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太阳落山的瞬间,伍良幸福的睁开眼睛,随后被自己垫在身下的枕头狠狠推开。
你这睡神终于醒了啊。
雷闻一把推开把自己当成抱枕的伍良,咬牙切齿的瞥着他,托你在马路边睡着的福,我们火车都没赶上。
呃……抬头快速向着四周张望了一下,伍良心虚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两人目前正坐在一辆旅游车上,窗外已经是漂亮的黄昏景致,点点路灯也点亮了起来。
去杭州的旅游车……雷闻半个身体都麻了,他不断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半边肩膀和手臂,我们先去罗司的本家……今天累死了……已经六点了啊……估计什么时候能到?七点多。
雷闻打了个哈欠,旅游车晃荡的让他很想睡。
你打电话给罗司了吗?伍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打了,不过罗司让我们先去他的本家呆着…………他人呢?谁知道……****不管你跑到什么地方,我都会追上你的。
罗司默默地看着李漾,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即使你以后的生活伴随着腥风血雨,我也不会离开的,泽田纲吉。
罗司……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四个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李漾张了张嘴不知要做什么表情才好,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惊讶?恐惧?感动?高兴?好像都有点,但好像也没这么纯粹……泽田纲吉这个名字从罗司口中再次出现,心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抽痛着,整整十六年这个名字和那个人依旧深深刻在记忆里,一旦触动就是火辣辣的痛……我为什么知道?罗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什么都知道啊,泽田纲吉,十二岁失踪的意大利第一家族彭格列的血脉携带者……现在应该是第十代继承人……不要叫我泽田纲吉……我是李漾,只是李漾,不是那什么继承人……李漾挣扎着撑起身体,又被罗司按着肩膀和手臂压了回去。
我知道你现在是李漾。
罗司快速的说到,所以我决定跟随的人是我眼前的李漾,不是我不认识的那个泽田纲吉……阿漾,要是你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要一个人上路。
……李漾叹息着闭上眼睛,他还能再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是重要的人,所以自己才决定离开,踏上火车时泽田家康的日记已经带在了身上,在学校里遇见风太时自己就是有了被立刻被抓回去的觉悟,那个时候自己只求这四年里与自己交心的人可以不用不如这趟浑水,如果他们都没事情,自己就算是马上被彭格列带走也是无所谓的,但是这个人却跑到自己面前,狠狠地对自己说即使是腥风血雨也不会离开……罗司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阿漾,我们该走了。
良久之后,罗司站了起来,他站在李漾身边,向躺在无数麦穗上望着天空的李漾伸出手。
嗯,谢了。
李漾坐起身体,握住罗司伸过来的手。
两人长长的影子印在麦穗上,飞离从高空俯冲下来,太阳的余辉被远处的山脉吞噬干净。
****北京正西北方,张家口市区——一处正在检修的九层烂尾楼,里面不断的传来各种撞击声和惨叫声。
肖碧水拉着风太快速的在空无一物的楼层中跑动着,不时的挥动球棍向着冒出来的外国人砸去。
桑桑抓着肖碧水的领子乖乖的躲在衣服里,爪子里抓着一堆小石头,不时的去丢那些人的脸。
彭格列潜入中国的主力比肖碧水想象的还要难缠,对方一部分人拿着装上了消音器的武器,自己只能在这种隐蔽的地方和他们打游击战,幸好他们还怕伤到风太不能频繁的开枪,否则一顿乱枪下来不死也要蜕层皮。
用胶布裹着的曲棍球棍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那些外国人估计已经把整栋楼的出口都封锁了吧……一边想着一边转上楼梯,曲棍球柄狠狠敲在一个人后脑上,肖碧水看着大口喘气的风太,一把把这个小孩扛在了肩膀上,顺着楼梯跑到了七楼。
七楼外层有一个很大的红色横幅条,肖碧水跑到幅条边缘,用全力将曲棍球棍向着虚空处狠狠挥下。
嚓!球棍上的碎木片和胶带同时飞了出去,跟着追到七楼手持消音器手枪的意大利男子只感觉一道刺眼的反光,手上拿着的手枪已经只剩下了把手和扳机,大部分枪身已经从手上滑了下来,切口处就像是玻璃一样平整光滑,枪膛里那颗上了膛的子弹也从中间被斜着切开,黑色的火药刷刷的飘落了下来。
肖碧水站在幅条边,手里抓着曲棍球棍的手柄,残破的棍身已经被锋利的刀刃纵向斩开,一把锋利的唐刀出现在肖碧水的手上,没有了曲棍球棍外壳的掩饰和伪装,刃身寒气逼人。
抓紧了。
男子还在呆滞的看着手上仿佛被激光切割过的手枪,肖碧水已经转身,带着风太跳出了七楼窗口,楼下瞬间想起了一片惊呼声。
手起刀落,横幅条一端已经被斩了下来,紧紧抓在肖碧水手中,两人一浣熊在楼下众人看上帝的眼光中,以横幅另一端为圆心绕着大楼在空中划了一道巨大的圆弧,接着肖碧水手一松,三只牲口呼的飞了出去。
****【云青,我这边有个任务,你接不接?】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唔,你的任务报酬都是没得说的呢……不过没一个轻松的,你先说说看。
】长相清爽的少年拍着双手上的尘土,从一条小巷里站起身,周围是一大片尸横遍野的壮丽景致。
【家里的继承信物,‘司空玉玺’还有‘空冥指环’前一阵被叛徒盗走,你知道的吧?】【嗯?荧惑,难不成你是要我去找回来么?你以为我是搜索器啊?】【不,原本以为那两件东西是被人转卖了出去,但好像不是那样的。
】司空荧惑在电话的另一头翻着厚厚的一叠打印纸,【带着那两件东西的那个人线索已经有了,去帮我拿回来就可以了,当然范围会扩大一些。
】【……有这么好的事情?】云青嘀咕了一句。
【那个人的资料有些古怪,前段时间突然就被封锁了,结果什么都查不到,包括生平、家庭状况、战斗力等……我们家族在北方的势力不大,正好你又在北方混,便宜你了。
】【成,反正我也是拿钱办事……】云青耸耸肩膀,【资料传到老地方,我看心情给你办。
】挂下电话,云青将手机随手塞进口袋,踏着一地的尸体往小巷外慢慢走去。
小巷的另一头有一大堆废纸箱堆在那里,纸箱边还堆着垃圾,有效的挡住了马路上行人的目光,让他们忽视小巷里发生的一切。
马路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吵杂声让云青一愣,随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上看去。
一个人拉着幅条呼的从远处的烂尾楼荡了出来,随后依照摆幅定律飙到最高的瞬间手一松,接着在天空上画出了一道抛物线,炮弹一样‘轰’的一声摔进了小巷口的那一大堆纸箱里。
一个黑影尖叫着劈头盖脸的打过来,云青伸手一接,后退了几步才化去冲击力,手上的东西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仔细的一看,一只小褐色毛皮的浣熊唧唧的叫着,四肢不断的乱动。
云青看看那被撞击的乱七八糟的纸箱,再看看手上的小浣熊:呃……空中飞人……难道是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