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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025-03-29 11:22:19

对于言沁欢而言——一个受到严厉教导的人,她是不会躲在暗处偷听人家说话,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举动,可是,这个阳台是她先发现,她也只是占用小小的角落,待在这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应该碍不着别人吧!是他的错,他干么挑在这种地方躲女人?他直接走人不是更省事……这么说好像也不公平,像她,原本也无意参加这个耶诞舞会,可是今晚的主人是蓝伯伯的好朋友,远在台湾的蓝伯伯请她代替出席,她不得已来了,说不定他的情形跟她相同,留在这里也是身不由己。

这种闹剧要等到何时才能结束?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这些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他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们又何必作践自己找难堪?无声一叹,还是怪她自己好了,如果她不要精通法文,这会儿就可以把他们的争论声当成夜里的蛙鸣,虽然有点吵,倒是无关紧要。

谢谢你的厚爱,我今天晚上已经有女伴了。

亚德曼粗鲁的扯开黏在身上的女子,不过,女子毫不气馁,再接再厉的又缠上身。

在她还没来之前,让人家陪你嘛!女子卖命的用她壮观的双峰摩擦他的胸膛,正常的男人是无法抵抗这致命的诱惑的。

我不希望引起她的误会,还是请你离开。

因为拥有一半优雅的英国血统,他对女人非常的有耐性,可是,一旦触怒他,他另一半傲慢的法国血统就会冒出头,届时他是不懂得给人留情面的。

激不起火花令人生气,女子垂下勾住他脖子的双手,亚德曼,你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你何必受一个女人摆布?这是尊重,我对女伴一向如此。

那个女人竟然让你等那么久,根本不给你面子嘛!我想她有事耽搁了。

如果是我,没有什么事比跟你的约会来得重要。

可惜你不是她。

不知道你话说完了吗?我———亚德曼,对不起,我迟到了!言沁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跳出来为他解围,更没顾虑到这么莽撞的举动是否会教人发现她先前窃听的行为,可她实在已经受不了他们没完没了的对话。

亲爱的,你总算来了。

眼神突然变得好温柔,亚德曼熟练的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亲呢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她惊吓的微微一僵,他却好像没察觉似的将她搂得更紧。

纳莉,我的女伴来了,可以请你让我们两个独处吗?亚德曼,我哪一点比不上这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她根本还乳臭未干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怎么看都比这女孩还有本钱,这女孩凭什么跟她争?玫瑰花太多刺,我怕会扎到了,我还是比较适合纯洁优雅的百合花。

目光深情款款的落向言沁欢,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深陷爱河的男人。

气呼呼的脚一跺,纳莉高傲的一扭一扭走进屋内。

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言沁欢无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太冲了,可是他真的太过分,她好意帮他,他却趁机吃她豆腐。

对不起。

他忙不迭的迟到十公分的距离外。

我想,刚刚那位小姐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你,我进去了。

等等,既然你已经伸出援手,何不好人做到底,暂时充当我的女伴,可以吗?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深深表达他的请求。

你今晚不是有女伴了吗?似乎很难为情,他尴尬的一笑,我承认撒了谎,刚刚的情况你也瞧见了,她根本不接受拒绝。

我恐怕没办法帮你。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双手合十,亚德曼一副可怜兮兮的说:如果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待会儿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你可以再陪我多待半个小时吗?这……我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言沁欢。

好认真的吐了一口气,他试着用中文重述一遍,言——沁——欢。

你的发音还满标准的。

我在语文方面特别有天分,而且我学过三年的中文,不过,还是别用中文跟我交谈,其他的语文也不要,我最偏爱的还是法文因为法国人的骄傲吗?这么说也可以,我是代替父亲前来参加今晚的圣诞舞会,你呢?其实早在他踏进阳台,他就发现她了,心想,一定又是个对舞会不感兴趣的人。

不过既然人家不来打扰他,他当然不介意一起共用这片宁静的角落,没想到她会以救星的姿态现身,一出现就掳获他的心。

我是代替老板出席。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还没有享用主人准备的餐点吧?他跟主人打过招呼就躲到这里,所以没机会吃到东西,相信她的情形也差不多。

我还不饿。

不饿也不能不用晚餐,我请你,谢谢你刚刚为我解围。

你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只是顺手帮了你。

我一定要谢谢你,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如果我接受你的回报,我才会过意不去,这并不是我的原意。

眉一挑,他状似伤脑筋的说:你总是这么固执吗?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得走了。

原本她就无意在这里耗上一夜,今晚她还得整理资料拟妥企划书,再过一个礼拜就要验收她受训的成果了。

我送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一次你不可以拒绝我,既然你是我的女伴,我们两个当然要一起离开,否则岂不证明我们刚刚在演戏?这……有劳你了。

人家只是好意送她回去,又不是找她麻烦,她别别扭扭的拒人于千里似乎不太妥当。

不客气。

向前一个跨步,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她像是被电到似的一僵,他弯身看着她,戏谴的笑着说:放轻松一点,否则人家还以为你是遭我绑架。

我……不太习惯。

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深邃的蓝眸,他的口气中有着一种宣示的含意,你很快就会习惯了,我们走吧!习惯?多么令人不安的两个字,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变成圣诞夜的插曲,她无需过度的联想解读。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她错了!如果昨天拒绝他的好意,今天她就不会有麻烦了。

低垂着头,言沁欢试着避开对面那双看似温柔却深沉得令人害怕的目光,然而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注视,她不想跟任何男人有所牵扯,更不想跟他纠缠不清,可是因为他的一束花和一张卡片,她不得不前来赴约。

真奇怪,这个男人明明温文有礼,为什么她会觉得有压迫感?第一次相遇,她就有这种感觉,很荒谬,她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不知道怎么了,她在他身上看见一股很强悍的力量。

我还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花,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亚德曼说得可怜兮兮,存心挑起她的愧疚感。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点讶异,你为什么要送我花?早上路过花店时,瞧见它们很美,忍不住就把它们买下来,然后你的身影就钻进我的脑海,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拥有它们。

一股异样的战栗在体内泛散开来,她有一个非常不安的念头,不过,她宁可做不同的解读,如果你是为了表达谢意,我接受。

如果不是呢?这……我想除了这个理由,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微微一笑,他显然有意吊她胃口,不让她得到解答。

现在是用餐时间,我们不应该浪费眼前的美食,有事等我们享用过晚餐后再慢慢聊。

我不饿。

我饿了。

拿起刀叉,他优雅的享用面前的晚餐。

谢谢你的花,不过希望以后你别再破费。

他不说,她偏要说。

你尝尝看,好吃吗?他突然叉了一块鸡肉塞进她嘴里。

吞下去不是,吐出来更不是,言沁欢就这么僵硬的瞪着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她闭上嘴巴,他办到了。

噎着了是不是?我来帮你。

起身走到她身后,他状似好意的拍着她的背。

吓了一跳,猛然一吞,她忙不迭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太好了,没事了。

他不慌不忙的回座,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事。

顺了顺呼吸,她面红耳赤的怒视着他,这样子很危险,你知道吗?好像发现什么新鲜事,他饶富兴味的倾身向前,原来你也会生气。

我……每个人都有脾气,谁不会生气?她只是习惯压抑自己,或许是出身背景使然,或许是父亲严厉教导造成,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变得软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在他面前失控。

没关系,你可以对我发脾气。

他的包容不会令她感动,只会令她沮丧。

她不发一语的低头用餐。

终于挨过晚餐时间,她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虽然亚德曼很坚持送她,可是幸好他选的餐厅正是她住宿的饭店,这一段接送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不过理想与现实总会有所出入。

站在房门口,亚德曼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想休息了,你还有什么事?我要追你。

他的宣示简单轻快,却深具震撼。

虽然他的态度早就透露了讯息,她还是受到惊吓,你……别开玩笑。

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他轻柔的一吻,像你这么令人心动的女孩子,如果我不追,岂不是太笨了?微微一颤,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试着冷静下来,如果你是说真的,请你打消这个主意,我不会接受。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是来法国受训,不是来这里玩爱情游戏,请你找别人吧!我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也很执着,我想要的就不会放弃。

他不会轻易对女人动心,可是一旦心动了,他就非要占为己有,这是费蒙里欧家族男人的特色。

你……伸手遮住她的嘴巴,他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名片,这上头有我的手机号码,想我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推开他的手,她很坚决的道:我不会再跟你见面。

挑衅的扬起眉,他径自将名片塞进她大衣的口袋,相信我,你一定用得到,而且过不了多久。

我走了,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瞪着亚德曼潇洒离去的身影,她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突然蹦出的这个男人让她的生活不复平静。

她会陷入这种困境,这都要怪蓝君纱,如果她不要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染上流行性感冒,历史就会改写,她不会一个人来法国受训,不会一个人去参加耶诞舞会,不会躲到阳台,不会多管闲事,当然也不会惹上麻烦。

现在,她只能祈祷这个麻烦不会太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