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2025-03-29 11:18:15

在罗司等人回来后,怒气的矛头自然都是指向了将李漾顺手牵羊带回来却故意不告知的某人,但所有人都对这一块名为草本岳的滚刀肉无可奈何。

至于地下拍卖会与其集团负责人最后的结果,谁都无意提起,即使李漾主动问起也只是被打含糊其辞的告知之后绝对不会有事,但是里包恩的心情,却显然很好。

晚上五点刚过,精神差不多全部恢复了的雷闻揉着眼睛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背起大提琴盒子,雷闻伸着懒腰,雾之半指环用一根链条穿过,挂在脖子上。

……吃饱喝足坐在椅子上,草本岳满足的用小勺切割布丁。

这种每天晚上战斗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伍良捏着勺子挖冰激凌,而且偏偏还是六点整比赛……晚饭吃早了会消化不良,吃晚了比赛时还会饿……差不多都比过了,一共才七枚指环不是么……肖碧水拿着雷之戒指笑道,头顶上桑桑一脸满足的趴在那里,是不是打出一个饱嗝,三胜一负,已经过了四场了。

今天是雷闻上场,雾之守护者对决……真是的,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啊。

罗司捏着脖子上的云之指环,有些郁闷比赛的顺序,话说那女人呢?连君墨也不见了……雷闻正在扒晚饭的手微微一僵,随后抬起头若无其事的说:尉时会来看比赛的吧……应该……时间差不多了,应该走了。

里包恩跳到了伍良的肩膀上,这个夜班教师身上大部分的伤口已经收口结痂,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顺利痊愈。

在下对比赛实在是无爱啊无爱。

草本岳打了个哈欠,提着一盒作为宵夜的水晶团子推开客厅的窗户,那么,在下就直接先回家了。

说完,直接一跃而出。

雾守战的位置坐落在篮球馆,进入的时候,巴利安已经到场。

篮球馆空荡荡的,其中一头有着舞台,不过目前正拉着帘幕,在收起悬吊式篮球架后,巨大的篮球场也可以作为学校的礼堂使用,开学和学期末的致辞也都是在篮球馆举行,顶棚是圆形半透明的硬塑料,可以透过顶棚看到天上模糊的半月。

为了防止比赛受到干扰,场地的两端观众席被红外线围起,雷闻一人站在观众席外,重重的将手上的大提琴盒往地上一贯:轰——!光滑的地板上顿时就下陷了一些,不少的裂纹从提琴盒下扩散开。

我的对手就是那个东西吗……雷闻指着另一头同样站在观众席外的影子。

被说成是‘那个东西’的玛蒙冷哼了一声,小小的身体向前进了一些,话语中胜券在握的意味非常明显:只是区区音律师么?那种需要长时间前期准备的技能对我可是无效的,传出的乐曲只要稍被打断就完全没有杀伤力了。

你在说什么啊……雷闻歪起头,完全听不懂呢。

音律师是特殊能力者的一种,通过声音让对手产生幻觉或受到控制,也可以激发出人体的潜力,五代的雾守便是一位音律师,不过音律师施展能力也是有条件的,音律必须连贯,一旦取得了效果前突然断开,那就没有了效果,必须要从头开始。

里包恩站在地上拉了拉帽檐,所以在特殊能力者里音律师算是最不适合单打独斗的人之一了……你们有听过死亡钢琴曲——《黑色星期天》吗?作者鲁兰斯,便是一个音律师。

《黑色星期天》由犹太人鲁兰斯与一百多年前谱曲,听过这首钢琴曲的人,前前后后共有一百多人离奇的自杀身亡,因此收到了查禁。

只是不知如何使用这首钢琴曲的后辈胡乱弹奏都有这种效果,若是由创作者鲁兰斯亲自弹奏,恐怕效果将更为骇人吧……简单的解释了音律师,里包恩不再开口说话。

所有人脸色变得怪异了起来,看来玛蒙纯粹是被那个大提琴盒误导了……哎呀,正好赶上了啊……篮球馆的大门被打开,尉时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人同时转头看去,却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看毛看,没见过女人啊!尉时坐在轮椅上,君墨推着轮椅进入篮球馆。

女人,你怎么变成这样?罗司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切尔贝罗打开红外线,君墨推着尉时进入了观众席。

怎么变成这样?尉时挑眉,异常不爽的冲着雷闻一指,你问他吧。

抱歉抱歉,认真起来时我不习惯控制自己的力量……雷闻苦笑着诚恳道歉,不过,仅仅是看起来十分‘诚恳’的样子,一不小心就把你打得六处骨折十一处骨裂,害得你几星期内只能坐轮椅行动……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说,你这究竟是在道歉还是在揭人疮疤啊喂……尉时咬牙切齿的在轮椅扶手上擂了一拳,暴打一个淑女可是很没有品位的事情!……淑女?发现新大陆般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尉时几眼,雷闻抽着嘴角扭头,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你这家伙……尉时脸黑了。

我说你们究竟训练了些什么,看起来这么严重?李漾看了看雷闻又看了看尉时,坐在轮椅上的优雅女孩身上披着外套,从领口可以看到身上包着厚实的绷带。

从头到尾其实也就是对打而已。

雷闻轻描淡写的回答。

而已?你还敢说而已?尉时狠狠拍着轮椅的扶手,整整五层的训练场你给我从五楼拆到地下一楼!就连楼板都不给我剩下点……你知不知道场地费多贵啊喂!……所有人都默默的把视线集中到雷闻身上,等着看这一位准备怎么解释。

三秒钟后,被众人视线瞩目的雷闻率先移开视线,转过身大声说道:裁判,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喂!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吧!绝对是借着比赛的掩盖趁机转移话题吧!雾之指环争夺战,雷闻VS玛蒙,战斗开始。

丝毫没有废话,仅仅是告知一句比赛开始,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番外*可曾记得当年(上)从无意识到有意识,从张开眼睛开始一点一滴的积累记忆,成长直至成熟,经过岁月的沉淀,总会有印刻在记忆深处无法忘怀之物。

了解别人的方法有很多种,直接听别人自己介绍是一种,花时间观察也是一种,还有一种更加快捷客观的方法,是参考他人的意见。

【身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了解家族成员们的过去,对于分析守护者们的性格是非常必要的。

冰冷的枪口加上容不得半点反抗的语气,某魔王使人屈服的方式一向是干脆明了,拿不到结果就别活着回来见我。

】←请把前两段的文艺忽视吧,这才是主要原因。

于是,身在家中的李漾同学,装上了时空转换器(?)——商业区某间茶室两楼——你好,请问你是肖碧水的母亲吗?是又怎么样?金色大波浪卷的成熟女子依靠在藤椅上,湖绿色的眼睛注视着桌子对面戴着顶贝雷帽的少年。

呃……这个……李漾支支语语的看着女子,又将视线转向给两人倒茶的友人。

不用在意我。

肖碧水好脾气的笑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漾把心一横,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请问您还记不记得肖碧水小时候印象深刻的事情?印象深刻……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女子叠上双腿,伸出带着薄茧的食指放在下巴上想了想,有啊,在这小子刚学会走路不久……母亲大人,等一下,那件事……肖碧水深吸了一口气。

急什么?金发女子喝了口茶,那时候啊,每次去看这小子,都一定会被拉住说他父亲整天要他蹲马步提水桶挥木刀的虐待他,吵着要我带他去俄罗斯进佣兵团玩,但只要我一开口说那里有大灰狼,他就会立刻改口死活都不肯去……然后又过了几年在他大约八九岁的时候,有次突然就拿着把真刀又跑来拖着我,说要跟我一起去俄罗斯砍大灰狼……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俄语)随即她顿了一顿: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漾呆滞:……肖碧水与其母开始一起阴暗优雅的相对微笑。

OJL……我听不懂俄语啊……——所以啊大姐,其实你是故意的吧……要问小时候印象深刻的事情啊……伍良揉着眼睛看李漾。

恩,原本是要采访家长的……但是伍良的话……李漾挫败的捂着额头,武馆里的人全部都是含糊其辞的不肯说,所以不得已之下只能叫你起来了……唔,我是成年人,没有家长这种东西……而且我在武馆里虽然只算是名誉教官,但武馆规定里有一条就是不能对教官的事情说三道四啊……伍良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被李漾一把扶住,伍良找了个柜子翻了翻,从底部拉出一个箱子拖到李漾脚边,随即转身,再次扑到了床上,东西都在这里了,你随便看,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我继续睡,走的时候记得随手关门……十多秒钟后,伍良的呼吸平缓起来。

拧亮一盏台灯,李漾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慢慢拿了出来。

一箱子全部都是书。

《铁砂掌》,《推手》,《寸劲》,《通臂拳》,《观音掌》,《伏魔掌》……——喂喂喂,这到底是真的武林秘籍还是用来恶搞的东西啊!翻了翻,李漾头上黑线越来越多,最后从书堆里抽出一本《葵花宝典》,李漾终于精神崩溃的扑倒在地板上挫败的失意体前屈OJL……我说伍良你这是在耍我吧……抽搐了许久,终于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两本黑色皮封面的日记,一本小学一本中学,看着小学本名字栏上认真一笔一划写着‘一年(1)班伍良’的陈旧铅笔字,李漾伸出手打开了它。

似乎是完全用铅笔写成的日记,加上十多年的氧化,纸张有一点点的霉黄。

……九月二日——开学,升旗仪式。

九月三日——作业是抄写拼音。

……每天的日期都有,但是每天的记录无一例外都是只有一句话。

李漾默默的看了下去。

……十一月二十日——带着同班同学去挑三年级乒乓兴趣小组的场子,胜。

……十一月二十五日——和同学去挑五年级篮球兴趣小组的场子,胜。

……一月一日——元旦,在家练拳。

……二月七日——放学路上被两个初中生拦住要保护费,打死。

……等、等一下!‘打死’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李漾满头大汗的继续翻下去,直到三年级结束,书写工具从铅笔变成圆珠笔,都没有再出现‘打死’这一类的危险字样…………五月一日——劳动节第一天,在家里练拳,写作业。

五月二日——劳动节第二天,在家里练拳,写作业。

五月三日——劳动节第三天,在家里练拳,写作业。

五月四日——劳动节第四天,不想呆在家里,所以出去打架。

五月五日——劳动节第五天,昨天打架打得很爽,所以今天也出去打架。

五月六日——劳动节第六天,还是出去打架。

……李漾嘴角抽动着,看着某只整个劳动节前三天乖宝宝后三天不良少年的作风,只感觉吐槽点满格……他诡异的看了眼睡着的伍良,继续翻动书页,时间慢慢进展到五年级。

……四月十九日——翻了一遍初中所有的书,决定跳级。

四月二十日——递交跳级申请。

……四月二十九日——参加跳级考试。

……五月七日——跳级成功。

……这跳级过程还真是笼统……李漾有些不满意的关上日记,小学本到此结束。

接着是中学本,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内容意外的混乱。

小学本是很有规律的每天一句话从不断开,而中学本里却不是天天都有记录,文字排列一段一段的,字体一下潦草起来,很难阅读中间撕掉了不少页,感觉到日记本的主人从性格到行事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关于初中的描写,内容从一开始就到了高中。

而且,还是一个异常混乱的学校。

旷课、打群架、单挑之类的字眼倒是可以从里面找到很多。

类似于赢、胜利、全部解决的词语李漾也看到了很多。

废弃学业,开始追求刺激,面对别人敬畏的目光膨胀虚荣心,就像是尚未成熟的凶猛动物对着外界未知世界跃跃欲试的磨砺着爪牙,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力量展现出来。

似乎高中的生活有着数不清的挑战,社会的神秘让人留恋往返,李漾看着潦草的字迹和一些勉强可以阅读的内容,眉头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皱起,探究的兴趣也开是降低。

但在最后日记只剩下薄薄几张纸的时候,又是一次巨大的转变出现在文字中。

那一页上,可以清晰看见加重了笔画的字——浮华遮住了你的眼睛,你已经把武者所应该具有的精神抛弃了。

接着伍良用圆珠笔,狠狠的刻下了一个足足印透好几页的‘输’字。

两本本子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这个字,似乎瞬间抽干了所有的梦想。

输了一次,从头到尾只输了一次,但就是这一次输掉了所有。

什么骄傲、尊严、张狂、虚荣都被一下打碎,从自我编织的美梦中一下清醒了过来,从未尝过的败北滋味,苦涩冰凉的就像是一盆黄连水浇透全身。

再然后,他戒了烟,不再打架,不再旷课,拾起书本,重新做人。

字体再一次工整起来,主人写它的速度很慢,很坚定。

我一点也不喜欢输,所以下一次遇见他,一定还要向他挑战。

而到那时候,我一定可以挺直了脊梁,活得比以前更像个人。

合上日记本,李漾长长吐出口气,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完后感觉如何?伍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安静的坐在床沿上,定定的看着有些失神的李漾。

很……很震撼。

李漾如实说道,然后他闭上眼睛笑了,你要是没遇见那个人的话,现在的伍良就不是我认识的伍良了呢……是啊,所以有时候我还是很感谢他的……伍良向后靠到了被子上,但是,我果然还是最讨厌输了,下次见到一定要找回场子……你没有写那人是谁啊……再次翻了翻最后几页,李漾抬头道,再次见面的话,你还认得出来吗?恩,一定能认得出来。

伍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风。

五金杂货店内部房间——哈?小兔崽子小时候难忘的事?雷蜃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坐在沙发上的李漾,问这干什么?唔……应该只是兴趣……吧……李漾拿着笔记本苦笑道。

——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啊!基本上没什么家庭教师会布置这种作业的吧!那个,雷闻十二岁就一直在五金店里帮忙的吧?在那之前有什么难忘的事情发生吗?那小兔崽子从小就老成的不像是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所以一直都是很无趣的啊无趣的……刚三十出头的大龄青年抓着下巴苦恼的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啊,对了!有一次倒是让我很惊讶……不不不,应该说是,惊喜!哦哦哦?什么样的事?被雷蜃一下亮起的眼神和嘴角的贼笑勾起好奇心,李漾八卦之魂被激发的熊熊燃烧了起来,有没有具体时间?时间啊……大约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雷蜃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猥琐,那时和小兔崽子一起去百货商店,正和化妆品柜台漂亮的姐姐聊得很开心时,那小兔崽子问我要了家里钥匙就准备自己回家……当然,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我不会惊讶。

恩恩,然后然后?李漾连连点头,催促着雷蜃说下去。

和那柜台姐姐聊了一会儿,我又开始逛商场,结果……噗……两个小时后,那小兔崽子带着钥匙跑了回来,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衣服开始流眼泪,一边哭一边还说他找不到商场出口在哪里……那时我还真一下子就呆了,两个多小时……他居然都没从商场里走出去……雷蜃趴倒在桌子上,伸手握拳不断狠狠捶打着桌面。

李漾颤抖着手记录下来,脸上是一副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还不止那样……稍稍缓过气来,雷蜃擦了擦憋笑憋出来的眼泪,继续添油加醋的说了下去,他拉着我哭的那时候,我……我就在底楼……距离出口连五米都不到……中间就隔着一个货架……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那场景,我就……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噗——!很不厚道的发出漏气声,李漾抽搐着脸部肌肉,整张脸都给扭曲成笑字,手上快速的将得到的情报记录在案,随即抬起头……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笑得东倒西歪的雷蜃尚未发现,一个全身冒着黑色杀气的阴影正站在他背后。

本能比理智要更容易发现危险,就像是突然切身体会到木乃伊归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全身立刻倒竖起的汗毛让雷蜃的笑声也渐渐小了下来,最后他回过头,看到自己儿子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就有些心虚,呃……小兔崽子……你……你这是……雷闻无悲无喜的看着自家老头子,一声不吭的举起右手,一同被举起来的还有手上抓着的那把巨大电锯:老头子,你看起来说得很高兴?咳……这也是实事,没办法改变的事……雷蜃咳嗽了声,装模作样的说。

就在他准备装模作样的瞬间,某人手上的电锯,对着自己生父用力挥了下去。

轰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视男子凄厉的惨叫声,李漾抱起着笔记本苍白着脸色直接跳出窗口,接着用足足能把命玩死的速度远远逃离了五金杂货店……自家客厅——以前怀念的事情啊……草本岳看了坐在对面的云青一眼,随即嘴角勾起了弧度,在下很怀念以前肆无忌惮调戏云青的场景呢。

哼,完全是你被我踩在脚底下压着打吧。

云青无表情的挑眉。

那大概是云请你在做梦吧,小时候的你可是很粉嫩很可爱的漂亮正太呢。

草本岳无所谓的反驳,现在长大了就变成了无口系傲娇少年了,虽然也是有萌点的,但果然多年不见一下就变成现在这样确确实实是踩中了在下的雷点啊……别听他们的,我来和你说吧。

司空荧惑拉过李漾让他坐在旁边,气场不合的草本岳和云青两人已经开始渐渐卷起袖子准备扭打。

这两人的家长都是浮云啊浮云。

司空荧惑喝了口清茶,那两只牲口从小就是暴力分子,似乎很小开始就已经在佣兵界开始混了……难以忘记的事情,估计很难找吧,接任务什么的一次两次还算是新鲜,长期下来就像是吃饭一样,完全没感觉了。

认识他们的时候我正在接受家族课程的学习,一个人在藏书阁里翻书,那两个比我还要小两岁的小鬼头似乎是接了什么任务,溜到司空家宅到处乱窜,最后被很多护卫追得上蹿下跳,最后一头扎进了藏书阁。

那时候家里的同龄人没有,所以看到他们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结果云青直接一匕首压在脖子上,威胁我把他们藏起来……噗,那个时候我一下就笑场了,毕竟我也接受了家族里的训练,打斗力量并不比云青弱,当然加上一个草本岳,那结果自然又是不一样了。

然后,你们就那样认识了?唰唰唰的记下笔记,李漾头也不抬的问。

恩,说起来好笑,他们两个一旦在外面闯祸,被一些人追杀,就会躲到我这边避风头……那段时间藏书阁和我的院子可是被利用了个彻底。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可以初步窥视到草本岳的本性了。

司空荧惑推了推眼镜,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两个曾经当着我的面产生过一次激烈的冲突……李漾默默地转头,云青和草本岳已经在旁边开始了所谓‘激烈的冲突’……李漾毫不犹豫的当做没看到,把视线转了回来:只是打架?唔……是在争论什么吧……司空荧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阿漾想知道?恩。

李漾点头。

荧惑!不许说!两人同时默契的停了下来,冲着司空荧惑露出愤怒的神色。

啊啊,我什么也没听到。

司空荧惑合起手上的扇子,对着李漾说道,恩,我记得那时候两人是为了谁攻谁受狠狠打了一架……而且那一架都是两人吵着要做攻……嘛,虽然那时候我们三个都不知道攻受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攻听起来比受要来的好听……=口=!口胡!那是污点啊污点!在下现在已经认清自己弱受的本质了,荧惑你不能这样!草本岳拍桌大声辩解。

去死吧!云青直接祭起锋利的匕首。

啊呀呀,看来今天不能善终了……司空荧惑握紧了手里的折扇。

杀气弥漫,李漾抱头鼠窜。

轰!茶几瞬间被粉碎。

——我说你们不要在我家就直接开打啊喂!不过可惜,这个人意见被完全无视了。

海南迷人的风光,吹在脸上的海风带着股能够洗涤灵魂的清新味道,一男一女宛如情侣一般互相牵着手,在一处偏僻的沙滩上行走,留下两条平行的脚印。

请问……陌生人的声音让两人回头,一个带着贝雷帽的少年跟着脚印来到两人身后,左手拿着一本笔记本,右手上捏着一根笔,你们是罗司和小丝的父母吗?……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第一反应是直接拉着妻子转身跑路的男子定了下心神,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道,你是……?。

少年把贝雷帽檐抬起一些,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友人神似的脸:我是罗司的朋友,叫李漾……那个,罗司他并不在附近,不需要东张西望……呵……呵……是么……男子尴尬的笑笑,那么,有什么事吗?你还记得罗司小时候难以忘怀的事情吗?李漾拿起笔记本随即准备记录中。

难以忘怀的事……绞尽脑汁想了一想,男子抓了抓头发,艰难的和妻子对视了一眼,那么多年,我……我不太记得了…………什么都好,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李漾认真盯着男子的脸。

咳咳……记倒是还记得一些,那小子他……从懂事开始就经常跑去住医院。

男子咳嗽了一声,调用出脑子里少得可怜的空间。

住医院?罗司小时候身体很差经常生病吗?李漾诧异的抬起头,十二岁时就认识了罗司,还真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体弱多病的人。

这个……男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很没底气的说道,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李漾沉下脸,不知道自己亲生儿子生什么病吗?这……因为那小子自己应该都会处理……对不起罗司,我实在忍不住了。

深吸了口气,李漾把手里的笔和本子往沙滩上一丢,上前一步揪起这个男子的领子。

呃……你要干什……哇啊啊啊啊啊啊——!十分钟后,满脑袋青筋的李漾捡起刚才丢下的记录用工具,沙滩上只留下一个女子不知所措的照顾一只被重拳打得鼻青眼肿的人形牲口。

啧,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打女人。

李漾咬着笔杆丢下这句话走远。

翌日——罗司,听说你小时候经常住医院,但认识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完全不像啊?翻着写了很多的笔记本,李漾问正在用螺丝刀拆解传真机的挚友。

哦,那个啊……罗司手微微一顿,蛮不在乎的回答道,小时候没人管,买了食材准备做饭,结果炉子炸的把房间差不多都毁了,就自己跑到医院检查……后来我就很惊讶的发现医院的伙食很不错,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多住了一星期……我这人进不得厨房的,只能一直叫外卖,然后三天两头找理由装病装受伤的跑到医院去蹭伙食……貌似有些怀念的缅怀了一下,罗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现在,当然是再没有这种必要了。

那倒是……李漾也眯起眼睛以轻松的微笑回应对方,他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随即轻轻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罗司,该吃饭了。

恩。

幽幽岁月,浮生来回。

懵懂之中夕阳渐渐倾斜。

——你可曾记得当年?【——所以我才说知道这些事对于那什么的性格分析一点帮助也没有啊喂!】—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