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事件要结束可没那么容易。
因为王招君在那时的确受到太大的惊吓,所以大夫说她要花床上好好静养几天,休养身子。
躺在床上对以往整天都在逃躲债务的王招君来说,原本就是一件极苦的差事,除此之外,大夫居然还要她吃药。
一想到要咽下乌漆抹黑的药汁,她就苦得直皱眉头。
「不喝!我不要喝啦!」王招君对着喂她吃药的小寒直摇手。
「妳不要逼我喝嘛!小寒。
」「又不是我逼妳喝的。
」小寒一脸无辜。
「这是单于千交代、万交代,要我逼妳喝下去的。
」「那我更可以不用喝了!」王招君连脑筋都不用动,直接说道:「只要妳说我有喝,我也说我有喝,不就得了吗?」「可是……」这谎话又不是人人会说。
「我陪妳到百花谷的事只怕已经被单于记恨在心头了,这会儿若是再不喂妳喝药的话,我的头很可能会恨我的身体分开……」小寒很是为难。
「死呼韩烈!」王招君一听小寒的话,便恨恨地咒骂起来,「他一定是在整我,才故意要我喝这么难喝的东西!」「阙氏?」小寒不明所以地望着王招君。
她发现阙氏每次提到单于时都气得要命,可是每回阙氏和单于一起进到旃帐,再出来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如果她真那么讨厌他,怎么还能跟他待在一起那么久?真是令人费疑猜。
「不喝,我这次打定主意不喝!」她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就是不喝那苦到不行的药汁。
「阙氏……」鸣……她这个下人其是可怜,阙氏以为她很想喂吗?她也不想啊!可是单于的命令她又不能不从。
「我好象听到有人说不想喝药汁是吗?」正当小寒愁眉苦脸之时,呼韩烈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寒当场如获大赦,开开心心地退下了。
「如果只是好象,代表你的耳朵有点聋,应该去看大夫,喝一喝这种要人命的药汁!」王招君心情不好之时,话语皆带着利刺,足以伤人。
「招君!」呼韩烈来到王招君睡卧的毡毯旁。
「快喝下去。
」他把方才从小寒手上接过来的药汁端到她面前。
「不喝!」他要她喝她就喝啊!他以为他是谁?「快喝!」呼韩烈的语气强悍起来。
「不要!」她死也不喝。
「你一定是故意整我,才要大夫熬那么难喝的药汁给我喝的。
」小人,真是小人!「故意整妳?」这女人总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到现在妳还说我是故意整妳的?」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她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是事实啊!」他不让她出去玩,又逼迫她喝这般难喝的药汁,不是在整她,是在干嘛?她可不以为这是他疼爱她的表现!「妳──」呼韩烈被她气得半死。
「我这是为妳好,妳知不知道?」「为我好?」她实在看不出来那些黑漆漆的药汁究竟有哪里好。
「对不起,我领受不到!」虽然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她又不想当人上人,就用不着喝这种苦筑了!「妳──」呼韩烈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什么我?」一吵起架来,王招君就觉得自己精力大增。
「鸣……你一定是不把我当人看!」「不把妳当人看?」呼韩烈实在不懂王招君怎么会突然扯到把不把她当人看的问题。
「你要我喝这个药汁,就是不把我当人看。
」王招君振振有词地道。
「什么?」不过是要她喝个药汁罢了,她竟然可以夸张到这种程度?真是气死他了!「不信吗?不然你自己喝喝看,你一喝就知道这种东西真不是人吃的!」王招君咄咄逼人地道。
「这东西就连给猪吃,猪都会把它吐掉,所以你这不是不把我当人看待吗?」「我──」呼韩烈被王招君这么一激。
仰头便喝了一口药汁。
「啊?」王招君目瞪口呆地望着呼韩烈,没想到他真的会喝下药汁。
就在王招君一脸愕然的同时,呼韩烈的唇已经覆上她柔软的唇,并且乘机将口中含着的药汁送入她口中。
「阿……好苦!」原来也是用这一招。
王招君皱起眉头,开始挣扎起来。
「唔……」呼韩烈没想到王招君的反抗如此激烈,他持着汤碗的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给推落,药汁顿时洒满整张毡毯。
「好耶!」王招君看到药汁洒落一地,自然是雀跃不已。
「我不用喝药了!」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谁说妳可以不用喝药的?」呼韩烈的表情有着铁灰般的严肃。
「妳打翻几次,我就命人熬几碗送进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妳喝!」「啊?」他怎么这么过分?王招君的视线先是瞪了瞪呼韩烈,然后发现她的被子上也洒到了些许药汁,看起来极为不雅。
「都是你啦!」她怒瞪了他一眼。
「我又怎么了?」怒气冲天的呼韩烈开始撕着王招君的衣服以抚平自己的怒气。
「你不要撕我的衣服啦!」她现在有另一件事要忙。
「你自己不想喝就算了,何必假装喝一喝,然后才把它吐给我呢?」「妳──」他这么用心良苦,她究竟在抱怨什么?「你吐给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把药汁翻倒?真的不想喝就不要做出这种事!」她骂他骂得可顺了。
「妳──」呼韩烈只能狠狠地瞪着王招君,突然,他大口一张,含住她微微颤动有如风中花朵的玉乳,死命吮吻着它。
「放开我啦!」她现在才发现,她的衣服不晓得何时已经被他给扒光了。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妳有什么事情要忙?」呼韩烈的气息明显地沉重起来,他的大掌揉捏压挤着她粉艳的娇蕊。
他可不以为她除了休息吃药,还会有事情好忙。
「你看啦!你把人家的被子弄脏了。
」王招君一边嘤咛,一边快速捞起被子。
「我要赶快去洗被子。
」呼韩烈俊眉一挑,「交给下人洗不就成了。
」这种小事需要她亲自动手吗?「那怎么成?」王招君的秀眉紧磨。
「你把我的药汁打翻在上头,别人不晓得还以为我撒尿在被子上呢!」「妳想太多了!」呼韩烈顿时不知道该拿王招君如何是好,只能重重地吻起她的唇。
「唔……」她话都还没靓完,怎么就被他吻得七苇八素?「我才没有想太多,别人一定不只以为我撒尿撒在被于上,他们还会用有色的眼光看我,我为什么会尿出这种颜色……」「我确定妳真的想太多了!」呼韩烈眼神一闪,随即强封住王招君的唇,挑起两人之间的缠绵激情。
呜……她的被子、她的被子……她……她没空管了!她现在只想跟他好好地爱上一回。
旃帐里,净是两人的春情荡漾;旃帐外,则是小寒苦守在一旁。
「单于、单于!」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想要奔进旃帐里,却被小寒给挡住了。
「单于现在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有什么事吗?」小寒露出一个微笑。
「当然有事,不过……」这事可不能随便对一个婢女讲。
算了,他等会儿再过来禀报单于好了。
一个时辰后。
又是同样一个士兵冲过来想找单于。
「等等,单于还在忙那件很重要的事情。
」挡住他的人自然还是小寒。
到底有什么事可以忙这么久?士兵皱起眉头,在心里猜测着,决定先行离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
「单于还在忙?」士兵在滴帐外看到小寒,就知道单于仍是没空见他了。
「对。
」小寒应道。
「单于究竟在忙些什么?」有什么事会比进攻中原更重要吗?「我也不知道。
」小寒只知道,从单于一接手要喂阙氏喝药,两人就喂个没完没了。
看来阙氏真的很讨厌吃药。
这会儿,不用呼韩烈禁止王招君,王招君就不敢再随意跨出单于庭了。
因为那些要跟她讨债的人已经追上门来了!看来她得赶快去找呼韩烈才行!「烈!」王招君急急忙忙寻求庇护。
「你快点帮帮我啊!」「怎么了?」呼韩烈皱起眉头,不知道王招君怎么会慌张成这副模样。
「这回你不救我的话,只怕我就要跑路了!」王招君抱着琵琶,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连发生什么事情都还搞不清楚,要怎么救她。
「被我爹爹欠债的人,现在来跟我讨债了!」她真希望自已能挖个地洞躲起来,别人才不会发现她。
「是吗?」呼韩烈眉一挑,「妳别担心,全都看我的!」就是那些人把招君追得这么纤瘦、又容易紧张兮兮的吗?那么他是不会让他们太好过的。
是谁规定父债子还的呢?没有嘛!既然没有,那她爹欠下的钱就是她爹的事,他们何必苦苦相逼于她?为了一个财字,竟逼迫一个弱女子到这种程度,休想他会饶过他们!王招君根本不知道呼韩烈是用什么手段摆平那些来跟她讨债的人,只知道这是史上第一桩君王的妻子欠钱不还的例子。
既然她不能母仪天下,改以这种方式留名青史也不错,她得好好地谢谢他帮她一个大忙。
他帮她这么多,她要怎么回报他呢?原本她是想到百花谷去采朵花回来给他,可是自从沙暴事件之后,她被下了长达半年的禁足令,根本没办法出去。
除了这个之外,她偏又想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独特礼物送给他……咦,惊天地泣鬼神?王招君突然想到很久没弹的琵琶,之前她的琴音似乎很有这个能力。
因为难听到不行,所以能够让天地鬼神一同哭泣!虽然他曾要她别再弹琵琶,可是她如果能突飞猛进到另一个境界,他一定会觉得与有荣焉,甚至会非常感动于她为了他而勤练琵琶的苦心。
反正他最近正在研拟攻打中原的事,不太有空理她,她干脆趁这个时间勤练琵琶,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垂首思索公事的呼韩烈突地听到一阵鬼哭神号的声音,他旋即抬起头望向前方的将领士兵,他们全都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这是什么声音?实在有够吵的!」「我们很认真在操练啊!单于,请你不要这样折磨我们……」「是啊、是啊!单于,求求你……」一时之间,操练场上演起讨饶大戏来了,呼韩烈见状气得脸色发黑,直觉想到的就是王招君。
这吵死人的声音除了她,不会再有他人制造得出。
「招君──」呼韩烈火大地吼着,众人听得更是畏惧。
他们的耳膜已经快破了,单于为什么还喊得这么大声呢?不过,他们也因此发现单于的吼声并非天底下最难听的声音。
至于最难听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