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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025-03-29 11:24:49

秦姑娘……秦姑娘……小喜一路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到了屏风边,她连忙踩煞车。

秦姑娘干活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在一旁盯着。

搁下手中的针线活儿,秦绸儿抬起头来,不疾不徐的等她喘口气,才问:瞧你满头大汗,什么事这么急?再喘了一口气,小喜手舞足蹈的笑着说:王爷请了京城最棒的裁缝师傅帮府里每一个人做衣裳,待会儿师傅会过来帮秦姑娘量身。

做什么衣裳?做冬衣啊!这么早就做冬衣?怔了怔,小喜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扳着手指,她很认真的数了数,这会儿是早了些,可是府里上上下下有百来人,等衣裳全部做完也要几个月的工夫,到时候也人秋了,衣裳差不多可以派上用场。

这么说也对,可是……我可以不做冬衣吗?这是王爷的恩赐,每个人都很开心,为何秦姑娘不要?小喜觉得好迷惑。

我已经有足够的冬衣了,用不着再添新的衣裳。

严格说起来,她并不是睿王府的人,等冬衣做好,她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可是,王爷已经下了令,每个人都要做冬衣。

你别让师傅过来量身就好了。

又是摇手、又是摇头,小喜慌慌张张的说:不行不行,若是让李总管知道秦姑娘没有量身做衣裳,我肯定会挨骂。

知道了,我量身就是了。

小喜只懂得奉命行事,她就是找了十全十美的理由也没用,既然是王爷在作主,她还是直接找王爷说清楚。

就这样,量完身,她第一次走进王爷的书房。

这些日子没见到秦姑娘,秦姑娘可好?飞天殷慰的问候。

谢谢飞天大哥的关心,我很好。

其实,我老早就想上秦姑娘那儿打扰,看看秦姑娘在这儿是否住得习惯,可是三爷有令,我们得让秦姑娘安安静静的干活。

他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坐在书案后面的玄祯一眼。

王爷如此体贴奴婢,奴婢真的很感激。

三爷可不是对每个人都如此体贴。

飞天的话几乎含在嘴里,不过耳尖的玄祯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冷眼立刻射了过来。

飞天,若是没其他的事,你先出去。

是。

虽然很想留下来窥探他们之间的互动,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死皮赖脸留下来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

终于把凑热闹的闲杂人请走了,玄祯语带冷讽的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亲自来找我?奴婢不缺冬衣,因此想婉谢王爷的恩赐。

你来这儿也有一段日子,应该感觉得到,这儿的气候没有江南的温和宜人,你带来的冬衣恐怕没什么用处。

奴婢会尽快把绣画完成,相信不会在京城待到冬天。

沉默的瞅着秦绸儿半晌,他略带挑衅的问:你非要跟我计较吗?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冷笑的扬起眉,玄祯似乎打定主意跟她摊牌,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先是拒绝接受我的谢礼,这会儿又拒绝做冬衣,你若非特别喜欢反抗我,又是为什么?谢礼一事,奴婢已经向王爷禀报过了,关于冬衣,奴婢既然穿不着,又何必浪费钱财?你就这么确定不会在这儿待到冬天吗?奴婢的绣画已有很大的进展,相信一个月的时日就可以呈给王爷过目。

哦?拿起书案上的蓼茶喝了一口,他慢条斯理的接着问:君员外可曾向你提及,本王爷借了你一年的时间?轻启朱唇,她却无言以对。

老爷确实提过这事,可是她的思绪一直绕着皇上的寿礼打转,早就忘了一年的事。

瞧她脸上的表情,他已经摸清楚她的心思,我想,君员外还不至于糊涂得忘了告诉你,而且我也打算把你留在这儿一年,绣画完成之后,我还要请你准备太后的寿礼,相信你要忙的时日还长得很。

此事奴婢无话可说,可是王爷用不着为奴婢做冬衣,奴婢自个儿会张罗。

顿了顿,玄桢的眼神拙咄逼人的教人不敢直视,为什么非要拒绝我?为什么?其实,她自个儿也不懂,好像一扯上他,她就会心生不安,仿佛她再不逃,就会坠人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也明白自个儿没有理由胡思乱想,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看上她这个绣女?兰儿郡主因为深爱着王爷,难免会疑神疑鬼,而她总不会因为害怕对王爷动情,就拼命的想离王爷越远越好……难道,真是这样子吗?怎么不说话呢?奴婢只是不想惹人闲话。

这一点你倒可以放心,我府里的人都很懂分寸,不会乱生是非,这会儿你还有什么顾忌吗?奴婢没有了。

这就是说,我们达成协议了?王爷怎么说都行,奴婢谢谢王爷的恩赐。

当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争执的时候,原本兴匆匆来道谢的兰儿偷听了一会儿,又心神不宁的离开了。

难道三哥哥这次为府里每个人做冬衣是为了绸儿?万一,三哥哥真的喜欢上绸儿,她该怎么办?*  *  *三天了,郡主没来找她,这是不是表示郡主已经改变主意,不想当她的朋友?虽然她总是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无法抑制那股期待的心情,她渴望一份真实的友谊,这样的念头真的太奢侈了吗?她难道会不知道吗?一个习惯孤独的人是不能有一丝丝贪念,否则心将不再平静,而漫长的岁月将成为永无止息的煎熬。

一阵冷风吹来,秦绸儿颤抖的用双手抱住身子。

同样是春天,这儿远比江南凉爽得多,尤其人了夜,更是教人直打哆嗦。

你总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吗?玄祯不知自己为何往这儿走来,好像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就已经见到她了。

每次看到她,他总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如此纤细温柔的生命竟蕴含着刚铁般的意志。

他的出现难免令她一惊,可是有过上次的经验,这回她比较镇定了,至少她还记得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你若是病倒了,我可要手忙脚乱了。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

怔怔的看着他,她脑子一片空白,此刻唯一的感觉是他的体温让她的身体热了起来。

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有些事逃也逃不了。

仰天观月,玄祯闲聊似的问:看着明月的时候,你都在想些什么?缓缓的吐了口气,静下心来,她决定顺其自然的陪他说话,胡思乱想,也不清楚自个儿在想些什么。

我也是,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望着皎洁的月亮,脑子什么都想,却又不知道自个儿在想些什么。

想不到王爷也有如此傻气的时候。

你不也常常如此傻气吗?他总是看到她站在月色下沉思,那模样好孤独,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

是啊,孤独会教人变得傻气。

孤独?来到异乡,有谁会不孤独呢?是吗?还是……玄祯不禁脱口问:你的家乡可有令你思念挂心的人?好几年前,奴婢就孤孤单单,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虽然她极力掩饰内心的落寞,但是他一眼就瞧出来。

没有亲人值得牵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地之间任我邀游,这也不是人人可以求得到。

就像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无所牵挂,可是尊贵的出身意谓着更多的牵绊,身份、权势、利害……他是如此,皇上不也是如此吗?王爷胸襟开阔,奴婢自叹不如。

眉一挑,他一副虚心请教的问:这是拍马屁,还是嘲讽?奴婢不善于拍马屁,也不爱嘲讽。

那我就当你是说真心话。

噗哧一笑,她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娇嗔的神韵,奴婢说的本来就是真心话。

不禁失了神,他忘情的为那张炫目的娇颜心动。

虽然视线不是很清晰,秦绸儿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专注的凝视,心跳怦怦然的越来越急促,咽了口口水,她微微颤抖的问:王爷,奴婢哪儿不对吗?惊觉自己的失态,他马上又变回平日的冷淡,夜已经深了,我明儿个一早还得进宫,不打扰秦姑娘了。

为什么他可以转眼间变了一个人?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她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哀伤袭上心头……他终究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门扉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小喜的声音传了进来,秦姑娘,你醒了吗?我醒了,进来咀!推开房门,小喜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往桌上一摆,她绕过屏风,瞧见秦绸儿早就穿戴整齐坐在窗边的炕上,窗子已经敞开来,而面对窗子的几案也摆上了针线活儿,秦姑娘为什么不多睡会儿?温柔一笑,她对着窗外深吸了口气,我喜欢早起,清晨的空气特别舒服。

请秦姑娘洗把脸,我这就去帮秦姑娘端早膳。

不过,就在小喜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眼睛突然瞄到茶几上摆着一件摺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府里每个人都见过这件披风,因为它的主人正是睿王府的主子……眼皮抽动了一下。

秦姑娘怎么会有王爷的披风?小喜,怎么了?秦姑娘,王爷的披风怎么会在你这里?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小喜会注意到,迟疑了半晌,才泰然自若的回道:这是王爷借我的,我待会儿就会送回去还他。

闻言,小喜觉得不安,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愁了,待会儿我送过去的时候不会教人瞧见。

稍稍松了口气,小喜忍不住道:秦姑娘,你别怪我多嘴,你应该知道郡主是王爷未过门的妻子,你最好别跟王爷太接近了。

你放心,我知道。

总算是安心了,小喜终于转身出去端早膳。

看着披风沉吟了片刻,秦绸儿干脆取来一条方巾收好披风,送还王爷的时候就不怕教人瞧见。

用过早膳后,她托小喜打听清楚王爷何时在府里,等时候到了,她便前去书房物归原主。

还好飞天大哥不在,她总觉得他这个人很不简单,看似嘻嘻哈哈,时时刻刻都在察言观色,挖人家的心思,在他面前,还真怕露了心事。

奴婢是特地来归还王爷的披风。

你似乎老爱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找我。

物归原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王爷希望奴婢私吞吗?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嗄?你夜里老是在房里待不住,这件披风你就留着咀!怔了半晌,秦绸儿呐呐的说:我那儿已经有一件披风了。

那件披风你真的可以物归原主了。

这……你宁可要飞天的,也不要我的是吗?一转眼,他的口气又变得冷飕飕的。

不是,王爷的披风太过醒目了,万一被瞧见了不太好。

她真的不知道,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对她的关心已经太多了吗?阴沉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来,玄祯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这是暂时借你,直到冬衣做好,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可是……难道你要我以王爷的身份命令你吗?这就表示没得商量,她多费唇舌也是白忙一场,奴婢谢谢王爷厚爱。

我早说过,你是睿王府礼聘来的绣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我难以向君员外交代,我也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给我惹麻烦。

奴婢会照顾自己,请王爷放心。

静静的凝视她一会儿,他像是说着玩,又像是很认真的道:我希望下回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些不打紧的小事。

奴婢但愿不必再来叨扰王爷。

我们就等着瞧。

*  *  *恰王爷均玉生得俊美无俦,说起来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他的母亲静妃娘娘乃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可惜红颜薄命,活不过二十五就仙逝了,皇上因为思念静妃,对于生得与静圮极为相似的他特别放纵,以至于让他变成骄纵贪玩的王公子弟,成为京城百姓眼中最令人讨厌的王爷,不过,一向我行我素的他也不在乎自个儿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气死我了,不过是打了一个不识相的举人一巴掌,皇上有必要跟我生那么大的气吗?罚我关在府里三天不能出门,这简直要了我的命!陶玉越想越气。

父皇在世的时候,他哪会受这种气?五哥,别怪我没警告你,你最近最好小心一点,我看皇上是想拿你建立他的威信。

排行老六的康王爷琮祀好言相劝。

虽然他不想跟五哥坐在同一条船上,可是皇上把他们两个算在一块,他又不能不管五哥。

怎么说?皇上这个位子坐不稳,这会儿不拿我们兄弟其中一个做文章,其他的会知道安份吗?杀鸡儆猴你懂咀!可是,皇上干么挑上我?这要问五哥你自己了,你就不能安份一点过日子吗?他真后悔自个儿干么跟这个专惹是非的五哥搅和?当初,五哥最受父皇宠爱,他以为五哥可以当他的靠山,他还因此跟二哥处不来,二哥老是笑他没出息,谁知道父皇走得这么快,这会儿靠山成了烫手山芋,他想扔了又甩不掉。

我哪儿不安份?我有跟二哥抢着当皇帝吗?殉玉真的很不服气。

当初,若非皇后膝下无子承欢,父皇于是将宜妃娘娘的一子――也就是二哥祥麟给了皇后养育,当上太子的人就不见得是二哥,而且父皇崩逝之前说过要撤换太子,他自知当太子很无趣,所以没主动积极争取,二哥今日能坐上皇位,说起来是运气太好了。

连忙捣住殉玉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巴,琮祀胆战心惊的额头直冒冷汗,五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拉开他的手,洵玉不甘心的说:我哪儿说错了?父皇最宠爱的是我,若是父皇龙驭上宾之前撤换太子,今日――五哥,你再说一句这件事,我以后就再也不管你的死活!琮祖狠狠的打断他的话,今非昔比,你若是不能认清楚现况,你就是自寻死路!我、我只是嘴巴说说,又不会真的胡来。

他无辜的搔着头。

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嘴巴说说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我该怎么办?赶紧找个靠山啊!靠山?你要我讨好皇上?普天之下,没有一座靠山比得上皇上,你若是有法子讨皇上欢心,那是最好不过,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他真想叹气,这个五哥真的是没什么大脑,伴君如伴虎,他这一刻讨得了皇上欢心,能够保证下一刻不会惹得龙颜大怒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你,你拿什么讨好皇上?这……我誓死对他效忠。

琮祀忍不住白眼一翻,身为臣子,你本来就应该对皇上誓死效忠。

那我该怎么做?叹了声气,琮祀不得不逼他面对现实,五哥,不是我爱损你,你没本事讨好皇上,皇上这座靠山,你想都别想了。

那我找谁当靠山?顿了一下,他缓缓的道出自己心里早就默定的人选,三哥如何?说到玄祯,淘玉就脸红脖子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三哥合不来,你让我找三哥当靠山,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你别意气用事,合不来也得想办法合得来。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瞧他一脸坚定的样子,殉玉稍稍松了口,非三哥不可吗?三哥是皇上最亲的手足,皇上若想对三哥下手,这心里头难免有所顾忌,最重要的是,当今唯有聪明睿智的三哥有本事保我们太平。

三哥抢了我最喜欢的女人,我气死他了,你教我怎么跟他合得来?你以为他喜欢跟你抢吗?兰儿是太后看上的媳妇儿,你怎么可以怪三哥?我不管,你要我跟三哥合得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合不来,那就想法子跟他扯上关系,让他不得不保护我们。

怎么扯上关系?想啊!败给他了!那你赶快想啊!我……好好好,你让我慢慢想嘛!算了,他何必计较那么多?与其教五哥动脑子,还不如他来伤神比较省事。

*  *  *看着披风,秦绸儿觉得好困惑。

她真的不懂他,有时候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有时候是可以促膝长谈的朋友,有时候冷酷没有人情味,有时候亲切温暖……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想这些有什么用?就像小喜说的,她最好不要太接近他了,他是属于郡主的,不是她这个卑微的绣女可以胡思乱想。

将披风叠好摆在茶几上,她绕过屏风正好见到兰儿站在门边张望,郡主!我有打扰你吗?摇了摇头,她连忙道:郡主请进。

走进屋内,兰儿看起来心神不宁,一会儿左边看看,一会儿右边瞧瞧。

郡主有事?几度张开嘴巴又闭上,最后,她笑着摇摇头,可是她的笑充满无限哀愁,没事,我只是觉得胸口有点闷,想找你聊聊。

郡主请坐。

坐了下来,兰儿却还是不停的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郡主是不是有话想问奴婢?顿了顿,她幽幽的道来,绸儿,我想了好几天,真心想当你的朋友,可是,我不知道自个儿是否可以称职。

不急,郡主可以再想想,奴婢愿意等郡主想清楚。

陷入沉默,仿佛被什么事情困住了,良久,兰儿缓缓的问:绸儿,你觉得三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怔了半晌,秦绸儿谨慎的道:王爷高高在上,岂容奴婢评论?你老实说,我不会怪你。

王爷沉稳内敛,奴婢无法窥探。

苦涩的一笑,兰儿语带自嘲的说:不应该问你的,我从小就认识三哥哥了,可至今还是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看起来明明很温柔,却觉得离我好远好远,我以为自个儿抓住了,却觉得手中空空的。

秦绸儿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她能说什么?郡主深爱的三哥哥正是她无法不动心的王爷,她都已经迷失了自己,如何帮她脱困?爱一个人真的很苦很苦,事事都要猜忌,可是不管多苦,我总是想,守得云开见日,不过云层真的会敞开吗?太阳真的会出来吗?郡主别胡思乱想,云不可能永远遮日。

是啊!刚刚的郁郁寡欢瞬间一扫而空,兰儿又回到平日那个娇贵的郡主,绸儿,我真想看看你的绣工是不是像你一样纤细。

奴婢有一样东西给郡主。

她随即绕过屏风走向工作室。

好奇的起身跟过去,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叠好放在茶几上的披风,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她完全无法动弹。

拿到准备送给郡主的荷包,秦绸儿转身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糟了!郡主,这是……三哥哥借你的披风。

兰儿帮她把话说完。

昨儿个夜里,她见三哥哥换了一件披风,忍不住脱口问出,先皇赏赐给他的披风呢?他说借了人,当时,她就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想了一夜,除了绸儿,她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借给谁,所以她就来了,她真的很希望自个儿猜错了。

江南没这儿冷,奴婢准备的衣裳不够暖和,王爷才会把披风借给奴婢。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

我知道了!兰儿摇摇欲坠,像一个生命正在流失的躯体。

郡主……伸出手,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我、我要上街买点东西,不打扰你了。

兰儿狼狈的匆匆离开。

秦绸儿握着荷包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郡主恐怕不想当她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