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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25-03-29 11:29:04

喂,为什么才叫那些人去沐浴,那些人就全部都不见了?李大学士紧张兮兮地看着唯一存活着的夷人。

奇怪,他明明是让一群人进去沐浴,为什么一群人进去,出来的只剩眼前这个皮肤颜色颇深的夷人?咕噜咕噜。

听不懂。

你……李大学士头痛地抚住头。

哇啦哇啦,呱啦呱啦……咕噜咕噜。

还是听不懂。

完全鸡同鸭讲。

完蛋了啦!李大学士愈想愈头痛。

让一群人在皇宫里头消失,他真是罪该万死啊!你们知道那些夷人到哪里去了吗?李大学士随手抓过身旁的人,完全没发现这个人其实有点面熟。

不知道。

漂白原来也会让人记不得。

莫邪儿的一号佣人有些心虚地摇着头。

那你呢?你有看到吗?李大学士紧张兮兮地抓住另一个人,还是没有发现这个人跟他送进去沐浴的人其实长得有点像,只不过是皮肤黑和皮肤白的差别而已。

没有埃好不容易白回来,他才不要又黑回去。

天哪!我该怎么办才好?李大学士神情焦虑地说道,在一群人之中急得团团转,却完全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些人,其实就围绕在他的身边。

只不过,颜色不太一样罢了。

小姐呢?我们小姐呢?好不容易等到忧虑的李大学士离开他们,去吟诗作对以发泄时,莫邪儿的佣人一号立刻紧张万分地说道。

皇太子把她抓去哪里了?是不是给了她苦头吃?谁晓得?混进皇宫的这个罪名可能满重的。

佣人二号蹙眉应着,更加决定不让人发现他刚进宫的肤色。

而且,皇太子不是听说是个很难缠的人吗?才进宫没多久,他们就已经知道这个皇宫中的公开秘密了。

那我们小姐会不会遭遇不测?很可能喔,那……我们赶快去找找小姐吧。

佣人一号担忧地说道。

只是,皇宫那么大一个,我们要从何找起?对耶!就算是混进宫中当宫女太监,要单独行动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迷路的命运啊!佣人二号想了一想之后,不太好意思地说。

佣人三号更是忧心忡忡。

如果小姐真的遭遇不测的话,会不会等我们找到小姐,小姐都已经从尸体变成灰啦?呸呸呸!佣人一号啐道。

别这么乌鸦嘴,这种事才不会发生!来,跟我一块发誓,若是不把小姐救出来,誓不为人!众佣人一块儿看着佣人一号发愣,似乎在考虑发誓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快点啊!小姐除了曾经让我们涂得黑漆漆的,讲一些奇怪的话之外,可待我们不薄埃佣人一号对大伙儿动之以情。

我们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抛弃她,自己先逃走?被佣人一号正气凛然地训话一番之后,原本真的很想逃走的众人开始动摇了。

还发什么呆?我们是小姐的佣人,应该是要为小姐而生,为小姐而死的那!佣人一号提出佣人守则第一条。

好像真的是这样。

众佣人此时终于被感动。

于是,大伙儿立刻凑在一块儿,慎重无比地发下那个不把小姐救出来,誓不为人的伟大誓言。

那是谁的叫声?一干方才还豪气干云,说没把他们的主子救出来就不当人的那一群人,东晃西晃地走到东宫之后,立刻听到时高时低的尖叫声。

听起来很熟。

非常熟。

某一号佣人拧起眉来。

这……好像是小姐的叫声耶!再一声惨叫传入众人的耳里。

真的是小姐的声音没错!又一声惨叫传出。

完蛋了,小姐会不会真的被太子……尖叫声愈来愈凄厉,这下事情真的惨了!怎么办?我们要进去救小姐吗?佣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脑中同时一块儿想起他们方才发的那个毒誓。

不要。

没想到竟是方才训人训得最激烈的佣人一号拔腿就跑。

好恐怖,打死我都不要进去送死。

等等。

佣人二号飞快拉回他,严肃地瞪着他。

你不是说不救出小姐就誓不为人吗?汪汪。

回答佣人二号的是两声狗叫--不只狗叫声,佣人一号甚至连狗吐气的模样都模仿得唯妙唯肖。

你--佣人二号怒瞪着佣人一号的同时,现场各种动物的鸣叫声立刻此起彼落。

传进佣人二号耳里的,不只佣人们的乱叫声,还有里头莫邪儿一声比一声更惨烈的叫声。

他望了望莫邪儿所在的方向,又望了望一群同伴,终于,非常艰辛困难地张开口--喵喵!还说什么不是惩罚?依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个很严重的惩罚,惩罚到她整个人跟快死了没什么两样!那天被他惩罚完毕,她当场全身无力地赖着他,直吵着要睡觉;幸好他还算有良心,懂得惩罚完毕之后还是要给人休息一下的道理,带她到床上睡觉。

睡了很长一觉之后,终于醒过来的她不禁自问--混入宫里的罪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值得他这个皇太子铆足全力来对付她?还有,该不会每个闯进宫里头的人,他都要蛮横硬干地来上一次吧?奇怪,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自己似乎曾经跟他很亲近过?莫邪儿柳眉忽而拧皱起来,思索不出所以然来。

我不喜欢你皱眉。

身旁男人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莫邪儿这才震惊地发觉,自己竟然是安适地躺在他的怀抱之中--她躺在他怀里睡了多久?她竟然都没发觉!啊--莫邪儿吓了一跳,差点从他身上弹起来。

你……你你你……我……她怎么如此慌张?君降天的嘴角淡淡扬出笑意。

你不会还想惩罚我吧?话一出口,莫邪儿就后悔地想要咬舌自荆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自动提醒他这件事。

你够累了。

君降天微笑摇首。

刚刚在想什么?为什么皱眉头?莫邪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那件事不全然很痛苦,但她可不想让全身骨头差点散掉的感觉延续下去。

我在想什么吗?我我我……她刚刚好像想了很多事,要她从何说起?而且,问他她心里想的那些事,似乎很奇怪。

心念一转,她决定干脆借此跟他提买卖。

我在想做生意的事埃想到自己仍是全裸地在他怀里,莫邪儿忸怩了一下。

光着身体谈生意?她这辈子倒是第一次遭遇。

生意?躺在他的怀里,脑子里想着生意?君降天的浓眉开始拧皱成不悦的弧度。

对埃你看,我虽然混进宫来,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可是我惩罚也被惩罚 过了,痛苦也痛苦过了,总算可以跟你谈生意了吧?莫邪儿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兀自振振有词。

你刚刚真的完完全全都在想生意的事?声音中已经有怒气要爆发而出的前兆。

他还以为……经过这样疯狂的激情之后,她至少会有一些……想起他。

真的埃心虚的莫邪儿,头点得格外用力。

你要不要用用看我们家的兵器?那些兵器都很棒的,我还带了好多好多要来让你试试看,如果你满意的话,就全部带走。

我没买兵器的打算。

愤怒在她灿烂地笑着对他谈生意的时候,陡然升至最高点。

那--莫邪儿还想说些什么,娇唇冷不防地被他霸气的薄唇给封祝别跟我谈武器。

我要的只有你。

此时的他,早已忘了那些会不会让她累过头的话语,一心只想狂烈地再要她一回。

而她只能无辜至极地再度被他占有,并到最后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提兵器的事,也会惨遭处罚。

在很软弱地当了好几天的禽兽之后,莫邪儿的佣人一号终于决定将他被泯灭的人性给找回来。

你们真的不去救小姐?这回的她,再怎么对大家动之以情,还是只招来一双双白眼。

佣人一号悲伤地望着大伙儿,既然你们都这么无情无义,那我只好自己去救小姐了。

还是没有一个同伴想搭理他。

我走了。

佣人一号的脸上是壮士断腕的表情。

你真的不怕太子?终于,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佣人二号闲凉的语声缓缓传来。

太子?佣人一号猛然止步,双脚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

太子……小姐……内心显然陷入严重的挣扎。

你真的要抬着这箱兵器去救小姐,准备见一个杀一个?佣人二号满脸不信。

佣人一号原本从容赴义的脸终于垮下。

算了。

我看我把这些兵器抬到东宫门口,看小姐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发现它们了。

哪有人家这样的?莫邪儿微嘟着绛红的柔唇,轻皱着细致的柳眉,回想着她这几天所受的特别处罚。

这个太子实在有问题,她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实在犯不着每回她一提到要卖他兵器的事,就来一次惩罚吧?害她这几天根本就一事无成,最大的成就大概是发现自己在如此多次惩罚的折磨之下,已经愈来愈能够习惯惩罚所带来的苦痛,而且愈来愈可以享受其中的欢愉了。

这应该也可以说成她进步了吧?不过,这事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再让他继续惩罚她,她会一直没办法做成生意,然后家里那群嗷嗷待哺的佣人和她那生性古怪的爹可能真的就会饿死成一堆白骨。

趁他今天一早就出门,莫邪儿连忙飞快整装等待他回来--她怀疑自己前几回就是因为衣衫不整、甚至是身无寸缕,才会被他轻易地惩罚到。

所以,穿好衣服,或许应该可以减低他惩罚人的动机吧?砰!她才刚刚整装梳理好,外头就传来一声重响。

怎么啦?莫邪儿飞快地跑出去,想一看究竟。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莫姑娘,是……一旁的太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那个大箱子。

刚刚有个太监鬼鬼祟祟地搬了一个大箱子砸在地上,打扰了莫姑娘。

我会去告诉总管太监,让他处罚他。

箱子?莫邪儿纳闷地望向地上的箱子,一看,娇颜迸出狂喜。

这不是我们搬来的大箱里头的一只吗?你们快点帮我把它打开,我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原来准备要去告状的太监于是留下帮莫邪儿打开那只箱子,一打开之后,莫邪儿看见那-大堆兵器,水眸更是闪闪发亮。

太好了!有了这些兵器,她就可以现场表演给太子看了。

就不相信他看了这兵器的厉害之后,还会惩罚她!快点帮我搬进来啊!我跟你们说,我刚刚去那里的时候,太子好像不在耶。

佣人一号飞快地冲回来对大家报告。

真的吗?所有的人都意兴阑珊的。

没办法,被骗过一回之后,他们实在很质疑,佣人一号究竟是把箱子拿去埋了,还是真的将箱子抬去给小姐了。

真的啦!佣人一号拼命地点头。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救小姐?这是个很好的时机。

所有人均沉默着,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答应他。

最末,佣人二号开口了。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反正要是佣人一号临阵脱逃的话,他大不了就一起逃吧。

佣人二号答应了之后,其他佣人见势也纷纷允诺,拯救莫邪儿大队再度浩浩荡荡地出发。

只是,会不会也浩浩荡荡地逃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