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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诈骗(三)

2025-03-21 19:24:37

朱守林问柳芸:发现什么疑点没?有,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但得找证据证实。

什么想法?我怀疑死者并不是王七,而是另有其人。

朱守林闻此言一惊:这怎么可能?柳芸道:所以我要先找寻一下证据来证实。

行,你都试试。

柳芸转头对众邻居问道:大家有人知不知道,王七身上有什么明显印记?发现尸体的老者首先道:有,王七左手大指断有一小节,据他自己说,小时候被装米粮的木柜所压断。

另一位男子道:他左腿被狗咬掉过一块肉,狗咬的齿印一直还在。

另一位中年男子道:小的同王七在棺材铺干活,他的手如我的一双手。

他伸了出来,一双手全是伤疤。

古代的棺木又厚又重,无论是装棺还是抬棺都是很辛苦的活计。

柳芸静静听完这些话后,问仵作:仵作开棺验尸时,有没有发现这些印记?仵作拱手道:大人,小的都验过了,死者手指完好,并且不像干过粗活的手。

说完,他再恭敬地将一张写着验尸情况的纸双手递给了柳芸。

柳芸看了看,扬了一下纸对朱守林道:大人,缺头的死者不是王七。

朱守林佩服地看看她。

柳芸证实了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那么死者是谁,王七人在哪里?朱守林也想到这个问题,他说:我看那个李贵是知道真相,所以才不报官只诈骗钱财。

将他拿下审问,就能得到真相。

柳芸想着,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她叫师爷将众人的话记下来,做为证据,才能这十几位男子无罪释放。

不一会,肖五与捕头每人拿住一个人走了回来。

肖五手上那人是李贵,捕头手上那位头发如鸡窝,瘦骨如柴。

邻居们惊慌失措大叫:鬼呀,王七。

有人还吓得转身跑了几步,远远离开。

肖五与捕头将两人压在地上跪着,肖五道:主人,我们俩人跟着李贵,见他鬼鬼祟祟进了家门后,不久,就出来一位男子,抱着个包裹想悄悄溜走。

我们就将这两人拿了前来。

柳芸点头:做得好。

将他的包裹打开看看里面有何物。

肖五从王七手上夺过包裹,打开一看,所有人怔在当场,里面全是银锭子,还有银票。

肖五蹲下来仔细清点,随后他站了起来道:主人,银票一百一张,有十张。

银锭子十两一个,有二十个。

一共是一千二百两白银。

柳芸走上前对王七道:王七,你老实交待,你将何人杀了,夺其财物?王七狡辩:小的没杀人,银子是捡的。

那人是为他人所杀。

柳芸哼了一声道:他人所杀?他人就是你侄子吧?你俩人谋财害命,本想带着财物远离家乡。

走前你侄子跑回来查看,被你们割头后的尸体是如何处置的,有无被官府发现,才更放心的离开。

哪知你侄子李贵见邻居怕被牵连,悄悄筹银将假王七葬下。

李贵的贪心就露了出来,他威胁报官,企图再从邻居那诈骗些银两带走。

可是邻居们是真穷,实在拿不出银两,双方闹了起来,惊动了里正,才报了官。

李贵同王七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大人,她说的正是如此。

他们做的事好像为她亲眼所见般。

王七咽了一下口水,心像要跳将出来,他全身无力,手打起了颤,他哆嗦着嘴唇问:大人,大人是如何得知,小,小人没,没死?柳芸道:将人杀死,还割下其头额,只有几种情况。

第一,大仇。

可你并没仇人。

第二,攒军功。

可此地没打仗,不用人头。

第三,隐藏身份。

你一边将自己的衣服穿在尸体身上,想让人知道死者是你,一边又割下人头不让人知道是谁。

如此矛盾,定有古怪。

所以,本官想到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别人。

经询问,果然,你身上有的印记,死者身上并无。

王七,你都交待了吧,否则严刑之下,你还是会交待。

王七结结巴巴:有,有没有酒,给,给小的,一口。

小,小的喝了交待。

柳芸对捕头道:去,为他寻一碗酒来。

王七看了李贵几眼,他对柳芸磕头:大人,此事同李贵无关,全是小的所为。

求大人开恩,放了李贵吧。

柳芸不置可否,此事最后定案,自己说了并不算。

就凭李贵知道此事前因后果,还来认尸敲诈邻居之行为,也是活罪难逃。

以柳芸看过的大明律得知,李贵至少会挨几十棍再流放三千里。

捕头到里正那要了一碗酒,里正也跟了过来。

里正向各位大人行了礼后,退到了人群里静静看审案。

柳芸对捕头道:将酒给王七。

王七接过酒碗,仰头将一碗酒一口气饮下,大叫:痛快,实在痛快。

他坐在地上,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师爷在一处石板上,认真记录王七所言。

王七道:那一日掌灯时分,我从棺材铺回家路上,遇见一位人在打听哪有棺材铺,我上前一问,原来他是从外地来应天府卖木材的商人。

我见他身着绢袍,背着一个包裹,心里就生出了贪念。

我想劫了他的财,逃到外乡,以后就不缺酒钱了。

这个念头止不在我脑子里翻腾,我想着他一个外乡人,被人劫了财还不是只能认倒霉。

我对他说,我是棺材铺的小二,带他去找掌柜。

他一听很高兴,递我几文钱,说让我买酒喝。

我一看他出手这么大方,更是不想放过他。

到了离我家不远,我见四周无人就动了手,寻了一条木棍从他身后向他后脑勺敲了一棒,哪知这一棒没将人敲晕,而是将人直接敲死了。

我害怕被人发现,急忙将尸体拖回了家,翻了那人的包裹,发生里面有很多的银子。

我寻思了半天,就想出了割下他的头,让他穿上我的衣服。

那样,大家都以为死的人是我,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财物隐姓埋名生活。

我将那人的头割下,再将头与他的衣服拿到了乱坟葬寻了一个地方埋了。

我再去寻侄子,住在他家。

我们见没动静就想离开,侄子不放心,说去看看情况再说,于是……柳芸见他将所有的事都揽了下来,想着是要保下侄子的一条命。

柳芸对朱守林道:大人,此事就交给他们,我们不用再管了。

朱守林点头:走吧,这案破了,如何审就是府衙的事了。

朱守林对捕头道:将那十几人放了。

这两人拿走,那些财物交府衙保管,等寻到死者是何人时,交还死者家人。

捕头恭敬地行礼:大人,在下接下来会去寻衣服与头颅。

恐能寻到路引,就能查到死者是何人。

朱守林嗯了声,转身上马,肖五跟随上了马,柳芸坐着林世友驾的马车,几人往城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