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9 11:45:50

傅唯西第四天中午才回到台湾,事情已经处理完,他也在第一时间跟唐少珩确定了杜菡萱的安危,知道她很好,便安心地先回帝昊。

不料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她活蹦乱跳的身影,当下冲过来像一只无尾熊爬上他的身,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傅唯西你回来啦!连日来的辛苦,在见到她时一扫而空,犀利又冷凝的眼神也因为她的笑脸,添上些许暖意。

轻啄了一下她的唇,他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我在这里睹物思人啊!她笑眯眯回答。

伸手敲了她一记,她是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还睹物思人!你的事都办好了?她跳下地。

嗯。

可以陪她了。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呢?微眯着眼,杜菡萱小心地问。

有,我想你……见她忍不住笑开,他又补充:做的菜。

杜菡萱傻眼,下一秒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过分喔。

说着小手又爬上他的脸颊,左捏捏右捏捏。

不过好像是瘦了点儿,你是不是没吃饭啊?反正吃了也没什么味道,就吃得很少。

其实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好好吃一餐。

这样怎么可以,万一胃出毛病可不好,我回去给你煲个十全大补汤,你等我啊!说完她转身便跑,却被他快手拉住。

十全大补汤?你确定?见他一脸促狭的笑意,她皱皱鼻子。

我说的是补血、补气、补精神,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也是补血、补气、补精神,是你自己想歪吧。

啊,傅唯西你……杜菡萱正欲反驳,却被他一把抱进怀里,听见他沉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低吟。

我想你。

这算是情话吗?杜菡萱忍不住唇角上翘,脸上浮现娇羞的光采,藏不住满足的笑意。

突然一把推开他,丢下一句你等我,便连蹦带跳跑出去。

傅唯西一边笑一边坐回位置,这丫头,难道都不懂得回应他的话吗?杜菡萱异常兴奋地走出帝昊,想着要好好地帮他补一补,沿着人行道一边走一边想,突然一道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在耳边响起,原来是一辆小型货车。

侧面拉门刷一下的被拉开,里面人的探出头来。

上车!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美女。

我?杜菡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为什么要上车?有人要见你。

说完,年轻美女不由分说将她用力一拉,要把拖她进车里。

你干什么!她虽然长得小巧玲珑,但长年下厨,手却是十分灵活有力的,一把撑在车门边,不让自己跌进去。

你自己乖乖上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又不认识你!啊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让人用力一推,跌进车里。

好在年轻美女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得鼻青脸肿。

只是带你去见个人,你别乱动了。

车里加上司机,总共有三男一女,车门砰一声关上之后,便立刻发动。

杜菡菅想了一下,突然看向年轻美女。

你是?好像有点面熟。

我叫张玉云,我父亲想见你一面。

张玉云?没什么印象啊,不过这年轻美女的脸确实是在哪里见过。

那你父亲为什么要见我?玉云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细眉,似乎有些不能忍受这车狭小的空间。

为什么?傅唯西没告诉你吗?傅唯西?杜菡萱愣了一下。

没有啊,要不我先打给电话问问他好了。

干笑一声,她掏出手机,想要顺便求救。

突然,手机被一把夺走,她抬眼,见玉云将手机丢给前面的男人。

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黄历上没说今日不宜外出啊,杜菡萱有些紧张。

你合作一点就不会有事。

玉云垂下头,低声说。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来了。

下车吧。

玉云抓住杜菡萱的胳膊,将她拉下车。

附近好像是一个化工气体工厂,大概是制化肥、硝酸之类的,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刺鼻的氨气。

杜菡萱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敏,嗅觉和味觉也比平常人敏锐,立刻蒙住口鼻。

这是什么地方?是我爸以前的化工厂。

玉云一边说一边将她拉着往前走。

七弯八拐地走进一间不算大的房子。

爸,人带来了。

杜菡萱放下手,皱眉看向眼前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突然想起:喔!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们,在传唯西的办公室。

张朝海冷笑一声。

小姑娘,你记性还不错嘛。

你是?我是帝昊的死对头安达的老板张朝海,是傅唯西的眼中钉。

喔,你找我来,有事吗?总不会找她来谈心吧。

你知不知道,傅唯西把我的安达给弄垮了?张朝海的声音不大,听着却让人不自觉发寒。

呃?我不知道。

难道他到美国,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杜菡萱试着缓和气氛。

傅唯西赶尽杀绝!他一直都想搞垮安达,让我死!张朝海的额际突爆青筋,玉云急忙安抚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杜菡萱见此景不由心生畏惧,勉强假装微笑。

不会的,傅唯西只是表面看来有点冷酷吓人,心地还是很好的。

况且他和你无怨无仇,怎么会存心致你于死地。

无怨无仇?张朝海有些面目狰狞地拉开唇角。

我和他有仇,他当然会报仇。

啊?杜菡萱惊讶地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帝昊和安达,从一开始就对立相斗,他可没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整垮安达,整倒他表叔的机会。

张朝海的话让她差点惊跳起来!你说你是他表叔?!怎么?原来你还不知道,都没有人告诉你吗?杜菡萱猛摇头,不敢置信的深呼吸。

这个人是傅唯西的表叔?他要整倒自己的亲戚?而她对这一切竟然一无所知!脑中突然晃过一丝讯息,她脱口而出:难道你就是那个远房表亲?八年前傅家破产时获得另一半财产的人?张朝海扬起老眉,睨着她。

看来你还知道一点,那你晓不晓得,傅唯西为什么这么恨我?恨你吗?我不知道。

你们之间有仇喔?对!我们之间有仇!八年前傅家的家族产业因为经营不善导致破产,傅唯西的爸爸身为领导人,在众人的指责下抑郁成疾,不久后就病死了。

张朝海的目光有些深沉。

他爸爸根本就不懂得经营,没有一点商业头脑,破产了反而更好,死了一了百了。

你!杜菡萱惊讶的看着张朝海。

没错,是我煽动大家去指责他的父亲、害他病死,这样我才能尽快拿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而傅唯西也可以继承他父亲的部分。

小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朝海阴险的笑起来。

杜菡萱没有回答,警惕的盯着他。

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将傅唯西把继承的那部分控制在我的手中!那时他还差两个月就满十八了,我并不是想要他死,只是想让他在十八岁以前发生一点意外,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监护人的身分,控制他将继承的财产。

傅唯西失去味觉的那一场意外,是你陷害他?是你故意制造的事端?!眸光一闪,她瞪大眼。

哈哈!可惜,那小子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精明得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制造一场车祸,结果他居然运气好,只是失去味觉而已,丝毫没有受伤。

为什么?你是他表叔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小姑娘,你在傅唯西身边,竟然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真是天真!你管我天不天真!杜菡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顶撞回去。

你老谋深算,又怎么样?很好吗?你现在的样子有好到哪里去吗?张朝海愣了一下,立刻又声色俱厉地瞪向她。

我怎么不好!傅唯西有帝昊,我也有安达,然后就一直斗下去,他也真是,连自己的妹妹也扯进来,不过……狡猾的眼瞥向杜菡萱。

对你倒是保护得很好,你还真是重要。

你们是亲戚啊!亲戚?傅唯西恐怕不承认吧,他可是将我赶尽杀绝,一点情面也不留。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忐忑。

你找我来,到底想干什么?很难不朝阴暗面想,他这样子,总不会是找她来喝茶叙旧的。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可不敢做些会被判死刑的事。

不过也不能让傅唯西这么好过,怎么说也得让他受点惩罚。

说完他便递了个眼色给玉云,玉云犹豫了一下,轻唤道:爸爸……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张朝海怒吼一声,玉云只得上前抓住杜菡萱的胳膊。

你们干嘛?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另一个男人上前来按住她。

你不用怕,我会通知傅唯西来救你,但在此之前,小姑娘就先代替他吃点苦头。

张朝海微偏头,示意将人压下去。

听说你厨艺很好,不知道待在那个地方,会不会觉得䱷心想吐?张朝海讥讽地笑着,他可没那么蠢,让这女孩受伤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就让她吃点小苦头。

张朝海,你快叫他们放开我,回头是岸,回头是岸!杜菡萱被压着,身体虽不能动弹,嘴上却没停过。

怎么办?眼看着被压到一间奇怪的屋子前,她瞄到玉云。

玉云,你是叫玉云没错吧,你叫这人放开我,你也不想这样做的对不对?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说,干嘛要这样呢?你放开我吧!玉云柳眉紧皱,眉心深锁,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别开脸,打开门将她往屋子里一推,立刻又关上。

对不起。

喂!杜菡萱刚喊出一个字,立刻用手掩住口鼻!好臭的味道!这屋子里的氨气味比外面更浓烈,密度更高了!她甚至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怎么办?好想吐!有些无力地坐到地上,杜菡萱感到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伴随着想流泪的冲动,喉咙也有些痛,胸口闷闷的。

她捶了捶自己的头,千万不能晕啊!想想好吃的食物,实在不行就想想傅唯西的脸!不行,好模糊,奸像吸不到氧气了!不敢放下蒙着口鼻的手,氨气的味道让人反胃,但无色透明的气体,透过指缝渗进,即使只有一点点,却也强烈地刺激着嗅觉。

杜菡萱眨眨有些湿润的眼睫毛,不知不觉地缓缓闭上眼。

张朝海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仓库的大门便被人用力踹开,刺眼的阳光扑一下全部射进来,张朝海眯着眼,无法看清对方是谁。

还来不及睁开眼,便被如豹般飞驰而来的人影揪住衣领,进而掐住咽喉,顿时无法呼吸。

他在商界沉浮几十年,第一次真正感到害怕。

第一次,和傅唯西对决时,会感到害怕!是,是傅唯西,刺骨如刀刻的眼神一片一片割着他身上的肉,那双深瞳中,有着隐约的杀意。

杀意!意识到这一点时张朝海全身已经无法抑制的颤抖。

傅唯西,在得知自己父亲病死和他有关时、车祸是他制造的时候,也只是冷静漠然的,选择创立帝昊,慢慢将他逼垮,就像头慵懒的豹,若无其事的狩猎自己的猎物。

此时,猎杀的血液像被全然唤醒,张朝海几乎能听到他抓住自己的手掌,五指骨头活动的声音。

张朝海,我说过,这道地狱的门早就为你打开。

傅唯西的声音,冷酷深沉的让人惊惧。

哥,先找菡萱!后来跟上的凌依珞看见他满是阴沉的表情,心神一震,赶紧出声。

她从来没见过哥有这样可怕的表情。

所以,菡萱千万不能出事,不然,这个地方,可能真的会变成地狱。

张朝海看见后面的两人,凌依珞和卫夜极,突然怒目一瞪,看向自己的女儿!是你!爸爸,对不起,是我通知卫夜极的,可是,爸爸,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能一错再错……玉云哭着跑到张朝海身边,却被他一脚踢开。

同时,傅唯西的手掌向上收紧,五指深掐,张朝海的眼珠突地瞪大,双手挥舞乱抓着他的手掌,在他的手背上,抓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但他却纹丝不动,冰冷的瞳孔中只倒映着垂死挣扎的脸孔。

哥!凌依珞冲上前就想要拉他,卫夜极伸手制止,将她拉回。

我来,你打电话叫救护车,不能出人命。

说完他便上前,伸手搁在傅唯西的手臂上。

杜菡萱还等着你去救她!傅唯西的眼中骤然划过一道光,五指稍稍松动。

你放心,我会看着他。

卫夜极说完,又看向一旁的玉云,在他的注视下,玉云颤抖着嘴唇开口说道:她被关在后面那间实验室里。

她的尾音刚落,便见张朝海的身体瘫软在地上,早已不见傅唯西的身影。

杜菡萱感觉有个人抱着她,而且这个人的怀抱既宽大又温暖。

这个人的唇也很柔很软,在她的唇上浅啄,似乎想要唤醒她。

第一丝光线透进眼,隐约看见的,便是那副焦心忧虑的表情,在那张熟悉、英俊的男人脸上展现。

傅唯西很帅呢……她想笑,告诉他没事,也告诉他,不要……菡萱?见她有苏醒的迹象,他将她整个人横抱在怀中站起来。

傅唯西……你来……了呀……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声音,怀中的人没有像以往一样活蹦乱跳,只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

他的双眼倏地一闭,脸上蔓延开阴沉的表情。

突然,有一只柔软的小手爬上他的脸,眼眸一睁,见她在笑。

这时候还在笑,看着她的脸,心绪出现一丝平和。

傅唯西,她极轻极缓的开口,见他的眼神深深的停留在自己身上,杜菡萱又轻轻地说:算了。

轻柔的两个字送进耳中,一时间他呆住,瞳孔中出现千变万化的色彩,良久,才平静下来。

再次低下头看她时,她已经闭上了眼,像睡着了一般。

杜长风与妻子赶到医院时,见傅唯西正在和一名身材修长高挑的医生讲话。

唯西!杜长风急忙叫他。

傅唯西转过脸,脸上的表情却把杜夫人吓住了。

菡萱她怎么了?!他的脸上氤氲着阴沉森冷的表情,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原本低垂的视线扬起,眼中尽是冷得让人血液凝固的眸光。

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中,很静,静得让人心生惶恐,因为太静了,让人不安,仿佛随时有狂噪的可能。

看见杜长风夫妇,才微微收敛了几分。

正在做脑部检查。

傅唯西身边的医生——韩蕊希朝两老笑笑,说:不用担心,长崎医院有专业的医师为菡萱检查,她不会有事的。

请问你是……我是这里的医生,也是菡萱的邻居,我叫韩蕊希。

杜夫人一把抓住韩蕊希的手。

韩医生,菡萱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脑部检查?她不是好好的吗?韩蕊希看了傅唯西一眼,他朝她点点头。

伯母,您不用担心,菡萱没有受伤,只是有点氨气中毒。

因为氨气吸入肺,破坏了运氧功能,她才会晕倒。

不过氨是有毒气体中对人体损害较小的一种,一般不会留下后遗症,做脑部扫描是确认毒气没有对大脑系统造成破坏,很快就没事了。

韩蕊希跟杜家两老解释。

怎么会氨气中毒呢?杜长风不解地问,但韩蕊希无法回答,只得笑笑。

这时,医生走出来,并对韩蕊希说:杜小姐并无大碍,脑部和身体都没有损伤,废气已排出,多呼吸新鲜空气,静养几天就可以了。

刚醒来时,可能会有胸闷和咳嗽的情形,多喝水,过几天就没事了。

众人这时才松口气。

辛苦你了,张医生。

韩蕊希朝医生点点头。

众人道过谢,杜长风夫妇立刻跟着韩蕊希走进病房。

哥,你不进去吗?凌依珞走到傅唯西身边,他依旧只是站着没有回答。

我们,是不是要控告张朝海?凌依珞的脑中还回荡着前一刻的画面,哥哥脸上是怎样恐怖的表情。

哥是不会放过张朝海的!不用。

冰凉的两个字传进她的耳中,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抱着她出来时,她有一秒的清醒,她跟我说了两个字。

傅唯西突然猛皱起眉。

算了,她说算了。

他转脸看向妹妹。

她不想看我做那种事。

可是张朝海……与其让他痛快的死,不如让他痛苦的活,沉溺在‘傅唯西要报仇’的恐惧感中,不是更有趣吗?哥……我答应她算了,不动手,其余的,便是张朝海咎由自取。

凌依珞猛地一怔,却也知道,哥哥已手下留情。

杜菡萱一再保证自己很好、没事,杜长风夫妇才安心地离开医院,回家去为她准备吃的。

傅唯西来时,见她正在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很安静乖巧的样子。

他的眼中不由得添上无尽的暖。

傅唯西你来啦。

她笑眯眯拍拍床边的位置。

来,来!他坐在她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脸,手掌包裹住她半边小脸,轻轻抚摩。

傅唯西,你别这样子,我好好的,又没怎么样。

她打趣。

对不起。

他突然说出这三个字,让杜菡萱惊讶得愣住,傅唯西道歉!随即笑开。

没关系啦,又不是你的错。

他应该从来没跟人道过歉,若非发生这样的事,若非他在乎,若非他歉疚,若非他对她有浓密的情,大概一辈子都用不上这三个字吧。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从被子里跳出来,一头钻进他的怀里,还很自动地拉过他的双手环抱住自己。

你说的,我记住了。

杜菡萱嘴角上翘。

傅唯西,八年前,你还没有十八岁呢,我十八岁之前,生活得无忧无虑,开心得不得了。

她惯有的轻快语调,独特的清脆声音,让听的人心情愉快了一些。

你想说什么?难怪你这样少年老成,可怜的孩子。

她微仰头,抬手摸摸他的脸。

抚慰我吗?觉得我的生活太悲惨?他按住她的手,不让离开。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照顾你,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就是你的,我会弥补你,给你精神上的安慰。

他眸光流转,乍时绽放异彩,垂下眼睑看着她微仰的脸,脸上出现几许不明的笑意。

是,我的胃还要你来养,不过现在我需要的安慰,不是这个。

他俯下身,将她缓缓抱紧,带着热力的目光在她唇上流连。

是这个。

傅唯西印上轻吻。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亲吻?那是为了确定爱人的存在,找到彼此的心意,是为了相濡以沫的爱恋,为了表达无法说出口的感动和谢谢。

啊!对不起!不识相的声音插进来,病房门被推开,杜凯首当其冲,后面跟着杜氏夫妇。

一行人很识相的转移视线。

没关系,你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干嘛这么见怪?杜菡萱坐回床头。

杜夫人拎着保温瓶走上前。

妈妈熬了鸡汤,现在喝点好不好?好。

她乖乖地点头。

鲜花送美眉!杜凯将一捧芳香四溢的百合花举到她面前。

谢谢哥!杜菡萱笑着伸手接过,放到鼻下嗅了一嗅。

很香吧!杜凯得意地间。

杜菡萱突然皱了皱眉,脸上显出奇怪的神色。

怎么了?见她不对劲,傅唯西问。

没什么,帮我拿一下。

她重新笑了笑,将百合花递给他,吸了吸鼻子。

医生来看过了吗?杜长风帮妻子拿着碗。

嗯,你们走后不久就来了,没什么问题,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在家怎么都比在医院强,回家妈妈给你补一补,先喝口汤吧。

接过碗,闻了闻,她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好喝吗?嗯,好喝,不过妈妈,你是不是忘记加盐了?她戏谑地问。

没有啊,你爸爸还尝过,觉得味道刚好。

杜夫人的话让她表情一变,倏地又恢复笑脸。

但傅唯西却敏锐的捕捉到那一丝异动,她镜片后那双眼,方才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似乎混杂着疑惑,不敢相信和震惊。

说不定是我口味变重了。

杜菡萱又再喝了一口鸡汤。

我想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喔。

明天我来接你。

傅唯西沉声开口。

之后转向对杜氏夫妇说道:你们不用担心。

杜菡萱拉过他的手,脸上泛起恬淡的笑容。

好。

医生,是因为氨气中毒引起的吗?晚上八点,杜菡萱在张医生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前,医生为她作了全面的检查和测试,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照理说,检查后你的身体机能良好,各器官运作指标也很正常,大脑系统也没有什么异状,是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的。

可是,我确实闻不到,也尝不出味道。

她的味觉和嗅觉,都没有了。

杜菡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心里空荡荡的。

现在只能推测为因为突然受到刺激性气味的刺激,而使你的味觉和嗅觉产生间歇性失调。

可以治好吗?她低声问。

这很难说,因为还不清楚病因,不知道症结在哪里,或许调整一段时间后,又会自动恢复也不一定。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你明天还是要出院吗?张医生看她脸色不对,小心的问着。

嗯,短时间内也好不了,还是先出院吧。

好的,你也不要有不好的想法,这样的症状对生活作息和健康,不会有太严重的影响,你安心静养,会好的。

没有影响吗?她抬起头,对张医生笑了一笑。

医生,你不懂,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杜菡萱站起来准备离开。

谢谢医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张医生疑惑地点点头。

你说。

的脸色十分平静。

两天内请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家人,和……任何人。

张医生愣了一下,又听她坚决的声音。

如果没有人问,请不要说,好吗?杜菡萱微微蹙起眉心,见张医生点头,才笑了笑走出去.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两天,应该够了吧……。