来。
沈冬生明白她自尊受伤,感情也受伤,因怒生恨,因恨又生起怨,不愿再挑起她的伤口,仍然保持沉默。
你说话啊!唐荷莉吼叫起来。
沈冬生理屈,是他不好,只能又道歉:对不起,荷莉。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能说什么。
太可恨了!唐荷莉掩住脸。
沈冬生不是沉默就是道歉,把错全揽在他自己身上。
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现在她这样大声尖叫嚷嚷,一副泼妇模样,好像她才是加害者似,变成讨人厌的角色。
而最该承受谴责的徐夏生,却完全置身事外!沈冬生又那么维护她——太可恶了!她绝对不原谅他们!她放开手,抬起头,表情变得冷冷。
冷冷说:跟自己的学生纠缠不清,把自己的女朋友甩掉,你不怕事情闹出去,学校知道了会怎么样?你不觉得羞耻吗?她在威胁他。
沈冬生苦笑。
荷莉,你怨我是应该,我只能说对不起。
他是觉得过意不去,但一点也不觉羞耻。
你以为事情闹开了,你还能平安无事?!沈冬生又苦笑。
在学校他也许会遭到侧目,但现在这种时代,他不会因此被解聘的。
如果脸皮够厚,迟早会熬过去,只是,多半的人遇到这情况会换个学校了事。
对不起,荷莉。
最后,他还是只能道歉。
唐荷莉表情木然冷漠,像戴了面具一样。
请购买正版书籍,台湾万盛出版有限公司的经营运作需要你的支持!尽管像被沈冬生狠狠掴了一耳光似,到饭店上班,唐荷莉仍然鲜艳光采亮丽。
比起其他同事,她还是最抢眼的,而且漂亮。
荷莉。
唐荷莉回头。
看见来人,自然浮起笑靥。
叫住她的是饭店的副总经理廖少冯,三十五岁,听说还是单身,是饭店大老板的亲戚。
廖经理。
唐荷莉点头招呼,一边将手上拿着的打算传真的纸稿放进口袋。
除了刚进饭店那一两星期近距离见过廖少冯外,她这还是第一次和他谈话。
之前若碰见了,顶多只是点个头。
工作还习惯吧?廖少冯,身材高挺,不怎么柔和的表情线条也变成一种个性。
你到饭店一阵子了,一直没机会和你好好聊聊。
托您的福,一切都习惯。
唐荷莉仍把微笑带着。
同事对你的评价都很好,能干聪明又漂亮。
饭店挖到你无疑是挖到宝。
哪里,您过奖了。
你不用谦虚。
我不谦虚的话,饭店岂不是该帮我加薪了?唐荷莉顺着说句俏皮话。
那也是应该的。
廖少冯哈哈笑两声。
看看时间说:你快下班了吧?等会有没有空?我请你喝杯咖啡。
那张男性的面孔浮起迷人的笑。
啊?!唐荷莉小小诧异,没想到廖少冯会约她。
但想,为什么不?沈冬生不知珍惜,有眼光的男人却不会放过。
再十分钟。
她不动声色,保持原有的微笑。
我也正想喝杯咖啡。
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么,等会在‘凯撒厅’见。
凯撒厅是饭店的咖啡厅,廖少冯约她在哪里见面,岂不太公开了?待会见。
若是那样,那么廖少冯的意图很明显。
唐荷莉有些雀跃。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不愉快的事,她会更兴奋。
她等廖少冯走远,拿出口袋的纸张放入传真机。
请购买正版书籍,以支持你喜欢的作者林如是!* 晋江版本*服务生给她她要的果汁;他的咖啡。
今天他们就像一般的情侣那般约会。
很平常的约会。
看电影、吃饭——只能吃午饭,因为她还得到补习班上课。
你老是喝咖啡。
那么喜欢吗?徐夏生贪婪地喝一大口果汁。
不,只是习惯了。
沈冬生往咖啡里加奶精。
原以为他跟唐荷莉会就像他的喝咖啡一样,就是这样了,如此的走下去,无力再改变。
没想到——他望着坐在他眼前的徐夏生,呵,他还真是不顾一切。
好喝吗?咖啡徐夏生偶尔喝,从来不觉得好。
要喝一点吗?还是不要的好。
她摇头。
沈冬生自己啜一口。
老实说,我觉得很苦。
但是中了毒,戒不掉了。
嘿……徐夏生伸手去撩他的脸,要他看她。
今天她特别修饰打扮,不仅化了妆,戴上耳环,穿得极女气,水水的柔柔的。
唐荷莉找了她,她才知道她太草率了。
没有女人的美是天生,都是修饰和妆扮拱造。
她希望在沈冬生心中眼中,她也是美的。
唐荷莉找上她也是无可厚非。
如果她是唐荷莉,她想她也会那么做。
你今天很不一样。
沈冬生注意到她特别打扮了,极女人气,不禁想搂紧了呵疼。
他也只是男人,不会欺骗自己说他只重视女人的内涵。
装扮得水水美美的女人——而且是他喜欢的,他也懂得欣赏。
他不禁想起从前。
那时不管怎么看,徐夏生都像珍珠堆里被捡剩的牡犊壳。
可别人不要,他一直收藏。
到现在,她在他的眼目里发光。
好看吗?徐夏生微笑问。
呼吸都快停了。
啊,这是在调情了!!沈冬生有了自觉。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都这样穿这样打扮。
好。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她脸颊,忘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管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真真是调情了。
在一切都如此不确定的世界里,他没想到与徐夏生会有这样的一天。
该走了,电影快开演了。
徐夏生挽住他,贴心靠着他。
入场的时候,因为人不少,小心的拥挤,沈冬生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位置在边区靠中间的走道。
他让徐夏生先进座位,觉得后座有目光在盯,转头一看,居然是施玉卿!施老师。
沈冬生硬着头皮打声招呼。
徐夏生听见,也转头过去。
好巧,沈老师也来了。
施玉卿皮在笑,肉不笑,盯着徐夏生。
跟女朋友一起来看电影?欸. 沈冬生不否认。
徐夏生基于礼貌,对施玉卿点个头算是招呼。
施老师一个人?不,我跟朋友一道来。
施玉卿旁边坐个看起来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瓜子脸,小鼻小嘴小眼睛。
沈冬生礼貌打个招呼便坐下了。
幸好灯光很快暗了下来。
徐夏生靠向沈冬生,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那个人我记得,教数学的。
我以前上过她的课。
她高一的数学是施玉卿带的,因为成绩太惨,不堪教化,整个学年过得挺凄惨。
嘘。
沈冬生担心施玉卿听见,要她噤声。
徐夏生抑住笑,握握他的手,他反抓住她的手,但忌讳着后头的施玉卿,话也不敢多说。
结果,两个小时下来,他老感觉到施玉卿虎视眈眈的目光,要将他的脑袋刺穿似,不自在极了。
一散场,草草跟施玉卿打声招呼,他拉了徐夏生就走,边走边感到施玉卿那掌鹰似的目光牢牢钉在他抓着徐夏生的手上,背脊无端都凉了。
他不是怕施玉卿撞见他和徐夏生在一起;根本一开始,他就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女人。
嘿,刚才看电影时,你有没有觉得后脑勺和脖子凉凉的?出了电影院,徐夏生转头问他。
沈冬生回她苦笑。
不说她也知道。
我没想到会遇到她。
没关系吧?没关系。
你知道我以前成绩不怎么样,数学尤其差,那一年上她的课实在很凄惨。
徐夏生想想说。
沈冬生忍不住笑,好了。
我送你去补习班。
又加一句!晚上我会去接你。
不用了,那太麻烦你了。
你跟我客套吗?你麻烦我的还不够多?不多这一桩!口气戏诸,情人包容的态度。
我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不敢再劳驾你。
别担心。
现在是暑假,我空闲得很。
明天接?后天也接吗?徐夏生得寸进尺。
一直到我去旅行为止。
你没忘记吧?夏生。
啊,对哦。
徐夏生停下脚步。
你要记得去接我。
若不是在大街上,沈冬生真想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然而只是无言地握握她的手。
正当他浮起笑,眼皮忽然唐突激烈的跳了几跳,跳得人不宁。
他心一怔,有着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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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你现在赶快到学校来一趟。
语气挺沉重的,一听就是出了事的模样。
怎么回事?沈冬生望望窗外。
暑期课程开始了,但他教的是美术,不关他的事。
办公室一连接到好几份传真。
那些家伙幸灾乐祸嚼舌根;连校长那里也收到了。
沈冬生一愣,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发现的?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有种被狠狠揍了一拳的感觉。
事情闹开了会怎么样?老实说,他没想过。
闹开,又是闹得多开?上到媒体吗?不晓得。
今天我一进办公室,就听他们在喳呼,好像一来传真纸就散了一地。
沈冬生不林下苦笑。
他一直很低调,没想到头来这么上头条。
奇怪他从前一直不爱笑,如今却苦笑成习惯。
不过,好像只有我们收到而已,到现在还没收到什么询问的电话。
总之,你赶快过来一趟,校长也在找你。
如果真的闹得太开,当中的人都逃不掉吧。
不过,仅这样就够报复惩罚到他了。
挂上电话,他站在窗前好一会,默默注视着远方飘着微云的天空。
天色蓝,从远远那头一直延伸到他心中。
他在近午的时候才到。
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同事异样的眼光。
有些眼神里在说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有的带着讽刺,有的回避,有的准备看好戏。
沈老师,终于,有个老师开口:那不会是真的吧?是不是弄错了?蔡清和狠狠瞪他一眼。
他知趣,讪讪住口。
沈冬生拿起放在他桌子上的传真,没了表情。
纸上控诉他和自己的学生纠缠不清,因此抛弃他形同同居且论及婚嫁的女友。
像他这种人不配为人师表,如果继续留在女中,难保不知哪天又对其他学生下手等等。
没有署名。
沈冬生在心里苦笑。
他什么时候和谁论及婚嫁了?大家都在看他,等他有什么反应。
他平静的把传真放回桌上,什么也没说。
不小心碰到王淑庄的目光,她面无表情的转开。
施玉卿也不理他,高傲的表情带着不屑。
好像一下子,他们这些人都忽然地比沈冬生高好几等。
沈冬生不发一语,也不觉得有必要跟谁解释,往校长室走去。
临出办公室,听到施玉卿尖亢的声音说:就是那个女孩吧!我那天去看电影不巧让我碰到了,打扮得很妖娆。
我还在奇怪,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蔡清和回身想骂,被沈冬生阻止。
算了。
这些家伙,越说越离谱。
真要清算,他们才不配为人师表!蔡清和忿愤不已。
那天我跟夏生去看电影,不巧碰到施玉卿,我就想运气怎么那么不好。
果然,我的运气实在挺差的。
学生跟我说水瓶座的人受土星的影响,近期不会太顺利,会有口舌纷争,我还不相信呢,看来,下次我得多多参考她们的意见。
蔡清和白他一眼。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是唐荷莉干的吧?你跟她摊牌了?嗯。
就是分手了,才会有这种报复。
女人实在真可怕。
蔡清和有感而发。
也不是每个都那么可怕。
你哦,真是鬼迷心窍。
进了校长室,一年到冬总穿着一袭长旗袍、五十多岁还未婚的校长正等着他。
沈老师,坐。
校长很客气。
等沈冬生坐定,老校长把桌上的东西推移到他面前,问:沈老师,这上头说的是真的吗?桌上放的正是那份传真。
不能说全是假的,有部份事实。
校长点个头。
又问:那女孩真的是本校的学生?曾经。
她已经毕业很多年。
这样啊。
校长宽宽心。
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她本来担心当事人还在女中就学中。
她又问:你知道是谁送这份传真的吧?沈冬生苦笑点头。
这是报复,任谁都明了。
我想也是,老校长再次点点头,对方把这件事传开到学校,用意很明显,如果我不处理,事情可能会闹得更大。
她停顿一下,本来男女之间,分分合合,原是极平常的事,可是就是有人会看不开唉!你是聪明人,怎么会做这种糊涂的事!不无惋惜之意。
我不是存心伤害她的。
沈冬生无法为自己辩驳。
想来也是。
只是,我听说女方不仅漂亮又聪明优秀,跟你极相配,你怎么会……校长……沈冬生只能苦笑。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这种事本来就没道理。
校长比个道歉的手势。
不过,沈老师,虽然道理上,也不能说你有什么过错,可是我们这社会对这种事还是很敏感。
大家总是同情脆弱的那一方。
这件事情闹开了,对你绝对没有好处。
老校长看起来古板,但头脑十分清楚,理智分明。
沈冬生也明白这一点。
其实事情不管怎么闹,总会过去。
就怕对方不肯罢手,闹到媒体、闹到上头,到时候我还是不得不处理。
与其如此,何必去挨这一番折腾。
校长娓娓相劝,有她的考量。
沈冬生自然也明白。
照理说,男女分手平常不过,但儒家社会将男女之间看得暧昧隐讳,他合该受批评攻击,然后丢工作。
但到底说,他并没有结婚,如果争到底,也站得住脚吧,只是,就如校长说的,那样闹到多不堪?又何必!校长继续说:伦道高中在征求美术老师,我跟颜校长有点交情。
怎么样?我介绍你过去好吗?沈冬生是要负道义上的责任没错,但校长也明白若就这样解聘他也没道理,所以先替他找好出路。
只是,伦道远在岛尾那一端,沈冬生若去了,到时徐夏生复学,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隔得比万里长城还要远。
谢谢校长。
能不能让我考虑?沈冬生无奈又苦笑。
我知道‘伦道’是远了一点,不过,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相信我,沈老师,我到这年纪,什么事没见过——她摇摇头,唉!你就好好考虑吧。
谢谢。
老校长是好意的,沈冬生再次道谢。
只是,伦道……他仿佛瞧见寂寥的南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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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版本*怎么样?校长怎么说?沈冬生一出来,蔡清和迫不及待便拉着他到操场,躲在树荫后,不想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她打算介绍我到‘伦道’。
啊?!蔡清和呆一声。
那不在南部尾了?怎么会这样!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她还肯替我介绍。
沈冬生已经笑不出来,连苦笑也挤不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啧!她也真做得出来,实在太狠了!蔡清和悻悻地咒一声。
知道他指的是唐荷莉,沈冬生说:这本来就是我该付的吧,算代价。
其实,荷莉算是很有风度的了,没有歇斯底里大吼大叫,没有演寻死的闹剧,更没有上门理论嚷嚷——这样还叫有风度?蔡清和不以为然,真要有风度,就干脆成全你,做得漂亮一点。
把你发贬到边疆,那算什么?!其实到‘伦道’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到时候你跟你的什么生一南一北的,那才真的是好!蔡清和翻翻白眼。
说:唐荷莉的目的就是这样吧?也许吧。
沈冬生也不确定。
唐荷莉也许不会预料到这么远,但她也不会是好意就是了。
你打算怎么办?辞职吗?还是去‘伦道’?不知道。
答得干脆。
我有些同学在国中教书,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其他路子。
谢了。
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留在此地。
伦道代表的不只是远,还有重新安顿,他必须放弃这里的一切,太累人了。
请遵守晋江文学城的各项规则,以支持晋江的维护!当天晚上,他接徐夏生回去;一上车,徐夏生便递给他一张A4大小的纸张。
她寄这个给我。
内容和传真一样,只是这份是影印稿。
她也寄给你了。
沈冬生总算又苦笑出来。
她寄到学校了?差不多。
把传真的事告诉她。
那打算怎么办?徐夏生问。
校长介绍我到另一所高中。
事情不会那么美好。
徐夏生等着。
沈冬生抢过黄灯,把车子停在路边,熄了火。
那所高中在南部。
啊?!那么远!她微张嘴。
你打算去吗?不知道。
到那边一切得重新开始,太累了。
老蔡他——啊!你还没见过蔡清和吧?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我知道他。
不过他不知道我。
说的也是。
都忘了你是女中毕业的。
沈冬生说着笑起来。
他怎么说?他有同学在国中教书,他要帮我打听。
要是他真的转到伦道,徐夏生会跟他一起去吗?沈冬生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
但他不想问这种试验性的问题。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多想,把问题先抛在脑后,等旅行回来再去苦恼吧。
行李准备整理好了吗?他问。
差不多了,就等时间到。
沈冬生想想。
他不想再等了。
我们提前去好吗?徐夏生歪倾了头,车外灯光晕亮她半边的脸孔。
等我一天,我好请假。
忽然轻轻笑起来。
还真巧,我们要去南部海边,正好去视察环境。
是很巧。
沈冬生也不知死活地笑起来。
轻笑声中,两眼又相对了,里头许多沉默的语言。
嘿,夏生……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嗨。
她应一声。
说来荒唐,但他们也不知道结局会变这样。
小王子最后回到他的星球、见到他的玫瑰没有?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四千万万朵玫瑰中,只有一朵对他是特别的。
他流浪过许多星球,最后才懂。
最后,他终于懂得她沉默的语言。
走回他们相对的那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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