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白宇蔷就把行李拖下楼,她当然想快一点摆脱这个地方,不过她也知道,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恐怕会让姚骆云哇哇大叫,对于他的反应,她还真有那么点害怕,他会不会看穿她的心思?然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反正她要离开了,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交集,他怎么看待这件事都不重要。
你要搬去哪儿?当白宇蔷拖著行李站在他面前,姚骆云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
虽说,她根本不必在意他的反应,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从嘴巴说出口的时候就是很谨慎,对不起,我家里临时出了一点事情,我必须立刻返回台湾。
眨了眨眼睛,他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你是说,现在你准备丢下我一走了之?很抱歉,我也知道这样子很没有责任感,可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静默了半晌,他马上变成一个惨遭母亲遗弃的小孩,他的可怜无助教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感到心虚,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我说了,我是逼不得已。
如果不是紧紧抓著理智,她很可能会弃械投降。
可是,如果我因此饿死怎么办?他已经开始忧愁的蹙著眉。
比他更想皱眉,白宇蔷没见过这么让人充满无力感的人,你不会饿死,佣人会帮你准备三餐,虽然他们没办法弄出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你会好好活下来。
万一,我就是吃不惯他们煮的东西怎么办?你就忍著点,吉娜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实在不懂,他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他简直跟易碎的玻璃制品一样娇贵。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坏?说走就走,连个缓冲期都没有。
我又不是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放在这里,这里还有很多佣人。
真是的,这个家伙未免太夸张了吧!可是,他们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嘛!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心跳得好快,难道这个家伙是在暗示她,她之于他 的意义很特别吗?不,她不要想太多了,这个家伙的脑子跟别人不太一样,而且他绝对不懂暗示,他比较擅长直接说明白。
正了正自己,她就事论事的说:你并不是小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用不著任何人你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咬著下唇,他像个因为犯错而感到无助的小孩,我是不是很讨人厌?没有人会讨厌你。
这个男人看起来太梦幻、太美好了,这是一般人都没办法抗拒的魅力。
可是,你好像迫不及待想逃离我。
他承认自己太过火了,为了得到她的故事不惜当牛皮糖,可是,如果她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她可以不必在乎啊!……你想太多了,我有必要逃离你吗?你很可怕吗?我是不可怕,不过,我可能会挖出你的故事。
如果再有人告诉她,这个家伙迷迷糊糊,她一定会嗤之以鼻。
我懒得跟你说了,我是因为我妈生病,我必须回去帮忙照顾妹妹弟弟。
你母亲生病了?是啊,现在你应该没有意见了吧!他确实不敢有意见,即使这是她藉机逃跑的理由,他也不方便反对。
对了,我从旅馆带回来的资料放在客房,请你把我送还旅馆。
我送你去搭船。
不用了,管家会开车送我去搭船。
她可不想再忍受他的开车技术。
你说不怕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老是在躲我?……你这个人真的很爱胡思乱想,我只是担心你的开车技术可能会让我到天黑才抵达码头,好了,我还要赶时间,不能再跟你说了。
终于,他接受现实了,不再企图抓住她,静静的看著她走出他的视线。
坐上车,看著车子离开姚家的别墅,白宇蔷才发觉失落感早就悄悄的攻进她的心房,刚刚是她一心一意想赶快逃离,所以才没有察觉……够了,这里的一切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她又会回到以前的生活。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一大清早,姚骆云就吵著赛姬陪他坐在门廊前面的台阶上咳声叹气,这几天,他觉得分分秒秒都很难熬,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知道,白宇蔷离开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她的影像都在前面晃动,他想,这种情况应该叫思念吧!他也会想念Agapanthus,可是,他不会时时刻刻把她挂在心上,但是对白宇蔷却不是这么回事,她显然已经在无形之中取代Agapanthus成为他最眷恋的人,而且他对她的眷恋恐怕远远超过他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
翻开手中的素描簿,看著上面的倩影,姚骆云很困扰的叹了声气,赛姬,想念一个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很好啊,难得你这个家伙对爱情开始有点感觉了,我还以为你的脑子要再好几年才会进化。
你知道我昨晚梦到什么吗?白痴,我怎么会知道?昨晚,我梦到她没有戴眼镜,还把头发放下来,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可是她的五官完全不见了……我没有看到她的真面目,这辈子我可能都会想著这件事。
有这么严重吗?很好,看样子你真的惨了,陷得很深哦!不可以,我一定要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想也是,否则我天天听你无病呻吟,我也很痛苦。
转头看著赛姬,他很苦恼的问: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真是的,这种事用得著问我吗?那就去找她嘛!我去找她好吗?喵!赛姬终于回应他了。
赛姬,你真是个知心儿。
搔了搔它的耳朵,姚骆云立刻跳起来飞进屋内,跳上沙发,翻开茶几上面的电话簿,然后拿起电话打给姚骆巍。
你好,我是Gentiana。
姚骆巍的声音听起来很忙碌。
Gentiana,你么时候回来?Trachelium。
姚骆巍口气里充满了惊讶,记忆所及,他从来没有接过这个家伙的电话,过几天,怎么了?你很想我是吗?不是,我要回台湾一趟,你赶快回来看家。
他实在很不给面子。
你回台湾干么?我要找人,对了,你知道白宇蔷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吗?知道啊……等等,我学妹不在那里吗?她回去了,她母亲生病。
哦?她怎么没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就跑回台湾……咦,你要去台湾找她?对啊,我一定要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顿了半晌,姚骆巍不得不承认他的脑子打结了,这是什么意思?你别管那么多,你先把她的电话和地址给我。
现在他整个脑子只想著飞到台湾,他可没有时间多加解释。
好啦,我去查一下电话簿,待会再打电话回去告诉你。
喔,我等你的消息,快一点哦!十分钟后,姚骆云得到白宇蔷的联络电话和地址,他立刻飞奔上楼整理行李出发前往台湾。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循著地址,姚骆云千辛万苦找到白宇蔷的家,她竟然住在外观破破旧旧的平房,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
按了电铃,他隔著铁门对应门的小女孩问了句,请问白宇蔷住在这里吗?接著门一开,他在小女孩的邀请下拖著行李走进去,然后,他就陷在眼前这种景况下。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瞪著那一张张好奇的盯著他打量的童颜,姚骆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呆住了,她家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孩子?从他们身上还穿著的制服来看,他们都是小学生,他想,他们应该不是她的孩子吧?你找大姊有什么事?凌宝琳首先开口提出问题。
你是大姊的男朋友吗?凌宝欣开始对他打分数。
大姊什么时候偷偷交男朋友?凌宝月完全认定他是白宇蔷的男朋友。
大姊要结婚了吗?凌宝如已经唱起结婚进行曲。
大姊什么时候要结婚?双胞胎凌宝杰和凌宝皓开始担心大姊要离开他们。
一个接著一个,姚骆云的脑子根本来不及吸收他们的言语,他只注意到两个宇――大姊?白宇蔷是我们的大姊。
毕竟是六个孩子当中的老大,凌宝琳不像其他的人毫无防备之心。
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害怕这群小萝卜头是她的孩子。
她是我的管家婆。
管家婆?Gentiana请她到传说之岛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可是她工作还没有完成就跑回来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对一群小孩子说这种话有多么怪异。
不是男朋友――对于这个结果有人感到遗憾,也有人安心了。
你不是大人吗?为什么还需要人家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凌宝琳的眼里有那么点不屑,这个家伙比他们还不如。
没办法,除了画画,我这个人什么都不会。
他倒是很坦然。
眼中的不屑褪去,凌宝琳转为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这个家伙很诚实。
她在家吗?大姊不在,她大概七点才会回来。
我可以留在这里等她吗?可以,不过,你还没有自我介绍。
大姊有交代,家里都是柔弱无助的妇孺,所以绝对不可以让陌生人待在家里。
喔,我叫姚骆云,不过,请你们叫我Trachelium……这个名字对你们来说会不会太难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小萝卜头。
不过,他们却异口同声很流畅的喊道:Trachelium。
吓!这些家伙怎么一点小孩子的样子也没有?现在,换我们自我介绍了,从我开始好了――凌宝琳、凌宝欣、凌宝月、凌宝如、凌宝杰、凌宝皓。
名字太多了,虽然只差一个字,他还是觉得一团乱,不过,其中有个蹊跷他倒是非常清楚,为什么你们不姓白?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笑,凌宝琳的口气好像在对一个三岁小孩说话,我们和大姊不是同一个爸爸。
老实说,他还是听得糊里糊涂,为什么你们不是同一个爸爸?大姊的爸爸死了,后来妈妈带著大姊嫁给我们的爸爸,生下我们,然后,我们的爸爸也死了。
凌宝琳好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很好,这下子他完全懂了,难怪她的这些弟弟妹妹还在就读小学。
皱著眉,凌宝琳略带敌意的问:你是来带我大姊回去吗?我想,用不著这么麻烦。
那你想怎么样?我可以留在这里啊!总归一句话,他就是准备赖上她。
顿时鸦雀无声,这么大的人要住在他们家,他们应该把他塞在哪里?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的前途堪虑,有问题吗?也不是,这个问题等妈妈买菜回来再来商量吧!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们一定饿坏了吧……门一开,白宇蔷就开始忙不迭的道歉,可是目光一触及饭桌上的披萨大餐,她的舌头就打结了,这些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奢侈呢?大姊,你快一点!众人异口同声的催促,他们家有一个规定,全家要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除非有特殊的情况,而且必须事先告知。
半晌,她才缓缓的重新找回声音,妈不在家吗?我好了。
凌母端著一锅玉米浓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妈,今天晚上怎么没有煮饭?除非家中有人生日,否则她是绝对不允许如此浪费金钱,他们这家子吃顿披萨大餐可是要花上一两千块。
我本来也是想自己煮,可是我们的客人坚持请大家吃披萨配可乐,我看他们开心得吵翻天了,也不忍心拒绝。
客人?可是,她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啊!对啊,他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没有搞错?除了公司,她不可能把家里的电话和地址随便留给别人,尤其是地址,连她最要好的朋友都不太清楚。
嗨,几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姚骆云的脑袋瓜从她的房间探了出来。
目瞪口呆,她是不是在作梦?这几天她老是莫名其妙梦到那个怪胎,所以,她才会误以为自己看见的人是他……眼睛一闭,她要先冷静下来,那个家伙不可能跑来这里……宇蔷,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姚骆云已经飘到她面前,而且亲昵的伸手摸著她的额头。
好像他的手会烫人似的,她惊慌的往后一跳,一双眼睛见鬼似的瞪著他,不是幻觉,真的是他!垂下手来,他无助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你不高兴看到我吗?这个刺激太大了,她没办法心平气和面对他,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来找你啊!你来找我干什么?皱著眉,他的口气带了那么点哀怨,你忘了吗?你对我的责任还没有完成,你没办法待在传说之岛,我只好迁就你喽!这是什么意思?身体微微颤抖,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上帝保佑,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我肚子饿了。
姚骆云摸著轻轻发出腹鸣的肚子,离开传说之岛后,除了在飞机上吃过东西,他就没再进食,因为他压根忘了要吃东西,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快一点找到她的下落。
你不要转移话题。
白宇蔷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可怜兮兮的噘著嘴,我肚子真的饿坏了嘛!大姊,我们肚子也好饿哦!凌家的小孩同声支援姚骆云。
对啊,有什么话吃饱了再说嘛!凌母也开口声援。
不过是一顿披萨晚餐,这些人怎么全部胳臂往他那儿弯?算了,他们众人对她一个,她屈居劣势,根本占不到便宜嘛!好吧,我们先用餐。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用过披萨晚餐,白宇蔷就急急忙忙拉著姚骆云闪进房里说悄悄话。
现在,你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吧!说什么?他打了个哈欠,这一整天他都没有机会躺下来休息,这会儿肚子填饱了,最适合睡觉了。
双手握成拳,她控制著自己不要伸手掐他的脖子,不过,她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嗓门,你不要跟我装模作样,晚餐之前还没有说完的话。
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他两眼瞬间一亮,几天不见,你怎么脾气变得这么暴躁?我……这跟你没关系,麻烦你说重点。
是啊,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得心浮气躁,她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发现她的异状?喔,我算了一下,你对我还有两个月又九天的责任,我也不要求你跟我回传说之岛,我住在这里就可以了。
顿了一下,白宇蔷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不过,看起来好像脸抽筋似的,你别开玩笑了,你不可以住在这里。
眼睛瞪得好大,他很稀奇的问:你在笑吗?是啊,我在笑你,我笑你在作白日梦,你别妄想赖在这里不走。
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空间容得下你。
虽然她家有三十几坪,隔了四间房间,可是住了八个人就是稍嫌拥挤,因为母亲考虑到她经常带工作回来,她得以享有私人的空间,不过其他的人都必须跟别人共用房间。
我知道这里没有招待外人的客房,所以我不会要求拥有私人的空间,我跟你挤这间房间就可以了。
……你疯了是不是?因为一个人使用的关系,她的房间最小,这么小的空间要塞他这么大的人,她还能够喘气吗?更别说男女有别,如果不是他的脑子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她还以为他想趁机吃她豆腐。
你的床我已经试过了,我应该会睡得习惯。
她回来之前,他已经跟凌家的人取得共识,他们也认为他可以跟她挤一问房间,所以,他的行李都搬进来了。
什么?我喜欢你的房间,虽然很小,不过有你的味道,感觉很温暖。
她脸都绿了,你怎么可以没有取得同意就擅自睡我的床?我没有睡,只是躺一下。
如果稍早有小憩片刻,现在他就不会这么疲倦。
不管是睡,还是躺一下,你都没有资格碰我的床。
他们说可以啊!他无辜的眨著眼睛。
他们?是啊,我们啊!这个回答有一点诡异哦!不过,白宇蔷显然没有注意到,没有人可以代替我作决定。
伯母也不行吗?他可是得到一家之主的许可。
我妈?尾音激动的上扬,她妈耳根子软,三言两语就被人家牵著鼻子走,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人,也就因为如此,她什么事一向都会征求她这个女儿的同意。
是啊,妈妈也答应啊!妈怎么可能……等等,不对,这个声音好像是……走到门边,白宇蔷打开房门,站在门外偷听的一群人差一点摔成一团。
瞪著那一张张天真无辜的笑颜,她实在很难保持冷静,你们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话?我们不用偷听也听得见,这里又没有隔音。
站在最前面,凌宝琳不得不代表大家发言。
那你们就不要站在房门口。
她当然知道这里的隔音设备不好,不过,他们不要这么靠近,她还是可以得到一点点隐私。
我们担心大姊把Trachelium哥哥赶走。
怔了半晌,她半信半疑的问:你们也认为他应该住在这里?大姊不是教我们要有责任感吗?呃……无言以对,她还没有归还学长给她的薪水,现在Trachelium说是她的责任也没错。
宇蔷,我们做任何事都不可以半途而废,Trachelium只是在这里待两个多月而已,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凌母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如果她坚持,母亲还是会站在她这一边,可是,虽然这个家是她在作主,她也不能当著外人面前失了一个女儿该有的分寸。
双肩下垂,她像是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你们赢了,他可以留下来。
一阵欢呼声响起,大伙开心的对姚骆云挤眉弄眼,他马上向大家一鞠躬表达谢意。
我去洗澡了。
她转进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物又走出来,然后把自己关进共用的浴室,她很难接受自己所得到的待遇。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白宇蔷僵硬的看著天花板,她必须把一半的床让给一个男人,这是什么道理?想想,她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心血,结果,他们却背弃她倒向这个怪胎,这会不会太离谱了?可恶,以前至少睡觉的时候她可以享有短暂的私人空间,虽然说她有自己的房间,可是平时不方便上锁,因此谁都可以随时进入她的房间,直到上床睡觉,她就可以任意锁上房门,在这个可以完完全全独处的时候,她会卸除所有的伪装,她会放任自己失控演出,譬如龇牙咧嘴、咬棉被发泄今天的不愉快……现在,睡觉的时间对她来说,恐怕是最痛苦也最难熬的时候。
这种日子度日如年,她竟然必须忍受两个多月,唉――吓!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她没想到稍微动一下身子,竟然发现姚骆云那对如梦似幻的眼眸正专注的盯著她,他环抱著拱起的双脚坐著,下巴搁在双膝之间。
我吓到你吗?他的声音有一种异常的温柔。
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娇躯微微一颤,她不自在的坐起身,你、你不睡觉在干什么?我在看你啊!……你不是很想睡觉吗?这个家伙真的很讨厌,他说话不能含蓄点吗?要不,至少他也不要说出这种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原本是很想睡觉,可是夜深了,睡意反而没有了。
他一直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那股味道很轻很淡,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他觉得全身热血沸腾,渴望把自己埋进她柔软的娇躯里面。
如果你想住在这里,请你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是错觉吗?她觉得他的眼神跟平日那种梦幻的神采不太一样。
转眼间,他的目光又变得楚楚可怜,像在对她控诉,又像在对她撒娇,睡不著觉也不是我乐意见到的事情。
我不管,你就是不准搞怪,安安分分躺下来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注视下,她觉得全身骨头都酥了。
我发现你很霸道哦!姚骆云孩子气的做了一个鬼脸。
我发现你很罗唆哦!为什么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一口气憋在那儿?排行老大,如果没有权威一点,她怎么管教妹妹弟弟们?难道,她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个温柔的小女人吗?皱了皱鼻子,他也觉得很迷惑,我以前不会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这全是因为我的关系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抱怨似的道:这当然是因为你的关系,你害我有一大堆的问题,如果你肯好好回答我,我也用不著跟你说那么多啊!我……事情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有个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我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我可不是游手好闲,可以把白天和晚上对调使用的人,我要睡觉了。
白宇蔷有预感,她绝对不会喜欢他的问题。
仿佛没听见,他继续说下去,我在想,你怎么连睡觉都戴著眼镜?还有,你不把那个老太婆的头发放下来吗?这样子睡觉会不会很不舒服?这是很多个问题吧!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能放松的恢复真面目,这种滋味也很痛苦!无声一叹,她不想在三更半夜跟他争执,因为结果永远是她倒楣,我就是喜欢这样子睡觉,可以吗?当然可以。
好了,请你不要再吵我,我需要睡眠。
眨著眼睛,他又露出那种无辜的表情,我没有吵你,是你自己先问我话。
呃……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她不开口,他大概只会静静的看著她,真是的,这有什么好争执呢?她直截了当道一声晚安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然后躺下来侧著身子背对他,这样子不是更干脆吗?过了半晌,他靠了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近乎呢喃的吐道:祝你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