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11:18:59

他错了吗?老头子害他失去母亲,他应该接受惩罚,这事对他来说一直是那么的天经地义。

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确定,老头子犯了错,母亲又何尝是无辜的?他宁可纱纱只是在找借口为老头子脱罪,然他很清楚,她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她不过是在点醒他人对生命应有的尊重。

甩了甩头,邵震烦躁的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灌进喉咙里。

阿震!沈亦无声无息的靠向邵震的耳边一喊,他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即使受到惊吓,邵震依然面不改色,冷冷的抬起眼,都几岁的人,还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跟你开个小玩笑嘛!吊儿郎当的在邵震对面坐下,沈亦暧昧的挤眉弄眼,你什么时候开始跟那个阿兜仔眉来眼去,感情变质,我怎么都不知道?慢条斯理的帮自己再添一杯威士忌,他懒洋洋的应道:你在说什么?你没看到今天的报纸吗?沈亦大惊小怪的叫,听说前天晚上你家热闹极了,还上演一段纠葛缠绵的三角恋,你怎么没事先知会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凑热闹了。

虽然他接到邵爷爷的邀请函,可是现在不比从前,有老婆的人还是避开那种相亲宴。

没办法,那种地方有太多旷男怨女,他这么英俊潇洒,很容易被人家当成猎物的。

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吗?不以为意,沈亦兴致勃勃的追着问:那个害阿兜仔掉进游泳池的女人是何方神圣?这跟你没有关系。

好像挖到什么宝藏,沈亦眼睛闪闪发亮,兴致越来越高昂,我来猜猜看,这个女人一定很特别,否则怎么有办法让我们邵大公子动心?邵震冷笑的挑挑眉,你最近好像很闲?怎么会呢?我最近忙着写歌赚钱,几乎天亮才能上床睡觉,你不知道有多劳碌。

是吗?我看有一半的时间是忙着取悦老婆吧!脸色微微一红,沈亦别扭的道:你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正经。

我看你不如退出演艺圈,专心帮老婆打拼事业,顺便就近监督,你就不用这么卖命,一天到晚想搞大她的肚子。

咳!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沈亦恼羞成怨的大声抗议,喂!我们是在说你,你干么扯到我的身上来?好恐怖的家伙,他们又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可以洞悉他的如意算盘,知道他天天忙着跟老婆的工作吃醋,不时还得担心有人觊觎他老婆。

我的生活又没你来得有趣,有什么好说?这倒是事实,不过前天晚上的事可比我的来得精彩,夹在一男一女中间,这我可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错过这么空前绝后的盛会,更是让人想捶心肝,你不是对报上的新闻一向没什么信心,这一次干么看得这么认真?难得你会上报,身为好朋友的我,总要捧捧场嘛!瞧!他沈亦就是这么有义气的一个人。

谢了,我用不着你捧常你真小气,我还不是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何必遮遮掩掩的怕我知道?这是跟你学的。

我……我有这样子吗?他怎么不记得呢?这肯定是污蔑!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沈亦懊恼的挥了挥手,算了!你不说,我去问阿兜仔,他肯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邵震不在意的耸耸肩。

喂!你不要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沈亦心虚的大叫,叫他去问那个死阿兜仔,他实在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

我没这么说。

你……他总不能说他看得出来他大少爷有那个意思吧,这不就叫不打自招……嘿嘿!他的中文造诣可不像阿兜仔那么差劲,不过是偶尔出点小状况,这本是人之常情嘛!阿亦,我建议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你老婆身上,我的事我自己会伤脑筋。

好好好,我还是多想想怎么快点让我老婆的肚子大起来,比较有意义。

沈亦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哼了一声。

祝你早日实现愿望。

颓丧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像只骄傲的孔雀,宣示的说:你等着瞧吧!凭他的勇猛无敌,这有什么困难?就是要她生八个十个,也难不倒他!这时,正在办公室开会的容楚儿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令人不安的感觉,她闻到阴谋,最近她可要小心喽!***看了一眼搁在他办公桌正中央的辞呈,再望着低头不敢直视他的郑宇纱,邵震面无表惰的道:我以为你喜欢这分工作。

我是啊!虽然她在工作上状况频出,自信心也被打击得快没有了,但至少可以证明她不是一点价值也没有的人。

那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秘书,我在这里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现在既然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我怎么好意思再为难你?虽然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可是邵震又不是同性恋,有没有做什么都不重要。

我有说你的存在令我为难吗?这哪用得着你说,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郑宇纱苦涩而认命的一笑,有时候她宁可自己真笨,什么都不懂,就可以每天傻傻的过日子。

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的表现很难让自己产生信心,你不也常常 被我气得半死吗?她好委屈的看着邵震,仿佛受了气的人是她。

我有这么爱生气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总是让人家很生气。

抚着下巴,邵震沉吟了片刻,似乎接受她的决定,也许你说得没错,你不当我的秘书,我可能会更好过一些,可是你怎么向老头子交代?我……我还没想到这件事。

为了辞职,这三天她过得浑浑噩噩,白天无法专心工作,晚上也睡不好,心里头好挣扎,尤其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邵震,心就像缺了一角似的,失落、空虚。

你不用想了,你什么都不必说,继续留在这里。

嗄?你走了,老头子还是会替我另外安排个对象,倒不如我们两个合作,省得麻烦,你也可以向老头子交代。

合作?顿了一下,邵震轻轻的吐道:我们两个结婚。

结……结婚?心脏一下子跳得好快,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得了重听,那两个字完全是出自于她的幻想,在耳朵上拍了几下,声音正常,不像有问题。

见状,邵震勾唇一笑,径自接着又道:你用不着急着给我答复,我给你几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等一下,你真的是说……结婚吗?郑宇纱垂涎的吞了口口水。

相信我们可以合作得愉快。

我的天啊!这是真的,嫁给邵震……老天爷,她连想都不敢想,这好比人不可能飞上天,除非坐上飞机……慢着,他说的是合作,意思是他根本不想娶她,只因为邵爷爷……不!郑宇纱落寞的摇着头,我不能嫁给你。

有半晌,邵震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对一个女人求婚,更出乎他意外的是她拒绝得这么迅速,他以为她在乎自己,酒后吐真言不是吗?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因为她伤了他的自尊心,还是因为……他何必再自欺欺人?虽然他一直在逃避,终究还是得面对自己,她早已占据他的心,就好像,他拿合作当成理由跟她结婚,却无法消除心里真正的声音他爱她。

爱对他来说,就像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

他爱母亲,母亲却离开他,那就像个噩梦一直纠缠着他,爱成了最沉重的负荷,所以他不断的逃避、抗拒,不过终究摆脱不了命运之神的安排。

我不勉强你,不过你再想清楚,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我!辞呈我暂时帮你保留,没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是,总经理。

***双脚弯曲弓起,郑宇纱无助的坐在床中央,她是不是很笨?能够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她竟然……天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想东想西?她不是很乐观吗?他不爱她,她就努力让他爱上她,只要能够守在他身边,梦想终有实现的一天啊!叩叩叩!传来敲门声。

谁啊?有气无力的爬下床,郑宇纱懒洋洋的打开房门,万万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人是邵震,他的西装外套己经脱下来勾在肩上,领带则是松松垮垮的悬挂在脖子上,衬衫的前三个扣子已解开,全身散发着酒味。

你喝酒?看到他摇摇晃晃好像要跌倒的样子,她连忙上前扶住他。

咧嘴一笑,他像个小孩子比手画脚的道:一……点点。

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

推开郑宇纱走进房内,他晃到了床边,顺势往床上一扑,满足的闭上眼睛。

关上房门,她急急的追了过来,邵震,这是我的房间。

嘘!睁开一只眼睛,他调皮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只好压低嗓门,一字一字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的房间。

安静一点,睡觉了。

可是……你真的好吵。

我……张着嘴,瞪着那个赖皮的大男人,郑宇纱终究无奈的叹了声气,把自己的床让出来。

捡起掉落在床尾的西装外套悬吊在衣架上,她体贴的帮他翻过身,解下领带、脱下鞋子,不过正准备帮他盖被子时,他却突然伸手抓住她。

我抓到你了!他兴奋的大叫,随即一拉,她整个人趴倒在他的胸前,紧接着一个翻滚,两人的位子对调过来。

你……想干什么?眼前的邵震像个爱恶作剧的小孩,可是她反而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亲亲。

低下头,他准确无误的掳获那张惊愕出声的嘴,他的唇先是浅浅的酌饮她的唇,接着趁势而人,缠上她的舌,吸吮她口中的蜜津,他的手同时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进行一场更亲密的挑逗。

这是怎么一回事?郑宇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火与热将她带入绚烂而无助的境地,似虚又以真,她的心在沉沦,身体在颤抖。

你真香……他的唇舌绵绵密密的吮舔丝缎一般细致光滑的肌肤。

陌生而狂野的碰触令人畏缩,可是体内的热情仿佛破柙的猛虎一冲而出,再也抵挡不了,她情不自禁的堕落其间,为他吟哦,嗯……邵震……喜欢吗?他悄悄的除去身上的束缚。

嗯……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随着一波接一波冲击她感官的战栗,她的脑袋瓜除了夺目、摄人心魂的光芒,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弓起身子迎合他越来越放浪的掠夺。

你逃不了的。

宛如魔魅般的宣示还来不及传进她的意识,他已经跟她紧紧相连,成为彼此的一部份,激情与痛楚交织出这一夜的浪漫风暴……***晨曦穿过落地窗,为孟浪的春色淡去旖旎的风采,邵震微微侧起身子,看着藕臂亲密的垂挂在他腰际的郑宇纱,此刻的她脱去稚嫩的纯真,染上了性感的妩媚,搔得人心痒难耐,平息的欲望开始抖动苏醒。

他的手指像着了魔,情不自禁的探索他昨夜一再流连的山丘谷壑,撩魂的景致令人心荡神驰,撩拨着沉睡中的佳人随之起舞。

嗯……只当是睡梦中的情色,郑宇纱随着感官放纵的蠕动娇躯,附和着一波波掠夺她脆弱的战栗。

纱纱!如梦般的呼唤满含浓烈的情感,他的唇舌缓缓而下,细舔似水妖娆的曲线。

此时房门毫无预警的打了开来,女佣的声音同时传了进来,纱纱小姐,你起来了吗……啊!尖叫声惊动了屋内的每一个人,脚步声四面八方朝这里聚集而来。

邵震迅速的拉过被子包裹两人的身体,冷静的迎接随后而来的混乱,郑宇纱则茫茫然的醒过来,想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邵毅明看起来非常震惊。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邵震的口气倒像是在聊天一样,他抬终用信这正是邵毅明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即使眼前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邵震不打算推卸责任的态度令邵毅明有些意外,不过愣了一下,他很快的转惊为喜,很好,你有种,那你的意思呢?我们会结婚,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你这是什么话,可不是我拿刀子逼你欺负纱纱的。

邵毅明恼怒的瞪着孙子,这个小子就不能老实一点,自己禁不得诱惑还故意装腔作势,难道这样子就比较了不起,比较神气吗?我没否认这是我自找的,不过,你心里头不也是很得意吗?邵震嘲弄的挑了挑眉。

你……衣服穿一穿,到我书房讨论婚事。

慢着!终于把情况稍稍弄清楚了,郑宇纱急急的喊道。

纱纱,你放心,邵爷爷一定会替你做主。

邵毅明一副深明大义的说。

不是不是,邵爷爷,我想说的是……纱纱,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邵震云淡风轻的打断她的话。

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敢做自然要敢当。

邵毅明附和的点着头。

可以请你们离开吗?邵震冷然的挑了挑眉,示意那群大刺刺杵在房门口的观众最好赶快滚蛋,所有的仆人立刻做鸟兽散。

我在书房等你。

再提醒他一次,邵毅明离开的同时并体贴的将房门关上。

虽然少了一群看热闹的观众,郑宇纱的尴尬之情却是不减反增,她不知所措的低着头,邵震,对不起……从背后搂住她,他亲昵的靠向她的耳际,温柔的叮咛,你现在一定全身酸痛,等一下先去泡个热水澡,知道吗?羞得连耳根都红了,郑宇纱除了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今天你就留在家里休息,不用去公司了,我会帮你请假。

不……不用了,我可以上班。

听话,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书房。

在她的颊边亲了一下,邵震走下床,毫不在意的光裸着身子当着她的面整装,使得她更是不敢抬头,自然连句话也不敢说。

没一会儿,房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郑宇纱心情烦躁的躺回床上,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昨天晚上她还……其实,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她用不着再想东想西犹豫不决,也用不着懊恼后悔,现在她应该多想想怎么当好邵震的妻子,怎么让他爱上自己。

***位在邵氏集团办公大楼顶楼的咖啡厅一直是八卦的广播站,大至政商名流的秘辛,中至演艺圈的绯闻,小至公司的蜚短流长,都是这里的热门话题。

喂!你有没有听到一个消息,那个狐狸精秘书快变成总经理夫人了?一名身着棕色套装女子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过嗓门却大得足以让周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你从哪里听来的!身着黑色套装女子不以为然的皱着眉问。

我们经理说的啊!经理什么时候告诉你?黑色套装女子的口气有着明显的质疑,她跟经理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经理哪会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她?哎呀!经理怎么会告诉我这种事,我是不小心偷听到的。

我不相信,总经理怎么可能这么没眼光?我看啊,总经理一定是被她设计,所以不得不娶她。

总经理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人家设计?很难说,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棕色套装女子一脸鄙夷的道,你想想看,如果她全身脱光光跳到总经理的床上,总经理还抗拒得了吗?有道理,那种狐狸精最下贱了,为了……眼睛突然瞪得好大,黑色套装女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你在干么?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哑巴?棕色套装女子不解的问。

黑色套装女子心急的眨着眼睛,暗示的指着她后方。

浑然未觉,棕色套装女子继续自以为是的取笑道:干么?你该不会是想到人家快变成总经理夫人了,嘴巴还是少说一点,免得有人跑去告状是不是?知道有人会去告状,嘴巴还敢这么刁,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我……寒毛一竖,棕色套装女子颤抖的转过头,站在她身后的是总裁的秘书和未来的总经理夫人,她惶恐的招呼道:邱秘书!郑秘书!在‘邵氏集团’,你们除了在人家背后说长道短之外,就没学到其他的东西吗?邱心瑶气得头在冒烟了,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嘴巴这么恶毒!我……我们只是开个小玩笑。

棕色套装女子越说越小声。

这种事可以当成玩笑吗?尾音上扬,邱心瑶愤怒的斥责。

算了!不忍心为难人家,郑宇纱连忙拉了一下她的手肘,走吧!我肚子快饿扁了。

纱纱……看到她求情的目光,邱心瑶不甘心的让了步,不过临走之前不忘提出警告,你们最好小心一点,再胡说八道,等着回家吃自己。

找了位子坐下来,邱心瑶马上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到脑后,以开水代替酒,举杯敬道:纱纱,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

谢谢!郑宇纱笑得有点牵强。

见状,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纱纱,你怎么一点新娘子的喜气也没有?该不会是为了刚刚那些话,心里头在闹别扭?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嘴巴就是这么坏,太在意了只会气坏你自己。

我没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我想你也不是这么笨的人,明知道人家是在嫉妒你能够掳获总经理的心,还把她们的话当一回事。

我知道。

好啦!笑一个!邱心瑶示范的咧嘴一笑,因为太激动了,一个不小心咬到舌头,痛得她哇哇大叫,这一来,还真的把郑宇纱给逗笑了。

快疼死我了,你还笑?邱心瑶佯装愤怒的瞪着郑宇纱。

你自己叫我笑的啊!她一脸无辜。

我……好啦好啦,随你高兴。

邱心瑶说得好哀怨。

我不笑了。

郑宇纱可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她总是优雅干练,好像不会犯错的样子。

叹了口气,邱心瑶好狗腿的说:算了,能够博取来来总经理夫人的欢心,是我的荣幸。

我都说不笑了嘛!她一点也不想听到总经理夫人这五个字,这让她觉得压力好大,尤其她知道事情背后的来龙去脉。

一眼就看穿郑宇纱心里头有事,不过邱心瑶并不想点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能说自然就会说了。

这时服务人员正好送上餐点,她连忙乘机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肚子饿扁了,赶快吃吧!嗯。

顿觉松了口气,郑宇纱开开心心的享用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