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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替罪(一)

2025-03-21 19:23:16

四人坐了半个时辰,聊了一会小兰的事。

张将军道:两位大人,大年过后我们就要返北平。

若你们有机会来北平,一定要来张府做客。

朱守林与柳芸答应一定去北平看他们看小兰,张将军夫妻起身告辞。

张将军夫妻走出朱府后,张夫人低声道:这两位大人看起来关系很不普通,朱大人眼睛一直看着柳大人。

张将军背着手,他淡淡笑了一下:为夫见过的这种事情多了。

啊,将军,那兰儿知不知道此事?她还小哪知道这些,不用与她讨论这些。

兰儿也不小了,要给她说亲了。

夫人,我们回去慢慢为兰儿挑一位如意夫君。

朱守林见柳芸有些闷闷不乐,提起以后如何打理酒楼,将她的心思转移。

两人在书房规划着酒楼的发展。

第二日柳芸点卯后,拿出一张纸正写着酒楼的策划。

郭捕头大步走了进来,他行了个礼道:柳大人,恐怕又得麻烦您走一趟。

何事?柳芸抬头问。

豆子胡同,有一名李老头被人用木棒打死了,凶手是他的儿子李树。

豆子胡同?李家下人所住的地方。

柳大人好记性,就是那里。

这次出的人命案就是那名暗娼文氏的隔壁。

柳芸不解问:既然凶手已找到,还去查什么?程大人见凶手老实巴交的样子,觉得他不像凶手。

但他非认自己是凶手,程大人才叫小的来请柳大人去问问案子。

柳芸想了想文氏隔壁,她想到那名老妇,那次问她话时神情傲慢。

柳芸对李家上下都无好感,觉得有其主就是其仆。

柳芸放下手里的笔,用布擦了擦手,她叫醒在一角打盹的肖五:肖大哥,走吧,我们去看看。

柳芸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她问:那凶手的母亲是李家的奶娘?郭捕头惊讶地看着柳芸:大人,你如何得知?正是如此。

呵,我上次问她话时,她那样子我就知道靠山不小。

三人出门往府衙走去,郭捕头边走边道:李树之母是李相之侄李佑的奶娘。

故而,李二在李府小从跟随在李佑身边当差,他的父亲在李府马棚当差,他的妻室是李府的厨娘。

柳芸问:这一家人在李府都有差事,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何会子杀父?据李树自己的供词,他与他父亲平日不和,他父亲喝酒后会打骂家人,昨夜也是因口角之争,他拿棍子将父亲打死了。

仵作验尸的情况?身上有棍子打的十几道青紫印,致命处在头部。

柳芸摇头:这是有多大的仇,下这么重的手。

肖五疑惑道:李树敢杀父?他不知道杀父会被凌迟处死?古代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对忠孝看得非常的重,父杀子无罪,但子杀父凌迟。

骂父母者被告官也是死罪,若不孝也是死罪。

郭捕头道:所以请柳大人去见见凶手,在下也觉得李树不像凶手。

柳芸心生好奇,郭捕头说李树不像凶手,那位程大人基本上是见凶手就定案,他也认为李树不是凶手。

自己定要去见识一下这个不像凶手的人。

柳芸三人进了府衙,见程大人正提笔写字,他见柳芸进来,忙站起身迎了过来:柳大人,辛苦你跑这一趟。

柳芸拱手:见过程大人,此为下官应尽之责。

自从工部的事后,程大人待她客气很多。

程大人招呼柳芸坐下,叫人上茶,向她说道:虽然李树前来自首杀父,本官觉得他不像凶手。

他轻声对柳芸说了实话:杀父大罪实为稀罕,恐得惊动圣上,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若不然……柳芸忙拱手行礼:下官明白了,程大人,下官必尽力查获此案,拿到证据。

程大人满意地点头:柳大人是明白人,也很能干,本官在向刑部报案子时,都有提及柳大人之功。

谢谢程大人提携。

程大人见柳芸并不依仗锦衣卫的权势,也不得意忘形,也待她更为坦诚:府衙也亏得柳大人相助,破获了几件大案。

元宵节那案子,本官得了圣上的夸奖,还得了沈家的两个铺子为谢礼,这都是柳大人之功。

程大人管理应天府大小事务,案子只是其中一项,哪像下官,只懂案子,就多出了点力。

说起来程大人将应天府管理好才是为圣上分忧,得圣上看重……两人客气一番后,柳芸提出要去牢里见见李树。

程大人道:牢里太脏,将李树提出来即可。

他转头叫:郭捕头,你去将李树提出来。

程大人低声对柳芸提点:李树全家都是李相家的下人,李树之母还是李相之侄的奶娘。

这个案恐怕李家会来人干涉。

他们如何干涉?凶杀案,又不是别的小案。

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案子太大,他们也干涉不了。

言语间小心应对,别得罪他们就好。

下官谢谢程大人的指点。

李树被郭捕头带了上来,可能是程大人觉得他不像凶手,也可能是看在李相府的面子上,李树并没有受皮肉之苦。

柳芸见李树走进屋内眉毛就皱了起来,李树的模样白净秀气,气质文静含蓄。

说他是位书生有人信,说他是个凶手,还真没有人能信。

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恐怕让他杀只鸡都不能,何敢杀父?柳芸也不问他话,招手叫郭捕头上来,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郭捕头诧异地看看柳芸,还是拱手出去了。

不一会,郭捕头从外牵来一条半人高的狗,吐着长长的舌头。

柳芸让郭捕头将李树与狗关在一间房。

大狗猛然来到一处陌生的房间,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它焦躁起来开始狂吠。

李树见大狗咆哮,抱着头蹲在墙角,他的神色充满了害怕。

柳芸指了指:他连只狗都怕,如何杀人?也许他被激怒了,操起棒子就没头没脑的揍。

肖五也在窗口看向里面。

他这种性格是从小养成的,胆小怕事,怎么激怒也不会杀父。

柳芸叫郭捕头将人带出来。

柳芸看着被狗吓得脸色苍白的李树,她开口问:你连只狗都怕,还敢杀父?李树结巴地道:父亲打,打骂我,我一气之,之下就用棒子打死了他。

柳芸问:你打了他几棍?有,有七八棍。

到底几棍?他眨眼:十棍?记不清了。

你打他头部几下?两下?三下?柳芸看向郭捕头,郭捕头摇头,他悄悄比划了一下,头部一棍至命。

柳芸问:说说事情的起引。

李树摸了一下头:昨晚快宵禁时,小的与贱内才下差回家。

父亲正喝酒,他说我们回家晚了,就开骂,随后就动手……他说不下去了,他恳求道:大人,反正是小的杀了父亲,问那么多有何用?柳芸哼了一声问:你可知杀父罪一定,你会如何?外面有人大声呵斥道:无凭无据谁敢说李树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