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来了?打开门,看见天恩站在外面,静子一脸讶异。
静子……天恩哭丧著脸,双手一伸,抱住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她紧张地问,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天恩一脸愁容。
我……我……天恩抱著她的脖子,有口难言的支吾著。
看她也有说不出口的事情,静子更慌了,她抓住天恩的肩膀,一险严肃地看著她,慢慢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天恩涨红着脸,终于开口,我……我好像……好像?好像什么啊?静子快急死了!我好像喜欢他耶。
终于,她说了出口。
我的天!静子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拜托……不严重喔?天恩看著她,皱皱眉头。
静子挑挑眉,似笑非笑,蠢蛋也终于思春了呀?喂,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跑来告诉你耶,你居然……哼!不理你了。
她头一甩,作势要离去。
慢著慢著……我道歉,我不笑你不就得了?静子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你跟他表白了吗?才没有呢!她急著否认,又一脸心虚,不过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静子撇唇一笑。
大恩点点头,我在书本的空白页画他,结果被他看见了。
静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非常清楚天恩就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
那他有什么反应吗?他……他好像想亲我……他亲你!?静子大叫。
没啦!天恩羞红了脸,我是说好像!那你为什么觉得他好像要亲你?因为他就着样看著我啊……她尽可能模拟他的眼神及表情,然后慢慢地接近了静子,然后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静子瞪大眼睛,急著想知道结果,然后呢?然后他就拿书敲我的头。
天恩说著,有点泄气。
静子摩著下巴,沉吟著,那他是真的想亲你喔!哦?天恩一怔,害羞地说:是真的吗?相信我,因为我的经验比你丰富。
静子自信满满地说。
天恩沉默著,一脸若有所思又忐忑不安的模样。
真的喔?你很期待的喔?静子贼贼地一笑。
她倏地涨扛了脸,才没有咧!明明就很想,哈哈……静子搭著她的肩,那是很正常的欲望嘛!你终于转大人了。
思忖了半晌,你觉得他也喜欢你吗?她又问。
他好像比较喜欢那种聪明的新女性,就像……峰岸小姐那样的。
天恩微蹙眉心。
你说他的秘书?嗯,他们真的很相配喔!她点点头,一脸认真,峰岸小姐聪明又有智慧,在工作上也相当优秀且值得信任,而且她人很好,气质超赞喔!啐!静子眉心一拧,如果他们真的很速配,那她就是你的头号情敌耶!你这蠢蛋,把他抢过来!谁?她一怔。
当然是你那搁老板啊!静子眼中燃烧著战火,你一定要赢!天恩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不可能喜欢我的啦!那他为什么要亲你?也许是我会错意咧!她说。
绝对不是!静子十分笃定,我保证他那种眼神及动作,绝对是想亲吻你。
是吗?她半信半疑。
加油!静子在她肩上一拍,我会支持你的。
呵呵呵……她咧嘴傻笑。
她跟他?她还是别傻了。
她这搁人是笨头笨脑,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过她已经发现自己喜欢他,那以后整天对著他,会不会粉尴尬?一早进板公室见到谅一,天恩就觉得心里头不太踏实。
想起那件事,她的胸口就好像有什么在鼓噪著、滚沸著。
唉……她不觉地叹了口气,旋即惊觉到现在是正上班时间,而他就坐在她跟前。
她警觉地抬眼看著他,立见发现他也正睇着她。
她以为他会依照惯例数落她两句,但这次他居然只看著她,什么都没说。
就在她觉得诧异之际,谅一也为此而苦。
虽然今天见到她时,他还是表现得相当镇定得体,但他知道,他的心情已经不同以往了。
昨天当他为了掩饰波动的心情而离开办公室时,他就知道自己有九成机率是对她动了感情。
尽管很难接受自己爱上花瓶的事实,但……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天恩就越是好奇他昨天是否真是要亲她。
她好想知道,憋在心里实在大难过,也太尴尬了。
干脆问他算了,把事实搞清楚。
她暗暗下了决定。
诶!她冲口而出。
谅一一怔,这是她今天早上第一次开口。
不过听她诶诶诶的叫,他忍不住还是教讯了她几句。
什么诶?你是公司里唯一敢顶撞我,又没大没小的人!你对清洁婆婆都那么客气,为什么对我……她是长辈耶!你斡嘛这样计较?想起那搁清洁婆婆,天恩顺便称赞了他一下,不过你人还真好,愿意雇用那么老的婆婆!呃……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他脸色一僵,话锋一转。
天恩一愣,虽然刚才已经决定要直接问他,但现在她又退缩了。
问了会比较好吗?他否认的话,她岂不是很难过?唔……有些事还是别搞得太清楚的好,暧昧一默或许也不错。
没事。
没事?他皱皱眉头,凝睇著她。
明明有鬼,还不承认?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儿都在想些什么?封,真的没事。
你别打扰我,我在想插图……说著,她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看她煞有其事的样子,谅一真有点哭笑不得。
打扰她?拜托,到底是谁打扰谁呀?中午休息时间一到,天恩就抛开了工作,准备到餐厅去吃饭。
因为电梯很塞,她决定走楼梯。
走到楼梯口,正准备开门,她便听见楼梯间傅来说话的声音——装模作样的,好恶心……她听出那是樱井的声音,根本什么都不懂,居然能当总裁秘书?人家父亲跟总裁的父亲是朋友啊!所以才动用关系让她进来的。
另一名女性职员说。
发现人家讲的是她,天恩当场怔愣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唉呀,你们也别酸溜溜的。
一名男性职员说,至少她是真的很漂亮嘛!是啊,名副其实的花瓶!别那么说啦,搞不好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啐,你是说在床上吗?诶,你别那么说喔!搞个好她真的很行。
在场的除了樱井她们,还有几名男性,大家聊得浑然忘我,根本没有觉察到她的存在。
我也这么想,搞不好她跟菱川先生就有……诶,别说得太离谱!不,我赞同她的说法。
樱井附和著,我觉得菱川先生叫她在办公室里办公,不是没有原因的。
哇,如果是真的话,我真羡慕菱川先生。
没错没错,她那种声音平时就很教人茫酥酥了,在床上时一定更过瘾。
听到这里,天恩的心像是被撕碎了般。
她知道大家常常在背后嘲笑她是花瓶秘书,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用那么可怕、残忍又邪恶的花来攻击她。
她从不否认她是花瓶,可是她做了什么坏事吗?她伤害了谁吗?她发现自己在发抖,想马上离开,但她的脚欲动不了。
你们别再说了。
突然,一搁成熟而优雅的声音响起。
天恩一震,因为她听出那是蜂岸小姐的声音。
也就是说,她在场!?峰岸小姐也那么看她吗?吃饭去,别嚼舌根了。
峰岸说著,赫然发现站在门后,一脸铁青的天恩。
她一震,朱……小姐?大家这才发现天恩就站在门后,而且他们刚才的对话,还可能一字不漏地传进她耳里。
天恩什么都没说,掉头就跑。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面。
她生气,但不至于破口大骂;她想哭,欲又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
于是,她选择逃开。
朱小姐……峰岸一脸歉疚。
她虽未加入大家的谈话,但在场的她,并没有及时阻止大家说那些话。
峰岸小姐,她会不会去打小报告?怕事的工藤繁张兮兮地问。
你怕什么!?樱井装腔作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要讲就去讲啊!峰岸睇了她一记,什么都没说地走开了。
因为有事外出,下午五点才回到公司的谅一一进办公室,只间天恩的东西都还在,人欲不知去向。
他走向办公桌,拿起了电话——峰岸吗?她呢?呃……她……峰岸支吾著。
他浓眉一虬,她跷班吗?不是……峰岸欲言又止,菱川先生,我可以当面向您说明吗?他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马上进来。
说完,他放下了电话。
不一会儿,峰岸敲门进来,还没走过来,谅一已经急问:发生什么事了?峰岸走上前,先向他欠身致歉。
很抱歉,都是我不好。
他狐疑。
峰岸做事一向成熟得体,她会做出什么错事?他坐下来,直视著她。
到底怎么了?中午吃饭时间,我跟一些同事在聊天……欲没想到让朱小姐听见了,她……她就跑掉了……峰岸支支吾吾地交代事情原委。
谅一沉吟须臾,说她是花瓶,她就跑了?不会吧?那家伙有金刚平壤之身,绝不会因为被批评是花瓶而想不开的!峰岸摇摇头,不只说她是花瓶……他眉心一拢,神情转而凝肃。
不只?那么说了什么?菱川先生,我……峰岸实在说不出口,毕竟他们真的把话说得太难听、太伤人了!你说不出口?他沉声问道。
如果那些话难听得令峰岸难以启齿,那他就不难想像有多伤人了。
真是对不起。
她再次欠身,我在场,臾没有制止他们……乱来!谅一突然一拍桌面,神情愤怒。
菱川先生……见到他阴沉而愤怒的表情,峰岸吓了一跳。
你出去吧。
为免自己拿峰岸出气,他要她立刻离开。
是……峰岸一脸愧疚,转身离开。
谅一脸上满布著寒霜,一言不发地看著天恩的座位。
她的包包及外套都还在,人欲不知跑到哪里去。
此刻他但心的是……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应该不会吧!她很乐天的……他心里忧急,只好安慰著自己。
也许晚一点,她会回来拿来西。
抱著这么一点点希望?他决定在办公室里等。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都暗了,她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八点,他决定不再空等,打开她的包包,发现她的手机、钱包跟钥匙都在里面。
什么都没带的她,到底能去哪里??打开她的手机电话簿,他试著想从她的朋友那边问到她的消息——静?他发现她的手机里只有这个名字,而且上面还特别加了几个爱心符号。
是谁?是她的……男朋友吗?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一搁女性的声音,喂?请问……静在吗?我就是。
静子疑惑地说著:咦?这是天恩的手机耶!你是谁啊?敝姓菱川。
诶!?电话那端,静子尖叫起来:你是她的老板?你怎么会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给我?她怎么了?发生了一点事,我正在找她,你知道她最常去哪里吗?他问。
她?她不是来我家,就是回她家,以前我们住一起,不过毕业后就分开住了!她噪地讲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情。
谅一虽然觉得很伤脑筋,还是捺著性子听她把话说完。
那她现在住哪里?他问。
噢……静子怪笑起来,你要去找她喔?你对她是不是有兴趣啊?她很好,就是笨了点,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的缺点了,而且……小姐!谅一沉声打断了她。
被他一吼,静子立刻噤声。
他按捺住脾气,请你马上告诉我,她住哪里?静子迅速地、一字不漏的说出天恩的住址。
谢谢。
记忆力超强的谅一没有复诉一次,毫不罗嗦的挂了电话。
来到天恩底租屋处,他发现她住的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种豪华大楼住宅,而是一般的单身公寓。
这里虽不是高级住宅区,但环境相当幽静,出入也都是一般的单身粉领族。
逐间确认后,他终于找到了01室。
敲敲门,门板应声开启,可见她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著。
一进门,他发现屋里整齐又干净,可见她对家事非常在行,他印象中的花瓶美女,通常都不是这样的……这里到底是不是她家?他忍不住怀疑起来。
但当他再往前走,看见客厅地上趴著一搁女孩,而且只穿著内衣裤时,他真的吓了一跳。
朱天恩?蠢蛋!驱近一看,他看见她那张漂亮的脸,总算百分之百确定这里真的是她家了。
她穿著内衣裤俯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一旁还躺著一个空的玻璃罐……这种景况,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他将趴倒在地的她抱了起来,立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老天,你干了什么?他皱皱鼻子,又瞥见那玻璃罐。
突然,一个不祥的念头像流星一般自他脑海闪过——酒、玻璃罐……难道他们说的话难听到让她想死?刚这么一忖,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要冻结了般。
该死!你醒醒!看样子,她及有可能一时冲动而仰药寻短。
看她平时嘻皮笑脸的,怎么竟然这么脆弱?天恩,朱天恩?他拍拍她的脸颊,再探她的鼻息及胸口,情急之下根本无暇顾及她几乎裸体。
发现她还有呼吸,心跳也还算正常,他打算先帮她催吐。
抱起她,他快速移往浴室,将她置在马桶前,他撬开她的嘴,以手指帮助她吐出不该吃的东西……天恩难受地发出呕吐声,挣扎着。
唔……不……他紧扳著她的肩膀,不让她挣脱。
你这笨蛋,居然吞药?吐出来,都给我吐出来!哦……她难受地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吐了。
该死!他一脸惨绿,我也好想吐!于是,两颗头就这样挤在马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