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风小筑今天真是热闹。
丫丫终究抗拒不了寒柳月的建议,鼓吹卫延庆走进这儿,而最高兴的人当然是寒柳月,如今她的身分已经不是丫头,她更无聊了,虽然有雨儿陪伴,还是挺闷的,难得乐子来了,她岂有不开心的道理?其实踢毽子没什么好玩,可有钱赚的事就是无趣也会变得有意思,看着银子落人自个儿的口袋,谁能不笑逐颜开?卫楚风就是在这般和乐融融的气氛下走进吟风小筑,见此情景,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心情,最后一次见过卫延庆距今有十年了,当时他十五岁。
你今日回来得真早。
虽然没触犯他的规矩,寒柳月还是有点心虚,她还不至于笨得搞不清楚,他的禁忌是冲着卫延庆而不是静幽小筑。
他怎么会在这儿?卫楚风冷冷的看了一眼卫延庆——他已经吓得躲到丫丫身后,可却又按捺不住的偷窥令自己崇拜的大哥,这些年来他瞧过大哥好几次,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他却已经深刻的感觉到大哥的威风凛凛,于是吵着丫丫告诉他有关大哥的事,他好骄傲自己有一个了不得的大哥。
他来这儿找我玩不行吗?这是卫楚风第一次哑口无言。
他并不能限制卫延庆的行动,此事完全出乎他意料,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伙子会为了柳儿走出封闭。
我可没有违背你的命令。
我来了,他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们还没有结束。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以晚点儿再来,要不你就在这儿看我们玩。
眼神转为锐利,他冰冷的语气多了一丝怒气,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他们是我的客人,我岂有赶走客人的道理?今儿个换成是你,你会为我这么做吗?会!他的理直气壮令她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她又有话说。
空口说白话我也会……柳儿,今日到此就好,我们改明儿再来。
越看越不对劲,卫延庆终于克服怯懦跳出来说话。
我还想……不等她把话说完,卫延庆已经拉着丫丫溜之大吉,害她只能傻呼呼的张着嘴,顷刻,她懊恼的瞪着卫楚风,这会儿你高兴了吧!他不发一语的拉着她进了房里。
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他直截了当的劈头道。
他是我的朋友,除非你给我理由。
他是个来历不明的杂种。
你怎么可以说自个儿的弟弟是……杂种?最后两个字她说得特别轻。
谁告诉你他是卫家的子孙?他姓卫,这是很容易猜想到的事,用不着人家告诉我我也知道。
虽然他姓卫,却是二娘和侍卫通奸生的野种。
他不知道为何会冲动的说出来,也许他是想彻底斩断她和卫延庆的关系。
这么残酷的控告令人心惊,寒柳月不禁想起丫丫说过的话,她摇头道: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十年前,我爹亲眼目睹他们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你无法明白,这比一剑刺中他的心更令他痛苦。
这还多亏二娘身边的丫头密告,否则到二娘死了,爹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
迟疑了一下,她真挚的说:当真如此,这也不是他的错,谁能决定自个儿的出身?生命本是不公平,你以为他希望不清不白来到这世上吗?紧抿着嘴,他为她的执意偏袒感到愤怒,却又不能不为她的悲天悯人心折,他早该料到她不会被真相左右,她只是单纯的可怜弱者,这说起来很可笑,他这个无情之人竟然栽在她这个多情之人的手上。
我不管过去如何,我也不在乎他的出身,我真心当他是朋友,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污辱他。
瞪着她,他想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却又想重重的吻她。
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儿,她咬着下唇,好心酸的说:他真的很可怜,他是你的弟弟,你为何不能心存怜悯?他与我无关。
你确定?万一你们误会呢?卫楚风再度沉默下来。
其实他爹也无法确定卫延庆是谁的孩子,毕竟二娘的奸情历经五年才暴露出来,这事早已说不清,只是在愤怒和嫉妒交相逼迫下,爹宁可选择相信卫延庆并非他的亲骨肉。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有理?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追究。
不对,卫延庆还活着,他应该得到正名。
你用不着管。
我非管到底……你话太多了。
双手勾住她的腰搂进怀里,他猛然堵住她的嘴,激情缠绵的吸吮她口中的蜜津,唯有此刻她会认命的接受摆布。
她以为自个儿会窒息而死,这样的死法她无怨无悔,直到清新的空气敲醒混沌的脑子,她痴茫的睁开眼睛,他正深情款款的凝视她,她不禁羞红了脸。
解下系在腰带上的锦囊,他取出埋头的玉佩帮她戴上,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如今我把它送给你。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送给我?她心慌意乱的摸着玉佩。
唯有你配当它的新主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你只是不愿意用脑子想。
你说得好像我没脑子似的。
难道不是吗?我……她不过是粗枝大叶了点,事事漫不经心,怎么可以说是笨?我们来日方长,你若认为我错了,你就证明给我看。
顿了顿,她语带迟疑的道:我……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说啊!我……其实不是为了我爹,我是……因为跟家人闹脾气才会离家出走,而且我爹……也不是什么赌鬼,他是扬州最大武馆威震四方的馆主。
螓首越垂越低,她根本没有勇气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
什么!?倏然抬起头,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他,他脸上见不到一丝不悦,甚至面带微笑,笑里流转着无尽的宠爱。
普通的姑娘不会有那么好的功夫,更不会喜欢暗器。
老天爷,她怎么忽略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真是糊涂,他如此清楚她的性格,她心里就应该有数了,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分?你是扬州的大人物,想知道你的身分并不难。
你何时知道我的身分?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后,我就打听出你的身分。
第一次?他是指街上相撞那一次,还是在悦香楼的时候?寒柳月甩了甩头,这一切。
实在是太混乱了,她是有听没有懂。
伸出手,他的长指轻抚着她的发丝,其实,你是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即使我是个骗子?那又如何?你依然是你。
他的话令她感动,她情不自禁的投入他的怀抱,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至于他口中那位赠玉的小姑娘,那都过去了,她何必小心眼的耿耿于怀?难得可以上街,寒柳月兴奋得像只麻雀吱吱喳喳,卫楚风一路耐性相陪,所幸他为能与她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没让其他的人跟在一旁伺候,否则这会儿必定是叫苦连天。
看到卖珠玉饰品的摊子,寒柳月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虽然她告诉自个儿不要对小姑娘的玉佩耿耿于怀,可是一看到它,她就想到自己遗失的那弯明月,她心里头免不了起了疙瘩,她要找另外一块玉佩把那弯明月换下来。
我以为你对这些玩意儿没兴趣。
卫楚风好奇的看着她的目光。
我总是个女儿家。
喜欢就买下来。
他的口气充满了宠爱。
推了他一把,她挥了挥手,你先去前头的茶棚等我,别在这儿吵我,我要慢慢看、慢慢挑。
好,你慢慢看。
他随即步向前头的茶棚。
终于可以安心挑选她要的玉佩,可是她对这些玩意儿实在没什么眼光,怎么看都挑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一名惊惶失措的莽汉从她身侧撞了过来,害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对不起,你还好吗?莽汉一脸愧疚的把她扶起来。
我没事。
小姑娘没事就好,我告辞了。
回以一笑,寒柳月轻轻拍打身上的衣裳,忽地,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怔,然后低下头一瞧——她慌张的转身朝莽汉喊道:慢着!小姑娘有事?莽汉有礼的回身一问。
我的荷包拿来。
她笔直的伸出手。
幸亏她及时想到恋星姐姐的行窃手法,发现自个儿系在腰带上的荷包不见了,否则她就麻烦大了。
我不懂小姑娘在说什么?你偷了我的荷包。
小姑娘,我不是故意僮到你,你怎么可以趁机栽赃?此时,卫楚风推开渐渐围观的人群走到寒柳月身边,怎么了?这个人偷了我的荷包。
小姑娘,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怎么可能……我劝你把荷包拿出来。
卫楚风冷冷打断他的辩驳。
我身上只有自个儿的荷包,你们瞧,就这个。
他拿出衣襟里面的荷包。
柳儿,那是你的吗?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我的荷包上头绣了月牙儿。
我这个可没绣什么月牙儿。
莽汉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荷包。
可是,你还没撞到我之前,我的荷包还在啊!寒柳月好困扰的皱着眉。
你们可以搜我的身。
莽汉大方的举起双手。
寒柳月不知所措的拉了拉卫楚风,他眼神转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然后走上前,不过他并没有搜身,而是抓住莽汉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莽汉死命的抓紧荷包。
她的荷包就藏在这里头。
他轻轻一扭,莽汉疼得哇哇大叫,抓住荷包的手松了开来,卫楚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接任往下坠落的荷包。
这下子莽汉可急了,可是一旁有议论纷纷的群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打开荷包,卫楚风果然在里头取出他行窃的证物,他冷酷的目光像两把利刃吓得对方两脚发软,你还有话说吗?这……这也不能证明荷包是她的。
莽汉硬是不肯轻易认罪。
我的荷包里面放的是玉佩不是银子。
寒柳月连忙喊道。
闻言,卫楚风立刻打开她的那只荷包取出玉佩示人,这玉佩正是他娘的遗物,他脸色微微一变。
像是被吓到似的,莽汉睁大眼睛瞪着玉佩。
你无话可说了吧!半响,莽汉突然跪了下来,求饶的拱手拜着寒柳月,小姑娘,我知道自个儿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你放了我,我不是真心想偷你的荷包,我实在是肚子太饿了,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别浪费口舌,有话上衙门说。
卫楚风可没有同情心。
小姑娘,我求求你大发慈悲。
我看算了。
寒柳月悄悄的拉住卫楚风。
不能放了他,这是纵虎归山。
得饶人处反铙人,每个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嘛!她一脸哀怨的瞅着他,仿佛请求原谅的人是她。
这种人不值得饶恕。
我又没有遗失任何东西,何苦斤斤计较?她像个小可怜似的噘着嘴。
他投降了,他就是逃不了她的哀兵攻势,你自个儿作主。
开心的一笑,她转头看着莽汉,没事了,你走吧!事情到此,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
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你一定会得到好报。
说完又是一拜,莽汉狼狈的起身走人。
你等等。
寒柳月再度叫住人。
请问小姑娘有什么事?莽汉恭敬的回过身。
她踮起脚尖贴近卫楚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见他眉头一皱,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双手合十向他祈求,一双楚楚动人的星眸瞅着他,他终于点了点头,取出十两银子给她,她随即拿着银子走到莽汉跟前。
这银子给你。
她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
小姑娘……莽汉激动得说不下去。
你收下,就当这是缘分,盼你好自为之。
谢谢小姑娘!谢谢小姑娘!道完,莽汉羞愧的转身离去。
蹦到卫楚风前面,她充满敬畏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荷包藏在里头?直觉。
好厉害……你在生我的气吗?随着两人夜夜缠绵的相处,她越来越懂他的喜怒哀乐,虽然他表面上冷漠淡然,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她就是感觉得出来藏在面具下的心情起伏。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我是怕他真有困难,我想十两银子对你而言是九牛一毛,你就当行善积德,那也是一件好事啊!若非修养太好,卫楚风很可能会扭断她的脖子,她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你以为我会为了十两银子生气?难道不是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样子,他没有明着表示她是不会懂的。
他责备的伸出手,展现手中的玉佩,说,为何不戴上它?我不喜欢戴玉佩首饰,那些东西碍手碍脚的,看起来都不舒服。
她好无辜,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当初才会搞丢自个儿的玉佩咩!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他的口气不禁缓和了下来,却仍非常坚持,这块玉佩意义不同,无论如何你都得戴上它。
我就是因为知道它很重要,所以特地让丫丫做了一个荷包,我随身带着荷包不也一样吗?不一样,它表示我,我们之间没有阻隔,你必须时时刻刻把我摆在心上。
我戴上它就是了。
慑于他严厉的目光,她识相的抢过玉佩挂上脖子。
往后我天天都要看到它。
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月色明媚星光灿烂的夜晚,卫楚风的心情却是晦暗不明,驻足在静幽小筑前面足足有半刻钟,他方才举步而入。
自从二娘嫁进卫家堡之后,他就不曾踏进这儿,当年他九岁,刚刚及笄的二娘因为娘的关系嫁进门冲喜,可是娘的病情并没有因此好转,而且每况愈下,他和二弟当然无心认识二娘,尤其爹对她疼爱有加,她俨然成了卫家堡的女主人,他们兄弟自然更疏远她,一年之后娘仙逝,卫延庆诞生,他们和年纪轻轻的二娘也就更不可能亲近。
他对二娘的印象很模糊,倒是听了不少有关她的闲言闲语,但碍于她的身分,他不便过问,直到爹捉奸在床,二娘从此不得走出卫家堡一步,他也当卫家堡没有她这个人,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子走进这个地方。
回到堡里找不着柳儿,他就猜想她一定在这儿,她似乎越来越清楚他喜欢宠她,也就胆敢违抗起他的命令,而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将她锁在身边,不得已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由着她,可是,她也太得寸进尺了,戌时已过,她还待在这儿没有回房。
这时,一阵紧张的吵闹声飘来,他不禁皱起眉头。
这四个人在玩什么把戏?柳儿姐姐,你小心一点!这是雨儿的声音,她好像快哭出来似的。
柳儿,我看算了!卫延庆的声音微微颤抖。
一步一步走近那团混乱的源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险象,他差—点停止心跳,而下一刻,寒柳月终于抱住发岌可危站在屋翼的猫咪滚了下来,他想也不想的便飞身接住她和猫咪。
你在搞什么鬼?卫楚风失控的大吼。
惊吓得松开手,寒柳月抱在怀里的猫咪趁机抛弃她溜之大吉。
你不会用脑子吗?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缩着脖子,她不敢说话的低垂螓首,手指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这都是我的错,我请柳儿帮我救猫咪。
虽然很害怕,卫延庆还是英勇的跳出来说话。
小动物自有它的生存本能,还用得着你们多事吗?卫楚风第一次正视卫延庆。
虽然这小伙子苍白瘦弱,却拥有一双卫家人才有的眼睛,无畏无惧——他是怎么了?他怎能因为柳儿的几句话就相信这小子可能是卫家的骨肉?可是它刚刚真的很危险。
寒柳月默默的点头附和卫延庆。
为了救一只猫儿受了伤值得吗?这……柳儿说她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把猫咪救下来。
她粗枝大叶,做任何事都不会思前顾后,她的话能信吗?这下子可不能再闷不作声了,寒柳月抬头看着卫楚风,我有这么差劲吗?你知道我若是再慢上一步,你可能摔断腿吗?没这么严重吧!你这会儿平安无事当然不严重。
噘着嘴,她好委屈的说:好嘛好嘛,这都是我的错。
我看不出来你有悔意。
我……对不起!放她着地,他抓着她往外走去,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你们都回房休息了。
然而一直到他们已经消失在视线外,卫延庆还是傻征怔的呆在原地。
少爷,进房了。
丫丫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你听到了吗?大哥跟我说话耶!卫延庆激动的抱住丫丫。
那天去过吟风小筑之后,他就经常往那儿走动,当然也偶有机会见到大哥,不过大哥总是闷不吭声的拉着柳儿回房,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弃,可今儿个……我听到了。
眼角泛着泪光,丫丫的心情比他还激动。
丫丫,我们能认识柳儿真好!我也这么想,改明儿我做几道点心请她吃,好好谢谢她。
她拉着他往房里走去。
我也要帮忙。
不行、不行,三爷只会越帮越忙。
……天真的言语渐渐在夜色里淡去,可是另一边的战火却刚刚点燃。
关上房门,卫楚风立刻把寒柳月压在门板上,狂野的蹂躏吸吮她的小嘴,他还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他真不敢想像自己若没赶到那儿,她会发生什么事?直至天昏地暗,他终于平静下来,他放开她的唇,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是如何平安长大?我……我吓到你了吗?推开她,他状似不悦的捏她的鼻子,还用不着吓我,我会先被你气死。
我不是故意去静幽小筑,我是为了救那只小花猫。
是吗?我……我承认偶尔会去静幽小筑,因为我一个人很无聊嘛!雨儿不是人吗?雨儿只会紧张兮兮的盯着我,多了她更无聊。
雨儿是你的丫头,她有责任保护你。
我用不着人家保护,你别再让雨儿跟着我。
不行。
那以后我也会常常去静幽小筑。
不知道何时起,她发现他待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不爱言语,这或许是他的身分地位使然,也或许是他天生的性格使然,而唯有她可以拥有他的温柔、笑容、愤怒,甚至包括他的嘀咕,他在她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有自个儿的喜怒哀乐,她也渐渐相信,她对他而言是多么珍贵,虽然她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好,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疼爱稍稍放纵。
皱了一下眉头,他话锋突然一转,我看,我们这是尽快成亲口巴!朱唇微启,她傻怔怔的看着他。
他刚刚说了什么?我想近日带你回扬州提亲。
提亲?我不想再拖延下去。
虽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他还是忐忑不安,她看似直率单纯,他却反而抓不住,他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干出什么事。
这……不知道她逃婚的事是否已经事过境迁了?难道你不想成亲?他脸色一沉。
我当然想嫁给你。
她羞答答的垂下眼帘。
那你还担心什么?我怕我爹还在生气我离家出走。
有我在,你毋需担心。
像是想到什么,她笑了,我忘了你是冷面诸葛,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你,我爹对你更是赞誉有加,他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亲事。
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爹还能不答应吗?况又他们的亲事早就定了,她若不逃婚,这会儿就是卫家堡的少主夫人了。
她真是糊涂,她的身子都已经不洁了,爹爹就是再为难也无可奈何。
我们何时起程?我想越快越好,我把镖局的事情打点妥当,我们即刻出发。
眼睛突然睁得雪亮,她兴奋的道:那明儿个我想上街买礼物。
明儿个我得去镖局,这几天有一批货要押送至江宁,镖师们出发前得接受密集的操练。
我自个儿上街,你用不着陪我。
不成。
我会快去快回,绝不会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挑了挑眉,他不发一语,显示不信任她的自我约束力。
我当真想上哪儿,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可是我不希望惹你生气。
她不安分的解开他的衣带,方便自个儿的玉手进入衣内使坏,夜夜的继缀缠绵让她不太聪明的脑子也能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是多么脆弱,她可以为所欲为。
上一回差点让你跑了是因为……没有防备。
他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气,在他的调教下,她越来越懂得如何取悦他。
我是你的女人了,我还要当你的妻子,我不可能逃跑,你别那么小器。
她的魔掌更进一步握住他的阳刚,他的欲望立刻苏醒。
你别想扰乱我。
可是从他越来越粗哑的声音听来,他已经受她摆布了。
你就答应我一次嘛!两手玩不出个结果,那就换唇舌上阵,她一定会逼他就范。
可恶!他仓皇的点头投降,不过没让妯有欢呼的扰会,他化被动为主动,等不及上床的,他让她背抵着一旁的柱子,撕扯她的衣物,将她的双腿勾住他的腰,握住她的臀部向下迎合他的勃起,退出,挺进,他狂野的撞击带着彼此的喘息呻吟,两人一同陷入意乱情迷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