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日快到了,柳净蓝特地挑个时间上百货公司选购礼物,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因为他——克维斯,事情就会变了样,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自己一个人逛街,相信她,有个跟班绝对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举个例子来说,那次上菜市场原本只想买猪脚,结果逛了一圈,他们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原因是他大少爷看到什么都想吃,即使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以为男人不喜欢陪女人逛街,可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兴致可高昂了,好像小孩子要出外郊游,由此可知,他一路上绝对会教她不得安宁。
如何杜绝不必要的麻烦?仔细想了想,她决定事先想好要买的东西,进了百货公司,她就直接到目的地选购。
依照她的计划,事情应该很顺利,可是不到一分钟,她身边的跟班就开始不安份了起采。
我要礼物。
我很快就好了,你再等我一下。
柳净蓝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首先她得挑选出几条漂亮的丝巾,再从记忆中寻找妈妈衣柜里的服饰,然后在脑海里想像它们搭配起来的感觉,这要很费心。
为什么女人买东西的时候,男人的命运只有电灯泡一途?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应该以他为中心点……抓住她的手臂,克维斯很大声的说:我也要礼物。
虽然他习惯用英文跟她沟通,可是他这么一吼绝对有聚焦的能力,她连忙回头瞪着那张看起来不安好心眼的俊颜,你要礼物干么?‘你还没有送我生日礼物。
他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在指控。
愧疚感浮上心头,她对他的关心确实很少,你什么时候生日?一月十日。
这真是傻眼了,一时之间,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可是他显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疑惑。
叹了声气,她哭笑不得的提醒他,我那个时候还没有认识你。
我不管,我就是要生日礼物。
她太清楚这个任性的男人有多难缠,如果她不想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她就必须妥协,好,我们待会儿去买。
现在。
我现在在帮我妈挑礼物。
干么这么麻烦?这些全部包下来就好了啊!这太夸张了吧!这份礼物算我一份,我怎么可以送得太寒酸了?这……我看这样子好了,你先去挑礼物,我待会儿再过去。
她不认为他适合掺一脚,毕竟,她只是他的情妇,她更不想让妈妈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嘟着嘴,克维斯哀怨的瞪着她,那模样就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揉了揉太阳穴,柳净蓝很无奈的再提出一个折衷的方式,你给我五分钟,待会儿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可以吗?神情变了,他笑嘻嘻的道:你说,想做什么都可以?对,待会儿换我陪你。
如果不是急着打发他,她一定会发现他眼底闪烁着恶魔的光彩。
成交!他随即抬起手腕看表,开始读秒计时。
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她只能随手挑几条好看的丝巾交给售货小姐结帐。
可是,两个小时后,她却全身虚脱的瘫在某家饭店的大床上,而她身边的男人笑得好像偷吃到鱼儿的猫咪。
你不是要生日礼物吗?你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啊!克维斯的精力显然还很充沛,他手脚又开始不安份的往她身上摸来摸去。
克维斯,我好累,你让我睡一觉好不好?柳净蓝的眼睛快眯起来了。
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聊。
不过,他的手脚倒是乖乖的安静下来,看她累得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他很心疼,她不但要满足他的需索无度,还要帮他工作,烹调美食喂饱他的肚子……从现在开始,他不可以再让她下厨了。
你也睡一觉啊!不要,我想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眼睛终于闭上,她的思绪渐渐飘散。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看着你让我觉得很满足、很幸福,我要看着你一辈子。
难得他如此感性的告白,偏偏佳人忙着跟周公下棋,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不知何时开始,柳净蓝已经习惯缩在克维斯的怀里睡觉,因为身体怕冷,天气再热她也不开冷气,可是她的枕边人没有冷气睡不着,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靠着他取暖,还好,这个男人喜欢整夜抱着她不放,她就可以舒舒服服一觉到天亮。
不过,今晚她竟然冷醒了,打了一个哆嗦,她很自然的寻找暖炉,可是往左往右梭巡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就在这时,她听见克维斯微微恼怒的声音。
妈咪,你不知道三更半夜扰人清梦是一件很讨厌的事吗?你白天忙,我想你晚上比较有空陪我说话嘛!可是我现在陪你说话,明天就没精神上班,你还是等到早上再打吧!你床上有女人是不是?对,你小声一点,别吵醒她。
克维斯不放心的转头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脚步再度往落地窗边移动,妈咪恐怕不会轻易挂断电话。
哪有人这样子跟母亲说话?不过,这就是她的儿子,目无尊长。
你去台湾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玩女人。
我很认真,不是玩玩而已。
你有多认真,你想跟她结婚吗?我还没有考虑结婚这件事。
他确实没有结婚的念头,不过,如果说有哪个女人可以拥有他一辈子的承诺,他没有任何疑惑,唯有她——柳净蓝——可以为他披上白纱。
可是,他若是老实告诉妈咪,妈咪肯定吵着要他们马上结婚,结婚之后就是生小孩,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到时候不但多个人跟他分享他的女人,他也不能天天把她带在身边,所以结婚还是过一段日子再说吧!我跟你琳达阿姨说好了,你回美国之后马上跟珍妮佛结婚。
她还不了解他吗?他太享受这种放荡的生活,如果她不帮他作主,他说不定一辈子都不结婚。
妈咪,你别开玩笑了!你们要结婚的消息都发布了,怎么会是开玩笑?我没有点头,你怎么可以随便发布?嘻!她可是有凭有据哦!这是你自己小时候立下的誓言,长大以后一定要娶珍妮佛,现在我只是帮你兑现承诺。
皱眉,克维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重点是——童言童语怎么可以当真?我和你琳达阿姨的确当真,终身大事怎么可以说着玩?他的耐性急速下降,嗓门也跟着不自觉提高,你别闹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而且我不会娶那个女人!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不认帐,教我怎么向你琳达阿姨交代?珍妮佛都没有要我负责,你们替她操什么心?珍妮佛是女孩子,她当然不好意思开口。
这件事我回去再处理。
我正在跟你爹地商量,看看你接下来的行程可以改派其他的人吗?这是公事,你可以不要插手吗?你一点也不懂妈咪的心情,妈咪舍不得你在外面吃苦。
如果连这点磨练都受不了,我将来怎么接管雷蒙集团?你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要睡觉了,晚安!克维斯干脆关机,以免母亲不死心的继续打来骚扰。
柳净蓝应该假装睡觉,可是听见的每一句话在她脑海嗡嗡嗡叫个不停,他无意娶别的女人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然而,他却也不想跟她结婚,这本来就不在她的期待当中,她毋需耿耿于怀,但,她没办法不想,她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情妇吗?而在这种纷扰的思绪下,她如何装睡?他滑进被窝里,看见她睁开眼睛,我把你吵醒了吗?摇了摇头,她缩进他的怀里,好冷哦!你这么怕冷,以后到了纽约怎么办?他取笑的捏着她的鼻子。
纽约?你不知道我们以后住纽约吗?不管住哪里,你都会在我身边是吗?这还用得说吗?那我就不怕冷了,你会当我的暖炉对不对?对。
睡意再度侵袭她的意识;她满足了,虽然他不愿意娶她,但是他给了她另一种承诺,不管在什么地方,他都会待在她身边。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还是你煮的食物比较好吃。
离开餐厅后,克维斯一路上不停的发着相同的牢骚,不过,他的口气不像在抱怨,倒像在撒娇。
我说要自己煮,是你说要吃外面。
柳净蓝不厌其烦的提醒他。
我知道啊!明天还是我自己下厨吧!算了,我不要你那么辛苦……珍妮佛?电梯门一开,克维斯就看到坐在住处大门口的于倩柔,而这个小妮子此刻睡得可真是又香又甜。
这个已经深深刻在脑海的名字让柳净蓝全身一僵,她的视线很快的打量着她,她有一张晶莹剔透的脸蛋,不过,她显然是个很率性的女人,这一点从她肆无忌惮的睡姿可以窥知。
几步上前,克维斯蹲下身子摇晃呼呼大睡的女人,珍妮佛!达令,我好困,你不要吵我好不好?睡梦中的女人还有如此清晰的口齿,真是了不起!皱了一下眉头,他转而拍打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珍妮佛,你别睡了!倏然睁开眼睛,于倩柔懊恼的对他皱鼻子,达令,你今天怎么那么不乖呢?喂!你看清楚我是谁?真想一拳把她打扁。
她很认真的眨了眨眼睛,还对他咧嘴一笑,可是下一刻却眼睛一闭,往他怀里一栽,嘴里不忘喃喃低语,达令,我好爱你哦!他惊愕的瞪大眼睛,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克维斯,你还是先抱她进去吧!柳净蓝终于出声道。
真是的!他很不甘心的抱起这个睡得像只死猪的女人。
进到屋内,克维斯直接把于倩柔送进另外一间空房,狠狠的往床上一扔,因为太用力了,她整个人滚落到床下,很好,这下子保证醒过来了吧!一声惨叫响起,于倩柔怒发冲冠的坐起身子瞪着行凶的罪犯。
你终于醒了。
你想谋杀你的未婚妻吗?她没见过这么粗暴的男人!我们没有订婚。
也差不多了。
你是来这里闹事的吗?你必须跟我回美国一趟。
我已经跟我妈咪说好了,你也跟你妈咪说清楚,她们就不会再乱点鸳鸯。
说到这件事,她就气得咬牙切齿,如果说得清楚,我用得着跑来这里向你求救吗?我妈咪非要我嫁给你不可,除非你出面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皱眉,克维斯想不通,她干么非要你嫁给我不可?她对我的个性好像很不满意。
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于倩柔皮笑肉不笑的道:因为你会说中文啊!什么?尾音上扬,这未免太可笑了!你也知道我妈咪的英文很破,如果我嫁个不懂中文的外国人,她怎么跟女婿沟通?而她的达令很不巧的就是个不懂中文的法国人。
除了我,还有很多人会说中文,她为什么非把你塞给我……等等,她是不是见过你的爱人?塞?干么说得这么难听……咦?你怎么知道我有爱人?白眼一翻,他没好气的说:你刚刚一直说梦话,把我当成你的达令。
难为情的一笑,于倩柔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对不起,我不晓得我有这种习惯。
算了,以后别再犯了。
就是因为我的达令,我妈咪才会急着要我嫁给你。
我会打电话给琳达阿姨。
这还不够,我的达令对这件事有点误解,你得帮我向他解释。
这关我什么事?他认为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暧昧,否则怎么可能论及婚嫁?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跑来这里带你回美国的原因。
眉一扬,克维斯嘲弄似的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男人也摆不平?双手合十,于倩柔可怜兮兮的哀求,拜托啦,帮个忙嘛!你真的很会找麻烦。
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带着蓝一起回美国,姜阎这几天又正好代替他到高雄分公司巡视,没有人照顾她,他怎么放心得下?你答应了?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赖在这里不走?是,可是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现在根本不敢回去,我是偷溜出门的,如果没带你回去,我大概会被禁足一个月。
好吧,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躺在床上,柳净蓝不安的翻来覆去,这么久了,克维斯怎么还不回房?他们在聊什么?那个叫珍妮佛的女人是来找他谈婚事的吗?克维斯并没有赶她,她又何必故作体贴自动离开?好吧,当时确实没有她存在的空间,她留在那里只会让自己显得很可怜,可是,她现在的处境不也一样吗?不安之中,她浑浑噩噩的进入梦乡,她看见克维斯一身俊逸的白色西装,笑嘻嘻的站在红毯的另一端向她伸出手……不对,新娘子不是她,而是那个叫珍妮佛的女人……蓝……克维斯忧心的呼唤声冲破层层的黑暗飘进脑海。
几番挣扎,她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眉头深锁,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下采。
滑进她的身旁,他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你是不是作恶梦?没有。
你流了满头大汗。
他伸手帮她擦去额上的汗珠,除了激烈的床上运动,他不曾看到她流汗。
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梦到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机场,自己搭飞机回美国。
她试着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
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机场?不过,我确实有事必须回纽约一趟。
你要回纽约?我很快就回来了,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打电话到高雄找姜阎。
点了点头,可是,柳净蓝总觉得很不安心,是因为刚刚的梦境吗?怎么了?克维斯没看过她这么忧愁的神情。
没事,我只是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晚上我会睡不好。
扬起眉,他笑得好得意,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么重要了吧!抬起头,她轻轻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克维斯,我……怎么不说了?你要快一点回来哦!我三、四天就回来了,你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
不要,我打电话给你一定会哭出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的感觉,还没分离,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没有他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呢?为什么要哭?因为太想你了,一听到你的声音就会忍不住想哭。
好,那我打电话给你。
那还不是一样。
我没听到你的声音,我会睡不着觉。
那我在你的手机录下我的声音,每天睡觉之前你就可以打开来听。
这个主意很不错哦!他的嘴唇贴近她的耳边,像在爱抚似的呢喃,可是,我要录你做爱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两颊瞬间染上桃红,她羞得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讨厌!我们今天晚上别睡觉了。
不行,你明天要搭飞机……我有好多天不能爱你,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爱个够。
隔壁房间有人……显然想到什么好点子,克维斯急忙的跳下床,兴致勃勃的拿着被子冲向阳台,不到五秒钟,他又冲回来抱她,你想不想试试看躺在月光下做爱的滋味?瞪大眼睛,柳净蓝慌张的道:你别开玩笑了,那样子整个会馆的人都会听见。
这样子不是很刺激吗?我喜欢!克维斯,万一被人家瞧见了……我们是在最顶楼,不会有人瞧见,你啊,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那么没有冒险犯难的精神?我就是不喜欢冒险嘛!那我更要加紧努力好好训练你。
克维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狂野的激情已经将她吞噬,她只能淫荡的随他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