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夜与白日纠缠难分彼此的时分,晨曦微微穿透黑幕,天色是浅浅的灰,这个天未明的清晨弥漫着一股梦幻的气息。
赛姬不安分的在她腿边磨蹭——赛姬是她的波斯猫,这是很反常的行为,它总是天亮了才在她的搔痒下苏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听德弗札克的第九号交响曲新世界,否则它会赖在床上不走。
它是一只任性的宠物。
赛姬,出了什么事?姚骆馨爱怜的摸了摸它的耳朵。
跳下床,赛姬优雅的走到落地窗前面,目光深邃的望着某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是不是?如果没有亲自目睹眼前这个画面,不会有人相信她说话的对象是一只波斯猫。
喵!它最爱它的主人了,她总是那么聪慧灵透。
我可以先刷牙洗脸换衣服吗?Gerbra老说她太宠赛姬了,事实上是她太了解它,它的固执可是超有个性,她根本拿它莫可奈何,除非她有办法跟它讲道理,但这有可能吗?赛姬慢条斯理的定回床边,重新跳回床上,它就坐在这里等她。
不好意思,请你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摸摸它的头,她下床进了浴室。
姚骆馨很守时,十分钟之内,她把自己打理完毕站在它面前,它立刻跳下床,走在前面带着她来到恋爱花园。
赛姬,你是不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现在的心情是困惑多于惊讶,她对这里的熟悉并不亚于它,什么事物值得它特地带她来这里?看了她一眼,赛姬继续婀娜多姿的一步一步在前面领路,她跟着定就知道了。
柳眉轻轻一挑,她的赛姬真的很喜欢故弄玄虚哦!耸耸肩,姚骆馨识趣的不跟它的个性对抗,答案总是会揭晓。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赛姬终于停下来,它跳上一颗大石头。
我们到了?前后左右瞧了一圈,她看不出来这里跟平时有什么两样。
喵!赛姬转身背对着她,它指示的目光专注的穿透草丛落在某个定点。
走上前推开草丛,她看见一座清澈的泉水,怔了怔,一道念头闪过脑海,她微微偏过头看着赛姬,这…难道是传说之泉?它没有回应,似乎在告诉她,尝一口不就知道答案了。
双手掬取一把泉水送入口中,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一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这个味道正如同传言中传说之泉的滋味一样。
我懂了,其实传说之泉一点也不神秘,她自始至终都在这里,在这个往往被大家忽略的地方,是吗?瞄!斜睨着赛姬,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赛姬仿佛笑了,表情里蕴含着难解的意境。
几近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宠爱的摸着它的耳朵,算了,你就是这么任性,说不定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喵!轻轻一个跳跃,赛姬眼巴巴的瞅着她,姚骆馨立刻明白的抱起它。
明天我要飞到台湾处理一些事情,今天必须到旅馆看看,你要陪我去吗?喵!赛姬最喜欢跟主人出门了,一路上,主人会一直把它抱在怀里,这种被宠爱的感觉真是超级幸福,不过,以后恐怕没有这种机会了,主人的真命天子就要出现,希望那个男人也跟主人一样爱护它。
来到台湾,姚骆馨习惯下榻在费蒙里欧酒店,进了饭店,办好Check—in,搭上电梯到了客房,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行李箱。
首先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架上再摆进衣柜,接着是保养品和盥洗用品各就各位,虽然这趟行程预计只有一个礼拜,她还是习惯把一切打理得像是自己的住处。
Agapanthus,你真的不住我那里吗?我那里可是比饭店宽敞舒适。
拉开窗帘,姚骆艳对着望眼所及尽是高楼和车阵的景色轻蹙柳眉,她最讨厌住饭店了,不单单是这里缺少自由的空气,也是因为这里的景观令人烦躁。
你都还没嫁过去,我去那儿打扰不好吧!她在台湾有很多朋友,想找个住处并不难,不过,借住人家的地方总是要考虑这个、顾虑那个。
她还是偏爱这种拥有自己空间的感觉。
姜伯伯喜欢热闹,他不会介意。
你和姜雅隽的婚纱照都在媒体前面曝光了,你还称他父亲姜伯伯?姚骆艳皱了皱她美丽的鼻子,我还改不了口嘛!你未来的公公一定很宠你。
我这么讨人喜欢,这是当然的嘛!姚骆艳妩媚的撩起秀发往后一拨,她在姜家简直贵为女皇,除了她未来的亲亲老公,没有人会对她皱眉。
轻柔一笑,姚骆馨佣懒的倒在那张Kingsize的双人床上,她绝不会跟Gerbem的自恋抗争,而这个女人也的确有骄傲的本钱。
拉上窗帘,姚骆艳转身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她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姚骆馨左脚踝上的链子,一直摆在心上的疑问又按捺不住的冒出来,那条链子究竟是谁送给你的?寄放,不是赠送。
姚骆馨不厌其烦的提出更正,坐起身,她不自觉的摸着链子,链子上镶满钻石,这条链子有个名字叫——偷心链,有个男人请她保管五年,原本在三个多月前就该物归原主了,可是至今她还无法跟对方取得联系,也只能放着它继续戴在自己脚上。
我看这条链子大概有百万身价,谁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寄放在别人那里?姚骆艳还是很固执的相信这条链子的意义非凡,不过,她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足因为Agapanthus看它的表情特别美丽。
这条链子没有你说得那么贵重,最多三、四十万。
不管价值百万,还是三、四十万,最重要的是你们一定关系匪浅。
否则干么不找其他的人保管?这是很正常的推理。
顿了一下,她的眼中有着回忆,在某些情况下,人不能不屈就情势。
什么样的情况下?……那么久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其实当时的情况,至今她回想起还是只有混乱两个字可以形容,她很难从那片混乱中组织完整的故事情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临时帮好友代班,她不会出现在那个宴会上,也不会无端卷入那场选妻之战,严格说起来,当时她扮演的角色倒像个帮白马王子解围的仙女,而这实在没什么故事性可言。
做了一个鬼脸,姚骆艳当然不相信她真的忘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说,你这个人最喜欢搞神秘了。
不予置评的耸耸肩,她不想多作解释。
不过,这世上没有藏得住的秘密,我迟早会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一副伤脑筋的揉着太阳穴,她不忍心让Gerbea突然发达的浪漫思维遭受打击,可是她也不想制遄错觉,她述是说清楚实际情况。
如果顺利的话,这几天我就可以物归原主了,他是谁根本不重要。
那个男人向你要回去了?保管期限到了,难道不应该归还了吗?两眼陡然一亮,姚骆艳显然有不同的诠释,你要去找他了?瞧着那张兴致勃勃的娇颜,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对,可是……等你们见过之后,我们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对不起,今天没办法跟你一起吃晚餐,我要陪隽参加慈善义卖晚会。
看了一眼手表,姚骆艳急忙的跳了起来,我得走了,我要回去换件衣服。
请代我向未来姐夫问候一下。
我知道了,拜了!她打开皮包取出手机联络司机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同时快步往外移动。
前后不到三十秒,她就还给姆骆馨一个安静的个人空间。
视线不自觉的再度落在脚踝上的链子。
她希望尽快物归原主,她可以真正卸下心上那股无法理解的牵挂。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从来不属于他,可是身为章家的一份子,参加每个月的家庭聚会是应尽的义务,不过,他实在不懂这样的家庭聚会有何意义?父亲的三个女人并不会因此感情融洽,同父异母的兄弟妹妹也不会因此拉近距离,他们名义上是一家人,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跟陌生人一样冷淡。
君曜,你快要满三十二岁了吧!章老夫人已经八十岁了,可是硬朗的身体一点也不输年轻人,她是章家最有权威的人。
是。
章君曜沉稳得教人瞧不出他内心的焦躁,他最讨厌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那种感觉就像暴露在镁光灯下。
皱个眉也可以引发可怕的攻讦,而他很清楚。
在场的每个人正拿着放大镜怀抱着不同的私心研究他的表情反应。
我等你结婚已经等很久了。
章老夫人对这个孙子的钟爱是众所周知,这也难怪,他的长相和体态最像她死去的丈夫,就是沉稳内敛的个性也像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
虽然他早知道逃不掉这个话题,章家的男孩子最迟必须在满三十二岁之前完成终身大事,可是,他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件事情。
奶奶,您还得再等上三个多月。
避重就轻,他不会在敌人环伺之下跟章家的铁律抗争,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他唯一在乎的奶奶难过。
时间过得很快,有机会应该把你挑选的新娘子带回来跟大家认识。
他还没开口回应,一道戏谵的嗓音倒先响起——奶奶,您就别为难三哥了,在我们这么一大家子虎视眈眈的研究下,三哥未来的新娘子一定会被吓跑。
排行老么的章君赫总是嘻皮笑脸,他是章家男主人最宠爱的儿子。
开言,章君曜差一点咧嘴笑了,他这么说等于是拐个弯骂大伙儿是豺狼虎豹,不过这样形容的确最贴近章家人的特色。
章家的媳妇可不能这么胆小,如果真的不行,那就赶紧在结婚前好好调教。
章君赫不以为然的皱起眉,奶奶,女人要有自己的风格,经过调教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这一次换章老夫人皱盾了,你们是要娶老婆,不是要娶洋娃娃。
娶洋娃娃也没什么不好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尽说一些没大脑的话。
奶奶,我已经二十七岁,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
章君赫嘟着嘴巴的样子根本就遗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是啊,妈,君赫是不是也应该选未来的新娘了?章家三夫人急忙的帮儿子争取权益。
这是章家的习俗,男孩子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章老夫人会取出一件她收藏的珠宝首饰当信物,为孙子举办挑选未来新娘的宴会,受邀的对象主要是商场上年纪相近的名嫒淑女,因为章君赫选择在台湾读研究所,章老夫人一直以为他年纪还小,但看在章家三夫人的眼中,这就变成一种忽略,在这种事事都要一较高下的家庭里,这可是严重伤害她的面子。
我才不要选什么新娘子。
章君赫懊恼的瞪着母亲,她干么多管闲事?年纪不小了,你是应该找个对象了,不过,等君曜的婚事办好了以后,我再来安排。
章老夫人最挂心的还是章君曜的婚事。
章君赫缓了口气,三哥,婚姻是—辈子的事,你要谨慎哦!多谢关心。
章君曜心情一沉,他的麻烦大了,奶奶这会儿盯上他的婚事,他不可能拖延,他必须快一点找到那个女孩子。
这是姚骆馨第五次走进章亿集团,前四次,她连电梯的按钮都摸不到,因为走到电梯前一定要经过位于中央的服务台,拒台小姐会从每个人身上是否佩带识别证来分辨此人是不是公司员工,没有识别证的人会被拦下来,所以每一次她都卡在柜台前进不得,这一次,她仍是没办法偷偷摸摸的绕过这里,不过,她有特地准备了一样东西,万一闯关不成可以派上用场。
小姐,我有事找章君曜先生。
虽然今天的打扮很帅气————衬衫搭配牛仔外套和牛仔裤,姚骆馨看起来还是那么纤细轻柔。
忍不住多看了面前这位非常有气质的美女一眼,柜台小姐例行性的问:请问你跟章君曜先生有约吗?没有,我昨天刚到台湾,我还来不及跟他约时间。
对不起,如果要见章君曜先生,你必须先跟他的秘书约好会面的时间。
小姐,你可以帮我打电话问他的秘书吗?对不起,你必须自己跟她的秘书联络。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你不能通融一下吗?这位小姐,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还需要待在这里吗?柜台小姐显然失去耐性了。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见他一面。
我帮不上忙。
看样子还是过不了关,她不得不用另外一个方法了……打开皮包,她取出一封信,小姐,可以请你将这封信转交给章君曜先生吗?柜台小姐伸手收不信件,不过,这并不表示她答应转交信件,她已经见过很多这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可惜,原本她以为这位小姐不是这种女人。
谢谢,麻烦你了。
点头致意,姚骆馨转身往大门走,完全没有注意到柜台小姐把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满怀心事的她正要走出大门时,跟迎面一个戴着墨镜走进来的男子微微擦撞手臂,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道了一声对不起,可是,对方的脚步仿佛被冻结似的无法前进,他回头看着她离去的身量。
这女人身上有着他一直无法忘记的味道—一茉莉花香?他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向她的左脚踝,但隔着牛仔裤,他根本瞧不见自己预期的东西。
学长!蓝毅文不解的唤着失神的章君曜,他是章君曜的助理,不过私下,他还是习惯以他们在哈佛的关系称呼他。
收回目光;他像是随口一问:毅文,你遇见过拥有相同香味的女人吗?你是说喷同一款香水的女人吗?这么说也可以。
想了想,蓝毅文搜寻不到这样的记忆,我是不曾在不同的女人身上闻到一样的香味,不过一款香水又不是只锖售一个女人,用同一款香水的女人多得数不清。
这到是。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突然想到。
走吧!他一定想太多了,他正急着找她,她就出现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回到办公室,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那股优雅迷人的荣莉花香。
许久,章君曜什么事也没办法做,脑子陷入空白,直到秘书知会他要出去用午餐,他终于回魂。
正准备聚精凝神专注于工作上时,一道色彩鲜艳的身影飞了进来。
君曜哥哥,休息了,午餐时间到了,我帮你准备了日式料理,你看看合不合胃口?季孟如兴匆匆把手中的纸提袋摆上办公桌,她的父亲是房地产大亨,季家和章家是世交,两家往来一直很密切,虽然年纪上她和章君赫比较接近,可她心仪的却是年长自己八岁的章君曜,不过对于唯一爱女,季家双亲可不希望委屈女儿嫁给庶生的孩子。
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笑颜,他温和却显得冷淡韵说:我记得告诉过你,我的办公室不是游乐场,请你不要再来这里。
一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
我送午餐过来给你,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不会轻易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打败,终有一天,他一定会被她不屈不挠的笑容深深感动。
你不是我家的佣人,用不着如此麻烦。
其实,他并不是讨厌她,问题在于她有一对势利的父母,他们正是他最不想招惹的那种人。
不麻烦,我很乐意为你送午餐。
可是,我觉得很麻烦,我喜欢坐在员玉餐厅用餐。
我们可以把午餐带到员工餐厅啊!那就失去意义了。
对于一个生长在温室的千金小姐;她会有这么可笑的反应,他不应该觉得意外,但他还是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什么意义?你把东西带走。
我晚一点会自己下楼用餐。
他可没兴趣跟一个小孩子谈论他的处事理念和角色扮演,虽然在章亿集团他是位高权重的财务执行长,然而对他来说,他跟员王没什么两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
季孟如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否则她不会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的老拿自己韵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你不会懂。
忍不住的噘嘴,她像个孩子似的发出抗议,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了解你嘛!。
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不需要你了解我。
他的口气只是在陈述事实,虽说还是无法避免的伤了她的心。
我有这么讨人厌吗?为什么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她觉得好委屈,不管在什么地方,她总是轻易赢得所有人的喜爱,她不必对任何人献殷慰,需要讨人家欢心的永远是别人,唯独他不懂得珍惜她。
我对任何人都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令你不愉快,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你……你这个笨男人!价值连城的珍珠自动送到他面前,他却拼命的往外推,这种男人根本是脑子有问题嘛!孩子气的话说够了,你应该可以离开了吧!头一甩,季孟如气呼呼的转身冲了出去。
等一下,请你把午餐带走,我想君赫会喜欢你的日本料理。
他连忙在她消失的前一刻唤住她。
忍无可忍的尖叫一声,她恼怒的回头抓起纸提袋,同时奉送一句话,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男人!章君曜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看着她跑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伤了一个少女的心。
可是,他并不是慈善家,他没办法为别人的心负责。
站在落地窗前面,喝着红酒,跳望夜晚的万家灯火,章君曜脑海萦绕的却是那股茉莉花香,眼前,忽然出现一扇门,他不自觉的伸手挥开门,进入五年多前的那个夜晚……他对这种挑选未来新娘子的宴会并不陌生,他的两位同父异母兄长先后在五、六年前举办过了,而且也跟他们挑选的新娘子结婚,不过,他还是没到这种种情形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他是二房的孩子,很可能不适用章家的规矩,只是奶奶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坚持。
虽然在进入主题之前,他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慢慢研究这些女孩子,不过,他怎么看都只有眼花撩乱四个字可以形容,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着手,时间悄悄流逝,他唯一得到的结论是——他未来的新娘子绝对不是这些花瓶当中的—个。
君曜,时间到了,你有没有人选了?章老夫人分秒不差的在九点整的时候准备进行今晚最高潮的选新娘活动。
他顿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助,可是下一刻,一股茉莉花香轻轻柔柔的将他围绕,他的视线很自然的寻找这股优雅迷人的味道,他看见她,她的人就如同那股香味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怎么样?每个女孩子都很出色,很难不决定吗?一个强烈的念头攫住他的思绪,这是一个疯狂的主意,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可以跟这个女孩子合作。
奶奶,不管我挑选谁,您都没有意见是吗?他又恢复一贯的沉稳。
当然,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选错性别。
章老夫人这个时候倒挺幽默的。
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吗?为了确保权益,他一定要问清楚。
没错,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可以。
章老夫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
奶奶,我选好了。
你选了哪一位?老人家好奇的张大眼睛,她很想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是否有一流的品味。
等我帮她戴上首饰,奶奶不就知道了吗?他不会给奶奶任何反驳的机会。
是啊,她干么这么着急?章老夫人出声要大伙儿安静下来,随即从身旁佣人的手电接过一个木制珠宝盒,她打开珠宝盒凑近他眼前,这是一条脚链,这条链子有个名字叫‘偷心链’你帮未来的新娘子戴上吧!章君曜取出链子,然后迈开脚步经过_一双双期盼的目光,走到那个毫无准备的女孩子面前蹲下身。
他把链子戴在她的左脚踝上,在这同时,周遭的人议论纷纷起来,然而对他来说,那些声音仿佛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凝聚在眼前白皙的脚踝,偷心链在她的脚踝上竟然出奇的性感。
对不起,你可能弄错对象了,我不是受邀请来的客人,我是来这里打工的工作人员。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足以传进他耳中。
站起身,他状似亲密的靠近她耳边轻声低语。
我可以冒昧请你帮个忙,请你代我保管这条链子五年吗?怔了半晌,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还有—个请求,除非必要,请不要让它离开你身上。
我会小心保管。
谢谢,请问芳名?她轻声的吐出名字,却淹没在四周越来越激昂的声浪中,他没有听清楚,不过,眼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必须接受最后的审判,因此他也不急着追问她的身分,可是他完全没料到,宴会结束的时候,他同时失去她的行踪。
转过身,他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奶奶,一会儿之后,他讶异的在奶奶眼中看见赞许,奶奶中意他挑选的新娘子……门铃声响起,他瞬间被弹出那扇门外,刚刚经历的一景一物失去了踪影,他又站在自己住所客厅的落地窗前面,灿烂的在他眼前闪烁的依然是万家灯火。
甩了甩头,搁下手中的酒杯,他走过去开门。
学长,我拿到资料了。
蓝毅文兴奋的挥了挥手中的牛皮纸袋。
接过牛皮纸袋,章君曜走到沙发坐下,取出资料前不忘说一句,你要吃什么自己动手。
关上门,蓝毅文熟稔的进入厨房煮咖啡,再从冰箱找出吐司、鲔鱼和蛋,俐落的弄了简单的三明治,十分钟后,他已经心满意足到想要倒下来睡觉。
你确定当天晚上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吗?章君曜把资料翻了两逼,可是没有一张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的面孔。
如果是女性工作人员的部分,全部都在这里,怎么了?有问题吗?她不在这里。
虽然经过五年多,那张匆忙之间收藏在记忆深处的容颜已经不再清晰如昨日,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一群人当中找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