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昌隆果然天天上添福作坊,不过每一回都是笑着进门,懊恼的离开,姜管事的耐性可一点也不输于他,天天回以相同的推托之词,而且态度诚恳无比,毫无欺瞒之嫌,实在叫人莫可奈何。
大少爷,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再等下去,我看也是不会有消息,我们是不是该另作打算?一走出添福作坊,武三就沉不住气了。
我们还是得天天上作坊走动。
太少爷……别急,你另外去打听唐姑娘家居何处,唐家有什么人,还有唐姑娘的嗜好,她平日爱上哪儿打转。
大少爷想直接上唐家拜会唐姑娘?不,我们在作坊见不着她,去了唐家也未必见得着。
若没有指示,姜管事断不可能拒绝上门的生意,而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未曾谋面,没有恩怨情仇,她何以拒不见面?那大少爷的意思是——明着不成,那就来暗的。
太少爷想夜访唐家?这是最好的法子。
终于走回升干客栈,曲昌隆不自觉的在门口停下脚步,他转身望向卖金鱼的小贩,回想那天她捉金鱼的景象,虽然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可是那股率真的劲儿却叫人心动……可恶,他怎么又想起她?她举止轻率,不像个姑娘,他不会喜欢这样的野丫头。
大少爷想要养金鱼?见到主子的目光,武三的惊讶掩不住的表现在脸上,大少爷平日嗜好养花怡情,这些活蹦乱跳的玩意儿对他来说一向是个麻烦。
你瞧那些金鱼儿是不是很可爱?虽然知道自个儿的行径可笑至极,他却没法子移开视线,那一只只的金鱼儿像极了她,一点也不想受到拘束的游来游去。
它们,它们的确很可爱。
你不赞成?不是,我怕带它们回济南不太方便。
谁说我要带它们回济南?不带回济南,那大少爷打算如何处看它们?送人。
曲昌隆一点也没意识到自个儿的应答有多么自然流畅。
送谁?送……罢了!曲昌隆自嘲的甩了甩手,他怎会有如此可笑的念头?他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想着想着,两只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小贩面前。
武三困惑的皱着眉,大少爷是怎么了?公子,你要买金鱼儿吗?小贩笑呵呵的看着上门的容人,天气冷了,今儿个是最后一天,这些全部我只收公子一两银子。
我……我是个出外人,不方便照顾这些金鱼儿。
公子不买,那就别在这儿挡我的生意。
我……对不起!曲昌隆仓皇的退了开来,他是哪儿不对劲?他竟然想从小贩身上问出她的下落?太少爷!武三忧心的唤道。
正了正自己,曲昌隆又回复平日的沉稳,我想四处瞧瞧,你去办事吧!顿了一下,武三还是点头领命,是,大少爷。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看着案台上刚刚完成的第一张福神年画,唐吉宁笑得好满足,经过她手工填彩,年画中的福神不但福气满满,更是富丽而悦目。
你别一直盯着它瞧,我会比她难看吗?福神孩子气的扁嘴,这丫头太不给面子了,祂在这儿都坐了快一个时辰,她连瞧一眼都不肯。
微微抬起头,唐吉宁顿了一下,显得好困惑,你怎么又来了?你这丫头真没良心,我来瞧你不好吗?神仙都没事干吗?我……支吾了半晌,福神还是转为一声叹息,这丫头真懂得伤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