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11:15:40

铃……一阵恼人的铃声响起,沈侃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彧君昨夜被沈侃折腾了一夜没睡,但还是勉强爬了起来将闹钟切掉。

沈侃,沈侃……这闹钟铁定是沈侃设定的,有时候他会一大早起床去打球,但都已经快九点了,不知道他早上有什么事?彧君伸手推了推沈侃要他起床,但沈侃却将她拥进怀里,咕哝着要她别吵。

好吧!彧君经过他一晚的折腾,也累得爬不起来,听他这么一说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又沉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次扰人清梦的声音换成了鸟啼。

啾……啾……是门铃!这一次是沈侃先醒来。

他猛然从床上跃起,大叫一声:糟了!立刻把被自己惊醒的彧君给一把从床上抱起。

沈侃……怎么了?她还一脸的爱困样。

我来不及向你解释了,你先到外头躲一躲。

全身赤裸的彧君站在房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沈侃连忙抓起被单围住她,她还来不及探询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他推至阳台。

躲好,千万别进来。

他着急地交代。

一阵寒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这才从睡梦中完全的清醒过来。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莫非有警察要来临检?她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无缘无故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捺不住好奇地往里头偷瞥了一眼,没看到人,倒是听见了楼下大门关起来的声音。

拖着曳地的被单,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阳台边往下眺望。

楼下有几个拿着摄影机的人正焦虑的望着大楼的入口处,然后她看到沈侃奔向他们,一副好像跟他们很熟稔的样子。

他用手指指向彧君所在的方向,众人一齐向上望,彧君及时缩回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伸出头继续观察,但她只看到最后几个人影没入大楼的门口。

他们上来了!她沿着阳台一个隐密的角落蹲下,直到确定不可能会被人发现她才稍微安了心,拉紧了沈侃裹住她的床单,缩紧了身子。

过了大约三分钟,人声从大门隐约传了过来,他们进来了。

彧君看不到他们,因为他们在楼下,而她是处于楼上套房里的阳台。

但她可以由阳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由他们的对话中彧君大的可以猜出那群人是记者。

大概是沈侃跟他们约好了在家里做专访,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事先跟她提呢?几名记者向沈侃表示他们想拍一些沈侃的家居照,她听得出沈侃想拒绝,大概是怕她被他们发现吧!她有点难过,但并不怪沈侃,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沈侃的顾虑是应该的。

不过沈侃最后还是拗不过那群记者的苦苦哀求,让他们到每个房间参观。

沈侃,这里怎么会有钢琴,是你在弹的吗?呃……不是,我二妹她刚从英国拿了钢琴博士的学位回来,有时候她嫌家里吵,便会来我这儿练琴,反正我常不在嘛!说谎!彧君闷闷地想,沈倪才不会来这儿弹琴呢!沈侃只来得及将窗帘拉上,落地窗则来不及关,彧君听得一清二楚。

她了解沈侃说谎的苦衷,但她就是不能释怀,他觉得她见不得人,这种感觉一直在她心中盘桓不去。

听说你这儿常有一位长发的美女出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名记者问道。

啊……那……那可能是我妹妹吧!我有三个妹妹,两个是长头发的,大概是看到我妹妹吧?沈侃的语气还算沉着。

那女孩满高的。

我三个妹妹身高都在一百七十公分以上,应该也都算满高的。

我还猜是张小姐呢!原来是你妹妹啊!记者老哥的一句话让躲在阳台的彧君瞬间僵成了硬石。

张小姐……张惠君?他们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众人踏入了主卧室。

彧君及时揽回思绪,将身子缩得不能再缩,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深怕会被人发现。

如果这群记者发现沈侃卧房的阳台上竟躲了一个仅围着床单的女子,那沈侃就完了!还好他们只看了一下,沈侃便匆匆将他们带走,彧君在外头则担心着她的用品不知道有没有放在里面,还好她平常并没有使用什么化妆品,仅有的几罐乳液也摆在抽屉里,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才是。

一群记者在参观过沈侃的卧室,拍了几着照片后又回到楼下。

彧君一直都不敢动,直到她确定他们全都下了楼才松了一口气。

十二月的冷风吹来,她这才发现季节已经从燥热的夏日转换成寒冷的冬季了,从何时开始她不再注意外界的一切,只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沈侃,其他的都不存在了。

而沈侃除了她,却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操心,她觉得自己真是贫乏得可怜,要是失去沈侃,她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

彧君甩甩头,不愿意去想她和沈侃的未来,她害怕,只因她陷得太深。

她多么希望他们的结局会是美好的,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沈侃,如果未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敢想。

换个角度,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是光明正大的同居在一起的,他们之所以能勇于向传统挑战,完全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事业,不必靠别人吃饭、不用看别人眼色,就算两人因个性不合而分手,也不会在事业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她自己,没钱、没势、没名气,难怪连沈侃都不好意思让她公诸于世。

她突然想起了范大哥的提议,如果她答应了……那一切就又不一样了。

彧君开始慎重的考虑起范介声提出的事。

???送走了那一群记者,沈侃像是打了一场延长十次的球赛,他的心根本没放在刚才的访问上,连记者问了什么他都记不太起来,一颗心全悬在阳台上那个裹着被单、发着抖、一脸惊惶的人儿身上。

他奔上楼,在阳台的角落发现了沉思中的彧君。

她从怔忡中回过神,无语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而沈侃却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相信我,我是真的忘了。

沉默了很久他才说。

这不像是道歉。

换句话说如果他没忘记的话,他只会提早送她出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这段采访。

没什么。

彧君心里虽然难过,但仍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进来吧,外面好冷。

他紧盯着她的脸。

你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谎。

她还记得沈侃这么对她说过,可是如今她又说谎了,沈侃却认为她真的不在意。

或许真的不在意的人是他吧!因为他再也不在乎她是否言不由衷。

那一向充满活力的大眼失去了光彩,躲在墙角的她像只落难的小狗,一头长发因来不及梳理杂乱的露在被单外,大概是刚才太紧张、脚缩了太久的缘故,竟让她有点爬不起来,可是沈侃并没有来帮她,还好此刻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帮助。

她突然开始痛恨自己老是活在他的援助之下,她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沈侃看着她艰难的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微红的眼眶不落下泪来,望着她披着被单小心的越过自己,他只是默然的看着她低垂的脑袋瓜儿,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硬是忍住了拥她入怀的冲动。

她轻巧地闪进浴室,然后是一声让他们都陌生的声响。

她锁上了浴室的门——那是他们从不曾上锁的门。

???介声。

沈倪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范介声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就是今天!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和沈倪谈清楚,他要让她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她自己的一相情愿,她会陷得这么深完全是因为他的妇人之仁,他不忍心伤害她,结果这让他差点失去了他最深爱的女子。

他不能让沈倪再这么下去,他要彻彻底底的让她对他死心。

你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是完全公事化的。

没什么重要的事啦,我只不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沈倪还是一如以往温柔地答道。

她的温顺差点让范介声又松动了原本的立场,他轻咳一声稳定自己的心情,决定在今天让她对自己完全死心。

你这样只会造成我们的不便,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啊!她并不把范介声略带怒意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甘之如饴。

范介声无奈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沈倪,你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去发展自己的长才,成天耗在这里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忍住心中的翻腾,对她还是说不出重话。

嘿嘿,你怎么知道对我没好处?她露出少见的顽皮反问道。

范介声矛盾的情绪终于爆发,其实他不想对沈倪吼的,但如果她再执迷不悟下去,绝对会毁掉三个人的未来。

一思及此,他宁可选择快刀斩乱麻。

你每天都来这里,你不烦吗?他的言语还是有所保留,不致犀利到令人难受,但口气却明显的露出不耐。

沈倪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意感到莫名其妙,原本甜美的笑容也不见了,略带委屈地嗔道:人家只是想来看看你嘛!其他的工作伙伴们纷纷望向他们,心中猜想老大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火药,火气这么大,连他一向体贴的沈家二小姐都逃不过炮轰。

范介声不理会众人投射过来的狐疑眼光,他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请问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你……沈倪不知道今天的范介声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对她这么凶,难道他不明白她对他的一番痴心吗?我对你……她明明那么爱他,他不也是这样吗?难道她表现得不够明显?为什么他要逼她说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困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牵了你的手?我吻了你?还是我向你说了‘我爱你’?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他不顾他人的眼光一口气问完。

我……沈倪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话是没错,他什么都没做过,但她却以为他和自己一样爱上了彼此。

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不是?那为什么你要这么执迷不悟?你根本不知道你让我有多为难,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沈……他忽然打住没将沈伦的名字说出来,因为他答应过沈伦不将他们的事告诉沈倪,这是她答应嫁给他的条件,今天他们已经在法院公证结婚了。

就是因为结婚了,他才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沈倪说清楚,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是沈伦的丈夫,为了妻子,他有必要让他所深爱的人无后顾之忧。

我对你好那是因为我当你是朋友,不忍心拒你于千里之外,不想在一切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自负的要你不要爱上我,这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是一时的迷恋,还是只把我当大哥看。

可是你却变本加厉,自由出入我的工作场所,也介入了我的生活,大方的以我的女友自居,我到现在还搞不懂,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让你以为我也爱你的事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他狠下心不去看她那张和沈伦相似的脸蛋,他不能在乎,因为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沈伦才是他的最爱。

在场的人表情从不谅解变成了同情,其实范介声说得不无道理,以老大的性情如果沈小姐是老大的女朋友,老大没道理从不在他们面前示爱,连握握小手也不曾有过,以前老大的女友来找他,他们还旁若无人的亲嘴、拥抱,而他们却从来没看过他对沈倪有什么越轨的表现,甚至连最基本的打情骂俏也寥寥可数,这可能真的是沈小姐单方面的迷恋。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都可以改……沈倪开始伤心啜泣。

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你改了我也不见得会喜欢上你。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不曾对你有过什么情愫,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范介声慷慨激昂的表态,克制着心中泛滥的同情。

可是你为什么以前都不说你不喜欢我,反而现在……她哽咽的想探出原因。

我没有说我不喜欢你,你是个好女人,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爱你的啊!我对你只是很寻常的友谊罢了。

范介声说得声嘶力竭。

可是我爱你啊!沈倪哭喊着,她没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喜悦竟是自己的幻想,范介声根本没把她当情人看。

我并不爱你啊!你不能强迫我爱上你,我的情感是自由的,更何况我爱的是……你爱的是谁?沈倪不放弃的问道,你爱的是谁?告诉我,告诉我!你知道也没有用啊!这还是不能改变什么。

他不禁要为她的固执叹息。

可以的。

你告诉我,我可以去求她,求她把你还给我。

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即使所有人都笑她自作多情也没关系,只要范介声能留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在乎。

就算你去求她也没有用,你不要这样。

他对她的痴情有些无法消受。

有用的。

我去求她把你还给我,我要她离开你,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你这样算什么?你听好,就算她离开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会爱上你的。

要是她真的去求沈伦,沈伦看到她这模样一定会兴起退让之意。

不!他不许!他不能让沈伦离开。

你爱我?你爱我甚至不惜剥夺我的爱人,连我的人你也要占为己有,你的爱未免太可怕了。

你对我苦苦相逼,这有什么意义?范介声索性忿忿地转身,只丢下一句,我已经在今天早上结婚了,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离开公司的范介声依旧气愤难消,他从不知道一向温顺可人的沈倪会是这么的难缠,他不愿去想自己这么做会惹来多可怕的后果,爱情必须是自私的,为了他和沈伦的幸福,他和沈伦都必须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

今天是他和沈伦结婚的第一天,他只想和沈伦在一起,他多想能立刻见到她。

他立刻拿起行动电话拨号。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人接起。

喂,企划部您好。

我找沈伦。

好的,范先生,我马上帮你接沈副总,恭喜你们。

谢啦!范介声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之间的事或许也只有沈伦的秘书兼好友叶欣华知道,沈伦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保密到滴水不露,仿佛他们结婚是多么不可告人似的。

我是沈伦。

嗨,老婆。

他语气阑珊。

介声?沈伦的声音里有着惊讶,但也带了些许的喜悦。

怎么了?范介声叹了口气,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她老是能发现他的情绪不对,这就是沈倪所不能及的。

你怎么没有在录音室里?你今天不是……沈伦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遇到……她了?她不敢说出沈倪的名字。

没错,但不是我遇到她,而是她自己到录音间找我,她一向把我的行踪掌握得很好,我怀疑她可能连我什么时候会去上厕所都一清二楚。

怎么了?你们……你……告诉她了?你不是答应我——她心一急马上以为范介声背叛了她,把他们的事告诉了沈倪。

说来好笑,这怎能算是背叛呢?都怪他们现在正处于尴尬的局势,怎么说都很难形容他们如今的状况。

范介声打断了她。

她不知道是你。

我只是向她开诚布公的说清楚,我告诉她我从来都只是把她当朋友看,未曾对她有过非分之想,还有——你在哪里?电话里说不清楚,我马上过去你那边。

沈伦整个脑子乱烘烘的什么也听不清楚,她没想到介声会向沈倪坦承他从未爱过她,天啊!沈倪会怎么样?我想我也回不了家了,我去你那儿吧!真好笑,今天是他们的新婚夜,身为新郎的他居然被新娘的姊姊吓得回不了家,只好到老婆那儿暂住一宿。

当他驱车来到沈伦的落脚处时,只见老婆大人一副等候多时的慌张样,从她的公司到这儿至少也要半个钟头,难不成她开飞车啊?你以后敢再把车开这么怏,我绝对不让你开车,从此由我来接送你上下班。

他一看到她便大吼。

沈伦生气的想反驳,但一想到他也是为了她好,还有刚才她因超车而险象环生的画面,她不禁也打了一个寒颤。

人家不是说结了婚之后就会安定下来吗?为什么她反而像回到了青春期那么莽撞?也许是对象选错了,谁教她谁不爱,偏偏选上了范介声。

这个害惨了她们姊妹的男人。

我……她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辩解,连忙问道:她怎么了?你们是怎么谈的?谈?我们根本没有谈,我都快被她逼疯了。

范介声一脸的沮丧。

什么意思?沈伦惊惶失措的问道。

范介声便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向她说了一遍。

我最后告诉她我结婚了,请她不要再缠着我。

他颓然的倒进柔软的大沙发里,像刚打完一场仗的士兵,疲累不堪。

抬起眼皮瞥向自己的新婚妻子,不经意的发现她竟垂下了两行清泪。

他紧张的靠过去抱住她。

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啊!宝贝,我今天在录音室里已经看够了眼泪,你就别再掉眼泪了。

我觉得……我觉得我好自私,明明知道你这么说她实在太过分了,她只是爱上你,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可是她错在爱上我,我是她妹妹的丈夫。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嘛!别再为她说话了,我——我好难过,我应该生你的气的,你居然对她那么凶、那么无情。

沈伦不愿他再责怪自己的姊姊。

我总不能再继续温柔下去吧?我不可以再给她希望,如果再那么下去,迟早她会逼着我娶她的。

你不能谅解我吗?她是你姊姊,她和你有着相似的脸孔,你知道我要对她说出那些话有多难吗?我知道,也了解。

我就是气我自私,因为我……我居然无法对你所做的事生气。

范介声低头吻她的唇,低喃道:我该拿你这个善良的小东西怎么办?我不知道。

她紧紧的抱住他,躲在他的怀里,好像如此一来自己就是安全的。

我真的好担心。

你后悔吗?他强持镇定地问。

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偏挑这时提出这种敏感的话题,要是她后悔了怎么办?他们可能会成为世界上结婚时间最短的新人,还好此刻要他们再赶到别处去办离婚恐怕来不及了,否则他们极有可能会破纪录。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她的脸上有着伤心与不信。

还是你后悔了?不,我没有。

他的心因她的话而燃起希望。

那也请你相信我,这是我这辈子再确定不过的事了。

我不会后悔,你听清楚,我才不会后悔。

她捶着他的胸膛哭道,以为他不要她了。

对不起。

他在她耳边道着歉。

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头一次,沈伦主动吻了他。

范介声被惊讶冲昏了头,过了半晌才猛然抱紧她索取更深的吻。

我也爱你。

范介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欣华一定没见过你还没下班就走。

对啊,我什么都没说就冲了出来,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了。

这可是破天荒啊,小工作狂。

他点点她的鼻。

我看我还是打通电话回去,欣华一见我匆匆忙忙的冲出来就知道出事了,还叫我快走,她会帮我处理公司的事。

那你快点拨电话给她,好好串个供吧!要是你爷爷知道你结了婚就变成这样,不气死才怪。

沈伦害羞的顶了他一下。

范介声突然好快乐,谁知道人人眼中的冰女居然也会害臊,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看得到沈伦自然、毫无掩饰的一面吧!她才刚要拿起电话,电话却早她一步响起。

会是沈倪打来的吗?可是她已经停止不了动作了,只好硬着头皮将电话举至耳际。

喂?对方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确定。

请问沈伦在吗?你是彧君?沈伦听出了她的声音,范介声一听是柳彧君也凑耳过来。

对啊,很抱歉这么冒昧地打电话给你,我刚才才和沈倪通过电话,她……她怎么了?她好像……不是很开心。

啊……为什么?沈伦心虚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她苦恼的说。

你找她有什么事?沈伦好奇的问道。

我……想找范先生。

彧君鼓起勇气回答。

沈伦想起介声非常希望能和彧君签约,连忙说道:你答应和介声签约了是不是?那是个好机会啊!我只是想找他谈谈,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想先了解合约内容,其他的再慢慢谈。

我马上叫介声过去找你。

沈伦一高兴马上说溜了嘴,但她却没注意到。

我……他要过来,这……不太方便……彧君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我去接你过来好了。

沈伦难得会邀请别人来自己家里,居然一口气答应去接或彧君。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她深怕自己会再替别人带来麻烦,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你再过二十分钟后到楼下等我,待会儿见。

沈伦挂上电话,高兴地喊着:彧君答应和你谈谈!范介声脸上浮起不敢相信的神色,那天彧君还口口声声说不考虑出唱片呢!如果只让她待在幕后还真是浪费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去接她,你先想想等一会儿怎么和她说,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也许她会被我们说服。

她跳起来捉起车钥匙,就要走出去。

等等,他握住她的手,举到唇上轻触,深情的对她说:我亲爱的老婆,也许你真的有帮夫运。

???范介声和沈伦几乎没费多大的劲便说服了彧君。

彧君出乎意料的好商量,和前几天在录音室里那副坚决不灌录唱片的样子判若两人,这让沈伦感到奇怪。

还有,她在言语间一直刻意不去提到沈侃,沈伦还发现她的眉宇之间有着一丝少见的——可以算是固执吧!彧君整整比沈伦小了六岁,经过几次相处,沈伦对这个善解人意又讨人喜欢的女孩总有着一份莫名的好感,甚至在新婚当日带她到自己的住处,也不怕她会发现自己和范介声的事。

她并不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那惹人怜爱的小脸上总是挂着两道舒解不开的秀眉,让沈伦不禁要替她担心。

我该走了。

彧君在谈完所有的合约后起身告辞。

我送你。

范介声绅士地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你们才刚结婚,我来打扰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用再麻烦了。

她出乎范介声和沈伦意外的说道,令他们两人不自在的互看了一眼。

你们很登对呢!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脸上有着钦羡,以及无限的祝福。

你怎么知道?这也许是个满可笑的问题吧!连沈倪都不知道范介声的去向,而他居然出现在沈伦的公寓里,这不就代表了一切?看你们的表情啊!还有你们手上那对婚戒很漂亮的。

她笑着说。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手上的戒指,这是范介声在关岛之旅后,有一次到荷兰买的,样式很简单,而且男女是同一款式,只是尺寸大小不同,女方的戒指上镶了一圈小碎钻。

可不可以……沈伦对于自己的要求有些难以启齿。

我懂,你放心好了。

还好彧君在此时又发挥了她善解人意的特质,点头答应了她。

从第一次在录音室看到你们,我就有预感你们会在一起。

可是我们并没有……有那么明显吗?沈伦语无伦次的问。

怎么说?谁教你们看起来就是天生的一对,这不是以外表而论,而是那种感觉。

虽然沈、沈倪和你长得很像,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彧君停顿了一下。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沈倪的,其实我也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沈伦浮起今日头一个最自在的笑,因为她心里已不再有任何阴影了。

录音的事。

我想暂时不要让沈侃知道,还有媒体……我有我的苦衷。

她那习惯性的受伤表情又再度出现。

沈伦看了范介声一眼,他豪爽的点点头,这我都可以安排。

谁教他是公司里的老大,连媒体记者都得怕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